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7,这个怨种我不当了》 第1章 重生77,这个怨种我不当了 “老张家,你家未过门的女婿腿脚勤快的赛过小毛驴,你儿倒成‘坐镇指挥’啦!” “哈哈哈,你们不懂,这未过门的女婿赛过生产队的驴,干活一身牛劲,挣工分还上未来老丈人账本。” “这叫今天累到趴,开春就叫妈,今天不努力,来年还得叫婶子。” “哈哈哈哈!” 烈日当头,田埂上弯腰干活的社员们哄笑声,和碎稻穗叶混着尘土把发呆的秦风弄醒。 一抬头,秦风便看见张美丽睁着一双饱满似杏仁的眼睛看着他,并俏脸冲他甜腻腻一笑:“还傻愣着干嘛,今年你要是还不能通过考验,来年也别想转正。” 张美丽弟弟张大国突然从稻草堆上跳到秦风面前,吊着嗓子对张美丽道:“姐,这姓秦的小子不中用啊,干活还赶不上细皮嫩肉的李知青。” 张美丽杏眼微怒:“瞎说,哪有什么李知青,我的秦风干活最棒了,秦风你快甩镰刀割两陇地,给我在全体社员面前争争面子。” 见秦风还没动,张美丽妈妈吕秀兰也笑着过来,并将一块昨天生产队按工分分发的黑面馍塞到秦风手里:“想是饿了,快吃,吃完好干活儿有劲……” 发硬的黑面馍刚好碰到虎口让新磨镰刀把子磨出的血泡,疼得秦风嘴角倒吸了一口冷气。 “呲~” 张美丽爸爸张老蒯(kuǎi)当即黑下脸,不高兴地将烟袋杆子别在后腰:“我就说老秦家将小子养废了!这点苦要是都吃不了,就趁早给我滚回你们向阳大队,别在我们长青大队丢人!” 秦风愣了好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自己重生回到几十年前,追求张美丽当舔狗,活活给她家当了四年驴,上岸即下地狱的日子! 自己被他们一家拿捏得死死的,差不多成整个公社都知道他这四年是怎么过的,但凡他秦风过来,长青大队的牛都知道换班。 殊不知张美丽在认识他之前便跟到他们大队插队的知青李文学滚了苞米地,她爹看不上不能干活成分又不好的李文学,就让张美丽一直吊着秦风。 用后世的话讲,他们一家人都特别会pua,每次都跟秦风讲,就他这样的男人,也就张美丽能看上他。 而秦风哪里知道张家算计,三月育秧挑粪、五月插秧、七八月掰苞米、九月份割稻子,人晒得黑黢黢的,每到十月份张美丽就会跟他闹一会儿分手,直到把他父母辛苦积攒一年的工分榨干。 这不是正常恋爱应该有的样子,而此时的秦风却早已经着了魔。 四年的时间,不但让他们家负债累累,张家更是打着要把女儿嫁给他的幌子,狮子大开口要一百块钱彩礼! 要知道,他们这里生活困难,穷苦人家两麻袋干菜叶都能换回来一个媳妇,也就他们向阳大队靠挨着山,打点野味,才勉强糊口。 但一百块钱彩礼还是差不多把他爸妈骨头渣都砸碎了,然后又筛出来拿碾子碾一遍。 可秦风却是又哭又闹又上吊,发誓非张美丽不娶,愁死了家里人。 发财遇好友,倒霉碰小人,他们大队有个无赖叫王二杠子,祖上富过,到他这代家业也差不多败光了,他见秦风为娶个媳妇都要把家里瓦掀了,就开始打秦风姐秦岚主意,说只要秦岚愿意嫁给他,他就帮秦风出100块钱彩礼。 秦岚最疼她这个弟弟,为了帮秦风凑齐彩礼钱,姐姐秦岚硬着头皮嫁了过去。 可那个王二杠子根本不是人,他嗜赌成性,稍有不顺就对秦岚拳打脚踢,没结婚一年就把秦岚输给一个赌友抵赌债,秦岚不堪受辱,最终跳河了结了性命。 还有他妹妹秦漫,一家人都忙着秦风婚事,年纪小没人照料,年仅四岁的秦漫误入大山被狼吃了,等秦风找到的时候,只找到妹妹一只鞋和沾着血被野兽撕碎的衣物。 然而,婚后的张美丽却是个伏地魔,仗着给秦风生了一个儿子,干活不见人,还三天两头往娘家搬东西,以至于他父母劳累过度、积劳成疾,早早离世。 用当时最时髦的话说,他就是纯爱战士,终极舔狗! 直到被拔管前,张美丽才笑着告诉秦风,他被戴了一辈子绿帽子,引以为傲的儿子也不是秦风的,如果不是她当初怀了李文学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嫁给他! 那一刻,他心中某种信念轰然倒塌。 他一直以为,自己身为丈夫身为父亲,就要能隐忍有担当,为了撑起这个家,他在部队的时候,为了津贴甚至申请到非洲最苦最危险的地方去做维和兵,结果却是妻子背叛,替别人养了一辈子儿子。 被拔管的前一刻,秦风没有挣扎,唇边只扯出一丝嘲弄,涵盖了他漫长的一生。 临终前,他只有一个愿望,如果人生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再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没成想,老天爷真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秦风竟真的重生了! 一个舔狗倒下了,一只烈焰雄狮正缓缓苏醒! 吕秀兰见秦风迟迟没有回应便贴在张美丽耳边:“你给他尝点甜头,点根烟倒碗水。” 张美丽立即上前挽住秦风胳膊,关心道:“秦风,你是不是累了啊,要是累了,我就陪你去草垛后面歇会。” 草垛后面没有人,每当他累了张美丽都会拉他去草垛后面让他拉拉小手。 这曾是秦风人生里最最幸福的时光,可此时秦风听到张美丽说这句话却感到无比恶心。 这样的一个女人跟他可是不死不休关系,如果这辈子他再着了她的道,他就真是头蠢驴。 不过秦风还是顺着张美丽意思来到草垛后面,并如愿的让张美丽牵到了他的手。 因为今天他来之前,不但带了一只他爸上山打的野鸡,还偷拿了家里二斤棒子面,现在东西还在张美丽家里。 如果他现在扭头就走了,东西白白便宜他们老张家不说,之前搭在张美丽身上的钱和东西也跟着打了水漂。 凭什么谈恋爱男人必须当驴! 当驴就算了,男人当驴为什么还要被算计! 凭什么啊! 而且掐指头算算,张美丽现在也应该怀上李文学孩子了吧,惩治渣女,秦风立即想到一个好主意! 见秦风站着没动,张美丽催促道:“秦风,你赶快去干活呀,一会儿工分都被别人挣走了。” 秦风:“我想到一件事,我妈他们说你跟我谈恋爱是贪图我们家东西,只进不出,下次再来我就不能给你们家拿东西了。” 张美丽顿时一惊! 啥! 不拿东西! 第2章 这是掉脑袋东西 张美丽立即回他道:“你家里人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真的想跟你处对象,收你家点东西,只是想看你家究竟重不重视我。” 秦风笑着说道:“我理解你,可我爸妈他们不是这么想的,他们一百块钱彩礼都准备好了,我临出门前又改了主意。” 张美丽回道:“放心,以后你再来我家就不要拿东西了,以后干活也不用你干到天黑,我一定给你父母留个好印象。” 秦风:“那是后话,关键是之前的印象已经形成了。我算了下,在我跟你谈恋爱这四年里,时令瓜果就不算了,光鸡就往你家拎了10只,还有20斤猪肉,两张兔子皮,棒子面有100斤……” “所以,想要给我父母留下好印象,你们家就要回点东西。” 张美丽一听要东西,立马开始转移话题。 张美丽说道:“秦风,我家情况你也知道,穷的都要掀不开锅了,根本拿不出什么东西,而且我还有一个弟弟,你回去解释一下,让他们理解我一下好吗?” 秦风当即说:“好的,我回去就解释,不过这两天我就不能常来了,你一定不要生我的气。” 张美丽立即慌了,她赶忙说:“秦风,你先别走,我去找我妈拿个主意。” 秦风望望太阳:“那你去吧,一会儿我就该回去了,免得我回去晚了,影响日后你们婆媳关系。” “婆媳”二字此刻在张美丽这很受用。 张美丽结束跟秦风谈话,马上跑过去找吕秀兰,张老蒯听到后也帮着一起拿主意。 张老蒯慢慢思量秦风说的话,表情略有迟疑:“他家真能拿出一百块钱彩礼?” 张美丽:“从以往秦风从来没骗过我来看,他说的八成是真的。” 张大国安耐不住了:“爸,有了一百块钱彩礼我就能娶知青展新月了。爸,我要娶展新月,快点帮我姐弄到一百块钱彩礼。” 展新月不是他们大队知青,张大国只在公社开大会的时候看过两回,便对展新月漂亮的容颜念念不忘。 瓜子脸,嘴唇像蔷薇花瓣一样娇艳欲滴,每当张大国想娶媳妇,就把展新月挂在嘴上。 张老蒯满脸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张大国立即直言:“爸,等我把展新月娶到手,我一定让她好好孝顺你。” 张老蒯思索了片刻,“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这次就让秦家小子把带过来的鸡和二斤棒子面拿回去,再把我之前在山上挖的一只金镯子给他,他父母见了金镯子就应该高兴了。” 他们红星公社有案例,刘地主后代冒死守护的祖传金镯,成为家族悲剧的导火索,听到长老蒯在山上还挖了只金镯子,吕秀兰顿时一惊。 “老蒯,你手里咋还有掉脑袋东西?咱还是偷偷把金镯子扔了吧,别秦风那小子回头再把咱举报了,咱一家都跟着吃官司。” 张老蒯闷哼了一声:“他也敢!咱就把金镯子给他,到时候他们家要是拿不出一百块钱彩礼,咱就举报他们家私藏金子,想反咬我们一口,绝对没门。” 张美丽补充道:“等结婚的时候,我再把金镯子要回来。” 吕秀兰觉得老头子和女儿说得有理,立即偷偷跑回家取来东西,她将鸡和棒子面塞到秦风手上,又神神秘秘将一只大金镯子塞到秦风手里。 金镯子? 张美丽家还有这好东西? 不过秦风并没有动心,而是将金镯子推了回去:“婶子,这可是掉脑袋的玩意,东西再好我也不敢要啊。” 吕秀兰一阵甜言蜜语:“你是不相信婶子吗,这叫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年轻不懂,这在以前可是好东西,一只金镯子就能够你娶俩媳妇。” 秦风故意装深情:“婶子,我不想娶俩媳妇,我就喜欢美丽,我只想娶美丽一个人做媳妇。” 吕秀兰对秦风回答非常满意:“婶子也早把你当半个儿,回头只要你父母过来提亲,婶子一定不拦着你跟美丽好事。” “谢谢婶子,明天我就让我父母过来提亲。” “什么婶子,以后改口要叫妈。” 要是搁上一世,秦风早鞠躬叫妈了,而这一世秦风只将金镯子塞到怀里“诶”了声,出了长青大队当即黑下了脸。 呸! 什么提亲! 这辈子他秦风一点也不想跟张美丽再扯上关系。 秦风找个地方将金镯子藏好,便拎着东西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 青泥灰瓦,缝缝补补黄泥草墙透着几道旧痕,可即便这样,对于穷苦的向阳大队来说,秦风家房子也俨然是整个大队最好的。 门口还有棵大杏树,小时候秦风没少爬到树上摘果子玩耍,树枝都被他和小伙伴们爬光滑了,但是每年杏树都结满杏仁都能吃的甜杏。 可是父母死后,他后来又当了兵,杏树下面野草便越来越多,就连杏树也不结果子了,还透出一种阴森。 秦风鼻子不由得一酸,心中再次暗暗发誓。 可脚还没迈进家门,就听一道锥心的女孩哭声,从房里传了出来,“爸,妈,你们就别拦着我了,为了弟弟婚事能成,就算对方是无赖我也愿意嫁!” 秦风瞬间听出,这是早逝的姐姐秦岚的哭声。 脑子顿时一嗡! 离前世他和张美丽结婚还有三个月,如果不是提早回来,秦风还不知道姐姐现在就盘算把自己嫁了给他凑彩礼。 秦风想起对方八成就是王二杠子,一下子就慌了,立即冲进去! “不行,那是火坑!姐你千万不能嫁!” “小风?” “你啥时候回来的?” “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早?” 秦风一进屋,一个穿着蓝布褂子的中年女人便向秦风发出三连问,秦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已经三十几年没见过妈年轻时候的模样。 她旁边是父亲秦铁山,正当年的汉子浑身散发着稳重和力量。 接着秦风便看到刚二十出头,如花骨朵般娇俏的姐姐秦岚活生生在他面前。 秦风眼圈一红,立即扑到秦岚怀里嚎啕大哭。 “姐,我不娶张美丽了,你谁也不用嫁!” 秦岚眼睛早哭肿了,她疼惜的摸着秦风的头:“傻小子,姐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只要能帮你凑齐彩礼,姐自己愿意嫁。” 秦风双手紧握着秦岚肩膀,挺直了腰板斩钉截铁:“我秦风的姐姐,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娶张美丽了,所以姐你也不用嫁人,什么二杆子二癞子,都休想来沾边!” 秦岚又好气又好笑:“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我知道你舍不得姐,但也不能拿你终身大事开玩笑啊。” “你盼星盼月亮,又寻死上吊的,不就是为了把张美丽娶到家吗?” 秦岚帮秦风擦去眼泪:“好弟弟,别哭了,你娶媳妇姐嫁人,这是两桩喜事啊。” 秦岚说话的声音是那么好听,这声音钻进秦风耳朵里,像只小手轻轻拂过秦风受伤的心脏。 秦风心更加难过了:“姐,我不是闹着玩的,我说不娶张美丽就不娶了,所以你就好生的在家待着,谁也不用嫁。” 郝秀英看看秦风偷拿出去又拿回来的东西,半天才回过神:“不是……秦风,你这到底咋啦?是不是你和张家姑娘拌口角了?” “你跟张家姑娘的事我跟你爸合计了,张家姑娘腰粗屁股大好生养,加上你们又是自由恋爱,我们做父母的不该拦着……我跟你爸寻思等忙完秋收……” 秦风立即打断郝秀英话:“妈,您别说了,您和爸之前拦的对,是我鬼迷心窍了,世界上好的姑娘有很多,区区一个张美丽不值得我这样。” 秦风这么说,郝秀英更糊涂了,目光征询的看向秦铁山:“小风他爹,你说咱小风是不是撞着啥了?” 一只没说话的秦铁山闷哼了一声:“他活蹦乱跳一大小伙子能撞着啥,我看他是撞南墙了!” 第3章 儿子知错,拨开乌云见月明 秦铁山继续大声训斥着! “说吧,老张家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是不是一百块钱彩礼也不满足不了他们家了!” 秦风摇头:“没有,是我自己彻底醒悟不想娶了,我一米八大小伙子,只要认干,以后还愁找不着媳妇,不能在张美丽一个人身上吊死。” 夫妻俩听秦风这么说是又安慰又惊喜,张美丽矫揉造作,父母名声又不好,他们也没看上。 可这些年秦风明里暗里往张家送的东西,媳妇要是不娶回来,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加上这些年秦风为张美丽折腾的,名声也搞臭了,三天两头往长青大队跑,还落了一个不务正业名声,以后还没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他,郝秀英都不敢往后想。 何况他们还了解秦风性子,等气性过了,还得接着闹。 权衡利弊,郝秀英敷衍起身:“行了,你也别哭天抹泪的了,你和张家姑娘的事先放下,等你想明白了咱回头再商量。” 秦铁山望着秦风也是同一个表情。 秦岚也不相信的看着他。 秦风不是拖泥带水性格,他担心父母背着他偷偷去张美丽家求亲,更怕秦岚背着自己偷嫁给王二杠子,到时候再铸成大错他追悔莫及。 索性,他直接摊牌:“你们就别猜了,我实话说了吧,张美丽她背着我跟别人搞上了,八成肚里现在还怀了别人孩子,他们家之所以透话不过是图咱们家钱,让我当接盘侠。” 几人听秦风这么说,神情又是一震。 秦风声音激动,郝秀英担心秦风的话被外人听着,一边伸手探秦风是不是发烧了,一边让秦岚赶紧把门关上。 “小风啊,你可别犯糊涂啊!没有真凭实据,坏人姑娘名声,往人身上泼脏水的话,你可不能张口就说啊。” “再说,啥是接盘侠啊,你说的话妈咋听不懂呢?” 秦风知道自己话说冒失了,解释道:“妈,接盘侠就是冤大头背锅的,张美丽她就是个烂货,她给你儿子戴了一顶大绿帽子。” “你们不想花一百块钱彩礼娶回来的媳妇,肚里还揣着别人孩子,给别人养孙子吧?” 郝秀英几人这回彻底听懂了,又是一脸震惊。 郝秀英战兢问道:“你咋知道的,还是你听到啥风言风语?” 秦铁山脸也憋的紫青:“你个混小子,没有确凿的事,有的话不能乱说。” 不过儿子被戴绿帽子可是大事,秦铁山训斥儿子的语气顿时弱了许多。 “爸,妈,有的话我不方便说,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就相信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秦风恭敬地跪在地上,带着前生今世的悔意重重给秦铁山郝秀英磕了一个头。 “爸,妈,之前儿子为了张美丽的事没少闹腾,你们为儿子流的泪都是儿子不懂事时脑子进的水。” “不过二老放心,儿子现在算彻底醒悟过来了,以后不会了,以后儿子一定好好的,一定娶个能干贤惠的媳妇给咱老秦家延续香火。” “所以,我和张美丽这事就先放下吧,以后谁也别提了。” 啧…… 要说秦风不想娶张美丽,郝秀英和秦铁山还是蛮高兴的。 可他们不能理解的是,平时没个正形的儿子怎么就突然转了性? 老两口思来想去,觉得儿子说的八成是真的,儿子突然有这样转变是被张美丽的事刺激到了。 秦铁山目光沉沉的看着秦风,还是决定相信秦风一回。 “这些都是你说的,不娶了,大丈夫吐个吐沫就是钉!” 秦风嘴角立即弯成一道月牙:“嗯,吐吐沫就是钉,不娶了!” 秦铁山听秦风这么说,这才如释负重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叮嘱:“张家姑娘有的没的事,你没事也别乱说,别因为这事再闹出人命。” 秦风再次点头:“嗯,咱哪说哪了,我不往外说。” 郝秀英补充道:“对,咱谁也别往外说,说出去对咱小风名声也不好。” 说完,郝秀英又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你往张家倒腾那么多东西。” 秦风:“妈,你相信我,那些东西就当买个教训,以后儿子一定加倍给你挣回来。” 这时一直在里屋睡觉的秦漫醒了,她揉着睡得迷糊糊的眼睛从炕上翻下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秦风顿时愣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哥哥犯错,爸妈正准备教训哥哥,“嗷”一嗓子大哭起来,护在秦风面前,嚎着说:“你们谁也不许打哥!” 那哭声,大的能把山上的狼招来。 上一世,秦漫去世的时候太小,长什么样秦风都记忆模糊了,只记得她有璨如星辰大眼睛,小塌鼻梁,小短胳膊很细。 而且很喜欢粘自己,但凡自己在家便纠缠不休。 “小漫。” 秦风激动地将秦漫搂在怀里,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小小身子搂在怀里都没有多少肉。 秦风自责。 他这个做大哥的混账啊! 如果不是自己三天两头往张美丽家倒腾东西,妹妹也不至于这么瘦。 秦风在秦漫小脸上亲了又亲,愧疚道:“谁也没有打大哥,是大哥自己知道错了。” 秦风搂得紧,秦漫终于不堪重负叫了一声:“哥,疼。” 到了这,一家子乌云终于散了,郝秀英将秦风拎回来的山鸡和棒子面拎在手上。 笑道:“失而复得,这东西咱也别留着了,晚上咱把小鸡炖了,再贴几张饼子,吃到肚里才是咱自己的。” 之前家里打的猎物都被秦风倒腾到张美丽家了,一家人也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肉。 秦岚:“妈,那我去帮你烧开水。” 秦风:“我来拔鸡毛。” 秦漫揉着眼泪咧嘴笑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她不知道能帮妈妈做什么,结结巴巴:“那,我……那,我帮妈妈……” 秦铁山一把抱过秦漫举高高,又拿硬胡茬扎得秦漫哎呦呦叫:“咱老姑娘不干活,等一会儿饭菜好了,小漫帮爸爸烫壶酒。” 秦漫委屈地推着秦铁山下巴,不让他胡子扎到自己:“我不,爸爸喝完酒更喜欢用胡子扎我……” 一家人正说笑着,大队广播喇叭突然响了起来,里面传来田大丰粗剌剌喊话声:“全体社员注意!全体社员注意!晚上饭后到大队集合,晚上饭后到大队集合……” 郝秀英惊了一声:“孩子他爸,你说晚上开大会能是啥事?” 秦铁山抱着秦漫看了郝秀英一眼,眉间皱成一个“川”字:“想是下午王长富媳妇裤腿里抖出十七粒稻子,晚上王长富两口子去队部检讨。” 第4章 没见过配人,还没见过配牲口? 农村现在两顿饭,说是晚饭,其实吃完饭也就是下午四点来钟,随着大队喇叭放出激昂的歌曲,社员们都如约来到大队部。 在这个年月,别说几粒稻子,就算随便烧个树枝都算挖集体墙角。 不过他们公社还算好,山外面风气没有全带过来,就算社员开大会挨批,也不像外面涂花脸戴高帽。 田大丰站在社员最前面,王长富替媳妇做着检讨,他涨红着脸:“俺媳妇也是怕娃饿,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王长富话刚说出口,下面就有社员炸锅了,嗑着毛嗑的社员马金花不忿的将瓜子皮吐到半空中。 “呸!怕娃饿?最艰难的年月都过来了,谁家娃被饿死了?” 她牙缝里塞的毛嗑仁,比王长富媳妇藏在裤腿里的稻子还饱满。 刘寡妇眼尖,她一眼又发现端倪,上前又从王长富媳妇发髻里抠出两粒瘪稻谷:“大家看看这是啥,就算你浑身都是头油味儿,也盖不了谷香。队长,我建议,等年底发工分,给王长富家只发三成。” 她这话一说出口,人群里彻底炸锅了。 会计兼记分员小周立即提醒道:“刘寡妇,前年你死男人,可是王长富帮你抬出去的。还有你马金花,开春你家三小子掉冰窟窿,要不是王长富帮你捞,就没你在这说风凉话了吧?” 喂牲口的饲养员老李道:“昨天我在牲口棚打的豆杵子(田鼠),腮帮子藏的稻谷都比王长富媳妇偷得多,要不是真困难,谁能占队里这点便宜?” 社员们唧唧喳喳讨论成一锅粥,批判和同情立即分成两个阵营。 妇女主任郭凤莲看向田大丰:“队长,这么讨论不是事,社员们的思想问题要批评,娃们肚子也要管,队长,你给大家拿个主意吧?” 田大丰思索片刻:“这样,三伏天发霉的二十斤玉米折价给王长富,王长富媳妇还得在家奶孩子,犯的错就让她男人担着,安排王长富去牲口棚叉一个星期粪!” “不过社员们听着,以后还有谁跟着效仿,就不是这个处理结果!” “散了!大家记着明天准时出工!” 田大丰一锤定音,社员们谁也不敢有疑义。 散了会,王长富叹着气扶着媳妇往回走,郝秀英瞅了秦铁山一眼,然后朝王长富夫妻蹭过去,趁人没注意,把事先准备好的二斤棒子面塞进王长贵媳妇围裙里:“这二斤棒子面回去给孩子熬糊糊喝。” 王长富媳妇顿时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眼王长富声音抖得像风里的蛛丝:“他爹……你看这……” 王长富刚想说话,郝秀英立即道:“说多就外道了,我家劳力多,有能力就帮一把。对了,发霉的玉米拿回家霉可得洗净了,洗不净吃出病……” 秦风在远处看着,心里思拊着,这荒年,真是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家日子是比别人家好点,但能力也仅限于那二斤棒子面,还是晚上没贴饼子省出来的。 真要发家致富,可能还要等上几年,环境稍微好点。 秦风抬头看看四周大山,琢磨赶山狩猎兴许能给家里带来幸福,至少能把温饱问题解决,要过冬了,还有过冬的衣裳。 不过秦风这个想法在他们这一片可是大忌,因为之前跟他有同样想法的人都死在山里了。 东北的深山老林什么都有,温柔点的袍子梅花鹿,中型的财狼野猪猞猁,还有位于顶级掠食者矩阵的亚洲黑熊,东北虎和远东豹。 弄不好就是一万点暴击。 但秦风知道自己不是一般人,他特种兵和维和部队经历,一般的深山老林还拦不住他。 但困难也不是没有,他身上没有装备,套套简单的兔子还行,若徒手进山,那他也太不把深山老林当回事了。 他正想着,一块飞来的石子好巧不巧打在秦风屁股上,接着又打了一块。 秦风回头:“谁干什么?谁打我屁股干什么?” “噗呲噗呲!” “胖子?” 秦风往石头后面一瞄,刚好看到昔日好友王援朝,不过因为他胖,认识他的人一般都叫他胖子,连姓什么都省了。 而且此胖子跟绝大多数胖子一样,性格比较二,大大咧咧,嘴碎话多。 上一世,胖子可是他好兄弟,两人在一起偷鸡摸狗、往粪坑里扔爆竹、用泡过酒的谷子喂生产队的鹅,只要他们凑在一起,什么调皮捣蛋的事都干过。 两人好了一辈子,直到他瘫在病床上,之前那些老朋友,也只有胖子过来看过他。 又看到年少的胖子,秦风满脸都是兴奋劲儿,眼睛都冒着精光。 胖子上来就问:“风哥,什么情况?早上我见你拎只鸡和棒子面往长青大队那头去了,怎么下午晌又拎回来了?” 秦风搂着胖子肩膀挨着石头坐下:“咱不说这个,跟我去山上下几个套子敢不?” 胖子满脸坏笑:“这有什么不敢的,正好我昨天在山上看到一个蜂子窝,正好咱俩去把蜂子窝捅了,回来兑点蜂蜜水喝。” 两人一拍即合,分头回家取下套子东西,约好大队东头小树林集合。 秦风除了拿了套子,还拿了捅蜂子窝工具:长竹竿、编织袋、艾草和煤油火把。 怕晚上遇到大野兽,胖子从家回来的时候,还把家里的虎子牵来了。 虎子是条纯种的狼青,毛色青灰,爆发力很强,之前他和胖子在山上追兔子的时候,虎子就在一旁扑咬做辅助。 几十年没见虎子,秦风瞅着虎子有点没印象里生龙活虎不说,还有点蔫了吧唧,鬼迷日眼的。 秦风啧了一下嘴:“虎子这是怎么了,不是闹了什么病吧?” 胖子脸上又是一阵坏笑:“这不是手头有点紧么,我把虎子借去配种了,我养它这么多年,终于换它养我。” “啊?”秦风吃惊的下巴没掉下来,“配种?你还收钱了? “一回两块,我跟人家谈好了,这个月还有两场。” 秦风竖个大拇指:“真行,见过卖狗的,还是头一次见让狗出去卖的。” “闲着也是闲着……” 秦风拖着虎子下巴瞅了瞅,精神萎靡,黑眼圈都累出来了,看来是真卖力了。 “得了,也别指望它了,放出去,看它都吃什么草。” 胖子不解,秦风解释:“你没听过有个典故吗,十狗同笼,九母一公,困数日,开笼放公,跟其步,观其食何草,同食之,如此肾好!” 胖子嘴角立即翘了:“风哥,看来你挺懂啊。” 秦风:“没见过配人,还没见过配牲口啊。” 胖子:“……” 第5章 捅蜂子窝 胖子假装震惊:“风哥,配牲口你也看,也太畜生了吧。” 秦风拍了一下虎子屁股让它自己回家,然后把带来的东西扛在肩上大步往大山方向走。 胖子快跑几步跟上,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件正事没问明白:“对了,风哥,你跟张美丽究竟是什么回事,刚才你还没回答我呢。” 秦风这才正经跟胖子道:“我决定跟张美丽分了。” 胖子立即举双手赞成秦风及时止损。 “怪不得我瞅你今天跟打鸡血似的,跟往常不一样,原来是为情所伤。” “风哥,其实你真应该早点看清张美丽真面目,跟她断了就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我对张美丽的了解,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她肯定会想法设法榨干你最后一滴血。” 秦风笑了笑:“无所谓,我实在太了解她了,肯定不会再上当。” 秦风大把地往嘴里捋胖子从家里带来的炒黄豆,胖子见秦风胃口这么好,也就放心了。 两人边走边下套子,终于来到胖子说有蜂子窝的林子。 这片林子离村子的距离有点远,再往里走就是深山老林,一般村民就不往里面进了。 胖子说的蜂子窝,刚好在深山老林边上。 现在天已经黑了,蜜蜂晚上活动能力弱,正是掏蜂窝的最好时机。 不过即便活动能力弱,蜜蜂们飞来飞去,嗡嗡声还是震耳欲聋。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蜂子窝特别大,足足有两个篮球那么大,知道的是蜂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颗导弹挂在树上。 秦风皱了一下眉:“胖子你就坑我吧,这是蜂子窝吗,弄不好咱俩都交代这。” 胖子嘴里吃着山里顺手摘的野果子:“瞧你说的,蜂子窝小我还用等你嘛,我一个人拿竹竿就捅了,刚才还牛逼哄哄呢,怎么这会儿就怂了?” “这有什么怂的,大不了被蛰几个包,我就不信蜂蜜水喝不着了。” 不过即便这么说,秦风还是把事先准备好的剪着窟窿眼的麻袋套在脑袋上,手上也带上手套。 秋天草干,怕引起山火,秦风和胖子还提前在艾草四圈筑了一道防火墙。 最后,秦风手里拿着竹竿挑着编织袋反复比量两下,做好万无一失,这才对蹲在蜂窝下面的胖子道:“我准备好了,你点火吧。” 见胖子脑袋上没套麻袋,秦风又提醒道:“你脑袋倒是套上啊。” 胖子一脸无所谓:“没事,我在烟底下躲着。” 他们的计划是,在蜂窝下面点燃半湿的艾草,用烟雾驱赶蜜蜂,然后再用竹竿挑着编织袋套住蜂窝。 蜜蜂被烟熏迷糊就没杀伤力了,这是他们常规操作。 谁知,胖子弯腰刚蹲下,屁股刚撅起来,便不由控制地放了一个响屁。 “噗”的一声,在林子里格外响亮。 胖子一脸尴尬:“对不住,我炒豆子吃多了,刚刚又吃了那么野果子,肚子有点闹腾。” 胖子话刚说完,不受控制地“噗!噗!”又放了几个响屁。 之前那个屁还好,当时没有风,可等这几个屁放完,来了一阵小凉风,夹着响屁便朝蜂巢和秦风天灵盖便吹了过来。 奇臭不说,而且这个屁味道蔓延特别快,蜜蜂又是一个对气味特别敏感的生物,秦风闻到臭屁同时,蜂窝里面的蜜蜂便跟炸了营一样飞了出来。 几百只蜜蜂,黑压压地盘在秦风头顶,以为屁是秦风放的,集体朝秦风扑了过来。 秦风反应特快,喊了一声“跑”,玩命的就开始跑,不过跑前没忘拿竹竿挑着编织袋套住蜂窝。 秦风脑袋上套着麻袋,也不敢大睁眼,只感觉蜜蜂像冰雹一样砸在他脑袋上噼里啪啦乱响。 甚至还有蜜蜂从他裤管钻进去,好在上秋了身上衣服厚,抵挡住了蜜蜂叮咬。 不过这些对秦风来说只是袭击的第一波,秦风没跑多远,那些被屁熏迷糊的蜜蜂此刻也清醒过来认清目标,又纷纷朝秦风扑了过来。 此时的秦风也辨别不出方向,只记得林子边应该有条小溪,闭着眼就往前跑。 不过秦风跑的也不是特别轻松,因为蜂子窝太沉了,秦风感觉自己就像背着半袋大米在跑。 跑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秦风跑得呼哧带喘地,终于听到一道水声,秦风攥着编织袋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秋天的水凉的刺骨,秦风刚刚还跑得一身汗,整个身体又被冰凉的溪水刺激得一激灵。 秦风胡乱扯了根芦苇换气,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风实在难抵彻骨的溪水,这才拽着湿漉漉的编织袋浮出水面。 袋子里蜜蜂和身上的蜜蜂都被淹死了,追踪不到他的蜜蜂也飞得不知踪影,秦风这才敢拖着湿漉漉的身体上岸。 但不好的消息是,他发现胖子跟他跑散了,他跳进的小溪也不是他之前知道的那个小溪,周围环境完全陌生。 从周围植被上看,他横冲直撞,应该是误跑进深山老林里了。 林子里的风也异常的凉,秋风扫掉几片落叶,秦风湿漉漉的被冻得牙齿咯吱咯吱直响。 秦风咬着牙拧了拧身上的水,在周围找了点树皮和干了的青苔,又从兜里掏出两块打火石点了火。 等火燃起来,又堆了些干树叶和干树枝在上面,在暖烘烘的火堆旁边烤着,秦风身体终于感到温暖舒适。 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秦风接着火光先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没被蜜蜂蛰到,这才想起看看刚刚冒着生命危险掏来的蜂子窝。 怪不得那么沉,整个蜂窝都差不多被蜂蜜填满了,因为蜂子窝大,里面还有些陈年的蜂蜜是黑的,但绝大多数都非常新鲜,金黄色的蜂巢里蜜多的流油。 秦风大口吃了几口蜂蜜,血糖快速上升带来短暂精力充沛,这才让他开始琢磨胖子跑去哪了。 胖子不像他,没有在深山老林生存技巧,他要是也跑进深山老林,遇到特殊情况未必招架得住。 他正皱眉想着该怎么去找胖子,忽听见身后林子一阵响动,秦风以为是野兽,顿时神经一紧,没想到接着便听到胖子边跑边哭声。 “呜呜,风哥,我对不起你啊,我把你弄丢了。” “呜呜呜……” “胖子!” 秦风赶忙跑过去扶他,走近才注意到,由于胖子没有防备,整个脸都被蜜蜂蛰肿了,泪水在肿胀的眼睛里都流不出来了,脸肿得像气球。 胖子见到秦风就像小孩见到家长一样大哭了起来:“呜呜,风哥,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那么多蜜蜂追你,我现在看到的不是你的魂魄吧?” 秦风哄着他:“没事,我身上一个包没有。” 秦风不说还好,他说完,胖子认清现实,空气立刻就脆了。 哇的一声,哭得更惨了! “哇!风哥,我被叮的都是包!” 第6章 月光战神 “风,风哥,蜜蜂咋不叮你,专挑我一个人叮啊!” 胖子被叮的是真的惨啊,不但同一只包被蜜蜂定了多次,很多包上还有蜂刺,蜂刺上全是倒钩。 看着胖子的惨状,秦风又想哭又想笑,“可能蜜蜂闻出来屁不是我放的吧。” “呜呜,疼,风哥,我要死了,咱兄弟一场,我要是有啥事,你可要帮我替我妈养老。” “不至于不至于。” 胖人如果撒娇,那就没美人什么事了。 秦风哄着胖子靠到火堆前坐下,先小心翼翼将蜂刺移除,然后又去小溪旁捧了几捧泥浆摸到胖子脸上,进行冷敷,降低感染风险。 胖子委屈着问:“风哥,你这是干啥?” “消炎。泥浆有消炎作用,你本来就长得不咋地,不能再破相了……” 胖子死也要带着倔强:“谁说的,我天蓬元帅颜如宋玉,玉树临风。” 秦风笑着:“拉倒吧,天蓬元帅,黑毛雷公。” 胖子:“……” 一不小心,秦风把胖子弄疼了,胖子立马疼的呲牙:“风哥,你倒是小心点啊,没被蜜蜂蛰死,最后交代在你手上,你让我怎么去阎王那报到啊。” 秦风让胖子住嘴,胖子嘴碎又嘟囔几句,这才把嘴闭上。 抹完泥浆,秦风又把衣服内衬撕下来缠在胖子脸上,最后缠完,便只能看见胖子的嘴巴和鼻孔了。 弄完头,秦风又检查胖子其他地方,手上后腰也有几个包,水灵灵的,都是透明大水泡。 秦风照例,又往上呼了一层泥。 一顿操作,胖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被糊成泥人,这回别说老虎来,就算天王老子来,也闻不出一点人味。 不过秦风也没好哪去,浑身上下也沾了一层泥。 由于蜂毒的作用,胖子身体很快发热,秦风又在周围寻了几味草药,用石头碾碎了,让胖子吞下退烧。 这些都是他之前部队里学的生存技巧,没想到没用到自己身上,全用胖子这了。 草药涩苦难咽,秦风又在草药上裹了一层蜂蜜,胖子这才艰难将草药吞下。 胖子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嘴里含糊不清说着: “风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吧,我很小的时候就出生了,一生下来就给人当孙子……我出生的时候一件衣服没有,我还没睁眼看这个世界呢,一个老太婆上来就给我一巴掌,当时我就哭了,这是我人生中遭遇的第一次暴力,以至于在往后的八个月里,我都没能走路,不管去哪都是爬着……” “你这个……” 秦风结结实实被胖子硬控了几秒。 秦风尴尬的瞅着这孙子,句句实话,感觉一辈子窝囊都被他窝了。 只得安慰他:“那你也比我强,我还大小便失禁呢,不过你走的挺早啊,我爬了一年才会走路。” “呜呜,我能走了也是摔跤……” 秦风实在无语:“你把嘴闭上吧,别再贫了,别哭声再把狼招来,到时候咱俩真就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这时,也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阵猫头鹰啼叫,那声音就像女鬼叫声一样瘆得慌。 胖子后脊梁顿时爬上一丝凉意,“风哥,不能这么寸吧?” 深山老林,遇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秦风从火堆抽出一根火把朝地面上照了照,果然除了他们胡乱踩的脚印,还有其他动物活动痕迹。 但值得庆幸的是,基本都是小动物,梅花鹿、狍子甚至还有硬邦邦的兔子便便,暂时没有发现猛兽足迹。 胖子捏起一粒兔子粪瞧瞧,意外的发现顿时转移了他身体上的疼痛:“这不是兔子粑粑么,我们抓住一只兔子,晚上就有肉吃了。” 秦风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下套子的东西没在身边,想要抓到兔子也需要一番操作。 他捅了捅胖子:“这回咱要有兔子肉吃了。” 秦风用绳子简单做了几个套子,只要兔子踩上就会被套住。 为了让兔子精准踩到陷阱,秦风瞅了一眼胖子:“炒黄豆还有吗?” 胖子从兜里掏出一把炒黄豆:“只有这些了,够吗?” “够了。” 胖子家炒黄豆放了盐,吃起来很香。 为了更能刺激出炒黄豆香味,秦风又把炒黄豆放进火堆烤了烤,然后才撒在陷阱和陷阱周围。 这样,兔子一旦闻到炒黄豆香味,自然就会被香味吸引过来。 火烤的差不多,秦风担心小动物因为火光不敢过来,便暂时将火堆息灭,然后两人爬到一棵大树上很舒服的坐着,以便随时能发现下面情况。 胖子体温有些升高,眼皮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秦风担心他从树上掉下来,只得用绳子左一圈右一圈将胖子牢牢绑在树杈上。 确定他不能掉下来,秦风这才掏出随身带的匕首,把挑蜂子窝用的竹竿分成三段,一头削尖做成标枪,以防有猛兽过来,作防御用。 等秦风将三只标枪做好,坐在树杈上往林子里望,看到眼前景象眼睛一亮。 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升起来,挂在斑驳的树枝中间。 一只雄鹿背对着明月站着,它顶着大大的鹿角,转着头,正仔细聆听周围有没有动静。 它的鹿角很漂亮,身材看起来也非常雄壮威武,因为马上就要过冬,他身上囤积了厚厚的脂肪。 如果在上一世,秦风肯定舍不得射杀它,但现实情况不一样,他想起了小漫瘦小的身子和细小的胳膊,只要抓住它,就能给小漫带新鲜的鹿肉回去了。 想到这,秦风悄悄的从树上爬下来,在雄鹿能途径的地方藏好,决定不错过这个机会。 那边,雄鹿依旧警觉着,他和胖子身上味道被泥浆盖住,雄鹿没有闻到陌生气味,便一路舔着炒黄豆朝溪边走过来了,走一路,舔一路,摇头晃脑离秦风藏身的大树越来越近。 树叶沙沙,秦风举起标枪,屏住呼吸。 突然,树上熟睡的胖子突然发出细微的鼾声,雄鹿耳朵猛动了两下,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眼睛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说时迟那时快,秦风一个助跳,举着标枪就朝雄鹿脖颈位置刺了过去,雄鹿提前半秒反应过来,然后蹭的往后一跳,秦风刺出的第一支标枪立刻落空了。 树杈上酣睡的胖子被下面动静惊醒,他在树杈上左右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像只茧蛹:“什么情况!风哥,什么情况!” 而树下的秦风却没有理他,他知道,成年鹿的奔跑速度高达55km\/h,一个跳跃能达到两米五,稍微错过一秒时机,就让它逃了。 在第一支标枪扑空的落空的一刹那,秦风犹如月光战神腾空跳起,紧接着一支标枪直接刺入了雄鹿的身体中! 第7章 好事他妈遇到好事他妈,好事成双 “噗呲”的一声,雄鹿喷出的鲜血顺着标枪直接溅在秦风脸上。 不过秦风没有动,而是死死地压在雄鹿身体,用整个身体抵抗着雄鹿的挣扎。 雄鹿大约150斤左右,秦风也有130多斤,二者算势均力敌。 秦风身体压着雄鹿不敢动弹,一只手扳着雄鹿头不让它鹿角伤害到自己,一只手则摸到腰间最后一只标枪。 在抽出标枪的一刹那,秦风大吼一声,然后猛地一标枪直接捅进雄鹿咽喉。 一枪毙命。 秦风本意是打算摸匕首的,因为抹脖才是特种兵的常规动作,但现在条件特殊,也只能摸到啥用啥了。 雄鹿又在秦风身下做了最后两下挣扎,然后不能动了,秦风这才将已经死透的雄鹿松开。 然后仰面躺在雄鹿一旁,咧着嘴,看着被绑在树上的胖子大口喘着粗气。 他太满意现在这个年轻的身体了,虽然暂时还瘦了点,但十分健壮,以后稍加锻炼,简直就是天生的丛林圣体! 胖子在上面完全看傻了,因为他目视了秦风猎杀雄鹿的整个过程,动作干净利索,从扑倒雄鹿到射杀完成没超过五秒钟。 胖子狠狠地咽了口吐沫,然后学着电影《地道站》刘江扮演的汉奸汤丙会,佩服的竖起大拇指,来了句:“高,实在是高!” 秦风爬上树将胖子放下来,又重新点了一堆篝火。 胖子脏手胡乱的给秦风擦汗,此时谄媚的他嘴一直哈哈着,配着他缠满绷带的造型,像极了被打回原形的石矶娘娘。 “风哥,你刚才那招什么时候练的,有机会也教教我呗?” 胖子学着秦风刚才动作,“就刚才,你一下就将雄鹿放倒,一击封喉……” 这时的胖子,脑袋上的包也不疼了,说话嘴也不瓢了,像石头成精,两眼放光。 秦风瞅着他这副模样又笑了,他在胖子脸裂开的地方又补了一层泥浆,笑道:“什么时候练的?是刚才我投标枪的时候没忍住也连放了几个屁,鹿被我屁股熏迷糊了,这才中了我的招。” 胖子听了更兴奋了:“我去,还是生化武器,炒黄豆可是我给你的,你捕着鹿也有我一半功劳!” “功劳都是你的。” “不敢当,不敢当……” 胖子兴奋的围着雄鹿打转,看了眼胯下之物,又连连啧啧:“这大蓝筋子!” 秦风抽出雄鹿脖子上标枪给雄鹿放血,胖子心疼的立刻用手接:“风哥,这可是好东西,咱可不能糟蹋了?” “呵呵,可不是好东西么,喝了它雍正生了乾隆,你要是不想脸上的包跟自己过不去,喝之前可要慎重。” 胖子悻悻的将手上鹿血甩到地上,又去小溪旁将手洗净。 其实秦风说得不无道理,他之前维和的时候,一个战友生喝了鹿血,晚上烧的脱光了打滚,然后头发都掉光了。 变强了不说,还变成了光头强。 等雄血放尽,整个小溪旁都充满了血腥味,这回就算附近林子没有野兽,也难免会把远处林子野兽招来。 秦风又捡了一些树枝,在周围笼了三个火堆,然后他和胖子坐在火堆中间,又把鹿尸兄也拖了进来,这才觉得稳妥。 弄完这些,秦风也着实累了,然后仰面躺在地上,嘱咐胖子道:“咱俩不能同时睡着了,一会儿你困了我再起来换你,记得别让火灭了。” 胖子拍胸脯保证:“放心吧,你就睡吧,哪次过年,不是我守夜守到最后?” 秦风侧个身便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天亮。 枝丫上垂悬的露珠掉在秦风脸上,将秦风弄醒。 秦风一个激灵从地上起来,发现三堆篝火都灭了不说,胖子委在他身边早进入了梦乡,鼻涕泡都打出来了。 秦风马上转头寻找鹿尸兄,见鹿尸兄完好,位置没挪一下,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这胖子,还真是让人信不着。 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的,要是鹿尸兄趁他们睡觉的时候被别的动物拖跑,那昨天晚上他也就算白折腾了。 可细想想,他又埋怨不到胖子,他要不是偷懒先睡下,让一个病号先守上半夜,也不至于弄出这惊险一幕。 秦风又伸手摸了摸胖子体温,不知是他昨天紧急处理有了效果,还是胖子天生体质好,此时的胖子体温已经恢复到正常。 秦风彻底把心放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不巧肚子咕噜一声就响了。 接着胖子也醒了,他肚子叫声比秦风肚子叫声还大。 他看了眼四周早已熄灭的火堆,自我辩解着:“我也是天亮才睡的,见你睡得香,就没把你叫醒。” 秦风示意他继续睡,“我去找点树枝,一会儿烤点鹿肉再继续赶路。” 胖子一听可以吃鹿肉,口水就止不住的在嘴巴里流,哪里还能睡着。 “那我先嘎一块鹿肉。” 可他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不远处,昨天他设的陷阱方向,一阵婆娑响。 还有意外收获? 两人互看了一眼,立即朝昨天设的陷阱奔去。 真是好事他妈遇到好事他妈,好事成双。 秦风和胖子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们昨天熟睡的功夫,一只兔子竟意外落到他们昨天设的陷阱。 还是是只长耳灰兔,不得不说,这家伙个头不小,皮毛下面都是厚厚的脂肪。 胖子咧着嘴:“这回咱有烤兔子吃了。” 秦风笑着揪着兔子耳朵将兔子拎起,不服输的长耳灰兔后脚一阵扑朔,扑朔成一道乱影。 山里的孩子没有不会收拾兔子的,胖子三下五除二便把兔子皮剥了下来,晾在溪边石头上,秦风又在林子里找了些野果和能调味的草药,甚至还找到几只干了的野辣椒和两个野葱头。 掏了兔子内脏,秦风一股脑将野果、草药和野葱头都塞进兔子肚子,又找了一根粗细合适的柳条用溪水浸湿,将兔子串起来。 兔子油多肥美,放到火上就开始呲呲冒油。 烤了将近半个小时,胖子凑近流着口水:“怎么样,可以吃了吗?” 秦风笑而不语,然后在烤兔子表面抹了一层蜂蜜,又撒了一层用火烤过纂碎的干辣椒。 秦风先撕下一块塞进胖子嘴里,“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兔肉本身没有什么味,全靠调料,可抹了蜂蜜和烤辣椒,顿时味道就不一样了。 干香干香的,甜辣可口。 不过胖子脸上有包,大部分干辣椒都被秦风吃了。 胖子吃得满嘴冒油:“风哥,兔子这么可爱,咱俩吃一只好像不能够啊。” 秦风立即把嘴里正啃的兔腿给他:“要不都给你吃?” 胖子嘿嘿一笑,立即识趣的将兔腿塞到秦风嘴里:“就咱俩这关系,一辈子都不能绝交!” 第8章 偶遇护林员 两人炫完一整只兔子,抬着鹿尸兄往回走。 路上,深山老林里的风景非常美丽,五彩斑斓,唾手可得的野果,可秦风却没有心情驻足欣赏,他时刻提高警惕,生怕林子里有野兽出没。 按照他们之前跑的路程,他们出这片林子应该不需要太长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到他们之前发现蜂子窝的地方。 可越往前走,秦风就越觉得不对劲,植被越来越密,脚下的山路也不像他来时那么平坦,还起了薄雾。 他瞅了瞅胖子:“我们不是走错路了吧?” 胖子挠着头:“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大方向是跟你跑的。” 可秦风是乱跑的。 难不成他们走错方向了? 俩人又朝前走了一阵,秦风和胖子向前看去,越过漫山秋叶,俩人面前耸着一个模样奇怪的山峰,一道瀑布从山上流下,他们之前待的小溪,水就是从这流出来的。 这回秦风不用猜也知道,他和胖子走错方向了。 胖子指着前面一个眼前山坳,皱着眉道:“前面应该就是野猪岭,咱俩白天要是找不到路,等太阳下去估摸就更转不出去了,迎接我们的只有野猪。” 在东北有句俗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 要是真遇到野猪,可不是开玩笑的。 见胖子有点泄气,秦风立刻给他打气:“放心,不就是野猪么,要是真遇到咱俩就活捉它几只,回去让队长给咱俩多记几个工分。” 工分就是钱,胖子一听秦风这么说,精神立刻就来了。 不过小哥俩可不傻,进野猪岭不是自讨苦吃吗,还是赶快找到回去的路重要。 于是,两人辩了一阵方向,又挑了条小路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半个多点,胖子有些累了,不过秦风还好,他身体素质不错,这点山路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洒洒水而已。 可就在秦风感觉对前面路有点记忆的时候,林子里却传来一道声音: “哎,前面那个两个,你们是干什么的?是谁让你们进来的?” 这声音像给子弹添了火药,在深山老林里显得异常洪亮。 这可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安静的只有鸟啼鸣声,突如其来的人声猛得让秦风和胖子一惊。 山里昼夜温差大,眼前的老头穿了一件破军大衣,肩上扛着猎枪,腰间刀刃泛着冷光,刀鞘浸透了松脂和血锈。 远远的,秦风就从老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如果搁以前的秦风,此时肯定会绕道走,不过这一世的秦风犹豫都没犹豫,抬腿便走了上去。 “大爷,我叫秦风,是下面向阳大队的,我们昨天进山迷了路,现在走不出去了。” 胖子顶着一脑袋绷带:“我被蜂子蛰了。” 老头瞅了眼架子上的鹿尸兄,惊讶道:“这只鹿是你们打的?” 他们这靠山吃山,各个大队对村民上山打猎管的不宽,秦风便点了点头。 秦风身上沾满了鹿血,老头又着重看了秦风一眼,仪式感很重的从腰间掏了一条红布,盖在早已咽了气的雄鹿头上:“能打到鹿,你们也有点本事。” 然后他又看了眼满头缠着绷带的胖子:“他这个包也是你处理的?” 秦风又点点头。 老头没再评价什么,而是看了眼秦风他们要走的小路:“你们这条路不对,再往前走是公猪岭,从老秃岭再回你们向阳大队要上百里山路。” “我去。”秦风胖子立即惊的一脖领子汗,他们真要走到老秃岭,要猴年马月才能走回去啊。 “大爷,我们要怎么走才能回向阳大队?” 老头又指了一个方向:“你们顺着这条小路,差不多天黑就能回到你们向阳大队了。” 秦风刚想感谢,忽然想起问道:“大爷,你是谁,为啥你对这片林子这么熟悉?” 老头:“我是这座山的护林员,兼顾守山人工作,长年累月在深山老林里,有什么路我能不知道?” 胖子凑在秦风耳边:“护林员?我们这什么时候有护林员了,之前我咋没有听说过?” 秦风内心也是困惑不已,洪流年代,林业资源受到冲击,他们这早没护林员了,就算有也是由民兵兼任,农闲时才巡山。 他觉得这老头有点问题。 但看看老头肩上挎的猎枪,便示意胖子不要再说。 毕竟人家身上有枪,万一真问出点别的,这鸟无人烟的,给他们崩崩几下都没人知道。 于是,正当他们打算跟这个老头告别的时候,老头突然叫住了他们。 “小伙子,你们能帮我一个忙么,我孙女在你们红星公社插队,我不方便下山看她,想托你带些钱和粮票过去,你们看行不?” 说着,老头从兜里掏出一卷子钱,和一卷子粮票,花花绿绿什么面值都有。 听到这个要求,秦风本能就想答应,可看到老头手里的钱和粮票不是个小数目,伸出的手又抽了回来。 “对不起,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彼此都不认识,上来就让我们转交这么一大笔财物有些不好吧。” “对。”胖子附和着:“老头,咱们又不认识,谁知道你钱和粮票怎么来的,万一是劫道财,弄不好咱俩还得跟着吃枪子。” 老头犹豫了一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明。 秦风接过工作证,上面盖着公章,他做过假章,大萝卜抠的没这么圆。 老头名字叫展光荣,只是看到工作证上“教育改造”几个字,秦风愣了下。 胖子顿时嗤之以鼻:“怪不得那么有钱,原来还是个问题分子。” 秦风为难的将工作证明递了回去:“大爷,我没有歧视,但这么大一笔钱,总得有一个说服我的理由吧?” 展光荣:“小伙子,其实我没做过坏事,我展光荣人生六十余载,辉煌过,落寞过,也曾攀登过高峰。有的事我不方便说,组织安排我在深山老林里当护林员,其实也是保护我。” “虽然我知道她家里几个哥哥不会亏了她,但我还是放不下我这个孙女,从小娇生惯养,担心她插队的日子不好过……” 秦风知道他们公社下面有个林场,洪流年代,里面有很接受教育的问题人员,但绝大多数都不是坏人。 “好吧,我可以帮你转交,不过你要在纸上写明需要我带多少钱,和多少粮票,我不想因为这种事产生纠纷。” 展光荣摇摇头:“不需要,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相信你们。而且你们也能猜到,这些钱都是平时靠我山上打猎用猎物换的,以我目前身份,见不得光,更不可能去举报。” 秦风想想也是,可还是当着展光荣的面,将钱和粮票重新数了一遍。 钱一共是三百五十块,各类票少说四五十张,五花八门,布票、粮票、肉票……里面竟还有一张自行车和一张手表票。 秦风心里一阵唏嘘。 这些钱够娶五个半张美丽! 第9章 得了一把撅把子 如今年月,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农村国家不发票,农民想进城买东西必须拿山里东西跟城里人换,一回也换不回来什么东西,还挺吃亏。 秦风一阵尬笑:“展大爷,你真相信我们?你连我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展光荣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上来就自报家门了,你叫秦风,家住在向阳大队。” 秦风一阵尴尬,这下想卷款逃了都不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展大爷,那您孙女叫什么,我得空就帮你送去。” “我孙女她叫展新月,她刚到这边插队不长时间,如果你方便的话,请帮我多照顾照顾她。” 之前,秦风整日里都围着张美丽转了,自然不知道知青点女知青都叫什么,何况还过了这么些年,就算之前知道他现在也早忘了。 何况红星大队下属每个大队都有知青点,如果他孙女在别的大队插队,那他就更不知道了。 秦风看眼胖子:“你知不知道大爷孙女在哪个知青点?” 胖子晃着大脑袋:“这种事你别问我了,那拨知青眼界高着呢,鼻孔牛逼上天,尤其还是女知青,哪个叫什么我怎么知道。” 秦风知道胖子这是跟自己置着气呢,埋怨自己不应该帮助来路不明的展光荣。 立即露出笑容:“展大爷,我们回去就打听,你还有什么话让我们稍给您孙女吗,或者写个纸条,万一我把钱带过去,您孙女不收该怎么办?” 展光荣想想道:“那就帮我捎句话吧,小月儿,不要挂记爷爷,爷爷在这边一切都好,希望小月儿能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爷爷的问题不大,林场同志们对爷爷都很照顾。你也不用过来看爷爷,有机会爷爷会去看你……” 秦风问:“小月儿是您孙女小名?” 展光荣点点头:“只有我这么叫她,你只要这么跟她说,她就会相信你了。” 秦风觉得展光荣跟孙女相处的时光一定很幸福,想想道:“其实您孙女想见你也是挺方便的,您在山里当护林员,我带她来山里跟您见面,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展光荣立即拒绝:“这可不行,这山里有野兽,你们小伙子跑得快,要是真遇到什么,她一个女孩子要怎么办啊。” 展光荣说的话不无道理,秦风也就没继续往下说。 不过他能从展光荣表情里感受到对孙女深沉的爱。 秦风安慰他道:“展大爷您放心,即便您在山里不方便照顾她,相信在知青点也会有人替你照顾她的。” 展光荣忽然情绪激动,说道:“谁照顾她?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男知青吗?让我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他。” 情绪里甚至带着杀气。 秦风吓得一激灵,说道:“展大爷,您别激动,我就是打个比方。” 展光荣说道:“能配得上我孙女的男人,一定不能是胸无大志的社会青年。” 秦风附和:“相信您孙女也有自己择偶标准。展大爷,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我帮你转达。” 展光荣:“没有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在这周日找到她,周日是她生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秦风又看眼胖子:“今天周几?” “周四。” 时间还挺紧的,但展新月如果就在他们红星大队的话,随便一两天也就够了。 于是秦风爽快答应:“没问题。” 展光荣很满意的看着秦风:“谢谢你小伙子,你看我的眼神没有偏见,让我在这冷漠的大山,觉得很温暖。” 说完,展光荣看看天色:“小伙子,好不容易遇见个人,我老头子话说多啦,你们抓紧赶路吧,要不转到天黑你们又出不去了。” 秦风关心的问着他:“展大爷,护林员只有你一个人吗,你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不危险吗?” 展光荣笑了:“这片只是野林口,是以前猎人、采药人进入森林的入口地带,半属人世,半通仙,就算有也是食草动物。你们要真是进入原始森林,昨晚昼夜温差,就你们穿这点衣服,冻也冻死了。” 秦风一阵唏嘘,他还真小看这座大山了。 秦风胖子辞了展光荣又要走,展光荣又出声叫住他们。 秦风:“展大爷,您还有什么事?” 展光荣从腰间卸下一把撅把子:“咱爷俩有缘,我看你也是个愿意往山里跑的,这把撅把子就送给你,就当你替我跑腿的辛苦费,会用不,用不用我教你?” 撅把子是农民用无缝钢管仿制的手枪,需要填黑火药钢珠一起配合,秦风他们民兵队长朱红兵就有一把,之前秦风还摸过。 展光荣递过枪的同时,还递来黑火药和钢珠。 秦风将撅把子接在手里,很熟练的就上了膛。 展光荣对秦风非常满意,“好了,这回你们可以走了。” 胖子厚着脸皮:“老爷子,见者有份,咱俩也挺有缘分,您看您还有没,也送我一把呗?” 展光荣打着哈哈:“再有就是我肩上这把汉阳造了,登记造册啦,个人不能持有。” “不过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倒是可以交代你一句话。” 胖子激动:“什么话?” “我见你说话舌红少苔,体形臃肿,属于阳虚火旺,加上脑袋上有包,回去尽量不要碰鹿肉,避免脑袋上的包加重。” 胖子咬着牙:“我谢谢你!” “这回你们走吧,记住,以后要是还想山上打猎,别再往里面走了,就在野林口。” 秦风和胖子辞了展光荣继续赶路,跟展光荣说的一样,等他们看到向阳大队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此时的他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远远的就看见一伙人往林子里面走。 秦风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立即将展光荣给他的撅把子藏在衣服里。 原来秦铁山见秦风一天一夜没回来,跟他最要好的胖子也不见了,便猜到他们肯定是进山了,于是便找来队长田大丰,民兵队长朱红兵和两个村民到山里寻他们。 秦铁山本想狠狠教育秦风一顿的,可看到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胖子,顿时吓了一跳。 “胖子,你这是咋的了?” 于是胖子便委屈的说着他伙同秦风进山捅蜂子窝,又放了一个屁,害他和秦风在林子里转了一天一宿的全部经过。 不过胖子不是傻子,遇到展光荣的事他没有说,更没把秦风意外得了一把撅把子的事说出去。 听了胖子的描述,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田大丰沉着脸:“这件事就当给你们一个教训,看你们还旷不旷工,没事就惦记往林子里面跑。” 只不过看了眼秦风猎杀回来的鹿,田大丰有点不敢相信:“胖子,你说这只鹿是秦风一个人猎杀的?” “那还有假,当时我在树杈上睡着了,风哥怕我掉了,把我绑在树上,看见了全部经过。” “他还下套子抓了一只兔子呢,我们直接在山里烤了。” 田大丰提鼻子闻了一下,还别说,他们身上还真有一股烤肉味。 田大丰疑惑的看着秦风:“你小子还会打猎?” 第10章 明天去供销社 秦风什么样人他们谁不知道,一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天天往张美丽家里跑。 可鹿身上的伤口在那,又不能有假。 秦风解释:“还不是之前民兵训练的时候,您跟朱队长训练的好,当鹿过来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您和朱队长教的那几个动作。” “当时我也是懵了,拼了全力,没想到还真管用!” 秦风也是个会说话的,夸队长田大丰同时,也不忘把民兵队长朱红兵一块夸了。 朱红兵点点头:“之前民兵训练的时候,我就说过秦风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田大丰闷哼了一声:“既然没出什么事,就当长点教训,大家都回散了吧。” 在人民公社制度下,山林、土地所有自然资源归集体所有,理论上山上的猎物也属于集体财产。 但他们红星大队属于偏远山区,监管不严,默许个人可以保留猎物,但难免会遭人嫉妒。 所以想要村民对他打猎不说什么,首先就要把他们的嘴堵住。 想到这,秦风立即说道:“队长,别啊,大家伙为了山上找我和胖子这么晚还没休息,都到我家吃鹿肉,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热闹。” 儿子会打猎了,秦铁山也很自豪:“对,大家都去我家吃肉,顺便再帮我训训这俩小子,真是越大越不好管了。” 众人听到老秦家要请吃肉,立刻眼睛放光,谁不想吃肉啊? 这都多久没吃到肉了! 还是鹿肉。 大家看着鹿都合不拢嘴,但大队长不点头,他们也不好去。 田大丰略思了片刻:“那我回去取两瓶酒,咱们边喝边给这俩小子上政治课。” 这时,王长富带着镰刀火把也跑了过来,他看到秦风胖子一惊:“你们回来啦,我还合计我出来晚了,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 他知道信便追出来,没想到正好撞到秦风回来。 秦风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让大家担心了。” 王长富看到打回来的鹿一阵赞叹:“秦大哥,你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以后打猎也是把好手。” 秦铁故意哼了一声:“什么好儿子,操了不少心,咱别理他,去大哥家吃鹿肉喝酒去。” 他们一路笑着来到秦风家,秦风一天一夜没回来,郝秀英心急如焚,秦岚秦漫掺着她在门前等着。 秦漫眼尖,一眼就看到秦风在众人簇拥下回来了。 秦漫立即朝人群飞奔过去,“妈,你看哥打回来了啥!” 秦漫好奇的看着哥哥打回来的猎物:“哥,这是你打的吗?这回我们是不是有肉吃了?”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笑道:“这只鹿那么大,以后我们天天都有肉吃。” “哦!有肉肉吃喽!有肉肉吃喽!”秦漫高兴的一蹦一跳。 郝秀英看到秦风竟然打回来一只鹿,顿时炸了毛:“什么!你进大山里了!” 秦风立即摇头:“大山我哪敢进啊,就是在林子边上,就是迷了路,要是真进到深山老林里,我和胖子还有本事出来么?” 郝秀英还是惊了一身冷汗,转身看到早看不出人形的胖子更是哭笑不得。 郝秀英心揪揪道:“记住,以后林子边也不能进了,前几天我上山采蘑菇还听到狼叫,真遇到狼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我知道了,妈。” 秦铁山:“好了,刚才我跟田大队长已经训过他们了,可不管怎么说,小风他们能打来鹿也是本事,我请大家伙来,一起庆祝庆祝。” 郝秀英抹了下眼角眼泪,连连应了几声:“我这就跟小岚烧火。” 秦风偷偷把手里的编织袋给秦岚:“姐,这个你先送屋去,别让人瞧见。” 因为天黑,众人注意力都在路上,秦风和胖子又没有主动提,谁也没注意秦风手里拎的什么。 “呀,蜂蜜。” 秦岚惊了一声,秦风示意她不要出声,秦岚急忙小心翼翼将袋子拎进屋里。 男人们把鹿抬进院子,都是干活的好手,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把鹿开膛破肚,把鹿皮剥了下来。 一张全头全尾的大鹿皮,看得每个人都激动。 看着鹿肉上带着的大肥膘,郝秀英这才从担心儿子的愁绪中缓了过来:“瞧这大肥膘,炼成油,以后炒菜时要是放里点,都能香迷糊。” 不过这么多人在,不做菜先炼油显然不合适,郝秀英便让秦岚端来一个盆,先将鹿肥膘先收起来。 然后又在拨了的鹿皮和兔皮上面撒了一层盐,这样用盐熟过的皮子就会很软和,可以用来作成柔软的皮革。 等都处理好了,郝秀英又把割下来的鹿头放在锅里煮,等煮到骨肉分离再把鹿头捞出来,等上桌再配上蒜酱(蒜末酱油作成的蘸水),直接撕上面的肉蘸蒜酱吃。 鹿肉大块分割掉下的肉屑,不管肥瘦,郝秀英都收集到菜板上,剁成肉沫,等一会儿配上红辣椒作成美味的鹿肉酱。 至于鹿尾鹿鞭可是个好东西,秦铁山宝贝的用刀卸下来,微眯着眼睛:“这个留着泡酒。” 有人拿秦铁山打着哈哈:“好大啊,等泡成了,可要分我们一口。” “都有,都有。” 其实秦铁山说泡酒自然是假的,得空去供销社卖了换钱才是心里话。 大块鹿肉下锅,香味很快就飘出来了。 秦漫馋的围着锅台转圈圈,秦风从鹿里脊上割下来一块肉,切成豆腐卤大的小块。 这是鹿身上最嫩的地方,非常适合烧烤。 “来,小漫,哥给你烤鹿肉吃。” 秦风从灶台下面拨出几块早已被烤碳化的木头,然后把鹿肉穿在一根树枝上,让小漫自己拿着树枝烤。 没过一会儿,鹿肉上的油掉在炭火上发出“滋滋”声,炭火一下子窜出一个火苗,将秦漫小脸烤得通红。 终于,鹿肉串烤好了,秦漫吹吹便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小舌头立即被热热的鹿肉烫得跳个不停。 