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兰韾惊呼。
端木煜冷哼了一声,走到兰韾的面前轻抚她的脸颊,不屑道:“这不是你和楚相国一直梦寐以求,蓄谋已久的么?为何会是这种反应呢?”说着便在兰韾的额头留下了深深地一吻,顺势将唇向下滑,就在端木煜冰冷的唇正欲贴上她的唇,兰韾猛地将他推开,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道:“十五爷这是做甚,虽说奴婢是和十五爷独处了一夜,旁人不清楚,可你我二人都清楚,那是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下。何况我们之间并未做过逾越底线的事情!十五爷您怎么想,奴婢管不着,但是奴婢确实不在乎做您的什么侧妃。想来十五爷也并非真心想娶奴婢,爷既不愿意,又何苦勉强自己的心呢?”
兰韾在心里气道:“你个可恶的魔鬼十五,明明心里有了一个喜欢,不能忘却的女人,却非要在这里折磨我,我是不是前世欠了你的啊!”
兰韾回想起在山洞的那一晚,睡梦中的后半程端木煜也说起了梦话,还是在苦苦哀求一个女人不要离开他。兰韾也曾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端木煜这样的身份爱而不得。
端木煜面色瞬间铁青,怒视着兰韾道:“嫁或不嫁,娶与不娶,你说了不算,即便是本王也不行。”低头理了理袍子下摆,拂袖转身离去。
兰韾眉头紧锁,感觉自己在疯掉与崩溃的边缘来回徘徊。真的是搞不懂他,他到底有着几副面孔,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穿过廊子拐角处,远远地就看到小月急匆匆的跑来,待站定了方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小姐,燕王妃来府里了。”
兰韾一脸淡定:“来就来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小月吞了一口口水,瞪大眼睛盯着兰韾道:“小姐你是不知道燕王妃来势有多汹,像要吃人一般。何况,何况小姐和十五爷一起整夜未归,燕王妃不气才怪呢?兴许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呢?燕王妃刁蛮泼辣的劲儿,小姐不知道,小月可是真真地见识过了。”
兰韾心里不由得一个激灵,随后又强装镇定,说道:“那又如何?本小姐行的端,坐得正,身正不拍影斜,脚正就不怕鞋歪,我会怕她?”说着环顾眼四周,深吸一口气,问道:“人在何处?”
“在东苑的亭子里,奴婢叫她到厅里等着,燕王妃不去,还将下人都打发了,让小月来告诉您,只许小姐一个人过去!”小月回道。
兰韾独自一人来到了东苑的花园里,看到了身着橘黄色罗裙女子的背影,想着她应该就是燕王妃殷氏殷诗瑶了吧!端木煜的结发妻子,也就是帝君的第一任皇后,崇君的生母。正想着,殷诗瑶似乎听到了兰韾的脚步声,缓缓地转过身,纤瘦高挑的身材,明眸如水,绿鬓如云。鼻翼□□,典型的樱桃小口上涂着一抹烈焰红,绝对绝的古典美女。纵使西施貂蝉在世也就不过如此吧!而且一点都看不出来像已经生过宝宝的女人,真是羡慕嫉妒恨啊!不过可惜,寿命稍微短了一点。她既然长得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端木煜心里都还能住着另外一个女人,到底那个女人是谁呢?能够将他这么霸道的男人心都夺去,兰韾已经愈发的好奇了。
“咳咳”殷诗瑶一声干咳,兰韾瞬间收敛了心神,忙福身请安,道:“见过燕王妃,王妃金安!”
“不必多礼,起来吧!”殷诗瑶快步上前,笑着将兰韾搀扶起来。
“谢王妃!”兰韾直起身子,看着殷诗瑶好似一轮弯月的眼睛,她的微笑如同一朵打开的芬芳百合,简直就是倾国倾城。哪里是小月说的那么刁蛮泼辣,真是害我白白的担心,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不知兰韾小姐的身体可有好转。”殷诗瑶笑问道。
兰韾微微一怔,又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双脚,朗声笑回道:“早都没事了,不过就是崴个脚而已?小事一桩!”殷诗瑶正欲开口讲话,兰韾又接着道:“王妃还是叫奴婢兰韾吧!毕竟君臣主仆有别。”
“本妃方才问的不是你脚上的伤,大概三个月前,本妃与王爷一同去华南寺为父皇上香祈福,却未曾想在回府的途中遇到了晕倒在路边昏迷不醒的你。或许是因为你与十七弟的关系,王爷一眼就认出了你,所以本妃才会和王爷一同将你送回府里,你今日还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同本妃讲话,也全是凭着本妃与王爷那日的善心,否则的话,你早已渴死在路边了。”殷诗瑶依旧保持着她那如同花朵般的笑容,可兰韾却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今天来和她说这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要我对她表示感谢!
