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
“猎隼——!!!”
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如同受伤的孤狼在绝望中发出的哀鸣,在寂静的山谷间回荡。我和“魅影”队长,以及仅存的几个“狼牙”队员(可能只剩下“猎鹰”和“军医”了,如果“铁牛”和老胡也牺牲了的话),如同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着猎隼(或周卫国连长)倒下的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岩石冲了过去!
周围那些可能还潜藏着的敌人,那些致命的冷箭,在这一刻,都被我们彻底抛在了脑后!
我们只知道,我们不能……我们绝对不能再失去他了!
当我们冲到他身边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们肝胆俱裂!
猎隼(或周卫国连长)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岩石上,身上插着至少三支黑色的、带着倒刺的弩箭!一支在胸口,一支在腹部,还有一支……几乎贯穿了他的大腿!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他的伤口处不断涌出,将他身下的岩石和泥土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因为失血而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紫色。眼睛紧闭着,呼吸……极其微弱,几乎感觉不到了。
“军医!快!军医!!”“魅影”队长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悲痛和焦急而变得异常尖锐,她那双总是如同寒潭般不起波澜的眼睛,此刻也因为泪水而变得模糊!
“军医”(如果他还活着)立刻扑了上去!他颤抖着手,拿出急救包里所有能用的药品和器械,开始对猎隼(或周卫国连长)进行紧急抢救!止血!输液(如果还有血浆或盐水的话)!注射强心针!
我们其他人,则自动散开,端着枪,警惕地守护在四周,防止任何可能出现的敌人靠近!每个人都红着眼睛,牙关紧咬,身上散发着如同实质般的杀气!如果此刻有任何敌人敢冒头,我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撕成碎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我们紧张地注视着“军医”的每一个动作,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然而……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过了许久,或许只是几分钟,但在我们感觉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军医”缓缓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悲痛而又无力的表情。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轰——!!!”
这个无声的动作,如同最沉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上!将我们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彻底击得粉碎!
猎隼(或周卫国连长)……我们这支小分队的灵魂和支柱……那个带领我们一次次从绝境中杀出重围的、如同战神般的指挥官……
他……牺牲了……
巨大的悲痛,如同山洪暴发般,瞬间将我们淹没!
“不——!!!!”“魅影”队长发出一声凄厉的、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哀嚎!她猛地扑到猎隼(或周卫国连长)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他那已经开始冰冷的身体,放声痛哭!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与他身上的血污混合在一起!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冰冷果决、杀伐果断的特种小队队长,而只是一个……失去了最重要战友的、无助的女人。
我和其他几个幸存的队员,也都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一个个都跪倒在地,或者靠着岩石,发出了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
我们……又失败了……
我们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牺牲了那么多的弟兄,最终……还是没能将他从死神手中夺回来……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如同凝固的鲜血,洒在这片寂静而又悲伤的山谷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平息。
“魅影”队长缓缓地从猎隼(或周卫国连长)的身上爬起来,她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污,眼神虽然依旧充满了悲痛,但却多了一丝……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决绝!
她站起身,走到我们面前,声音沙哑,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把他……带上。我们……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我们耳边炸响!
是啊,我们必须回家!
我们必须把牺牲的战友带回家!把他们的英魂带回家!
我们不能让他们永远留在这片冰冷、陌生的异国土地上!
一股新的、更加强大的力量,从我们几乎要崩溃的身体里涌了出来!
我们小心翼翼地,将猎隼(或周卫国连长)的遗体,以及之前牺牲的“蜘蛛”和“蝮蛇”(还有老胡和小段)的遗体,用降落伞布(或者其他能找到的布料)仔细地包裹起来,然后轮流背负着,或者用简易的担架抬着。
然后,在我们仅存的、可能只有两三个还能勉强战斗的队员(比如“猎鹰”和我)的护卫下,这支小小的、承载着无尽悲痛和……荣耀的队伍,踏上了……最后的归途!
我们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危险,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地走出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
但我们知道,我们必须走下去!
为了那些牺牲的战友!为了那些期盼我们归去的亲人!也为了……我们心中那份永不磨灭的……军魂!
我们沿着之前“魅影”判断出的、可能通往边境线的方向,艰难地跋涉着。
夜色再次降临,但这一次,我们不再感到恐惧。
因为,我们知道,那些牺牲的战友,他们的英魂,正化作天边最亮的星辰,指引着我们……回家的路!
……
(画面再次切回老年李卫国所在的公园长椅)
李卫国讲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他低下头,用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颤抖着擦去眼角的泪水。
旁边那个一直静静聆听的年轻人,早已被这悲壮而又惨烈的故事深深震撼,眼圈也红了。他默默地递过一张纸巾。
“谢谢……”李卫国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个年轻人,声音沙哑地说道:“后来……我们……我们终于……走出了那片丛林……在边境线上……遇到了……我们自己的部队……”
“那次行动……我们‘狼牙’……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只有我和‘魅影’队长……还有‘军医’三个人……活着回来了……”
“而那些……牺牲的弟兄们……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样子……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夕阳的余晖,将他苍老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公园的石板路上,显得那么的……孤独,而又……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