正是秋天,家家都储存了不少秋菜,等大锅里的鹿肉炖好了,郝秀英和秦岚同时端上了几道炒菜。 胖子回家也把老妈喜凤婶子叫来了,胖子爹是和秦风二叔一起进山死在山里的,喜凤婶子想到胖子在山上困了一天一夜,又庆幸又后怕。 她抹着眼泪叮嘱秦风和胖子:“记住啦,下回可再不能往山里去了。” 胖子打着哈哈:“放心吧妈,就算再进山,我们也不往里走。” 在家喜凤婶子已经拿棍子教训胖子一顿了,现在看胖子又来气了,使劲用手掐胖子满是肉的胳膊:“你个小崽子,我看你是妈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胖子疼得呲牙咧嘴:“妈,别往这掐,里面也有包。” 喜凤婶子见哪也掐不了,气得直跺脚。 “汪汪!” 胖子家的虎子也来了,一天一夜没见,还有点鬼迷日眼的,但照昨天精神了许多。 秦风从锅里挑了一块带骨头的鹿肉扔在地上,又割了块鹿腰子给他,虎子立即哈巴哈巴地朝秦风摇起了尾巴。 秦风用胳膊肘捅捅胖子,“想好没,剩下的鹿肉,咱是留着自己吃,还是去供销社卖了?” 第11章 上一个护林员是谁? 供销社可是胖子最爱去的地方,之前他俩打了一只黄鼠狼,活皮剥的毛,毛色特正,供销社的大姐当场给他们换了十斤水果糖。 想当年,可是有很多小伙伴心里不服气。 听秦风问完,胖子随口道:“鹿是你打的,我听你的。” 以往胖子打到什么都会跟秦风平分,如今秦风打了鹿分胖子,并没有觉得不公平。 “要是听我的,咱就把鹿肉都留着,单把皮子和鹿茸卖了就能卖不少钱。” 其实鹿肉卖不卖,秦风也估量过。 150斤的鹿屠宰完,刨除内脏、骨头、毛皮就只有80来斤了,一顿饭又吃了这么多,一会儿人走了每人还要送上二斤,他和胖子实际到手也就只有50来斤。 两人再一分,怎么都是缺油水,与其卖了还真不如自己吃了。 “那就这么定了。”可胖子心中还有疑惑:“可这么多鹿肉,放坏了可怎么办啊,现在苍蝇还那么多,落肉上一只就下虫子。” 秦风信心满满:“放心吧,有我在,保准你放两年肉都不会坏。” 胖子愣着大脑袋,将信将疑。 饭菜好了,郝秀英端上来满满一大盆鹿肉,干豆角和干葫芦条一起炖的,干豆角和干葫芦条根根吸满汤汁,除此之外还有满满一大盆用鹿下货熬的下货汤。 郝秀英笑着张罗大家上炕:“肉管够吃!” 大家吃着鹿肉喝着鹿下货汤脸上挂满了笑容,大家都吃得非常满足,毕竟这鹿肉不仅好吃还大补,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男人们在一起喝着酒,就开始轮流开吹,田大丰率先讲起他之前在部队在老秃岭剿匪的轶事。 这段故事田大丰都经过很多遍了,但大家伙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又聊到秦风婚事,秦风告诉大家自己不打算娶张美丽了,在桌所有人都替秦风高兴。 秦风也是饿坏了,大口大口吃着,吃到一半,秦风这才想起展光荣交代他做的事,便问田大丰道:“队长,你能帮我打听一下么,一个叫展新月的知青,在哪插队?” 此言一出,全桌人目光都朝秦风看了过来,随后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秦风。 在厨房忙活着的郝秀英也听到秦风这个问题,郝秀英震惊问道:“小风,你跟张家姑娘黄了,难道是因为展知青?” 秦铁山也同样震惊:“小风,展知青可是向阳大队知青点长得最好看的女知青,虽然成分有点问题,但据说家里条件挺好的,指定看不上咱山里人,我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而且追她的男知青还非常多,每次赶上休息过来的都不计其数,展知青都半拉眼没瞧上,何况你长相还一般。” 见梁铁山把该说的话都说了,田大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宽慰道:“回头我让你婶子给你介绍个好的,就算比不上展知青,但肯定比张美丽漂亮。” 秦风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既然展新月在他们大队插队,他就不用费心找了,只需等到礼拜天,将展光荣托他带的钱和粮票送过去。 想到这,秦风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误会了,是有人托我打听,我对知青不熟,这才想起问你们。” 一桌人尴尬的笑着:“呵呵,不是这样最好。” 他们心里都一致认为,秦风既然跟爱的死去活来的张美丽黄了,肯定是心另有所属。 秦风汗颜:“胖子,你倒是帮我解释一下啊?” 胖子盯着鹿肉不敢下筷,一阵委屈的往嘴里塞萝卜:“解释什么,清者自清,怎么没人误会我?” 大家都被胖子的话逗笑了,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秦风脑子里却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那就是他上一世的小舅子张大国娶的第一个媳妇。 张大国当年娶的第一个媳妇就是他们大队的知青,具体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他不记得了,他不爱去张美丽家,所以就没见过几面。 只记得他这个小舅媳妇是所有知青点里出名的“富贵人”,城里哥哥经常给她邮寄东西,有钱不说,还是他们向阳大队最好看的一个。 如果是她的话,那这个展新月人品就不怎么地了。 据说是为了逃避生产劳动嫁的,婚后还不让张大国碰,以死相逼,后来得知恢复高考的消息,便甩下一百块钱直接回城。 因为这事张大国觉得没脸,没少跟他闹腾,最后逼他又出了一百块钱彩礼帮他另娶了个媳妇才算了事。 不过张大国娶的第二个媳妇也不怎么地,不过这对秦风来说都是闲话了,因为这辈子张大国娶谁跟他都不发生一毛钱关系。 秦风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当护林员,要是他也能当上护林员,那不就成了耗子看粮仓了么,他也可以像展光荣一样,有那么多钱和那么多粮票。 “对了,队长,咱们大队为什么没有护林员呢?” 听秦风这么说,秦铁山立即瞪了秦风一眼:“小风你又想咋的,是不是嫌自己命长了!” 田大丰立即道:“老秦大哥,孩子既然问了,咱做长辈的就应该给孩子解释解释,别像之前老祁家那小子,最后再出了事。” 老祁家小子的事秦风记得,好像独自上山的时候,心被狼掏了。 秦铁山见田大丰说的在理,便没有继续拦着。 田大丰语重心长:“新时代叫法叫护林员,如果按照老一辈儿叫,就是守山人,别看在山上能打到猎物,实际上每天都在玩命。” “而且小风也不是我吓唬你,你满大队打听打听,之前咱大队几个护林员,最后谁得一点好了?” “所以说啊小风,我不知道护林员这事你是从哪想起的,咱哪说哪里嗷,以后关于护林员的事你也别再问了。” “那咱向阳大队之前的护林员是谁?”秦风好奇问。 空气静了下。 田大丰看了一眼秦铁山,道:“是你二叔。” 秦铁山拿起酒盅喝了口闷酒。 郝秀英表情滞了几秒,“咱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吃菜吃菜。” 第12章 又是好事他妈遇到好事他妈,好事成双 送完客人回来,秦风见秦岚一个人在厨房洗着碗,有点心不在焉的。 想必是干一天活儿累了,秦风立马撸胳膊上前:“姐,你带小漫洗洗睡吧,这里留给我收拾。” 秦岚这才回过神,她背着秦风用手背揩了揩眼角:“你一个大小子怎么能干这些,你走山路走一天肯定累坏了,快洗洗睡。” 秦风见秦岚眼眶有点湿,愣了一下:“姐,是不是有谁欺负你啦?” 秦岚吸了两下鼻子急忙解释:“什么谁欺负我,我有你这么一个大弟弟,谁敢欺负我啊,是梁上掉下来的灰进了眼睛里了。” 秦风抬头望望房梁也没看到什么尾巴灰,但还是道:“等明天我架梯子把灰弄弄。” 说完,秦风这才回屋,不过他刚进去没多久又从屋里出来,他在厨房翻出一个空罐子和一个腌咸鸭蛋用的坛子。 “小风,你不去睡觉,翻这些东西做什么?”秦岚问。 秦风:“我把蜂窝里的蜂蜜弄出来,在编织袋里放着,别咱还没吃呢,先把蚂蚁招过来。” 秦风先倒了一坛子蜂蜜,现在又开始往罐子里倒,秦岚吓了一跳,虽然她知道秦风带回来蜂蜜,但没想到竟会是这么多。 “天呐,这东西里面怎么有这么多蜂蜜?” 秦风舀勺蜂蜜让秦岚尝,“姐,你吃口蜂蜜看看甜不甜。” 秦岚不舍得吃,只用舌头舔了一下,立即幸福的眼睛弯了起来。 罐子和坛子没装满,又装了两罐头瓶,整间房子都是蜂蜜的香甜味。 没一会儿,秦铁山和郝秀英带着秦漫送完客人也回来了,秦漫看到蜂蜜的时候吓了一跳:“哥,这是啥,闻着好香好甜。” 秦风抿了一点蜂蜜在秦漫嘴里:“这是蜂蜜,甜不甜?” 秦漫圆圆的眼睛立即睁的更圆了,蜂蜜的香甜顿时打开了她的味蕾:“呀,蜂蜜怎么跟水果糖一样好吃,真甜!” 秦风又往秦漫嘴里抿了一小口,秦漫小表情更幸福了。 秦风:“睡觉前甜的东西不能吃多,想吃的话,明天管够吃。” “嗯。”秦漫点着小脑袋,凑在蜂窝旁使劲看着,想一探究竟。 秦漫伸出一根小指,学着秦风的样子,在蜂窝上蘸了一点,然后凑到梁铁山和郝秀英近前: “妈妈,你尝尝,你看看这个蜂蜜甜么?” “爸爸,你也尝尝,哥带回来的蜂蜜真的很甜!” “小漫吃了蜂蜜能像蜜蜂一样飞……” 梁铁山郝秀英都舍不得吃,都假装舔了一口,秦漫撅着小嘴:“爸,妈,要真吃,要真吃。” “姐姐,你也吃,蜂蜜好甜。” 秦漫就像个开心宝,秦风真开心,能这样看秦漫慢慢长大,一直快乐。 郝秀英:“这些蜂蜜都是我们家的?” 秦风:“我们家和胖子家一家一半。” 一半也有一坛子多呢,郝秀英满意的点点头:“这些蜂蜜可以卖好多钱。” 秦风笑了下:“爸,妈,这些蜂蜜我不打算卖,打算都留下来自己吃,你们看行吗?” 秦风是活过一世的人,现在能跟家人重逢,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先让家人吃饱穿暖,至于挣钱是填饱肚子以后才考虑的事。 郝秀英有些为难:“这么多蜂蜜,搁过去那会儿,地主家都舍不得这么吃。” 秦铁山看向郝秀英温柔的笑了下:“既然是儿子弄回来的,那就听儿子的吧,我攒一年也没攒二斤糖票,也属实亏了你和孩子。” 秦铁山虽然偶尔会去林子打猎,但他有原则,一般都是在林子边转转,而且真是林子边,不会往里走半步。 所以也就偶尔能打回只野鸡什么的,蜂蜜这种好东西根本碰不到,他打回来那点东西对家里生活基本没有多少改善。 所以,秦漫听到父亲话立即跳了起来:“哦哦哦!这回我们有吃不完的蜂蜜喽!” 原本还打算说两句的郝秀英噗呲一乐:“小点声,咱家有蜂蜜的事,不能让外人听见。” 秦漫立即吓得捂住小嘴,可实在憋不住喜悦,咯咯又笑了起来。 第二天。 “噗呲!噗呲!” 第二天,秦风起了一个大早去胖子家叫胖子。 胖子窝在被窝里还没起来,两条腿夹着被,半拉屁股露在外面。 肥肥大大的裤衩还向上翻着,露出半拉又白又大的屁股。 秦风顺手捡来根粗树枝,用树枝捅胖子白花花屁股,又软又弹……胖子突然被捅醒了:“啊……谁捅我屁股?” 胖子轱辘身起来见是秦风,又一个大仰躺回炕上:“风哥,你捅我屁股干什么啊。” “我来叫你起来上山。” 听到还要进山,胖子立即来精神了,见自己妈在厨房忙着做饭,立即压低声音:“咱俩昨天刚挨队长批评完,今天又进山好吗?” 经过一晚上恢复,胖子脑袋上的包消了一半,秦风立即不客气地朝他脑袋拍了一下:“瞧你那小胆,再说咱又不远走,只在林子边上砍些核桃树枝。” 胖子不解:“咱砍核桃树枝干啥?烧火啊?咱家有的是劈柴。” 秦风看着胖子神秘一笑:“作熏肉,用核桃树枝熏过的鹿肉最美味。” 熏肉是山里鄂伦春族那些少数民族保存猎物的方法,用核桃木、松木或者桦树皮熏,烟熏既能防腐又能增添风味。 胖子早就想尝试了,套上裤子便从炕上下来。 喜凤婶子端饭进屋,见胖子还没好伤疤又要出去野,立即训道:“记食不记打,怎么又要出去?” 秦风立即替胖子答道:“喜凤婶子,这回我们不走远,昨天剩的鹿肉还没处理,我们去林子边上捡点树枝。” 胖子附和:“是啊,妈,苍蝇要是落在肉上,肉可就要坏了。风哥说要捡核桃树枝做熏肉,吃得长远。” 秦风又外面平板车上搬下来一个坛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蜂蜜,打开盖子,屋子里空气顿时夹着一股香甜。 胖子用汤匙舀了一勺蜂蜜淋在玉米饼子上:“妈,以后咱吃玉米饼子就这么吃。” 喜凤婶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嘴里便被投喂过来的玉米饼子塞满。 嘴里说不出话,心却跟蜜一样甜。 至于多出来的两罐头瓶蜂蜜,秦风跟胖子商量,得空给田大丰送去一罐,人家是队长,以后指不定用着人家什么事。 至于多出的另一罐,以后再随机应变。 胖子随便囫囵口饭,便跟秦风拉着平板车一起进了山。 不过这回两人怕出现意外,临出门前没忘了将虎子带上。 虎子因为昨天吃了不少鹿肉鹿腰子,今天又精神了许多,一路在前面跑着,边跑边撒着欢。 胖子拉着平板车,前脚刚迈进林子,后脚便把之前的小心谨慎忘了。 “风哥,你说咱前天下的套子,能不能抓到点啥玩意?要是去晚了,真套着啥可就溜了?” 于是,两人先把捡树枝的事放在一边,拉着板车便朝前天发现蜂子窝那片林子走去。 可一到林子,秦风胖子全傻眼了! 因为他们之前下的套子,抓了整整两只兔子! “风哥,你快瞅啊!风哥!这个套子抓到只兔子!风哥!那个套子也找到只兔子!” 两只套子各套了只兔子,目测一只能有四五斤,小兔子还活蹦乱跳的,套子周围的草皮都被它们啃光了。 这回又是好事他妈见了好事他妈,好事成双了。 兔子见有生人过来一阵扑腾,可套子可是秦风下的,兔子越折腾套子套得越紧。 秦风立即从平板车上卸下来一个麻袋,把兔子拧断便装进麻袋里。 胖子不解:“风哥,还装麻袋多麻烦啊,绑车上不就完了么?” “哪那么多废话,昨天咱抓了一只鹿,今天又抓两只兔子,你不怕村里人看见眼馋?” 胖子这才顿悟,觉得自己草率了,立即羞愧道:“还是风哥想的周全,以后有啥事我都听你的。” 虎子是最喜欢掐兔子的,但凡遇到兔子,虎子都会扑上去咬,谁知今天的虎子却趴在一簇灌木丛前异常冷静。 胖子刚想叫虎子,秦风看了眼地形,立即示意胖子噤声,然后高抬腿轻落步,便朝虎子匍匐的灌木丛摸了过去。 胖子见状,也高抬腿轻落步跟上。 等小哥俩到了近前,居高临下一看,原来虎子匍匐的灌木丛后面竟是个小山坳,山坳里干枯的蒿子地里竟住着一窝野鸡。 羽毛鲜艳白劲的是雄鸡,羽毛斑驳貌似像大鹌鹑的是雌鸡,面前还怕着两只膀没长全的小野鸡。 瞧这意思,是早上日光好,一家子窝在一起晒太阳呢! 距离不到20米,展晚棠给他的撅把子刚好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秦风掏出手枪冷凝着前方。 胖子:“能瞄准吗?你打一只,另一只肯定就惊了飞跑。” 秦风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能不能打到,总要试试。” 说完,“砰”的一声,一粒钢珠便从枪膛射了出去。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射没射中呢,紧接着耳边撅把子又是“砰”的一声! 第13章 秦风的反击 随着枪声落下,雄鸡立刻耷拉下脑袋,被秦风一击爆头。 等雌鸡反应过来扑腾翅膀要飞,身子刚离地不过半米远,随着第二声枪响,身体在空中片刻定格,接着“啪嗒”一下又掉落回草丛里。 枪枪打的都是头! “草!神枪手啊!这就两只!” 胖子嘴忍不住抽抽,两人民兵训练时可是一块练的,秦风是怎么做到的神枪手? 可胖子的吃惊还不算完,等秦风解决掉两只成年野鸡,虎子小宇宙也爆发了。 虎子闻到血腥味来了精神,“汪汪”两声便扑了上去,先是前爪扑住一只小野鸡,接着又用嘴含住一只,然后便得意的朝着两个小主人摇着胜利的尾巴。 秦风走上前,虎子立即将嘴里的小野鸡吐在秦风手里,立即讨好的朝秦风摇起尾巴。 小野鸡一阵在秦风手里叽叽叽,秦风摸了摸虎子脑袋,夸赞道:“真是条好狗。” 然后拧下野鸡脑袋,作为虎子奖励,虎子这么大好像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连沾爪子上的鸡血都被舔干净。 胖子将鸡接过来掂了掂,喜色道:“一只能有七八斤。” 这回胖子非常自觉的将野鸡装进麻袋里,至于那两只小鸡仔,胖子细心的用衣服包起来,说要送秦漫当礼物。 他是家里独苗,向来把秦漫当妹子。 这季节,正是山里多宝贝的时候,秦风胖子拉着平板车到了一片核桃林,十几棵老核桃树在林子里弯成拱桥形状,树下落了满满一层带皮的核桃。 还有陈年的核桃,陈年的硬壳都要与泥土一个色了,轻轻一踩便踩得粉碎。 “风哥,要树枝是吧?” 胖子说完,腰间别了一把砍刀,层层几下便顺着树皮上龟裂的纹路爬了上去,速度和灵活程度完全跟他肥胖的身材不匹配。 “风哥,闪开!”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山里孩子,下河捉鱼捞虾、爬树掏鸟窝这些对胖子来说都是基本操作。 秦风记得最清的是,当年偷松鼠的过冬粮,拿回家抠了仁放炉盖上烤着吃,那叫一个香。 胖子坐在树杈上冲秦风晃了晃,刀光闪过,核桃树枝外加带皮的核桃便从树上落下来。 胖子砍了几颗又向上爬,秦风让他小心,胖子直到觉得看得差不多,平板车要拉不回去了,这才从树上滑了下来。 轻轻松松落在地面上。 之前一直是秦风出风头,这回轮到胖子初崭露头角,胖子对自己身手非常满意。 胖子得意的拍了拍手:“也就是咱向阳大队穷,一根电线杆子都没有,不给我根电线杆爬都可惜了。” 这题秦风会答,因为上一世胖子跟自己去当兵,回来转业去了国家电网,爬了一辈子电线杆子。 不过现在的秦风可不能说,只道:“嗯,你上辈子是壁虎。” 两人又齐心将核桃枝装在平板车上,虎子用嘴叼也跟着帮忙。 胖子撅着屁股捡着,洗得发白的绿军裤突然“刺啦”一声,裤裆便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毛裤。 胖子大大咧咧笑了:“本来想露回脸,这回把屁股露出来了!凉快!” 东北山核桃俗名又叫秋子,壳厚肉少,可盘可吃,营养价值极高。 捡完树枝,秦风又开始弯腰捡核桃,胖子也得意这口,从板车上又解下来一个麻袋,弯腰跟秦风一起捡。 厚厚的落叶层里,零七八落的落了不少青灰色的山核桃,小哥俩不大一会儿就捡了满满一麻袋,妥妥七八十斤能有。 胖子不知道秦风要捡多少,但车上没麻袋了,想想又解开肥大的上衣当包袱皮,不一会儿又兜了二十多斤。 胖子砸开一个山核桃扔在嘴里:“香!我妈会做琥珀核桃、椒盐核桃,我妈还会烙核桃酥,夹核桃仁的糖饼。” 提起糖饼,胖子嘴又合不上了:“要说糖饼啊,必须吃烫嘴的那种,一咬一蹦高,那烙出来的糖饼才叫香。” 有了上次经验,这回小哥俩从林子里出来,又不忘下几个套子,没准下次来还有收获。 …… “呦,这不是有本事打鹿的秦家小子回来了吗?那个破了相的是胖子吧?” “这回小风和胖子又从山里弄来什么好东西?” 秦风和胖子刚进向阳大队,田里干活的社员们就冲他们一阵喊。 野鸡和兔子早被他们藏在树枝里面了,外人只能看到平板车上的树枝和皮厚肉少的核桃,并没有注意到车里还有什么。 秦风猎了一头雄鹿的事可在向阳大队传遍了,秦风本想和胖子先回家,不想一个女孩竟挡在他面前。 这个女孩长相一般,腰宽屁股大,却极度自信。 他就是秦风的前女友张美丽。 原本张美丽是从来没主动找过秦风的,可眼下情况不一样,因为之前分开的时候,秦风跟她约好了父母过去提亲。 那可是一百块钱彩礼! 一家人焦急等了一天,提亲的人没见到,还顺带拐走他们家一只大金镯子,在父母和弟弟张大国的数落下,张美丽只得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当张美丽从村民口中得知秦风竟打了一只鹿之后,眼眶放光,完全不相信自己耳朵。 之前她只知道秦风有把子力气,怎么突然就这么有本事了? 心想,只要把鹿肉弄回来,回去就能跟父母交代了。 还有鹿茸、鹿皮……还有鹿鞭,她听说男人只要吃了那东西,可有劲了。 她连秦风怎么讨好她她都想到了,没想到秦风看了她一眼便道:“你怎么来了?” 声音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温度。 那一刻,张美丽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要干啥? 说话的人还是秦风吗? 他长翅膀想上天啊! 秦风示意胖子先将平板车拉回去,而自己则昂头阔步往前走。 张美丽赶忙跑到秦风面前,盛气凌人质问道:“秦风,你眼睛瞎啊,没看到我来啦?” 秦风看着眼前这个泼妇,脑海中立马浮现张美丽一家把自己当驴压榨的日子。 原本他还想怎么给他使绊子呢,这下好了,自己送上门了。 秦风笑着说道:“你是谁?我没看见你有什么问题吗?” 张美丽诧异问道:“秦风你牛什么牛?打回一头鹿尾巴就翘上天啦!就凭你,有本事打鹿吗!” 这是张美丽惯有的说辞,上来就打压秦风能力,好让秦风产生自我怀疑。 不想,秦风却回道:“我能打回来一只鹿,还不是托你的福吗?那天你跟你家里人故意拿一只金镯子设套,然后又通知民兵搜身,要不是我机灵跑进山,能瞎猫碰死耗子打回来一只鹿?!” 第14章 成熟的猎手往往以猎物出现 张美丽短暂错愕后,立即解释:“什么民兵?什么搜身?这事我不知道啊?” 秦风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美丽:“呵呵,张美丽你就不要解释了,要不是我机灵,偷偷把金镯子交出去,又趁机逃了,恐怕你现在就要去牢里看我。” 张美丽顿时感到一道天雷在脑子里炸开! “啥?金镯子没了?金镯子被你上交了!” 秦风声音冷冷的:“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不是你,就是你家里人,他们想拆散我们,要不不能这么巧!”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那人对峙!” 对峙? 那她哪敢呐! 这下张美丽慌了,看来金镯子是真没了,没了金镯子她回去要怎么解释? 但眼下重要的还不是金镯子,是秦风上交金镯子的时候,有没有把他们一家供出去。 个人不能私藏黄金,如果秦风告发黄金是从他们家出去的,他们一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张美丽赶忙问:“那你有没有把我们家供出来?” 秦风一脸伤心:“他们盘问我金镯子是哪来的,我死咬牙关,念着你对我的感情才没把你和你家里人供出去。” 张美丽心这才踏实,赶忙说:“秦风,你这么做是对的,你遇到民兵肯定是赶巧了,我们都要结婚了,我家里人又怎么可能举报你呢?” “真的?” “真的,我张美丽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这句话张美丽说的太心虚了,说完张美丽立即转移话题:“对了秦风,你打了一只鹿又是怎么回事呢,之前我也不知道你会打猎啊?” 秦风一脸伤心:“那还不是因为我受了刺激,要知道我是一个男人,心想你不要我了,才能爆发出最大潜力。” 张美丽羞涩说道:“哎呀,秦风,我都打算嫁给你了,怎么会不要你呢。对了,秦风,鹿肉是什么味啊,我们一家都没吃过鹿肉,你会给我鹿肉是吧?还有鹿皮、鹿茸、鹿……鹿身上什么都是好东西。” 她想象着秦风给她鹿肉画面。 黄金在手不如窝头在口,一只鹿有一百多斤,相比随时都能抄家的黄金,只要她能带鹿肉回去,家里人就不会埋怨她了。 谁知,秦风却一口回绝了她:“对不起,我一块都不能给你鹿肉。” 张美丽一下子就怒了:“秦风,你这是想娶我的态度吗?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张美丽还想继续骂秦风,好宣泄一下心中愤怒,谁知秦风却立即向她解释:“美丽,你误会我了,不是我不想给,是我爸已经把鹿肉拿去供销社卖了,我现在拿不出一块鹿肉。” 张美丽眨眨眼:“都卖了?一块都没有了?” 秦风点点头:“不过我知道我爸把卖的钱藏到哪了,你之前不是想吃水果糖么,回头我把钱偷出来,给你买水果糖吃。” 秦风这句话正说道张美丽心里,张美丽十分开心。 “水果糖才值几个钱,对了秦风,我听说镇上国营饭店来了一个川蜀的厨子,要不你现在带我去吃川蜀菜吧?” 到他们这插队的知青来自全国各地,所以川蜀菜很早就传到他们这里,而且很受知青追捧。 上一世,张美丽也是这样让秦风带她去吃川蜀菜,当时秦风满脑子里都是二人世界画面,没想张美丽还堂而皇之把相好李文学也带来了。 还恬不知耻的说,介绍秦风认识一个朋友。 但最令人客气的还不止于此。 李文学川蜀人能吃辣,而秦风地道东北人吃辣却不是十分擅长,他们每道菜都挑辣的点,每当秦风被辣呛得咳嗽流眼泪,张美丽非但不理解他,还跟李文学一起嘲讽。 最后,那顿饭花了他7块多,差不多是林场工人一个礼拜工资。 看到历史重演,秦风故作为难。 “国营饭店啊……那……那得花多少钱啊,我爸知道会骂我的。” “用不着多少钱,秦风你不是会打猎了吗?以后猎物还会源源不断,就算你爸知道了也不会说你。” “对了,秦风,我弟弟相中了一件红色腈纶毛衣,打算我们结婚时候穿,你会给他买是吧?” 一件腈纶毛衣需要7块钱和8尺布票,他们山里人步行20里到公社,常空手而归。 上一世,秦风为了满足张美丽要求,是去黑市买的,花了整整10块。 不过秦风依旧没有回绝她,而是全部应承下来:“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能答应你。” 秦风回答完同时,张美丽嘴角也露出开心的笑容,殊不知,一个成熟的猎手往往以猎物出现。 等张美丽跟秦风挥手告别,一直等在暗处的胖子才向秦风走来,他诧异问道:“风哥,你不是说跟张美丽分了么,怎么还藕断丝连?” 秦风一脸潇洒:“等事情办完我再跟你说。” 胖子忍不住说道:“风哥,想想你父母吧,他们才刚刚为你开心了一天,他们衣服衣服舍不得买,生产队干着最累的活儿,吃的却是咸菜稀饭,看着我都心疼。” 胖子一席话,说得秦风真的很心酸。 秦风强颜欢笑说道:“放心,我再见张美丽最后一回。” 胖子欲言又止,随后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刚才看到王二杠子往你们家方向去了,不是有什么事吧?” 王二杠子? 秦风顿时脑子一嗡。 这个时间通常只有他姐姐带着秦漫两个人在家,王二杠子这个时候去,不是想打他姐什么主意吧? 想到这,秦风和胖子快速拉车回家,还没进院子便看见军便帽下的一张大饼般的油脸,上一世害死他姐秦岚的王二杠子。 王二杠子抖腿晃肩的站在秦岚面前,秦岚护着秦漫哭得梨花带雨的,搭在肩头的麻花辫都已经被打湿了。 左右邻居翘着脚看着,可奈何王二杠子诨名,没人敢上前帮忙。 王二杠子咧着嘴大笑:“小岚,你彩礼都收了,也不给个准日子,不是想出尔反尔吧?” “我不嫁了,钱还你,你滚开,你快点从我家离开!”秦岚把手里50块钱撇给王二杠子,大声喊着。 秦风这才回想起昨晚,姐姐洗碗时暗自伤神的样子,还偷偷哭了,原来是她偷偷收了王二杠子彩礼,今天王二杠子是过来逼婚的。 秦风冲进人群,抬腿朝王二杠子就是一个侧踢,王二杠子没防备,“登登登”被秦风踹得向旁栽楞了几步,然后跌倒。 “我呲!”王二杠子呲牙回头见是秦风:“小比崽子,你敢跟我动手?” 近距离直视王二杠子那张饼脸,秦风积攒多年的火气一瞬间就爆发了! 秦风上前就来了一炮锤,然后双手抓住他头发给他来了一个大鹰捉,提起膝盖朝王二杠子肚子就是一顿招呼。 王二杠子吐了一口血水,趁秦风没注意,他把腰里别着的军刺抽了出来。 胖子大喊了一声:“风哥,小心!” 秦风眼睛一撇,便看到平板车上砍树枝的那把砍刀,随手便把砍刀拿在手里。 王二杠子咧嘴大笑,“草!秦风你就是个孬货,你姐为你娶媳妇都把自己卖了,就你那点能耐还想砍我!” “来啊!砍我啊!是条汉子你就……”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秦风手里那把砍刀就朝他脑袋劈了下来! 第15章 无赖抢亲 “不要!”秦岚吓得脸都白了,大声喊着:“小风!快住手!” 而秦风手中的砍刀却没有因为秦岚的喊声而停止,而是在即将落到王二杠子头皮的一刹那,直接来了一个斜扫! 锋利的砍刀,不但将王二杠子头顶上的军便帽削下来一角,甚至还贴头皮将王二杠子头发削下来一块! 露出一层白茬头皮! 顿时,王二杠子就觉得自己头皮凉飕飕的。 王二杠子“是条汉子你就……” 王二杠子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头,秦风手里的砍刀在空中划过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又抵在王二杠子颈部。 王二杠子根本没料到秦风敢动真格的,笑容也凝结成白雾:“好……好……好汉饶命……” 秦风砍刀刀刃向下一滑,“王二杠!你当着大家伙说明白点,谁收你彩礼了,有媒人吗,有谁能给你作证?” 王二杠子脸上横肉吓得直哆嗦,还哪还敢提彩礼啊,立即服软求饶:“没……压根就没这回事,就是我一厢情愿,秦岚妹子压根就没有答应我……” 秦风手头又压了几分力气,但凡再多一分,王二杠子脖子就会见红。 秦风声音提高一度:“你大点声,让全村老少都听到!” 王二杠子随即吓得一声吼:“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打你姐主意了!” “呸!” 秦风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把地上钱拿走!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在我家旁边转悠,爷爷我手中的砍刀可不是吃素的!” “诶!诶诶!” 吓得王二杠子又是一哆嗦。 “滚!” 王二杠子连忙捡起地上的钱,上肢并成四脚一起用,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秦风示意了一下虎子:“虎子,替我送你王哥一程!” “汪汪!” 虎子听到命令,早已蓄势待攻的它,命令发出同时猛虎扑食般追了出去! “啊——” “啊——” 整个向阳大队都能听到王二杠子惨叫声。 “小风!”秦岚哭着跑了过来,“小风,姐对不起你!” 秦风揩了揩秦岚脸上眼泪:“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你也不能被王二杠子那样的人盯上。” “如果王二杠子还敢来缠你,我再收拾他。” 秦铁山郝秀英得知家里出事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他们听村民说了刚才一幕。 “小风?”郝秀英用手拽着秦风衣袖:“别打架,听说刚才你拿砍刀,都吓死妈了。” 郝秀英拽着秦风衣袖死死的,生怕一个不注意,秦风追出去,再找王二杠子打一架。 秦风咧嘴一笑:“我就是吓吓他,妈你还不知道王二杠子那种小流氓,也就那点本事,你稍微退让一点就恬不知耻。” 秦铁山安慰着秦岚,义愤填膺a:“爸回来晚了,但凡回来早一点,跟你弟一起将王二杠子打出去!” 秦岚听秦铁山这么说,这才破涕而笑。 秦风:“对了,姐,还有饭么,我和胖子拾了一上午柴,肚子早就饿了。” 秦岚:“有,有,知道你没回来,饭菜一直在锅里热着。” 秦风招呼胖子:“进屋,洗手吃饭去!” 说完,几人也不理会七嘴八舌的邻居们,把平板车拉进院,进屋吃饭。 邻居们见没了热闹,嚼了几句舌根也就散了。 吃完饭,郝秀英秦岚在厨房忙活着炼昨天从鹿身上踢下来的肥油,秦风和胖子则把院子里之前伐的一棵空心的钻天柳搬了出来。 这是在东北老林里很常见的一种树,木质比较柔软,内部腐朽后形成的较大空间可住进一头熊。 最下面是一个大大的敞口树洞,秦漫和秦风一起进去都很宽敞,抬头顺着树洞还能望到一个小小的天空。 秦风在树干内订了几根大钉子,穿上绳子,然后把树干竖起,把事先切块腌好的鹿肉挂了进去。 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一个大烟囱。 胖子从没弄过这个,他带着秦漫给秦风打下手:“风哥,这就能熏肉了?” 秦风点点头:“你先拿点核桃皮树枝过来,要干净的,这样熏出来的熏鹿肉味道才纯正。” 很快,胖子就端了一大簸箕核桃皮和一捆树枝回来,吃饭的时候秦岚帮胖子把裤子缝好了,这时的胖子跑起来呼呼带风。 核桃是他们吃完饭时候砸的,里面的果仁都已经被秦岚用针挑出来,核桃皮上还带着核桃仁的香气。 秦风现在树洞里放了些干稻草,点起火,然后把核桃皮撒在上面,很快浓浓的烟雾便从树洞上方冒了出来。 熏肉的要领就是火不能旺,一直保持这种浓烟状态就可以了。 弄好之后,秦风又找了一块木板将树洞封上,这样,少数烟从树洞上方冒出来,但绝大部分烟都被关在树洞里了。 等一会儿没有烟了,秦风又往里面扔了些核桃皮,熏肉的烟又源源不断了。 秦岚看着秦风操作,大概懂秦风意思了,秦漫也懂了,她见没烟了就往里面扔核桃皮。 “小风,鹿肉需要熏几天啊?” “四五天吧,等熏干了,就是最上等的熏鹿肉了。” 当然,光用核桃皮是不行的,砍来的核桃枝还是主力。 “呀,这又是啥?” 秦岚从平板车上卸核桃枝,当看到核桃枝下面藏着的麻袋,顿时惊了一声。 原本她还以为这个麻袋里装的也是核桃,没想到摸上去软乎乎的,吓了一跳。 秦风打开袋子给秦岚看:“兔子和野鸡,是我和胖子进山弄树枝的时候打的。” “兔子和野鸡?”听到弟弟又打到猎物了,秦岚嘴丫子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哥,好肥的兔子和鸡啊!” 秦漫兴奋地凑过来,她知道家里有了蜂蜜还有鹿肉,不敢再奢望吃兔子和鸡,立即道:“哥,这回兔子和鸡能卖不少钱吧?” 秦风摸摸她小脑瓜:“兔子和鸡也不卖,都留着自己吃。” “还留着吃啊?”秦岚也惊了一声。 胖子脱口道:“姐,风哥可是个神枪手,以后有他在,你们家以后有吃不完的肉。” 两只野鸡脑袋都被秦风捏下来喂虎子了,旁人一看还以为秦风徒手抓的。 秦岚听得糊涂:“什么枪,神枪手这话怎么说?” 秦风立即瞪了胖子一眼,胖子知道自己口无遮拦了,立即解释:“姐,我就是一个比喻,就是形容风哥很厉害的意思。” “哦,原来是比喻的。”秦岚这才被秦风含糊了过去。 秦风家满院子飘的都是熏肉味,邻居马金花家满院子也是肉香味,口水止不住的流出来,手里毛嗑顿时不香了。 昨天晚上她就闻到肉味了,按照农村的礼节,谁家吃肉是要给邻居送上一碗的,可她蒜酱都弄好了,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老秦家上门送肉。 可眼下倒好,人家不炖肉了,又改成熏肉了,那烟熏火燎的味道更香了。 马金花实在按捺不住了,她站着小板凳趴在墙头,笑眯眯道:“小风,你们家做啥好吃的呢?” “没啥,烤几个土豆。”秦风见是马金花笑眯眯回道。 第16章 开介绍信 “没啥,烤几个土豆。”秦风笑眯眯回马金花道。 “净扯淡,马婶都闻到味儿了,太香了,你们是在熏肉吧?” 马金花趴在墙头贪婪地闻着,如果不是腿脚笨,恨不得翻墙直接过去往嘴里揽几口。 “是烤土豆,马婶想必是饿了,之前我和小漫饿的时候,闻到马婶嗑瓜子味儿,也以为马婶在吃肉。” 似乎感觉到了秦风语气不善,马金花尴尬的将攥着瓜子的手抽了回来,可眼睛却舍不得从那棵冒着肉香的钻天柳上移开。 “小风,马婶跟你商量个事,听说你昨天在山上打到鹿了,匀给马婶二斤,马婶拿粮食换。” “家里孩子许久没吃到肉了,脚都浮肿了,之前我听你爷爷说,吃点肉就能好了。” “我爷爷给你开的方子你找我爷爷要去,对了,我爷爷他现在在后山呢,马婶要是不记得怎么走我可以带路。”秦风冷笑一声说道。 老秦头死了都好几年了,秦风一句话噎得马金花半天没缓过来。 可话已经开头了,马金花又舍不得从这话上岔开,一个劲儿的盯着钻天柳流口水,眼里闪着绿光。 “小漫,你进去把咱爸的草帽拿出来。” 马金花以为秦风要带帽子出门,心想只要秦风不在家,凭秦岚软塌塌性格,肯定能从她手里换来肉。 没准还能免费吃呢。 谁知,她算盘打错了,秦风接到草帽后非但没出门,而是搬来一把梯子,直接登梯子把草帽盖在钻天柳的大烟囱上。 这下,钻天柳冒的烟严丝合缝被困在树洞里,一丝香味也飘不出来了。 堵完烟囱,秦风拍拍手得意的从梯子上下来,故意装作吃惊的看着马金花,“马婶咋还没回屋呢,是等我带路去找我爷吗?” “不是,小风,马婶是想……” 马金花还想找补,胖子一个凌厉眼神看向虎子,虎子会意,立即上蹿下跳朝墙头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 马金花当即“哎呦”一声,吓得一栽歪跌下板凳。 秦岚面子矮,“小风,左右邻居住着,咱们一点肉也不换给她,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吧?” “她马金花见天嗑瓜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给我们几个粒呢?姐,你就别管她了,咱凭本事吃肉,甭管别人说什么。” 虎子完成任务得意回来,秦风又赏了它一块骨头。 说好了大家一起挨饿,抽冷子老秦家就能吃上肉了,之前看热闹的邻居闻到肉味都开始在秦风家土坯墙外面开始蛐蛐。 秦风听到蛐蛐声,故意提高音量冲胖子道:“胖子,虎子搁我们家养两天,姐,我不在家的时候谁要是敢惦记咱们家肉,你就放虎子咬他!” 虎子正在啃骨头,像是听懂秦风说什么,啃两口骨头,便配合的冲门口“汪汪”两声。 “小风……” 秦岚还想说,秦风岔开话题:“小漫,家里瓶盖还有吗,你给哥找来几个,哥给你做两个毽子。” “毽子?” 秦漫眼睛顿时一亮,蹬着小腿就跑进下屋,从下屋杂物堆里翻出几个铁皮瓶盖出来。 秦风先用锤子将瓶盖敲平打孔,然后又从雄野鸡尾巴上揪下来几根最硬最漂亮的羽毛,然后拿小刀将羽毛根削成尖。 这时秦岚拿出她早已准备好的针线,不断的穿进穿出,没一会儿在姐弟俩的配合下,一个彩色的鸡毛键子就做好了。 做完,秦风轻抛了一下键子测试下落是否平衡,绒毛在阳光下一颤一颤。 “哦~哦哦~~我有毽子喽!” 秦漫跑去去拉屋里磨镰刀的秦铁山:“爸爸,哥给我做键子了,你起来一起玩呀!” 秦铁山不扫兴,立即起身陪小女儿踢起了毽子。 秦漫拍着小手给秦风数着:“1、 2、3……” 数到六就乱了。 当天晚上,破旧的小屋里,又飘满了肉香。 前儿吃了鸡,昨儿吃了鹿,今天秦风想让家人尝尝兔子肉是什么味道。 这几天一家人像做梦一样。 郝秀英拿着粗瓷碗,给家人盛兔子肉,尤其给秦风盛得特别多,其次是秦铁山,然后是两个女儿,轮到她自己碗里清汤寡水的,多是骨头。 秦风二话不说,把自己碗里兔肉给母亲加了几大块,又给秦漫分了些。 郝秀英连忙说:“你这孩子,你正长身体,多吃些应该的。” 秦风笑了:“妈,我都20了,都长得差不多了,还长什么身体啊。再说你跟我爸天天出工,从早累到晚才回来,多吃些应该的。” 郝秀英心里一阵暖,之前因为张美丽的事一直鸡飞狗跳的,突然儿子就懂事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这孩子,真是说大就大了啊。 想到这,郝秀英又把碗里兔肉夹给秦岚两块,秦岚受宠若惊,赶忙说:“妈,我碗里够吃,我吃不了这么多。” 郝秀英笑道:“你就吃吧,家里活儿都是你做的,为弟妹也是你操心最多,你弟弟打回来的兔子,你也得多吃才行啊!” 想到白天秦风给自己撑腰,秦岚眼圈红了,她抿着嘴咬了一口,声音有些哽咽:“好吃,我弟弟打的兔子真好吃!” 秦漫这个小家伙也吃的满面红光,秦铁山也难得的让秦岚给他倒了盅白酒。 看着全家人吃的都这么开心,秦风感觉幸福极了。 秦风笑道:“爸,妈,明天我和胖子要去到镇上,把这两天打的皮子送供销社卖了,你们有什么要带的吗?” 郝秀英立即道:“兔子皮咱留着吧,你还缺一件大衣,三张兔皮,妈再拿别的皮子凑凑,等过了年娘托人给你说一家好姑娘,不能没有件像样衣裳。” 秦风又笑了:“妈,你都说过了年,那就是早着呢,家里现在缺过冬衣裳,这样,我从供销社回来的时候带点棉花回来吧,你和我姐没事的时候给大家添点过冬的棉衣棉裤。” 棉花现在可是稀罕物,而且买棉花还需要棉花票,在郝秀英眼里不如皮子来得实惠。 秦风猜出自己妈又想说啥,展晚棠托他转交的票里有棉花票,可秦风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他稍作犹豫一下:“至于票的事,我自己想想办法。” 知道儿子大了,能拿主意了,郝秀英这才不再说什么。 等天黑了,秦风拎着一罐蜂蜜去了田大丰家。 现在政策规定,个人去供销社出售农产品山货需要介绍信,秦风去田大丰家找田大丰开介绍信。 红星公社有案例,一山民自私去供销社出售鹿鞭被举报,被罚扣全年工分。 秦风站在田大丰家门口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房门有了动静,里面田大丰问:“谁呀?” “队长,是我,小风!” 第17章 特级上浮三成 “小风?”现在天已经黑了,田大丰不知道秦风过来找自己什么事,急忙出来开门。 “小风,你这么晚过来有啥事?” 秦风把带来的蜂蜜塞到田大丰手里:“队长,这是昨天从山里弄回来的蜂蜜,昨天人多不方便,给婶子和我弟我妹冲蜂蜜水喝。” 昨天田大丰从秦风家出来的时候,秦风给拿的鹿肉就比别人多,这会儿秦风又悄默过来送蜂蜜,田大丰看了眼秦风。 “是想从我这弄枪?你想从我这弄枪肯定不行,昨天饭桌上我已经说了,山里危险不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何况你还是个孩子,之前你二叔和胖子爹的事你还记得吧……要是别的事,我这个当队长的能帮肯定帮你。” 想到胖子爹和秦风死去的二叔,田大丰又叹了一口气。 秦风笑着道:“队长,您想哪去了,就我那点本事还得磨炼呢,我来就是想让你给我开张介绍信,我明天和胖子想去趟镇上,把昨天打回来的皮子卖了。” “介绍信?大晚上,只为这点事?”田大丰不相信地问。 秦风咧嘴又笑了:“我不是怕我给您拿蜂蜜被人瞧见么,统共没多少,省得别人看见惦记。” 田大丰故意白了秦风一眼:“给我你就舍得了?” “队长,你看胖子脸上那包,就能猜出来蜂子窝不小,别人我顾不上,我们这几家分分还是没有问题。” 一听秦风这么说,田大丰这才放松警惕:“行,你等我回屋披肩衣服,回队部给你开介绍信。” 路上,秦风心里依旧惦着守山人,“队长,我就是随便问问,什么条件能当守山人?” 田大丰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心里装着这事,但最基本会打枪,百发百中吧,首先能保护好自己,而且山里不光有猛兽,还有偷罚猎物木材的偷猎者。” “等你小子要是真有这本事了,我可以帮你申请,但能不能通过你爸那关,就不是我这个当队长的能办到的事了。” “队长,我知道了。” 第二天,秦风和胖子起了一个大早,拉着平板车赶了20里山路,等到了镇上的供销社都八点多了。 供销社正常营业的大门开着,旁边还有一个小门,门前挤挤压压围了不少人,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挎着筐,都是红星公社附近社员,兜卖粮食和山货的。 吵吵嚷嚷,供销社有专门人负责过称。 胖子是个急性子:“这得排到猴年马月啊?” 一老哥瞅两人怀里也是抱着东西来的,好奇问道:“小同志,你们送的什么山货啊?” 秦风礼貌笑笑:“几块兔子皮。” 那老哥瞟了一眼秦风怀里的大包袱,心想,小伙子你就编吧,掏着兔子窝了,兔子皮包了这么大一包? 这时王霞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秦风瞅着眼熟,他捅了捅胖子:“是之前收咱黄皮子那位大姐吗?” 胖子眼睛一亮:“可不是咋滴,就是给我换十斤汽水糖的那个大姐。” 说完,胖子仗着自己坨大,前面开路,带着秦风在人群里挤了又挤,来到王霞面前,“霞姐,我可等你老半天了。” 胖子破了相,王霞瞅着胖子愣了半天:“这位小同志是……” 秦风趁人没注意,立即将往王霞手里塞了一包榛蘑:“霞姐,你想起我了吗,这是我妈让我给你带的,家里晒多了吃不完。” 王霞瞅眼秦风:“哦~~我想起来了!” 王霞惊了一下:“你们是之前卖黄鼠狼皮的两位小同志,可这位胖同志的脸……” 秦风:“出了点小意外,不过这不是重点,是我们这回又带来了好东西。” 秦风说完,掀开一小块包袱皮,王霞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个什么大东西。 秦风贴着王霞耳朵:“霞姐,在这不方便看,我们进去说。” 王霞抿嘴一笑:“行吧,你们跟我进去吧,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秘。” 说完,带着秦风和胖子直接从小门进到供销社里。 刚才搭话的老哥看傻了:“哎!这俩小同志谁呀,大家都排队呢,他们怎么走后门啊!” 负责过称的小同志立即不乐意了:“那位同志你怎么说话呢,走小门就是走后门啊,你这么说话可有点举旗定向,煽动群众情绪啊。” 老哥顿时傻眼了,没想到过称的小同志张口就给他扣了一顶这么大帽子。 秦风和胖子随王霞从后门进去,直接进了办公区,王霞目光好奇的打量秦风怀里的包袱:“这回能让我仔细看看了吧?” 秦风打开包袱,先让霞姐看兔皮。 霞姐满意的点着头,“还别说,你们俩还挺能干的,这时候山里的动物肥,也是皮子最好的时候,能卖上好价钱。” 胖子急着问:“多少?” 王霞仔细看了一下,又用尺量了一下兔皮尺寸:“家兔皮五毛,你这张兔子皮是野生的,皮毛又好,能给你九毛一张。” “九毛?”秦风一怔。 王霞笑道:“怎么?觉得我给的多啦?” “没有没有,谢谢霞姐。” 时下一斤棒子面一毛钱一斤,也就是说一张兔子皮能换9斤粗粮,秦风当然觉得可以了。 王霞一劲儿朝秦风使眼色:“这回里面那个大物件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了吧?” 秦风这才把带着大鹿角的鹿皮拿了出来,王霞眼睛顿时亮了,毫不吝啬的表现出对大鹿皮的喜欢。 “嚯,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王霞又仔细检查着鹿皮,含头含尾,毛色油亮,带角的鹿头皮可以制作民族头饰,还可以单独定价…… 想到这,王霞有点为难了,因为眼前的鹿皮已经超出了她可以定价的范畴。 王霞想了想:“你们介绍信带了吗?” 秦风立即地上田大丰给他开的介绍信。 王霞看了眼介绍信,不能有假,这才道:“你们先等着,我去找我们主任。” 说着,王霞风一样的跑进了主任办公室,又风一样招呼秦风胖子带东西进去。 办公室里有一位颇有年纪的领导。 “陶主任,您看看这块皮子,小同志打点猎物不容易,咱应给给什么价,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陶主任名叫陶春,有多年的收购经验。 他先是吃惊的看看大鹿角,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用木尺测量鹿皮长度,最后又用指甲刮试皮毛质地,不由得感慨:“真是不多见,真是不多见啊。” 胖子性子又急了:“陶主任,您看能给多少?” 陶主任示意两人耳朵贴近:“今儿我犯纪律说句敞亮话吧,林业局上个月给工艺品特批的指标,缺的就是这张全头全尾的鹿皮,这么着,按照统购价再上浮三成,现钱现票。” 特级上浮三成? 王霞立即拍了一下大腿:“你们俩还不快快谢谢陶主任,上浮三成就是52,搁我可不敢给这么高的价钱。” 秦风胖子一听给52,立即连连表示感谢:“谢谢,谢谢陶主任。” 胖子手里还有一个包袱,陶春好奇心上来:“你们这个包袱里还有什么?” 秦风示意胖子将包袱打开,王霞陶春谁也没想到,包袱里面竟是一个风干了的完整鹿鞭,上面还带着一对完整的大蓝筋子。 王霞立即羞红了脸:“好长……” 陶春看了也咽了口唾沫。 第18章 好大姐,以后头锅饺子先给您来尝 陶春拿出木尺量。 先连带蓝筋子量,然后又单独量,最后他不相信的推了推眼镜:“这东西,实际用的时候能达到60厘米长。” 秦风一听这么长,真是自愧不如。 陶春手又放在蓝筋子上:“嚯,这两大铃铛,手放上都硌得慌。” 虽然鹿鞭功效长短并不是核心指标,但这个物理尺寸属实让人惊了一下。 陶春伸出五根手指:“这根鹿鞭我能给到这个数。” 五根手指肯定就是五十元的意思了。 秦风咽了下口水。 虽然他觉得五十还是少了,可这是收购价,和正常销售价不一样,所以陶主任这个价给的已经很高了。 不过秦风欲言又止。 陶春:“怎么?你小子对我这价钱给的不满意啊?” 秦风笑了:“没不满意,只不过,陶主任,我有个小要求。” 秦风年轻,又打了这么一只好鹿,陶春自然对他另眼相瞧,他好奇问:“那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满足?” 秦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陶主任,我想换点棉花。” 这年头,棉花可是稀罕物,别看供销社一斤棉花才8毛,但城镇居民每人每年棉花定量才一斤半,农村每人每年定量就很少了,只有一斤,可做一件棉袄就需要4斤棉花,所以黑市上的棉花能炒到五六块钱一斤。 陶春有点为难,“你想要多少?” “20斤。” 陶春抽了一口冷气:“你可好大一个胃口!” 陶春看着眼前的大鹿鞭举棋不定。 秦风眼珠一转,接着说道:“陶主任,您要是能给我棉花,你想要什么,我保准能给你打回来。” “哦?”陶春来了兴趣:“年轻人可不能轻易夸海口啊。” 海口? 他们这是内陆城市,秦风可不知道哪有出海口。 不过秦风并没有斗嘴皮子,而是选择用实力说话。 他见门前记账黑板下面有粉笔,上前掰下来一截,然后瞅了眼走廊尽头的垃圾桶,轻飘飘的就扔了进去。 陶春不齿,笑了:“雕虫小技,但凡山里孩子都会。” 秦风又将走廊窗户打开,一眼看到之前问他皮子的老哥,因为说秦风走后门的事,过称的小同志一直在难为他。 秦风看到了,陶春也看到了。 秦风瞄准过称员,一个粉笔头朝就他后脑勺撇了过去。 “诶?谁打我?” 过称员被打了一下,左瞅右瞅也没发现是谁打他,秦风瞧他滑稽的有意思,又拿粉笔头打了他一下。 过称员这才把头偏向主任办公室这边,不过他第一眼瞅到的不是秦风,而是站在秦风身旁的陶春,当即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吓得一缩脖。 陶春瞪了他一眼,然后将办公室窗户关上。 “可以,这次我可以先给你20斤棉花,但一模一样,全头全尾鹿皮你要给我再送一张过来。” 王霞好奇:“陶主任,林业局给工艺品店批的指标这不是完成了么,你还要一张全头全尾的鹿皮做什么?” 陶春无奈一笑:“林业局还给乐器公司批了一面鼓,还特意强调要野生鹿皮,是要创汇啊,我正愁拿养殖的不好跟乐器公司交代呢,让这小子赶上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霞立即问秦风:“怎么样,再打一只鹿回来有难度吗?” 秦风毫不犹豫点头:“没问题。” 胖子拉了秦风一下:“野生雄鹿可不好遇啊,你这么轻快就答应了?” 秦风小声道:“放心,反正咱林子大,谁也保不准咱进去转一圈还能遇到啥。” 陶春点头笑了,开了两张收购单交到秦风手里,然后对王霞道:“小王,既然人是你领进来的,你就负责到底,带他们去会计室领钱去吧。” 王霞轻快的“哎”了一声。 秦风胖子跟王霞去了会计室,会计接过票,然后拿算盘结算。 兔皮一张9毛,三张是两块七;鹿皮52;棉花是按照议价给秦风的,一斤2.5,鹿鞭作价50,所以最后秦风到手54块零7毛钱。 秦风对王霞千恩万谢:“霞姐,您人脉广,我和胖子两个愣头青也没啥大本事,但有一点能保证,不管打到什么,头锅饺子肯定先端给霞姐您来尝!” 胖子补充:“山鸡、兔子,我风哥打这个东西很在行。” 王霞美滋滋笑了:“真没看出来,你们两个小子还怪会说话的。” 秦风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嘿嘿,发自肺腑。” 秦风胖子手里都没有几张票,又在王霞的帮助下买了些日用品和粮食,花了25。 秦风胖子再次跟王霞表示感谢,王霞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们供销社清库存,碎布头你们需要么?” 正愁不好张口再要布呢,秦风立即应道:“要,要,霞姐您不知道,上次我裤子坏了都拿搪瓷缸补的补丁。” 胖子:“我昨天裤裆坏了,强拿线对付上。” 王霞都要被他俩逗抽了:“行了行了,你们就别贫了,跟我去库房,看看什么碎布头能用上。” 秦风和胖子又跟王霞来到后院,里面堆满了各式布头。 “你们来的挺是时候,明天就要被林场拉走了。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就自己挑吧,我直接打报损,就不收你们钱了。” 秦风连忙摆手,道:“这可不行,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这点事让霞姐担责任。” 霞姐越发瞅秦风顺眼了,“呵,你还挺老成的。那行,那就五毛钱一麻袋吧,能拿多少拿多少。” 一听五毛钱一麻袋,秦风胖子眼睛都绿了,也不管棉的、涤纶,还是涤棉混纺,瞅那块布料大就装哪个,尤其是劳动布。 有碎的,还有的上面有瑕疵,不过这些对秦风胖子来说都不重要,不多时就捡了四麻袋。 成本才两块,是实在不好意思装了。 过完手续,王霞又亲自出来送他们,秦风胖子把东西都装到平板车上:“霞姐,等我下礼拜送鹿皮时再过来看你。” 秦风心里暗暗思拊,下次一定要给王霞送点什么好的,好好感谢人家。 出了供销社十点多了。 两人肚子饿了,因为平板车上都是东西,秦风随便在国营包子铺买了二十个包子,跟胖子坐在街边啃了起来。 大肉馅的包子,最纯种的大黑猪包的,一口馅咬在嘴里要多香有多香。 碗大的包子没有一点工业激素的味道,咬一口荤香冲天,指腹和包子皮都泛着油花。 秦风一口炫了5个,胖子瞅着秦风吃相有些不耻:“对了,你不是约了张美丽下馆子么,怎么跟我在马路牙子上啃包子啃的杠起劲啊!” 秦风咽下最后一口,又吮了吮指尖上的油,道了句:“差点忘了。” 第19章 秦风的耻辱柱 “秦风!” 十一点半,张美丽出现在国营饭店门口。 张美丽打扮的花枝招展,跟周遭城里姑娘相比,张美丽颜值不仅一般,而且还有点土气。 秦风再次感叹下自己审美水平,调整心态,立即露出幸福笑容,说了句:“美丽,你今天好漂亮。” 被秦风夸奖,张美丽很开心。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到要下馆子了,她每一丝头发丝都很开心。 张美丽对秦风笑着说道:“对了,秦风,刚好我在镇上遇到了一个朋友,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你不介意我多带一个朋友吧?” 上一世秦风还以为张美丽带了自己好姐妹,这一世秦风自然不会这么想了,不过他还是愉快的应道:“好啊,多个人多双筷子,正好大家一起热闹。” 张美丽立即向站在不远处的李文学招手,并介绍给秦风道:“这位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朋友,他是到我们大队插队的知青,他会写诗,他很有才华,你跟他多学学才好进步。” 张美丽正介绍的时候,一个发型一边倒,穿着65式仿制军装的男知青便走到他们面前。 他就是跟张美丽滚了苞米地的李文学。 领口上一条纯白的假领子营造“日换三衫”的错觉,工装裤后兜缝着褪色袖章该的装饰条,既显革命又防磨,脚下的尼龙袜尽显矜贵。 而反观秦风,藏蓝色的卡其布工装外套,膝盖处早已磨出蜂窝状纱眼,鞋底用乌拉草垫的鞋垫,不经意还窜出来几根。 “美丽,我来了,这位乡土守卫者就是你男朋友?” 他一张口就带着政治正确的外壳,和城市知识分子的优越感。 张美丽赶忙上前,嗲着声音:“你怎么才过来,我喊了你几声才听见。” 李文学嘴角又露出一丝优越:“是啊,刚刚我遇到了一个同学,我们在研究拜伦的诗,春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他说话时用的朗诵强,眼角无意间斜向秦风,言外之意:你这个文盲要是能听懂算我输。 “哈哈哈,文学,你念的诗真是太好听了。” 上一世,两人也是这般亲昵,当时秦风都懵了,同时自尊感到了侮辱。 可这次早已有了心里准备的秦风却笑了:“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出自雪莱的《西风颂》。” 李文学拢着一边倒的发型的手滞住了,微懵地看了秦风一眼:“你也知道雪莱,你也读诗?” 秦风笑了,连忙否认:“哪有,我只是觉得上工时枯燥乏味,稻田里的镰刀割裂了时间的喉咙,知青们聊天时,偶尔记住一两句罢了。” 秦风说这话时,搭配着45度角望天姿势,再次让李文学感到震惊。 稻……稻田里的镰刀割裂了时间的喉咙? 这么富有哲理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农民之口? 向来喜欢用诗歌彰显差异的李文学,顿时没有了碾压的优越感,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诗句还口。 秦风心中一阵唏嘘,上一世,这次见面是他的耻辱柱,没想到他进阶操作,也有碾压李文学的一天。 不过此时的张美丽,眼里依旧只有李文学:“秦风,这就是在我们大队插队的知青李文学同志,以后你也多多跟他接触,争取进步。” 李文学看了一眼秦风磨出网状的膝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说道:“你男朋友穿得可够勤俭节约的。” 这句话极具讽刺意味,因为谁都知道,他的钱都给张美丽花了,而张美丽却默认了这个事实。 她立即觉得秦风给她丢脸了:“你也是,知道要跟我下馆子,也不知道穿体面点。” 李文学催促道:“好了,我们进去再说吧,一会儿里面该没有位置了。” “好。” 张美丽拉着李文学转身。 “等等。” 秦风在他们背后发现异样,立即叫住他们。 “怎么了?”张美丽李文学又齐齐转身。 秦风从他们后背上取下两片枯苞米叶,就给他们看:“刚才你们钻苞米地去了,怎么身上都沾着这玩意,衣服也是皱的。” 张美丽略慌了一下,然后立即伸手将秦风手里的枯苞米叶拨到地上。 “什么呀,刚才一辆拉苞米杆子马车从我们身边路过,可能是那时候蹭到身上的,你的话说的多难听,别人还得以为我和李文学有什么。” 心里不禁开始合计,难道她来之前跟李学文钻苞米地被秦风看到了? 相比之下,李文学显得很从容,很自然的拽了拽衣角。 秦风自然知道他们来之前滚了苞米地,是上一世临拔管前,张美丽亲口告诉他的。 但看破不说破,秦风笑了:“我就是一个比喻,你别在乎这些细节,我们进去吧。” “好啊,好啊。”张美丽又尴尬的笑了两声。 因为有了川蜀厨子的缘故,国营饭店内生意特别兴隆,透明厨房里辣椒堆成小山,整个国营饭店内部都是一股滚烫的红油味。 一位初次尝试川蜀菜的客人刚吃了一口,便被嘴里的麻婆豆腐辣得直冲天灵盖,麻得舌尖跳脚。 一个服务员还在旁边指导他:“我们这都是战备级麻辣,趁热吃,吐出来是粮食浪费!” 在点餐之前,李文学张口问:“美丽,刚才你说,今天是你请客,还是你男朋友请客?” 张美丽笑着说:“当然是我男朋友啊,他前天上山打了一只鹿,卖了很多钱。” 李文学笑着说道:“还真没看出来,秦风同志还这么勇猛。” 李文学说话很大声,隔壁桌子客人听了都很刺耳。 那是两位长相非常漂亮的知青,两个都是瓜子脸,唇色犹如桃瓣娇艳欲滴。 秦风赶忙说道:“点菜吧,我没来过国营饭店,你们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张美丽开心说:“那就吃水煮鱼吧,最麻最辣的那种,文学,之前我还是跟你来的呢,好久没吃过了。” 李文学笑道:“还有辣子鸡、回锅肉、口水鸡、夫妻肺片、伤心凉粉……这里师傅做的都非常地道,顶风香八里,能炒出带铁锈的干辣味。” 秦风招来服务员,让李文学把想点的菜告诉服务员。 李文学一口气说了八道菜,每一道菜都价值不菲,秦风瞄了眼菜单,恐怕正常工人半个月工资都不够。 他点完菜还不忘问张美丽:“美丽,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菜吗,你再点两个。” 张美丽毫不犹豫,像是事先早想好的似的,又点了一道水煮牛肉和一道鬼城麻辣鸡。 服务员瞪大了眼睛:“同志,你们点这么多菜吃得完吗?我们这吃饭不许浪费。” 李文学义愤填膺:“同志,你说这话是对我们一种侮辱,你看我像浪费粮食的人么!我们点多少就能吃多少!” 张美丽:“放心,我们保证不会浪费一粒粮食!” 第20章 我给他屁股开个洞 其实李文学来之前跟张美丽都商量好了,等点菜的时候他们就挑辣的肉菜点,秦风不吃正好都便宜给他们。 点完菜,秦风不忘问:“同志,请问你们这辣度都有什么级别?” 小服务员很热情:“有我们国营饭店主推的‘战备级麻辣’,还有工人阶级的‘钢炉爆辣’,我们林场伐工人的‘辣穿雪原’,当然还有顾客们都接受不了的‘革命似火’!” 革命似火? 李文学顿时来了精神:“怎么个接受不了法?” 服务员:“浇上咱大兴安岭的囤了三年的陈年辣椒面,然后在浇了柴油的火上爆炒,那辣度直冲脑门。” 李文学立即拍板:“好!好久没吃过这么辣的菜了,就要‘革命似火’!” 服务员刚要记录,秦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李同志,这里用的都是我们东北本地辣椒,可能辣度在你们川蜀辣椒面前还是弟弟,用不用告诉后厨辣度加倍?毕竟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一回国营饭店,一定要吃得过瘾。” 张美丽刚想拒绝,不想李文学根本没在意她,立即赞同道:“好,那就听你的,辣度加倍。” 服务员善意提醒:“我担心你们接受不了。” 李文学:“吃川蜀菜担心我们不能吃辣,不是开玩笑么,在家吃红油火锅原汤我都是直接喝。” 得抠成啥样啊,吃红油火锅喝汤? 服务员翻了一个白眼:“辣度加倍每道菜需要加5毛钱啊。” 李文学立即觉得被羞辱:“这位同志,你这么说是觉得我们拿不出来钱吗?” 服务员被李文学态度吓到了,马上通知后厨做菜。 很快,做好的菜端了上来。 上一世,菜上桌后张美丽李文学便你一言我一语吃了起来,完全忽视秦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真正一对。 在得知秦风不能吃辣之后,还极尽嘲讽,嘲笑秦风是土包子,张美丽还说以后再也不带他出来了。 而这一世,秦风却先他们一步动筷,夹了一块水煮鱼放在嘴里。 经过多年适应,秦风早已经适应吃川蜀菜,在没菜的日子他可以吃朝天椒当饭,不过即便秦风能吃辣,还是顺着李文学和张美丽意思,表现出不能吃辣,狂咳起来。 果然,和上一世一样,张美丽一脸嫌弃:“秦风你怎么这样呢,才一点点辣椒就辣成这样,还是不是男人!” 李文学假装好心:“慢慢适应就好了,川蜀菜讲究层次感,第一口你尝的是辣椒的焦香辣,再尝就能尝出我们川蜀菜精髓了。” 说完,李文学给秦风夹了一片夫妻肺片,但夫妻肺片下面却暗戳戳的裹了好几段红辣椒,让秦风一口都塞进嘴里。 这回秦风咳嗽的更厉害了,他的咳嗽声越发引起张美丽不满。 她满脸不高兴道:“秦风,你真上不了台面!你还是个男人嘛,下次我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要是不能吃就不要吃了!要是吐沫星子喷到菜上,还让不让别人吃饭!” 秦风一阵抱歉:“我好像真不能吃辣,这么多好吃的别浪费,还是你们吃吧。” 这句话正中张美丽下怀,张美丽笑着对李文学道:“其实秦风除了穿的土了点,不能吃辣,还是有优点的,例如不能浪费粮食。” 李文学:“是啊,要是秦风不吃就我们吃吧,毕竟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张美丽在李文学的满眼期望下,夹了一块水煮牛肉放到嘴里。 其实张美丽也不是特别能吃辣,最能接受的是微辣,中辣有点勉强,之所以在李文学面前表现出能吃辣,无非是想给李文学一个好印象。 可她这回完全估算错了,“革命似火”加上辣度加倍完全超出她适应程度,水煮牛肉刚进嘴,便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那辣味,像裹着柴油味直冲脑门,张美丽辣的眼泪鼻涕都被辣的流出来了。 李文学有些不高兴了:“美丽,你的吃相也太邋遢了,就这一点点辣都承受不住,怎么跟我并肩做革命战士。” “不是。”张美丽忍着辣痛辩解:“我只是第一口没吃好,吃第二口就好了。” 于是,她在李文学满眼期望下,又往嘴里夹了一条伤心凉粉。 她心里想,这是一道凉菜,应该不会那么辣了吧? 谁知,她完全预判错了。 瞬间,一颗巨型燃烧弹又在张美丽在嘴里点燃,仿佛岩浆顺着食道灌进胃袋。 这次,她嘴直接木了! 张美丽强忍着,吃完又喝了一整瓶汽水,这才没被辣失态。 这回轮到李文学吃了,他盯着那盘芋儿鸡好久了,里面有泡椒、炮姜,还有新鲜的小米辣,里面的鸡块更是吸满汤汁。 