“毒蝎岭”那鬼地方,真是名副其实。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子山林特有的、潮湿腐败的气息,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夜枭凄厉的叫声,让人心里直发毛。
我们“敢死营”近两百号人,在龙啸天营长的带领下,如同黑夜中无声流淌的溪流,借着茂密的原始森林和崎岖山路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着“毒蝎岭”的方向渗透。
龙营长把我们分成了三个突击梯队。
第一梯队,由他亲自带领,也是我们营里身手最好、经验最丰富的一批老兵(包括我和之前“狼牙”小队幸存的几个,比如“军医”和“铁牛”,他们也都被编入了“敢死营”),负责尖刀突刺,以最快的速度,最猛的火力,从敌人防御最薄弱的侧后方悬崖攀爬上去,端掉他们的指挥所和炮兵观察所!
第二梯队,负责在第一梯队得手后,从正面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并与第一梯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第三梯队,则作为预备队和火力支援,随时准备投入战斗,或者……接应我们撤退。
这战术,跟之前打“毒蛇岭”和“黑风峡”有些类似,都是利用特种作战的优势,以点破面,中心开花!但这一次,我们的兵力更充足,准备也更充分,目标也更明确!
我们第一梯队,大概有五十多人。每个人都轻装简从,只携带了最必要的武器弹药、攀登工具和少量干粮。脸上涂满了浓重的油彩,身上穿着特制的深色丛林迷彩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在当地一个被我们策反的、熟悉地形的瑶族老猎人的带领下(这个老猎人是龙营长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据说对这片山区了如指掌),我们绕过了敌人设置在正面山路上的数道明哨暗卡,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毒蝎岭”侧后方那片几乎是垂直的悬崖峭壁之下。
抬头望去,黑黢黢的悬崖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怪兽,直插云霄。只有几颗疏离的星星在夜空中无力地眨着眼睛。
“就是这里了!”老猎人指着悬崖上方一处极其隐蔽的、被藤蔓和灌木遮挡住的裂缝,压低声音说道,“从这条裂缝爬上去,就能绕到他们炮兵阵地的后面!那里……防守最松懈!”
“好!”龙营长眼中精光一闪,他看了一眼身边几个同样精通攀岩的老侦察兵(有些是原“狼牙”的,有些是其他部队抽调过来的),低声命令道,“老规矩!绳索!钩爪!动作快!保持安静!”
几个身手矫健的战士立刻上前,将特制的、带着消音装置的钩爪(防止发出太大声响)奋力甩上悬崖!
“咔嚓!咔嚓!”几声轻响,钩爪成功地卡在了悬崖顶部的岩石缝隙或树根上!
然后,他们如同灵猿般,手脚并用,顺着几乎垂直的岩壁,开始向上攀爬!
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着他们在黑暗中如同壁虎般移动的身影!
这一次的攀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难和……漫长!
悬崖太高了!至少有七八十米! 而且岩壁湿滑,很多地方根本没有落脚点!全靠臂力和手指的力量支撑!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更要命的是,我们不能发出任何大的声响!以免惊动了山顶上的敌人!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紧张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要断掉了!手指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知觉!汗水浸湿了我的眼睛,但我不敢去擦!只能凭借着模糊的视线和触觉,以及……前面战友那微弱的喘息声,艰难地向上攀爬!
终于!
在经历了近一个小时的、炼狱般的攀爬之后!
我们第一梯队的五十多名队员,如同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全部登上了“毒蝎岭”的顶端!成功地绕到了敌人炮兵阵地的侧后方!
山顶上,一片死寂。只有几处用沙袋和圆木搭建的简易工事,以及……几个黑漆漆的、散发着硫磺味的炮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而负责守卫炮兵阵地的敌人,显然对这个方向没有任何防备!大部分人都在工事里或者帐篷里睡觉!只有几个哨兵,也都是无精打采地靠在炮位旁边打盹!
“妈的!真是天助我也!”龙营长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迅速打出手势,示意我们分成几个小组,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些还在睡梦中的敌人摸了过去!
匕首!成了此刻唯一的主角!
我们如同暗夜里的死神!悄无声息地接近着那些毫无防备的敌人!
“噗嗤!”
“呃!”
一声声极其轻微的、利刃刺入肉体的闷响!和敌人临死前被捂住嘴巴发出的、短促的窒息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却又迅速被山风吞噬!
那些还在睡梦中的越军炮兵,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稀里糊涂地去见了阎王!
短短几分钟之内!
整个炮兵阵地上的十几个敌人,全部被我们干净利落地……无声解决!
没有发出一枪一弹!
这简直就是一场……完美的教科书般的特种作战!
“干得漂亮!!”龙营长压低声音,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然后,他指着那些还散发着余温的越军迫击炮和高射机枪,对我们下达了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疯狂的命令:
“把这些家伙什都给老子调转炮口!对准……敌人自己的指挥所和主阵地!”
什么?!
用敌人的大炮!打敌人自己?!
这个念头,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热血沸腾!
太他妈的刺激了!
我们迅速行动起来!几个懂炮的战士(我们“敢死营”里真是藏龙卧虎)立刻开始调试那些缴获的火炮!其他人则负责搬运炮弹,装填,准备射击!
就在这时!
山下,也传来了隐约的枪声和爆炸声!
是第二梯队!他们按照预定计划,开始从正面佯攻了!吸引了敌人大部分的注意力和火力!
“就是现在!!”龙营长看到时机成熟,猛地一声怒吼!“给老子……开炮!!”
“轰!轰!轰隆隆!!”
数门刚刚还属于敌人的迫击炮和高射机枪(平射),在我们手中,瞬间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无数的炮弹和密集的大口径子弹,如同复仇的火焰般,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向了“毒蝎岭”主峰上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越军指挥所和核心防御工事!
爆炸声!火光!浓烟!瞬间吞噬了整个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