兰韾恍然大悟般睁大双眼,福了一下身,笑道:“王妃说的是?王妃当日的救命之恩奴婢一直未有机会报答,奴婢再次多谢王妃了。”
殷诗瑶收敛了笑意,冷哼一声道:“得鱼而忘荃,得意而忘言。古语有云,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素闻楚相国之女楚兰韾蕙质兰心,温婉贤淑,十七弟与我这个嫂嫂可以说是无话不谈。既然你二人真心相爱,十七弟准备在父皇寿辰当日请旨赐婚,我这个做嫂嫂的也无可厚非。可是没想到你却背着众人私会王爷,做出此等有违伦常之事,难道就不曾有半分觉得羞耻么?”
好家伙,在这和我玩变脸呢。面对殷诗瑶的一反常态,兰韾始料未及。对于她的责难和质问,兰韾也一时无言以对,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殷诗瑶步步紧逼,接着道:“难道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妃的救命之恩么?你可曾想过你这么做,会让十七弟颜面尽失,也会令你的名节扫地。即使王爷为了保住你的名节将你娶回府里,可你让十七弟,情何以堪呢?”殷诗瑶顿了顿,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又道:“难不成?你真是在那温婉贤淑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淫·贱放荡的心。”
“what?说我淫·贱,放荡。”兰韾瞪大双眼,咬紧嘴唇,在心中惊呼道。
兰韾嗔睨了一眼殷诗瑶,嘴角上扬,平淡说道:“燕王妃方才说了一些什么人根本听不懂的话,劳烦您再讲一遍。”
殷诗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不可遏地指着兰韾说道:“你个贱婢居然敢辱骂本妃。”兰韾浅笑一下,微福了福身说道:“奴婢不敢?或许是奴婢才疏学浅,词有些不达意了吧!怎敢有辱骂王妃的意思呢?这么大的罪名,奴婢可真担不起呢”
殷诗瑶上前一步,挑衅地说道:“即便你再怎么巧舌如簧,舌灿莲花,楚相国再怎样费劲心机,也都只是徒劳无功!你阿父可以帮到王爷的,我阿父也可以。在王爷的心里,就只有我殷诗瑶一人。至于你,也趁早断了那点念想,不要妄想可以飞上枝头。选择十七弟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更加不要仗着你阿父手里的那点权利就自恃过高。”殷诗瑶顿了顿,继续道:“或许所有人都要给几分薄面楚相国,但我阿父不需要,也不曾给过。”
兰韾轻笑一声,“王妃莫不是在威胁奴婢。”
殷诗瑶嘲弄道:“是告知你,你若是这样理解,本妃也的确是左右不了,毕竟我阿父手里握的是重兵,而你阿父……”殷诗瑶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讲下去,也的确无需再直白了,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能明白话中含义。
兰韾抬头仰望天空,一片落叶在空中翩翩起舞,似乎拼尽了全力在演绎人生的最后一段舞曲。旋律是那样的优美动人。在空中尽情地盘旋着,随着它生命的终结,舞蹈慢慢地落下了帷幕,落叶最终还是逃不过凋零的宿命,缓缓地落在了她的脚下。
兰韾俯身将落叶捡起,语气平淡却毫不示弱:“既然王妃这么有自信,又何必来这里同我一个奴婢叫板呢?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就好像这片落叶一样,何时凋零,何时盛开。一切早有定数。即使它百般努力,千般挣扎,结果还不是一样!王妃还不知道吧,燕王也是前脚刚离开府上,王妃后脚便来了,可谓算得上是夫妻一体心有灵犀了。燕王若是心里有王妃,那自然是谁也替代不了。是你的便是你的,任谁也抢不走,若不是……”
殷诗瑶还未等兰韾讲完,一把从她手中将落叶夺了去,撕成两半扔到地上,蹙眉怒视她道:“少和本妃讲这些虚无缥缈之言,将你自己管好,不要再去使一些狐媚的手段勾引我家王爷,否则的话,你连十七弟也会失去。”
“把你自己家的男人管好就行了,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兰韾脱口而出。殷诗瑶显然没有听懂她话中的含义,满脸疑惑地望着她。兰韾挑了挑眉,将嘴撅起,不再言语,却在心中暗自叹道:“我都已经把自己比喻成苍蝇了,还想要我怎样?”
“你在讲什么?”殷诗瑶不解问道。
兰韾将眉毛上挑,道:“胡话和鬼话?”看了看殷诗瑶依旧迷惑的脸庞,小声嘀咕着:“就是糊弄鬼的话。”
“你又在那喃喃什么?”殷诗瑶睇兰韾问道。
“没什么?奴婢是在想有些起风了,要不要叫下人给王妃准备件披风。”兰韾答着。
“不必了。”殷诗瑶白了兰韾一眼,继续道:“真不知道十七弟喜欢你什么?居然可以为了你改变自己。真是可笑。”说着便扬长径直离去。
兰韾福了下身,“王妃您慢走!”
目视殷诗瑶离去的背影,兰韾不由得感叹:“果然美貌和智慧是不能够并存的,端木煜的心机颇深,却也要在楚彦面前礼让三分。而她却全然不放在眼里。皇位走向此刻虽然有一点明了,但只要圣君一日尚未表明公开,所都的人都只能装在肚子里,佯装不知。但殷诗瑶那一句飞上枝头就足矣表明了她的心迹。你应该庆幸今日听到的人是我,要是传到圣君的耳朵里,遭殃的就该是端木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