他迫不及待夹了一块,咬破瞬间辣汁在口腔里爆浆,在双倍辣度的加持下,就算能吃辣的李文学也瞬间辣红了脸,鼻腔里冲出两道滚烫的气流。 吃完,李文学缓了整整一分钟,才道了一句:“好吃。” 秦风了解过了,这家国营饭店用的辣椒是朝天椒和西伯利亚极寒辣椒杂交的二代产物,辣度是朝天椒辣度三倍,因为老毛子不能吃辣,便一股脑都便宜卖到他们这边来。 秦风假装没看出来,又给李文学夹了一块鬼城麻辣鸡,鸡肉只是虚名,最出名的是青红椒酱加花椒油陪鸡汤熬的死亡蘸水。 秦风夹着鸡块在蘸水里狠狠滚了一圈:“听说,鬼城麻椒鸡跟水煮鱼都是这里招牌菜。” 因为刚刚羞辱了秦风,李文学只得隐忍着,将秦风夹过来的鬼城麻辣鸡送进嘴里。 这辣度,一直从喉咙烧到胃,瞬间,李文学耳孔蹿火,脸红的像炼钢工人。 秦风故作羡慕:“还是你们俩能吃辣,看来,我只有干瞧着的份了。” 秦风也不吃,一个劲儿给张美丽李文学夹菜。 张美丽怕李文学瞧不上她,辣得泪流满面,大鼻涕淌淌也隐忍着不敢表现出来,仿佛每吃一口都吞下一口红碳。 李文学也没好哪去,因为常年插队不吃辣,之前吃辣还有胃病,辣椒从喉咙烧到胃,上下两个气门都跟着冒火。 李文学心里这个憋屈,可他早就夸下海口,现在整个餐厅的人都知道,他不但能吃辣,还能将所有菜都能吃完。 被辣死是小,之前点菜的小服务员还一直盯着他们,如果因为浪费粮食上纲上线,恐怕要惹上麻烦。 想到这,他开始不断的给张美丽夹菜。 “美丽,这道口水鸡是我最喜欢吃的,你尝尝……” “美丽,这道菜是你点的,你一定要多吃,那盘菜也是你点的,你爱吃得吃完……” “对了,今天这顿是你男朋友请的,他不吃你就要多吃几口,免得我吃得多,像是在占便宜……” 第21章 服务员,他们要逃账 秦风肚子里有五个大肉包子垫底也不饿,光看他们吃都十分满足。 看着两人几近崩溃的吞咽动作,秦风不忘用激将法:“美丽,李同志,要是觉得辣的话,浪费就浪费一点吧,我不会笑话你们的。” 铜锅里的红油凉了,服务员又过来加了一块炭火,李文学手腕微抖:“你该不会以为……嘶……这点辣度就难倒我了吧?” 张美丽筷子上挂着暗红色的辣油,锁骨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嘶……以为我们跟你一样,上不了台面么!” 说着,她又往李文学碗里夹了一块鸭血:“文学,咱们别理他,咱们吃,咱们把菜都吃光。” 李文学只得在秦风注视下继续吃,感觉快要辣死了。 这里吃剩的油都要回收,菜越凉粘在菜上的油越多。 他们稍停一会儿,给他们点菜的服务员便不忘过来叮嘱:“趁热吃,凉了费油。” 等他们吃完,他们俩一个个都被辣成了香肠嘴。 服务员过来结账:“同志,你们一共消费了7块1毛钱。” 饭店里吃饭客人听到服务员报的餐费目光不约而同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好奇,什么家庭啊,一顿饭能吃这么多钱。 正常一桌餐费也就一两块。 秦风开始掏钱,从上衣口袋翻到下衣口袋,然后又从下衣口袋翻回下衣口袋,一共从兜里翻出2块1毛钱。 他故意红着脸说:“对不起,我可以记账吗,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再把钱送来。” 服务员摇头:“不可以,我们认识你谁呀,你不来送钱怎么办?” 张美丽胃有些辣痉挛了,她张着香肠嘴:“秦风,你说请我吃饭怎么不带钱呢?你卖鹿钱呢?” 秦风坦坦荡荡:“这就是卖鹿剩的钱。” 张美丽不相信:“我不信,哪次你带我出来不是带五块八块的?秦风,你赶快把兜里钱掏出来!” 秦风继续解释:“我兜里真只有2块钱1毛钱,之前给你花的钱都是我跟村里人借的,卖鹿钱补完窟窿,就剩这些钱。” “啥?你不是还答应给我弟弟买件腈纶毛衣,不带钱怎么给我弟弟买衣服!” “这就是你跟我处对象态度!” 秦风:“对了美丽,提到给你弟弟买腈纶毛衣,我又想起一件事。为了能跟你结婚,你们家一张口就是一百块钱彩礼,如今又要我给你弟弟买腈纶毛衣,以后还有你家盖房子钱,给弟弟娶媳妇钱……” “美丽,咱都是农民,我们家为了娶你已经全家了紧裤腰带了,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秦风说这话时,悄无声息提高了声音,好让整个餐厅的人都听见! 张美丽不知不觉就掉到秦风早已挖好的坑里,她慌忙辩解:“我们家只说要一百块钱彩礼,哪有让你给我弟弟盖房娶媳妇?” 一百块钱彩礼可是她亲口承认的! “原来他们才是一对啊!” 看热闹的顾客交头接耳,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一百块!这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呢!” “一件腈纶毛衣黑市要卖10块钱,这姑娘是哪个村的,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张口就跟小伙要这么贵东西!” “还要给小舅子盖房子娶媳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事。” “幸好我们村没有这样姑娘,否则还让我们村其他姑娘怎么嫁人啊?” 等张美丽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个带袖箍,领导模样的同志从位置上站起来:“姑娘,请你证实一下,这位小同志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婚丧嫁娶,移风易俗,你是哪个大队的,索要天价彩礼,我要找你们大队领导谈谈!” 饭店内,所有人都在等张美丽自证。 张美丽看看秦风又看看袖箍左右为难。 如果点头承认有一百块钱彩礼,这个带袖箍的领导是不是就要把她带走?可如果不承认,因此没了一百块钱彩礼,她回去又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情急之下,张美丽只得盼着秦风快点结账走人。 “秦风,你快点把账结了,然后我就跟你分手!” “张美丽,你真因为一顿饭你就要跟我分手?” 秦风一脸痛苦! “你身上的衣服是我买的,可我今天穿了一条磨出网的裤子却要被你们取笑!” “如今你因为一顿饭就要跟我分手!” “难道!”秦风突然想起什么,把目光落在李文学身上,“难道他们传的,你给我戴了绿帽子,你跟李文学滚苞米地这事是真的!”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 把自己男朋友当冤大头也就算了,居然还背着男朋友跟男知青滚苞米地! 张美丽狡辩:“秦风,我跟你处了四年,我心对你怎样你看不出来?” 秦风笑了:“是啊,女人的心就像怀孕的肚子,早晚能看出来的。” 李文学本就坐立难安,气门冒火,见秦风又把话锋转到他身上,一脸慌张从位置上站起来! “美丽,我们走,别跟他争辩,结不结账让他自己看着办!” 一个大爷提醒:“服务员,他们要逃账!” 服务员手疾眼快伸出胳膊拦住他们:“结账事情没处理完,你们谁不能走!” 大爷不忘补刀:“他们吃饭的时候我看了,那个小伙子只吃了一口,满满一桌子菜都被他们俩造进肚。” 秦风递给服务员7毛钱:“同志,我只吃了一口,这1毛钱是我的饭钱。既然他们暗地里苟合在一起,他们那份我就没必要结了。” “秦风!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赶快把账结了……” 为了能脱身,张美丽又要把矛盾引到秦风身上,一个大妈乐道:“姑娘,你还是看一下你相好的吧……裤裆里都是血,要不是看他是个男的,我还以为他身上那个来了呢!” “我去!”秦风这才注意看李文学,原来李文学痔疮犯了,现在一裤子都是血。 秦风只知道李文学有痔疮,他刻意辣椒加倍就是想给他点长教训,想让他痔疮严重一点,但却没想过他痔疮这么严重。 李文学有点举足无措,所有人目光刚聚集在李文学裤裆上,只听秦风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晕血,我头有点晕……” 说完,秦风摇摇晃晃就朝地面上倒了下去。 “啊!有人晕倒了!” 一群客人围了上来,这时挤过来两个知青打扮的女孩,她们一人架起秦风一只胳膊,道:“晕血必须及时送医院抢救,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人群自动散开一条路,两个女知青一左一右架着秦风出了饭店。 李文学也晕晕的,他摇摇晃晃道:“我,我也头晕……”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大家伙不能被他骗了!他们俩要是不结账,咱们就把他们押送到派出所!” 第22章 有女同志在,别瞎说 “哎!那个有平板车的大哥,这位老乡晕倒了,你能帮我们把他送进医院吗?” 两个女知青架着秦风来到路口,见街边有个堆满货物的平板车,立即向主人招手。 胖子正靠平板车等秦风,抬头一看秦风竟被人架出来了,立即惊了一声:“风哥!” 两个女知青很意外:“……你们认识?” 胖子急切问道:“他是我朋友,他是怎么晕倒的?” 两个女知青一个性格外向,一个性格安静,刚才一直说话的是外向那位,这时性格安静的女知青袅袅道:“他有晕血症,看见血就晕倒了。” “嗯?”胖子缓缓叹息一声:“……我还真不知道他有这病。哦,对了,他不是跟他对象去吃饭了吗,他对象人呢,怎么是你们把他送出来?” “别提了,她那个对象就是纯属耍他,还给他戴了绿帽子!” “希望你朋友能从这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 “那种女人你就不要提了,还是抓紧把你朋友送医院吧,以免有生命危险。” 两个女知青一替一句道。 胖子不紧不慢:“我听老辈说,晕血的人平躺几分钟就能自己苏醒,一般老辈的招都很灵,要不我们试试?” 两个女知青将信将疑:“管用吗?耽误救治怎么办?” 胖子支支吾吾:“从这到医院需要30分钟,不见得就差这几分钟。” 听胖子这么说,想到两人又是朋友,两个女知青也只好点点头。 胖子将秦风平放在地上,期待“奇迹”得发生。 “风哥,快醒醒,我们一块去掏鸟窝。” “风哥,大队开饭了,猪肉炖粉条,醒醒。” 秦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两个女孩明显有些紧张,胖子想了想,又提高了音量。 “风哥,地上掉的2块钱,是你的不?” “……2块钱?” 此言一出,秦风立即有了反应,缓缓睁开了眼睛。 胖子立即惊喜:“醒了,醒了,风哥,没想到你还真是个财迷啊。” 秦风有气无力:“不是……我身上只有这两块钱了。” 胖子打趣着秦风:“风哥,见血就晕,你有点虚吧。” 秦风一听,当即狡辩:“有女同志在呢,别瞎说,我是见血才晕倒的。” 胖子知道秦风是怎么回事,笑呵呵道:“行了,既然醒了就起来走两步,你还得谢谢两位知青同志呢。” 秦风点头,可刚从地上撑起来便愣住了。 “咦?人呢?” 胖子也急忙转身寻找,可街上早已没了两女知青身影。 秦风尴尬的说:“这不扯呢,还不知道两位知青同志长什么样呢,还想跟人家说句谢谢。” 胖子一脸遗憾说道:“反正俩都长得跟天仙似的,估计是见你醒了,做好事不留名。” 说完,胖子又一脸叹息踢了秦风一脚:“行了,赶快从地上起来吧,人都走了,还演给谁看呢!” 秦风笑了:“我演的这么像,你都能看出来?” 胖子:“你晕啥也不能晕血啊,开玩笑么。” 秦风起身又向四周望了望,担心张美丽李文学从饭店出来再撞着他,这才跟胖子拉着平板车回了向阳大队。 路上,秦风跟胖子讲了国营饭店里发生的事,胖子敬佩的连连朝秦风竖大拇哥。 “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风哥,以后关于感情这方面,我胖子再也不会瞧不起你。” “反正张美丽那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一丁点留恋。” 这回终于摆脱张美丽,秦风感觉自己又行了。 路上,胖子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风哥,你那么轻松就答应陶主任,要是打不到鹿该怎么办啊?” 秦风笑了:“这你都没看懂,如果陶主任真想拿鹿皮卡我,等交鹿皮的时候再给咱们棉花好了。如今他先给我们棉花,说明交不交鹿皮只是个说辞,找个借口给我们棉花才是真的。” 胖子摸摸头,这才恍然大悟。 “我的乖乖,一句话里门道居然这么多。那风哥,那我们鹿还打吗?” 秦风:“当然要打了,打到了我们不是照样又可以卖钱?” “那我以后都听你的!” 一路说说笑笑,秦风和胖子拖了整整一平板车的东西,终于回到向阳大队。 正是下午太阳光最好的时候,当秦风和胖子从村里经过的时候,看见他们的村民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小风胖子啊,你们俩这时拉的啥好玩意啊?”刘寡妇双手插在袖口里上前问。 马金花也顾不上嗑瓜子了,上前道:“都啥好东西,让婶子瞧瞧?” 秦风胖子压根没有停下来,继续拉着板车;“没啥,城里亲戚给点旧衣服。” 说着,只给他们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可看着他们背影的村民却不淡定了。 “这俩小子,瞧这意思是把打的鹿卖了,一下子换来这么多东西!” “是啊,我早上路过队长家,队长家孩子正喝蜂蜜水呢,胖子一脸包,估计也是这俩小子弄的!” “……要不咱去找小风换点肉?”刘寡妇安耐不住道。 “可拉倒吧,秦风这小子可死抠着呢,我昨天想跟他换点肉,他直接把他死好几年的爷爷搬出来压我,最可气他还放狗!”马金花气急败坏道。 胖子家虎子可不是吃素的,刘寡妇立马不吱声了。 这年头谁家情况都差不多,就算队长家吃食也一样,冷不丁的就有人能吃上肉了,这就让有的人很难受了。 不管村里人目光,秦风先将车拉到胖子家。 喜凤婶子见秦风和胖子进了趟镇上就拉回来这么多东西,吓了一跳。 喜凤婶子:“咋弄回来这么多东西啊?” 胖子:“妈,不都是我的,打猎物都是风哥出的力,大多数都是风哥的。” 秦风:“什么大多数,说好了平均分,你要是总这么假惺惺,以后咱俩就别处了。” 胖子听秦风这么说,才不再说什么。 这次秦风和胖子从供销社买回来一百斤米和一百斤面,小哥俩米面每人平分各50斤,虽然这次买的不多,但省着点吃肯定能吃很长时间。 日用品、布头和钱也平分,最后分到棉花胖子却只留了五斤。 这回胖子态度坚决:“风哥你别墨迹,你家人口多,再墨迹你平分我的钱我也一分不要!” 秦风知道胖子这小子一贯就是这么个德行,上一世自己占他便宜的时候,强分他钱和东西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 不过自己家人口多是事实,秦风也不墨迹:“行,等回头再有棉花,我再把你那份补上。” 把胖子的东西都放下,秦风这才拖着平板车回到自己家。 秦漫正和秦岚在院子里熏鹿肉呢,见秦风回来,秦漫一下子蹦到秦风怀里:“姐!爸妈,我哥回来了!” 秦风揪了揪秦漫弄花的小脸:“干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漫晃着小手指着虎子:“虎子跟我藏猫猫,无论我藏哪,它一找就能找到。” 秦风又掐了她一下:“狗鼻子灵,你忘啦?” 秦漫后知后觉,坐在秦风怀里哈哈笑。 秦风招手唤了一下虎子,虎子立即趴在它跟前摇尾巴。 秦风从车上掏出来一个大肉包子,先掰了一块给虎子,然后把剩下的给秦漫:“拿去跟虎子一起吃。” “哦哦!!有大肉包吃喽!虎子,吃大肉包子喽!” 秦风又往秦岚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糖,秦岚吓了一跳:“糖?小风你给我糖干什么啊,应该都留给小漫吃。” “还有呢,我买了二斤。” 秦岚刚想说秦风又乱花钱,可甜甜的糖水化在嘴里,忍不住说了声:“真甜。” 秦铁山郝秀英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秦风又往他们嘴里塞上一块糖球,多年不吃糖的他也应景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然后美滋滋的看着家人:“甜吧?” “哥,我也要。” 秦风立即给秦漫抓了一把。 一家人嘴里都含着糖球,糖球化在嘴里甜在心上。 郝秀英吃惊的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平板车:“小风,怎么买回来这么多东西?” 秦风让郝秀英先摸装棉花的编织袋:“妈,你猜这里是啥?” 郝秀英上手摸摸,里面软绵绵的,“哎呀!棉花!小风你真买到棉花了?没有棉花票,你是怎么买到的棉花?” “嘿嘿。”秦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关于棉花,我现在还是个倒挂户,具体怎么来的,我们把东西先搬到屋里再说。” 一家人齐手往屋里搬东西,原本空荡荡的家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郝秀英和秦岚翻着麻袋里的布头。 “这个可以给小漫做件衣服!” “这块拼拼刚好做棉袄!” “这些碎布条拼拼还能做个小被!” “太好了,这回家里所有人都有厚实的棉袄穿了!” 看着母亲和姐姐高兴的样子,秦风抻了一个懒腰,赶了一天的路,他也着实累了。 也没脱衣服,秦风倒头就睡,秦铁山急忙晃晃他:“小风你先别睡,倒挂户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呢?” 秦风迷迷糊糊:“我答应供销社的秦主任,再交一头鹿。” “啥?你还要进山?” 秦风实在太累了,等秦铁山再唤秦风,秦风已经进入秒入睡模式,甚至打起了呼噜。 迷迷糊糊中,秦风做了一个梦。 “小风,明天就是小月儿生日,你答应我的事,可千万别忘了。” 秦风正做着美梦,迷迷糊糊中就被展光荣添了火药的声音惊醒,甚至还看到他腰间刀刃泛着冷光。 第23章 深夜进山 我去! 秦风被刀刃的冷光吓出一身冷汗! 不就是去看展新月么,至于做这么吓人的梦么! 在梦里秦风甚至感受到展光荣身上的杀气。 秦风擦了擦身上冷汗,望着窗外的夜色。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这时候去知青点找展新月过生日,显然有点不合适。 但再睡秦风是肯定睡不着了,于是秦风便捏手捏脚下了炕,决定先去山里走走。 想着家人高兴的样子,就算打不到鹿,弄几只兔子回来也好啊。 展光荣给秦风的撅把子被秦风藏到门口柴火垛下面。 秦风趁着夜色摸出撅把子,按下解锁的卡簧,撅把子后膛打开,露出里面弹膛。 这种民间自制的撅把子通常只能发射一颗钢珠,但这把撅把子比较高级,也不知道是谁改装的,非标准的“散弹”模式,可以连发5颗钢珠。 因为钢珠威力被分散,所以多用于打近距离的小型动物。 不过这对秦风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最起码抓兔子比他一个一个下套子来得容易多了。 当然,等有机会,秦风还是要想办法搞到一把真正的枪! 再次整理好装备,随身的砍刀、标枪,还有锅里剩的棒子面饼子,最后秦风又随身带了一捆绳子。 秦风带着东西往山里走,他刚走没多远,正好跟胖子撞了个正面。 “胖子?” “风哥?” 这大半夜的,二人都是一愣。 胖子兴奋问:“风哥,你拿这些东西?也是要进山啊?” 秦风看到胖子手里不仅拿着砍刀、套子和上山装备,身后竟然还背了两面弓。 胖子笑道:“这是我爸活着时候用的弓,我妈想通了,说以后只要我不往深山老林里走,就同意把我爸用过的弓给我用。” 秦风大喜:“喜凤婶子真是这么说的?” 胖子点点头。 胖子分给秦风一面弓:“回家我就累睡了,再睡就睡不着,还寻思怎么把你叫醒呢,谁知道咱俩是想到一块去了。” 秦风也笑道:“我跟你一样,我回家也倒头就睡了,这会儿睡足了也睡不着,咱俩真是心有灵犀。” “那咱俩就赶紧的啊!大山里的宝贝正向我们招手。” 秦风想想,又转身跑回家,冲门里吹了一个口哨。 一个黑影立即从院墙里跳出来,发出阵阵低吼。 胖子嫉妒道:“虎子现在跟你比跟我都亲了,感情之前的狗粮我都白喂了。这哪是狗啊,简直是白眼狼。” 虎子像是听懂似的,得意地朝胖子摇着尾巴。 秦风轻笑:“可别这么说,你养它,它不也养你了么,2块钱的卖身钱,你揣得还蛮高兴的。” 胖子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我不就是逼它卖过一回么,下回不让它卖不就完了么。” 两人有一路说笑着进山,边走边沿途布置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套子。 也从之前套子上摘下了2只兔子,放进带来的麻袋里。 两人商量往有水源的方向走,夜里动物渴了肯定会去找水喝,他们在河边埋伏,正好可以守株待兔。 毕竟动物是活的,没有固定行动轨迹,但喝水却是必不可缺的。 夜里的林子空气不错,白天没人,夜里没鬼,整个林子里只有秦风胖子走路声,和一些夜里活动的鸟儿低鸣。 秦风胖子要去的水源位于一片无人的密林,不过不是深山,相对之前他们抓鹿的小溪要安全许多。 但即便安全,那里也紧挨着深山老林,猛兽还是有可能出现的。 所以秦风没有放松警惕,一进山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胖子看着秦风突然变得刚毅的脸庞,好奇道:“风哥,你就给我交个底呗,为啥你突然就变这么强?” 秦风能跟他说自己重生,他现在的本事都来自上一世记忆吗? 而且就算直接说了,恐怕胖子也不会信啊! 于是,秦风想了想:“胖子,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胖子立即竖起耳朵。 “其实吧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老神仙告诉我命犯烂桃花,如果不及时化解,最后很有可能因烂桃花丧命。” “所以他就告诉我一个破解之术,让我通过认‘干妈’的方式化解劫难,镇命保平安。” “但同时老神仙也说了,我认的这个干妈必须命硬,命稍微软一点都保护不了我。” 本来林子里就静,胖子听秦风这么说,汗毛孔都竖起来。 “神叨叨的,那最后你认干妈了吗?认谁做干妈了,我咋没听你说过?” 秦风指了指眼前的大山,“我思前想后,放眼咱十里八村,谁也没有比这大山更硬了,白山黑水,人杰地灵,所以我就认了咱山里大山做了干妈。” 胖子惊得嘴巴都睁圆了! “啥?你认大山做干妈?大山也能认?再说,大山不就是山神老爷么,山神老爷他是男的啊?” 秦风态度特坚决:“那我不管,山神老爷又没蹦出来说他是男的是女的,我就认她做干妈了,以后她就得保护我。” “再说,你看我打这些东西,我和我干妈这亲缘算是定下来了,不过胖子这事我只跟你说了,人多知道就不灵了。” “咱俩可是铁的穿一条裤子,这事你可不能给我说出去啊?” “放心吧,咱俩这关系,我能出卖你吗?” 说着,胖子竖起一根大拇指:“不过话说回来,拜大山做干妈,你这关系可够硬啊!” “那可不!” 秦风现在也是信鬼神的,既然干妈都叫了,总得磕一个吧? 说着,秦风跪在地上给大山磕了三个响头:“干妈,以后干儿子就仰仗您了!” 胖子被秦风架势震到了,也紧跟着跪下给大山磕了一个:“大山婶子,我胖子王援朝是您干儿子朋友,以后我进山也仰仗您了!” 秦风用胳膊肘捅了胖子一下:“我干妈,没事你瞎叫啥啊?” 胖子:“风哥,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啊,不就是干妈么,回头我也认个干妈护着我。” 秦风顿时警觉:“你也认大山做干妈?我可跟你说,干妈干儿子认多了,可不灵。” “恰!”胖子一个不屑:“我犯得着跟你抢干妈么,再说我已经想好的认谁做干妈。” “认谁?” “灶王爷!” 胖子神情庄重:“我就想吃饱饭,以后认了灶王爷当干妈,我全家都能吃饱啦!” 秦风竖起一根大拇指:“你这关系不但硬,还有编制!不过灶王爷可货真价实是个男的?” “那就灶王奶奶,反正这个干妈我是认定了。” 秦风忍住不笑,突然有了尿,掏枪就要尿尿。 胖子急忙拦道:“哎?风哥,你怎么往你干妈身上尿尿啊?” 秦风:“……” 第24章 是野猪,风中有尿骚 秦风被胖子一句话干愣了。 迅速辩解道:“你懂啥,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干妈要是收了我这泡童子尿当贡品,肯定保佑我财运亨通。” 胖子也解开裤腰带:“既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给咱干妈来一泡。而且我这童子尿比你的纯,够咱干妈多长三棵树!” 秦风:“同样是黄郎,为啥你的就比我的纯?” 胖子一脸狗屌:“因为我连姑娘手都没摸过,顶风三丈高!” 秦风无语:“你别再呲嘴里!” 两人斗嘴的当儿,虎子靠大树根也来了一泡。 尿完尿,两人一狗继续在林子里前进。 秋天山上草木干燥,怕引起山火,虎子在前面带路,秦风和胖子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 没有手电夜行很太不方便,秦风暗自琢磨,等手头宽裕点,一定要弄个手电筒。 不过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不是之前套子没下对原因,除了之前逮了一只兔子,其余套子什么活物都没有。 秦风有点奇怪,按理他套子下得没错,无论兔子还是野鸡,怎么也得逮着一两只啊。 还是林子里有野兽,把小动物都吓跑了? 在秦风冒出危险信号同时,虎子突然不再继续前进了,警戒做着防御姿势,发出阵阵低吼声。 秦风胖子同时警觉的抬起头! 前进方向正好是上风口,风夹着一股尿骚味向他们迎面吹来。 胖子动了动鼻子:“草!虎子是怎么搞的,不是它又领我们转了回来吧?” 胖子还以为这股尿骚味是他和秦风刚才尿尿留下的。 谁知秦风却道了句:“不是我们尿的,是野猪。” 胖子反问:“你怎么知道?” 秦风维和部队的时候,没少在深山老林里转悠,对各种动物尿味都非常熟悉。 如果是鹿和羚羊的尿,因为他们胃里有消化的植物纤维,它们的尿里就会有青草发酵味道,略带轻微粪臭; 如果是食肉的猛兽,它们尿液里就会有腐肉的腥臭混着一股氨水味。 但眼前的尿味与之前两者不同,是干燥后散发刺鼻的阿摩尼亚味,说白了就是公共厕所味。 这种味是野兔和野猪标记领地才会有的。 但兔子尿只有在封闭空间味道才这么浓烈,所以,秦风很容易便推断出这种气味是来自野猪。 不过秦风自然没跟胖子解释这么细,只道了句:“我干妈告诉我的。” 说完,风里夹杂的尿骚味更浓了,虎子低吼声变成狂叫,率先撕破山谷寂静。 对付野猪撅把子肯定是不行了。 秦风把撅把子别在腰间,摸摸身上标枪和胖子给的弓箭。 虽然很原始,但以他丛林的狩猎经验,打一只野猪完全不受影响。 “胖子,你上树!”秦风对胖子命令道。 “为啥?咱俩加虎子属于三个臭皮匠!”胖子反驳道。 “你就别贫了,让你上树就上树,这是战术。” 胖子还以为秦风是怕伤着他,听秦风说是战术,这才乖乖选了一个大树爬了上去,殊不知,秦风着实怕野猪伤到他。 很快,林子里就响起一阵灌丛穿行声,野猪横冲直撞,低丫树杈断裂声,混杂着干草沙沙响。 秦风也爬上了一棵树,单手举着弓,心中默默计算声音速度,还有距离。 胖子爸用的弓是30多公斤的硬弓,所有剪头都磨得锋利无比,可以说,这弓威力不比步枪差多少。 很快,野猪“吭-吭”声逼近,秦风感觉身下的树也跟着一起晃动。 随着一声猛烈的狂叫,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虎子化成一道闪电,率先冲出去,与迎面奔来的野猪缠咬在一起。 在两具身躯碰撞的一刹那,虎子犬齿精准咬到野猪左耳致命三角区,野猪骨头碎裂,在咬上的一刹那,野猪喉头随即滚出闷雷般的低吼。 借着夜色,秦风能清楚砍刀野猪獠牙冒出青铜色的冷光,野猪四百多斤的巨大的身躯像陀螺似得想摆脱虎子。 两只巨兽身体轮番撞击到周围树上,震得干枯的树叶沙沙从树上掉落。 但虎子毕竟身躯小,身子被野猪甩的凌空狂扭,毛发上沾的血一时让人分不出是野猪的还是虎子被野猪弄伤。 虎子是纯种狼青,是古代狼培育出来的品种,基因里有狼的攻击基因和狗的忠诚,无论野猪爆发出什么神力,都不会轻易松口。 但光靠一只猎犬制服一只野猪是不可能的,秦风从身后摸出五枝箭,依次捏在手里。 吱吱吱! 秦风拉满弓,就在秦风准备寻找时机射击的一刹那,胖子那边点了两根火把,朝野猪身上撇了过去。 突来的光亮,吓得野猪短暂战略停息,而秦风便利用这一空隙,先喊了一声“虎子!松口!” 虎子听到命令,立即松口退在一旁,不过它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等候秦风命令随时准备进攻。 秦风则趁虎子松口同时,一箭朝野猪右侧而后三角区位置斜射了出去。 接着,胖子和秦风同时射出了第二箭,一只射中野猪眼睛,一只射中野猪咽喉。 秦风胖子怕不保准,同时又射出了第三箭! 终于! 野猪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震颤的冲击波,密林中栖息的乌鸦振翅飞起,落在地上的火把忽暗忽明。 虎子仰天一声“嗷呜”,像极了狼鸣! 胖子率先得意的从树上下来。 “怎么样风哥,我这箭术,实力这东西藏不住吧?” 秦风毫不吝啬的说了句“牛逼!” 不过秦风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野猪这种动物都是成群出现,母猪的周围必有公猪,公猪的周围也保不齐有野猪。 万一是晚上一家子十几口出来散步,后面跟着一群小野猪,二人一狗也没有能力将他们制服。 不过事实证明,秦风想多了,这头公野猪应该是独自出来过夜生活的,除了它林子里再无其他野猪动静。 确定不会遭受野猪攻击,秦风这才从过去检查虎子身上没有伤,才走到野猪面前,将之前射中的箭拔下来,然后掏出匕首给野猪放血。 野猪家猪都是猪,猪这种东西都一样,要不在第一时间将猪血放出来,做出来的猪肉奇骚。 等放完血,秦风又从野猪脖子上割了一块血脖肉下来奖励虎子。 两人背靠在树上喘了口气,喝了些水和饼子,为了补充体力两人还吃了两块糖球。 这时距离天亮差不多还有两三个小时,如果一直在这坐着,野猪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很容易招来林子里其他猛兽。 尤其现在还是夜里,这种危险出现的系数还会成倍增长。 可野猪四百多斤,秦风胖子只靠自己力量是不能把野猪弄出林子的,如果回去取车,估计野猪尸体这功夫也会落入其他动物之口。 秦风想了想,抽出身后砍刀,爬到一棵大柳树上,直接将柳树大树杈砍下;两根。 胖子不解:“风哥,你砍树杈干啥呀?” 秦风把砍刀别在后背从树上滑下来:“我用树杈做辆板车。” 第25章 不好了,虎子自己回来了! 秦风将两根树杈重叠在一起,样子看上去像是个巨大的扫帚。 然后跟胖子合力,将野猪搬上去,又用之前准备好的绳子固定。 等将野猪固定好,胖子站在前面拖了拖,果然比两人抬着野猪省力多了。 收拾好装备,秦风和胖子便拖着用柳树条子做的简易拖车,带着野猪的尸体往山下走。 不过这路走的也不轻松,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村。 此时天还没有亮,村里没有人起来。 胖子家住大道旁,再往后街走才是秦风家,相对而言秦风家位置偏。 胖子道:“风哥,还是把野猪拉你家去吧,我家门口路过的人多,野猪放我家肯定被人瞧见。” 秦风觉得自己家隔壁的马金花也不是个省油灯。 不过秦风想想,还是按照胖子意思拉到自己家去。 秦风家。 秦铁山郝秀英发现儿子又没了,后半夜基本没睡。 郝秀英急得在屋子里直转圈,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催男人去山里找。 秦铁山郁闷地抽着焊烟:“大半夜的,你瞎叫啥,小风他不会有事的。” “小风他爹,小风一进山我就想起他二叔,眼皮跳得慌。”郝秀英焦急地说。 “放心吧,小风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本事较以往也大了不少,他要是有本事进去,就能有本事出来。” “那要是出不来呢?” 秦铁山不爱听。 “你这是说的啥话!要是出不来就出不来吧,他那么一大活人,见天往山里钻,我还能绑着他?” “再说,要是进山也得让队长带人跟我一起找,那也得等天亮,没准这小鳖犊子没天亮就能自己滚回来了。” 可话虽这么说,秦铁山心里也没底。 这年头,进山出不来的不止秦风二叔和胖子爸两个,出事的非常多,包括几个老猎户,他之前打的那几只野鸡也不叫进山,林子里深一步他都不会去的。 想到儿子兴许有危险,秦铁山的心犹如有团火在烤,只是极力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 郝秀英不停地催,秦铁山有点不耐烦了:“你究竟有完没完,你没看院里的虎子也不见了,小风他要是真有事,虎子第一个就跑回来报信!” “真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 这时门外有了动静。 秦铁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郝秀英不要出声。 就在老两口定睛看向窗外同时,一个黑影从院墙上一跃而过。 是虎子! 但只有虎子一个影子! 郝秀英立即惊了一声:“完了,老头子,虎子回来报信了。” 听到房里有声,虎子冲窗户“汪汪”了两声。 秦铁山坚毅的脸,随着犬吠声微抖了一下,感觉房梁都在头上旋。 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出门,见虎子身上有血,一把逮住虎子:“虎子,小风人呢?你咋自己回来了?” 虎子哈巴哈巴地朝秦铁山摇尾巴,秦铁山糊涂了:“小风没事?那小风人呢?” “爸,我在这,你和我妈快过来帮一把。” 说着,大门从外面被推开了,秦风和胖子手中各拖着大柳树条,靠在门口边笑边喘。 而在大柳树条上,绑了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 “野猪!” 老两口完全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进了一趟山,又打了一个这么大猎物回来。 “小风,胖子,这又是你们打的?” 秦风:“还有虎子的功劳。” 虎子又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可原本该笑的秦铁山却沉下了脸,默不作声转回屋去。 秦岚听到外面动静起来,看到秦风和胖子这次又打回一头野猪惊讶不已。 “小风,这回是咋打的。”秦岚忍不住问。 郝秀英叹息了一声:“先别问了,你爸生气了。” 秦岚:“小风,你俩没受伤吧?” 秦风摇了摇头。 郝秀英催道:“小风,你和胖子别傻站着了,赶紧把野猪拉进来,你爸生你气了,快给你爸认个错去。” 秦风瞅了胖子一眼,两人把野猪弄进院,把大门关好,立即进屋找梁铁山认错。 秦风进屋就跪在地上,将胖子给他的弓递了上去:“爸,这是喜凤婶子给的,是胖子爸当年用过的弓。” 胖子跟秦风向来是一起捣蛋一起认错,秦风跪胖子也跪:“铁山叔,要说你就说我吧,这次是我拉风哥去的。” 秦铁山瞅了他们一眼,默默的把秦风手里的弓接了过来,十指颤抖的不断在弓上摩挲着,接着是久久的沉默。 半晌才声音颤抖道:“这把弓是你二叔用过的,用的是枫木,弓身还是我刀一点点切的,光桐油就刷了三层,干一层抛一次光。” “我现在还记得你二叔当初收到弓时,高兴兴奋的样子。” 秦风知道,爸这是想二叔了。 “爸,我进山也是想让全家过好日子。” 秦铁山点点头:“你是啥心思爸知道,但爸也知道山里凶险。你知道的,当年老守山人没的时候,位置就由你当护林员二叔兼任,你二叔和胖子他爸死之后,大家都心有余悸,后来有几个人盯上你二叔位置,结果都死了。” “加上年月不好,别说守山人了,就是一个正经的护林员咱公社都没有。” “所以,不是爸唠叨,爸比你吃的盐多,死在上山的猎人太多了。他们哪个不是猎术高超,经验丰富?十几年的老猎人,结果最后都尸骨无存。” 郝秀英插话道:“村里的老人都说,之前村里人心思不纯触怒了大山,大山动了怒,进去的人才出不来。” 胖子听着笑了:“婶子,如果你提大山这事你就放心吧,我风哥他背着您和我铁山叔认了大山做干妈,以后只要跟山有关的事,风哥干妈都能护着。” “啥?认大山做干妈?”秦铁山郝秀英异口同声。 “呵呵,呵呵呵。”秦风一脸尬笑。 撒了第一个慌,就得由第二个谎来圆,于是秦风又把跟胖子说的故事重新复述了一遍。 听完秦风的讲述,老两口互相看着默不作声。 郝秀英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懵地看向秦铁山:“他爸,你知道的事比我多,认干妈这事你有没有听人说过?” 秦铁山嘬了一口烟袋锅子,缓缓道:“我倒是听过有地方有这种习俗,孩子八字弱,总生病不好养活,父母担心孩子夭折,就认大树、认石头做干妈。” “我之前出门遇到一个人,他认的石碾子做干妈,我们还笑话他干妈可够累的。” 郝秀英也有了点记忆:“我好像也想起来了,之前我娘家村的小凤常对着一丛马莲说话,她说那丛马莲是她干妈。说她小时候,有人建议让她认个干妈,她妈不知道认谁,就给她种了丛马莲。” “后来破四旧,这事才没人提了。” 胖子被逗笑了:“郝婶,那家人可真逗。认马莲认干妈,那她干妈命可够短的了,一年一嘎。” 秦风瞪了他一眼:“你懂啥,那叫春风春又生。” 胖子大脸一笑:“嘿嘿,还是风哥你有文化。” 秦岚有些担心:“爸,那你说,认干妈这事能当真么,万一大山不愿意认小风这个干儿子怎么办?” 秦铁山望了眼院里停放的野猪,沉默了半晌才道:“可瞧眼下这意思,小风这干儿子,大山应该是认了……” 第26章 二叔用过的53式步枪 人都是迷信的,与其相信秦风突然自己开窍,郝秀英秦铁山更倾信秦风认干妈灵验。 毕竟他们天天跟儿子生活在一起,自己儿子撅屁股拉几个粪蛋都瞒不了他们,有什么本事他们能不知道? 胖子为打消他们疑虑,开口道:“铁山叔,郝婶,你们要是有什么疑虑,以后就看我好了。” “看你?” “因为我决定认灶王奶奶做干妈,我就想吃饱饭,以后你们瞧我顿顿吃饱饭了,就是我认的灶王奶奶干妈也显灵了。” 郝秀英被胖子话逗笑了,她看看胖子又看看秦风:“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有本事了。要是烂泥扶不上墙,就是认王母娘娘做干妈,该没本事还照样没本事。” “我秦铁山儿子,天生不是孬种。” 见父母都相信了自己说辞,一直精神紧张的秦风这才放松。 可秦风肩膀上的劲儿还没完全松下来,秦铁山忽然古怪的看了秦风一眼:“等等,小兔崽子,你不是随便编个故事,唬我和你妈吧?” 秦风嘟囔着又形容了一遍梦里的老神仙,是按照之前看《西游记》里的太白金星形象描述的,仙风道骨,手拿拂尘,来去一股烟。 没啥文化的秦铁山也不由得不信了,毕竟秦风描述的太逼真。 良久他才苦笑着摇摇头,“说到底,跟大山解不开缘分这也是咱老秦家的宿命。” 秦风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相片,相片里爷爷和二叔胸前带着大红花,手里端着猎枪。那是林业局发奖状时照的,奖励爷爷和二叔射死山上狼群,解救误入深山知青的英雄事迹。 秦铁山顺着秦风目光也看向墙上相片,然后默默走外屋地,开始挪多少年没有换过地方的咸菜缸。 粗陶的缸沿早已崩出了豁口,上面盖着高粱杆编的十字盖帘。 出乎意料的是,咸菜缸下面竟然还有个隔板,秦铁山弯腰从隔板里掏出一个细长条用油纸包的东西出来。 秦风还从来不知道自家咸菜缸下面有暗格,暗格里面还藏着东西。 那东西很重,沉甸甸的,还泛着金属声。 凭秦风经验,即便隔着油纸包,也猜出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东西。 是枪。 所以,一眼认出里面东西同时,秦风便吃惊的说不出话。 “爸,咱家咋有这东西?” 秦铁山将东西又拿回屋里,跟秦风猜测的一样,等外面的油纸布打开,里面果然放了两把猎枪。 里面还有一块浸透油的亚麻布,应该是父亲趁自己没在家时候经常保养,老旧的猎枪都被擦出镜面效果。 枪机凹槽里还镶嵌着半凝固的蜂蜡,既防锈又消音。 “爸……”秦风又叫了一声。 秦铁山分给秦风胖子一人一把:“是你爷爷和你二叔当年用的,集体收枪的时候爸没上交,队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追究。” 秦风试探着问:“爸,您的意思,是不拦着我和胖子进山了?” 秦铁山:“既然你和胖子跟大山有缘,那就给你们用吧。给你们防身用,一定要勤加练习,别鲁莽。” “不过切记,在你们当上守山人之前,手里有枪的事不要人前张扬。”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 怕把隔壁睡觉的小漫吵醒,秦风和胖子接过枪笑的也不敢太大声,咧着嘴流口水。 虽然只是53式步枪,但火力绝对杠杠的。 也难怪爷爷和二叔当年用他们制服了群狼。 秦风和胖子将枪捧在手里自然是爱不释手。 “好了,收起来吧,回头自己找地方练去,眼下得研究,这头野猪你和胖子打算怎么处理?” 儿大早晚要当家,何况野猪还是秦风和胖子打回来的,怎么处理野猪,秦铁山还是决定先问秦风和胖子意见。 胖子率先道:“我听风哥的。” 秦风毫不犹豫回答:“这回我想卖。” 秦铁山:“卖供销社,还是送黑市?” 秦铁山这么问也不是没有道理,正常情况下,山里人打了东西都是送供销社,因为正规。黑市交易被抓住了,那就是投机倒把,被抓住要蹲笆篱子(监狱)。 但秦风卖的勤,昨天才从供销社出来,如果再去的话,难免会被供销社盘问,盘问回答不好也有麻烦。 谁知,秦风却出乎意料的道:“哪也不去,就在村里卖。” 秦铁山吸了口冷气。 要知道,这年头家家户户连饭都吃不饱,一年到头想吃肉,还要等队里年根底杀年猪。 按理秦风说的可行,可这也属于投机倒把啊,要是有人举报怎么办? 秦风知道父亲心中疑虑:“爸,你就放心吧,只要队长和队上几个管事的不说啥,村里人肯定不能有意见。” “至于怎么跟队长说,就交给我吧。天亮你和我妈正常上工,等下工回来我们再烧水杀猪。” 秦铁山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也只好先按秦风的意思办。 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秦风胖子都困了,胡乱脱了衣服,倒在炕上蒙头就睡。 等秦风再次醒来,爸妈上工走了,秦岚带着秦漫鼓捣着碎布头,胖子位置是空的。 秦风打水洗脸:“姐,胖子呢?” 秦岚:“胖子怕喜凤婶子担心,醒了就走了。锅里有给你留的饭,你自己盛自己吃。” 秦风掀开锅盖,大锅里有干的有稀的,还有昨天剩的大肉包。 秦风最近鹿肉吃多了有点上火,给自己盛了碗稀粥,随便放了两根咸菜,边吸溜边看姐姐做针线活。 用的都是小块的碎布头,每一块用料都显得紧吧,秦岚手里一块成品,全是拼接的缝。 是给秦漫做的小马甲,有的碎布头颜色显得老气,秦岚就用绣花点缀一下,寒酸中还带着倔强的精致。 秦岚笑着看眼秦风:“这是里面的衣服,先凑合穿,回头再用好花色给小漫做件漂亮小褂子穿在外面。” 秦岚有一双巧手,秦风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秦岚做的,无论知青穿什么流行款式,秦岚都能用旧衣服给他改出来。 秦漫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就是用秦岚旧衣服改的,一件改两件,上面还缝了小动物图案,一点也看不出布料旧。 当然,秦风昨天见张美丽穿的那件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张美丽羞辱自己多找一个借口。 总之,但凡村里有人夸秦漫手艺,都是闭眼睛夸。 转眼秦岚手里的小马甲就做好了,秦岚笑着看着秦风:“小风,我看布头里有几块劳动布,我拼拼给你做件夹克和工装裤怎么样?你穿上保准像个劳动工人。” 秦风收拾收拾就要出门,他回道:“不用,姐你给自己做套吧,我穿啥衣服都是往山里钻。” 秦岚莞尔一笑:“姐穿啥都行,姐穿啥也是窝家里,给谁看呀。” 秦风笑了:“给我未来姐夫看啊,一家有女百家求,姐,以后你就在家呆着等媒人上门,然后我给你把关。” 不过一般人可过不了秦风法眼,他是活过一世的人,十里八村,谁出息谁孬,人品好坏,秦风心中早有定论。 第27章 知青点表白现场 秦风收拾妥当出门,秦岚:“你又去哪,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秦风回头挥挥手:“回来,我一会儿还要回来收拾猪。” 今天是礼拜天,同时也是一个重大日子,展光荣孙女展新月生日。 展光荣托秦风的事还没有办,秦风出了家门就朝知青点走去。 心想,到了知青点就把展新月叫出来,然后再把钱和粮票给她,稍完口信就回来,没想到知青点的大门一早就被一群不知从哪来的知青堵得严丝合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秦风瞧那意思,是有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知青想借展新月生日机会,向展新月表白。 现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还有陆陆续续从别的知青点过来过来看热闹。 那三个男知青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意气风发,相互敌视,都势在必得。 秦风捅了捅旁边一个平头知青:“兄弟,你瞅他们三个谁有机会?” 平头知青笑了:“应该是在夹皮沟插队的陆薄川,他最深情,每个星期天都会从夹皮沟过来看展新月,来回需要走两个小时山路。” 他旁边一个满脸雀斑知青开口:“我看不像,应该是林华国,他父母是大官,他下乡只是为了增履历,展新月家成分不好,如果展新月答应林华国,用不了多长时间展新月家成分问题就能解决。” 秦风笑了,率先把这个林华国排除了。 虽然他从未见过展新月,但从现场程度看,这个展新月肯定有过人容貌,如果展新月想利用她色相的话,想利用早用了,展光荣不用在林场遭罪,展新月也没必要追过来插队。 还剩一个人介绍,秦风站的位置只能看到那人背影,秦风好奇问平头和雀斑:“还有一个你们还没说呢,那个有没有机会?” “切!”二人同时来了一声。 “他啊,他就算了吧,长青大队的一贫下中农,长得还赶不上你好看呢,展新月怎么可能瞧上他。” “提他你说我干什么啊?” 可提到长青大队,秦风表情滞住了! 秦风越瞅背影越熟悉,恰好那人回头,真是张美丽弟弟张大国。 为了彰显帅气,头上还摸得头油——斯丹康! 难道展新月真是他上一世的小舅媳妇? 秦风一阵汗颜:“这你们就不懂了,往往最不看好的,最有机会。” 秦风说完,平头知青和雀斑知青都不理他了。 千呼万唤,夹皮沟插队的陆薄川开始表白,他穿着一身仿制军装,脚上踩着解放鞋,在知青队伍里,他算得上是美男。 他刚撩了撩刘海,就开始有女知青为他尖叫。 “天呐,是陆薄川,他跟展新月天生就是一对,他们简直太般配了。” “陆薄川不仅人长得好,还深情,雷打不动,每个星期天都起早从夹皮沟过来。他要是这么为我坚持不懈,我肯定马上答应。” 陆薄川开始表白了。 “展新月,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和我交往,以后我你挑水我劈柴,我们共同进步……” “我……我还给你带了烧鸡、烤鸽子,以后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展新月,你就答应我吧!” 听陆薄川这么一说,现场知青都不淡定了。 肉! 这可是肉! 别看都是知青,生活水平可是有差距的。 基本都是平头百姓孩子下乡,城里还吃不饱饭呢,有几个家里能往下乡邮粮票? 所以,绝大数知青都很久没吃到肉了,他们一听陆薄川带来了烧鸡烤鸽子,立刻口水都流出来。 在他们眼里,这哪是烧鸡和烤鸽子,是汹涌的肉汁裹着八角茴香的肉浪,是珍禽羽化成市井肉香。 一个稍有姿色的女知青按耐不住了:“陆薄川,要不我答应你吧,你把这些东西送给我,我给你做女朋友?” 陆薄川反唇相讥:“就你?也不照照镜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陆薄川,你给我等着!” “迟早我要你后悔!” 那个女知青脸都气得变形了,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陆薄川继续朝院里喊着:“展新月,看到了吧,我对你的感情,忠贞不二,没有人能够取代你!” 秦风对这个陆薄川有点印象了,往往越深情的人越渣,秦风记得当年陪张美丽去镇上医院产检时,陆薄川与一个女知青伪装成已婚夫妇,去医院领取计生用品。 等到张美丽生产的时候,他又乔装跟另一名女知青领了一回。 虽然都是大男大女,有点这方面冲动可以理解,可当下不一样,随便牵个手都能毁了女孩一辈子清白,别说都用上计生用品。 秦风摇摇头,第二个追求者林华国紧接着上线。 “展新月,我马上就要回城了,你跟我一起回城吧,我们革命路上不回头,并肩战斗到永久!” 最后一句林华国说的是歌词,时下谈恋爱不许说情和爱,说情和爱传出去要受处分,而歌词里的“并肩战斗”有“相伴一生”的隐喻。 懂的都懂。 见屋里的展新月依旧没有反应,林国华又扯着嗓子道:“展新月,我都已经我们未来策划好了,等回了城,我去外贸局,你去文工团!” 秦风一听,能去外贸局可了不得了,秦风听过许多案例,某某高干子女进入了外贸局,经手纺织品配额,开始家族资本的原始积累。 文工团更是曲线就业,如果林华国家真这么有势力的话,就算展新月什么才艺也没有,随便在文工团过渡半年,就能调到管理岗,走干部编,管理路线。 如果秦风能做主,就替展新月同意了,反正结婚证对展新月来说就是一张纸,跟谁都是离,还不如跟林华国好处更多些。 此刻,女知青点宿舍内,展新月捂着耳朵尽量不让外面的喧哗声影响自己心情。 展新月嘟着小嘴:“思甜,都怪你,我们要是今天去镇上,今天肯定能躲过这些无赖。” 丁思甜尴尬地说:“对不起啊,新月,我只是觉得礼拜天镇上知青多,到时候遇到的爱慕你的知青更麻烦,早知道这样,我就带你躲林子里了。” “对了,昨天我偷偷给你准备了一个生日礼物,希望我的生日礼物能抹平你心里的不愉快。” 接着,丁思甜从包里拿出一条毛呢料围脖,“新月,我不像你,城里哥哥没事就给你寄钱寄粮票,这是我攒了两个月粮票换的,心意全在里面。” 展新月收下好朋友送的毛呢围脖,轻声道:“谢谢你,思甜。其实我昨天急着跟你去镇上,也是急着打听爷爷消息,为了感谢你心意,你未来两个月粮票都包我身上。” “新月,你最好了。”丁思甜笑眯眯凑过去:“要不我替你出去,把那些男知青都赶出去!” 第28章 哥几个,实在不行我给你们打个样 丁思甜父母都是练体育的,造就她天生就有一副好身体,很多纠缠展新月的男知青,都是她赶跑的。 但她性格有些急躁,以至于即便她长相只比展新月差了一丁点,却很少有男知青敢追求她。 展新月摇摇头,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展新月突然想起问:“对了思甜,昨天饭店晕血的那个老乡,你觉得他脱离风险了吗?都怪那个林华国,要不是突然在街上看见他,我们也不至于为了躲他急匆匆离开。” 丁思甜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事吧,那个胖同志是他朋友,看着挺靠谱的,要是醒不过来,肯定能及时送医院吧?” 展新月也只得点点头:“等我们下回去镇上的时候,再打听打听。” 丁思甜:“好。” 这时林华国下场,轮到张大国了,张大国为了表现好,特意准备了一个稿子,他举着稿子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念了起来。 “展新月,我们一见如故,一条无形的风筝线将我们紧紧的栓在一起……那日你离开,我将你脚下踩过的土紧紧攥在手里,一夜都没有放手,结果第二天手肿了……” 展新月听到有点崩溃:“哎呀,这个人是谁呀,他说的都是什么呀,好恶心!” “好像是长青沟,那个在公社大会上缠着你的张大国。” 丁思甜立即安慰她:“别生气,我这就替你把他赶走!” 上次丁思甜替展新月赶烂桃花,把人知青膀子卸了,被队长田大丰知道后罚写十页检讨,又扣了两天工分。 展新月立即拦住她:“思甜,还是不要了,我不想你在因为我受牵连了。” 丁思甜想了想:“放心,这回我不动手。” 说着,丁思甜踹开门,拎起门口水桶,朝张大国从头到脚灌了下去! 张大国还在念,正抑扬顿挫的时候,满满一整盆凉水便从头到脚灌了下来! 激情澎湃的张大国顿时被浇懵了。 他胸脯起伏,有些激动:“这是展新月用过的水吗?我张大国居然和展新月用了同一桶水?” 丁思甜回答:“别做梦了,这是沤肥水!” 张大国这才注意到,他抹了斯丹康的头发上沾的都是秸秆和杂草,头发上还满是植物发酵产生的腐烂和恶臭味。 张大国完全破防了。 丁思甜指着在场所有人:“你们这群无聊人给我听着,都给我离展新月滚远点,否则下一回什么泼到身上,我就不能保证了!” 说完,她把手里水桶一扔,全胜将军般回了屋。 丁思甜外表乖巧,气场两米八,秦风问旁边平头:“这个知青是谁?” “这个你都不知道?展新月的好朋友丁思甜啊?” 平头知青瞧秦风对丁思甜挺感兴趣的,好心提醒:“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个丁思甜不好惹,你要是被她外表迷惑可要离远点。” 秦风:“这话怎么说?” 平头知青:“反正我提醒你了,你听不听得进去,就是你自己的事。” 秦风又瞅了丁思甜一眼,觉得丁思甜还挺眼熟的,又忘了在哪见过。 不过秦风也没有在意,因为毕竟他是重生回来的人,就算之前认识,现在想不起来了也很正常。 三个追求者谁没有离开意思,现场依旧乱哄哄的。 有的知青也开始泼凉水:“我劝你们就回去吧,展新月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秦风想着自己正事还没办呢,也不能总陪他们耗功夫,便挤到最前面。 “三位,你们暂时没什么要说的,能让我先说两句吗?” 陆薄川林华国正头疼呢,见秦风竟是一身农民打扮,一脸瞧不起道:“你特么谁呀!哪凉快哪待着去!” 然而最吃惊的还不是陆薄川和林华国,一身臭气的张大国表情更夸张。 “秦风?” 张大国目光刚落在秦风身上便定住了,滞愣了三秒钟才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好小子,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你居然还敢背着我姐追求别的女人?” 秦风的视线只在他斯丹康混着秸秆和稻草臭味的头上停留两秒,便道:“你误会了,我找展新月只是有几句话要说。而且有一件事我需要明确告诉你,我跟你姐分手了,就算我有新的追求对象,跟你姐没有一分钱关系。” 此言一出,全场人嘘声四起,认识秦风的开始起哄。 “就他死皮赖脸那样!哈哈哈,居然为了展新月,跟追求四年的张美丽分手?” “一会儿有好戏看了,看展新月怎么拒绝他。” “哈哈哈,我看这回不是沤肥水,而直接是大粪水了吧!” 张大国戏谑的目光在秦风身上打转:“就你这德行,天天癞皮狗似的围着我姐,甩都甩不掉,我姐跟你分手还差不多!” “对了,我姐昨天跟你出去了,晚上没回来,你把我姐弄哪去了?” 秦风愣了一下:“你姐晚上没回来?那你应该问李文学啊,你姐应该跟李文学在一起。” 提到李文学,张大国有些心虚:“什么李文学,秦风我告诉你,趁我没发火前,赶紧给我滚一边去,一会儿耽误我追求展新月,老子拳头可不是好惹的。” 秦风淡定的看着张大国:“你想追求展新月?” 张大国反讽道:“怎么,你有意见?” 秦风赶忙摇头:“没意见。不过追女生可不是你这么追的,靠边站,我来教你。” 张大国笑得含糊,“你来教我?” 秦风扬扬下巴,示意挡路的陆薄川和林华国也靠边站,“你们也跟着学学,失败不丢人,自负才丢人。” 陆薄川看着秦风自信模样,冷笑道:“你今天要是有本事将展新月叫出来,我手里烧鸡和烤鸽子都是你的!” 林华国也想会会秦风,他从兜里掏出一包没开封的熊猫,这可是特供烟,市面上不流通,仅供高级领导。 张大国想想,从兜里掏出一张一市斤糖票。 三人齐齐把目光落在秦风身上,林华国:“你要是叫不出来,要怎么办呢?” 秦风笑了,瞅了眼张大国脚下那滩沤肥水:“我要是叫不出来,我就把地上的沤肥水舔了。” 林华国:“好!这可是你说的!” 陆薄川张大国也表示赞同。 所有人开始议论。 “这小子这么自信吗?展新月陆薄川和林华国都看不上,能看得上他一农村小子吗?” “我看他是脑子不正常。” “可有好戏瞧了,大家还是一会儿看他怎么舔沤肥水吧!” 秦风在众人注视下,站到人群最前方。 他清了清嗓,然而下一秒,一只乌鸦从他头上飞过,还非常配合的“呱呱”叫了两声。 一时间,全场爆笑。 “秦风,老鸹都不看好你,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沤肥水可不是好舔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风尴尬的笑笑:“这只是个意外,大家莫急。” 女知青宿舍内,展新月觉得外秒吵死了。 丁思甜冷冷的说:“新月,这回你别拦着我,他们要是敢再喊,我一定出去将他们嘴打烂不可。” 展新月有点于心不忍:“要不我出去,跟他们当面解释清楚吧?” “新月,你人就是太善良。” “那我要怎么办呢?” “唉,要不你就随便处一个吧,咱不处感情,找个挡箭牌也可以啊。” “我才不要,就算我要找,也要找像我爷爷那样有担当的英雄。” 可是下一秒,展新月听到秦风喊话后就愣住了。 只听外面声音喊着:“小月儿,你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小月儿,你出来一下,小月儿,小月儿……” 小月儿? 在家里只有爷爷才这么称呼她。 难道这个人跟爷爷有什么关系吗? 展新月来到这就是为了照顾爷爷,可是她来到这,找了爷爷整整两个月,连爷爷被下放到哪都没有打听到。 难道那个人跟爷爷有什么关系? 想到外面的人也许知道爷爷下落,展新月立即站起来,透过窗户上往外瞧。 “呀,怎么是他!” “是谁?”丁思甜向窗外望去,当看外面喊话的人竟是昨天在饭店晕血的老乡,她面色也是一愣。 那样子哪像昨天刚刚晕血的人呀! 丁思甜攥紧拳头:“新月,他先是假装在我们面前晕倒,今天又过来找你表白,你不觉得他有问题吗?” 此时,秦风声音又在外面响起:“小月儿,你出来一下,我真有几句话要跟你讲。小月儿,小月儿……” “一定是爷爷让他过来的!是爷爷有话让他跟我讲!” 3、2、1……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秦风笑话,等秦风舔地上沤肥水时,展新月推开门从宿舍里跑了出来。 第29章 最美女知青青睐,难道这就是命运的齿轮?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愣住一半原因是秦风真把展新月叫出来,一半原因是展新月的美丽。 像披着年代感外衣的洛神,未绽的山茶,傲骨的松月,两股麻花辫搭在肩上又满是青春的朝气。 尤其是那种迎面奔来的感觉。 一时,秦风也看愣了。 因为——好美。 不过再美丽的外表,在秦风看来也是虚伪。 因为秦风已经认出来,出来的展新月就是上一世嫁给张大国,后来又因为恢复高考抛弃张大国的——前小舅媳妇。 不过秦风有些纳闷,展新月这么漂亮,条件又那么好,为什么当初要嫁张大国? 就在秦风愣神的时候,陆薄川几个一齐上前,他们争抢着喊道:“展新月,你是出来见我的吗?” 而他们得到的回答却是否定的,展新月白皙的手指指了指秦风:“我找他。” 在场所有人都石化了。 他们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展新月会被秦风这个农村小子叫出来。 周围人开始叽叽喳喳。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展新月为什么会出来?” “他为什么叫展大美女小月儿,秦风这小子什么时候跟展大美女勾搭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咱知青里都没人了?” “展新月究竟是怎么想的,嫁给农村人,就没有回城机会,一辈子窝在农村了。” 听到众人议论,秦风这才从困惑中回过神。 秦风决定不管展新月是谁,最后又嫁了谁,他只想完成展光荣托付给他的任务然后走人。 “您好,展新月吧,生日快乐,我受人之托,过来在你生日这天捎几句话。” 展新月立即激动地抓住秦风的手:“是爷爷,是爷爷让你替他传话是吗?” 展新月十指温暖如玉,身上又带着少女的芬芳,在展新月抓住秦风手的一瞬间,秦风立即感觉到,体内麻酥酥的荷尔蒙开始作祟。 但秦风已经知道展新月是什么样人,恢复情绪之后,便温柔地将展新月手推开。 他无意间的小动作,立即让在场人高看一眼。 “是的,我跟展老爷子有一面之缘,当时没有纸和笔,展老爷子便托我给你带几句话。” 展新月激动地说道:“我爷爷都说什么了?” 秦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他回来之后默写的,怕时间长把要带的话忘了。 “小月儿,不要挂记爷爷,爷爷在这边一切都好,希望小月儿能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机会爷爷会去看你……” 说完,秦风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展光荣让他转交的钱和粮票。 布包包得很严实,从外面看,谁也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 秦风将布包塞到展新月手里,“这也是展老爷子托我交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回去再打开看吧。” “爷爷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吗?” “呃……” 秦风想了想:“不放心的话还是有的。” “嗯嗯,我听着。” 秦风故意提高音量:“你爷爷说,如果有上不了台面的男生缠着你,他一定不会放过他!能配得上他孙女的男人,一定不能是胸无大志的社会青年。” 说完,秦风把目光落在陆薄川几个人身上。 陆薄川几个立即反驳:“我们都是胸有大志青年,你带话就带话,你看我们干什么!” 秦风:“捂着屁股喊口号,我看你们是‘胸有大痔’,得找赤脚医生扎针灸。” 陆薄川几个没听懂,人群里脑快嘴快的立即解释:“他说你们有痔疮!” 轰! 在场人都被秦风机智逗笑了。 陆薄川跳着脚:“臭小子!你再敢看我,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秦风不屑哼了一声,然后向陆薄川几个伸出手:“谁稀得看你们,愿赌服输,事先说好的东西赶紧给我奉上来。” 陆薄川:“……” 陆薄川心有不甘,张大国更是舍不得了。 秦风歪头看着他们:“怎么,这么多人看着呢,脱裤子打嘴炮,想说话不算数啊?” “说谁脱裤子打嘴炮!一包烟在老子眼里算什么!”林国华觉得被羞辱了,气哄哄的将熊猫塞进秦风手里,扭头走人。 陆薄川张大国虽然不服输,但又不得不接受。 他们现在都很后悔,但这又是在展新月面前,只得将刚刚约定的赌注交到秦风手里。 他们知道被秦风耍了,眼里都在冒火。 但在场其余所有人都在等秦风下一步动作,有展大美女爷爷这个引子,又是展大美女生日,正常男人都会借机要求跟展大美女约会吧。 谁知,秦风觉得已经完成展光荣交给的任务,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至于她以后跟张大国怎么样,那是她自己事的,毕竟这个时代敢主动离婚的女人都是狠人,由不得他操心。 随后,秦风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开。 展新月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对爷爷很深,见秦风要走,展新月急忙抓住秦风的手,恳求道:“老乡,你是在哪遇到我爷爷的,我爷爷他过得好不好,能麻烦你再细给我讲讲吗?” 因为想爷爷,展新月眼睛都哭肿了,面对如此柔弱的女孩,秦风内心有些矛盾。 因为他已经知道展新月是什么样的人,一切楚楚可怜都只是表象。 他再次想起那句名言——成熟的猎手往往以猎物形式出现。 他已经当了一世的大冤种,这一世,这个怨种决不能当了。 秦风想想说道:“对不起,我也只是临时受人之托,所以才过来传个话,展老爷子托我带的话和东西我都带到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展新月深情款款的看着秦风,她知道爷爷身份特殊,秦风不说,也不好再问了,随后鞠躬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秦风看着展新月睫毛上可以数出来的泪滴,心还是软了下来:“我从展老爷子状态上看,展老爷子身体很健康,不过展老爷子真的很关心你,希望我能在你生日这天将话带到,他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健康快乐。” “真的?爷爷他身体真的很健康?” 秦风脑中突然出现展光荣凌厉的眼神:“至少以他的身体骨,我打不过他。” 下一秒,展新月直接扑到秦风怀里,哭着说道:“谢谢,谢谢你送来的生日礼物……” 顷刻间,秦风懵了,在场所有人也懵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天哪!这是什么情况!” “这小子是博得了展新月芳心了吗?” “一个农民,还长相平平……” 秦风抱着展新月也有些心猿意马。 展新月长得好,身材又好,秦风被紧紧抱住,扑面都是软软的香气…… 如果他想占展新月便宜,或者追求展新月,这是一个很好机会。 不过早已不是舔狗的秦风很快恢复理智,他拍了拍展新月肩膀,然后轻轻的将她从身上推开:“保重,任务完成,我要走了。” 展新月再次哽咽的说道:“谢谢,谢谢你。” 秦风点了点头,然后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开。 那一刻,在场所有人心中同时冒出一个词:牛逼! 简直太牛逼了,居然就这么走了,简直太牛逼了! 望着秦风背影,吃瓜群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30章 把风哥打在牛逼上! 挤出人群,秦风没走几步,便被尾随的几个知青追上来,他们上来就将秦风团团围住。 秦风还以为他们是展新月追求者,过来是想恐吓自己,可见他们过来便直勾勾盯着自己手里烧鸡和烤鸽子,便疑惑问道:“你们想吃烧鸡和烤鸽子?” 这几个知青都是他们大队的,其中一个叫刘建设。 刘建设:“谁特么的不想吃肉啊?老子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这些知青,平时游手好闲,上工也不卖力,就他们平日里干的那点活儿,还赶不上农村半拉孬老娘们。 他们见秦风这么轻易就从陆薄川手里弄到肉,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所以,秦风前脚出来,他们后脚便跟了上来。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烧鸡烤鸽子弄到手。 秦风以为他们要抢,谁知四个人中的沈确不想闹事。 沈确:“秦风,你开个价吧,反正你烧鸡和烤鸽子也是白来的,不如就卖给我们,我们给你钱。” 秦风笑了,“可以啊,开个价吧,价钱合适你们就拿走。” 刘建设估量下秦风手里的烧鸡烤鸽子:“二斤棒子面,怎么样?” 刘建设心里想着,如果能用二斤棒子面就将烧鸡烤鸽子拿下,那绝对是赚大发了。 可秦风却不是傻子,区区二斤棒子面,自己吃了也不能便宜他们啊。 于是秦风笑道:“你们再想想吧,如果想吃可以去我家找我。” “哎?秦风你别走啊,不行咱再商量。” 几人还想拦,秦风往他们身后指了指:“我倒是不想走,可你们瞧那边来的是谁,要是被田大队长知道我在这投机倒把,别说我,就连你们几个也得跟我一起开大会批评。” 几个知青回头一瞧,真是队长田大丰风风火火朝这边走来,当即吓了一跳。 这年头,要是被戴上“投机倒把”帽子,可不是小事,最起码一时半会不能回城。 所以他们都汗出如浆,立即后退半步:“秦风,咱们先说好,一会儿我们去你家找你,你可得把烧鸡和烤鸽子给我们留着,不许自己吃了。” 说着,他们又朝烧鸡烤鸽子咽了口口水,这才不情不愿离开。 那边过来的田大丰,见秦风被几名知青围着,又加快脚步。 他得到消息,因为展新月,今天又从别的知青点来了不少知青,他怕人多闹事,便急匆匆赶过来了。 他不但怕那些知青闹事,更怕有自己村男青年掺和进去,一个个斗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去瞅人家女知青。 谁知还没走到知青点,便看到秦风从知青点向他这边走来。 “这个臭小子!女知青也是他敢惦记的么!” 田大丰眉头一皱,快步上前:“小风,你来知青点做什么!” 秦风觉得没有什么可瞒田大丰的,便直接道:“队长,今天是展新月生日,有人托我给展新月带句话,所以就来了。” 田大丰将信将疑:“有人托你?给展新月带句话?” “是啊,带完话我就出来了,在场所有人都能证明。” 田大丰还以为秦风是过来追求展新月的,见秦风说的这么坦荡,这才放下心。 但仍不忘叮嘱:“记住,没事少往知青点这边转悠,他们都是城里人,不可能真心跟咱泥腿子交朋友,处对象。” “队长,我知道。” “知道就好。” 田大丰急匆匆还要往知青点走,秦风又叫住他:“队长,我有件事要跟您说。” 田大丰回头,又拿眼睛打量了秦风一眼:“是不是你又打了头野猪,想卖那事?” “我爸都跟您说了?” “但具体怎么卖,你爸没说,说让你自己跟我商量。”说到这,田大丰话锋一转:“小风,你有本事打到野猪是好事,但咱村里人手里那点钱都紧巴巴的……” 秦风立即打断他:“队长,价钱好说。” “你打算卖多少?” 城里猪肉七毛到八毛一斤,最贵的时候一块二,购买一斤猪肉根据节假日关系,还需要半斤或者一斤肉票。 所以很多时候黑市里的肉,或者去供销社走后门,都能卖到2到3块钱一斤。 但供销社按照毛猪收,却只能卖到一斤五毛。 想到这,秦风单手打枪:“一斤八毛,亏的部分就当我交对上的,队长您看中不?” “那要是拿东西呢?” “也成啊,队长您说怎么弄,我就怎么弄。” “你小子也算是有良心,等收工,我就带人过去帮你收拾。” “到时候,最厚的大肥膘我给您留着。” 说完,秦风又把从陆薄川和林国华手里赢来的烧鸽子和熊猫牌香烟塞到田大丰怀里。 不等田大丰问,秦风又主动交代了东西来历。 “真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是个鬼头。” 田大丰笑着用手点了点秦风,然后转身走几步冲知青点吼了一嗓子:“都哪个知青点知青,都给我散了!!!” 跟田大丰谈妥,秦风心里有了底。 接着,秦风又去找了妇女主任郭凤莲,民兵队长朱红兵,和村里会计兼记分员小周。 他们都是大队班子成员,把他们都打点好,与人方便与己也方便。 烟和烤鸽子给了田大丰秦风也不心疼,因为他手里还有只烧鸡,味道香喷喷的! 外面包着的油纸都滋滋冒着油! 秦漫还没吃过烧鸡呢,看到哥哥出门转了一圈,便带了一只烧鸡回来,立即看的眼睛都直了。 “哥,这是烧鸡吗,怎么这么香啊!” 秦漫围着烧鸡闻着,舔了舔嘴唇,不住地狂咽口水。 可没有哥哥姐姐发话,又不敢动手。 秦风解开包装,将烧鸡塞到秦漫手里:“拿去!抱着啃!” 秦漫又努力咽口口水,可怜巴巴的说:“不,小漫要等爸爸妈妈回来一块吃,爸爸妈妈也没有吃过烧鸡呢。” 秦风笑了:“小漫吃,院子里还有头大野猪,等爸妈回来还有大野猪吃呢。” “哦哦!”秦漫立刻激动的拍手,她抱着烧鸡围着秦风跳,让秦风先咬第一口。 秦风:“哥哥不吃,哥哥吃过了。” 秦漫又跑过去找秦岚,她先给姐姐掰了一个鸡大腿,又给绕着她的虎子掰了一个鸡头。 她边给虎子鸡头,还边安慰虎子:“乖虎子,一会儿小漫吃剩的骨头都是你的。” 虎子听了高兴地摇着尾巴。 秦风稍休息了会儿,便起身抱柴,准备一会儿烧水褪猪毛。 胖子知道秦风去找了展新月,还闹出那么大动静,立即风风火火跑来秦风家。 不过胖子是个直男,他关心的重点不是展新月,他朝秦风竖起一根大拇指:“牛逼啊风哥,听说你赢了一只烧鸡,一只烤鸽子,还有一包熊猫烟和一斤糖票。” “现在村里都传遍了,都说你母牛开飞机,牛逼上天了!” “把我风哥打在牛逼上! 第31章 老手艺,遇上算掏上了 秦风无言以对。 这时院门响了,胖子正说在兴头上,随口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秦风在家吗?” 秦风跑去开门,没想到开门的一瞬间便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过来敲门的人是沈确和刘建设几个知青。 他们手里拎着一小袋棒子面,看到秦漫手里啃着的烧鸡顿时愣住了。 刘建设顿时怒了:“好你个秦风,不是说好烧鸡卖我们么,你耍我们哥几个是吧!” 秦漫正啃得满嘴是油,因为烧鸡真的是太香了,她都吃打嗝了,仍努力的吃着,小肚皮都撑圆了。 就连狗都吃着了! 可想而知,这一只烧鸡在刘建设几个眼里杀伤力有多大。 刘建设张口就骂:“哼!敢耍老子,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这回老子要让你好好瞧瞧……” 说完,刘建设举手就要朝秦风头上打。 秦漫反应过来,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鸡也顾不上吃了。 秦岚不知道怎么回事,忙跑过去把妹妹护在怀里。 胖子把劈柴的斧头操起来:“艹!你们丫的谁呀,上家门口闹事,你们当老子是死的?” 胖子脾气又气又急,打架从来没孬过,虎子知道有人闹事,也默契的跳了过来,发出阵阵低吼。 秦风理亏,立即阻止道:“咱有事说事,不管怎么说,烧鸡我都已经给我妹妹吃了,咱再因为这事打一架,犯不着点事。” 沈确不想打架,但他肉没吃着,还把人家妹妹吓哭了,心里也别扭。 “哥们你这么说有点骂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登门跟你妹抢口吃的,但你言而无信就是你不对。” 一开始,秦风就打算把烧鸡烤鸽子都带回家,给妹妹吃,转身功夫就把跟沈确几个说过的话忘了。 言而无信,是他理亏。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又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不就是肉么,没什么是一顿肉解决不了的。 秦风笑呵呵道:“不就是肉么,没了烧鸡我还有别的。” 刘建设嘴撅得二尺高:“不行,烤鸽子才几口肉,我们四个人呢,每人分一口还不够塞牙缝呢!” 秦风凑到沈确耳边,用眼睛斜了下柳树枝下面掩着的那头大野猪:“猪肉怎么样?” 原本心情低落的沈确刘建设几个,立马眼睛铮亮。 沈确:“怎么个卖法?” “你带了几斤棒子面?” “五斤。” “正常我八毛钱一斤,一会儿我杀猪你们要是能搭把手的话,给你们五斤肉,不要钱的糟头肉,我还可以多送你们几斤。” 糟头肉就是猪颈肉,里面含有很多淋巴和脂肪。 再往后几年是肯定没人吃的,但眼下物资匮乏,没有浪费道理。 胖子不乐意:“风哥,咱妹子都被他们吓哭了,一口肉都不能让他们捞着。” 秦风:“是我有错在先,你别搭话。” 沈确询问的看向刘建设几个,其中一个知青道:“我觉得行。” 紧接着另一个道:“是啊,我天天吃棒子面都吃吐了,反正我今天必须吃肉。” 但这可是杀猪,他们都没干过,面对一头四百多斤大野猪,根本无从下手。 秦风:“你们不想干活也行,等我把猪收拾好再过来,价钱还跟刚才说的一样,但白送的糟头肉就没有了。” 刘建设不忿的脱下外套,摔在旁边地上:“不就是干点活儿么,小瞧谁呢。” 说着,他拿起斧头开始劈柴火。 其余几个动作生涩的也跟着忙起来:“第一步干什么,是不是烧火?” 胖子不忿的在一旁说风凉话。 “生火你们会吗?” “下手轻点,天干物燥,别一会儿烧个火再把房子燎了。” 沈确瞅了眼秦风,见院当中央有个两个水桶,走过去把水桶拎起来:“那我去河边挑两桶水。” 相比刘建设几个干的“俏”活儿,挑水绝对算是纯体力。 秦风点头:“四桶差不多应该够了。” 沈确那眼白瞪了秦风一眼,扛着扁担径直往河边走。 秦岚捅了捅秦风,小声道:“小风,咱家俩水缸都满着呢,还用他挑什么水啊?” 秦风不屑:“咱家水缸里的水都用了,回头咱用水不还得挑么。让他挑,我看他两胳膊瘦的跟扑棱蛾子似的,一次能挑多少。” 其实,秦风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拨男知青。 要是搁女知青他也不说啥了。 吃的比谁都好,身子骨还跟小鸡仔似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成天就知道偷懒耍滑。 尤其是那个沈确,面皮比女人还白,若不是每月都有城里家人寄来的钱和粮票,就他挣的那一星半点功夫,早在农村饿死了。 在猪肉的诱惑下,劈柴生火,刘建设几个干的特别卖力,没过一会儿沈确也挑着水桶从河边回来了。 不过回来的时候,水桶里的水却只有半下(桶),还累得呼哧带喘的,裤脚都被漾出来的水打湿了。 秦风坏笑了下:“哥们,这点水也不够干啥呀?” 沈确揩了下额头上汗:“我再去挑不就完了么!” 说完,他将两半下水倒进大灶里,又出门挑水。 等沈确再次出门,秦风这才慢腾腾走进屋里,然后从水缸里舀出一桶水,倒进大灶。 等沈确再回来,看到院里一大锅即将要烧开的水,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不过他没说话,斜了眼秦风便把自己挑来的水倒进水缸,满满的水缸,再多一点就要往外漾了。 秦风用眼观察锅里的水,此时锅底暗涌未沸,褪猪毛最利毛孔舒张。 秦风指了指灶旁早已放好的小炕桌,对沈确道:“你帮我把野猪搬到桌上。” 野猪四百多斤,沈确努力搬了几下,野猪躺在地上纹丝未动。 后来叫来刘建设几个,费了好大劲才把野猪搬到桌上。 褪猪毛也是个技术活儿,秦风记得自己头一次在部队杀猪,因为不会掌握火候,烫出的猪头活似熟虾,遭全连笑足三年。 这时锅里的水已经煮沸了,直接拿锅里水泼肯定又是熟虾,秦风又让沈确从缸里舀了桶凉水。 秦风拿起水瓢,头瓢先用热水往猪上泼,二瓢用凉水,冷热相激瞬间猪皮瞬间收缩,毛孔犹如千口小井喷张,烫过的猪身能照见人影。 胖子得意的在旁边解析:“大家伙都看见没有,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但也不能瞎烫,这里面全是技巧。烫过了,皮肉将烂;火候未到,毛根尚牢。” 至此,胖子一手未伸,刘建设故意道:“胖子,你有啥本事啊,光说不练,嘴把式啊?” “哄!” 旁边两个捧哏的知青,跟着起哄笑了。 胖子“切”了一声,然后转身从墙角拿了一块夏天从河里采的河蚌壳,等秦风泼完水便开始刮野猪身上的猪毛。 胖子不像秦风干活不做声,他干活的时候话特多。 “哥几个看着没有,我风哥刚才泼水那法叫阴阳水,我现在的手艺叫蚌壳禅功,都是以前老手艺人传下来的,今天被你们赶上,算是掏上了。” 沈确见胖子不光是嘴把式,握着蚌壳的手腕动作如风,所过之处轻轻松松就褪下一片猪毛。 沈确好奇劲儿上来了:“能不能让我也试试?” 胖子把手里蚌壳递给他,“小样,瞧胖爷我褪猪毛褪的轻巧是吧?我跟你说,褪毛的学问可大了,重则破皮,猪皮你就吃不着了,轻则留胡茬,吃肉的时候一嘴毛。” 沈确听胖子这么一说,手下力度一重,猪皮倒是没刮下来,但蚌壳所过之处留下一块青。 胖子笑了:“得咧,这技术活儿还是交给我吧。” “我这技术,相当于中级知识分子,八级木工。” 说着,胖子接过蚌壳,先破天门(猪脑门),再扫地阁(猪下巴),然后又在肋排区一阵“之”字走位,最后又在猪后丘一阵画同心圈。 刮毛刮到至妙处,蚌壳叩击猪身还会发出空腔回响! 第32章 手撕板油 等胖子褪完猪毛,野猪全身毛囊尽开,皮光如镜。 至于刮下来的猪毛,胖子用笊篱捞出来放一处晒干。 野猪身上的毛硬,可以用来做刷子,上交大队可换5个壮劳力日工分,或者送到供销社换2块肥皂。 刘建设几个虽然瞧不起胖子,但也被胖子精湛技艺感到折服。 刘建设折腰过来:“胖哥,还有什么活儿,也教教我们呗?” “想学啊?行啊。” 胖子用斧头将四个猪脚砍了下来:“这几个猪爪子你们刮喽。” 说罢,胖子从灶台里取出一根木棒,木棒上的火焰快速在猪脚上掠过。 火燎去毛,直至猪爪表面发黑,鼓起芝麻粒大小的小焦泡,散出阵阵焦香。 要是搁以往,胖子还会在火上撒把松针,这样,烤出来的猪爪烟熏味更浓。 很快,胖子将四个猪爪烤完,然后扔进凉水里,猪爪上的黑垢自动形成一层硬壳。 刘建设他们都是来自外地的,各地有各地洗猪爪技巧,还是头一次见用火燎,兴致顿时上来了。 胖子扔给刘建设几块鹅卵石,然后叮嘱道:“下手不要重,一共就四个爪子,别在爪子上刮处道,有了妊娠纹,就算是大姑娘也不好看了。” 秦岚见胖子口无遮拦,嗔道:“胖子,别当知青同志面什么话都说。” 秦岚模样长得俏,说话声音又好听,刘建设几个不禁多看两眼。 胖子当即不乐意了:“瞅啥呢,这是我姐,再瞅我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 “胖子!”秦岚脸一下红了。 沈确目光也不自觉留在秦岚身上,胖子一嗓子回过神。 自觉失态,沈确立即问秦风道:“我还做点什么?” 秦风想想:“你帮我打下手,然后把肠子洗了。” “肠,肠子?”沈确惊道。 秦风:“就是猪肠子,猪肠子吃得香,但事先要把屎洗干净,你不知道。” 沈确木讷的点点头:“知,我知道。” 秦风回屋取来一套杀猪的道具。 这套道具还是他爷爷活着的时候留下的,每一把都被他父亲保养的铮亮。 秦风身手干净利索,薄片尖刀在猪身上轻轻一滑,便把猪分成两扇,然后把猪下水掏了出来。 然后先挤腰子,再拉油边,撕板油,去囊膪(nāng chuài)……咯嘣一下,猪后腿就被卸下来了。 秦风干活仔细,囊膪旁边的瘦肉有淋巴,都一一被他去掉,直接扔给虎子。 秦风剃排骨的时候给人感觉最丝滑,先划轮廓,刀贴着排骨那么一走,整扇排骨带着薄薄的一层肉便被卸了下来。 刘建设佩服的伸出大拇指,忍不住赞道:“这活儿干的漂亮!” “漂亮吗?”秦风笑了下:“漂不漂亮,都是野猪拿命换的。” 胖子嘻嘻哈哈:“风哥,你要是有本事,在不要我小命的前提下,把我肚子上板油也撕了。” “哈哈哈!” 大家都被胖子的幽默都笑了。 猪下货被秦风扔进一个大木盆里,秦风看了看沈确:“这活儿你成吗?别勉强。” 沈确不甘心一直被秦风抢风头,点了点头。 秦风:“对了,掏出来的粪别扔了,开春我还得用它沤肥呢。” 沈确手指打颤的捏着猪大肠,肠衣黏黏糊糊的绿汁顺着肠衣往下滴,喉咙里顿时咕哝一声。 秦风又喊了声:“沈确,肠衣也别给我弄坏了,肠衣我还留着灌肠子。” 秦岚知道秦风又在难为沈确,低声叫了句:“小风。” 秦风翻了一个白眼:“谁让他刚才瞅你了,知青怎么了,也不照照镜子,他也配!” “再说,他要是不喜欢可以不干,我也没逼他。” 秦岚还想说,秦风不想听了,把秦漫招呼过来,把猪膀胱吹起来,又找了一根麻绳把口扎好,吹鼓的猪膀胱看起来就像一个白色的气球。 “小漫,拿去玩去。” 秦漫高兴的蹦跳笑着:“哦!哦!我有气球喽!虎子,咱俩玩球去!” 秦漫先把猪膀胱当皮球拍,然后又把猪膀胱当做足球踢来踢去。 沈确依旧缩着脖子蹲在木盆前,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下手,噗呲挤出的一股黄绿浆子,刚好溅到他领口上,早上喝的棒子面粥全被他呕了出来。 秦岚看不下去了,拿着盐走过去:“沈同志,洗肠子不是这么洗的,要用盐搓。我来弄吧,你去旁边歇着。” 沈确愣了下,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他走了,秦风肯定拿话酸他。 看出沈确心思,秦岚笑了下:“要不我先弄,你在旁边学着?” 沈确这才“哎”了声,尴尬的给秦岚让出位置。 秦岚坐下挽起袖子,露出半截藕臂,三下五除二就把猪肠子洗的跟白绸带一样丝滑光亮。 而她的手尖却透亮的能照见麻花辫上的红头绳,就连指甲盖都泛着只有蛤蜊油才能润出的珠光。 沈确有点看痴了,原来洗肠子这活儿一点儿也不脏。 秦岚起身要倒水,沈确急忙抢过木桶:“这回换我来吧。” 秦岚抿着嘴笑:“这回……不反胃了?” 秦岚说话的声音好听,声音钻进沈确耳朵里,沈确感觉魂儿又被勾了下。 他正愣神的功夫,刘建设在那边喊他:“沈确,你那边忙完了么,忙完过来吃肉啊!” 沈确洗肠子洗的太入神了,这才注意到,秦家小院飘的都是肉香。 时下扇骨、拉骨棒、月牙骨都没人要,秦风索性把他们都扔进大锅里煮,然后又切了大块糟头肉,又把整页猪肺扔进锅里。 大灶里劈柴蹦出火星,猪骨头和大块肉猪肺子顶着油花在锅里翻跟头,真是肉香四溢。 刘建设用筷子插了一块糟头肉吃上了,秦风故意没好气的瞅了沈确一眼:“还愣着干啥,不要钱,管饱。” 狗也先他一步吃上了。 秦风拿出几个大碗,又给每人都盛碗肉汤,汤里又撒上刚刚用灶台火烤的干辣椒,肉汤挠一下味更浓了。 接下来没有人说话,嘴巴都被肉和肉汤占满了,都嫌说话耽误功夫。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半锅汤和肉都下了几个小伙子肚。 都是大大咧咧性格,秦风不计前嫌,刘建设话匣子也打开了。 “风哥,别介意,哥几个也是被肉馋疯了。以后你和胖哥有什么用到我刘建设的地方尽管说。” 这会儿也算是熟了,刘建设跟秦风套近乎:“风哥,下回你再进山也带带我们呗,我们不求别的,改改馋,能打只兔子就成。” 秦风上下打量了刘建设一下,想了想道:“不是我不带你们,我二叔和胖子爸就是死山里头的,我和胖子进山也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 刘建设“切”了一下,不做声了,小声在旁边知青耳朵说了句什么。 秦风知道,他们是在蛐蛐自己呢。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秦风知道他们这几波知青最后都安全回城了,大不了中间吃点苦,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沈确瞅了眼刘建设,有点不自在的把五斤棒子面递给秦风,又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我们也不白吃你们的,这是肉钱,你再给我们割五斤肉,我们就走了。” 秦风知道沈确每月家里都给邮不少钱,就是地方穷,队长不开介绍信他们又不能随便去镇上,很多时候有钱都没地花。 于是秦风收下棒子面和钱,给他们割了五斤肉和差不多三斤糟头肉,便打发他们走了。 秦岚忍不住过来训秦风:“小风,我瞅那个沈同志比刘建设几个强多了,文质彬彬的,你为啥总跟他过不去啊?” 秦风愣了下,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就瞅他别扭。” 第33章 猎物被截胡,是谁偷了我的猎物? 秦风对沈确没啥大印象,绞尽脑汁回想,也没想起来沈确这人回城以后发展怎么样。 胖子瞅了眼要见底的锅,一阵摇头:“才多给两块钱,他们也真够能吃的。” 想的头疼,秦风干脆也不想了,屋里灶台烀另一锅汤也好了,里面也有肺子和糟头肉,两锅汤匀匀,又添满汤,继续大火熬。 这边锅刚烧差不多,门外队长就带着人过来了。 人来的不少,差不多半个村子人都来了,他们远远就闻到肉香,远远的就能听到他们笑声。 秦风把熬烂的糟头肉和肺子切碎,张罗村民进来:“刚炖的肉汤,大家都过来喝肉汤!” 众人听到有肉汤喝,立即眼睛放光! 这都多长时没吃到肉了,先喝口肉汤解解馋也好啊! 碗不够,村民们就几人捧一个碗换着吸溜。 时不时再吸进口块糟头肉和肺子,崩提多香。 大家都夸着秦风,秦铁山背着手跟村民唠嗑。 “他铁山叔,你家小风这野猪是咋打回来的啊?快给大家伙讲讲。” “他铁山叔,听说你家小风跟长青大队的张美丽黄了,再相姑娘相啥样的,我娘家侄女长得水灵,回头我给他们介绍介绍?” 秦铁山郝秀英两口子这些年在向阳大队口碑不错,就是秦风这几年为了张美丽折腾的名声差些。 如今不一样了,秦风打了头鹿又打了头野猪,这事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 一下子秦风就成了老丈母娘心中理想姑爷人选。 喜凤婶子今天也是红人,村民也对喜凤婶子道: “喜凤啊,你也算苦尽甘来了。” “喜凤嫂子,你家胖子也老大不小的了,比小风小两岁吧,过了年也该成家了。” 田大丰看着桌子上早已分好的猪肉不住点头:“小风胖子你俩也是出息了,这猪拾掇的比我跟你爸拾掇都漂亮。” 秦风凑到田大丰耳边:“队长,那您说我当护林员这事……” 田大丰啧了一下嘴:“你这孩子,夸你胖你还喘上了,再容我和你爸商量商量。” “再说,要是批你当护林员得给你配枪,我和朱主任还得往上面打申请。” “哎。” 秦风也不急,反正不管田大丰答不答应,他这山还是照常上。 向阳大队人口不多,一百多户人家,别看现在是秋收,按理不是缺粮食时候,但地还没收完,队里还没发工分,所以并不是所有家都舍得花钱买肉。 条件好的称一块钱,没钱的割五毛。 还有拿东西换的,至于怎么换都有小周会计记账,小周会计定多少是多少。 大家热热闹闹的买猪肉,田大丰站在院当中拍了拍手。 “大家都听我说两句,你们谁想买肉,要是真没钱,可以想办法跟小风和胖子换……用东西,用粮食,这个我不管,要是想打白条,就去周会计那记账,等秋收拿工分顶。” “但是我有一点要求,都不许往外说。小风和胖子这俩孩子有良心啊,宁愿自己不吃,不送供销社卖钱,也要让咱大家伙吃上肉……所以,咱向阳大队得心齐,这样大家才能一起过好日子,共同致富,对不对?” “对,我们都听队长的!” “大家都给小风鼓掌!” 小院子里响起阵阵掌声,秦风心里暖乎乎的。 毕竟,上一世的秦风可没给村里做啥好事,因为张美丽把他爸妈虐待死了,村里人没少戳他脊梁骨。 大家都买了肉,锅里的肉汤也都见底,乡亲们这才兴高采烈的往家走。 秦岚收拾残局,毕竟求队长他们办了事,秦风又偷偷往田大丰他们手里各塞了条肉。 郭秀莲贴在秦风耳边:“小风你好好干,回头我跟队长和朱队长好好说说,让他把你当护林员的事定了。” 朱红兵笑道:“郭主任,小风当不当护林员,那是我和队长的事,作为妇女主任,妇女工作你可要抓好啊。” 郭秀莲瞪了一下眼:“啥意思,大队妇女同志归我管,小伙子以后也归我啦?” “不归你管归谁管?小伙子大了就得娶媳妇,十里八村好姑娘,你不得给咱小风好好挑挑啊。” 郭秀莲笑了:“原来是这事啊。好说,以后小风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我肯定给咱小风定个知书达理又俊俏的好姑娘。” 秦风不好意思:“我还小呢。” 郭秀莲“啧”了一下嘴:“还小啥啊,老大不小了。” “呵呵,呵呵。”秦风一阵尬笑。 送走客人,但是该干的活儿还没干完,郝秀英和喜凤婶子又一起熬猪油、酱猪蹄、烀猪头、做皮冻。 秦风和胖子则一起切肉灌肠,吃不了的大肘子也抹了厚厚一层盐腌上。 如果换成后世时髦叫法,这就是大火腿了。 四百多斤猪去骨去皮掏完下水之后出了不到200斤肉,现钱收了80,另外还有不少东西,鸡蛋、棒子面、豆子什么都有。 秦风胖子都把各自挣的钱上交,郝秀英喜凤婶子捧着钱都美滋滋的。 喜凤婶子有些受之有愧:“要我说,我们家胖子不留这么多吧,打野猪都是小风出的力,我家胖子留20得了。” 秦风把钱硬塞进喜凤婶子怀里:“喜凤婶子你说啥呢,没有胖子我自己也打不到野猪啊?再说,喜凤婶子还没见识过胖子箭术,胖子本事也大着呢。” “啧……”喜凤婶子这才勉强将钱收下。 等两家人忙完,钻天柳大肚子里,除了熏鹿肉和熏兔肉,又挂满了熏肠,还有用盐腌的肘子肉。 秦风叉腰笑道:“都别急,等过几天入冬,再有肉就不用这么麻烦,就能直接埋雪堆里了。” 送走胖子和喜凤婶子,秦风也累了。 秦风对秦铁山说道:“爸,明天我和胖子还得上山,我还欠供销社一张鹿皮,我得打一只鹿回来。” 秦铁山不放心儿子:“明天我跟你和胖子一起去。” 秦风笑道:“爸,你就放心吧,我和胖子又不往里面走,打不着我就和胖子采点蘑菇。再说,以后我和胖子上山,你还能回回跟着啊?” “再说,还有虎子呢,明儿上山我把虎子带上。” 秦铁山一想,也是那么回事。 他想了想说道:“那你们把枪和弓都带上,无论进不进老林子,警惕性不能放松。” “嗯,我知道了!” 秦风又嘱咐秦岚:“姐,咱家今天卖肉卖了钱,说不定被谁惦记上,你明天带小漫在家把门插好,谁叫门也不要开。” 秦岚:“嗯,我知道。” 秦岚刚用碎布条纳了一副鞋垫:“小风,你垫上,这样你穿鞋的时候就不用垫乌拉草了。” 秦风把鞋里乌拉草掏出来,将鞋垫垫上,大小刚刚好。 就这样,一家人睡下。 第二天一早,秦风牵上虎子找胖子一起上山。 不过这回秦风学尖了,山上同时不忘拉上板车。 用柳树条做的板车再好,没有轱辘,在山上也难走。 一上山,两人就先去看下的套子套着东西没有。 可惜一连看了两个套子都是空的。 秦风又试试让虎子帮忙抓点猎物。 结果,还真抓住了一只兔子。 秦风觉得有点奇怪,但又没看出什么,但他们又路过一个套子时候,终于看出套子上的小玄妙。 秦风:“胖子,咱套子上的猎物被人截胡了,这个套子跟我下的方法不一样。” 第34章 遭遇狼群 胖子低头检查了下套子,也看出了玄机。 有经验的猎人,下的套子都是活扣,方便下回重复利用。 而眼前这个套子明显是个死扣,而且扣子打法也很生疏。 但最引起秦风注意的是,他们山里人下套子避免误伤风险,套子周围都会弄一个明显标记,例如系一个小布条,但他的套子被动过,小布条也不见了。 他们这地处边境,监狱逃出的犯人也习惯往山里跑…… 想到这,招呼胖子把套子收了,又把枪背到背上。 因为在林子里,可怕的不是野兽,人才是最可怕的生物。 两人决定换个方向走。 越来越深秋了,走在林子里,脚下的树叶被踩得沙沙响。 而且越往山里走,里面温度越冷。 今天还起了风,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好在两人早有心理准备,进山之前穿了不少衣服,甚至还做了在山上过夜打算,板车上带的工具也很多。 “嘶~风哥,今天咱俩运气可不咋地啊……就摸着一根兔子毛。也不知道谁把咱东西截胡了,要是被我逮着,我肯定把他们大腿卸了当兔子烤。” 又转了一会儿,胖子又开始念叨:“风哥,咋回事啊,是不是你干妈今天没在家啊?” 秦风没吱声,继续带胖子在林子里转悠。 看似没有章法,但林子来了多次了,每条路秦风都有印象。 可转了一个多小时,还是连根兔毛也没看着,更别说鹿了。 胖子有点泄气:“风哥,要不我们去采蘑菇吧?我还知道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个水沟,一到这时候山上蛤蟆就从上山往沟里爬,咱不动地方就能搂一麻袋蛤蟆。” 胖子说的蛤蟆就是林蛙,这在山里可是好东西,肚子里面有蛤蟆油,医用、药用加保健品集一体的“自然瑰宝”。 走了不到十里山路,两人终于来到捉林蛙的地方。 站在林子里,就能听到林蛙爬动刮动的枯草声,和呱呱叫声。 都是秋季在山上交配后的林蛙,雌蛙雄蛙山上完成交配之后,到山下泥塘过冬,正常能有长达4-5个月的冬眠期。 关于林蛙,他们这还有个传说,说林蛙是山神信使,在抓林蛙之前,需要先给山神磕个头。 何况秦风现在还是山神干儿子了,这个头更不能不磕。 磕完头,秦风和胖子就开始抓林蛙。 秦风先用铁锹挖了一条长长不深不浅的沟,这样,从山上爬下来的林蛙刚好能掉到刚挖的沟里,然后他和胖子顺着沟一个一个捡就可以了。 小蛙瘦,雄蛙肚子里没有籽,遇到小蛙和雄蛙,秦风和胖子便随手扔到河里,只抓体型大,肚子鼓鼓的雌蛙。 蛙有蛙灵,虎子来了也不吵,自己挑了一个太阳好的地,呼呼呼就开始睡觉。 不大一会儿功夫,秦风和胖子就各搂了两麻袋。 虽然这只是个浅沟,但这里也属于山上野兽主要水源地,如果遇到野兽也很危险。 秦风觉得差不多了,招呼胖子把麻袋扔到板车上往回走。 胖子虽然觉得可惜,但他也知道,不能贪。 他们弄的这些,回去现吃或者晒干,也足够了,没吃够下回还可以再来。 两人收拾好东西,原地休息吃点东西,便一起拉着板车往回走。 林中有条小路,需要经过老林,如果从老林那边回村能节省一半脚程。 如果搁以往,秦风和胖子是断然不能进的,但是现在不同,他们身上有枪,他们心里还念着打只鹿把供销社拉的饥荒补上。 于是,小哥俩商量了一下,很默契的就选择了这条捷径。 可是刚走一半的时候,虎子突然就停下了,一身警备的发出呜呜声。 看到虎子这个动作,秦风心里顿时一紧。 上次野猪出现的时候,虎子就是这么叫的! 猎物来了!? 胖子疑惑道:“虎子,发现什么了?” 秦风侧耳听了听,然后把背上枪取了下来,指着树林深处:“那边有动静,我们应该过去一趟。” 说着冲虎子来了声“虎子带路”,便往林子里面走。 胖子想了想,拿了武器也快速跟上。 虎子直勾勾一个方向,目标非常明确,可是走着走着,虎子脚步便停下了,地上杂乱无章的脚步阻断了气息,虎子频繁的用鼻子确认路径,这才沿着气味继续匍匐前进。 猛地,虎子抬头嗅了嗅空气中飘散的气味,快速跑动锁定了大致方位。 似乎前方还有人喊救命! 秦风立即说了声“该死”。 高声的人类尖叫容易激发野兽的攻击欲,更容易触发野兽攻击人类的可能。 秦风和胖子跟着虎子来到一个坡顶,顺着灌木丛望去,眼前豁然开朗。 可这一开朗不要紧,秦风和胖子冷眼往前瞧,顿时被眼前景象惊住了。 离他们大约不到200米远的地方,影影绰绰的,七八头狼。 头狼赫然站在一个大石头上,正目光发绿的锁视着猎物。 待秦风看到被狼群锁定的猎物,再次惊了下。 因为秦风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沈确和刘建设几个。 他们对群狼一句一句爆喝着“滚开!滚开!”,可狼怎么会听他们话,让走就走? 群狼战术非常缜密,身体低压呈包抄姿态,甚至还会调整方向,切断猎物退路。 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狼群因为移动而发出的喘息声。 胖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狼,跟他虎子有点像,但又完全不一样! 每一颗獠牙都散发着杀戮的腥气。 光是数量就令人心生绝望。 也不怪虎子不敢往前走了,搁谁谁不害怕啊! 胖子:“风哥,这么多狼,我们要回去叫人吗?” 秦风计算了一下狼的数量,他枪里子弹不够,就算群狼站着原地不动,想直接用枪将它们拿下都不可能。 当没看见,是肯定不行,就这么让沈确刘建设他们几个命入狼口,恐怕他以后睡觉都不安生。 但胖子又没有丛林作战经验。 所以他要…… 想到这,秦风对胖子道,“胖子,你回去叫人,动作要快,晚一步沈确刘建设他们可能就没命了。” 胖子愣了一下:“那你呢?我丢下你一个人?要不风哥还是你回去吧,我留下观察情况。” 秦风:“哪那么多废话,你跑的比我快。” “我啥时候跑的比你快了!” 胖子也是个倔脾气:“不行,要走一起走,要喂狼一起喂狼。” 秦风生气了:“你再不回去报信,沈确刘建设他们肯定就没命了!” 胖子狠了狠心,立即掉头就往会跑,他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第35章 与狼共武 昨天秦风拒绝带刘建设他们上山打猎,刘建设自尊心被刺激到了,于是便赌气进山发誓要打几个猎物给秦风瞧瞧。 可他们一点经验也没有,又没进过山,根本不知道深山老林里究竟有多危险。 还以为平时村里人说大山大山怎么样,是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他们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靠着运气,还将秦风胖子下的套子截胡了,他们将截胡的兔子和野鸡烤了吃了,还很高兴。 可是走着走着,他们便发现,路难走了不说,还困在林子里出不出去了。 但这对他们还不是最不幸的,最不幸的是,一群狼发现了他们,他们被一群狼围住了。 而且他们也非常蠢,跑还往空地跑,完全是找死。 大概是胖子在林中的跑动惊起了鸟,沈确刘建设几个立马像抓住救命稻草,又扯着脖子大喊: “有没有人啊!” “救命啊!” “快来救救我!” 殊不知,他们的呼叫更引起狼群兴趣。 正确驱赶野兽的技巧,是制造体积感,夸张的舞动手臂,让狼群误以为你是大型捕食者。 秦风立即大骂了一声:“沈确刘建设你们几个蠢货!把嘴闭上!你们特马的娘的在干啥!” 秦风骂的声音很大,正准备进攻的狼群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不过就那么愣了两秒,头狼蔑视的朝秦风方向看了一眼,琥珀色的瞳孔收缩乘一道缝,双耳朵突然开始高频的震动起来。 秦风非常了解狼的习性,头狼左耳单次抽动代表“散开撤退”,如果是双耳高频振动,就是“发起进攻”。 得到头狼命令,群狼瞬间定格,下一秒位于东北侧三匹灰狼趁机向前突进了五六米,准备朝沈确刘建设他们发动进攻。 秦风不等他们做出下一步反应,快速给枪上膛,然后对准头狼按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 “砰!”的一声枪响。 林中的静怡立即被撕破了。 子弹立即命中一匹狼眼窝,随着尖锐的一声嚎叫,黑火药的威力立即造成它脑袋出现碗大的血洞。 倒地的狼四肢不停的抽搐,散开的血气顿时刺激到了狼群,狼群骚动立刻起来。 头狼突然像人立而起,前爪在虚空中刨抓,随着头狼的命令,狼群顿时转变战术,其余六只狼突然集体朝秦风方向奔了过来。 秦风顿时感觉一股浓重的腥臊味响他扑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头比虎子还大一倍的雄狼,獠牙上还挂着腐肉。 虎子没等秦风命令,一个凌空便与飞扑过来的雄狼翻滚在一起。 后面第二只狼接踵而至,后面还有第三只和第四只…… 虎子以一敌多肯定吃亏,秦风枪托抵在左肩窝,拉枪栓退壳上膛,第二颗子弹在第三只狼面前炸开。 这是自制的黑火药,刺鼻的火药味和霰弹爆炸的威力刺激到第三匹狼,第三匹狼的惊叫声立即变了调子。 趁机,秦风从背后抽出一支箭,随着弓箭震颤的嗡鸣声,第三只狼便哀嚎着在地上翻滚。 为了节约子弹,秦风快速的从背后抽箭,动作快的丝毫没有停顿。 空发了两箭后,第四只狼喉咙被一箭贯穿。 等秦风再寻找其余两只狼的时候,却只见面前只有一匹狼和虎子缠斗。 不过刚刚射杀的只狼都是年老的狼,都是头狼安排的“送死小队”,真正战斗力强的另外两只狼不见了。 就在秦风一愣神的功夫,秦风突然感到一阵风从身后扑来。 秦风心里暗骂了一声,草,这狼真狡猾,居然还会偷袭。 秦风来不及抽砍刀,立即将手中的箭朝身后狼刺了过去。 不过这畜生动作还真够快的,秦风用箭刺空它的同时,它奔秦风后颈的利爪也同时扑空,不过它一狼抓还是挠到了秦风后背上。 虽然这一抓挠的不深,随着衣服的撕裂声,秦风还是感觉自己后背火辣辣的。 与此同时,最后一只狼也朝秦风扑了过来。 秦风忍着痛,一个测滚调整角度,保护好自己后背,同时快速抽出胯下砍刀。 如果近距离猎枪和弓箭都派不上用场,只能用这把砍刀跟狼打一场恶仗了。 可问题是,秦风现在的身体只是年轻,还不比他维和部队时候健壮,能不能拼过眼前几匹狼最后拼的还是体力。 那边虎子还和雄狼厮杀,除非沈确刘建设那边能有人过来帮忙。 可沈确刘建设几个人早被狼吓破胆,腿跟灌铅似的原地打颤,根本没有上前帮忙可能。 所以,想要战胜狼,还要靠自己。 狼最脆弱的地方是腰,秦风瞄准时机,不等两匹狼向他进攻纵身一跃,挥舞砍刀朝狼砍了过去。 长刀所向,野狼鲜血飞溅,秦风一砍刀没砍到腰,却砍中了一匹狼的眼睛! 与此同时,与虎子战斗的那只雄狼也挂了彩。 这时远处头狼仰天吼叫了一声,狼不打没把握之仗,秦风还以为头狼怕了,要带余部跑。 殊不知他想错了,三只部下按照狼王命令快速窜动,调整战术,包抄着围了过来,从三个方向同时朝秦风和虎子扑来。 秦风和虎子背靠着背,就在秦风准备和群狼恶战的时候,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冲破山林! “风哥!我来帮你了!” “畜生们!来战爷爷啊!” 这声音裹夹着声浪,层层叠叠撞向森林四面八方! 胖子! 秦风怎么也没想到,胖子根本没跑多远便反应过来,秦风叫他回去喊人只是想把他支开。 等他反应过来,扭头就往回跑,可还是晚了,秦风已经和狼群大战在一起。 不过胖子声音里裹胁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狼群瞬间便被分散了注意力。 胖子身体快速移动着,举枪瞄准,子弹裹着胖子的肾上腺,一枪便击中一匹狼的前肢! 加上胖子身躯大,发号施令的头狼立即被他张牙舞爪的架势威慑住了,还以为来了一个大型捕食者。 不待胖子再举枪,头狼仰天发出一声嚎叫,突然转身冲向密林。 剩余三只狼紧随其后,林子里只留下一片凌乱的脚印和狼撒下的一片血迹。 狼是记仇的动物,虽然秦风知道这几匹狼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但至少现在他们是安全了。 秦风松了口气,和虎子都累瘫在趴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秦风安慰的抚了抚身上已经挂了彩的虎子。 胖子火急火燎跑了过来,还没跑到秦风跟前就开始哭。 “风哥,你虎啊?让我看看伤到哪了?给我看看!” 秦风摆了摆手笑道:“哭啥?就后背给我来了一爪子,我刚寻思小命要没了,你就来了,你是我的天降福兵。” “那你身上血都是谁的?” 秦风指了指地上横着的狼的尸体:“是这拨畜生的。” 胖子这才想起看秦风战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地上,竟横了3只狼尸! 胖子收住眼泪,不禁竖起大拇指:“风哥……你真牛逼!” 第36章 这是你干的? 秦风又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这才有力气爬起来,一支箭一支箭从狼身上拔出来,最后走到沈确和刘建设他们面前。 秦风冷眼看了看他们:“哥几个,解释一下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队长不是多次说,不让山上,不让上山吗?” 沈确刘建设几个心亏的很,低着头,他们谁也不敢看秦风眼睛。 胖子追问道:“是不是你们觉得风哥和我能上山,你们自己也行了啊?是不是觉得自己也能打猎?” 这些人差点害秦风丢了命,胖子在气头上,边吼边骂。 而沈确刘建设几个却仍陷在刚刚的恐慌中没回过神。 一是来自狼群恐惧,二是他们怎么也没想明白,秦风怎么会那么厉害。 无论是枪法还是箭法,杀狼的动作也是那么熟练。 尤其是与狼一起搏杀的眼神,绝对是那种上过战场厮杀的战士才应该有的。 按理,秦风跟他们一样大,甚至还比他们小上几岁,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刘建设率先服了气:“秦风,我刘建设这条命是你给的,以后你就是我哥,以后我就叫你风哥。” 他身后两个人也跟着刘建设一起说谢谢。 胖子不高兴了:“风哥也是你们能叫的!我跟你们说,再被我胖爷发现你们偷偷进山,胖爷我就把你们绑起来丢深山喂狼!” 沈确吓得脸色还没恢复过来,他一直没表态。 他愧疚的看着秦风:“秦风,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秦风扭了扭后背,知道不是什么重伤,“小伤,没事。” “我……”沈确表情迟疑了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来之前带了紫药水。” 说着,沈确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医疗包,从里面取出一小瓶紫色溶剂。 这玩意还真是紫药水。 秦风看了他医疗包一眼,医疗包里除了有紫药水,还有奎宁片、云南白药和阿司匹林,甚至还有绷带。 他们这是山区,平时看病都是靠本地赤脚大夫,只有去镇上才能买到简单药品。 而他这些药,光是云南白药和阿司匹林就是难得一见了,没有关系根本买不到。 沈确局促的笑了下:“都是家里人给我邮过来的,我进山不知道带啥,就把它们带上了。” “对了,秦风,你被狼抓伤了,云南白药里有一粒‘保险子’,是止血神药,你把他吃了吧。” 秦风想起来了,沈确家人都是从医的,高考恢复后,沈确通过高考考上了军医大学,最后还成了资深教授。 想到这,秦风这才对沈确态度好点。 秦风从沈确手里接过药,不过自己没有吃,而是躬身弯腰,将药喂了虎子。 “保险子”是出了名的救命药,花钱都买不到。 刘建设不高兴了:“秦风,你要是瞧不起我们就直接说,这么珍贵的药,你也不能说喂狗就喂狗啊?” 胖子立即反驳道:“喂狗怎么了?我们家虎子也救了你们小命!我风哥愿意喂狗就喂狗!有本事你们自己跟狼打一场啊!” 刘建设还想说几句,沈确立即拦道:“刘建设你别说了,在万物面前,狗和人的生命是平等的,虎子也受了伤,虎子吃了这药也管用。” 秦风见沈确倒是说了句人话,这才从沈确医疗包里取了几粒阿司匹林塞进口里。 阿司匹林能够缓解发热和轻微疼痛,对他后背上的抓伤,多少也能起到点作用。 沈确帮秦风上了些紫药水,然后想到一件事,愧疚道:“秦风,林子里套子是你们下的吧,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被我们吃了,回头我把钱补你。” “你很有钱是吧?”秦风反问了一句,沈确立即不敢吱声了。 秦风不再理他,而是张罗胖子把平板车拉过来,把狼尸体装车往回走。 刘建设几个终究还是心亏,七手八脚的帮秦风把狼搬上了车,然后主动拉起平板车。 不过他们根本辨别不清方向,全靠秦风发号施令才走出林子。 他们到了村口,田大丰和朱红兵也正好带着民兵要进山找沈确刘建设他们。 看到秦风胖子带着他们回来,田大丰顿时松了口气。 可看到秦风后背上的血,田大丰心又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 “小风,咋弄的,这是咋回事啊?” 看到板车上竟有3只狼的尸体,田大丰更是惊讶出声! “啥!你们遇到狼群了!你们把狼给杀了?” 沈确刘建设几个看到田大丰,一个个都低着头。 胖子道:“遇到狼群的是他们,我风哥救了他们,狼也是我风哥杀的。” 于是,胖子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反而对自己的林中反杀轻描淡写。 狼尸体上中的有箭伤也有枪伤,皮毛上还沾着黑火药,所以胖子对他和秦风有枪这事也没有隐瞒。 经过胖子描述,听得在场众人惊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狼的尸体,又有这么多人证,他们谁也不敢相信,这些狼都是秦风一个人杀的。 他们不禁惊叹,秦风真是个打猎的天才。 朱红兵:“队长,要是这样的话,小风还真适合当护林员。” 田大丰没有接朱红兵的话,而是训秦风道:“就算你小子再有本事,一人对付一群狼也是胡来!” “怎么!他们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啦!救人就是大英雄啦!” “再说,挺大的小伙子,做点啥不是本事,非要跟大山叫劲儿!” 秦风嘿嘿一笑,他挠着头说:“队长,你放心吧,以后我进山一定小心谨慎。队长,做啥都是讨生活,我想做护林员也是眼下无奈,您就答应我吧。” 田大丰还是默不作声。 沈确不大懂,他偷偷问胖子:“护林员都做什么工作,护林员的工作很危险吗?” 胖子冷了他一眼:“你懂啥,新社会叫护林员,旧社会叫守山人,要见天在山里转的,以防山上猛兽下山。” “守山人”一词给护林员添了一份浓重色彩,沈确立即说了一句:“怪不得。” 沈确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田大丰又把怒气转到沈确刘建设几个身上:“我没批评你们几个是不!怎么样!看别人进山你们也进山,过瘾了?!” “队长,我们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队长,下回就是您让我们进山,我们也不进了,太危险了!” 田大丰背着手,还没从担惊中恢复过来。 这拨从城里来的知青,但凡在他手里出点事,怎么跟人家城里父母交代? 田大封又用手指着沈确刘建设几个:“你们几个,晚上召开队部大会,你们要在队部大会上做深刻检讨!” 沈确刘建设几个谁也不敢反驳,毕竟队长的权利就是这么大。 第37章 打狼英雄 秦风杀狼救人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平板车停在路中间,胖子站在一旁威风凛凛。 而秦风射杀的三只狼躺在车上,银灰色的针毛仍保持着炸立状态,獠牙也从翻起的上唇折射出十字般的星芒。 看着就让人胆寒。 村民都在平板车围着,见秦铁山郝秀英得到信,也从家里跑来了,立即热情起来。 “呦,铁山哥,你可真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铁山哥,快给我们讲讲,小风猎术都是谁教的?有机会铁山哥也教教我呗,我不求打狼,能打只兔子,老婆孩子也能跟着吃上肉啊。” 不过秦铁山并没有接受他们的调侃,而是看着狼的尸体表情越来越严重。 胖子这时又替秦风吹了起来,说得像秦风打狼时他全程都看见似的,在他的形容下,秦风哪里是打了三只狼,那是打了三只大老虎。 徒手绞狼颈,单手撕狼牙,大战群狼更是如鸽子翻身,横扫卷尘沙。 胖子讲得吐沫子横飞,嘴都没有把门的。 这时田大丰阴着脸走来了,刚刚还拿秦铁山打趣的村民立即吓得不敢出声。 因为队长常三令五申不让上山,队长要是真生气起气来,可是要实打实扣他们工分的。 只看到狼尸,没看到儿子,郝秀英立即上前焦急问道:“队长,我家小风呢?咋没看见他人呢?” 大家伙听好郝秀英这么问,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只看见狼和胖子,秦风人呢? 田大丰:“小风没事,他在村卫生所,刘郎中正在帮小风处理伤口。” “啥?小风他受伤啦!”郝秀英一听,声音立马带了哭腔,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刘郎中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接骨正骨是祖传的手艺。 一想到儿子在村卫生所,郝秀英心立即慌了。 儿子打了三匹狼,哪能毫发无伤啊,是缺了胳膊,还是少条腿了啊。 儿子不是认大山做干妈了么,怎么大山一点也没有保佑啊。 “哎呀,嫂子。” 田大丰这才笑了:“嫂子放心,小风他没有事,只后背被狼挠了一道子,刘郎中正在帮他消毒伤口。” “那虎子呢?” 虽然虎子不是秦风养的狗,可虎子这几日在秦家,郝秀英对虎子也有了感情,郝秀英也关心问道。 田大丰:“虎子倒是受了点伤,不过小风及时给它吃了药,刘郎中又帮它瞧了,回去多给点骨头汤,养养就好了。” 郝秀英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朝着大山的方向拜了拜:“多谢小风干妈保佑,多谢小风干妈保佑。” 村民听得糊涂:“嫂子,要谢也是谢山神老爷啊,你怎么谢干妈,究竟谁是小风干妈,小风干妈究竟是谁呀?” 郝秀英这才说:“这事我也不瞒你们了,我们小风拜了大山做干妈,小风干妈就是山神老爷,小风进山毫发无损,都是小风干妈保佑。” 村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小风山上打猎这么厉害,原来是认了大山做干妈。我们也拜山神作干妈,我们进山是不是也能像小风这么厉害,打到这么多猎物了啊?” 听大家伙这么说,胖子立即反驳道:“你们开什么玩笑,我风哥是做梦梦到老神仙,经过老神仙提点才认了大山做干妈,你们随便认,山神老爷还以为是主动献的供品呢。” 啥? 供品? 谁敢拿这事开玩笑,谁愿意给大山当供品啊? 大家立即不敢拿认大山做干妈这事开玩笑了。 秦铁山看在眼里,立即训郝秀英道:“好了,孩子做梦的事也能当真,我还做梦会开飞机呢,事实上我连拖拉机都不会。” 胖子:“我还梦见我当兵了呢,回来去了电业局,端铁饭碗,天天爬电线杆。” “胖子,做梦也能梦到这好事呐?” “这有啥,做梦我还梦过娶媳妇呢。” “哈哈!” 大家都被胖子的幽默逗笑了。 这时秦风带着虎子从卫生所回来,秦风看着倒是没怎么地,虎子身上倒是缠了几圈绷带,看着怪吓人的。 大家都不由得赞虎子是条好狗。 郝秀英立即冲上前,上下打量着秦风:“小风,让妈看看,你究竟伤在哪了?” 秦风指了指后背,大家伙这才注意到,秦风后背挠出了一道口子,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衣服上的血看着有点血腥。 秦风安慰着母亲:“妈,没啥事,刘郎中给我打了破伤风针,回去养养就好了。” 郝秀英训着儿子:“这孩子,咋就还这么不要命!” 不过看着儿子真没啥事,老两口也是又惊又喜。 郝秀英轻轻抚摸着秦风的脸,一面摸一面说道:“看来我儿子真是有本事了,才20,就能打狼了,这要是让你爷爷和你二叔知道,他们铁定乐坏了。” 然而秦铁山眉头依旧紧锁着,他看了田大丰一眼,似乎要说什么。 田大丰:“铁山大哥,你是不是有啥话要说?” 秦铁山:“我是在想,现在又不是冬天,大雪封山,山里的野兽找不到食物,这个时候狼群为啥会在这么近的林子出现。” 是啊,狼群为什么会出现? 听父亲这么说,秦风也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这是人类生活区,对当地农民生活和耕种造成影响最大的是食草的野猪,而不是更凶猛的狼。 这是食物链的精准卡位,反向推就能想明白,野猪是狼的食物,如果本地有狼群的话,野猪在他们当地不会这么猖獗。 更不会有那么多野猪岭、野猪河、野猪沟,这些看似随意又与野猪有关的地名。 除非…… 想到这,秦风瞳孔一震。 秦铁山看到儿子眼神变化:“儿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秦风:“我也是猜测,也许是狼群原先栖息地有了更凶猛的野兽,把他们原先栖息地霸占了,它们不得已才迁了出来。” “队长,你看我当护林员那是……” 上一世小漫就是误上山被狼叼走的,秦风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 田大丰似乎把秦风的话听进去了,但似乎又有某种顾虑没让秦风往下接着说。 他拍了拍秦风肩膀,“我知道了小风,这件事我回你跟朱队长商量,你和你爸妈先回去休息吧。” 秦风还想借这个机会,继续争取当护林员呢,没想到还没张嘴又被队长先搪回去了。 秦风正沮丧,秦铁山撒有心思的看了秦风一眼:“先回去吧,我有两句话跟队长说。” 第38章 青蛙王子和蛤蟆精 秦风点点头,这才跟着郝秀英往家走。 一路上,路上的村民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平板车上的狼。 那眼神,就跟饿狼见了肉似的,亮得发光。 不过也不怪村民馋,虽然很多家昨天都在秦风那买了野猪肉,但买了一斤二斤也不顶啥,家里人口多,一人一筷子就分没了。 所以吃肉这口子一开,看到肉之后就更馋了。 尤其是狼肉,他们听老辈人说,那狼肉肉丝粗得跟牛肉似的,熏过的狼肉跟牛肉干一个味道。 “去去去!都别乱摸!” 胖子一边拉着车,一边驱赶那些伸来的手。 马金花啐了一口瓜子皮:“你这孩子,摸一下还能少块肉咋滴。” “想摸自己上山打去,山上有都是。” “再说,你那是摸么,摸一把还薅一手狼毛,怎么净想占便宜的事啊?” 胖子这会儿跟哨兵盯梢似的,把狼护得严严实实的,一步都不退让。 好不容易,他们才回到秦风家。 家里有钱有肉,秦岚带着秦漫不敢轻易离家,两人吓得脸都白了,自打知道信儿,脸上的泪就没干过。 “小风。”见秦风终于回来,秦岚眼中的眼泪又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小风,你可吓死姐了。” 说着,快步上前,检查秦风哪里受了伤。 秦风大大咧咧的:“姐,我好着呢……幸亏最后有胖子,最后是胖子救了我。” 秦岚激动的点着头:“好弟弟,你们都是姐的好弟弟。” 秦风一进来就被秦岚检查有没有受伤,低头这才注意到秦漫,小家伙得知哥哥在山里遇到狼,脸吓得都白了,这会儿身子还在抖。 看到秦风目光向她看过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秦风赶紧弯腰将秦漫抱起来,哄道:“小漫别哭,哥这不是好着呢么。” 秦漫小嘴抽噎着:“哥,小……小漫以后不吃肉了……你再也不要进山了好……不好……” “虎……虎子它都要死了……” 她害怕的像只受惊小鹌鹑,秦风笨拙的哄着她,哄着道:“好妹妹,咱不哭,你看这回哥从山里打回什么了,是大灰狼,哥哥要把山里的大灰狼都打光。” 秦风不说还好,秦漫之前对大灰狼的恐惧还停留在想象里,如今被秦风这么一提醒,人生第一次看到了大灰狼,立刻趴在秦风肩上,哭了个死去活来。 秦风也是个糙人,他哄孩子技术不高,他想了想,立即让胖子从袋子里拿一只林蛙,给秦漫玩。 “小漫,你看哥哥还抓了啥,是小青蛙,哥哥还会讲有关青蛙的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林蛙眼睛圆鼓鼓的,会跳跃,还会发出“哇哇”叫,可爱的形象和跳动的姿态,立即把秦漫目光吸引住了。 真就不哭了,实在忍不住就抽筋一样的抽噎一声。 “哥,你……你还会讲故事吗?” 秦风抱着秦漫找个小木凳坐下,“会啊,哥哥给你讲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青蛙王子》……” 秦漫之前听的故事都是老虎妈子、野山精、拍花子拐小孩、吊死鬼,都是“黑神话”,还是头一次听公主与王子的故事,立即被故事里的魔法元素吸引住了。 她的好奇心也被激发了。 “哥,青蛙真的能变成王纸吗?” “哥,青蛙睡在公主的枕头上不会把枕头弄脏吗?” “哥,你给我的小青蛙会说话么?” 秦风45°角望天,真是害人害己,都是他知识盲区,自己都要怎么回答? 只得尴尬的刮了一下秦漫小鼻子:“这些问题你要问小青蛙。去吧,带着小青蛙跟虎子玩去吧,给虎子吃点肉,别碰到胡子的伤。” 秦漫被秦风哄好了,她抱着小青蛙学着秦风的样子,开始给虎子讲《青蛙王纸》的故事。 秦风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张罗胖子剥狼皮,把狼肉都处理好。 期间有相与好的村民过来看秦风,目光都在狼肉上流连,秦风也不小气,直接让郝秀英割一块狼肉做回礼。 胖子也没吃过狼肉:“风哥,这狼肉究竟是啥味啊?” 秦风吃过狼,不过都是在野战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吃的,肉骚,风干了味道还算可以。 秦风想了想:“不咋好吃,想尝鲜就带一整只回家让喜凤婶子给你炖,今天咱俩吃林蛙。” “哎。” 林蛙那绝对是美味了,胖子立即轻快的应了声。 等他们收拾完,秦岚那边的饭菜也做好了。 焖的白米饭,和一整锅的林蛙炖土豆。 粗犷的做法保留到了食材本味,一整锅都是林蛙的野性鲜香和土豆朴实甘甜,满满东北豪迈的香火气。 秦漫依旧在给虎子讲故事,秦风想叫她过来一起吃,秦岚阻止道:“这几天小漫不按饭晌吃饭,都吃积食了,等一会儿稍晚点,我和妈带她一起吃。” 说完,秦岚又引了一根线,开始一针一线完成手里活计。 秦岚给秦风胖子盛了满满一盆林蛙炖土豆,锅里还有给父母留的,两人便狼吞虎咽把一满盆林蛙炖土豆都吃光了。 秦漫玩累了进屋,看着满桌狼藉,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哥,你不是说这是青蛙王纸么,你和胖子哥咋把青蛙王纸吃了?” 秦风:“……” 胖子:“……” 秦风用手揉了揉鼻子:“……哥跟胖子哥吃的不是青蛙王纸。” 小漫用咬不清的字眼说着:“会变成人的……” 秦风狡辩:“哥吃的是林蛙,变不了人。” “别老一盆一盆吃,哥,你跟胖子哥今天吃了多少青蛙王纸呀?” “一盆,那么大一盆,哥,我有点害怕……” “你们这不,不吃人了么?” 秦风:“……没吃人。” 打断无数次,秦漫都没跑题:“哥,吃人行吗?能消化吗?” 眼泪在眼眶里含着。 此刻,在秦漫眼里,秦风和胖子成了吃人的老虎妈子、熊瞎子、野山精…… “哥,王纸都被你们吃了,小漫长大后还能遇见王纸了吗?” 胖子粗声道:“没事小漫,以后胖子哥和你哥吃青蛙的时候悠着点,多给你剩几个,剩几个好样的王纸给你挑。” 郝秀英看不下去了! “你们两个嘴犟,就不会说一句‘不吃了’?” 秦漫含着眼泪:“妈,哥和胖子哥是真爱吃……” 郝秀英:“小漫,其实青蛙王纸也没啥好的,你爸是蛤蟆精变的。” 秦漫:“……” 第39章 最美女知青主动接触 村里的大喇叭循环广播着。 “全体社员注意!全体社员注意!晚晌饭之后到队部开会,晚晌饭之后到队部开会,各生产队必须到齐!” 大队部是建在高岗上的土坯房,煤油灯的辐射下,泛黄的墙面上贴的都是花花绿绿的标语和伟人照片。 有早到的村民低声议论着:“队长要是带咱把山里的狼都剿了,上冻的时候咱每家每户铁定能多分10个工分。” 王长富蹲在墙角卷烟卷:“呵,你们去吧,我还得给养活仨孩子呢,命比你们终贵。” 秦风到的时候,队部里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这时候队部开会,跟后世大学生坐座也差不多。 大学生坐座是按照学习积极性坐座,队部开会稍复杂点,队部组织成员、三代贫民出身的壮劳力、思想积极分子通常坐前三排。 时刻保持腰板笔直,随时带头鼓掌、踊跃发言。 而中间派或者落后分子常缩在角落里,这样就不至于因为太靠前被点名发言,甚至还能交头接耳,私下间发表些小牢骚。 开会上孩子哭也是队部会议的重点项目,快到散会又不散会时候上演狗挠门,饲养员老李随时靠着门框入睡。 秦风是喜欢靠墙角的那种,那地方属于声音盲区,想听听,不想听就闭眼睛眯一会儿。 谁知,等今天他到队部的时候,墙角位置早被王二杠子和村里另一个无赖李老三占了。 整个队部也挤挤压压的,大概是秦风救人杀狼的事情太过于劲爆,今天村民到的都比较积极,只剩下最前排位置还有四个空位。 无法,秦风和胖子只得坐到了最前排。 昨天在知青点秦风就火了一把,今天杀狼救人又火了一把,所有人目光都向他看过来。 秦风跟临近几个熟人长辈打过招呼坐下,就听后排有知青在蛐蛐自己。 “哇,他就是秦风啊,他就是今天进山又救了沈确刘建设他们,打了几头狼的男社员吗?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听说他跟他前女友黄了,我们要不要过去认识认识?” “你想留农村啊?” “想认识认识嘛。” “要不你去做他旁边吧,一会儿约他小树林见。” 胖子捅了捅秦风:“风哥,有人看上你了。” 秦风打了个冷战:“饶了我吧,那可是女知青,鼻孔朝天,可别拿我开涮了。” “风哥,你说这群女知青怎么这样啊,救人我也有份啊,咋没人对我感兴趣?要不你出面结交几个女知青,然后介绍我认识认识?” 秦风张口答道:“你可以打着我名号自己认识啊,反正我就你一个好兄弟。” 胖子笑了,觉得秦风说的话很有道理。 进山走了一天,回来又忙着杀狼,秦风一直没得空休息,这会儿刚好也困了。 他闭眼缩在椅子上:“队长来了,你提醒我点。” 秦风这么一闭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展新月丁思甜走在去队部路上。 丁思甜还是觉得昨天秦风捎口信的事有蹊跷:“新月,他就给你带了一个口信,你说他遇到你爷爷这事是真的吗?” 展新月又归拢了一下刚刚编好的麻花辫,让它看起来更规整些。 “相信啊,家里只有爷爷叫我小月儿,一般人不会知道的。再说,他还给我那么多钱和票,他一个农村小子哪能弄那么多钱和票啊,肯定是爷爷给我的。” 丁思甜:“好吧,那就当你直觉是对的。但你真打算主动跟他交朋友吗,你一个女孩子,这么主动恐怕不好吧?” 展新月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又不是男女朋友,认识一下没问题吧?” 丁思甜忍不住说:“可男生的想法可能跟女生想法不一样,在饭店你不是看到了,他跟他女朋友刚分手,而这个时候你再趁虚而入……” 展新月脸红温了:“别瞎说,什么趁虚,就是想认识认识,我只是想问问他是在哪里见到我爷爷的,打听打听有关爷爷的消息。思甜,你要是再开我玩笑,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那我不开玩笑了,但你真要心动了,可不许瞒着我啊。” 展新月脸又红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思甜,你打听准了,他名字是叫秦风吗,是今天救人打狼的英雄,可他不是晕血吗?” 丁思甜认真想了想:“可能是情况紧急吧,都那种时候了,人命关天,秦风同志思想觉悟又那么高,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怎么还在乎晕血那点小事。” 展新月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分析的对。” 两人从知青点出来晚了,等到了队部,看到整个会场都坐满了。 不过天生丽质的美女去哪都会受到照顾,立即有男知青主动给展新月丁思甜让座:“新月,思甜,你们坐我这吧,我们三个人挤一挤。” 丁思甜看了一圈,发现最前排还有空位,立即拉起展新月一起来到秦风旁。 秦风和胖子都低着头,丁思甜没有认出两人是谁。 “同志,这个位置有人吗?” 秦风没醒,闭目养神的胖子听到声音有点耳熟,把眼睛睁开了。 抬头看到展新月丁思甜,胖子顿时惊了一声:“你们不是那天帮助我兄弟的那两名知青同志,原来你们是在我们大队插队啊。” 丁思甜也没想到会是胖子,她打听过了,胖子是秦风的好朋友,可以通过胖子结交秦风。 立即道:“是啊,真的太巧了。对了,你那天那位朋友呢,他晕血症好没有,我怎么没在会场见到他呢?” 胖子急忙推秦风,说到:“风哥,快醒醒,你救命恩人来了,快起来谢谢人家。” “别吵,我困。” 秦风原本头向胖子耷拉的,胖子这么一推,秦风又换了一个方向。 丁思甜尴尬的笑笑:“先别打扰你朋友睡觉了,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大事,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 “自我介绍下,我叫丁思甜,她叫展新月,都是刚到你们大队插队的知青。” 胖子先暗自惊叹了一句“漂亮”,然后才自我介绍道:“我叫胖子,我朋友他叫秦风。既然认识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你们快坐吧。” 丁思甜给展新月一阵使眼色:“你先坐进去啊。” 示意展新月坐到秦风旁边。 展新月立即脸红了。 队部都是长条凳,原本胖子就胖,占了凳子很大位置,如果她先做进去,就要跟秦风贴在一块了。 展新月喉咙咽了咽,鼓足勇气还是先坐了过去。 后面的知青都要炸开了。 “我靠!还说展新月和秦风没有什么,秦风旁边的座位就是给展新月留的吧?” “肯定是约好的,你们看展新月身子都跟秦风贴一块了,都没介意。” 而秦风却不知道有人在这样议论自己,仍旧继续睡觉。 但展新月心情却很激动,如果她现在不跟秦风聊几句,一会儿队长开会,他们坐在队长眼皮子底下,就更没有交谈机会了。 展新月小心翼翼捅了捅秦风,小声说道:“同……同志,秦风同志,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没有唤醒秦风,展新月又小声叫了声:“秦……秦风?” 秦风把展新月当成胖子了,划拉下展新月手:“别闹。” 然后头直接朝展新月肩膀靠了过去…… 第40章 尴尬,我没有玩弄女知青辫子 秦风这一个动作太意外了,展新月感觉半个身子都麻酥酥的,急忙求助旁边的丁思甜。 “思甜,我现在要怎么办啊?这个姿势,秦风他叫还叫不醒。”展新月紧张的说,她甚至能感受到秦风鼻息和轻微胡噜声。 丁思甜笑着说:“这有什么,我们都是同志,秦风同志困了,你把肩膀借他一下有什么?对了,他喜欢这个姿势,你配合点,不要动哈。” 展新月感觉整个身子都拘谨了:“这样……真……真的可以吗?这……这么多人都看着?” 正当展新月慌张之际,胖子又提醒她:“展同志不要动,我风哥今天打狼后背被狼挠伤了,你一动,我风哥后背口子裂开,又要遭罪。” 展新月愣了一下,说道:“受?受伤?你说秦风同志他受伤了?” 胖子点点头:“可惜当时你不在现场,你要是在场就好了,下回再打狼让我风哥把你带上。” 展新月:“可是我不敢呢。” 胖子:“嗨,那我给你形容形容……” 接着,胖子又涂抹横飞,把秦风英勇事迹又讲了一遍。 徒手绞狼颈,单手撕狼牙,展新月小脸听的一阵青一阵白的。 不过无论怎么害怕,她身子都做得板板正正的,生怕一不小心弄醒秦风,再弄疼他身上的伤就不好了。 看到这一幕,后排吃瓜群众心都要碎了。 “嗐,看来我们男知青女知青都没机会了,展新月是真的在跟秦风在谈对象。” “我不信,我要去问问展新月,我跟秦风比差什么!” 这时田大丰走进队部,他后面是秦铁山,进来就看到秦风脑袋耷拉在一个女知青肩膀睡觉呢,脸都绿了。 胖子急忙捅一下秦风:“风哥,你爸和队长进来了。” 这一声比展新月捅秦风一百下都好使,秦风立刻收了口口水醒了。 他睡眼朦胧的看眼身边坐着的展新月,眼神疑惑。 展新月啥时候坐过来的,怎么还靠人小姑娘身上了。 展新月鼓足勇气:“秦风同志你好,我叫展新月。” 胖子立即提醒秦风:“风哥,你还不知道吧,展新月同志还有丁思甜同志,就是那天在镇上救你的知青。” 秦风反应了一秒,这才想起来把淌在展新月肩膀上的口水揩了揩。 他也不知道会流这么多,展新月整个肩头都被他打湿了。 他不弄还好,他一弄,袖子上缝的扣子一不小心还挂在展新月辫子上。 这是秦岚为了防止秦风用袖头擦鼻涕,特意给他缝的,平时秦风还觉得挺时髦,没想到现在尴尬了。 只听展新月“哎呀”了一声,吓得秦风立即不敢动了。 编的漂漂亮亮的麻花辫,和他扣子都绞在一起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的呢。 秦风有点尴尬,他生理年龄和外表年龄不符,他一把子岁数的人了,至于玩人家小姑娘辫子嘛。 秦风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动,我能把它解开。” 展新月红着脸说:“好……好的。” 展新月只好歪着头,秦风举着两只手便在展新月辫子上忙乎开了。 可他哪回解辫子啊,越弄辫子越打结。 可后面的人看不清啊,他们都以为秦风在玩人家女知青小辫子。 秦铁山原本绿的脸,这会儿直接黑了。 “这个臭小子!要开大会呢,他在干啥!” 田大丰立即拦道:“要训儿子回家训,一会儿我还要开会呢,你这一嗓子,不知道的也知道了,一会儿大家都议论他们,我这个会还开不开了!” 秦铁山这才强忍着脾气没动。 秦风足足解了一分钟,实在解不开,他只得用力将扣子从袖子上拽下来了。 只听,嘶拉的一声。 最终还带下来展新月几根头发。 秦风感慨:“这回下来了。” 展新月脖子都红了,她立即要起身:“我去去借根针,再帮你把扣子缝上。” 秦风甩了甩举酸了的胳膊,立即道:“不用,没了扣子,我擦鼻涕倒是方便多了。” 说着,秦风真当着展新月面,用袖子擦了擦鼻涕,擦完鼻涕发现嘴角还有口水,又用袖子擦了擦。 “啊?”展新月尴尬了,她没想到秦风竟然这样不拘小节,虽然有点脏,人还是挺坦诚的。 秦风又重新在位置上做好,胖子捅了捅他:“风哥,做梦梦到啥了,哈喇子流了那么多啊?” 秦风如实说:“吃大餐。” 胖子一听来词儿了:“啥大餐啊,是秀色可餐吧?风哥,刚才弄人家女知青辫子,也是你故意的吧?” 秦风立即反驳:“瞎说,我秦风是那种人么。” 终于,队部会议正式召开了,田大丰作为主持人和主要发言人走上台前。 跟着他后面上台的是沈确刘建设几个。 他们耷拉着脑袋,一副准备挨批斗的样子。 果然,田大丰上来就对沈确刘建设几个进行一顿臭骂,有的话骂得很难听,准备挠门的狗,都吓得灰溜溜走了。 “我三令五申!你们几个上山干啥去了!看别人能上山,你们就能上了!这不是作死么!” “上工不积极,就想去上山发财去了?把组织纪律性当什么了!” “你们要是被狼叼了,或者缺个胳膊缺个腿,怎么让我跟你们父母交代!你们对得起祖国对你们的培养么!” “你们这是幸运,遇到了秦风!” “那下次呢!” “早些年腊月二十二,生产队的驴丢了,组织23名乡亲进山,回来抬了三副担架!怎么,我们23名乡亲,还赶不上你们几个城里来的小年轻?” 沈确几个感觉后颈发亮,恍惚间又看到一群眼睛泛着绿光的狼就在眼前。 角落里传来抽泣声,刘寡妇忍不住哭了,她大声起来控诉:“三副担架里,其中就有俺男人。” 刘寡妇哭得泣不成声,田大丰示意她坐下:“人都已经走了,你日子还得往前看。” 接着,田大丰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我说这些也不是想大家难过,可该惊醒还得警醒。从今个起,全体下工后,知青点的娃娃们跟着民兵队一起操练。” “你们不是想当英雄么?先从培养体力开始,要是你们真能通过民兵考核,我就找人教你们怎么用枪、怎么辨别野兽踪迹,怎么在雪窝子里保命!” “不过今天的事,我批评的还不够深刻!回去你们每人再写800字检讨!” “如果写的好,这件事我就不上报公社了,如果检讨的不够深刻,我上报公社,上面取消咱向阳大队知青点反城名额,你们就谁也别想反城了!” 这才是杀手锏,所有知青都怕这个。 “队长,我们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千万别上报啊。” 沈确刘建设几个集体哀求。 田大丰最后又冷眼看了眼他们:“行了,你们下去继续自我检讨吧,记得要深刻。” 田大丰难得生这么大气,台下村民吓得都不敢吱声,谁要是这节骨眼被队长揪住劈头盖脸说两句,那可够倒霉的。 田大丰看出村民心思,“哼”了一声:“别以为我在台上教训城里娃娃就没你们什么事,秦风和胖子在山里打点东西,你们背后蛐蛐那些话,当我不知道啊!” “今天我话撂在这,今后谁要是私自上山被我知道,我就当做盗窃公共财产处理!一经发现,扣全年公分,上报公社,都让你们蹲笆篱子!” 队长的话就是天,大家吓得谁也不敢吱声。 田大丰见目的达到了,态度这才缓和:“行了,现在我代表大队党支部宣布个决定。” 第41章 针头线尾,谁说秦风偷东西缝他嘴 宣布一件事? 会场所有人都懵了,他们心中暗暗猜测,这几个城里娃进山遇到了狼,莫不是队长要组织人进山打狼吧? 经历过上一次集体上山打狼的村民更是紧锁着眉头。 当初从山里抬出的三副担架都是他们的乡亲和亲人,只有经历过的才知道大山里面是多么恐怖。 就连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最后进野兽肚子的也不计其数。 他们谁也不想死在山上,就算吃不到肉,也想给野兽当肉吃。 田大丰看到村民表情,嫌弃的闷哼了一声。 “你们也太抬举自己了,平底都走不顺溜,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 听田大丰这么说,村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队长,那你要宣布啥,是不是也跟打狼有关啊?” 田大丰先“嗯”了一声,“城里这群孩子突然招狼袭肯定是有说法,总之是狼来了,今天狼在山里袭击他们,没准哪天就进咱村子祸害咱大家伙!所以村党支部决定,要选两个护林员,常年在山上值守,保护一村人安全。” “秦风这孩子能山上,胖子这孩子又跟秦风这孩子一副架。” “所以,经大队党支部研究决定,上报上级有关部门领导,决定任命秦风胖子两位小同志,成为咱们向阳大队的护林员。” “如果大家伙没意见的话,即时生效。” 大家伙谁敢有意见,如果说有意见那还是停留在打野猪的时候,嫉妒人家有肉吃。 但现在人家打的可是狼,呲嘴獠牙的家伙他们大家伙可是看着了,让他们山上谁敢上? 而且当了护林员就不能跟正常社员一样参加集体劳动,挣不到工分,再一点猎物打不回来要怎么办? 所以村民们对秦风和胖子当护林员,都举双手赞同。 田大丰看看秦风和胖子:“当着大家伙儿,你们俩要不要讲两句?” 秦风想想站起来说道:“队长,我一定不负众望,为集体打狼。” 胖子:“我也是,我本事虽然照我风哥差点,但是我不孬。” 田大丰示意他俩坐下:“也不要逞强,以后发现什么动静时及时向我和朱队长汇报,我们再做研究。” “好了,散会。” 有的看好秦风和胖子,有的则认为俩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好运气再一再二不再三,说不定他们那次上山就回不来了。 还有的那秦风胖子打趣:“以后我家想吃肉,就找你们换了。” 散会后,围着秦风的人多,展新月试图跟秦风说话,不是秦风没听见,就是有人跟秦风说话,根本不给展新月机会。 她再不跟秦风说话,秦风就要走了。 展新月只能求助的看向丁思甜。 丁思甜鼓励她道:“加油,新月,你可以的。” 展新月心跳加速,鼓足勇气。 她红着脸叫了一声:“秦……秦风同志。” 这时刚好田大丰叫秦风:“小风,你和胖子来我队部办公室一趟。” 秦风终于瞅了展新月一眼:“是要帮我缝扣子么,我回去自己弄弄就行了,你别放在心上。” 展新月红着脸:“是……是啊。” 秦风回答:“真不用。” 说完,秦风不再搭话,拉着胖子就去找田大丰去了。 丁思甜不知道展新月刚刚都跟秦风说了什么,关心道:“怎么样,新月,你约到了么?” 展新月满脸失望:“别提了,一言难尽,我怎么一看他眼睛就说不出话……” 胖子目睹了展新月要跟秦风说话的全过程,他边走边看秦风:“风哥,展新月对你好像有兴趣,你怎么一点也不搭茬呢?处个女知青当对象,多牛掰啊?” 秦风摇摇头:“展新月是知青,像展新月那种女人,一旦回城指标下来,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不值得我为她浪费青春。” 胖子有点不懂,脑子里回想下展新月羞涩的表情,会是秦风说的那种人么。 朦胧中,胖子觉得秦风对展新月有偏见,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出门没几步就到了田大丰办公室,胖子便先把心中疑惑放下。 田大丰招呼秦风和胖子进来,然后回过身,从抽屉下面拿出两样东西,第一样是一把铜哨。 秦风好奇的将铜哨拿在手里,问道:“队长,这是什么?” 田大丰将铜哨含在嘴里,哨音短促如刀,哨内铜铃竟出人意料的发出类似狼嚎的嗡鸣。 田大丰介绍道:“这只铜哨是一个内蒙老猎人给我的,他能模拟狼王的声音。如果你和胖子在野外遭遇狼,如果不想正面接触,一般吹这个铜哨就能把狼群吓跑了。” 秦风惊道:“这还真是个宝贝。” 胖子也想试试,田大丰立即阻拦道:“行了,别瞎吹了,别再把犟心眼子的狼招来。” 胖子觉得也会是,然后又问:“队长,那个又是啥啊?” 田大丰将东西打开,里面竟是五颗铜子弹。 原本秦风胖子看到子弹是应该高兴的,但看只有五颗,不禁都有点撇嘴。 “队长,我和胖子现在也算有编制了,五颗子弹是什么鬼,大队给我和胖子配的枪呢?” 田大丰哼笑了一声:“想啥美事,就我们队上这条件,拿啥给你们配枪?再说,你和胖子条件可以比你二叔和胖子爸那会儿撅屁股捡炮壳强多了。” “再说,你二叔和胖子爸枪不是在你们手里么,那两把枪不错,至于子弹怎么解决,你和胖子就自己想办法吧。” “那我和胖子自己弄子弹,被人逮着怎么办?” “放心,真出事我出面给你们兜着。” 田大丰又交代了几句,又给秦风一个手绘的林区地图。 虽然地图绘制的有些潦草,但路径和标注都非常清晰,对秦风和胖子上山打猎帮助很大。 “多谢队长,这个我还真有用。” 田大丰最后叮嘱:“记住,以后你俩上山互相警醒点,打猎这事不比打鬼子,能打打,该撤撤,跟畜生打交道,进退都不丢人。” “队长,我们知道了。” 秦风和胖子齐齐道。 谁知,秦风和胖子刚出队部,就遇到在门口等候的展新月。 丁思甜在陪着她。 见秦风从队部出来,原本恢复心境的展新月,再次紧张起来。 秦风意外了一声:“展新月?你……你是在等我?” 展新月脸蛋通红,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秦……秦风,我能单独跟你说句话吗?” 秦风无奈摇头:“是问有关你爷爷的事吗?我真是偶然间遇到的,有关你爷爷的事,知道的真不多。” 谁知,展新月却摇了摇头,她拿出手里针线给秦风看:“都怪我辫子,害你衣服扣子都拽掉了,我等你是想帮你把扣子缝上。” 展新月还是头一次跟异性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说完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说完,她也不管秦风同不同意,拿起针线就在秦风袖口上忙活了起来。 缝的时候嘴里还不忘说:“针头线尾,谁说秦风偷东西缝他嘴……” 第42章 在林子边盖个小房子 虽然现是黑灯瞎火,乌漆嘛黑,但留在队部闲唠嗑的村民还是大有人在。 秦风懵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有女生给他这样缝扣子。 或许是这样自下而上的看着,夜里的展新月显得格外美丽。 小巧的琼鼻,拿着针的胳膊一上一下,散发的都是质朴气息。 弄得秦风一阵感慨,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张美丽,又来了一个道行更深的展新月。 不就是想问问有关她爷爷情况么,用这么撩吗? 这种女人,如果哪天有机会回城,还说不定能做出什么。 因为光线不好,展新月头挨得很近,等缝完打结,她竟还低头用牙齿咬了下。 因为展新月过于漂亮,线绳被咬断的一刹那,秦风竟感觉,自己的小心脏被人拿猴皮筋弹了下。 还伴随“绷”的一声。 幸好他早知道展新月真面目,险些坠入爱河。 可胖子却被展新月突来的操作弄懵了,心想这女知青也太主动了吧。 虽然她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合乎礼法,但给人看着就是有点不对劲。 缝完,展新月尴尬的笑笑:“你检查一下,如果觉得不满意我可以重新缝。” 说实在的,展新月这点针线活手艺可比他姐秦岚差远了,明明就是缝个扣子,缝得还皱巴巴的,打的结还是个死疙瘩。 不过秦风非常通情达理:“缝的很好,不需要重新缝了。” 为了展新月以后不再纠缠自己,秦风打算知无不言。 可展新月眼神渴望的望着秦风,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道:“既然满意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以后你就是护林员了,去林子里打猎一定要小心。” 说完,展新月急忙拉上丁思甜消失在黑夜里。 看着展新月渐渐消失的背影,胖子忍不住道:“风哥,这个展新月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秦风想了想:“也有可能是傻中尖。” 胖子:“不过风哥,你错过了一次送美女知青回知青点机会,我要是你,肯定会主动送她,至少能先解决一下单身问题啊。” 秦风对胖子说:“短了。” 胖子不高兴了,脸红道:“风哥,虽然俗话说女胖深男胖短,但你也不能这么瞧不起我啊?咱俩又不是没在一块撒过尿,我短不短你还不知道?” 秦风回答:“我是说你眼界短了。单身是个问题吗?单身多好啊,以后挣钱都没人管着,万一再找个张美丽那样的,我挣多少钱,都被她倒腾回娘家,这样,男人的一生还有意义吗?” 胖子一脸遗憾:“唉,那你也要考虑考虑我啊,风哥,要不你主动接触下展新月,把她身边那个丁思甜介绍给我吧?我觉得那个丁思甜也很漂亮。我肤浅,我喜欢漂亮的。” 秦风点头说道:“可以啊,我只是看破红尘,没说兄弟一定要单身。” 胖子激动说道:“风哥,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我们就追过去吧。天这么黑,正是护送女孩子的好时候。” 秦风笑了笑:“急什么,等下回展新月再来找我,估计丁思甜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单独把你拐走的。” 胖子听到无比激动,他捂着胸口说道:“天呐,你怎么知道展新月下回还来找你,我什么时候能等到那一天啊?” 与此同时。 展新月拉着丁思甜走了一大段路,确定离秦风很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丁思甜都要笑得肚子疼了,她忍不住道:“新月,你好傻,你不是想问他有关爷爷的事么,怎么给他缝完扣子就走了?” 展新月:“别说了,刚刚都吓死我了,刚才队部里没走的老乡都往我这边瞅,我怕我再问有关我爷爷的事,给秦风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要知道,我爷爷现在的问题还很多……” 丁思甜鼓励道:“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已经认识了,迟早有机会问的。可惜他身边还有个朋友挨事,等下次有机会,我先把秦风朋友拐走,单独给你们制造空间。” “嗯,思甜,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展新月开心的点点头。 “我这点色相,也只能为你牺牲了。” 秦风回到家,趴在炕上就想睡。 后背火辣辣的,狼爪子挠人真疼啊。 秦岚无意间瞥到秦风缝得皱巴巴的袖口,哄道:“小风,先别睡,你自己缝的扣子么,你把衣服脱下来,我重新给你缝一下。” 秦风像八辈子没睡过觉似的,迷糊糊的挥挥手:“姐,我困,不想动。” 秦岚瞅着秦风笑着,忍不住道:“小风也是大了,扣子都知道自己缝了。” 说着,秦岚穿针引线,准备就这么将就着把扣子重新缝一下。 谁知,刚好进来的秦铁山听到秦岚说的话,忍不住“哼”了一声。 郝秀英闻到其中火药味。 “小风他爸,你这是怎么了?” 秦铁山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儿子,刚跟长青大队那丫头断没两天,就跟女知青勾搭上了,队部开大会的时候趴人姑娘肩膀睡觉,我这老脸都要丢尽了。” 郝秀英袒护儿子:“也许小风只是累了,或者你眼花,咱小风怎么能那么没有分寸啊。” “他还有分寸?” 秦铁山:“那女知青在公众场合,还给你儿子缝扣子呢?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看到的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咱们家呢。” “肯定说我们没教好儿子,说咱们老秦家屎壳郎戴花——臭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郝秀英好奇:“是哪个女知青啊?” “就是那个最招风的最漂亮的——展新月!” 听父母这么说,秦岚愣了下,又把穿好的针线收了回来。 展新月可是最漂亮女知青,郝秀英也着实惊了下。 郝秀英:“行了,你也别骂骂咧咧的了,回头我劝劝他,告诉他,女知青是金窝里的凤凰,咱是树上的老鸹——毛色不搭。” 秦铁山愤愤不平:“哼!公社书记都不敢娶的文化人,他这个臭小子搬梯子就想摸着云彩?” 可惜,秦风实在太困了,父母怎么说他都不知道,只知道梦里有人蛐蛐他,在梦里还他打了好多喷嚏。 正式当护林员的第一天,秦风早早就起来了。 起来便得意的把二叔的53式斜挎在肩上,怎么照镜子都觉得带派。 看到儿子臭美的样子,郝秀英忍不住嘱咐道:“就算你当上了护林员,也别挎着抢到处显摆,容易出事。” 秦风笑道:“妈,我知道,这玩意我就上山的时候带,平时不拿出来。” 郝秀英早把昨天男人担心的事忘了:“对了,你和胖子打算什么时候进山,山里有狼,你和胖子进山可得小心点。” 秦风想了想:“不急,我和胖子当上了护林员,以后打回来的猎物肯定会越来越多的,我怕总往家里带猎物村里人看着眼红,寻思一会儿找胖子砍树,在林子边上盖个小房子。” “啥?盖房子你也会?啥时候学的?” 秦风自豪的拍拍胸脯:“这有啥,你儿子会的本事还多着呢。等房子盖起来,要是赶上天晚,我和胖子还能住山里呢。” “啥?还要住山里,那遇到狼怎么办?” “妈,你就放心吧,我把房子建结实点,栅栏修高点,只要足够坚固,就能抵挡狼的侵袭。” 郝秀英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 “既然是这样,我和你爸今天也不上工了,跟你们去山上盖房子,免得你们两个孩子干点啥不放心。” 秦风想了一下,“也好,人多活儿干得快。” 第43章 大森林里的伐木工 吃完早饭,秦风就去找田大丰借锯。 秦风现在已经是护林员,所以秦风要在山上盖间小房子,田大丰也没意见,直接把队里最好使的几片锯拿出来交给秦风。 秦风一眼瞧见库房有把油锯,还是当时苏联援建时期留下的,铸铁的机身泛着蓝光。 秦风顿时乐了:“队长,用锯片子一点点拉要拉到啥时候,你把那把油锯借给我使使呗?” “啥?” 田大丰眼睛都要瞪圆了:“啥?你还想借油锯?里面汽油机油要是用没了要咋办?” 这年月100斤鸡蛋≈50升柴油,最困难的年月,有还生产队用一头活猪就换了一吨。 秦风表情一脸轻松:“等我打了猎物,再去农机站换燃油,亏空给您补上。” 田大丰对此没有说啥,因为用农产品、鸡蛋、肉类换燃油是公开的秘密,只要粮食能增产,上级也不会说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田大丰给秦风拿了油锯,又灌了一桶燃油,语重心长:“记住,以后做啥低调点,现在你也算有编制了,别给我捅篓子。” 秦风点头:“知道了队长。” 秦风心想,他一个武官,真捅出啥篓子也是文官出面擦屁股,他干啥不是放心大胆? 秦风拿着锯出来,他没走几步,正好和胖子撞了个正着。 胖子刚刚去过秦风家,已经知道秦风打算在山上盖房子打算。 “风哥,如果在山里盖房子,咱俩家房子可要离近点,要不咱俩天天找来找去太麻烦。” 秦风一阵无语。 “你还打算在山上过日子啊,咱俩就盖一间,就是个临时落脚的地。” 胖子憨憨的摸着头:“我还寻思以后在山上举家过日子呢。” 秦风又挖苦了胖子两句,没一会儿回到家,秦铁山郝秀英已经把盖房子能用到的东西都搬到平板车上了,秦岚还帮他们准备了水和饭。 虎子伤还没好,也急着跟秦风出门,急的直在秦风脚边上窜。 秦风摸了摸虎子:“还想去啊,你还受伤呢,又不是去打猎,你留在家养伤吧。” 秦岚:“小风,你就把虎子带上吧,让虎子就留在妈身边,要是真有啥事,它也能叫个动静。” 秦风想想也是,于是便决定把虎子也带上。 虎子像是听懂了话,摇着尾巴黏在郝秀英脚边。 秦风朝秦岚不放心道:“姐,那你带小漫在家可要把院门锁好。” 喜凤婶子知道信也来了,五个人拉着一板车东西来到山上。 这个房子既不能离村子太近,也不能进林子太深。 秦风看了一下田大丰给的地图,决定选在野林口岔路口位置盖一个小木屋。 用展光荣的话讲,这个地方半属人世,半通仙,几条岔路分别通向野猪沟、老秃岭,无论他们想去哪个方向打猎都是必经之路。 于是,秦风站在一块石头上左右观察一下,接着他便确定好盖房子位置。 周围都是前后都是树林,坡下有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溪水清澈。 确定好地方,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 他们选址对面就是成片的白桦林,他们今天主要工作就是砍足够的白桦树和打地基。 郝秀英和喜凤婶子的工作就是把地上的杂草清理好,腾出一片空地,等一会儿中午的时候,还能在空地上生活做饭。 虎子则又挑了一块朝阳的地方,打起了呼噜。 安顿好母亲和喜凤婶子,秦风几个这才去桦树林那边砍树。 秦风先用搪瓷缸舀点柴油擦拭导板,拉动手主阀,链条立即发出震颤的轰鸣声。 看到秦风操作如此熟练,大家伙立即乐了。 秦铁山也是放木的老行家,他先用小布条测试了一下方向,小布条飘的方向就是树倒的方向。 测试完,秦铁山发布命令:“西南风北切口,留弦三资厚。” 秦风再次拉动油锯主阀,锯齿立即咬啃住桦树皮,柴油燃烧的青烟裹着木屑喷溅。 放倒的桦木足有八丈长,秦铁山伸出手掌量了量,直径超过50厘米,至少40年以上树龄。 秦铁山兴奋的拍了拍树干:“这要是搁以前,这种材料的木柴,可以直接送加工厂切板材,可惜现在不是那时候了。” 秦风笑笑:“放心吧,爸,以后的日子指定会更好的。” 胖子仰头寻找下一个砍伐目标,他被一棵大桦树吸引住了,树干粗需要三人合包,光印在地上阴影的直径就超过3米。 胖子兴奋的跳脚:“风哥,这棵我来锯吧。” 秦风仰头看看,这棵桦树都能号称“桦树王”了,就这么砍了有些可惜。 “算了,这也算桦树里的祖宗了,光用来盖房子遭禁了,我们只砍用得上的。” 胖子觉得有理,又选了另一个目标,当最后一根桦木被锯倒落地,胖子又开始为怎么搬木头发愁。 这些桦树粗壮结实,分量可不轻,虽然这是个陡坡,但是想要搬动,没有六个人肯定是抬不起来。 胖子用帽子掸掸身上的木屑,“风哥,这得干到啥时候,要不我回去叫两人吧?” 秦风笑了,“没事,不就这点木头么,我有办法。” “啥办法?” 秦风拍了拍手:“你们等我一会儿。” 说着,秦风带着一把看到便消失在林子里。 胖子和秦铁山原地等着,没一会儿的功夫,秦风便拖着一大捆百年山葡萄藤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经了秋霜拍打,百年葡萄藤红得发紫,看起来比绳索都结实。。 秦风跟胖子合力把葡萄藤绞成索,绑在砍下的桦树上,然后吃着力,借着陡坡的便利,果然让木材在陡坡上移动起来。 就是走的时候有些费力,毕竟这种活儿干起来比较吃力,秦风和胖子走不了直线。 秦风心想,要是冬天就好了,借着山里皑皑白雪,他一脚就能把砍下来的桦树踹下来。 就这样,几人就这样砍木头运木头,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就算郝秀英炖得野猪肉软颤颤的,秦风累得一点都吃不下去。 郝秀英心疼儿子:“小风,要不下午就回村求几个人吧,你们几个好能轻松些。” 秦风笑道:“不用,这时候要是让他放两枪,估计下午让我干什么活儿都不累了。” 大家都笑着秦风异想天开,唯有胖子望着林子里方向愣住了。 他指着秦风身后:“风哥,你看那是啥?” 第44章 遭遇鹿群 秦风顺着胖子视线往林子里望去,出乎意料的,竟看见一只母鹿带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鹿出现在空地上。 小鹿好奇的看着林子里的一切,母鹿看着小鹿也是满脸温柔神色,压根没注意到远处潜在的危险。 如果秦风想射杀它,肯定是轻而易举点事,可是秦风被眼前这对母子迷住了,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新鲜鹿肉,而是小鹿好可爱。 而且他们山里也有山里人规矩“晨不打头鹿,午不打哺乳兽,夜不打归巢禽。” 看在母鹿还有幼崽需要哺乳的份上,秦风打算暂时放过它。 胖子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指给秦风看,也是让秦风看小鹿有多可爱,并没有希望秦风真的射杀。 大家都被可爱的小鹿逗笑了,一身疲乏也被笑声驱散。 下午,他们又把剩余的几根木材运了回来。 今天他们砍了很多树,除了可以盖间两开间大小的房子,还可以给房子加盖一个阁楼,以后打来的猎物都储存在阁楼,万一有人来也不会显得很扎眼。 盖小木屋,是山里成年男性必备生存技能。 秦铁山先让秦风和胖子滚了两根比较结实的木头放在地基两端,这是所有木头中最好的两根。 作为地基,两根木头有一半都埋在泥土里面,一半露在地面。 等等木头一半镶到地里后,秦铁山又用眼睛丈量了一下,他的眼睛就是尺,然后便精准的在木头两端各用油锯锯出一道凹槽,宽度刚好是搭下一根木头粗细大小。 四根木头组成地基,小木屋地基就这样完成了。 接着,滚木头、砍凹槽、搭一层,叠一层,秦风和胖子就像搭搭积木一样,很快小木屋的四面墙壁就搭了出来。 因为有油锯的帮助,每根木头两端镶嵌的都非常完美。 虽然由于木材粗细不同,每层木头中间都有宽窄不同的细缝,但完工之后还需要“美缝”,这些事情他们现在还不必烦心。 秦风满意的围着“小木屋”转着,时不时的还朝墙上踹两脚。 小木屋搭的很结实,估计就算来头熊也闯不进来。 四角也很正,今天封顶应该是来不及了,等明天小木屋封顶,再用电锯把门和窗户的位置抠出来,他这个小木屋就算落成了。 秦风兴奋的顺着木头爬进去,又顺着木头爬出来,有点不想走了。 “爸,一会儿你带我妈和喜凤婶子回去,我和胖子今天晚上住这就不回去了。” 儿子手上有枪,如今又是一名正式的护林员,秦铁山没有多说什么,把剩下的食物和水留下,最后又决定把虎子留下陪秦风和胖子。 秦风不同意,怕父亲他们回去的路上有危险,坚决让他们把虎子带走。 等他们走后,秦风和胖子像孩子似的,又一阵爬上爬下,把剩下的东西都搬了进去。 胖子咧着嘴躺在木屋里面的草地上,问秦风道:“风哥,你饿不饿?吃点东西不?” 秦风摆摆手:“不饿。” 秦风把枪里的子弹倒出来,加上昨天田大丰给的一共有十颗。 他分给胖子一半,然后把剩下的一半装到自己枪里。 这子弹啊,打一发就少一发。 队长让他自己搞子弹,这种事说得简单,但真正操作起来却很有难度。 毕竟现在已经是枪支严格管控的时代,就算他真有本事弄来子弹,花的价钱也不会少。 不过这些秦风倒是没有在意,只要他产出上来,自然就不关心成本。 想着这些,他把手里的弓箭又磨了磨:“胖子,累不,要是不累我们去林子里转转?” 今天是他们第一天“持证上岗”,秦风总觉得今天应该打点什么,然后自己的狩猎生涯才叫完美。 胖子嘴上喊着累,身体却十分配合,轱辘个身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秦风研究了下地图,并不是山上所有的地方都有路,绝大多数地方都是密林。 秦风指了一片标注红松的林子:“胖子,我们今天走这边,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木头,要是有合适的红松,明天顺手放几棵,以后留着打家具用。” 两人心里都惦记着再打一只雄鹿,好把欠供销社的饥荒填上。 所以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两人,一钻进林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走的很小心,注意观察植被,尤其是动物踩过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鹿啃食过的痕迹。 他们一路走一路观察,可连个鹿粑粑蛋都没看到。 鹿在他们这也算是稀罕动物,想要抓,不可能像之前那么简单。 如果真这么简单,陶春就不能把这个当作给下给他们。 胖子晃着大脑袋,口无遮拦道:“我就不信了,这片林子一定有鹿,要不刚才母鹿孩子跟谁生的?袍子踹的崽儿?” 秦风:“咱们再找找,我估计能碰到。这片林子有点密,我们去空地或者灌木丛那边看看。” 胖子听到灌木丛有点打怵:“灌木丛?不是还能遇到狼吧?” 秦风快速回道:“怎么可能那么寸。” 秦风也不希望遇到狼,甚至希望狼被他们打怕了,滚越远越好。 想着可能还会遇到狼,秦风小心着,警惕着往前走。 他们穿着林子。 秦风记得穿过红松林,就是针阔混交地带,那个地方有空地,也有灌木丛。 他们按照秦风指的方向,又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 就在胖子又要打退堂鼓的时候,秦风突然示意道:“胖子,先别出声!” 胖子一怔,接着秦风指的方向里,还真有几个身影,胖子定睛一看,果然是鹿。 一只雄鹿,头上顶着一只大大的鹿角,后面跟着大大小小的鹿,公母都有。 鹿是喜欢群居生活的动物,秦风很快判定,打头的那只雄鹿是头鹿,是这群鹿的首领。 看到这些鹿,秦风一阵喜悦。 胖子快速端起枪,秦风则把后背上的弓拿了下来,示意胖子道:“子弹还是留给猛虎和豺狼吧,区区几只鹿,用弓箭一样搞定。” 胖子听秦风这么说,也把枪收了起来,把被上的弓箭摘下。 “风哥,咱俩一人瞄一只,你打那个最大的,我打那只小点的,跟他后面屁股转那个。” 两人双双端起弓,不过他们没有马上射击,而是等鹿群朝他们方向再走近一点。 第45章 再次遭遇狼群 林间腾起的地气,在林间形成游蛇般乳白雾带。 头鹿带着几只鹿,循着灌木丛中浆果,慢慢向秦风胖子这边走来。 轻落的兽蹄,踩断脚下干枯的树叶和枯枝,发出一阵阵脆响。 秦风与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是这个时候,两支箭羽同时离弦射了出去。 嗖! 箭羽破空的一刹那带起了一阵空鸣,头鹿还未反应过来的一刹那,箭杆已经贯穿它眼睛位置射了进去。 为了保证皮子质量,秦风这支箭精准的从鹿眼睛射入,箭尖刚好射进雄鹿大脑。 胖子那支有点偏,但也打中了目标左前腿间的第三根肋骨。 瞬间,鹿群炸开,秦风已经快速摸到第二只箭射了出去,胖子也摸出第二支箭,补射在刚刚击中的鹿上。 这时候,其余受惊的小鹿这才逃散在林子里。 秦风胖子并没有打算追,一出手就是三只鹿,他们“执证上岗”第一天也绝对是满载而归了。 胖子用脚踢了下秦风打的那只雄鹿,喜道:“风哥,这只比你上次打的都壮。” 胖子打的那只是母鹿,浑身上下都是脂肪。 两人看着胜利果实,开心极了。 这回他俩又能小赚一笔了。 只是胖子看着秦风精准的箭术,有些纳闷:“风哥,要是你干妈保佑你回回能打到猎物我信,可这箭术可是真的,你认干妈的时候,你干妈还偷偷教你的?” 末了,胖子又补充了一句:“不科学啊?” 秦风起身又上树砍了两根大树枝:“要是讲科学,还有认干妈这一说么。” 胖子想想也是,他困惑的揉揉头:“可我干妈也认了,我灶王干妈咋没教我点啥?” 秦风:“你不是许愿能吃饱么,现在不但能吃饱,还顿顿都有肉,就算你干妈显灵了。” 听秦风这么说,胖子终于开心笑了:“也是,以前我也总在灶王面前许愿,肚子没少饿,可自从认灶王当干妈,我不但能吃饱饭了,还能吃上肉了。” 胖子又在那嘴贫,秦风忍不住道:“行了,饿肚子也没耽误你长肉,你还想吃多少?” “嘿嘿,知足者常乐。” 经过两次实战,胖子捆猎物动作也熟练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三只鹿固定在大树枝上。 由于这里离他们的小木屋不算远,他们花了不到两个钟头就回去了。 他俩都是干活的好把式,也不觉得累,回去支上火就开始剥鹿皮,卸鹿肉,准备先犒劳自己一只。 秦风庆幸自己临时起意,有在山里盖房子想法,否则这三只鹿弄回村子,又要惊起不小风波。 为了犒劳自己,这回秦风直接卸了一整只鹿腿跟胖子烤着吃。 秦风把卸下来的鹿腿加上篝火上,烤肉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胖子瞅着刚剥皮的新鲜鹿皮一阵心疼。 “这皮子要是不及时用盐搓,硬了就影响品质了。” “风哥,要不你在这烤着,我先回村取点盐回来,别把好皮子遭禁了。” 秦风怎么能让胖子一个人回村呢,何况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一个人走山路有危险。 秦风在部队的时候,当时条件有限,他跟老连长学过制皮的手艺。 他笑着让胖子不用回去,然后把刚燃烧的桦树皮灰泡在水里,不停地用木棍搅拌。 胖子看糊涂了:“风哥,你这是在干啥?” 秦风:“作碱水,我听说咱老祖宗有个土办法,把鹿皮泡在碱水里面一晚上,皮子上的粘液被碱水溶解,皮子就能柔软了。” “又学一招。风哥,你说咱老祖宗怎么那么厉害,啥招都知道?” 秦风:“人多,总有手欠的,成功传下来的,就是智慧。” 胖子立即感觉自己悟了许多。 秦风胖子啃完鹿腿,一轮圆月刚好照在两人头顶上, 秦风瞅瞅头顶的大树,把剩下来的鹿肉用草绳拴起来,都挂在树枝上面。 20几米高的大桦树,正常食肉动物是爬不上去,所以鹿肉吊在上面很安全, 等有了盐,再把他们都做成熏鹿肉。 至于剩下两只没杀的鹿,秦风担心晚上有野兽再叼了去,不得不跟胖子合力,先弄到小木屋里。 来回爬上爬下太麻烦,秦风决定再用细树干做把梯子。 胖子觉得麻烦:“风哥,怎么也是有油锯,我们先给木屋开个门吧,不开门开个窗户也行啊?” 秦风摇摇头:“没有门,晚上睡觉感觉不安全。” 等都弄完,秦风和胖子躺在还没有屋顶的小木屋里,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 只剩一个屋顶没有完成,秦风觉得自己的小木屋真是太棒了。 秦风笑着回应道:“这才哪到哪,等得空的时候,咱俩再打点家具,弄个阁楼,铺个地板……” 胖子听的感觉跟看电影一样。 胖子突然想到一件事:“风哥,你说那几只被你打跑的狼走没,狼这玩意邪性,这风黑月高夜的,不能半夜找咱报仇吧?” 秦风略思了一下:“可别,我都累一天了,可不想大晚上的再跟狼较劲。” 很快,胖子睡意就来了,但秦风躺在地上却被胖子的话恼地巡视着周围。 像是只惊弓鸟,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房子边上蠕动。 可竖起耳朵聆听黑暗,却听不着什么动静。 这时候一片云彩吹过来,遮上了天上的月亮。 四周黑暗,秦风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窸窣的怪动静,等风再把云彩吹走,露出月亮的时候,秦风立刻惊了一下。 因为透过墙壁上的缝隙,秦风清楚的看到狼发出绿光的眼睛。 顺着木缝秦风往外面观望,月光下,之前被他打走的那只头狼作为首领依旧蹲坐在狼滚中央,身后面的狼尾巴高高地卷曲着。 它一身蓬松的、灰色的毛发,在月亮的照耀下冒着恐怖的绿光。 这一回,它好像把自己队伍揪齐,秦风发现木屋前后足足围了十多头狼。 这十多头狼等待头狼发布命令,不安分的移动着前爪,不时的舔舔嘴巴。 胖子迷迷糊糊看了秦风一眼:“风哥,你不是喊累么,不睡觉咋坐起来了?” 秦风示意胖子小点声,压低声音,说道:“狼把我们整个房子都围上了。” 第46章 有人打黑枪 胖子嗖的一下从地上坐起来,紧张的都不敢动弹了。 “怎么这么寸啊?刚念叨完它们就来了啊?” 秦风低声说:“可能是刚才杀鹿,又烤了肉,是肉和血腥味把它们招来的。” “能有多少?” 秦风又看了一圈,心一阵发凉:“二十多只吧,这回比上次多,头狼应该是把余部都带来了。” “这么多?”胖子看看垒起高高墙壁,没底道:“咱墙修这么高,他们应该跳不进来吧?” 为了修阁楼,小木屋墙壁修了差不多四米,正常一头成年狼的跳跃能力是1到1.5米,四米绝对是狼跨越不好的高度。 想到不会有什么危险,秦风也放心大胆起来,靠近墙壁,透着木头中间的缝隙往外看。 就当是去动物园看狼,只不过这回换成自己被圈在笼子里。 胖子寸步不离跟在秦风后面,这时头狼首领突然昂起头,冲着月亮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 这声音凄惨恐怖,两个大小伙子顿时觉得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为恐怖的是,头狼凄厉嚎叫声后,整个狼群也跟着发出嗷嗷的嚎叫声。 秦风和胖子又捏手捏脚的从这面墙遁到下面墙,挨个墙观察外面情况。 狼性狡猾,有的狼已经开始啃墙上的树皮,这种声音像蚂蚁在身上啃一样,声音极其刺耳。 咬啃失败后,便又开始尝试新的办法。 开始不断的有狼向房子撞过来,试图把房子撞倒。 即便是徒劳的,复仇的怒火迫使他们不断尝试新方法。 “风哥,要不我们扔火,把它们吓跑!” 秦风立即摇头:“外面草那么干,很容易引起山火。” 可即便狼进不来,被这么一群玩意盯着,秦风也觉得睡不安稳。 秦风想起依着童话故事——《三只小猪》。 如果按照故事情节走,就算他小木屋建得再结实,也危险啊。 可要怎么把狼吓跑呢? 就那么几发子弹,这种情况,秦风还舍不得开枪。 谁知狼非常狡猾,它们知道仇人在里面,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很快,秦风又听到外面一阵簌簌声。 秦风又透过缝隙往外看,原来在头狼的指挥下,他们竟打算挖个洞钻进来。 这个操作,把秦风胖子都看愣了。 胖子笑了:“风哥,你说这算不算小学课本上学的守株待兔?咱来个守株待狼?” 这边道洞有了成效,另一面墙守着的狼也开始效仿,接着四面墙都有狼开始道洞。 簌簌簌! 狼道洞速度非常快,很快西面墙从外面探进来一只狼头。 秦风也不含糊,手起刀落,一砍刀干净利索的就将狼头砍了下来。 狼血流淌了一地。 接着胖子那边也有狼进来,胖子也不含糊,也是一砍刀将狼脑袋砍落。 另个一道洞也挖好了,两个人快速移动方位又砍。 可连砍了两个狼头之后,秦风很快发现两个严重问题,他们砍刀本身就是普通铸铁做的,连砍两个狼头便砍卷刃了。 同时外面的狼知道它们派的先头兵丧命,快速拽出它们尸体,四面道洞同时有狼往里钻。 秦风看到后,立即抽出一只箭直接刺入了狼的身体。 不过这次秦风却没有把箭拔出来,而是让箭头死死地插在地面上,直接让狼尸体将道洞堵上。 被箭扎中的狼并没有立即死透,死命挣扎,秦风上前又补了一箭,狼又折腾了一阵,直至失去最后一点力气。 胖子知道了妙法,有样学样,也开始用箭刺进来的狼。 四面墙都被狼尸体堵住了,秦风和胖子累瘫在地上,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秦风无力的笑着:“怎么样胖子,还想跟我当护林员不,第一天就在玩命?” 胖子呼呼喘着气:“小瞧谁呢,但凡打一点退堂鼓,我王字都倒着写。” 秦风“切”了一声:“你王字倒着写,也念王!” 小哥俩笑了,但外面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外面的狼已经停止了继续刨坑,也没有继续撞房子,而是后退了几步。 不过牙继续呲着,盯着房子,生怕里面的仇人跑了。 胖子:“风哥,你说这群狼逼玩意,还能使出什么招?” 秦风:“不能小瞧这群畜生。” 谁知,外面的狼真就照着秦风话来的,尝试道洞失败的狼稍作整修后,又开始尝试新办法——“叠罗汉”! 只见,它们先是四只狼并排站在一起,然后背部又蹦上三只,然后是两只…… 这就有点人的智商了。 秦风觉得不能继续跟它们耗下去了,但凡有一只进来,刚才忙乎的一切就是徒劳。 想到这,秦风举起猎枪,透过墙缝准备射击头狼。 擒贼先擒王! 只要它打死头狼,狼群自己就会撤了。 秦风知道,想要把这群狼重新撵回山里,以后不再骚扰他们,必须先把头狼解决掉。 就在秦风准备开枪的前一秒! 砰! 从林子里传来一声枪响,接着,他正瞄准的头狼应声倒地。 秦风急忙往枪声方向望去。 那里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接着从灌木丛里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像子弹填了火药,在月夜下的森林里显得异常洪亮。 “喂,里边的同志,你们没事吧?” 秦风立即听出这是展光荣声音,立即大喊:“展大爷,是我,秦风啊!我没事,你在外面要小心!” “我是胖子!” “秦风?” “胖子?” 一个身影从灌木丛里出来,秦风一眼就认出来,果真是展光荣。 “展大爷,你小心,外面有很多狼!” 秦风声落的同时,刚刚群龙无首的狼群也发现有人打黑枪,同时放弃攻击小木屋,一齐红着眼朝展光荣围了过去。 秦风立即心中一紧。 外面狼那么多,他在里面开枪丝毫帮助不到展光荣。 可就这么让展光荣命丧狼口,秦风又觉得对不起自己良心。 以后遇到人家孙女要怎么解释? 秦风立即爬上墙,狠命朝狼群开了两枪,精准了射中了两只狼。 可子弹有限,这么射击也不是办法。 突然,他脖子上铜哨突然掉了出来,秦风这才想起来,田大丰给他的狼哨。 秦风清楚的记得,队长说过,这只铜哨能模仿狼王声音,能吓走比他低等级的狼。 秦风立即拿起“狼哨”,深吸一口气用力吹,狼王的声音顿时在夜空里响起! “别听,继续吹!” 胖子随着秦风哨声,呼吸一点点绷紧! 第47章 捡俩狼崽子 秦风也不知道自己吹了多长时间,闭着眼,脸都吹紫了。 直到胖子晃了一下他胳膊,秦风这才睁开眼,发现狼群没影了,外面空地上只有展光荣一个人身影,检查地上躺的狼尸。 秦风胖子立即翻墙出去,跑到展光荣面前,“展大爷,你没受伤吧?” “没受伤,狼群根本没有碰到我。” 直到展光荣没事,秦风这才躬身看那匹头狼。 估计是比普通狼吃的好的原因,头狼毛色锃亮,体型也是普通狼两倍。 狰狞的獠牙,浑身脏兮兮的,正脑后有个大血窟窿。 “好家伙!展大爷,您可真是个神枪手啊!”秦风一脸谄媚,笑出了菊花。 而展光荣却没有理秦风,而是掏出腰间匕首,一刀捅在头狼脖子上,一股猩红的血液立即从血管中喷了出来。 秦风胖子这才想起来,给另外两头狼放血。 放完血,展光荣才想起一件事:“对了,刚才我好像听到了狼叫,附近还有别的狼群,我们要赶快把现场处理好。” 秦风笑了,把脖子上的铜哨掏了出来:“展大爷,这是仿生哨,刚才您听到的狼叫是它发出来的。” 说着,秦风当着展光荣的面又吹了两下。 其实放声口哨在后世不奇怪, 展光荣精神一阵:“对,刚才我听到的就是这个,我听老猎人说过有这个东西,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展光荣把铜哨放在手里看了看,利用哨子的频率可以模拟各种声音,仿生哨还能模拟野鸭野猪叫声,让异性误以为在求偶。 军事上,训练军犬应用最多。 展光荣看完,又将铜哨环肥秦风。 “对了,你们是怎么回事,那个没封顶的房子是你们盖的?” 秦风点头:“展大爷,有件事您不知道,我和胖子现在是我们大队的护林员了,这个没完工的房子,是我和胖子的临时住所。” 展光荣表情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地上躺的两只狼尸,点点头,也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胖子:“展大爷,您不是在林场那边么,怎么走到我们向阳大队这边来了?” 展光荣:“我也是追这群畜生过来的,我昨天在山里听到狼叫,觉得这些畜生应该离村子很近,今天就往这边过来了,没想到竟撞到狼群攻击你们。” “这群畜生很狡猾,不过头狼现在被击毙了,群狼无首,现在它们内部的首要任务是选出一个新的首领,通过不停交配扩大队伍,缩小活动范围,暂时不会再出现在村子附近了。” 胖子“啊”了一声:“啥?它们还要扩大队伍?” 展光荣示意胖子不要大惊小怪:“头狼死亡直接影响狼群狩猎效率,导致幼崽死亡率上升,一时半会队伍也不会扩大的。” “不过你小子!”展光荣指着秦风:“一下子打死了两只狼,这下可够吹一辈子了。” 胖子立即吹嘘道:“两只算什么!屋里还有八只!” 展光荣表情瞬间静止:“啥,屋里还有八只?” 秦风让胖子不要替他吹了:“展大爷,别听他胡咧咧,打那八只用的是计谋,还有一半是胖子打的。” 胖子:“那昨天打的三只狼,不算数?” 展光荣声音都惊得走掉了。 秦风不好意思挠挠脑袋:“昨天那三只却是个事实。” 三人坐在原地又休息了阵,等休息够了三人才起来搬狼的尸体。 突然,秦风突然听见周围似乎有轻微的鸣呜鸣声。 秦风四周看了看,声音应该是一个狼的尸体发出来的。 刚刚他还补了一刀,直接抹脖子放血,难道狼还没死透? 秦风立即警觉的拿起枪,警惕地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结果走近之后发现,声音是在狼尸体下面发出来的。 他们将狼尸体挪开,发现狼尸体下面赫然是两只颤颤巍巍的狼崽子。 蓝灰色的眼睛,眼周还有浅色的“眼镜斑”,四肢内侧还有铁青色的条纹。 两个狼崽子见有陌生人看他,倔强的小尾巴还在轻微的向上撬。 秦风“啧啧”了,弯腰薅起来一只,目光在小狼崽子上打转。 小狼崽子刚断奶没多久,刚长出乳牙,样子还蛮可爱的。 “胖子,我咋觉得这两只狼崽子有点像你家虎子?” “啊?”胖子立即惊奇了一声,然后撇撇嘴:“还别说,这俩狼崽子是长得有点像狗。” 所谓狼青就是狗和狼杂交产物,一半像狼一半像狗,所以取名才叫狼青。 正常母狼怀的都是头狼骨血,但这两只狼崽子却长得像狗。 秦风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清楚记得虎子三个月前曾上山跑丢过,在山里走丢了三天三夜才从山里回来。 等虎子从山里回来的时候,也鬼迷日眼的,也萎靡了好一阵。 难道那时候虎子就被采了阳精? 胖子立即算算日子:“正常狗怀胎两个月,这俩狼崽子刚长乳牙,时间好像也差不离啊。” “我虎子那么厉害,连狼都能曰?” 没有了母狼保护,两只狼崽子似乎感觉到有点冷,颤颤巍巍的一直往秦风怀里钻。 秦风看着两只狼崽子笑了:“别管它们是不是虎子的种,要不我们就养了吧,以后正好可以陪我们一起打猎。” 展光荣立即阻止道:“秦风,你们可要想好,狼青也是狼,始终有狼性,驯养难度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咬你一口。” “别喂不熟。” 秦风笑了:“不妨事,胖子养的虎子也是狼青,驯养的就挺好的,他是狗人,以后让他慢慢驯。” 狗人就是会养狗的意思。 胖子立即自豪起来:“那是,十里八村,还没有不服我的狗呢。” 展光荣也不再劝了:“行了,你们两个小子主意正,我就不劝你们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欸。” 两只狼崽子似乎饿了,不住的舔秦风手指。 秦风想起盆里还有留着的鹿血,便舀来一小碗喂两只狼崽子。 小狼崽兽性立即被鹿血激发出来,趴在碗边不停的舔。 秦风瞅瞅它们灰棕色的毛,便给他们起名道:“以后就叫你们大毛和二毛吧。以后你们两兄弟要和睦相处,不要打架,听见没有。” 大毛二毛像是听懂似得,立即发出了呜呜声。 第48章 你的婚事我包了,我让我孙女嫁给你 秦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展大爷,你从林场那边过来,晚上还没吃饭呢吧,我们这还有刚打的鹿,要不要简单在我们这吃一口?” 展光荣还以为秦风说的是之前打的鹿,可当胖子从树上取下来新鲜的鹿肉,又看到小木屋里两只还没宰杀的鹿,不得不为秦风打猎技术折服。 展光荣也不惜外,从腰间取下酒壶:“你有肉,我有酒。” “得咧!”秦风把酒壶接过来,先自顾自对嘴喝了一口。 火辣辣的,自制的山葡萄酒,虽然酸涩,但酒味很浓。 他们又重新升起一堆火,边烤鹿肉边话起家常。 “对了,展大爷,你咋不问我你让我办的事怎么样啊?” 展光荣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可问的,我将事情托付给你,就是相信你。对了,我的小月儿她现在怎么样,她过得好不好?” 秦风眼想了想:“展大爷,您孙女刚好就在我们大队插队,要不我明天找个时候,偷偷把她带上山来,让你们见一面吧,您孙女也很想您。” 展光荣憨憨一笑,然后晃了晃头:“还是不要了,我现在身上问题还没有解除,她要是知道我在林子里受苦,回去又要难受好一阵子。” 胖子嘴快:“展大爷,您是因为什么问题下放的啊?” 展光荣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也没多大问题,我当过兵,打过很多战役,辽沈、平津、四平,这些战役我都参加过。是我之前领导犯了严重错误,我作为他昔日部下之一,能有现在待遇已经很知足了。” “你们一定要切记,无论谁问起,你们都不要说在山上见过我,以免受牵连。” 胖子紧张道:“展大爷,那您之前的官当得有多大?” 展大爷颇为自豪道:“这么形容吧,吕布过来都要当我的部下。” 胖子听了颇为震惊:“呦,那展老爷子,您也把我收了吧……” 经过两次接触,秦风看出来展光荣不是什么坏人,又听展光荣说他参加过这么多战役,展光荣因为什么问题被下放的,他也猜出十之八九。 展新月为什么对陆薄川林国华那些人小薄小利不为所动,便很容易理解了。 “放心吧,展大爷,我跟我们队长挺熟的,回去我跟他说说,让他照顾一下您孙女。” 秦风这句话说到展光荣心里了。 展光荣:“对了,我的小月儿你见到了吧?她是不是很漂亮?我不用猜都知道,周边知青点的小伙子是不是都围着她?” 秦风重重地点了点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展光荣:“那她有没有中意的对象?” 秦风表情顿时微微一怔。 展光荣目光一瞪! 立即从地上站起来! “什么意思!就是说有呗!他是从哪插队来的知青!人品怎么样!你带我见见,我现在就要会会他!” 胖子吓得立即拉住展光荣:“展大爷,您别激动啊,是您孙女主的动。” 展光荣神色一滞,复又坐下:“我这个孙女丫头,心也是真野啊。行吧,姑娘大了不中留,就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胖子吃惊:“展大爷!泥腿子!您孙女要是嫁乡下就是农村婆娘了,受穷一辈子,你就不打算管一管?能放心么?” 展光荣一脸无奈:“她都有当农村婆娘的决心了,你说我能管得了么?” 胖子想想不灵光那劲儿,认真点了点头:“确实管不了。” 展光荣:“不过话说回来,我孙女意中人人品要是能达到你俩这样……” 胖子立即打断他:“展大爷,您就拿我风哥做比喻吧,我有意中人了。” 展光荣:“我也就是打个比喻,你身材也不符合我孙女审美标准。” 胖子不乐意了:“展大爷,您比喻也别伤人呢……” 胖子和展光荣唠得欢,秦风怕抖出事情真相,一直没插话。 他感觉有点心揪揪的,他虽然跟展光荣相处时间不长,短暂接触都接触出感情了。 如果展光荣要是知道,他孙女相中张大国之后又离了婚,以他对孙女的爱,是不是会很伤心? 他这一伤心,不由得就在脸上表现出来。 展光荣还以为秦风害了单相思,立即打趣他道:“秦风啊,好孩子,是不是你也对我孙女一见钟情啦?知道我孙女有了意中人,你心情很难过?” 秦风赶忙打住说道:“没有,展大爷您误会了,我对您孙女没有非分之想。” 展光荣大笑说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是真对我孙女有意思,回头我见见她,她的婚事我包办了,我让她做你媳妇。” “自古美女爱英雄,你多表现表现,我孙女应该会喜欢上你的。” 胖子立即接话:“这可太好啦,哈哈哈哈。” 秦风一阵无语:“胖子,展大爷开玩笑的,你瞎起什么哄啊。” 忽然,山脚点点火光,向他们这边走来。 展光荣立即示意秦风胖子不要嘻嘻哈哈了:“你们看,山脚下是不是你们大队人,刚才狼群叫的声音那么大,你们大队人过来救你们来了?” 夜深,究竟是谁秦风他们也看不清,不过秦风敢肯定,这个时候能上山,肯定是老爸和队长听到狼叫,怕他和胖子有危险,连夜赶来救他们了。 展光荣起身拿起还没烤熟的鹿肉:“行了,一会儿他们上来看到我就不好了。不过作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们一句话,你们刚刚当上护林员,风头不能太盛。山里野兽再凶险,也没有人心险恶。” “好了,我话就说这么多,究竟怎么做,自己悟,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见过我。” 秦风点点头:“我知道了。” 展光荣转身便消失在林子里。 胖子不解地揉揉头:“风哥,你都明白什么了?展大爷都说啥了,我咋没听懂啊?” 秦风:“展大爷意思是说,让我们把打到的鹿藏起来,以免有人看见眼红。” 胖子这才懂了,之前他们才打那么点东西,沈确刘建设他们便安耐不住了。 这会儿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他们又打了三只鹿,刀尖上舔血,再对他们起了歹意就不好了。 真心为他们着想的,以后再慢慢回报。 “那我们把猎物藏起来,不让他们看到。” “可藏在哪好呢?” 胖子想了想,不远处石壁上有个洞,一般动物上不去,可以先把鹿搬过去,回头再慢慢处理。 于是,两个人便扛着鹿往石壁方向走,把两只死鹿和之前卸下来的鹿肉都搬到那边去了。 等他们从石壁那边林子钻出来,秦铁山和田大丰还有朱红兵刚好带着几个大胆的村民过来了。 秦铁山急忙上前,本来他看到一地狼尸,和没灭的篝火,正担心秦风他们有没有危险呢。 可见秦风胖子两人都无恙,这才惊道:“这三只狼又都是你们杀的?” 第49章 这颗子弹是我二叔捡的炮壳 秦风只得又把房子里还有8只狼尸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共杀掉11只狼! 还有两个小狼崽子,不住的在秦风脚下拱。 如果不是眼球有眼眶兜着,在场所有人眼睛都要从眼睛里惊出来了! 而且他们还都没有受伤?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场众人谁也不相信自己眼睛! 但秦风胖子身上都是血! 要不是亲眼看到地上的狼尸,在场所有人还不能相信。 胖子见众人错愕的看着他们,立忙道:“你们别看我啊,杀狼我风哥才是主力。要是没有我风哥,估计现在要论块才能看到我了。” 田大丰上前拍拍秦风肩膀,由衷感叹道:“小风,你还真是个打猎的奇才啊。” “铁山大哥,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不过面对田大丰的夸奖,秦铁山可是乐不起来。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差点绝了后。 “咦?” 朱红兵去检查地上的狼尸,当看到头狼的时候不禁惊了一声。 田大丰立马过去,“红兵,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朱红兵指着头狼身上的弹孔问道:“我只是纳闷,射中这只狼的子弹跟其余两只狼中的子弹不一样?” 秦风上一辈子可是特种兵出身,朱红兵也在部队待过,朱红兵这么说秦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展光荣用的是54南部十四式,而他手上这把是53式,型号不同,子弹造成的弹道不同,稍微有点侦查常识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风立即装糊涂道:“不一样么?我这几颗子弹都是我二叔当年捡炮壳,自己填的火药,我用的时候也没注意啊?” 朱红兵立即惊出一身冷汗:“真可太危险了,没炸膛是你命大,回头你好好检查检查,子弹可千万别用错了。” 好在朱红兵这个兵当的也是半吊子,胖子又跟着打岔了几句便含糊过去。 田大丰望着一地狼尸陷入沉思:“小风,你说刚才来了二十多只狼?” 秦风点点头:“是啊,幸亏现在山上还有食物,如果赶上冬天,它们找不到食物下山就糟糕了。” 听秦风这么说,田大丰脸上愁容更深了。 田大丰“啧啧”嘴:“对了,小风,你说这个最大个的不是头狼?” 秦风:“还有一个更大的,站起来比我和胖子都高。” 其余众人脸也变成了屎黄色。 田大丰:“要这只是头狼就好了,狼这玩意邪性,你要是惹了它,只要头狼不死,早晚会回来报仇。” 秦风:“没事,队长,我不怕,豺狼虎豹来了迎接它们的只有猎枪。” 秦铁山忧心道:“小风,要不咱别在山上住了,太危险了,你在山上一天,我和你妈晚上都睡不着。” 秦风立即道:“爸,您怎么这么想呢,以前我若不是护林员就算了,如今我当了护林员,守护这大山就是我的责任,怎么可以打退堂鼓!” 说着,秦风立即对众人道:“请大家放心,我秦风今天话就撂在这,既然我秦风当了护林员,肩上就担负着守山重任,一定把守山的任务肩负好,绝对不让一匹狼下山祸害我们村子,让大家都睡个安稳觉!” 众人表情瞬间舒展开,有人建议道:“队长,既然人家小风都这么表态了,我们大家伙来了也别走了。齐心帮孩子把房子先盖好,俩孩子有了一个安稳的住所,才能帮咱们向阳大队好好守山,好好的给我们打狼。” “是啊,咱们都一个村住着,有点啥活,还有啥好说的,大家一起干就是了!” “对,我们都不走了,争取快点帮孩子把房子建好!” “好!” 众人高呼一声,如果不是秦风拦着,大家伙儿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连夜干了。 秦风笑道:“大家连夜上山也挺累的,想必大家现在也都饿了,不如我们现在连夜就把狼皮剥了,大家先吃饱了,等明天一早再说。” 大家听到还有肉吃,立即眼睛放光。 田大丰笑了,他点头说道:“行,不过你这房子还得盖结实点,然后再建个围墙,你和胖子肩上担子重,一点也马虎不得。” 秦风:“队长,那别的感谢话我就不对大家伙儿说了,但是有一点,大家帮我干活,肉一定管够!” 众人立即大笑起来:“咱这趟山来得值,狼没用我们打,还有肉吃,这趟工出的真不错!” 人多力量大,一行十几个人立即忙活开了,他们剥皮的剥皮,架火的架火,小木屋里被狼血污染的地面也清理好了。 田大丰又派几个人回村报平安,然后又拉点物资:柴油、工具,包括揉皮子的盐,凡是田大丰能想到的,都让人搬到山上。 又让人叫饲养员老李把队里马车也赶过来了,顺便还带了两壶酒。 人一多,山上就热闹了。 小木屋周围飘满了肉香,秦风胖子肚子早塞满了一整只鹿腿,实在吃不动了,胖子坐在篝火前开启了说书专场。 大家都喜欢听秦风打狼的故事,听到狼盗洞,又会学人“叠罗汉”“搭狼梯”等生动环节,感觉又紧张又刺激,手中狼肉都顾不上吃了。 大家伙儿真是大开眼界,不停的朝秦风竖大拇指。 老李尿频,喝了一点酒之后就去旁边尿尿,无意间瞥见秦风泡在木盆里的鹿皮。 老李眼神还不怎么好,他揉揉眼睛,靠近瞅,先“咦”了一声:“这怎么还有张刚剥下来的皮子啊?” 秦风顿时感觉空气脆了下。 胖子也停止了说书。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还好他脑子反应快,立即道:“哦,是我之前打的那只鹿,我听老猎人说,可以披鹿皮伪装成鹿,我便把之前打的那块皮子带上山来了。” 老李立即咧嘴笑了:“我还以为你这孩子又打了只鹿了呢,怕我们吃鹿肉,故意藏着。” 秦风心虚笑道:“哪能啊,大家过来帮我,我还能藏着掖着?” 秦铁山自然知道秦风早把鹿皮卖了,便低声问胖子:“胖子,这是怎么回事,这张皮子是哪来的?你们又打了一只?” 胖子悄默默伸出三根手指头:“不过这回有一只是我猎的。” 我滴个亲娘诶! 秦铁山惊得嘴上咀嚼的动作都尬住了,手中正吃的狼肉掉在了草地上。 第50章 家门口被女知青围上了 第二天。 大家起来干活儿都非常有劲。 原本秦风只打断给小木屋盖个阁楼,如今人多,有人建议直接帮秦风起成了小二层。 搭灶砌炕,围院子的栅栏也都是砍的小树,直接作为桩子一排排插在地上,别说对付狼,就算对付熊野,抗住十级大风都够用。 干活的人多了,心思也多。 他们想帮秦风盖房子是一方面,让秦风和胖子能在山上长住是一方面,多吃一顿狼肉还是他们心里最惦记的。 虽然狼肉不算太好吃,但肉总比吃糠咽菜来得香啊。 有人捉摸着建议道:“队长,反正我们来的人多,要不我们把栅栏圈大一点,这样小风和胖子还能在山上种点菜吃,就不用总下山了。” “队长,万一有野兽跳进院子,我们再顺便帮小风胖子起个地窖,让咱小风胖子能攻能守?” 在大家的建议下,田大丰又带人在树上给秦风建了一个简易的哨岗。 虽然有点磨洋工,但成果却远远超出秦风预期。 不过秦风也不含糊,有多少狼做多少狼,让大家管够吃。 大家又开开心心吃了两顿狼肉。 现在欠缺的就是基本生活物资和上窗户玻璃了。 秦风:“队长,您还得给我开张介绍信,得空的时候我还得去趟镇上。” 田大丰立即给秦风开了张介绍信,掏出两个没有封皮的小本本给秦风,秦风惊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你个胖子的工作证,封皮我没找到,回头找到再给你们补上。” 秦风开心的接过工作证,里面内容格式跟展光荣的差不多,上面还有林业局盖的红戳。 有了这个工作证,他和胖子从今天起才是一名真正的护林员了。 秦铁山还是不放心儿子:“小风,昨天你妈也在家担心了一晚上,今天晚上你就别在山上住了,回家看看你妈。” 秦风也不想母亲担心:“成,爸你跟队长先下山,我跟胖子再拾掇拾掇,天黑前肯定回去。” 秦铁山瞪了儿子一眼:“你们俩跟大家伙一起回去,都忙了两天了,还有啥活必须马上做。” 秦风笑着说道:“爸,拾掇完我和胖子再在山上巡视一圈,乡亲们都帮我和胖子把房子建得这么好,我和胖子要以实际行动回报大家啊。” 胖子附和道:“我们再看看,有没有狼群余部。昨天晚上那群狼都贼着呢,铁山叔您不知道,昨天那只狼群,把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为了讲秦风打狼光荣事迹,胖子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有停过,嘴讲的都磨出泡了。 秦铁山立即打住他:“行了,你可别说了,再说我耳朵听出茧子了。” “你们也别巡的太晚,打起十分精神,就你们这点小成就骄傲还太早。” 秦铁山知道秦风胖子为啥要落后走,石壁那边还藏着东西呢,不早点弄回来,迟早被别的野兽叼走。 秦铁山看看剩下的狼肉,对田大丰道:“队长,大家伙儿帮两孩子这么大忙,又不计工分,剩下的狼肉队长就帮我给大家分了吧。” 田大丰:“想啥呢,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还连吃了三顿肉,东家都这么好了,谁回去还能说啥啊。肉你们留着,家里人还没吃着呢。” 秦铁山老脸一红:“家里还有,前天打的还没吃完呢。我估摸着,我家小风以后当了护林员,家里也不能断肉。” 秦铁山是老实人,这还是他说话口气最大的一回。 田大丰也不再推了,让人按人头平均分了。 秦风胖子见人马走远了,这才又返回石壁,见之前藏的鹿和鹿肉都好好的,这才把心放下。 以前吃鹿肉的时候,他们还没觉得鹿肉怎么好吃,就是知道嫩,吃了浑身有力量。 但有了狼肉一对比,这哪是地上鹿肉,简直就是天上龙肉,嘴里回味都香。 秦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胖子,咱们这哪能弄到子弹啊,咱就这几颗子弹了,万一再有点啥事,真束缚手脚。” 他们这有黑市,但基本都是换基本物资,像火药这种东西,光凭自己实力搞,是很难搞来的。 胖子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啊。” 秦风:“谁?” 胖子:“展光荣,展大爷啊。你没看他子弹兜子,沉甸甸的,回头咱去他那边一回,问问不就知道了?” 还是胖子聪明,秦风又夸了胖子两句,喂了大毛二毛,让它们看好家,这才下山回家。 没见到秦风,好秀英心一直在嗓子眼悬着,见秦风回来了,上来就老泪纵横。 “小风,让妈看看,伤着哪没?” 秦岚,秦漫也抱着秦风哭。 “妈,你们这是干啥啊。”秦风笑了:“我爸不是回来了么,我啥事没有。” 郝秀英这才破涕而笑:“妈这不也是担心么,自打昨天晚上听到狼叫,心就在嗓子眼一直悬着。” “放心吧妈,您儿子本事大着呢。” 院子里晒了足足14只狼皮,秦风问道:“妈,这些狼皮够不够做两件大衣?要是够的话,得空你跟妈帮我和胖子做件大衣,等冬天下雪的时候能用上。” 郝秀英估算了会儿没估算出来,转头看向女儿。 秦岚用手丈量了一下:“勉勉强强够两件,还只能到腰。” 秦风点点头:“有点不够长,等回头我再打点什么拼上。冬天山上风大,皮大衣最好到脚。” 这时门口又趴门声,虽然声音很轻,但感觉有一堆人在趴门小声蛐蛐。 秦风有些惊愕。 是村里人过来看热闹嘛? 看热闹为啥不大大方方敲门,这是要干嘛? 秦风又想到以后自己要常年不在家了,以后家里有点东西就遭人惦记怎么整? 所以,外面的蛐蛐声立即引起秦风警觉性。 如果谁想占便宜,自己一定先给他们下马威。 想到这,他立即大步朝大门走去。 谁知,门一打开,一下涌进了一群女知青。 她们看到秦风过来开门立即叽叽喳喳笑了,虽然她们比村里姑娘都大方主动,这个时候却有点腼腆了。 她们互相推着。 “你说,你说。” “你来,你来。” “还是你来说。” 在众人推让下,人群里走出来一位面色冷艳的美女知青。 她的名字叫邝雅兰,她一出来,在场的女知青纷纷起哄! 第51章 吃狼肉可以,一斤棒子面换一斤 要知道,邝雅兰可不是一般的女知青。 展新月丁思甜来他们大队插队之前,她的样貌也是第一的存在,只不过因为后来有了展新月和丁思甜才屈尊成第三。 可相比汤水不进的展新月和一身暴力的丁思甜,邝雅兰以其开朗风情依旧被广大男知青追捧。 很多男知青更是对她有求必应。 如果抛开邝雅兰暗地里跟几名男知青不清不楚事实不谈,她绝对是一个完美交往对象。 所以,她这么一走上前,别说是秦风,就连郝秀英和秦岚也吓到了。 尤其是她踩着泛着润泽光泽的上海小皮鞋,走起路来还带着上海淮海路的轻俏响动。 秦风看着她走路样子,确实眼前一亮。 秦风眼中的一丝光动瞬间就被邝雅兰捕捉到了,她笑着看向秦风:“秦风同志,我听说你昨天打了不少狼,手里有很多狼肉,我们从城里来的都没有吃过狼肉,可以请我们尝一尝吗?” 秦风心想,原来过来是想吃白食啊。 于是秦风微笑回答:“可以啊,一斤狼肉换七斤棒子面,你们要是没有钱折成钱也可以,折七毛。” 秦风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要知道,平日里都是别人追着邝雅兰送东西,谁能收她的钱呀。 而且还没见哪个男生从邝雅兰手里拿过钱呢。 何况今天还是邝雅兰主动张的口。 秦风他一个农村小子,更应该主动巴巴送来才是。 邝雅兰看着秦风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心想,你还想挣我邝雅兰的钱,还是太嫩。 很快,邝雅兰心中就有了自己计划,她觉得她只要略施小计,秦风肯定能乖乖送她狼肉。 想到这,邝雅兰开始说道:“秦风同志,你想收我们钱,没问题,但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只要你能答上来,我们就按照7毛钱一斤买狼肉,如果你回答不上来,就要请我们在场所有人吃狼肉好不好?” 秦风问道:“什么问题?” 邝雅兰道:“一道数学题。” 秦风直言不讳道:“算了,我还是不换了,你们无非就是想白吃我的狼肉,顺便还想出道数学题羞辱我。既然你们打心眼里瞧不起我,我请不请你们吃狼肉都是徒劳,还不如把狼肉分给我们村里小寡妇,人家小寡妇每次看我脸上都是真诚的笑。” 邝雅兰真生气了。 “秦风,你怎么能把我们跟村里小寡妇比?” 秦风直言不讳道:“寡妇怎么了,唉,我只说一句实话,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呢。就像我上次帮王寡妇挑水,她还要请我进屋吃饭呢,我之前还帮你们知青点修过门框,你们连杯水也没给我倒啊?” 邝雅兰怒道:“我们女知青跟小寡妇不一样。” 秦风笑了笑说道:“大家都是同志,有什么不一样?” 秦风这一句,有些上纲上线了,邝雅兰眼珠随即一转,既然软的不行,那她就来硬的。 想到这,她脸色一变,大义凛然的指责起秦风:“秦风!你好大胆子,你知不知道你公然索要行为就是投机倒把,如果我们在场有一个知青嘴不严实,你就得戴上一个‘投机倒把’帽子不可。” 虽然这几年抓投机倒把不严了,但也不是小事,真要叫起真,也要挨批斗要坐牢。 所以,当邝雅兰把“投机倒把”几个字说出来,郝秀英秦岚脑子当即嗡了一下。 秦岚扯了扯秦风袖子:“小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屋里还有没吃完的狼肉,我去给她们拿去吧?” 郝秀英:“是啊,我去拿我去拿,其实早应该拿给你们这群城里姑娘尝尝了,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手,吃不惯肉质骚的狼肉。” 看到秦风母亲和姐姐这么识相,邝雅兰也不客气,立即夸赞道:“秦风同志,看看!像你母亲和姐姐觉悟就很高嘛。” 谁知秦风却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投机倒把?我说一斤狼肉换一斤棒子面,没有棒子面拿钱换也可以,我们这可是农村,如果这也算投机倒把的话,那你就把全村人都举报吧,我们农村人但凡谁家缺点什么东西,就是这么换来换去。” 在农村就是这样,他们这里镇上远,村民之间但凡缺点什么东西,都是以物换物,从队长到村民,再从村民到知青,都存在这种行为。 邝雅兰被秦风气的脸都变形了,她没想到秦风说歪理这么厉害。 “秦风!你这是……胡搅蛮缠!” 秦风纠正:“错了,我是不喜欢与你们女知青纠缠在一起,请你们走吧。” 这时,张美丽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她上前就抓住秦风胳膊:“秦风,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是为了我,才不想与这群女知青有纠缠是吧?” “张美丽?” 秦风嫌弃的瞅了张美丽一眼:“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么,你又过来找我干什么?” 那天秦风走后,饭店服务员便揪着张美丽李文学不让他们离开,后来还是李文学遇到几个同学,他们借到了钱最后才能从饭店出来。 不过现在李文学都恨死张美丽了,本来是想去吃白食的,平白无故害他花了那么多钱不说,还害他痔疮犯了,现在还在医院趴着。 所以,因为这件事,李文学现在已经彻底不理她了,家里人这几天也一直在骂她,骂她把一百块钱彩礼搞黄了,她肚子又渐大,这才不得已又过来找秦风。 只是没想到,还没进院就看到这一幕。 而且,张美丽已经从几个女知青嘴里知道,秦风现在不仅当上了护林员,还打了很多猎物,光院里狼皮就挂了十多张。 要知道狼皮可是个稀罕物,送供销社一张优质狼皮就能换回来20斤大米。 张美丽立即主动认错道:“秦风,其实那天我带李文学去,只是为了考验你。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们之间的爱是不需要考验的,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张美丽本身就是个嘴巧的人,她太了解秦风了,她知道这四年她把秦风拿捏的死死的,只要她软一点,主动认错,就应该获得原谅。 她变着花样说着,说得郝秀英秦岚心都跟着软了,一时都忘了张美丽之前是什么样人,还以为张美丽是一心一意爱秦风的好姑娘。 可秦风怎么会原谅她呢! 秦风看了看她道:“行啊,你想要复合也可以,可现在我家院里外人太多了,影响我情绪,你帮我把她们都请出去。” 张美丽完全不相信自己耳朵。 “秦风,你只有这点小要求,没有骗我?” 秦风:“你可是最了解我的,我以前有骗过你吗?” 张美丽立即心花怒放,张牙舞爪的开始往外轰邝雅兰这群女知青。 “走开!秦风是我一个人的!你们谁也别想打秦风主意!” 谁知,张美丽刚把邝雅兰赶出秦风家大门口,就听身后院门咣当一声,秦风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张美丽有点慌了:“秦风,你怎么把我也关外面了,你不是说不骗我么,你把我放进去啊?” 里面秦风轻飘飘来了一句:“那是以前没骗过你,但是现在就骗喽!” 第52章 热心肠的马金花 秦风关完门后,就直接回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他一丁点留恋。 张美丽赖在秦风家门口不肯离开,但秦风却不管他,直接在院里炖起了肉。 不光炖了肉,还喝了酒,张美丽蹲在秦风家门口,刚好马金花路过嫌弃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也不是大娘说你,就你之前干那些事,要是搁我儿子早跟你黄了,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你整没了。” “现在你看到了吧,人家现在过的是啥日子,现在人家院子里招的可是城里来的女知青。” “不是大娘说你,你瞅瞅你现在这个德行,像个啥样,也难怪没人敢要你。” 马金花可是秦风家邻居,张美丽立即抹把眼泪从地上站起来。 她激动的抓住马金花的手,说道:“马大娘,您可是秦风家邻居,能跟秦风说上话,您老可要帮帮我。到时候我跟秦风成了,以后家里有什么好东西,肯定少不了您。” 马金花跟张美丽是一路人,平时都是她给别人画饼,还是头一次见别人说跟她放空话。 等她到时候跟秦风成了,估计她姓牛姓马都不知道了呢。 想到这,马金花立即撇撇嘴:“你们小年轻的事,我关拉不管成。这么滴吧,大娘也不多要,要是把你和秦风的事说合成了,你就给我5块钱,要是不成,你就给我2块钱辛苦费,怎么样?” 张美丽有些为难了。 她手里现在倒是有2块钱,可这钱她是打算攒着给李文学,好求李文学原谅的,如果给了她…… 可是想到只要嫁给秦风,光院里那些狼皮就值200多块钱呢,区区2块又算什么。 何况护林员还是个短命的职业,别说200块钱了,到时候秦风整个家都是她的。 想到这,张美丽从兜里将2块钱掏出来,塞到马金花手里:“马大娘,我的终身大事就先托付给您了。” 马金花眉眼都要笑开了,立即笑着道:“秦风以后娶了你,也是他福分大。” “这么着,你先回家等我信,等我做好秦风工作就去长青大队找你。” 张美丽可不是傻子,她担心马金花拿钱不办事,她再来找马金花要这2块钱,马金花不认账怎么办? 她立即装委屈道:“马大娘,如今秦风当上了护林员,他今天是在家,万一哪天再进山了……马大娘,择日不如撞日,还是辛苦马大娘现在就给我问问……” 难道马金花不知道自己在秦风面前几斤几两么,如果她现在过去敲门,秦风那死小子也不给她开门,她可舍不得把这2块钱再倒出去。 想到这,马金花眼珠一转,她指了指隔壁自己家院:“大娘家里没人,你先到大娘家歇一会儿,从长青大队到向阳大队这么远的路,想必也是累了。” 张美丽也确实累了,又在秦风家门口吹了半天,正想找个暖和地方避一避。 于是,张美丽便跟马金花进了屋,屁股坐在马金花家热炕头上,浑身都舒服了。 马金花嘱咐道:“记住,你可千万不要出来,大娘了解他,万一秦风那小子还在气头上,你跟他的事肯定吹。” 张美丽猛的一劲儿点头,马金花这才关了门放心出去。 不过马金花离了家可没有去秦风家找晦气,她打算去村里随便转一圈,等过一会儿再回来应付张美丽。 只是她刚出院门没多远,身后就过来一个大黑影把她叫住:“马大娘,你咋收钱不办事啊。” 马金花还以为张美丽追出来了呢,可回头见跟她说话的是王二杠子,这才把扑通扑通的心放下。 “嗐,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二杆子啊。”只口不接刚才王二杠子说的话。 可王二杠子却不想放过这个茬,他用眼拱拱马金花家,挤眉弄眼道:“马大娘,刚才进你家的,是不是秦风他对象?” 马金花点头:“可不,小两口闹了点别扭,姑娘追过来找我说和,我让姑娘先到家里坐坐。” 自打那日秦风要劈了王二杠子,王二杠子跟秦风这个梁子就算结下了。 这阵子,他没事就在秦风家四周转悠,一是想借机找秦风报仇,二是想找机会把秦岚搞到手,可惜秦风家阵子不是有人就是有狗,害他一直没能得手。 没想到今天机会来了,动不了秦风,就从他女人动手。 动不了秦岚,就东他对象,想到张美丽那大屁股,他脸都要笑出花了。 他坏水上来,笑嘻嘻从兜里掏出5块钱塞到马金花手里:“实不相瞒,我王二杠子今天也想请马大娘帮个忙。” 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瞄着马金花家房子,马金花立即猜出来他想干什么。 马金花吓得立即将钱推了回去:“可饶了马大娘吧,这姑娘嗓子可尖着呢,她要是喊了一嗓子,恐怕整个向阳大队都能听到。” 王二杠子冒着坏水又将一个小纸包塞到马金花手里:“那咱就想办法让她不叫。” 当小纸包碰到马金花手指一刻,马金花顿时一惊。 “这……” 王二杠子丝毫不含糊,又塞了5块钱到马金花手里:“这回马大娘您应该满意了吧。” 马金花装作不自在的撇撇嘴:“那我就试试,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姑娘心眼多,这东西要不成,我这钱可不能往回退啊。” 王二杠子转到马金花身后,在马金花肩膀上揉了两下,“等事儿成了,大侄儿我还少不了孝敬你。” 马金花这才美滋滋回屋去。 张美丽在马金花家热炕头上坐着,见马金花美滋滋回来,立即喜道:“马大娘,秦风他原谅我了?” 马金花点点头:“那你还不看看是谁出马,你马大娘出马,一人顶俩。” 张美丽喜难自制:“那我这就去找秦风!” 马金花立即瞪了张美丽一眼:“姑娘家家的一点深沉都没有,忘了刚才秦风那小子是怎么甩你脸的?给你个热屁股就自己贴过去!” 张美丽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立即晃着马金花胳膊道:“那我该怎么办啊,马大娘你一定要教教我。” 马大娘指着张美丽小脸:“听大娘的,你先去外屋地洗把脸,把小脸先洗净……再瞧瞧你这小嘴,干的都起皮了,马大娘给你倒碗水……马大娘看着都心疼了……” 被家里人训了几天,张美丽都好久没听到这些体己话了,不知不觉眼圈就红了。 “嗯,马大娘,我都听你的。” 张美丽又抽噎了两下,这才去外屋地洗脸。 马金花趁她不注意,将王二杠子给她的药倒在水里。 不过她不知道王二杠子给她的是什么东西,怕张美丽喝出味,一咬牙一跺脚,又往水里加了点白糖。 然后用筷子搅了搅,张美丽不明所以,喝了一口白糖水,眼睛立即眯成了一道缝:“马大娘,你家水还是甜的……” 第53章 张老蒯讹钱 张美丽喝着碗里的甜水,想着一会儿见到秦风要不要先给他点甜头,一口一口喝得想入非非。 几日不见秦风,她觉得秦风比以前壮了,似乎还有了点男人味。 想着想着,她脸不觉的开始发热,身子也开始烫起来。 马金花见火候差不多了,拍拍张美丽小手:“大妈是过来人,有的时候啊,咱姑娘家也可以主动点,又不是过去那会儿,这种事不丢人……” 张美丽动情的点了点头,马金花怕药效不够,又给张美丽倒了碗掺了料的甜水。 这个年代,农村家家户户还没有通电,又是年头多的老房子,太阳刚一下去屋子里光线便暗了下来。 没一会儿,闪了一个人影进来,张美丽喝了一碗甜水,身子正发热的时候,想着进来的人是秦风,燕子一样就扑了过去。 本来她还想节制一点的,主动抱抱秦风就是给他点甜头了,可谁成想,这身子一沾,两个身体便纠缠在一起…… 隔壁。 秦风家。 暮色中,秦风抡起斧头,斧刃劈进大树桩子的闷响响彻半个村子。 郝秀英心疼儿子:“小风,差不多得了,家里柴一时半会儿烧不完。” 秦风继续劈着柴:“没事,我再劈点,以后我进了山,就没啥功夫帮家里劈柴了。” 这阵子秦风吃的好,身子较之前壮了许多,卷起的袖子露出饱满的肱二头肌,劈柴劈出汗,他又解开衣扣露出强健有力的胸膛。 一下、一下,待斧头再次扬起,秦风耳朵不觉的动了下,墙外异常响动引起他的注意。 是那种像猫爪子踩过的声音,正常人走路是发不出这种声响的。 秦风权当没注意。 斧头再次落下,木柴“咔”一下又被劈成两半。 秦风弯腰再拣,一下一下又把大树桩子劈成小块。 门口怪动静进了马金花家,秦风正胡乱猜想之际,胖子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风哥,不好了,张美丽她爸张老蒯说他姑娘跟你跑了,现在气哄哄带人过来要人了!” “张老蒯?跟我要人?” “张老蒯现在人在哪呢?” 胖子刚想说张老蒯进村口了,不想刚回身,张老蒯便带着家里亲戚冲进秦风家院子。 “好你个秦风,你把我姑娘藏哪了?一分钱不花就想拐个大姑娘,赶快把人给我交出来!” 秦风听得糊涂:“张美丽是来了,不过她人已经走了,她现在不在我这。” 吕秀兰立即蹦了出来! “秦风你就别撒谎了,我刚才都问村里的人了,我家美丽进了你们这条该就没出去,这条该是死胡同,肯定是被你藏屋里了。” 吕秀兰不管不顾,冲进秦风家屋子就开始搜人。 可屋里根本没有张美丽半点影子,秦风怕吕秀兰趁机拿他们家东西,立马把她从屋里揪了出来。 “这回相信我没藏你们家张美丽了吧!再说我跟你家张美丽早黄了,全村人都能证明!你们愿意上哪找去哪找去,不关我事!” 吕秀兰心里画着圈。 这算什么事儿? 她发现张美丽人不见了,心里就盘算好了,只要她在秦风家找到张美丽,不管秦风认不认都要给她钱。 胆敢说一个“不”,她就带人闹到公社去,告秦风一个拐带妇女罪。 她这几天可听说了,秦风打猎可挣了不少钱。 想到这,吕秀兰脸也不打算要了,向秦风伸出手:“没找到我闺女也是被你藏起来了,谁知道被你藏到哪了,没找到你也得赔我钱!” “这不是胡闹么!”秦风刚想把吕秀兰往外推,就在这个时候,从马金花家泥草屋里传出一阵惊叫声,“救命,抓流氓啊!” 张老蒯一伙儿人来势汹汹,村里人怕秦风吃亏,得到信的都过来了。 他们齐看向马金花家院子:“咦?这是谁在喊救命?” 马金花正跟刘寡妇唠的起劲,藏在人群里吃瓜呢,这时呼救的声音又没了,马金花立即笑着遮掩道:“啥救命啊,估摸是我家后院老鸹在窝里练嗓子。回头我让我们家老马把老鸹窝捅了,天天叫真烦人。” 这个时候,马金花泥草屋里又传出一阵骂声:“别跑!睡了老娘不能白睡!” 刘寡妇听着不对,她立即瞪大了眼睛:“马金花,是不是你们家老马趁你不在家,在家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马金花慌了,急忙解释:“不是我家老马……” 刘寡妇身强力壮,一把推开马金花,推门便朝马金花家院子冲了进去。 胖子捅捅秦风,忍不住嘀咕道:“风哥,我怎么听那声像张美丽啊,老马应该也不是那种人啊。” 其实第一嗓子秦风就听出来是张美丽了,只是秦风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美丽怎么会去马金花家。 可想是想不明白的,不如亲自去看看究竟。 他让母亲看好家,他带着胖子也跟了过去。 秦风这么一过去,张老蒯吕秀兰心里也没底了,自己姑娘说话啥动静他们还听不出来? 吕秀兰:“……老蒯?” 张老蒯郁闷的一跺脚,也只能跟着人群去了马金花家。 刘寡妇第一个冲进屋,屋子里两团白花花的人影正在纠缠,一个想逃,一个不让对方逃,厮打的正欢。 看到第一镜头的刘寡妇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平时她日子就过得清汤寡水的,她一个寡妇唠嗑都不敢带荤腥,没想到今天还能吃到这种好饭。 都说寡妇搞破鞋,她还不知道破鞋怎么搞呢,原来这就是搞破鞋啊! 不过张美丽毕竟不是村里人,很多人进来第一眼都没认出披头散发的女人是谁。 第一眼只看见王二杠子光着身子被一个女的压着,这个女的屁股大,身上好白。 “头发挡着脸了,这姑娘是谁呀?” “好像不是咱们村子的。” 这时候,秦风冲了进来,他先一拳打在王二杠子脸上,然后骂道:“好啊张美丽,原来你背着我早跟王二杠子有一腿!” 接着又是一巴掌甩到张美丽脸上。 张美丽立即被打清醒了,反应打她的人是秦风,心虚的立即瘫坐在炕上,这回没被看到的前面,也被来人都看见了。 在场汉子看见,眼珠子冒出了绿光。 第54章 谈婚论嫁 张美丽立即慌乱穿上衣服,她刚才浑身发热,以为是秦风进来,干柴烈火便跟办了事。 炕席都湿了,可以想象当时热闹场景。 可完事一睁眼,她这才慌了,原来进来的人不是秦风,是长着一张大饼脸的王二杠子。 张美丽哭着求秦风原谅:“我以为他是你,秦风你冤枉我了啊……” 秦风立即甩开她,眉梢里都是冷意:“以为是我什么!我秦风堂堂做人,跟你处了四年连你手都没有碰过,我能跟你在别人家做这种事!” “别跟我解释了,我瞅着你恶心!” 村民们都不傻,秦风早摆明跟张美丽分手了,要是他之前真跟张美丽有啥事,凭张老蒯和吕秀兰两口子,说啥都得讹点钱,不用等到今天。 摆明了是张美丽自己做了丑事,还想硬往秦风身上赖。 这时,刚好张老蒯吕秀兰磕磕绊绊进来,张美丽只是胡乱的把衣服套上,但劈头散发的,下面还光着,张老蒯吕秀兰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讹秦风钱是肯定讹不到了,但他们可不想吃这个亏! 吕秀兰立即抓住王二杠子又打又骂! “好啊,敢跟我闺女耍流氓,你这就跟我去公社说理去!” “你要是不想去公社就得赔钱!” 张老蒯带人又对王二杠子一阵拳打脚踢。 “赔钱!必须赔钱!” 王二杠子脑子被打得嗡嗡的,可他毕竟是无赖,在钱财上从不吃亏。 “是你姑娘先抱得我,想跟我做这事,凭啥要我给钱!” “现在男女平等!要赔也是你们赔我钱!” 张美丽欲哭无泪,想着她刚才被大饼脸的王二杠子一遍又一遍糟蹋,已经要疯了。 清白全毁,丢人还丢到向阳大队了! 可她明明见进来的人是秦风啊,怎么办完事又变成王二杠子? 突然,她想起马金花给她喝的那碗甜水。 自打喝完那碗甜水,她身上就火辣辣的,就一直想办那事。 想到这,她恍然大悟,立即疯了一样冲下地,抓住马金花! “好你个马金花,是不是你在水里给我加了东西?” “就是你!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认错人!” “是你害我,然后又把这个流氓放进来!” 马金花也是个没身子骨的,被张美丽这么一骂,身子立即软了下来。 她求饶的跪在地上,摆着手:“这可不关我事,这可不关我事……” 围观的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是在马金花家呢,这里还有马金花事。 张美丽和王二杠子也没见过几回,怪不得突然之间就办了这事。 不过马金花也不傻,并没有把王二杠子想绿秦风的事说出来。 她知道,如果被村里人知道自己帮着王二杠子阴秦风,她在向阳大队也不用待了。 秦风嫌弃的看了张美丽一眼:“这回你赖不到我身上了吧!” 张美丽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知道这回秦风无论如何都不能要自己了。 田大丰阴着脸,指挥大家先把王二杠子和马金花捆起来,又让张美丽把衣服都穿上。 不管咋说,张美丽都是受害者,犯错的王二杠子和马金花还都是他们向阳大队的。 他要连夜将人送公社,让公社的人处理,他不能让人说他们向阳大队偏袒自己社员。 吕秀兰对张老蒯一阵挤眉弄眼。 她心里清楚,不管王二杠子送不送公社,她闺女名声都没了,以后就算嫁人也只能嫁给老光棍和懒汉。 别说彩礼了,还得害她儿子名声跟着一起臭,以后娶媳妇也是个麻烦。 谁还能愿意嫁他们家! 一直愁眉的张老蒯闷哼了一声,阴着脸走到五花大绑的王二杠子面前:“让你娶我女儿,你有没有意见?” “如果你同意娶我女儿,你们现在就属于自由恋爱,不存在强迫行为。” 听到张老蒯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 王二杠子本身就是个无聊,平时滑的跟泥鳅,立即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娶了张美丽。 只要他现在应下曲张美丽,他就不用背扭送公社了。 “没有意见,我早相中你们家美丽了,只要你们同意把美丽嫁给我,谈什么条件我都愿意!” 张美丽一听这话就急了:“爸,我不嫁这个无赖!” 张老蒯回手一巴掌打在张美丽脸上:“你把嘴给我闭上!还不嫌丢人!” 张老蒯吕秀兰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吕秀兰哭着对张美丽道:“美丽,你听妈说,反正你迟早都要嫁人,正好二杆子心里有你,今天田大队长在场还能帮你做主,今后你嫁了他,他也能对你好的。” “一会儿妈给你多要点彩礼,帮你长长脸。” “妈生养你一回不容易,咱得让他拿生养费、奶水钱,他要是少给一分,咱就送他去公社吃枪子……” 到头来还是卖姑娘。 田大丰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 秦风一听这话,也彻底听不下去了。 他瞅瞅田大丰:“队长,这里没我事,我先走了。” 不过临出门前,秦风很大度的拍了拍王二杠子肩膀:“对不起王哥,我不知道你对张美丽有意思,早知道你对张美丽有意思,我肯定不横叉一腿。” “这件事,别人说几嘴也就过去了,今天在场的都不是外人,谁也不能给你瞎传。” “王哥,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秦风佩服你是个男人,敢做敢当,以后你就是我哥,张美丽就是我嫂子。” 王二杠子现在对秦风可是感激涕零:“好的,我一定会对张美丽好的,和她好好过日子。” “秦风!”张美丽最后一次求助的叫了一声秦风名字。 可秦风却没有理她,从她角度只看到秦风丰瑞的下颌线,还有眼神里丢过来的淡漠。 这一世终于摆脱了张美丽,秦风从马金花家院子走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谁知,秦风胖子刚走出院,屋里便传出来王二杠子惊嚎声! “啥?三百块钱!” “老子没钱!” “反正老子已经爽过了!老子没有钱!” 胖子立即被这个数字惊呆了,三百块钱可是一笔不小数字。 他们向阳大队这边结婚大操大办的也就二三十。 想起张美丽家之前还跟秦风要过一百,胖子立即呸一了一声。“他们家咋不去抢呢!” 秦风意味深长笑了:“他们家真正抢钱的时候还在后面,就看王二杠子和张美丽谁厉害。” 第55章 胖子表白丁思甜 隔壁出了那么大动静,秦铁山郝秀英没去看热闹猜也猜了八九不离十。 “俺家小风不能有啥事吧?张美丽咋就跟王二杠子有一腿了呢?”郝秀英心揪揪着道。 毕竟张美丽跟秦风处了四年,要说他儿子一点不难受,郝秀英打心眼里不相信。 “哎呀,你就别念叨了!” 秦铁山示意郝秀英别在自己跟前转悠了,他瞅着心烦。 他接着手:“要我说,咱小风自打认了大山做干妈后,心大的能扛住山,早已经分手了,小风肯定不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接着说: “不过小风的终身大事,你还得赶紧找人张罗了,小风婚事一天不成,我心一天不安稳。” “这回咱可要替他先把关,可不能再找张美丽那样的了。” 想到秦风差点把张美丽娶进门,秦铁山表情里透着一股子后怕。 郝秀英更是心疼,忙不迭问:“这会儿小风还在马金花那院呢?要不你去瞅瞅?” 秦铁山立马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去,谁知道张老蒯他闺女穿没穿上衣服,我怕他跟我要钱。” 他刚说完,秦风便从外面对门进来了。 秦风心里确实装着事。 想着上一世过往,家人都在,自己彻底摆脱张美丽,姐姐也不用嫁王二杠子,万分感慨。 郝秀英忙迎过去,心疼地看着儿子:“小风,你没啥事吧?” 秦风咧嘴挤出个笑容,安慰他妈道:“妈,我能有啥事。我早跟张美丽分手了,她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事。” 秦铁山听秦风这么说,心里那滋味,真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孩子成熟了,自己能扛住事,忧的是,刚才进来那表情,说没有事也肯定是装的。 “行了,你小子就把这篇掀过去吧,回头让你妈找媒婆给你相个正经姑娘,等你对象成了,我和你妈就不为你的事操心了。” 秦风一时哭笑不得:“爸,你怎么跟我妈似的,也操心我婚事?您二老也不用急,等我婚姻到了,我肯定给您和我爸领回一个好儿媳。保证是咱向阳大队最好的,给您和我妈长脸。” “不!是全公社最好的!” 秦铁山看着儿子,眼神又是心疼又是骄傲,说:“行,小风啊,那我和你妈就再相信你一回,不过你要是眼光再不好,就别怪我和你妈替你做主,可别耽误我们老秦家延续香火。” 郝秀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延续香火、延续香火,咱儿子心刚受过伤,你也不知道心疼。” 秦铁山:“那我还能咋整?我还想为老秦家再延续个香火呢,我也得有那个本事。” …… 看到爹娘因为自己拌嘴,秦风心情倒是松缓了不少。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胖子顿在一旁,可这小子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咋的?喜凤婶子没张罗给你介绍对象,你着急啦?”秦风笑着问。 胖子赶忙摇头,闷声说:“不是,风哥,我在想,以后我中意的姑娘会是啥样人,不是所有姑娘都是张美丽那样的吧?” 秦风笑了笑,打趣道:“你小子,有话就直说呗,是不是想说丁思甜会不会是那样人?既然相中了人家,过去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大伙听了,都跟着笑了起来,打趣胖子。 秦岚忙从屋里出来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小点声,我这还有客人呢,让人听见你们议论别人多不好?” 秦风这才注意到,屋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女知青,正在跟秦岚学纳鞋底子。 煤油灯下,窈窕的身材印在墙壁上,两名女知青还学得有模有样的。 上一世,秦岚一直忙着照顾家人,还从来没有自己的朋友,如今有人主动上门,秦风真替姐姐高兴。 秦风问道:“来客人了?什么时候来的?” 郝秀英自责说:“还不是跟你操心忘了,你刚出去就来了,说要跟你姐学针线活,咱也不能说不教不是?” 秦风瞅着背影有点眼熟。 郝秀英努力想着名字:“一个姑娘叫展新月,另一个叫……叫啥来着……” 展……展新月? 那另一个肯定是…… 秦风和胖子想到一处,立即瞪大了眼睛。 “郝婶,我叫丁思甜。” 丁思甜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比量着比画:“丁是螺丝钉少了金字旁的丁,我爸说思甜是思想的甜,才是革命者最淳厚的甜,所以给我取名叫丁思甜。” 她介绍完自己,眼睛里闪出一道光辉。 郝秀英喜欢地笑了:“对,就是这个名字。这姑娘大大方方的,真招人稀罕。对了,小风,你刚才说胖子喜欢那姑娘名字叫啥来着?” 秦风动了动喉咙,尴尬的挤出三个字:“丁思甜。” 胖子一阵凌乱:“风哥,你就不能随便编个名字,这多臊人。” 秦风没好气的瞪了胖子一眼:“实事求是,身为男人,你勇敢点。” 胖子原本也是大大咧咧性格,既然秦风已经帮他把话挑明了,他也没必要遮掩。 “丁思甜同志,我胖子是喜欢你,但喜欢的堂堂正正,绝对不掺杂不良心思。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在咱教员头像面前发誓,昨天在山上与狼战斗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我的战斗成果丁同志来验收……” “胖子同志!”丁思甜突然打断他,看着院子里的狼皮,一本正经道:“你昨天与狼战斗成果显着,丁思甜同志已完成验收。” 说完,丁思甜态度又嬉笑起来:“不过男女感情的事要建立在互相了解基础之上,从友谊中升华出来,在我还未对你完全了解之前,我对你的示好要暂时保留意见。” “胖子同志,我这么回答你,你不会不高兴吧?” “我怎么能不高兴!” 不过胖子有点懵地探过身子:“不过你刚才说——友谊?意思是,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是吧?” 丁思甜大方的点着头:“当然。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那天我们在队部的时候,不是已经互相介绍了吗?” 胖子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对,是朋友是朋友!” 展新月拿着刚开始纳的鞋底子从屋里走出来,她先看了眼秦风,然后乍着胆子道:“还有我,我们应该也是朋友了吧?” 第56章 秦风向展新月坦白 展新月的眼神充满暗示,秦风嘴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刚想对展新月说的话做出回应,不想展新月却突然扯了扯秦岚袖子。 “秦岚姐,村里人都夸你针线活儿好,我想没事的时候过就来跟你学针线活,你不会不欢迎我,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吧?” 说完,展新月不好意思的瞅了眼晾衣绳上挂的衣服,衣服袖子上还有她那日缝得死疙瘩。 秦岚很少出家门,所以也没啥朋友,她见展新月这么说,立即回应道:“好啊,白天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家,你想什么时候过来,我都欢迎。” 展新月明亮的眼睛立即笑笑:“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认真学习的。” “我也跟着一块学,秦兰姐,我也要跟你做朋友。”丁思甜欢快道。 秦岚不好意思的笑着:“好啊,如果你们不嫌我教的笨……” 丁思甜快人快语:“怎么会呢,秦岚姐说话声音最好听,比学校里老师都会教学生呢。” 说完,丁思甜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看向胖子和秦风:“对了,我听队长说,明天你们要去镇上采购物资,我和新月也要买些做针线活的东西,能不能麻烦你们……” 胖子立即拍了拍胸脯,截住丁思甜话道:“没问题,你们要带什么尽管说,我都帮你们带回来!一点不麻烦!” 丁思甜气得恨不得用眼睛夹死胖子。 “谁说我要你们帮带了!我是说我跟新月两个女同志走山路不安全,能不能跟你们结伴一起去。” “啊~原来是这样啊!”胖子后知后觉的挠着后脑袋:“没问题,我们唱着胜利的旋律,一会儿就能到镇上了。” 展新月试探着问秦风:“秦……秦风同志,我们结伴一起去,你没意见吧?” 秦风只得点头:“没意见,没意见。” 秦铁山郝秀英咧嘴笑着看着展新月和丁思甜。 一个腼腆,一个开朗,这样的姑娘谁能不喜欢? 虽然在他们看来女知青是天上不能够着的月亮,还是不由得想入非非。 这时天已经大黑了,展新月丁思甜表示要告辞。 秦岚突然想起什么:“小风,胖子,你们去送送两位知青同志,走夜路不安全。” 他们向阳大队位于偏远山区,一到夜里黑夜就像吞人的巨兽。 秦风好像记起来一件事,他记得当年有个女知青走夜路,被一个蒙面人拉进小树林欲图谋不轨,还是他赶巧路过将人救了下来。 他当时奋力抓贼,可惜那个蒙面人太熟悉他们向阳大队道路了,七拐八拐就把他甩掉了。 等他再回去寻找那名险些遭受毒手的女知青,人早已经不在原地了,他也没看见是谁。 不过这件事有关那名女知青名声,秦风后来也没有将事情声张。 只偷偷告诉过田大丰,让他派人加强巡逻。 当时也是深秋,他和张美丽还没有结婚,是秋收正忙的时候。 虽然秦风不想与展新月有瓜葛,但想到展光荣还救过他和胖子的命,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去就回来。” 不过秦风家没有手电筒,他和胖子只能陪展新月和丁思甜走夜路。 丁思甜围着胖子:“对了胖子,你再给我讲讲你们打狼的故事吧,我在知青点只听个大概,我还想听你讲一遍。” 讲故事胖子最擅长了,他阔着步子就讲了起来,丁思甜欢快的像只小兔子,绕着胖子听着。 展新月看着秦风高大的背影,刚想快速走几步,步子又慢了下来。 秦风见她没跟上,只得慢了几步等她。 不过秦风还是没有主动说话,展新月再一次尝到煎熬的滋味。 可她不想错过丁思甜给她制造的机会,她装作不经意地望了秦风一眼,发现秦风正张着血盆大口打哈欠。 秦风太累了,这几天一直在山上盖房子,又跟狼发生了混战,一直还没有得到好好休息。 可展新月却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拿着手里纳得还不怎么好的鞋底子:“秦……秦风,我想给我爷爷做一双鞋,等……等做好之后,能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吗?” 展新月看着秦风,一脸期待的眼神。 展新月丁思甜上门找秦岚学针线活,丁思甜又善意对胖子示好,刻意给他和展新月制造机会,秦风就猜想到了,一有机会展新月肯定要问有关她爷爷的事。 秦风不想撒谎,他坦诚道:“可以,如果我能再遇到你爷爷的话。” 此言一出,展新月立即露出一张笑脸。 秦风好奇:“其实我有一直不懂,我只是跟你说我只是跟你爷爷偶然间见过一面,你为什么这么驽定,我一定还能见到你爷爷呢?” 展新月小声解释说:“是我猜到的。” “猜?” “是啊,我爷爷托你转交那么一大笔钱和粮票,以你小心谨慎为人,又怎么不事先问问我爷爷是谁,又是什么身份?” “而我爷爷为人又十分坦诚,就算你不问,他也会告诉你他是谁,犯了什么错误。” “而且我还猜出来,你之前对这件事之口否认,也肯定是我爷爷授意的,他不想外人知道你跟他有联系,担心会牵连到你。” 秦风有点晕。 这是什么神仙祖孙! 展新月看着傻傻的,但分析事物起来,倒是很全面。 不过秦风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展新月,便直接选择沉默不语。 展新月见状,急忙说:“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我猜的,你不用违背我爷爷承诺,不用回答我的。” 秦风只得装傻充愣:“我有回答你什么吗?” 见秦风这么说,展新月立即满心欢喜。 “那……我爷爷过得还不算很辛苦是吧?”展新月紧张的说。 秦风挠挠头,只得道:“展大爷说,他们那里的人对他都很照顾,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 “嗯。”展新月终于如释负重点头:“我知道,我爷爷带过很多兵,走到哪都会有人照顾的。” 接下来,展新月又问了一些有关展光荣的事。 既已开了头,秦风省略不该说的,能说的都简要回答一遍。 只是说着,路旁小树林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上一世秦风留下了印象以后,每每路过这片小树林就特别留神。 展新月发现秦风异常,问:“秦风,怎么了?” 等秦风再看,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秦风只得摇摇头:“没事,天黑了,我只是想说,以后天黑你们女同志最好不要出来!” 第57章 欠了一张手电筒票 等到了知青点,秦风终于知道自己现在和胖子有多招人待见了。 知道他们过来,差不多整个知青点的知青都出来了,跟他们热情的打招呼。 就连平时最瞧不起村民,鼻孔都能撅上天的那几个知青,如今看到他们也都笑容满面,一个劲儿的让胖子再给他们讲一遍山上打狼的经过。 众星捧月,一下子把胖子气场抬高八米。 胖子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捧着,兴奋的咧着嘴,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 有人开始带头鼓掌。 “你和秦风同志都是神枪手啊,我们民兵训练,完全跟你们不是一个档次。” “我昨天晚上听到狼叫都要跪了,更别说还跟狼战斗了两次。” “你快拉到吧,你那是跪么,那是吓尿了,半夜去厕所还要我陪你。” “对了,胖子同志,听说你和秦风同志明天要去镇上是吗,正好我们也要去镇上,不如我们就一起去吧,刚好在路上,你还可以把你们的战狼故事再给我们讲一次。” 现场再一次沸腾。 “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我们举双手站成!” “再一次向胖子、秦风两名同志学习!” 秦风听到这个要求哑口无言。 跟展新月一个知青去镇上已经够勉强了,他可不想被一群知青当猴耍。 而胖子却满心欢喜的为明天故事做准备了。 展新月悄悄拉了一下丁思甜:“思甜,我想去厕所,你去吗?” 胖子又一次战狼故事已经开讲了,展新月晃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我不去,我陪你吧.” 展新月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用,厕所离这也不远,我自己可以去。” “那你快去快回啊,我发现胖子讲故事还是蛮在行的,这个朋友咱们交的还蛮值的。” 胖子再一次专场结束。 丁思甜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还没有来过我们知青宿舍呢吧,正好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你们进去坐一会儿再走吧。” 说着,丁思甜伸手就拉秦风胖子胳膊,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拉着就往女知青宿舍走。 秦风突然间想起一件事:“等会儿!展新月去哪了,我怎么没见到展新月呢?” “她去上厕所了。” “哎呀,她好像去了很长时间了。”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 他突然想起林子里黑影,展新月一个人上厕所,不能遭坏人毒手了吧? “你们知青点厕所在哪,你带我去看一下。” 丁思甜忙慌慌张张在前面带路。 知青点是废弃的小学改的,厕所位于操场对面的西北角。 丁思甜嘴里碎碎念念的:“都怪我不好,展新月她不会掉厕所里吧?还是她上厕所没带纸?” 丁思甜边走边喊展新月名字。 这时,厕所方向急匆匆跑来一个人影,几人快跑两步认出来是展新月。 丁思甜见展新月衣服被扯破了,立即问道:“新月,你衣服怎么了?” 展新月尴尬的回答:“扯、扯破了。” 丁思甜震惊的说道:“什么?扯破了?谁扯破的?” “我不知道。” 展新月抓着衣领,声音带着哭腔:“我奋力挣扎,幸好听到你叫我,看了你们来了三个人,他才放开我跑了。” 秦风开口问道:“看到那人是谁吗?” 展新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把脸蒙住了,还没有出声。” 秦风点了点头,见展新月除了衣服破了没有别的伤:“一会儿我和胖子去村子里瞅瞅,你就当没发生这件事,免得有些人无事生非,再编排点别的事,对你名声不好。” “对了,明天要是没有别的事,你们也不要进城了,需要什么我和胖子给你们带回来,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知青点里。” 秦风正好没有借口摆脱展新月和丁思甜呢,便借这个引子一起推了回去。 展新月丁思甜没有多想,立即点头同意。 丁思甜急忙跑回宿舍给展新月取来干净的衣服,展新月偷偷换了衣服,这才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返回宿舍。 不过秦风胖子还没走几步,展新月丁思甜又一路小跑追过来。 秦风停下脚步,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还是你认出来那人是谁了?” 展新月尴尬的说道:“没……没想起来。” 丁思甜见展新月唯唯诺诺,于是大声说:“秦风,我家新月怕你们走夜路不方便,是过来给你们送手电筒的。” “不,是送给你。”展新月纠正。 说着,展新月递到秦风面前一个沉甸甸的金属筒子,银白色的镀锌铁皮泛着光。 手电筒在向阳大队可是个新鲜物,除了队部和田大丰家有一把,鲜有几个家境好的知青有,普通人家是没有这种稀罕物的。 秦风不想收展新月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用,我走夜路走习惯了,不用手电筒也能看清路。” 展新月真诚道:“我在知青点用不上,你和胖子常走夜路就拿去用吧。” 秦风刚想说,留着你以后上厕所用,想想觉得不合适,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展新月看出秦风犹豫,又道:“我写信给我哥哥,他们会再给我邮一个过来的。” 秦风将手电拿在手里,拇指往前一推,随着一声“咔哒”脆响,灯就亮了;然后往后一拉,灯又灭了。 亮闪闪的灯光,黑夜里十几米二十几米范围都能看清。 秦风也正缺一把手电筒,正寻思去哪弄一张手电筒票呢。 于是说道:“那好吧,多少钱?我给你。” 展新月急忙摆手收到:“我不要钱,就当交个朋友,你就收下吧。” 秦风态度坚持:“不行,如果你不收钱,这把手电筒我是不会要的。” 展新月只得勉强道:“2块钱。” 秦风又拧开尾部的铁皮盖子,螺旋弹簧下还装着两块电池。 “里面还有电池,一节电池3毛钱,两节电池是六毛。” 秦风算着账,把手里的7七块八毛钱都塞进展新月手里。 展新月立即道:“秦风,你给多了。” 秦风问:“我给你7.80,我多给了你多少钱?” 展新月默算了一遍加减法:“5.20” 秦风:“那就算是我给你的押金,手电筒票你还没算里,等我有了手电筒票,把票给你,你再把钱给我。” 展新月感觉有点不对劲,觉得这个数字有点奇怪,小脸红红的:“那,那好吧,到时候我再把多的钱给你。” 第58章 去供销社还饥荒 回去的路上。 胖子一阵狐疑:“对了,是谁要对展新月耍流氓啊,是不是那天到知青点追求展新月那仨小子吧?” 秦风摇头:“胖子,你不要乱讲,这种事弄不好要出人命。” 胖子:“那回事谁?” 秦风:“也备不住就是知青点的知青。” 胖子觉得秦风说得有理,便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分头又在村子里转了两圈,秦风:“胖子,你那边发现什么了吗?” 胖子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哪那么容易,就算真是流氓,现在也早躲到一边藏起来了。” “不过要是让老子抓到他,他就算倒八辈子血霉了,居然对女知青耍流氓,我看他是站着撒尿撒不习惯了……” 秦风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 秦风甚至猜测,会不会上一世也有女知青招了流氓毒手,为了名声才没声张。 这时村子里走出一队人影,男女都有,兴高采烈的往村外走。 秦风立即认出来是张老蒯一伙人,秦风立即拉胖子躲进草垛后面。 张老蒯他们跟王二杠子商定好彩礼,正得意的往回走。 “老蒯哥,到时候我们就等着和你们家美丽喜酒啦!” “这回回去可有得吹,咱长青大队姑娘,还从来没谁收过200块钱彩礼,这回美丽可给咱们老张家张脸了。” “放心,回去不该说的话,我们一句也不说。” 张美丽哭哭戚戚的,吕秀兰训着张美丽:“你还敢哭,丢了这么大人,看回去我怎么削你。” 里面还有张大国声,张大国:“爸,我姐的彩礼是不是都给我留着娶媳妇?” 张老蒯恨铁不成钢的朝张大国屁股踢了一脚:“你这个不成器的玩意,需要你出头的时候没见到你,有钱花了你就蹦出来了!” 张大国一瘸一拐走着:“我不是得到信就来了么……” 等他们走远,胖子朝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风哥,你说那个流氓不会是张大国吧?” “张大国?” 秦风挠挠头,据说当年张大国跟展新月结婚后,几次用强都没有得逞,就他还能有那个胆量? “行了,别瞎猜了,咱们去报告队长吧。” 田大丰刚刚处理完张美丽的事回来,当秦风报告村里又出现了流氓,田大丰又是一惊。 “啥!还出了这样的事?展新月她没事吧?” 秦风摇头:“没事,不过我让她回去不要声张,跟胖子在村里寻了两圈没发现异常,便到您这来汇报情况。” 田大丰点点头:“你们做的对,女孩子还是要顾及一下名声。” 田大丰知道今天晚上自己也不用睡了。 他回屋里取来外套:“行了,你们俩也累坏了,明天还要去镇上采购,我去找朱队长带人再把村子里里外外搜一遍。” “上次去公社开会,说这拨知青也不会在咱农村待多长时间了,可不能在这节骨眼,让知青出事。” 秦风惊了一声:“知青要反城了?” 秦风知道知青快要反城了,但没想到过,现在就有知青反城的信。 田大丰:“也不能这么快,小道消息,说要恢复高考。这群城里学生平时这么爱学习,上工时候都不忘作诗看报,那还不一考一个准,到时候都回城了啊?” 秦风尴尬的笑笑,心想田大丰也真是高看他们了。 他们作诗看报是纯属磨洋工,跟爱不爱学习可一点都没有关系。 田大丰又叮嘱道:“对了,你们回去也别瞎说,等上面发条文了,我再将这件事情公布出来。以免这些城里学生人心惶惶,更不安心上工了。” 秦风立即点头:“队长,我知道了。那啥,流氓的事情我已经报告完了,我和胖子就先回去了。” “好,回去吧。” 第二天,秦风和胖子起了个大早。 不过没想到,那群想跟他们一起进城的女知青们起的更早,早早就在村口守着了。 胖子远远的便朝女知青堆里瞧着。 秦风无奈看了他一眼:“胖子,你看什么呢?” 胖子憨憨一笑:“我看女知青里有没有丁思甜。” 秦风:“昨天我不是让她们别跟着进城么,你都忘啦?” 胖子顿时一脸失望,来再多的女知青也提不起兴趣。 “那我跟她们走一路多无聊啊,讲故事都没动力。” 秦风笑了:“谁说咱们要跟她们一块走了?” 从山里去镇上有条小路,虽然需要爬山,但比起走大路还要近上许多。 胖子大喜:“风哥,还是你脑子活动啊,要不说我啥都听你的呢。” 于是,两人先悄默默绕过村口,直接钻进林子里。 两人先回小木屋,里面有秦风要卖的皮子。 大毛二毛还在守家,它们之前吃了秦风胖子喂的东西,像认主似的,见他们回来便迎了上来。 秦风又给它们吃了点鹿肉,两个小家伙也吃不了多少,开心吃完便找暖和地方窝着睡觉去了。 秦风和胖子又收拾了一阵要卖的东西,然后才带着东西来到镇上。 因为他们穿的山路,这时来镇上的人还不多,供销社小门那边排队送山货的村民也没形成长长队伍。 秦风胖子站在小门往里面瞧着,一个职工上下打量下他们:“你们找谁呀,卖山货后面排队去!” 秦风给这个小哥点了根烟:“霞姐在么,我们是霞姐家亲戚。” 小哥吸了口烟,上下打量着他们:“原来你们是霞姐家亲戚啊,你们等着啊,我进去帮你们找她去。” 小哥乐呵的就进去了,胖子不懂:“风哥,你为啥说找霞姐啊,直接找陶主任,说咱是主任家亲戚多牛逼啊?” 秦风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咱们是通过霞姐才认识的陶主任,咱们以后要是直接越过霞姐跟陶主任联系,你让霞姐怎么想。万一她再小心眼,以后给我们使绊子怎么办?” 胖子刚想夸秦风想法独到,一个声音突然从他们俩身前飘过跑来:“你们在说谁小心眼啊?” 那声音洪亮,透着欢快和喜气。 秦风见是王霞,立即笑着迎了上去,胡诌道:“我在跟胖子说我家一个亲戚。” 说着,他将手里一个袋子塞到王霞手里,嘴上说道:“霞姐,这是我妈小磨磨的细棒子面,让我给霞姐带来点,不剌嗓子眼。” 实则,里面是一大方子鹿肉,沉甸甸的。 第59章 得到意外奖励 通常供销社职工,一个月猪肉只有半斤配额,王霞刚把袋子接到手,入鼻就是满满的肉脂香气。 秦风这一方子足足有三四斤。 王霞将鹿肉拿在手里,原本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又放出光。 她半嗔着看着秦风和胖子:“怎么给了这么多,下回可不许了啊。” 秦风笑着说道:“给家里孩子老人尝个鲜,我们山里人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王霞又是一笑:“那霞姐谢的话也不多说了,陶主任刚好在办公室,我这就领你们过去。” 王霞立即领着秦风胖子去了陶主任办公室,陶主任正为鹿皮的事情发愁呢,便见王霞敲门带着秦风胖子进来。 “哎呀!你们两个小同志可算来了!” 陶主任立即把秦风胖子叫进办公室,当他看到这回送了整整三张鹿皮,兴奋的张着嘴一阵赞叹。 “哎呀呀,几十年的老猎人都打不到这么好的鹿,你们两个小子又一口气打了三头,是不是有什么窍门啊!” 秦风挠着头假装谦虚:“哪有什么窍门,就是运气好,我们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呗。” 窍门就是他是维和兵重生,但这种事跟谁说能信呢。 三张全头全尾鹿皮,其中一个上面是完整的鹿角。 “厉害啊!果然英雄出少年。”陶春拍了拍秦风肩膀。 胖子:“那不咋地,我风哥天生神枪手,还认了……” 秦风怕胖子又说认大山做干妈的话来,立即道:“其中一只是胖子打的,不都是我的功劳。” 陶春又朝胖子竖大拇指。 听着陶春不停的夸赞,秦风还好,谦虚的笑着,胖子鼻子都要美上天了。 “小风胖子啊,我觉得咱们爷仨有缘,这张带鹿角的皮子,还是按照特级上浮三成价格收购,有一张中两箭的稍微有点瑕疵,不过没关系,冲咱们爷仨交情,其余两张按照特级,你们两个小子没有意见吧?” 特级是40,特级上浮三成是52,三张皮子加在一起就是132了。 除了鹿皮,这回秦风把路身上其余零件也拿来卖了,包括鹿茸、鹿鞭和鹿筋、鹿下货,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陶春每样价格都列出一个清单,其中鹿鞭照旧给50。 然后陶春扒拉扒拉算盘:“剩下这些一共就给你们160块吧,行的话,你们这就跟王霞去办手续。” 这个数字说出来,秦风和胖子立即惊的呆住了嘴巴。 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副鹿下货就能买卖到三十几块钱,上次的鹿下货都被他们吃了,简直吃了城镇职工一个月工资。 他们向阳大队,累死累活种地,一年也攒不下来几个子儿。 差8块钱就能盖四间大瓦房! 胖子在盘管激动的不行,“风哥,这回咱们可发了!回去我们还上山!” 那声音,恨不得让整个供销社听见。 秦风心说,要是回回山上都能打到鹿,也就卖不到这么高价钱了。 毕竟一只野生的梅花鹿,无论是在当下还是未来,都是金贵玩意儿。 只可惜,他们黑市儿没有销售的路子,如果黑市儿能搭上线,还能卖出高价钱。 不过秦风却没有表现出来,欣然同意价钱。 王霞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主任,现在咱们供销社卖什么山货奖励票。” 政策规定,社员卖山货给供销社,超过一定范围,每超出一定份额就能奖励票,有了票就能在供销社里购买商品了。 陶春犹豫片刻:“政策上只说奖励野猪,但政策是活的,这个嘛……” 陶春又思考片刻:“但规定又没说不能给,鉴于秦风胖子同志连续两次向国家上缴两张全头全尾鹿皮……” 陶春拿起笔,立刻在条子上批注了奖励10斤粮票、10斤肉票和5尺布票奖励。 他和胖子现在是护林员,以后肉肯定是不缺的,秦风又让陶春把10斤肉票换成了日用品票。 王霞接了票子,知道秦风肯定也给陶春准备了鹿肉,这种时候她要是在场,陶春肯定会觉得尴尬,不好意思收。 于是她冲胖子眨眨眼,让胖子跟她一块去会计室零钱取票。 秦风把事先给陶春准备的鹿肉放到陶春办公桌上,憨厚道:“陶主任,我和胖子现在是我们村的护林员,以后打到什么东西,还少不了您照顾。” “啧啧……”陶春笑着啧了几下嘴:“你这个小同志啊,刚挣了点钱,就开始助长不正风气啊。” 秦风憨厚的笑道:“这是鹿肉,是鹿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给您尝尝鲜。” 他给王霞不到四斤鹿肉,王霞轻飘飘一句话,就帮他多要了10斤粮票、5尺布票和日用品票。 如果陶春这个路子搭好,以后好处也肯定少不了他的。 陶春也觉得秦风这孩子挺机灵,于是道:“其实现在供销社最缺的是猪肉,如果你们能打到野猪送供销社,超过120斤的部分,每超过10斤还能奖励一斤肉票,如果你们山里野猪多,倒是可以试试。” 秦风:“野猪给多少钱一斤?” 陶春:“比家猪高一毛,虽然野猪肉没有家猪好吃,但却是难得一见的野味,收购价可以给到6毛一斤。” 比在村里卖亏2毛的,但有额外奖励的肉票就不一样了,一斤肉票拿黑市上就能卖1.5,还能用肉票换成别的票。 秦风觉得可以做这个生意。 陶春还以为秦风在为打野猪的事为难,立即宽慰道:“不过打野猪这事儿也挺危险,你打不到也别多想,毕竟我们供销社已经三年没收到野猪了。” 秦风憨憨笑笑:“不是这意思,是我前几天跟胖子打了一头野猪,觉得没送供销社可惜了。” “啊?还真打到野猪了啊!”陶春又惊讶的长大嘴巴,“你还真是个打猎奇才。对了秦风,除了鹿和野猪,你在你们山里还打过什么东西。” 秦风掰着手指头:“我还打过兔子、山鸡、狍子、黄皮子……” 怕吓着陶春,秦风又谦虚说:“前几天我和胖子还打过一只狼……” “啥?你还打过狼?”陶春脸上笑容静止,大约过了五秒之后脸上才有了表情。 他起身给秦风倒了一杯热水,请他喝茶。 秦风立刻正襟危坐,心想,这是有求于他了。 “陶主任,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交代我做啊?” 陶春:“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实话实话了,林业局最近给我们供销社摊派一个任务,上面领导想吃熊掌,你要是能打到熊,这个价钱一定不能少了。” 秦风努力保持着微笑。 心想要是被他知道是哪个领导,一定把手里茶水都泼在他脸上! 第60章 疯狂买买买 别看秦风现在是护林员,做的是猎杀动物营生,但他担心眼里是个动物保护者。 他现在打猎维生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不是熊威胁到他生命,他是轻易不会去主动猎杀熊的。 于是,秦风只得随口敷衍道:“其实我狩猎水平也不高,陶主任,我只能说尽力。” “没关系,尽力就行,我等你好消息。” 多少年没遇到打猎奇才了,陶主任还亲自送秦风出了办公室,刚刚抽了秦风烟的小伙看到一脸震惊。 小伙偷偷走到王霞面前:“怎么回事霞姐,他俩不是说是你亲戚么?” 王霞笑着道:“现在他们俩已经是陶主任家亲戚了。” 秦风胖子出了办公区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拐到前面商品区。 供销社现在来来往往都是人,就跟赶大集一样,每个柜台前面都挤满了人。 卖食品的、卖日用品、小家电,各式各样的货架商品都摆的满满的,完全可以用琳琅满目形容。 里面还卖自行车、电视、冰箱、洗衣机。 9寸电视300,一张电视票黑市上差不多300,约等于普通人家两年积蓄。 嚯,相当于后世家庭买小轿车了都。 秦风一阵感慨,上一世自己真是太穷了,居然不知道供销社还卖电视、冰箱、洗衣机。 可惜他们村还没通电,如果通电,电视、冰箱、洗衣机都一定置办上。 胖子忍不住问:“风哥,咱俩先去买点啥啊?” 秦风拍拍鼓鼓囊囊的衣口袋:“有钱了,我想给家里人买几件新衣服。” 胖子:“秦岚姐不是会做么,咱们有那么多布头,钱你不留着娶媳妇啊。” “娶媳妇着什么急。再说布头做的都是拼的,哪有供销社卖现成的衣服好看呐。” 胖子觉得秦风说的话有理:“那成,我也给我妈买件新衣服。对了风哥,不过这回钱的事咱说好,我只要三成,你要是再跟我五五分,咱俩以后就散伙,我就不跟你混了。” 秦风没想到胖子抽冷子会跟他说这句,刚想说,胖子又张口道:“你要是说不行,咱俩以后哥们都别做了。” 秦风无奈,塞了10张大团结到胖子手里,又将手中的票悉数分了胖子一半:“这回别争了,再争我也不认你这个兄弟。” 胖子也不扭捏,大巴掌接过钱,囫囵个把钱都塞进口袋里。 转身他们来到服装柜台:毛衣、线裤、工装外套、各种军绿、藏蓝军装棉大衣。 秦风掂量一下兜里钱,里外都买新的还是有些不现实。 他指着一件机制棉袄道:“同志,这件棉袄多少钱?” 售货员正在柜台里面拆劳保手套上的白线,准备用劳保手套上的白线织围脖。 她瞧眼秦风胖子都是农村打扮,不耐烦道:“7块!” “那大棉服呢?” “8块。” “那军大衣呢?” 售货员彻底不耐烦了:“哎?你这个同志,你有票么,就在这瞎问,没票去别的地方转啊,别影响公共秩序。” 供销社里附设裁缝点,花1块钱就可以将布料做成现成的衣裤,所以买成衣没有买布做衣服实惠。 所以,卖布柜台人满为患,而相对的成衣柜台却冷清很多。 胖子一听愤愤不平:“同志,买东西还不能问价啊?你这人到底是咋为人民服务的!” 售货员压根就没被胖子这句话震慑住,她立即激了:“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说话啊!人民就这样跟人民的公仆说话啊!” 秦风是来买东西的,不想闹事,他指了下墙上一条标语:“你们供销社可规定了,不许打骂顾客,这位售货员同志,也请你说话冷静点。” 售货员白了眼秦风,极其不愿张口道:“军大衣10块一件,你还想问什么,一口气问啊,别一会儿又说我态度有问题。” 10块? 秦风心动了。 机制大衣对襟中式盘扣,也要卖七块钱,军大衣就不同了,双排铜扣,后腰有束带,领子还是人造毛的,穿在身上就是“有门路”象征,他们农村嫁闺女,家里没有军大衣的,经常借军大衣冲场面。 秦风琢磨着,要不要一口气买四件。 秦风正思考的当儿,售货员得意笑了:“怎么样,买不起吧?” 秦风见售货员这么说,犹豫都没犹豫,将兜里钱都掏出来,“啪”的一下和票拍到柜台上:“给我来四件。” 四周顾客和售货员同时震惊,对面的售货员更是瞠目结舌:“好,好多钱啊!” 胖子也不含糊:“也给我来两件。” 胖子掏钱的动作也不含糊。 售货员立刻咽了咽口水,“你们等下,我把最上面架子上军大衣都挑下来,你们自己选尺寸。” 说完,她用员工培训标准动作一步跨上柜台,然后一个挂钩一个挂钩将最上一排架子上的军大衣都钩了下来。 胖子挑了一个大号的在身上试,军大衣套在身上,胖子整个人气质都变了。“风哥,你看我穿这件瘦么,我还能再长个不,用不用再买大2号?” 这是物资匮乏时代的购物智慧,棉袄棉鞋故意买大2号,袖口裤口挽起,可以多穿2-3冬。 两人说笑着选着尺寸,不过毕竟还没到冬天,两人套着军大衣都捂冒汗了。 等选到女款的时候两人都犹豫了,他们都没有什么买东西经验,不知道该选什么尺码合适。 售货员立即将一件军大衣套在身上:“家里人胖瘦怎么样,如果我胖瘦不合适,我再叫几个同事过来帮你们试。” 她正说着,柜台前便围上来几个服务员,她们态度超级好,帮秦风胖子做参考,都想给秦风和胖子留一个好印象。 她们猜测,秦风和胖子现在这个打扮,肯定是哪个大队插队的知青,万一看对眼了,她们不就一下跨越阶层了么。 即便后来知道他们是农村的,脸上也抑制不住笑容。 买完军大衣,秦风和胖子又买了棉军帽棉手套,款式虽然臃肿,但在寒冷的冬天,这些东西穿在身上绝对保命。 最后,秦风又给秦漫买了一个红色的童装棉袄、雷锋童帽和一双灯芯绒棉鞋。 秦风想象着秦漫穿上的样子,肯定被裹成一个圆滚滚的布球。 在售货员的震惊中,秦风和胖子一共消费了150块。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如果他们不是农村人就好了。”其中一个售货员羞涩的说。 其余几个售货员笑成一团,她们想法都不谋而合,只是鉴于羞涩,她们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时抽秦风烟的小伙走过来:“你们别笑,据我刚才打听,他们俩半个月就向我们供销社卖了四百多块钱猎物,你说他们能瞧得上你们么?” “什么?半个月就挣了四百多!”几个售货员立刻震惊了,纷纷收起脸上傲娇。 第61章 意外撞见张大国奸计 出了供销社,胖子不想直接回村。 “风哥,我还没下过馆子呢,馆子里饭菜啥味,风哥你带我下回馆子呗?” 秦风没有手表,问:“几点了?” “中午了呗。” 但去国营饭店还需要用票,他们手里票已经不多了。 秦风想到一个地方,南门巷子黑市附近有个私人开的小饭馆,饭菜味道做的不错,主要靠贪嘴的小青年赚点小钱。 正好秦风也想顺道去黑市看看,于是就领着胖子去了南门巷子附近的黑市。 一间没挂牌子的小平房内,摆了五六张桌子,卧室隔出来两个隔断,门口挂着帘子当做包间。 经营面条米饭和几个拿手小菜,两个包房已经有人了,外面还空了两张桌子。 胖子还是头一次来这,看啥都新鲜。 秦风找了一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胖子咧嘴道:“风哥,咱点点啥,这有啥好吃的?” 一个略微有点驼背的中年人侧身过来,他身材微微有些发福。 他是饭店老板兼厨师,姓什么秦风不知道,但认识他的人都叫他一把刀,炒菜有一手。 一把刀见秦风胖子脸生,张口问道:“小伙子吃点啥?” 秦风想了想:“10个馒头,一盘尖椒干豆腐,一盘地三鲜……” 秦风还没点完,胖子张口道:“哥,整点肉菜。” 秦风立即对一把刀道:“干豆腐里能加肉不给我加五毛钱肉?” 胖子刚想骂骂咧咧,秦风又道:“再来盘锅包肉和溜三样。” 听秦风这么点,胖子这才满意笑了:“我就说我风哥第一次带我下馆子,不能吃太差。” 秦风:“瞧你说的,以后你跟着我,肯定让你吃香喝辣。” 私人经营的小饭馆属于半地下状态,食材也都是通过黑市买的,价格一般是国营定价的2-3倍。 肉炒干豆腐国营饭店2毛,他这8毛;锅包肉国营单点8毛,他这2.2,所以秦风点的这一餐一共花了5块。 胖子也真是饿了,一把刀饭菜也真是香,炒菜有锅气味,秦风和胖子话不多,一顿风卷残云,心思都在吃上。 胖子先夹了一口溜肥肠到嘴里,那股荤香立即直冲天灵感,油、荤、酱汁的香气立即把他香迷糊了。 锅包肉也紧随其后上来,炸得金黄的肉片,胖子狠夹一口塞进嘴里,“咔嚓”的一声脆响,酸甜汁液立即在口腔里炸开。 胖子猛吃了几大口,然后又掰开馒头蘸地三鲜里的油亮汤汁,吃饭像打仗,一丝咸鲜都不肯放过。 秦风瞅着胖子的吃相:“还想吃啥,想吃啥咱继续带你。” 胖子满意的揉着圆滚滚的肚子:“饱了,不点了,这顿5块钱呢,好吃也得悠着点。” 秦风坐的背后就是间包房,里面客人比他们来的早,因为包间不隔音,里面说的话秦风刚好能听到。 只听里面一个自称天哥的男人道:“不是天哥我说你兄弟,你上去就硬强,一时爽,捅出去就是耍流氓,最后肯定得吃枪子。” 接着是一个年轻男人嘤嘤声,估计是喝多了,说话声音都有些走音:“可我是真喜欢她啊,我晚上做梦都是她,我非她不娶,做梦都是她撩人的小身段……” 天哥:“兄弟,如果你要是信天哥,天哥这有一记。” 说罢,他压低了声音,“咱挑个风高夜黑的时候,咱把那小丫头片子骗出来,到时候天哥我先出马,先把那丫头拖进小树林……” 第二个声音立即插话:“天哥,她是我的,我不能跟你分享女人。” 天哥:“我也没说我真来啊,我最多就是险些得逞,让那丫头衣冠不整,到时候你及时出现英雄救美,到时候小丫头往你小肩膀上一靠,最后还不得来个以身相许?” “真的?” “不信就试试,反正你也不吃亏,最次给你闹一个好人缘!” “天哥,这事要是成了,我给你20块,择日不如撞日………我的终身大事就靠天哥了,嘤嘤嘤……” 一字一句,悉数钻到秦风耳朵里。 真是太流氓了! 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男人! 可跟“天哥”说话那小子声音他怎么听着这么熟呢,怎么听都觉得像张大国。 如果说话那小子是张大国的话,那被他打主意的肯定就是展新月了。 他把上一世展新月嫁给张大国的事实结合在一起,用来解释展新月突然嫁给张大国就合理了。 而且,昨天在厕所想非礼展新月的也是他。 婚后展新月不让张大国碰,又毅然离婚返城,展新月一切行为都合理了,他对展新月一切偏见也都是误会。 可里面那小子酒喝得多,说话声音都已经走音了,秦风还不敢肯定里面坐着的人一定是张大国。 这时候服务员去包房上菜,挂在门上的帘子掀开了,秦风偷往里面一看,里面坐着的人果然是张大国。 至于那个天哥,秦风也认出来了,一个镇上有点名气的小流氓,常年蹲笆篱子那种,小偷小摸,调戏妇女,做不成什么大案,但也没干啥好事。 上一世张大国就跟他有联系,这是秦风知道的事。 胖子发现秦风表情上的异样:“怎么了?” 秦风立即掏钱结了账:“出去说。” 出了饭店,秦风便把自己听到的跟胖子说了一遍。 胖子眼神立即喷火:“干死张大国那小子!风哥你就说吧,怎么收拾那家伙,我都听你的!” “对了,咱要不要把这件事先报告给队长啊?” 如果秦风没听错的话,张大国这小子计划要在今晚动手。 本来秦风还想摸摸黑市套路的,看看能不能买到火药啥的,可眼瞎看还是展新月清白要紧。 秦风思量了一下:“不急,先回去再说。” 于是,两人顺着小路先回到山里的小木屋,把买的生活用品和粮食留在小木屋,这才带着买的新衣服下山。 跟胖子分手前,秦风不忘强调:“胖子,今天在小饭馆听到的事谁也别跟说,回头我再告诉你具体咱俩怎么干。” “好,我都听你的,你说咋整就咋整!” 第62章 准备抓捕 交代好胖子,秦风这才像没事人似的往家走。 张美丽王二杠子的事解决了,马金花瞬间从犯罪同伙变成媒人,此时又倚在门口嗑瓜子。 她一眼就看出秦风包袱里包着是军大衣,立即看秦风的眼神都变了。 “小风,给家里买的新衣服啊,能不能让大娘看看,大娘明儿进城也想买一件。” 秦风白了马金花一眼:“大娘,这衣服你穿着不合适,不过我今天在镇上倒是看到了一件衣服,大娘穿上肯定带派。” 马金花:“啥衣服?” 秦风:“劳改犯穿的衣服啊,大娘你昨天一脚墙外一脚墙里,怎么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好,忘了自己都做了啥好事?” 马金花咬着后槽牙说道:“队长都没定我的罪,用你在这多事。再说,要不是因为大娘我,张美丽那丫头肯定现在还缠着你呢,你不谢大娘我也就算了,还在这挖苦大娘,简直就是没良心。” “那您悠着点,别回头嗑瓜子把牙崩坏了。” “你!” 秦风真是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话,谁知道她心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心想:休想从他这占到一分钱便宜。 …… “啥?花了多钱?” “十块?” 回到家,秦风把买来的军大衣给父母和姐姐看,谁知郝秀英看到秦风买的衣服张嘴就哭。 郝秀英激动的哭着,秦风劝都劝不住。 “妈,我就是给家里人买件衣服,你倒是哭啥啊。” 郝秀英的哭声,把邻居都招来了。 刘寡妇急忙问道:“小风妈,到底是因为啥哭啊?” 郝秀英摸摸眼泪:“小风给我们家每个人都买了一件军大衣,我心这个高兴啊,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过来看热闹的邻居集体石化,呆呆的看着崭新的军大衣,脸上表情都很怪异。 刘寡妇忍不住问道:“军大衣多钱一件买的啊?” 郝秀英抹着眼泪:“10块钱一件。” 秦风觉得自己老妈真的很可笑,忍不住配合道:“妈,你穿上让大家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去镇上换。” 郝秀英立即套上军大衣让大家伙瞧,还别说,人靠衣服马靠鞍,郝秀英军大衣这么一上身,还真穿出了军属感觉。 如果把后面挽的发髻捡了,换成五号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机关干部。 秦漫也把秦风给买的红棉袄、雷锋童帽和灯芯绒棉鞋一起套上,跟秦风想象的异样,圆滚滚的,像极了年画娃娃。 除了衣服,秦风还从供销社买回来白花花的大米,既干净又饱满,一看就是一等米。 刘寡妇有些眼红:“铁山哥,现在你家秦风会打猎,以后天天都能吃大米了吧?” 郝秀英知道自己哭得唐突了,立即把米袋子扎起来:“哪能啊,我托媒人给我家小风说了个对象,这些米事准备媒人带姑娘过来那天吃。” 众人好奇:“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好命,托媒人介绍了秦风这么能干的好小伙。” 其实相对象的事是郝秀英编的,她看邻居们一个个都眼红,怕他们张口要借米。 后悔刚才太激动,把邻居们都招来。 眼红的邻居们很快走了,郝秀英这才让家人把新衣服都脱下来,准备都留着过年穿。 秦风则坐在炕上想着如果抓张大国。 郝秀英见秦风有点发呆,不禁问道:“小风啊,是不是去镇上遇到了啥事?” 秦风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不过秦风也真困了,秦风倒头就睡,直到天黑才从炕上起来,带上展光荣给的撅把子这才出了门。 郝秀英急着追了出来:“小风,这么晚了你山上呐?” 秦风摆摆手:“不上山,去趟知青点,展新月托我给她带的针线,我给她送过去。” “知……知青点?这大晚上的,找女知青?” 秦铁山狠狠的瞪了老伴一眼:“孩子大了,以后孩子的事少管。” 说完,秦铁山跟没事人似的,脸上挂着笑:“没准来年这时候,咱们就能报孙子了。” “一天你净想好事。” 郝秀英憋着笑没说话,可回身看着崭新的军大衣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胖子一直在家里等秦风呢。 “风哥,你可总算来了,你咋这么磨蹭啊。” 两人鬼鬼祟祟,喜凤婶子不知道有啥事。 秦风笑道:“没事,我和胖子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胖子家东边就是队长田大丰家,步行10几分钟就到了。 秦风胖子边走边制定抓捕计划,田大丰远远就看到了他们,不知道他们又在做什么妖。 “你们两个小子天黑来,不是有啥事吧?” “队长……” 秦风不想瞒着田大丰,便把今天从小饭馆听到的话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他们老张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田大丰听到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秦风跟田大丰要来一张纸笔,按照张大国密谋的计划,画了一个小树林周围地形图。 “队长,我和胖子在小树林负责伏击张大国和天哥,到时候您就派人在这几个路口守着,千万不能叫那个叫天哥的人跑了。” 现在秦风已经十分肯定,上一世自己救的人就是展新月,他安顿好展新月之后就去追那个负责耍流氓的天哥,而这个时候张大国趁机出现在展新月面前。 田大丰昨天就憋着一肚子火,今天直接全部发泄出来:“行,我这就去叫朱红兵,让他招呼民兵把枪都带上,他们两个小子要是敢跑,我就叫朱红兵放枪,看他们还敢不敢来咱向阳大队捣乱。”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点点繁星,秦风躲在小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这种黑暗对他来说都是暂时的,他的视力很好,很快便适应了这种黑暗,黑暗里是树木轮廓都能看清了。 秦风和胖子分别躲在小树林两头,等了一个多小时,脖子都被小凉风吹凉了,也丝毫不见张大国和天哥影子。 就在秦风狐疑,张大国和天哥不会来的时候,两个黑影突然闪了过来。 秦风急忙蹲下,仔细一看,果然是张大国和天哥。 秦风勾起嘴角,只是心里狐疑,张大国要用什么法子将展新月骗出来。 昨天他还嘱咐那妮子没事别出来,不能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秦风正想着,一个人影从知青点过来,细腻且空灵声突然在夜里响起:“秦风,你在哪?你出来。” 第63章 声东击西 秦风吓得一激灵,心想,原来张大国是拿他做的引子啊!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悄悄捅了一下秦风:“风哥,展新月是叫你吧,有啥事?” 秦风眉头紧锁道:“你把嘴给我闭上。” “唔!” 胖子急忙捂住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 秦风脸色变得很难看,心想坏了,张大国天哥要是耳尖,听到他们刚才说话,不出来怎么办? 结果,他刚这么想着,一道人影就从对面林子里面钻了出来。 天上的云把月亮星星捂得死死的,展新月在黑暗里站了会儿,低声道:“秦风,是你吗?” 黑影没有搭话,展新月远远的看着,突然停下来:“你不是秦风,你是谁?” 展新月发现对方身形不对之后,立即产生警惕。 可她一个女孩子,就算跑也跑不过一个男人,她还没跑几步,便被追上来的天哥按到在地。 “救……救命……” 展新月“救命”两个字还没完全说出口,一张拿着手帕便大手便将她口鼻捂住,展新月就感觉身上一麻,浑身失去了力气…… “嘿嘿,小美人……” 天哥一见展新月那么美,早就把张大国交代的事忘了,急着就要扒展新月衣服,要去小树林里舒服一回。 就在这个时候,天哥就感觉后脑勺有一阵风声来袭,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抡来的捆子就砸到他肩膀上。 这一棍,秦风可是铆足力气砸的,当即砸得天哥肩胛骨咧开。 “哎呦,好疼……”天哥一个忍不住,当场叫出声来。 秦风忙过去看展新月,把天哥交给胖子。 胖子高兴坏了,把手里棒子舞得呼呼生风:“我让你耍流氓,我看你下回还敢不敢……” 胖子挥舞着棒子,专门往天哥脸上和软肋上砸,骂到气愤之处,还朝他蓝弦子踹两脚。 “啪……哎呦……哎呦……” 天哥被胖子打得嗷嗷叫,然而胖子就像没听见一样,一棍子一棍子照样狠狠砸。 秦风检查完展新月,发现她只是被迷晕了,衣服扣子被扯开几个,这才喊停到:“胖子先别打了,还有一个张大国,我们还得把他抓住。” 不过胖子在停手前,还是用力踹了天哥一脚:“臭小子,暂时便宜你了。” 可刚才天哥喊声那么大,张大国那小子肯定听见了,但凡长点心眼这时候都会跑。 可田大丰安排的几处蹲守,此时并没有传来任何抓捕声。 田大丰带人跑了过来:“小风,我们那边没抓到啊。” 秦风举目观察着收尾地形,突然停下来,他指着进山的一条小路:“队长,如果村里埋伏的几条路都没有抓到他同伙的话,他同伙就应该朝那个方向跑了。” 田大丰看了一眼:“不行,那就进山了,你没带枪,现在进山很危险。” 秦风笑了,把展光荣给他的撅把子掏了出来,“我自己偷弄了一把,应该能保护好自己安全。” 田大丰惊了下:“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自己弄到枪了。” 秦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队长,以防我判断失误,你再带人往别的方向追,千万别让流氓跑了。” 田大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追。” 说完,田大丰带人立即消失在黑夜里。 秦风是特种兵,追击是基本功,他锁定一个方向之后,便追了出去。 “胖子!跟上!” “那展新月呢?” “没事,流氓应该没胆子回来。” 胖子瞅了瞅地上的展新月,心虚道:“展新月,那你自己现在地上躺会儿啊,我替你抓完流氓就回来。” 胖子说完,朝着秦风跑的方向也追了出去。 胖子跑的都要虚脱了,可他照秦风还是慢几步,没追几步就看不到秦风人影了。 胖子有些急了,整个人都有些慌了! “这可坏了!”没看到秦风,胖子急得直拍大腿:“万一风哥遇到野兽,连个帮手都没有,该咋办!” 可是他刚说完,暗处伸出一条胳膊,便把他拽了进去。 胖子刚想叫,见拽他的人是秦风这才把嘴闭上。 他压低声音:“风,风哥,这是咋回事?” “嘘!” 秦风做了一个不让胖子说话的手势,带着胖子悄悄摸了回去。 “一会儿我们回去,你就这么这么办!” “嘶~” 听完秦风整个计划,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风太了解张大国了,他馋展新月身子已经馋疯了,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加上田大丰已经把村子里各个路口都堵住了,张大国稍一移动,便插翅难飞。 所以,秦风料定,张大国此时肯定还藏在小树林里,观察外面动静。 只要他们先离开,张大国肯定就会出现在展新月身边,跟上一世一样,如法炮制一个英雄救美。 流氓身份被洗白了,谁也不能冤枉他! 于是,秦风没跑几步,便又带着胖子摸了回去。 果然,他们往回还没走几步,小树林里便探头探脑出现一个人影。 那身影就算化成灰,秦风也能认出来是张大国。 秦风高兴坏了,黑影刚俯身去抱展新月,秦风挥着手里的棍子,就朝黑影抡了过去,“草!我让你耍流氓……” “啊……哎呦……”整个向阳大队上空都响起张大国惨痛的叫声! 我让你耍流氓! 馋人家知青身子! 还想英雄救美,还敢不敢惦记娶人家展新月做媳妇! “哎呦……哎呦……” “人抓住了?”负责蹲守的田大丰和朱红兵又带人过来。 张大国终于发出了求救声,他挣扎着向田大丰求救:“田……田队长,这是个误会,我没有耍流氓啊!” “草!还敢狡辩!你这个臭流氓!” 秦风可不管张大国求不求救,就是想打他,一棒子一棒子往张大国身上抡,张大国很快就被秦风打得没有人样! 就像镇关西开的杂货铺一样,这青一块那紫一块。 张大国的惨叫声把整个大队的人都惊醒了,他们不愧是合格社员,他们出来看热闹都不忘带家伙。 “是谁!是谁大半夜耍流氓!” “是谁被耍流氓了!” 秦风冷笑了一声:“是我被耍了流氓!” 第64章 究竟是谁被耍了流氓? 究竟是谁被耍了流氓? 这个时候知青点的知青听到声音都杀到了,知青手里有手电,立即把现场所有地方照亮。 只见被抓住的流氓浓眉小眼,虽然人已经被打得看不出人样了,但肯定不是他们村的。 可还是有眼尖的认出来:“咦?他不是长青大队的张大国吗?” “对!他就是张大国,就他那个狗德行,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众人诧异,一个个都凑过来看。 马金花是夜猫子眼,怕光不怕黑,她上前一眼就把张大国认出来:“对,他就是长青大队的张大国,昨天他姐和王二杠子那事,他还来了呢。” 她现在是村里人眼中钉,她深信一件事,只有一场更强的风波才能把她的风波压下来。 所以,在她认出张大国的一刹那,便挑着声音开始喊。 不过到现场的人都懵了,现场只有秦风和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流氓,可被耍流氓的姑娘呢? 张大国深更半夜来他们大队,究竟是想对谁耍流氓? 相比关心谁是流氓,他们更关心谁被耍了流氓,被流氓耍成什么样。 “是谁?是谁?” “秦风他说,他被耍了流氓?” “秦风?秦风被张大国耍了流氓?” “男的被耍流氓了也不行啊。” 所有人都被得出来的结论惊呆了! 张大国直接憋屈哭了,他咧着嘴拉着哭音:“可我没有对秦风耍流氓啊!” 可是他又不敢把展新月名字说出来。 因为把展新月名字说出来,一样可以给他定罪。 这就是秦风给张大国设的局。 张大国耍流氓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他耍流氓这件事还要送到公社批判。 但如果说被害人是展新月,那展新月的名声肯定就没了。 所以,在回来之前,秦风就跟胖子交代好了,只要他抓住张大国,胖子就趁乱将展新月带走,别让任何一个人瞧见。 反正他一个大小伙子,被传耍流氓也损失不着啥,所以展新月被耍流氓这件事,他就替她扛了。 秦风见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这才像拎小鸡子似的将张大国从地上拎了起来,手在张大国腰间一划:“遇到我算你倒霉……” 张大国身子一抖,他觉察不妙,刚想伸手薅裤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裤子上被秦风划过的腰带自动松开,整条裤子都从身上掉了下来。 里里外外,直接来个透心凉快! 知青手里手电都聚集在他身上,跟着看热闹的女知青都看得清清的,随即“哎呀”一叫。 “哎呀!这就是男人啊!男人怎么那么难看!” “哎呀!回去要长鸡眼!” 村里几个老妇女别看白天是睁眼瞎,晚上眼睛便成了猫头鹰。 冷不丁看了小鸡子,忍不住的只撇嘴。 “就这?也好意思耍流氓?” 张大国被看得发抖,可他手完全被秦风控制了,根本没有办法提裤子,可为了不让人看,只得在众人注视下扭来扭去。 “别看,别了看呀!” 身下那根瘪茄子跟着动作甩来甩去。 这可把刘建设几个知青气坏了! 他们本来就瞧不起张大国,本来就不是向阳大队的,还见天往他们知青点凑。 刘建设这几天正因为私自上山的事觉得没脸呢,怒气正好撒在张大国身上,一脚就朝张大国身下那根瘪茄子踹了过去。 “好你个张大国,不让你耍流氓,你还甩……” 这个时候,村里村里腿脚慢的妇女也杀到了,她们都是朴实的村民,没有什么华丽招数,薅头发、上手挠,一顿指甲盖就在张大国脸上招呼,本来就被打成油盐酱醋的张大国,脸上很多又多了好几道血檩子。 “别打了,救命啊……”张大国没有反抗力量,只能唉声求饶。 等田大丰命令停手,张大国已经被打的彻底站不起来了。 田大丰有点无奈:“是不是下手有点重啊?” “队长,张大国真是想对秦风耍流氓么……”一个社员话说了一半,没敢往下说。 田大丰知道秦风用意。 “裤子自己都脱了,这还有啥不信?” 朱红兵也点了点头:“这一点我能证明,这里除了秦风,没有别的受害人。” 村民们都忍不住安慰秦风:“秦风啊,虽然你是个小伙子,但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你们说他张大国也是,好好自己长青大队不待,大半夜跑咱向阳大队耍流氓,咱也不知道小伙子跟小伙子能解决啥事?真变态啊。” “不过他也真倒霉,居然秦风也敢调戏,他不知道咱秦风是打狼专业户么?” “小风,趁大家伙都在,你跟大家讲讲,张大国他们究竟对你做了啥事?”田大丰脑子转得快,毕竟张大国不是他们大队的人,他父母张老蒯和吕秀兰还不讲理,他要快点找出罪证,把张大国流氓罪这个名头坐扎实了。 秦风从地上捡起一个白手绢,指着天哥道:“这个男人叫齐天,道上的都跟他叫天哥,白天我跟胖子去镇上的时候见过一回,应该就是那时候我被他瞄上的。” “他上来就想用这个手绢捂我的嘴,幸好我反应快,才没有被他得逞。” 齐天早被秦风打晕了,此时无论秦风怎么编排,他都无力回嘴。 轮到指控张大国,秦风一脸羞愤,他欲说还休:“嗐,大家还是别问了,他上来就脱裤子,我堂堂一个大小伙子,被他瞄上了也是倒了霉。” 秦风一副生无绝恋的样子,真让人看了心疼。 田大丰见好就收:“好了,现场还有不少女同志,他一个大小伙子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保准也是被吓坏了,细节就不要说了。” “明天把他们绑了送公社,是枪毙还是判刑,自有公社同志做出公论。” 朱红兵带着两个民兵去搜身,他们搜得非常仔细,还从齐天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和一本林区地图。 匕首肯定是齐天的,可林区地图? 田大丰惊了一下:“小风,这不是你的林区地图吗?” “队长,这是大队的地图,只是暂放在我身上。” 秦风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 公家的和私人的能一样吗?这样以来又可以给他们定个盗窃公家财产罪名。 何况他们这还是边境地区,抢地图可以强加的罪名就更多了。 想到这,田大丰示意的朝大家挥挥手:“行了,暂时先审到这里。虽然咱们小风并没有受到啥实质性损失,但这件事也给大家敲了一个警钟,以后无论大姑娘小伙子在外面都要保护好自己……” 第65章 你们抽空领个证 人都散了,胖子才蹑手蹑脚从角落里钻出来。 秦风立即上前问他:“展新月那边怎么样了?” 胖子没说话,一个劲儿冲秦风眨眼,秦风就看到一个穿着破军大衣的老头,肩头背着一把猎枪,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秦风立即被他身上的杀气吓得一哆嗦。 秦风怎么也没想到,展光荣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哎向阳大队。 “秦风,差点出了会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想办法告诉我一声,我家小月儿要是出了一点事,你担当的起吗?” 秦风怎么也没想到,展光荣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秦风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展大爷,这不是没出啥事吗,我还将坏人抓住了。” 展光荣闷哼了一声:“也幸好没出事,不过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是应该找个合适的人,把我的小月儿嫁啦。” “啊,啊?” 秦风愣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展光荣会这么抽冷子来一句。 展光荣笑着将烟袋锅子点燃,他抽了一口,接着说道:“原本我也想给我家小月儿找个俊后生,但是现在条件好像不允许,能找个搭伙过日子,能保护她安全的,我就心满意足啦。” 秦风没想到展光荣的想法竟然会这么极端。 竟然会想到用嫁人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而且瞧这意思,展光荣心中还有了合适人选。 秦风试探着问道:“嫁,嫁谁呀?” 展光荣笑着说:“就嫁你吧。” “嫁,嫁我?” 秦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秦风有些手足无措:“展大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我跟展新月统共也没见过几面,而且我还是农村人,只有小学五年级文化水平,我配不上您孙女,做梦也不敢想啊。” 展光荣笑了:“什么农村人不农村人我无所谓,只要你别嫌弃我家小月儿成份不好,真心对她,能保护她安全,就行了!” 秦风很懵。 秦风也搞不清展光荣这是唱的哪出,上来就要把孙女嫁给自己。 自己只不过想帮展新月一下,好家伙,人家爷爷直接让以身相许了。 难道上一世展新月嫁张大国,也是展光荣这么冲动而为? 胖子急着捅秦风:“风哥,你要有媳妇了,摊上天大的好事,快谢谢展大爷啊。” 秦风想拒绝,可是看到展光荣背后的猎枪,和周身难以忽视的杀气,实在张不开嘴。 果然,展光荣不高兴了:“怎么!难道觉得我家小月儿配不上你?” 秦风急忙摆手:“展大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婚姻这种事要有感情基础,我肯定是没意见,但最起码你在包办之前,要问下您孙女意思,强扭的瓜不甜。” 展光荣忍不住笑了,他冲林子里道:“小月儿,你出来吧。” 秦风疑惑的顺着展光荣目光看身后林子,满脸羞怯的展新月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秦风刚要说什么,展新月便羞红着脸蛋低下了头。 瞧这意思,这是愿意了? 然而这还不是令秦风最不可思议的,最不可思议的是,一同跟展新月出来的,还有秦风父亲秦铁山和母亲郝秀英。 秦铁山郝秀英满脸都是笑,显然很满意这门婚事。 展光荣得意的笑了:“臭小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我们这边也不用办什么仪式,人你带回去吧,回头抽空去公社领个证就行。” “啊,啊?” 这可是展新月! 全公社男知青做梦都想娶的姑娘! 难道是在做梦! 秦风当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结果, 很疼。 展新月还很害羞,她好像还很担心秦风不要她。 郝秀英微怒的瞪了秦风一眼:“小风,你还愣着干啥啊,别一口一个展大爷叫着,该改口叫爷爷啦,快跪下给新月爷爷磕个头啊。” 秦风只得硬着头皮给展光荣磕了个头。 展新月站在秦风身后,瞧这意思就要跟秦风走了。 实在尴尬,秦风挠了挠头:“展大爷,但就这么把人领回去,可不行啊。” 郝秀英毫不客气朝秦风脑袋打了一下:“臭小子,都让你改口了,怎么还叫大爷,都差辈分了。” “欸,欸,爷爷,叫爷爷,以后不能叫错了。” 秦风捂着被拍疼的脑袋:“爷爷,我的意思是,虽然我跟展新月的婚事定了,但正常的走的程序还是不能丢。回头我跟我妈找个合适日子登门提亲,如果我们婚事这么唐突,对你家展新月名声不好。” 展光荣一脸怀疑:“你不是拿话搪塞我?没有不想娶我孙女?” 秦风用强大意志力抵御着展光荣身上杀气:“没有,能娶到您孙女是我天大的福分,是我家祖坟冒青烟了。” 郝秀英宠溺的瞪了秦风一眼:“可不是因为祖坟冒青烟,要不是咱们老秦家祖坟冒青烟呀,你小子打灯笼都娶不到新月这样的好姑娘。” 秦风听出母亲话里有话,可展光荣人在这,他又不好意思问什么。 一直没表态的秦铁山走上前:“展叔,既然我们两家亲家已经噶(结)成了,不如今晚就现在我们家住一宿,等天亮您再回山上吧。” 展光荣笑了:“不防事,这点夜路还难道不到我。等小月儿和秦风婚事定下来,我再过来喝喜酒。” 几人一起往前送了段路,在展新月依依不舍中,展光荣向展新月挥挥手,“回去吧,来之前爷爷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我家小月儿嫁错人了,现在你的婚事定了,爷爷也就放心了。” 展光荣走了,展新月忍不住擦泪,郝秀英忍不住心疼,“新月,回头婶子早点帮你们把婚事定了,你就再能看到爷爷了。” 展新月害羞的点了点头,她偷看了眼秦风,冲郝秀英叫道:“妈,以后我会和秦风好好过日子的。” 妈? 秦风仿佛被雷电闪了一下。 展新月咬了咬唇:“怎么,我现在叫‘妈’有点早吗?我是看你改口我才改口的。” 郝秀英连忙说道:“不早不早,就是我这个婆婆没准备改口红包,今天先让你委屈了。” 但展新月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她看了眼秦铁山,又害羞的喊了声“爸”! 第66章 女人只会影响他枪速 夜深了,秦风送展新月回知青点。 一路上秦风都没有怎么说话。 因为他觉得结婚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他一时找不到展光荣把展新月嫁他理由。 还是真如展光荣所说的,嫁他的理由只是想秦风能保护她,等到以后有了合适时机,他们想走就走? 为了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烦恼,秦风觉得自己有必要要把这件事讲清楚。 别上一世给张美丽当了一辈子大冤种,这一世美得鼻涕泡娶媳妇,回头还是怨种。 送到知青点门口,秦风示意展新月自己有话说。 展新月站到秦风对面,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话,直接让她心碎了。 “我们婚事是长辈包办,现在也只有几个人知道,你如果不愿意,这个婚事可以不算数。” “什么?你是说你不想要我?” 听到秦风说的话,展新月眼圈立即一红,眼泪刷刷的往下淌。 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滴到地上:展新月含着哭声道:“秦风,你不要我?” 秦风连忙摆手:“我没有想不要你。” 展新月:“那你是有喜欢的人吗?还是你还没将张美丽放下?” 展新月这句话触到秦风痛点了:“我们说我们俩的事,提她干嘛啊。再说,那天在国营饭店你不都看见了么,就算没有后来的事,我跟张美丽的事也已经翻篇了。” 但展新月的泪水依旧没有止住,反而更多了,她倔强的看着秦风:“那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我没有……”秦风。 展新月:“那我有什么不好?我能看出来,你从来就没正眼瞧过我,你是对我有什么偏见么,还是我之前有哪里做得不好?” 说到这,展新月语气顿了下,“还是因为刚刚的事,你嫌弃我……” 秦风急着摇头:“是我救的你,我当然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怎么会那么想呢。” 展新月:“可是,你还是不想要我,呜呜呜……” 展新月哭到伤心处,扑到秦风怀里,边哭边用小拳头砸着秦风胸口:“我究竟有哪里不好,你倒是说啊?” 秦风想推开她,可他单手就被展新月抱得死死的。 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这么扑在自己怀里,秦风当时就有了生理反应。 别看展新月瘦,她真的很有料啊。 而且展新月哭得声音很大,这时候要是有人从知青点出来,喊一句“流氓”,他肯定就被绑到队部跟张大国作伴去了。 可秦风最不会哄女人了,又不能把她上一世嫁给张大国,她恢复高考就返城的事说出来告诉他。 秦风也担心,回头考高消息一下来,展新月也把他甩了,他可丢不起那个人啊。 想到这,秦风只好直言道:“展新月,可能有一个消息你现在还不知道,恢复高考的消息马上就要下来了,所有有意愿的知青都可以参加高考,我想你也是想参加高考的,我不想因为你一直冲动抉择,影响你一生。” 听到秦风这么说,展新月突然止住泪不哭了。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秦风:“你不想娶我,只是因为要恢复高考?” 只是? 恢复高考可是天大的事,可这话从展新月口里出来,却似乎很轻松。 秦风突然想到,展新月还有几个厉害的哥哥,展家虽然落难了,但原先的基础还是有的,比普通人早知道恢复高考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秦风眨了眨眼:“你早知道要恢复高考?” 展新月点点头:“我二哥给我写信的时候已经告诉我了。” “那你还这么草率的同意婚事,如果你只想要一个安全的话,你的安全我包了。” 展新月又带着哭腔:“你还是不想要我……” 秦风感觉自己要疯了,只得又一次道:“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知道恢复高考人心浮躁,后悔嫁给我。我不想阻拦你回城,只是想让你重新做个选择。” “你真这么想?”展新月红着眼眶,赤诚的目光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跳跃燃烧。 秦风再次点了点头。 展新月终于破涕为笑:“放心,我不会后悔的,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当我得知我爷爷还想我嫁给你,一点也不犹豫。” 第一眼? 秦风懵了:“在国营饭店?” 秦风当然记得那天展新月就坐在自己隔壁桌,可当时他跟张美丽李文学在一起斗智斗勇,还晕血晕倒了,这都能一见钟情,有点不可思议。 谁知展新月却读懂了他:“不是那天,比那天还要早。” 这时知青点有人出来上厕所,展新月有点害羞了,她慌忙抹了两把眼泪:“以后再跟你说,我先回去了。” 想到了她的爱情,展新月上前亲了秦风一口。 秦风立即觉得被亲过的地方麻酥酥的,像有120伏电流,麻酥酥扩散全身。 展新月见到秦风吃惊的样子,捋着发辫羞得不行,“秦风,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秦风还是第一次遇到女孩子这么主动,竟稀里糊涂回了一个“嗯”。 不过男性磁性的声音,只一个字又让展新月满脸通红。 秦风一脸忐忑的回到家,发现家里煤油灯都点着,一家人都在等他。 秦漫像个小精灵似的扑到秦风怀里:“哥,听说你要给我娶嫂子了,就是昨天到我们家那个漂亮姐姐,是吗?” 秦风至今还没接受现实,他目光疑惑的看向父母:“爸,妈,这究竟是咋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跟展新月爷爷认识?” 郝秀英看了秦铁山一眼:“小风他爸,这件事还是你跟小风说吧。” 秦铁山笑了:“其实情况是这样,展新月爷爷当年来我们这剿匪的时候,遭遇了山里胡子伏击,是你爷爷赶巧进山打猎救了他。当时你妈还大着肚子,展新月爷爷就开玩笑,说他儿媳妇也怀孕了,还说要是一个生了男孩一个生了女孩要结亲家。” “但人家是大官啊,我们说笑完就把这事过去了,没想到人家把这件事当真了,头几年还寄了信,当时你跟张美丽要死要活的,后来他们家又遭了难,就把这事放下了……” “可谁知道这么巧啊,新月爷爷一下山便遇到这档子事,知道你之前处的对象黄了,就直接帮你们把婚事定下。” 秦风用力的挠挠头:“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之前怎么没听你们说?” 郝秀英用力的瞪了秦风一眼:“你这孩子,你倒是埋怨我们来了,这年月,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吗!” 秦风也表示理解。 虽然他还有点迷魂,但他清楚,他跟展新月的婚事八成是成了。 可结婚可是人生大事,就这么把人家娶了,有点亏了人家吧? 嗐! 女人有啥好的! 女人,只会影响他枪速! 第67章 轰动 秦风突然有一种感觉。 也许,他跟展新月真的有缘分。 只是上一世,自己一心迷恋张美丽而错过了。 只是他有点想不懂,展新月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他也没记得跟展新月有什么交集啊。 想得头疼,秦风索性不想了。 有种歪理论,如果有人处心积虑想要骗你,也是重视你的一种方式。 所以这个婚是不能推了,干脆就结吧,就算展新月半路真跑了,他也不亏。 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困扰了他一个晚上,等第二天一早秦风起来,发现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想着张大国还没送公社呢,他这个受害人不应该缺席,简单洗漱吃过早饭之后,秦风就往大队走。 只是没想到,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拿眼睛欻(chua)欻他。 原来经过胖子的大嘴巴,秦风要与展新月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全村都知道了。 知青也都在议论这件事,唾沫星子在空中交织飞舞,议论声都要把整个村子抬起来了。 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 “展新月要嫁给秦风,是咱们知青点男人都死绝了吗?” “我反对,秦风那小子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光彩手段,否则最美女知青不可能嫁给他!” “对!这桩婚事肯定有阴谋,我们联名写举报信,他们休想结婚!” 发狂的男知青立即要上演“英雄救美”,而女知青们多半都在看展新月笑话。 因为展新月一旦嫁给秦风,就从知青变成农村妇女,不但不能回城,身份也永远跟她们不一样了。 如果是为了吃吃喝喝,少参加劳动,她们还是愿意跟农村青年谈恋爱的,但动真格的又是一回事。 秦风全然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大踏步向队部走去。 还没进队部门,就听里面有人议论着。 村里哪有事哪到的赵大娘正神秘说着:“城里人有啥好的,我听说他们城里人上厕所都神神秘秘的……还关门,也不知道在里面忙活啥,出来之后还洗手。你要是想看看他们城里人跟咱农村人拉的有啥不一样的话,你进去一看还啥都没有。” 郭凤莲惊圆了嘴巴:“咋的,还关门吃了啊?” 赵大娘:“郭主任,我这话你可别不信啊,那你说拉的东西都哪去啦?” 马金花也道:“可不,还都说城里人吃水不用挑,扯根管子自己就来水,上次我进城的时候试过了,都是忽悠咱农村人的,那个管子,我鼓捣半天都没出水。” “秦风肯定被展知青白净外表迷花了眼。就那细皮嫩肉的,娶回家是能挑水还是能上工?到时候只能摆家供着。” 田大丰有点听不进去了,直接冷着脸往外轰:“行了,一大早不上工别搁我这叭叭了,人家知青不上工,你们这群老娘们就上工了?” 马金花一撇嘴:“我不上工,我有我家老马养啊?” “人家小风也能养媳妇,凭啥你们老成黄瓜这样的都有人供着,人家漂亮知青不行?小年轻之间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 田大丰刚说完,抬头见秦风来了,把几个多嘴的老娘们撵出去,招呼秦风进来。 田大丰紧锁眉头道:“小风你糊涂啊!咱农民就是土里刨食的命,哪能配得上人家吃商品粮的城里人?” “小风,你跟队长说,昨天晚上我们走后又发生了啥事,怎么都在传你和展新月要结婚了呢?” “人家是城里的金凤凰,早晚要飞走的,小风你要是执迷不悟,到头来肯定空欢喜一场。” 秦风尴尬的挠挠头,只得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跟田大丰说了。 听完秦风描述,田大丰先是一愣:“原来展新月就是林场展首长孙女啊。好小子,展首长钦点的孙女婿,你小子有一套啊。” 不过指腹为婚的事秦风并没有说,一是现在不兴说这个,二是怕提这档子事,再有人再因为这个在展光荣身上做文章。 不过秦风倒是把之前林子里遇到展光荣的事情说了,还有打狼那晚展光荣射的那一枪,这样展光荣想把孙女嫁给他,听起来也有点合理了。 秦风嘿嘿一笑:“那队长这回不反对我和展新月婚事了?” 田大丰郑重的看着他:“那最后还是要看你怎么想的,姑娘好是好,但你愿不愿意又是一方面了。” 秦风如实道:“队长,其实我现在也是懵的,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但这个婚应该是必须结了,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我要是突然说不结了,你让展新月脸面往哪放?” 田大丰非常认同秦风这句话,男人就要敢做敢当,既然已经点头了,再反悔像什么话? 尤其这还是农村,人言可畏啊。 秦风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队长,能不能由您出面给林场写封信,怎么也是展新月结婚,我想请展新月爷爷光明正大过来住几天。” 田大丰点头:“这有啥难事,回头我跟朱队长亲自去一趟。何况展新月成分还在那,作为队长,我有必要亲自去林场了解一下家属情况。不过你放心,展首长是老革命,我和朱队长过去也是走个过场,不会耽误你们小年轻好事的。” 秦风立即道:“那谢谢队长,回头我请队长喝酒,那边有什么需要打点的,您就跟我说,实在不行,我跟你们一起去一趟。” 田大丰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你就安心准备当你的新郎官吧,林场刘青山跟我也是老相识了,没有你说的那些歪歪道道。” “那张大国和齐天……” 田大丰也想起张大国了:“一早朱队长就把他们送公社去了,材料我连夜写好的,一并送过去了。不过你小子也算因祸得福,平白无故娶了这么漂亮姑娘。” 秦风心里有苦说不出。 其实村里人说的也不是不对,人家城里知青就是枝头的金凤凰,万一历史没有改写,他就是傻子娶媳妇空欢喜一场。 不过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再怎么他也是男人,已经点头答应的事,就算展新月是火坑,他也得跳。 田大丰要给秦风开介婚姻登记绍信,秦风立即拦道:“先不急,等我和展新月一起过来的时候再说。” 田大丰笑道:“你小子还挺罗曼朋克的。” 秦风纠正:“是罗曼蒂克。” 第68章 二大爷棒打鸳鸯 田大丰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啥克都好,就是别忘了请客喝喜酒。” “欸,欸。” 他们这边话刚说完,秦风就听到队部门外一连串骂骂咧咧声,还有自己父亲母亲紧张声:“二伯,您慢点走,小心别摔着。” 秦铁山郝秀英口中的二伯名叫秦海,是秦家本家长辈,秦风管叫“二大爷”,因为年纪长,全村都恭叫一声“二伯二大爷” 秦海住着拐,边走边大声道:“臭小子!这桩婚事我不同意!天王老子来了,这婚也结不成!” 秦海辈分在这,田大丰队长身份在人面前也不管用。 听到秦海声,田大丰立即恭敬的迎出去。 “秦二伯,今天天气好,哪阵风把您吹过来了。” 秦海拉着一脸黑线,手里拐杖跺的三响! 他这么一闹,村里喜欢看热闹的都来了,还跟过来一群知青。 秦海气哄哄的指着秦风:“还不是因为这个臭小子,小风啊小风,之前你跟张家姑娘胡闹二大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跟这个女知青真的不行啊。” 秦风憨憨一笑:“为啥?” “为啥?”秦风的明知故问,令秦海更生气了:“这事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了,你还想再气死他一回啊!” 全场也只有田大丰碍着自己队长身份能说几句,田大丰:“秦二伯,小风爷爷死都死了,还能从棺材板里拉出来再气死一回啊。” 秦海被田大丰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感情这事跟你们姓田的没关系啊!咱老秦家八辈都是正经贫农,那展新月是啥,她是走资派,来咱们农村是接受再教育的,搁过去就是资本家,你能同意你家孩子娶资本家女儿啊!” 田大丰立即反驳道:“那不是正好么,走资派和贫下中农相结合,接受再教育,这个国家提倡。” “再说,小年轻是自由恋爱,咱们当长辈的有什么理由反对?” 秦海态度依旧坚决:“那我不管,你要是敢开这个介绍信,我就告到公社去,不信我还说不出理了。” 秦风万万没想到,秦海竟然这么关心自己婚事。 要知道上一世,秦海知道自己要娶张美丽,只说了几句风凉话,说张美丽不是正经过日子人,走着瞧。 他父母死后,秦海也是在坟前哭得最伤心的一个。 秦风目光看向爸妈:“爸妈,具体怎么回事,你们没跟二大爷说吗?” 郝秀英看看四周人欲语还休:“你二大爷没给我们机会说啊。” 这时展新月得到信也跟过来了,展新月看看秦风,乍着胆子对秦海道:“我和秦风是自愿结合,二大爷,您没有权利干涉我们。” 展新月说话声音不大,但态度坚决,语气鉴定秦海这下更气了,他举起拐杖就要打。 “好啊,就是你这个狐狸精,你是故意过来气我的是吧?” 秦风挡在展新月面前,护着身后的展新月:“二大爷,你要打就要打我吧。” 田大丰双手示意秦海道:“秦二伯,您可不要冲动,小风这小子身上被狼挠的伤还没好呢,您一拐杖可别打坏了。” 秦海举起的拐杖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行!我不管了还不行么!你们非要作践自己娶一个走资派,结婚的时候就不要请我了!” “秦风你小子等着吧!一是贪图走资派那点富贵,早晚有你苦头吃。” 在场想看展新月笑话的开始津津乐道。 “喝!看展新月成天还装什么清高,人家贫下中农根本看不上她吧!” “就她家里那点事,藏着掖着的,这么作践自己人家也不要,我看以后也不可能有男知青再围着她转了……” 展新月听到这些话在耳里,脸一阵白一阵红。 秦风示意的拍了拍她手,虽然他这个瓜有点强扭,但如果这个时候他不给展新月点安慰,就有点不男人了。 只是心里愁,怎么把秦海这关过了。 其实秦海本性不坏,就是脾气有点倔。 秦风无法,只得贴在秦海耳边道:“二大爷,您听我说句话,您知道展新月爷爷是谁吗?” 秦海倔强着偏过头:“爱谁谁!我不听!” 秦海用极低的声音道:“二伯,展新月爷爷是展首长啊。” 秦海第一句没听清,等随即反应过来,人一整个都愣住了。 “啥,她爷爷是谁?!” 田大丰立即示意秦海别声张:“二伯,咱们有什么话,队部里说。” 秦海闷哼了一声,这才极不情愿的跟田大丰进了屋。 他们说话声音很低,周围看热闹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要往队部里凑。 对付秦海不行,对付他们田大丰可是太有办法了。 他当即把脸一拉:“都凑什么热闹,要是真想听,一会儿我开大会,开完会一起给我写心得!” 这就是队长权利,大家伙听了立即白了白眼睛,三三俩俩散了。 队部里。 秦海再看展新月都能稀罕出水了。 秦海忍住不满意点头:“我就说这姑娘长得怎么那么俏,原来是展首长孙女!” 说着,他又气愤的点着秦铁山和郝秀英:“这事你们办得可不对啊,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瞒着我。” 秦铁山郝秀英一脸无奈:“我一早就想跟您老说,可您老也不给我们机会啊。” 秦海:“下回可不行这么干啊!” 说完又觉得话说的不对,立即改口:“呸呸!什么下回!” 说着,他又开始训秦风:“小风你这小子可给我听着,人家展知青可是展首长孙女,你要是敢对人家姑娘一丁点不好,我手里这把拐杖可不是吃干饭的。” 秦风开始得便宜卖乖:“二大爷,这回您不反对了?” 秦海脸挂不住了,作势用拐杖在秦风后背敲了一下:“臭小子,还敢看你二大爷笑话,活腻歪了不是?” 展新月原本进屋一直没有说话,可见秦海拐杖竟直往秦风后背上敲,立即急道:“有……有伤,后背有伤……” “嗯?” 屋里人集体愣住了,然后再看看展新月护着秦风的小模样,又一阵哈哈笑! 第69章 哥俩好,帮胖子解决单身问题 总算把秦海的问题解决了,作为准新郎,秦风自然要送展新月回知青点。 可相比刚刚面对秦海的勇敢,单独跟秦风站在一起的展新月显得很害羞。 而秦风呢,他表面年轻,心理年龄是个老古董,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展新月交流。 可他能看出来,展新月虽没有说话,但表达对他的好感却很含蓄,每个眼神交流都是朴实的关心,胜过千言万语。 秦风终于好奇的问道:“对了,展新月,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要比国营饭店早,我们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见过面?” 展新月低声说:“是在我来向阳大队的第一天。” “第一天?” 秦风对于展新月是什么时候来的向阳大队,那天他们又经历了什么,全然没有印象。 “那天突然变天,天下起瓢泼大雨,生产队晒谷场上晒的豆子面临被淋湿的危险,当时你是第一个冲过去的,动作麻利,奋力抢救,浑身湿了也没有在意。你责任心强,行动能力强,能扛事,所以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你。” “就这?” 秦风对展新月的回答也是服了,这不是每个正常社员应该做的事么,至于一见钟情吗? 展新月瞧出秦风心中的潜台词,又急忙道:“这也仅仅是一件小事,真正让我对你有印象的,是生产队骡子落水那天。” 秦风对生产队骡子落水有印象,当时生产队骡子受惊落水,他毫不犹豫就跳下去了,为了救骡子还被踢了一脚。 展新月:“当时你浑身都湿透了,气喘吁吁的样子、还有英雄行为给我带来的震撼,我现在还历历在目。当时给你擦水的毛巾,还是我递的。” 其实她还想说,余下每次见他的时候,他身上的汗水都在阳光下发光,她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心跳加速的感觉。 所以当她得知爷爷要把他嫁给秦风,秦风就是当年指腹为婚对象时,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秦风用力挠头,接着说道:“原来给我毛巾的是你啊……” 展新月害羞的摇头:“你肯定是又不记得了。” 展新月说的没错,秦风只记得有人给他递毛巾,他还把擦过弄脏的毛巾直接还回去了,根本没抬头看是谁递的。 不过秦风能理解这种感觉,这是特殊年代特有的浪漫,是后世年轻人要的“千年修的回眸”或者“霸总眼神一瞥”无法体会的。 这个年代的爱情本真,集体主义浓重,往往容易在劳动场景产生情愫。 或者做好人好事,就算扶老太太过马路,也是恋爱加分项。 走了一会儿,展新月见秦风没吱声,又怯生生的问道:“秦……秦风,你是不是不想娶我?我不会像村里人说的,什么都不会做!不会做我可以学,别人做媳妇都做什么,我都可以做。” 秦风连忙说道:“没,没有!不过就算你什么也不会做,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做你原来自己就好。” 展新月:“你不介意我娇气?不介意村里人背后怎么说我?” 秦风:“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秦风娶媳妇肯定不能让媳妇累着。” 展新月听了很满足,立刻觉得秦风说的“情话”像蜜一样。 送展新月回到知青点,胖子也在,胖子这时正跟丁思甜聊天呢。 丁思甜笑着跑过来:“新月,你嫁人后知青点是不是就我一个人了?要不我给你做丫鬟吧,跟你一起嫁到秦风家,这样我就不会一个人在知青点就无聊了。” 展新月嗔怒的看了丁思甜一眼:“瞧你说什么,都什么年代了,嫁人还要陪嫁。” 丁思甜听了很难过。 “嗐!看来我只能每天一个人面对那些无聊的人了。” 虽然丁思甜比展新月有人缘,但她实在不喜欢知青点里那些娇气做作的女知青,一个个天生的丫鬟却娇气的像大小姐,反而展新月这种真正的名门却很平易近人。 所以,当她得知展新月要结婚的消息时,一面替展新月感到高兴,又担心自己在知青点孤单。 秦风瞅了眼胖子,顿时计上心头。 “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你从知青点搬出去。” 其实,秦风倒是不介意丁思甜搬过去跟他们一块住。 丁思甜可以跟他姐姐妹妹一起住,而且丁思甜住他们家,大队也可以补贴口粮,对他们家不会造成什么负担。 但好说不好听,更何况他都要娶媳妇了,总不能让胖子一个人单着吧,所以为了胖子的终身大事,秦风决定助推一把。 丁思甜听到秦风有办法让她从知青点搬出去,立即急问道:“快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秦风:“我的办法是,你去找队长打申请,搬去胖子家。我家跟胖子家离得那么近,你住胖子家还不跟住我家一样?” 几人一愣,丁思甜:“胖子家?我一个女知青,搬过去恐怕有点不方便吧?” 胖子也是一脸疑惑。 秦风:“当然方便了,怎么不方便?胖子跟我一样是护林员,以后常年也是要住山上的,等胖子进了山,家里就剩喜凤婶子一个人,不搬进去个女知青还让个男知青搬进去啊?” 胖子当然希望丁思甜能搬到他家,这样他和丁思甜就能经常见面了。 而且按政策规定,知青插队分为集体户和分散插队。 集体户就是住在生产队建的知青点,但分散居住在老乡家,也是一种插队方式。 同住一个屋檐下,知青与老乡一起生活、下地挣工分,还是上面鼓励的插队方式。 丁思甜也赞同的拍大腿道:“方便,方便,简直太方便了,我这就去找队长。” 不过丁思甜还有点犹豫:“可是队长能同意吗?” 秦风笑了:“当然能同意,一会儿我找队长说,回头你想着向队长补充一个申请。” “嗯!”丁思甜兴奋的将展新月抱在怀里:“太好了新月,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胖子脸上更是乐开了花。 他偷偷捅了一下秦风:“风哥,谢谢你哈。你眼看就要结婚了,回头我找几个哥们给你庆祝庆祝,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未来的生活道路不轻松。” 秦风叹了口气,他语重心长拍了拍胖子肩膀:“你不懂,当你结婚就会懂了,当你知道你要结婚的一刹那,生活道路就不再轻松。” 说完,秦风迈着步子就朝山里走去。 第70章 我是林业局的,不是偷猎的 胖子还在回味秦风刚刚说的话,见秦风走远,忙快步追上去:“风哥,都要结婚了,你不回家进山做什么啊?” 秦风径直往前走,头也不回:“打点野味,过几天我跟展新月摆喜酒,桌上总得要有肉。” 胖子一阵紧追:“风哥,你等等我。” 秦风和胖子先回到山上小木屋。 一夜没回来,两只小狼崽子早已饿得嗷嗷叫,看见秦风胖子回来就扑了上来。 大毛咬秦风裤腿,二毛啃胖子鞋,两个小家伙是真的饿坏了。 秦风忙取来鹿肉喂两个小家伙,胖子是边喂边用鹿肉训练他们,教两个小狼崽子如果做人类饲养的宠物。 胖子笑道:“风哥,咱们把鹿肉当狗粮,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秦风拍拍手进屋取来猎枪,道:“奢侈啥,家里就这条件,该富养咱就得富养。” 说完,秦风又在栅栏上绑上几块鹿肉,高度刚好大毛二毛努力蹦就可以吃到。 这样,他和胖子就算几天不在家,两个小家伙也不能饿肚子了。 喂完大毛和二毛,秦风和胖子又整理好装备,这才又锁了门往山里走。 这回秦风和胖子不但带了装备,还带了食物,径直往野猪岭方向深入。 这样等他结婚的时候,就有猪肉招待乡亲们了。 虽然他这个婚结的有点勉强,但为了展光荣,他也不想把酒席办得太寒酸。 可野猪也不是他们想打就能打的猎物,有时候你越希望它们出现,它们就越和你藏猫猫。 也许是林子里有狼的缘故,就算他们来到野猪岭,也没见到一星点野猪踪影。 胖子找的有点心焦,不禁大声朝林子里喊:“来吧,来吧,爸爸在这!” 说完,胖子又学着母猪发情的声音一阵乱叫,希望用自己叫声能把野猪吸引出来。 还别说,胖子学野猪发情声还非常像,“哼唧哼唧”的,声音像低音炮,顺着山林百米远都能听到,从秦风不专业的角度,绝对辨别不出人类一点杂声。 胖子“哼唧”了半天,空旷的林子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他自我怀疑了两秒:“风哥,是不是公猪之前被我们打了,现在林子里都是母猪。我换个公猪叫,我就不信一头猪引不出来了。” 说吧,胖子又撅起嘴,刚要学公猪“哼唧——哼唧——”叫,秦风立马打断他:“别,还是学母猪吧,母猪肉不好吃啊。” 胖子立即被秦风的话逗笑了,边笑边学母猪叫。 就在这时,一团黑影急促促的从林子里跑了出来,竟然是一头很大的公野猪。 秦风示意胖子不要停:“胖子,你上树,野猪现在离我们还有点远,等它再近一点,我才能有把握打中它。” 同样,胖子也没有十足把握。 一是他枪法没有秦风好,二是就算他枪法也跟秦风一样,但他们的枪实在太古董了,目前野猪所在位置还不是他们射击距离。 于是,胖子快速爬上一棵树,然后嘴里动作没停,继续模仿母猪发情。 而且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 果然,公野猪上当了。 它色心战胜了理智,迈开四蹄就朝秦风胖子方向扑了过来。 一对大蓝筋子拖在地上,身后一甩一甩,显然成了负担。 秦风举起枪,找了一个好时机,信心十足的扣动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在林间回荡,随着惊起的一片飞鸟,公野猪身子一偏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秦风成功在公野猪身上开了个血窟窿。 “太牛逼了!风哥你又打中了!”胖子万分激动。 为了吹口哨吸引野猪,胖子嘴都有一点吹瓢了,说话时还不得不用袖子擦了一下口水。 秦风也激动万分。 这只野猪至少有四百斤,办一桌酒席绝对体面了。 可就当胖子刚停止吹口哨的时候,秦风又看到林子大约五六百米位置里有一个黑影,秦风立即道:“胖子继续吹,不要停。” “嗯?” “还有?” 好事成双! 胖子快速擦了一下口水,又开始继续学母猪发情,希望用自己口技,再把野猪吸引过来。 可是吹了一分钟,两分钟后,那团黑影却一直静止没有动静。 秦风又揉了揉眼,居然发现,黑影消失了。 难道不是野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胖子又擦了擦口水:“风哥,有没有可能,那只野猪闻到了血腥味,不敢过来?” 也不是没有这么可能。 胖子嘴也吹不动了,秦风招呼他爬下树,试探往黑影那边走走,探探什么情况。 可当他们走到黑影位置时候,发现那个黑影早没了,而距离黑影二百米位置有野猪撞击树木剧烈声响。 而紧接着,秦风又听到林子连续两声枪响。 “砰!砰!” 秦风听到枪响,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是遇到同行,或者是偷猎者了。 不过不管是同行还是偷猎者,现在都不是秦风最关心的,因为秦风已经判断出,那个人目前受到野猪攻击,如果他现在不去救,也许那个人就会没命。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闪过,秦风便提着枪往声音那头跑。 那头是一片矮树林,只有为数不多几棵高树。 其中一棵树上蹲着一个人,他举枪射击着,而树下一头已经发了狂的野猪,再不停朝树上撞。 而且这头野猪要比他们之前打的还要大,大约能有五百斤,每一次撞击树上的人都跟着树一起晃。 如果他现在不出手的话,那人被野猪撞下来,不是死就是残废。 想到这,秦风快速架起枪,瞄准野猪方向果断扣动扳机。 “砰——” 秦风真不愧是神枪手,子弹精准从野猪眉心射进去,野猪瞬间死亡! 野猪一头倒在地上,尖锐的獠牙深深插在面前树上。 而树上被攻击的人,在野猪倒地同时,身子一瘫也倒在了树上。 秦风胖子急忙跑过去,他们先检查一下野猪有没有死绝,然后才对树上道:“同志,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秦风举起枪。 树上人立即反应过来,他喘口气道:“同志别误会,我是林场的,不是偷猎的。” 第71章 打黑枪 被野猪追上树的刘光林是林场宣传干事,长得浓眉大眼,也是一个大帅哥,不少亲戚同事都争先给他介绍对象。 但他们都不知道,刘光林心中早已有了爱慕姑娘。 那是个天仙一样的女孩,是刘光林做梦都想娶的姑娘。 他今天之所以上山,就是因为又有人到林场给他介绍对象了,他不愿意看,于是他借着宣传伐木工人工作艰辛引子,违反纪律偷偷潜上了山。 他之前跟工段管理员也上过几回山,以为大山尽在囊肿,可不熟悉山路的他,还是在山上迷路了。 稀里糊涂钻进了野猪岭,又稀里糊涂撞上了野猪。 虽然他也带了枪,可本身就是文职人员的他,再好的枪在他手里也是摆设。 就在他耗尽子弹疲于奔命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枪响,虽然他不知道开枪的人究竟是谁,但他可以断定,枪声的主人兴许还能救他一条小命。 于是,他拼命奔跑,就在他绝望,以为自己肯定没命的时候,秦风如从头天而降的战神,过来救了他。 刘光林一看秦风长相,还有说话气度,就判断出秦风非但是附近村民,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 “我是林场的宣传员,我叫刘光林,谢谢同志,是你今天救了我,要是今天没遇到你,我小命就没了。” 秦风让他从树上下来,见他说话时浑身都在抖,又看过他工作证这才不再怀疑他身份。 然后,秦风自我介绍道:“我叫秦风,我朋友叫胖子,我们都是向阳大队的护林员。刚才冒昧怀疑你身份,也是我工作职责所在。” 胖子:“刘同志,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刘光林腿软的瘫坐在地上,由于刚刚的惊吓,三魂现在只剩下两魂,“没受伤,这头野猪还没碰到我。” 秦风这才点点头,然后走到野猪跟前,掏出腰间匕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先一匕首捅进野猪脖子里,将野猪身体里的血先放了出来。 一只办酒席,一只送人,秦风觉得这次来的值了。 刘光林还从未手起刀落这么利索的人,顿时吓的一惊,刚刚三魂被丢了的两魂,抽冷子又回到身上。 刘光林咽了口吐沫:“你下刀还真痛快。” 秦风把沾了血的匕首在野猪皮毛上蹭了蹭,这才将匕首收回刀鞘。 然后笑道:“什么利索不利索,猪死如果血不放净,就成骚猪,肉就不能吃了。” 胖子大大咧咧道:“刘同志,今天真算你命好,我风哥他要娶媳妇了,这才想着来野猪岭这边打野猪,要不然,你今天小命肯定没了。” 听秦风要结婚了,刘光林立即送上祝福:“恭喜你啊秦同志,你哪天结婚,我过去喝杯喜酒。” 秦风道:“日子还没定下来,等回头我去你们林场,日子定了,我再把日子告诉你。” “哦,好啊。”刘光林点点头,又低头看着野猪:“这野猪四五百斤,我们三个应该抬不走吧?” 胖子道:“没事,我风哥会做架子车,一会儿把架子车做好,放架子车上我们就拖走了。” “嚯。”刘光林又赞叹了一下,“你们还什么都会。” 只是心里纳闷,这荒山野岭的,他们手头有什么都没有,能做什么架子车。 秦风把猎枪背在肩上,目测选了一颗老松树,爬上去砍了两枝丫大树枝。 “嗯?”刘光林看着秦风砍下的两枝丫大树枝,脑门上升起一个问号。 不过快速做好的架子车给他带来的震撼还不算,当他得知秦风刚刚还打了一头野猪之后完全震惊了。 “秦同志,这里的野猪这么狡猾,你是用什么办法打中它们的?” “运气加实力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没有被野猪追赶,恐怕我今天就只能打一头野猪回去了。” 他们正聊天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密林深处正有人看着他们。 他是被枪声吸引过来,他看到有人竟然打了两头大野猪,立即流出了口水。 两头野猪,够他吃很多天了。 不过他站的位置只看到了刘光林和秦风,却没看到蹲在地上绑野猪的胖子,他摘下身上三八大盖,瞄准秦风和刘光林就要射击。 胖子突然看到树上有条短尾蛇正要吃一只癞蛤蟆,立即抽出腰间匕首朝短尾蛇撇了过去。 短尾蛇是东北常见毒蛇,虽然它不会主动攻击人,但蛇胆可以卖上好价钱,所以胖子看到短尾蛇的一刹那,便将腰间匕首撇了出去。 秦风来不及多想,跟胖子去抓蛇,刘光林则吓的身子一抖,“砰”的一声,暗中射过来的子弹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秦风第一时间拉刘光林卧倒,胖子也趴在地上,再没心情理会那条短尾蛇。 胖子立即道:“风哥,有人打黑枪。” 秦风凝神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张望,但此处灌木丛长得繁密,即便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想发现一个潜伏的敌人还是不容易的。 不过他敢确定,打黑枪的人就藏在他前方的三点钟方向。 如果在以前,在子弹充足的情况下,他肯定瞄准敌人方向先直接来一阵忙扫。 然而眼下子弹拮据的他,只得摸着即将打空的弹夹一阵皱眉。 刘光林想起一件事:“我听林业局的领导说,最近有个越狱犯从监狱里逃出来了,他杀了狱警抢了枪,今天上面还下了通缉令追捕呢。” “所以我怀疑,多半是那个通缉犯打的黑枪。” 秦风叹了口气:“我敢肯定,打黑枪的人就藏在前面林子,哪怕他动一下,我都有办法干死他。” 而现在最痛苦的是,敌在暗,他们在明,在敌人没有撤离的情况下,他们现在动一下,都会成为敌人活靶。 三人趴在灌木丛中,保持高度警惕。 “风哥,你投手雷最远能偷多远?”胖子突然问道。 军事训练中流行一句话:30米够用,40米优秀,50米怪兽。 但作为一名天赋极高的维和兵,秦风能投60米。 但过度追求距离极容易暴露身体。 于是秦风便道:“50米吧,不过最近好久没练过了,不知道能不能够米数。” 胖子笑了,他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只癞蛤蟆,他癞蛤蟆塞到秦风手里。 “不用50米,我大概猜到他藏在哪了,你把它撇过去,只要他动一下,我就开枪射击!” 第72章 抓获逃犯 这…… 这大癞蛤蟆长得笨重臃肿,浑身都是癞疙瘩。 正应了那句话:癞蛤蟆上脚面——不要人膈应人。 秦风嫌弃的将癞蛤蟆接在手里,问胖子道:“扔哪?” 胖子指了一个方向,大概三四十米远距离。 这个位置跟秦风估算的距离差不多,他百步穿杨,并不代表人人都是神枪手。 而从刚才子弹射击声音他听出,敌人用的枪是三八大盖,作为一个正常小贼,三四十米已经是射击的极限距离。 更何况,以刚才的精准程度,如果他跟刘光林身子要不动的话,肯定会有一个人中枪。 而且,胖子指的方向,跟他三点钟方向也不谋而合。 不过他要是先动,就等于把性命交给胖子了。 但为了双保险,他还需要找一个掩体。 刘光林看着癞蛤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要是判断不对怎么办?敌人看到你动,极有可能先向你开枪。” 秦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低声道:“你参加民兵训练的时候,没有学过投手雷吗?” 刘光林当然记得,他投掷完手雷通常习惯都是原地卧倒,但在实战的时候,如果没有掩体,原地卧倒就是个自杀性动作。 真正实战的时候,投掷手雷的同时需要找好掩体。 他正想这么想的时候,秦风已经甩腕将手里的癞蛤蟆抛了出去,避免大动作暴露目标同时,同时一个触底翻滚躲到就近的一棵枯树做掩体。 一连串连贯的动作,都是前世的肌肉记忆。 从秦风癞蛤蟆脱手到触底翻滚到寻找掩体,整个过程不过3秒。 而就在秦风躲到掩体后一秒,反应过来,看到秦风丢过来的竟是癞蛤蟆,立刻被激怒了,连朝秦风连射了两枪。 不过秦风的动作还是快过他的枪法,射来的子弹一颗打在地上,一颗“哆!”的一声打在枯树上,枯树上的干树皮立即被打的碎木屑四下喷散。 而胖子正好寻找这一时机,一颗子弹朝敌人潜伏的方向射了一枪 不过胖子枪法还是没有秦风好,他射出的一枪扑空了。 就趁这个空当儿,秦风神不知鬼不觉朝敌人摸了过去。 短暂的几秒,秦风已经看到敌人样貌。 他是个瘦子,身上穿着一套监狱服,外面穿着从狱警身上扒下来的大衣。不过连日里在深山里的躲藏,浑身脏兮兮的,原本整洁的衣服也已经被灌木刮破。 瘦子逃犯被秦风胖子的骚操作激怒了,他看着癞蛤蟆咬着牙道:“臭小子,我看你们是没子弹了吧,老子子弹充足,我看你们怎么跟老子耗,动一下老子就先打死你们!” 不够他很狡猾,就算是骂,身体也躲在灌木丛里严严实实的,不露出一丝破绽。 胖子也开始跟他对骂。 胖子的嘴从来不饶人,很快便把逃犯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根本没注意秦风正悄无声息朝他靠近。 就在逃犯跟胖子对骂同时,秦风已经快速移动到极力逃犯只有十五米距离,而这个位置刚好是逃犯暴露的方向。 这么近再用子弹绝对是浪费的,秦风毫不犹豫掏出腰间匕首,还是刚才投“手雷”的姿势,精准的将匕首撇了出去。 “啊呀!”的一声惨叫,逃犯的惨叫声在林中回响。 接着,逃犯应声倒地,匕首直直插进他拿枪的手,手筋断裂的疼痛,让他疼叫不止。 趁逃犯惨叫的时候,秦风和胖子一拥而上,将逃犯按倒在地。 胖子咬着牙,恶狠狠的道:“小样!还敢朝你爷爷开枪!” 这个逃犯不是一般人,他叫祁三连,小的时候当过土匪,后来剿匪的时候狡猾的他又混进了革命队伍,在部队里的训练,还让他成了一个神枪手,几乎是百发百中。 可土匪是中国式土匪,他原形毕露,因为奸杀了一个知青,才被抓进监狱里。 想到奸杀最后结果一定是死,他又用奸计骗的狱警信任,成功杀害狱警之后,又从监狱里逃脱。 今天是他逃到野猪岭的第十二天,原本以为他可以一直在这逍遥避世的时候,就这么憋屈的被一个两个小子抓住了。 祁三连怎么也没想到,秦风躲避的速度回那么快,自己连续两枪都打空了,自己都很意外。 虽然他意识到对手不能是普通人,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分明就是个有战斗经验的老兵! 飞来的匕首径直插入他手腕,手筋断裂,让他再也拿不起枪! 被按倒的一刹那,祁三连彻底慌了:“好汉饶命!如果你们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我抢来的钱藏在哪!” 胖子三下五除二就给他来个五花大绑:“孙贼!爷爷可看不上你的钱!你要是想交代,还是进里面交代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传来一连串声响。 得知刘光林偷上山,林场的同志已经循着枪响找过来了! 林场场长刘青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看到刘光林立即快跑两步跑了过来! 他们看到眼前的光景立即被惊呆了。 副场长肖剑看到地上被绑着的逃犯,立即惊道:“刘场长,这不是派出所发通缉令的逃犯祁三连吗!” 秦风还不知道逃犯叫什么,冷不丁听到“祁三连”这个名字感觉在哪听过。 可具体在哪听过,因为隔的时间太长,一时没想起来。 刘青山目光落在刘光林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刘光林立即耷拉着脑袋,将自己进山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被野猪追赶遇到秦风胖子,又怎么被祁三连发现了,秦风胖子又如何成功配合将祁三连抓获。 听完刘光林描述,在场所有人齐齐出了一身冷汗。 好家伙! 眼前这两个小伙子,不光抓住了祁三连,还打了两头野猪,这是有多大本事,真是了不得啊。 刘青山看着秦风和胖子不住点头。 胖子大大咧咧道:“你们别看我,都是我风哥一个人功劳。” 秦风也很谦虚:“没有胖子和刘光林同志,单靠我一个人也抓不到逃犯的。” 秦风知道刘光林偷偷山上违反纪律,所以说的时候故意把他带上。 谁知,秦风不提刘光林还好,秦风一提刘光林,刘青山心中遏制不住的火遍冒了出来。 目光落在刘光林身上,犹如筒子炮怼在刘光林身上一样。 怒不可遏:“刘光林!你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差点丢了小命知不知道!” 刘光林颤着声音道:“爸,回去我写检讨,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第73章 带一只大野猪过去提亲 秦风这才听明白,刘光林是这个眼前男人儿子,而这个男人貌似还是林场领导。 通常的林场都是社办林场,土地山地都是从公社下属各个大队直接划分,按理应该属于公社的直属生产单位,甚至服从土地所占生产大队领导,林场要听生产队。 但他们这林场情况有点复杂,字面意思是行政管理分离,林场人事、财政、生产计划都由上级林业部门垂直管理,即便林场占的林地有他们向阳大队,他们向阳大队也没有权利染指,林场再大的领导也管不到秦风这。 但眼下情况不同,展光荣在林场劳动改造,组织关系都在林场,林场领导随便一句话都能决定秦风也展新月婚事成与不成。 不过秦风并没有问,是不是林场领导,等他和田大丰去林场“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 刘青山又扯着脖子骂了刘光林两句,肖剑道:“刘场长,相信光林以后也不能再做这么冲动的事了,这里毕竟是野猪岭,说不定野猪还会从哪钻出来,我们还是赶紧撤出去吧。” 刘青山点点头,然后他瞅了眼秦风胖子脚下打的两头大野猪。 一面惊叹秦风精湛的枪术,一面开始怀疑起秦风身份,小小年纪就能打到两头野猪,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秦风开第一枪的时候,刘青山就听见了。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他儿子刘光林开的枪,可他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枪术,就是个半吊子,开枪的声音不能这么稳。 结果赶了一半的时候,他们又听到几声枪响,不过这回他们心彻底乱了套。 因为他们明显听出,这几声枪响不是之前枪发出来的。 结合之前有逃犯藏到山里说法,刘青山当即其中开枪一方肯定是逃犯。 可等他们来到野猪岭,面前的场景,彻底震惊了他们。 几乎没有什么打斗痕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将令人头疼,又极富丛林战斗经验的逃犯祁三连抓获。 除此之外,他们还打了两头野猪。 而且…… 经过检查,两头野猪都是一枪爆头! 至于为什么没直接用枪抓逃犯,他们给的解释仅仅是节约子弹。 这枪法,和撇匕首准头…… 刘青山神情凝重,虽然他救了自己儿子,可是他还是而不住开始怀疑秦风身份。 从他打扮上看,他的身份应该是普通山民,可普通山民又为什么有这样精湛枪术? 秦风看出他脸上疑惑,立刻招呼胖子递上工作证:“您好,我们是下面向阳大队的,最近刚刚任命的护林员。” 刘青山吃惊的看着他们:“你们就是向阳大队刚刚推荐的护林员?” 秦风点点头说道:“是的,不过刚刚上任没几天。” 刘青山:“今年多大?” 秦风:“二十。” 肖剑贴着刘青山耳边说道:“刘场长,那他的枪法也太恐怖了,一个小小的护林员就有这样枪术?” 刘青山紧接着问道:“那你的枪法是跟谁学的?是怎么做到一枪就给野猪爆头?” 秦风解释道:“枪法是跟我们大队民兵队长朱红兵学的,至于怎么做到一枪就给野猪爆头,我想也是离不开朱队长细心教导吧。” “朱队长时常教导我们记牢射击口诀:左眼闭右眼睁,缺口对准星……” 刘青山:“不是跟别人学?” 秦风:“领导,跟什么别人啊,我长这么大,最远去过公社,山外面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呢。” 胖子见秦风被质疑,大大咧咧道:“领导,其实我风哥是神枪手,就是随根,我风哥爷爷二叔老一辈都是守山人,从小就是摸枪杆子长大的,我风哥家,现在还挂着林业局给风哥爷爷二叔带红花的表彰相片呢。” 刘青山再次震惊:“我就说么,这是天赋使然了。等把祁三连送到派出所,我一定给你们邀功。” “这是每个公民都应该做的。” 秦风望望天,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向阳大队还需要走一段路,如果领导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众人帮秦风胖子把野猪抬上架子车,看着两头有七八百斤大野猪,每个人眼神都直勾勾的。 任谁看了都能看出来,他们都好久没吃到肉了,有点馋野猪身子。 刘青山想想道:“小同志,你们野猪拉回去也是卖,不如卖我们林场吧。实不相瞒。我们林场配给归供销社,供销社配给困难,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有给我们林场配备肉了,平时解决油水都是靠职工山上打几只山鸡几只兔子,别说工人嘎木头了,锯都要拉不动,都却油水啊。” 秦风不好意思拒绝道:“对不起,领导,这两头猪我有用,等下回我再猎到野猪,一定送到你们林场。” 刚刚刘青山说收购野猪,所有跟来的人都欢欣鼓舞,可听到秦风说不卖,刚刚放光的眼睛,立即暗了下来。 刘青山试图讨价还价:“那就卖一只,收购价我比供销社多给一毛!” 怕秦风不同意,刘青山又开始加价:“不!多给两毛!” 秦风笑了:“实在对不起,我两只都有用。” 一只也不卖? 现场空气立即尬住了。 刘光林瞧着氛围不对,立即出来解释道:“爸,你就别难为秦风同志了,秦风同志他要结婚了,他上山打野猪是为了办酒席。” 秦风补充解释:“一只办酒席,一只要送女方家里提亲。” 原来是这样啊! 结婚时喜事啊! 现在氛围又活跃开,在场人又纷纷向秦风送上祝福。 “嚯!提亲送这么一头大野猪,出手阔绰啊。” “正常提亲有二斤肉就够风光了。” 秦风:“女方家人口有点多,毕竟要娶人家姑娘,想给女方家里留点好印象。” 刘青山立即为自己小气感到难为情。 他感激的握住秦风手道:“我是林场场长林青山,今日你救了犬子,恩情铭记于心,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请务必通知我们一声,我和犬子过去讨杯喜酒。” 秦风这才知道对方是刘青山。 说完,刘青山又十分头疼的看着刘光林:“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同样是二十,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哪家的姑娘还想嫁?” 第74章 意外惊喜 刘青山命令几人押祁三连去派出所,又安排肖剑带几个人送秦风胖子回向阳大队。 两头野猪有七八百斤,森林里根本没有路,即便拉着简易的架子车,还是把他们累的汗流浃背。 秦风暂时还不想林场人知道他和胖子在山里的小木屋,特意还带他们绕了一段路。 不为别的,只因为村民帮他们修的小木屋太好,秦风怕他们看了会眼红。 刚刚因为一头猪,他们中都有人要掉脸子了,所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快到向阳大队的时候,肖剑命人停下来道:“秦风同志,我们就送到这吧,就不跟你们回村子了。” 秦风见他们帮着拉野猪都要累虚脱了,挽留道:“你们回去还要走很长一段路,不如先去我家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再走。” 肖剑拒绝道:“不了,我们边走边休整吧,一会儿太阳下山,山路不好走。” 秦风也不再挽留:“那就先这样,以后我们还有见面机会的。” 肖剑以为秦风说的是客气话,再次说了一些感谢话,这才消失在密林当中。 见他们走远,胖子担忧道:“风哥,他们回去的时候,不能路过咱小木屋吧?” 秦风摇头:“不能,我们可是本地山民,他们绝对相信我们哪条路好走,哪条路不好走。” 胖子又想起了祁三连:“对了风哥,我怎么觉得祁三连这名字听起来这么耳熟啊?咱之前有没有听过?” 秦风也觉得有点耳熟。 可是究竟在哪听过呢? 突然,秦风脚步猛地停了下来,嘴角向上翘,整张脸都在笑。 他不但想起祁三连是谁了,还越想越兴奋!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以后就再也不用为子弹发愁了! 胖子有点不解:“咋滴了风哥,你为啥笑啊?” “胖子你过来!” 秦风招呼胖子在路边石头上坐下,神秘道:“胖子,祁三这个名字你熟吗?” 胖子听到祁三这个名字,眼睛立即瞪得溜圆。 “风哥,你说祁三连就是祁三?” 祁三这个名字他们这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 当年做土匪的时候,烧杀抢掠,最为神秘的,听说他还曾劫过军火和黄金,后来剿匪的时候队伍才散了,至此江湖再无祁三这个人,只留下有关祁三传说。 但秦风最兴奋的不是发现祁三连就是祁三,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是在83年的秋天,那时候祁三早被枪毙了,他被战友拉去吃饭,而隔壁则坐了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 他说他之前是祁三手下小弟,为了完成祁三遗愿,他要干票大的。 他说祁三临行刑前告诉他藏军火和藏黄金地点,让他出去之后招兵买马,召集昔日打散的兄弟,再把他祁三的名号打起来。 那人立即就问他藏哪了,那人喝多了,还说出军火和黄金藏匿地点,藏在深山的一个地穴里。 “可他妈的万万没想到啊,地方找到了,地穴被熊瞎子搭窝了,军火和黄金就在里面拿不出来,还差点被熊瞎子舔了,他妈的愁死我了。” 他们吃饭的时候喝多了,完全没注意秦风和他战友在旁边偷听,他们酒局还没散,过来抓捕的刑警就将他们扣了起来。 他们被抓捕后,很快便老实交代了藏匿军火和黄金地点。 在继续交代的过程中,那些隐藏在群众中的土匪,也被一举缴获。 虽然这是一场迟来的审判,但坏人最终还是为昔日罪行得到应有处罚。 后来在多方努力下,熊瞎子窝也被抄了,虽然藏匿的军火和黄金没有传说的那么多,但武装一个二十几人土匪窝子肯定没有问题。 想到这,秦风嘴角就忍不住嘿嘿笑出声。 这是意外收获啊! 黄不黄金他无所谓,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军火,如果有了这批军火,他就可以在山里称霸称王了,再也不用为没有子弹发愁。 但前提是,要有办法怎么才能将熊瞎子窝连窝端了。 东北熊瞎子可不是只会在马戏团里钻呼啦圈的小动物,学名叫亚洲熊,位于食物链顶端的食肉动物,哪怕被他舔一下,半边脸就没了。 不过秦风只跟胖子说自己分析出祁三连就是祁三,并没有把军火和黄金的事说出来。 他现在还清楚记得劳改犯说的位置,就在这座山里,估计也是祁三越狱往这里逃得原因。 两人聊着祁三,拉着野猪走出森林,可还没有进村,整个向阳大队就轰动了。 “老天爷啊!好大的野猪,还是两头!” “我的娘啊!秦风胖子这小子进山又打到了野猪!” “这下秦风胖子这俩小子又发了!” “……” 村民们都跟在野猪后边跑,言语间都是羡慕嫉妒。 当他们知道其中一只野猪要用来办酒席,他们都兴奋的跟着来到秦风家。 他们都夸秦风有本事,夸秦铁山郝秀英有福气,院子里其乐融融。 他们都恨不得现在就吃秦风和展新月喜酒,好好饱吃一顿。 田大丰也在,他正和秦铁山郝秀英商量去林场“提亲”的事呢。 田大丰:“小风,你跟展新月的事最好抓紧办,明天我们就去林场走一趟,” 田大丰已经跟那边通过电话了,简单向那边了解了一下展光荣情况,并说明天要去林场核实展光荣材料。 不过谈起林场,田大丰心里还有一丝紧张。 林场归上级林业局管,平时他们这边根本说不上话,田大丰担心有心人会从中作梗。 胖子笑了:“队长,咱们不怕。” 接着,胖子就把今天怎么打野猪又怎么救了刘青山儿子刘光林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他刘青山还欠我风哥一份人情,怎么会在我风哥终身大事上做阻挠呢。除非他忘恩。” “原来还有这事。” 田大丰心这才有了底。 秦铁山郝秀英心中一颗石头也落了地。 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累了,秦风留田大丰吃饭。 秦风闷了一锅白米饭,又炖了家里之前有的野猪肉和鹿肉,又炒了两个小菜。 秦风又让胖子把喜凤婶子叫过来,中间又跟田大丰谈了想让丁思甜插户到胖子家的事,田大丰当即表示同意。 大家高高兴兴吃的红光满面。 第二天,秦风又起了一个大早,他和胖子一起将那头五百多斤野猪台上队里牛车,在父亲和田大丰的陪同下,一起赶往林场。 第75章 棘手了 第二天,秦风又起了一个大早,他和胖子一起将那头五百多斤野猪抬上队里牛车,在父亲和田大丰的陪同下,一起赶往林场。 一行人赶着牛车通过村口,道路两侧站着不少人,还有两个穿绿军装女知青站在那里等秦风。 一个是展新月,一个是丁思甜。 丁思甜一眼看到胖子和田大丰,她快跑几步就跑到田大丰面前:“队长,插户老乡家的事胖子已经告诉我,还没来得及谢谢您呢。” 田大丰关爱的点点头:“要尽快融入农村生活,胖子以后常年在山上,生活上你一定要多给予喜凤婶子关怀,多帮喜凤婶子挑水、砍柴,种自留地,情感上做好陪伴。” “嗯。”丁思甜重重的点头:“放心吧队长,我一定做好老乡‘临时儿女’,争取早日扎根农村。” 胖子的高兴都呲在脸上:“丁思甜,我妈说咱家以后有闺女啥活也不用干,等我回来就帮你把行李搬到我家去。” 丁思甜乐着怼胖子道:“急什么,新月什么时候嫁,我什么时候搬。” 展新月一直瞅着秦风没有说话,见丁思甜那边说完了,展新月这才将两张折叠整齐的书面材料递到田大丰手里:“队长,一份是我‘永久落户向阳大队’,放弃反城资格承诺书。” “另一张,”展新月说到这,停顿了下:“是我的结婚申请。” 知青身份特殊,从申请到洞房,都有相应流程。 秦风不知道自己应该准备什么,他刚想问,谁知展新月又对他柔声道:“秦风,我等你回来。” 还把一个小包袱塞到秦风手里:“这是我给我爷爷的,你帮我转交给他。” 秦风捏了捏,里面包着的像是衣物。 展新月很害羞:“是我给爷爷准备的,我们结婚那天穿的衣服。” 土味情话来得有些太突然,周围看热闹的立即响起蛐蛐声,那眼神既是羡慕、嫉妒又是关爱。 秦风一时还真不适应自己就是新郎官,不好意思的朝人群拱拱手:“回头大家都到我家喝喜酒啊。” “好啊!” “一定到场!” 人群里又响起一阵赞美声,吃瓜群众纷纷称赞秦风展新月郎才女貌、金玉良缘。 大家又起了一阵哄,秦风对展新月道:“你回去吧,我等我回来再去找你。” 展新月咬着薄唇,双颊飞起一片红晕:“我等你回来。” 吃瓜群众又起了一阵哄,秦风他们这才又赶着牛车上路。 为了避免招摇过市,他们将牛车上的野猪用稻草盖上,可还是有眼尖的路人从稻草缝支出的两颗大牙看到一丝蛛丝马迹。 “哎呦我的娘欸,好大的野猪啊。” “那大牙锋利的像勾子。” “同志,你们拉的野猪是送往供销社吗?” 问话的是一位大妈,她手里甚至连肉票都准备好了,只要说“是”,她一路小脚就去供销社排队。 田大丰赶着手里的鞭子:“大姐,这不是送供销社的野猪,我们大队小伙子要结婚了,这是送往女方家的聘礼。” “哇!”吃瓜群众一阵羡慕,在他们好奇的目光下,田大丰将牛车赶向了林场。 秦风不是第一次来林场,然而每次到林场都能给他带来视觉上的壮观。 近处,核心生产区贮木场,原木堆成近10米高的方阵,龙门吊不停的在贮木场各方阵间装卸。 远处,是穿梭在林间的森林小货车,蒸汽机车拖着20多节台车咆哮穿行。 再远,就是职工住宅区了,板夹泥房,生活区还配有供销社、职工食堂、卫生所、公共厕所,和露天电影院。 秦风还基础记得,当年放《地道战》的时候,他跟胖子还连夜过来看过,等看完电影回到村的时候,身上全是露水。 田大丰将车赶到林场大门外,在一块“抓革命促生产。支持亚非拉”的标语前停了下来。 传达室大爷探出一个脑袋,看了他们一眼:“哪个村的,干什么来的?” 田大丰地上介绍信:“昨天联系过了,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看门大爷戴上老花眼认真看了看,当看到牛车上的野猪又是一惊。 大爷被车上的野猪震慑到了:“嚯!这是猪王啊,我们林场好久没看到这么大野猪了。你们要早说是给食堂送猪过来的,大门我早开了,还看什么介绍信啊。” 大爷赶忙从传达室出来将大门开开,指着秦风他们要去的办公室:“诺,你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那边。” “对了,最近人事科张科长家里有点事,刚才好像被人叫出去了,我先给你们打电话问问,他要是不在办公室,我再打电话帮你们找人。” 大爷打过电话,确认张科长在办公室,田大丰这才将牛车赶到林场人事科办公室楼前。 “哎呀,原来是田大丰同志啊,你还真是个稀客啊。” 人事科主任叫张孔安,他昨天跟田大丰通过电话,见到田大丰便热情的将人请了进来。 张孔安笑呵呵的起身给田大丰几人倒茶,田大丰拦道:“张科长,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对上的小同志要结婚了,我们是来找您开展光荣同志的证明材料的,山路不好走,开完材料还要往回赶。” 张孔安笑容满面:“好啊好啊,结婚是好事,展光荣同志这边没有问题,你们申请材料都准备好了么,我审核一下,留档存案。” 田大丰笑呵呵回头看向秦风:“小风啊,回去你就等着娶媳妇吧。” 田大丰春风满面,殊不知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秦风却有些愁眉不展。 胖子偷偷捅了一下秦风,低声道:“风哥,你是紧张咋的,你是不是有啥事啊?” 秦风附在胖子耳边道:“你有所不知,这个张孔安是张美丽家亲戚,他要是知道张大国是我亲手送进去的,他还能在证明材料上盖那个章吗?” “啊?”胖子也是一愣:“风哥,你咋不早说啊?” “哎哟,这下下可棘手了。” 第76章 受害者有罪论 秦风不是不想说,是他真没想到啊。 他是知道张美丽家有个亲戚在林场,大小还是个领导,但没想到撞枪口上了,还是人事科主任,手里还有他能不能娶展新月生杀大权。 现在只希望张孔安还不知道张大国的事,让他悄悄蒙混过这一关。 张孔安将田大丰递过去的材料拿在手里,没看先问:“展光荣同志已经向我们这边打过报告了,究竟是你们大队哪个小伙子有福气,能娶到展光荣孙女?” 田大丰给张孔安点了根烟,然后摆手叫秦风:“小风啊,你就别在后面猫着了,让张科长看看!” 听到田大丰叫他,秦风这才不得已从后面过来,礼貌对张孔安道:“您好,张科长。” 张孔安看了秦风一眼,然后问了秦风不相干问题,道:“小风?你跟长青大队的张美丽认不认识?” 秦风一听张孔安这么说,立即心道一个“坏了”。 他不应该抱有侥幸,张大国出了那么大事,肯定是四处拜衙门,张老蒯作为林场人事科主任这么大官,张老蒯不可能不求到他跟前。 而且秦风知道张孔安为人,向来帮亲不帮理。 唉!这叫什么事啊! 可人家领导问了,秦风就不能撒谎了,只得道:“认识。” 张孔安把笑容收起来,没好气道:“秦风啊秦风,你跟张美丽仅仅是认识吗,你有点不诚实啊?” “这……”田大丰也意识到什么。 胖子立即附在田大丰耳边说了张孔安和张美丽家关系。 田大丰知道要坏菜,立马道:“张科长,小风他和张家姑娘是谈过恋爱,不过恋爱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张家姑娘现在跟我们队上另一个年轻人订了亲,还是我中间做的见证人。” 秦铁山补充道:“张科长,张家姑娘已经先嫁人了,我们小风另娶别的姑娘应该没有问题吧?” 张孔安摊摊手,“没问题啊,但正常流程还是要走。田队长,作为人事科长,我走流程调查一下这位秦风同志应该没有问题吧?” 田大丰“嘿嘿”陪着笑:“秦风同志平时在队里表现那是相当好的,肯定没有问题。” “是吗?那你介绍一下,秦风同志个人表现,据我所知,秦风同志刚刚卷入一起流氓案件……” 说到这,张孔安开始摆起谱来:“这个问题有点好说不好听啊,那么多年轻漂亮小姑娘,张大国为什么不去调戏别人,怎么对他一个男的下手?俗话说,苍蝇不定无缝的蛋,是不是平时秦风同志也流露出和张大国一样的共同爱好?” “现在张大国流氓案件还在处理中,再没洗脱秦风同志有没有嫌疑之前,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如果两位年轻人感情好,革命意志坚定,也不差这几天。” 张孔安说话声音非常大,门口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 他们都探头往里看,这两天张老蒯没少找张孔安托关系,场里或多或少都知道张孔安家亲戚烦的那点事。 如今知道张大国调戏的还是张大国姐姐前男友,便开始在外面蛐蛐起来。 “我去,前姐夫和小舅子,以前两人就有事吧,这算啥耍流氓啊?” “也或许是见人家姐姐嫁人了,恶意诬陷报复。” “人家姐姐刚订婚,他这就要娶别人,也肯定不是啥好男人。” “一般男的被男的调戏了都不好意思吱声,我看他就是故意使坏。” 秦风将这些话听到耳里,心想坏了,他故意诬陷张大国耍流氓,还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更没想到他一个男性受害者,也能受到二次伤害。 张孔安也将这些话听到耳里,他立即拿起一支笔,板起脸问秦风道:“你看,大家都觉得你被调戏这件事情有诸多疑点,现在你有必要当着大家面将疑虑解开。” 秦风一阵无语,回道:“需要我解释什么?” “例如,这起流氓事件是施暴者精心策划,还是你跟张大国接触期间,无意间引发的意外?” “当时你反抗没有?还是为了生存策略,不反抗表示同意?” “还有,你说他耍流氓了,他脱你裤子没有?” “有没有脱裤子很关键嘛。” 见秦风脸色有些难看,张孔安又立即道:“你别觉得我问这个问题让你难堪,如果张大国犯罪事实属实,你完全有必要将整个犯罪过程陈述出来,以免其他男同志也受到同样伤害。” “男同志也要保护好自己嘛。” 他说着话时,还一副冷笑模样,冲秦风质问。 “不过秦风我告诉你,这里可是红星农场。” “我张孔安参加工作也有三十几年,不是你这种愣头青就能轻易蒙混的!” “只要你坦白交代,我向上级部门反应的时候,才能替你争取夸大处理!” “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最终只能受到更加严厉的审判!” 张孔安文化水平不高,为了打压秦风,把平时官场上学的话都用上了。 他的三连问,立马把秦风从一个受害者,转变成犯罪嫌疑人。 这是人家地盘,田大丰感觉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尽力赔笑道:“哎呀,张科长,事实不是这样的啊,具体材料我们已经交到派出所,派出所的同志已经了解到全部情况了啊。” 张孔安眼睛一楞:“田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只有派出所有审判权,那你把我们这些人民群众看作什么了,难道我们人民群众就没有知情权?” 说完,张孔安又指着田大丰高声道:“别以为具体事实我不知道,张大国人被送到公社的时候都被打晕了,这件事又发生在你们向阳大队,完全有可能是你们空口白话,胡编乱造,冤枉人!” “如果你现在不老实交代的话!我现在就给派出所同志打电话,把我了解到的事情反应上去!” 秦风没有被张孔安恐吓住,反而笑了起来:“张科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件事你兴许不知道,张大国调戏我只是其一,但他调戏我的同时,还从我身上抢了一件东西,这件事情你兴许不知道吧?” 张孔安眉头皱了一下:“什么东西?” “红星大队林区地图!” 张孔安眼睛转了一下:“林区地图?” 田大丰立即道:“对对对!我们当场从张大国身上翻出一份林区地图,那份地图还是之前林业局工作人员手绘的。还是秦风当上护林员后,我亲手交给他的。” 转而,张孔安又一副无所谓表情:“开玩笑,张大国偷林区地图做什么。” “不干好事呗!”随着声落,刘青山肖剑带着人走了进来! 第77章 救兵 “刘场长来了,刘场长来了!” “刘场长他怎么来了?后面两个民警同志是怎么回事?” 众人见刘青山肖剑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派出所民警,纷纷出声。 秦风一见刘青山进来,还有刚刚说话内容,知道刘青山过来肯定是帮自己,便只礼貌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刘青山进来目光看向了田大丰:“田队长啊田队长,你们大队可出了个好小伙啊。” 田大丰以为刘青山说的事反话,垮着一张苦脸:“刘场长,这都是误会啊,小伙子还等着回去结婚了呢,年轻人互帮互助,结成革命伴侣,可是好事啊。” 秦铁山:“刘场长,请你相信我们家小风,我们家小风可是清白的啊,肯定不能做出那种事。” 刘青山看了看张孔安:“那你说说吧,关于秦风同志和展光荣同志孙女结婚,你这边最终给出什么意见?” 张孔安有些心虚:“我的意见是,秦风同志刚刚卷进一起流氓案件,我这边给的意见是等待派出所同志调查,等结果出来再重新审议。” “展光荣同志作为一名劳教人员,我们作为管理部门,有必要对劳教子女婚姻大事把关。” “至于我的审议结果刘场长您接不接受,反正我问心无愧。” 一副大义凛然的做派,张孔安妥妥的表演型人格。 顺便还一两句话,就把刘青山架在刀刃上,里外不好做人。 刘青山如果同意他处理结果,那就是他谋略上的胜利;如果不同意,还能反过来扣一顶偏袒,独断专权的帽子在刘青山身上。 这年头,最好扣的不就是帽子么! 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不亏! 田大丰听这话有点急了,急着道:“刘场长,您看这事可怎么办啊?” 真要是按照张孔安所说的办,就算他们等张大国事件调查清楚再来,说不定张孔安还使出什么绊子,秦风这婚也不用结了。 谁知刘青山却笑了:“什么怎么办,公事公办。我们要相信党,相信组织,只要秦风同志清白,我们是绝对不会阻拦一个有为青年自愿组织家庭,为国家做贡献的。” “呵呵,呵呵。”刘青山一句公事公办田大丰听了心崩提多凉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刘光林有些急了,凑过来低声道:“爸,昨天秦风同志还救过我的命,你该帮得帮一把啊。” 而刘青山听了却无动于衷。 张孔安瞬间得意起来,他笑着朝秦风他们挥手:“你们怎么还不走,刘场长让你们等结果出来之后再来,难道你们耳朵聋了,没听见?” 秦风当然听见了,可刘青山的话听在秦风耳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我听见了,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等下回吧,派出所的同志在这,我们应该马上就知道张大国处理结果,还给我一个清白。” 张孔安立即就怒了:“派出所同志到林场是给国家办案的,你想知道张大国处理结果就能知道,你以为派出所是给你一个人开的?” “再说你还清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看你压根也不是啥好人。” 刘青山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张孔安,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要张嘴就给年轻同志扣帽子,搞一家言。” “再说,你怎么知道派出所同志不是为秦风同志来的,我这么跟你说吧,派出所同志今天到我们红星林场,不但是位秦风同志来的,还是专程为秦风同志来的。” “啊?专程为秦风同志来的?” 刘青山立即介绍道:“这位是派出所所长赵长农同志,这位是他手下干事叫小李。” 田大丰秦铁山立即激动的握住两位民警同志手,都要哭了。 “民警同志啊,你看我们秦风同志遭遇这事,你们要不给个公断,一辈子清白都没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赵长农笑着拍拍田大丰手:“放心,刚才刘场长已经替我们表明工作宗旨了,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自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对对对,好人可不能被冤枉了啊。” 赵长农目光关爱的看向秦风:“秦风同志,既然我们在林场见面了,我和我同事就不用刻意去你们向阳大队一趟了。” “昨天你在野猪岭抓住的逃犯祁三连,经群众举报,就是当年土匪头子祁三,他潜伏我们革命队伍多年,越狱后又制造多起刑事案件,他还试图重操旧业危害群众安全,你帮我们抓住了祁三,是立了大功一件啊。”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秦风更是没想到,祁三这么快就被指认出来了! 秦风装作第一次听到祁三连就是祁三的样子,做出震惊表情:“什么!他就是当年的土匪头子祁三!他隐藏这么多年,藏的可够深的啊!” 年纪长一点开始恐惧祁三当年做的那些恶行,年纪轻的听赵长农这么说,立刻有些闻风丧胆。 刘光林更是一阵后怕:“我天,那我幸亏是遇到秦风同志了,昨天若是没有秦风同志在,就算我躲得过野猪,也躲不过祁三手里那把三八大盖啊。” 赵长农点点头:“可不,土匪头子太狡猾了,这种事谁能想到啊,回头我们所就会派专门人员,把表彰的证书送到你们大队里去。” 有没有奖状,秦风倒是无所谓,秦风现在只希望赵长农能当众给他一个清白。 刚刚张孔安几句话就把黑的扭成白的,要是今天这事解释不清,他真就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以后也不用娶媳妇了,就算娶也只能娶个寡妇或者二婚。 赵长农看出秦风意思,他把目光看向一直针对的秦风在张孔安:“至于,张大国耍流氓事件……” 赵长农讲目光落在张孔安身上,声音又提高两度:“我听说张科长最近来我们派出所来的勤,好像就是因为张大国的事,我想问一下,张科长和张大国都姓张,张科长和张大国是什么关系?” 张孔安很是心虚,脑门立即冒出汗。 他掏出手绢擦拭脑门上的汗:“我跟张大国……我跟张大国……” 这时门外一个女声道:“赵所长,张大国是张科长家远房亲戚,张大国他爸张老蒯为了保他儿子命,这几天可没少到张科长这来!” 第78章 地图里藏的秘密 “对对对!张科长这两天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他这几天还总不在岗,见天往外跑,办点事想找他办事都找不见。” 听到职工这么说,刘青山立即把脸耷拉下来:“张孔安,看来你的问题也很严重啊!鉴于你跟张大国不清不楚的亲属关系,人事科科长一职先暂停吧,由副厂长肖剑代理。” 张孔安立即慌的一批:“刘场长,您别听他们胡说,什么张老蒯,我压根没掺和他们的事啊。” 刘青山学着张孔安的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再说,你怕什么怕,难道张大国耍流氓还有你的事?” 张孔安又一阵擦汗:“没我事,没我事。” 然而赵长农一计严厉的目光却投在张孔安身上:“张大国耍流氓这件事与你无关,但张大国偷林区地图这事你应该洗不清了吧?” 张孔安都懵了:“什么林区地图?张大国偷林区地图能关我啥事?” 一时间,没有工作任务的职工知道这边有热闹看,纷纷好奇的朝人事科这边赶来。 他们七七八八开始议论。 “什么地图?张科长他就是林区的,抽屉里地图一摞摞的,张大国要地图给他一份好了,这还算啥难事?用得着抢吗?” “该不会张孔安还有别的事吧?要不因为张大国的事,张孔安怎么急的跟那啥是的?” “啥玩意都备不住啊……” 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大,秦风嘴角笑容有些抑制不住。 赵长农示意大家不要议论,他让小李把证明材料拿出来,正是秦风当天偷塞到张大国身上的林区地图,还有一张齐天相片。 小李将齐天相片举到张孔安面前:“张孔安,这个人你认识吧?” 张孔安心虚的立即腿如抖糠,额头上的汗也猫得更浓了,他使劲用手绢擦拭着额头:“不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小李立即高声训斥张孔安道:“张孔安,齐天已经在里面老实交代了,就是你利用手中职权,和齐天暗中勾结,将林区极为珍贵的红松木材倒卖到黑市!” “齐天在里面都已经老实交代了!你还要怎么狡辩!” 张孔安心里防线一下就破防了,他嘴瓢着摆着手:“也没有很多,就是家里掀不开锅了……” “你还揭不开锅?” “是,是我鬼迷心窍,我见钱眼开,偷偷背着场里找齐天卖过几根木材……但不是都名贵,不都是红松……” “几根?” “这……”张孔安迟疑,不敢往下说了。 小李哼了一声:“据我们调查,齐天常年参与境外木材走私,交易量巨大,就是你提供的货源!” 说罢,小李将手绘地图打开,指着地图上标注,张孔安常年看林区地图,一眼就看出这张手绘地图跟他们林区地图不一样的地方在哪。 这个地方是…… 作为林区重要领导,山里都有什么,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他难道不知道? 他立即吓瘫在地上,他慌的抓住刘青山裤脚:“刘场长,我真的只参与了木材倒卖,偷地图的事真与我无关啊。” 秦风也那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地方是…… 那是森林的最深处,秦风听老被人说过,那个地方植被最深,地下的腐叶过腰,林子里都是瘴气。 最邪门的是,就连空中飞的鸟,路过那里都会无缘无故掉落。 如果秦风不是重生者身份,自然会顺老辈人思路捋下去,可他毕竟是个重生者,立刻断定出,林子里有的不是瘴气,而是秘密。 见秦风表情,田大丰也过来看,他眼睛有点花,看起地图有点吃力。 当他看清后,嘴巴立即张的溜圆,当年恐怖的事,一点点将他周围世界一点点收紧,让他上不来气。 “这个地方是……” 他清楚记得,当年来了一个兵团,说要去那边林子里做什么事。 整整一个兵团,进去之后便再没出来过。 上级为了搜救兵团,前前后后派了不少人,可出来的却只有在外面等来的少数,来多少都陷进去了,再没出来过。 所以,周边所有人都把那里称为禁地,哪怕提一下都汗毛竖起。 他看了刘青山一眼,这才明白,这中间似乎还有别的事。 刘青山叹了一口气,无比痛惜道:“张孔安你糊涂啊,如果是别的事,我还能想组织申请担保你,但今天这事我真无能为力。” 赵长农:“刘场长,你也不用替他惋惜了,估计齐天那边已经交代差不多了,齐天常年与境外势力勾结,张孔安就算清白也脱不了干系。” 瞬间,张孔安成了群众眼里的罪人! 群众们们举起高拳,愤怒的就要冲进来! “倒到叛徒张孔安!” “张孔安是人民内部蛀虫!我们一定不要放过他!” “枪毙!我们现在就要枪毙叛徒张孔安!” 所有人都看出事情严重性,怒火中烧,纷纷喊了起来! 现场呼声越来越大,事情走向也偏离的秦风初衷,秦风也很意外。 他当初把地图偷塞到张大国怀里,无非就是想他是个男的,万一张大国想用他性别说事,说男的被耍流氓不算耍流氓,最后还有一个盗窃国家财产罪兜底。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齐天身上案子竟这么多,尤其是齐天参与境外走私木材也是万万没想到。 至于地图上标的秘密基地,他地图拿到手还没来得及细看呢,别说不知道,他知道他也不能刻意拿这么重要的事情说事。 赵长农最后又看向田大丰和小风:“田队长,你的觉悟还是有点低啊,这份地图我这边没收了,如果需要林区地图,临走的时候在刘场长这领几份。” 田大丰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我回去就写检讨,我觉悟低……我也没想到地图上还有别的事,张大国他们肯定是以耍流氓为幌子,差点害了这么好的孩子没了清白。” 田大丰也是老革命,他领导群众这么多年,自然也懂得带节奏,有一点手腕。 刚才秦风被张孔安埋汰的,裤子差点都被扒了,好容易有这么好时机,他当然要替秦风洗清清白。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在场群众看秦风眼神又换做同情。 张孔安瘫在地上无力哀求:“我冤枉啊,我是清白的……希望政府从轻处理……” 小李上前一把将张孔安拷住:“张孔安!你通敌加走私,还想从轻处理,做梦去吧!” 第79章 我不是空手来的 坏人被抓走了,人事科内外再次响起热烈掌声。 人都散了,刘青山没好气的朝秦风瞥了一眼:“好你啊秦风,如果不是我今天恰巧被张孔安刁难了,你小子是不是打算盖了章之后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啊?” “昨天我都提去喝酒你都没告诉我,娶的还是展首长孙女,你是真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没了张孔安,这回刘青山来了劲。 秦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紧着解释道:“刘场长,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那种情况,我不是觉得展首长身份挺特殊的,怕您觉得为难么。” “为难个蛋!如果不是看在展首长嫁孙女面上,我也肯定难为你一下,肯定不能让你这么痛快就把媳妇娶了。” 秦风一阵傻笑:“别,别,刚才那一出我都怕了。再说刘场长您也知道,摆酒席的菜我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盖章我好把媳妇娶进门呢。” 这会儿田大丰表情也轻松了:“刘场长,你就别吓唬小风这孩子了,我们小风可是个好孩子啊,他胆子小……” 刘青山故作吃惊:“他胆子还小,昨天他在山上还打了两头大野猪,他胆子小,那咱们这些人就没有胆子了。” “哈哈哈!” 刘青山爽朗的笑了,他越看秦风越对自己胃口。 可惜自己没有姑娘,如果他有姑娘的话,肯定替自家姑娘把这个婚给抢了。 “哎呀,我儿子要是有小风一半能力,也不至于现在还单着了。” 说完,刘青山故意瞪了刘光林一眼:“没本事还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找啥样的。” 刘光林脸红了:“爸,我都说了,我有自己喜欢的姑娘。” 刘光林说这话时目光坚定,仿佛只等与姑娘见面,便娶姑娘做自己新娘。 刘青山:“好,好!那我不管了,你自己找好吧。” 转而,刘青山又看向秦铁山:“老哥哥,我真不比你,你是真养了个好儿子啊。” 原本他还替展光荣孙女可惜,明明是老首长家的千金,怎么下乡插队,就嫁给一个土生土长没有文化的农民呢? 可他一知道嫁的人是秦风,顿时就不那么想了。 虽然他跟秦风只短短见过一面,便能看出这个小伙子是有本事的,虽然长相偏痞,但不乏有勇有谋,有正义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尤其,他特意看过秦风有的那双犹如鹰一般的眼睛,还有那种那种能够战胜虎狼的胆量,绝对配得上任何优秀的姑娘。 肖剑那边已经在材料证明上盖了章了,他把材料证明交到刘青山手上:“刘场长,展首长的证明材料我已经开好了,秦风拿着就能去公社正式办理登记。” 刘青山又检查了一遍,然后递到秦风手里:“如果不是张孔安难为你,我也真该卡你一下,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来竟一块喜糖不带,怎么也得让我们一起沾沾喜气啊。” 秦风憨笑:“来的急,没倒开空去镇上买,不过我可不是空手来的,外面牛车上那头野猪,就是我给林场所有职工带的见面礼。” 胖子立即跑出去将牛车上的稻草扒拉开,里面果然是一只长着獠牙的大野猪。 所有人看着大野猪,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刘青山怔住,他吃惊的看着车上的野猪。 这不是昨天秦风在山上打的那头野猪么,还是两只野猪中最大的一只。 刘青山不解的看着秦风:“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用这头野猪做彩礼,送给女方娘家人吗?” “林场职工就是女方娘家人啊。” 刘青山凝望着秦风眼睛,此时的他更糊涂了。 如果秦风盖章前将野猪的事情说出来,他兴许会疑心秦风想图谋什么,可现在章已经盖完了。 而且这头野猪要是送到供销社,或者昨天答应卖给他,最少300块钱进账。 要知道,林场职工工作一年,也无非就这些进账,都够一家五六口一年开销。 想到这,刘青山立刻拒绝:“不行,这个礼太重了,不合适。如果你非要将野猪留下的话,我让会计给你走账。” “不收!礼物太贵重了!我们坚决不能收!” 秦风不解,刚想解释,只听外面一个声音道:“我展光荣孙女结婚,请大家吃个饭,有什么不合适的?” 听到这个声音,站在门口的刘光林急忙身子一闪,展光荣随后从外面进来。 秦风见了立即起身,恭敬的叫了声:“爷爷。” 虽然秦风见过展光荣很多回,但不知怎么的,每次见面都很紧张。 不过这回他又多了一个新姑爷身份,似乎比之前又多了一分紧张。 刘青山立即请展光荣坐,从刘青山对展光荣毕恭毕敬的样子,秦风能看出来,刘青山平时在农场也很照顾。 展光荣目光严肃的看着刘青山:“刘场长,我展光荣请大家吃个饭,您觉得合适吗?” 刘青山立即诚惶诚恐:“展首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展光荣没有多说别的,只道:“别只是了,年轻人表达一点心意,看在林场职工这么照顾我的情分上,您就替大家伙收了吧。” “反正野猪是他在山上打的,如果他有本事,就让他再去山上打去好啦。” 野猪时下是祸害,秦风打野猪相当于为民除害,听展光荣这么说,刘青山这才没有说什么。 只得道:“那好,那我就通知食堂,中午给大家加餐。” 听到刘青山同意留下野猪,刘光林立即道:“爸,那就让食堂做猪肉炖粉条子吧,我回去这就广播,告诉大家中午猪肉炖粉条子管够。” 大家伙听刘光林这么说,都笑得合不拢嘴。 刘青山点头同意,“不过你们送了这么大礼,我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你们也难得来一回林场,不如在这住一晚,晚上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再走?” “这……” 如今展光荣是长辈了,秦风秦铁山立即征求他的意见。 “刘场长盛情挽留你们,你们就明天再回去吧。” 秦风听展光荣这么说,又征询田大丰意见,田大丰立即乐呵道:“我也好久没跟刘场长喝酒了,既然刘场长盛情挽留,我们就住一晚吧。” 秦风:“那打扰刘场长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 第80章 高老梯子 胖子见不用走了,立即出外面赶牛车,把野猪送去食堂。 秦风也跟着要起身,刘青山立即拦住他:“咦,你跟去食堂做什么?” 秦风:“我去搭把手,刘场长您不知道,我杀猪褪毛手艺有一手。” 刘青山让他坐下:“你是客人,怎么让你动手呢。再说,食堂师傅刀都闲多长时间了,都多长时间没杀过猪了,手早痒痒了,还哪能轮到你动手啊。” 说完又叮嘱胖子,送完猪就去他办公室,他办公室有从沈阳带回来的酥火勺,要请他尝尝。 “哈哈,那太好了,我就听知青们提过酥火勺,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 很快,场区广播喇叭响了,里面传来刘光林声音: “全体职工注意!全体职工注意!现在我有件事情要告诉大家,职工展光荣同志孙女要与向阳大队秦风同志组成革命家庭,秦风同志专程到山里打一头野猪送过来,申请答谢群众,请林场全体职工吃猪肉炖粉条!” “请同志们中午下班后,自带碗筷,大家准时赴席同时,切记不要忘记,我们吃的是饭,扛的是革命斗争的枪!” “下面,我再重新播报一遍……” 秦风不禁惊叹,刘光林真是太有文采了。 刻意用“革命伴侣”一词,把结婚变成政治任务;野猪也是秦风从山里打的,请客也是秦风请的,就算事后有人煽动都挑不出展光荣毛病。 “吃的是饭,炕的枪!”甚至还把思想教育加进去了。 秦风是既羡慕又佩服。 坐在办公室,秦风他们都能听到场区热烈的欢呼声。 展光荣难得笑眯眯的看着秦风,他已经知道秦风在野猪岭救了刘光林,顺便还抓了祁三,他止不住的点头:“我挑的孙女婿,看来我挑人的眼光不错。” 刘青山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肖剑:“小肖,差点忘了,结婚怎么没有喜糖呢,你这就让人去供销社买五块钱喜糖,剩下的再买些瓜子花生,临走的时候给小风带回去。” 十块钱可是份大礼了,秦风急忙推:“啊?这……五块钱太多了?不合适啊?” “和我还客气什么?你担心我买几块喜糖回去掀不开锅啊?”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既然这样,那我只能不好意思收了。” 林场张张属于国家干部编制,行政级别属于先湍急,每个月有一百多块钱工资,另外还有林区津贴、福利和实物分配,出行还配四个轮子的吉普车,所以秦风收下刘青山这份十块钱人情来往,也没有太多心理负担。 最次,等他儿子刘光林结婚的时候,他还回去。 刘光林又让肖剑给秦风他们安排住处。 是林场的招待所,一排板夹泥房,里面铺的洁白的床单,门口有水房和一个热水锅炉,旁边是浴池,职工在定点时间可以洗澡。 胖子还是第一次住这样房子,他用手兜着吃酥火勺,兴奋道:“原来招待所就是这个样子啊,今天我跟风哥可沾了光。” 秦铁山和田大丰则是激动的说不出话,他们都是山里泥腿子,还从没看过这么白的床单,墙也是白的,看哪都不敢碰。 胖子招呼田大丰和秦铁山:“队长,铁山叔,我还是第一次来林场呢,要不我们出去转转?我听刚才一个伐木工说,一会儿就能来小火车呢。” 胖子这句话正好说到田大丰秦铁山心里去了,他们还没看过几回小火车呢,正好长长见识。 知道秦风肯定还有话跟展光荣说,秦铁山便道:“小风,你留下多陪陪展首长。” “我知道。” 等他们都走了,秦风把展新月东西转交给展光荣,他有些不解的问:“爷爷,我看刘场长和场区职工对您都很尊敬,那您为什么又要到山里做护林员,选择受苦呢?” 展光荣笑了笑:“就是因为太好了,他们中间还有我曾带过的兵,我在这肯定什么也不会让我做。我怕给他们添麻烦,何况山里无拘无束,也没有外面那些眼睛盯着,更适合我。” “对了,这个给你,你应该很需要吧?” 说完,展光荣又掏出一包东西递给秦风,里面沉甸甸的。 可摸着的感觉怎么那么像…… 秦风随即把东西打开,当看到里面东西,随即惊道:“子弹!黑火药!还这么多?” 展光荣立即示意秦风不要大惊小叫:“看似老道,实则还这么毛躁。” 展光荣给秦风子弹足足有五十多大,刚好是秦风53式手枪用的,里面黑火药也刚好可以用来填拐把子。 秦风“嘿嘿”笑笑,心想娶展新月还真不错,这么快就不用为子弹事情发愁了。 秦风急着问:“爷爷,见您几回一直没方便问,您之前都是去哪卖山货弄子弹?我之前有山货都直接送供销社。” “虽然我身份合法,可鸡蛋不能都放一个篮子里啊,我寻思再往别的地方送送。” 展光荣笑着用手点着秦风:“你啊你,脑子里就比别人想得多。” 秦风急道:“在哪?” 展光荣:“就在之前我们第一次见的野林口,再往前走不远的一个林子里,那个地方四通八达,你看到一个抽烟袋锅子的收山货老头,他姓高,就是他了。” 姓高? 秦风努力回想上一世有没有听人讲过,山里有没有这样一个收山货老头姓高。 秦风正凝神想着,展光荣便替他解惑道:“我提另一个名字,你也许知道。” 秦风:“谁?” 展光荣:“也是之前这一个土匪头子,他江湖上还有一个绰号,叫高老梯子。” 高老梯子! 秦风完全震惊了! 要知道,土匪和土匪不一样,并不是所有土匪都烧杀抢掠。 如果把祁三和高老梯子放一起比较,虽说他们身上都有匪气,但绝对一个是人一个是狗的区别。 高老梯子当年在这一带声望相当高,他从不打家劫舍不说,还主动保护当地百姓和过路商人,以至于很多百姓和商人都主动向他交保护费,寻求保护。 加上高老梯子在一众土匪中声望高,别的山头土匪也都卖高老梯子这个面子。 也是因为高老梯子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洪流运动中,高老梯子只简单做了三年牢,便从牢里放出来了。 不过从牢里出来的高老梯子就销声匿迹了,秦风怎么也没想到,他重生竟然还能见到如此显赫人物。 立即兴奋道:“回头我就去会会他!” 第81章 怎么制作调料油 午饭中铃声响了,肖剑过来请秦风在展光荣几人去食堂吃饭。 “原来林场食堂是这个样子啊!” 胖子、田大丰几个,也不知道是借秦风光,还是借展光荣光,还是第一次见林场食堂样子。 食堂里做的都是大锅菜,最大的一个锅里炖的是红亮的猪肉炖粉条,其余几个灶里是白菜豆腐和炒土豆丝。 认识展光荣的忙不迭过来送上祝福。 “向前进,向前进,展示的责任重,妇女的怨仇深……” 一群孩子像无头苍蝇欢快的在食堂里跑着,肖剑不好意思的笑道:“让你们见笑了,实不相瞒,我们林场已经好久没配给到猪肉了,许多职工就把家里老婆孩子都叫来了。” 一个小孩险些撞到展光荣,展光荣急忙扶稳他:“慢点,在乱跑一会儿不给你们吃肉。” 展光荣平时说话的声音像添了火药,不过他今天高兴,又是跟小孩子说话,声音刻意收着,显着和蔼许多。 可是小孩看到他腰间泛着冷光的刀刃,和刀鞘上凝着血锈的松脂,立即被吓哭了,晶莹的泪水犹如决堤喷涌而出。 像受了天大委屈,怎么哄也哄不住。 展光荣颇有些发窘,可他哪里会哄孩子,他越哄孩子越怕他,哭声越响。 秦风急忙掏出腰包里的糖球,抓一把塞到小孩手里:“行了,小孩,别哭了,吃糖球。” 糖球就是停止哭的信号,小孩一看到有糖球吃,还是橘子味的,立马破涕为笑,拨开一张糖纸将糖球含在嘴里。 他吃得急,硬硬的水果糖被他咬的咔咔响。 “慢点吃。”肖剑拍了一下小孩屁股:“就知道吃,一边玩去。” 小孩一咧嘴开心跑了,其余小孩知道秦风手里有糖,一窝蜂都围上来要吃糖。 一只只小爪子上来就往秦风手里掏,那气势就像小胡子(土匪)一样,还有的小手直往他装探店挎包里掏。 再拽,他包都要被扯坏了。 秦风不得已,急忙掏出两把向空中散去,孩子们这才嬉闹的逐散开。 嬉闹声远了,肖剑这才指了一间包房:“林场长,马上就过来,我们先进去等。” 包房旁边是小灶,只有招待贵客的时候才启动。 肖剑路过:“胡师傅,今天中午做什么菜招待贵客啊?” “溜肥肠、边白肉、白菜炒木耳、酱焖小河鱼,炒干对付……” “还有猪肉炖粉条!” 胡师傅张口便报了8个菜名,主食是白米饭加馒头。 肖剑接着道:“干对付里加点肉。” 胡师傅用勺子嗑了一下马勺:“得嘞,然后我再勾点芡,这干对付小味儿挠一下就上去了。” 除了秦风带的肉,都是正常的小炒,不过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大餐了。 尤其是最普通的干豆腐,这年头也不常见,金贵着呢! 不一会儿,刘青山和刘光林也到了。 刘青山上来便招呼大家吃菜:“田队长,秦老哥,饭菜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大家快动筷子啊。” 大家都去夹猪肉炖粉条。 一股淳厚的菜香和肉香,立刻充满的口腔。 粉条炖的柔韧香糯,红烧肉则是五花三层的五花肉,肥瘦相间,咬一口汁水便溢满口腔。 接着大家又开始尝别的饭菜,秦风夹了一块白菜炒木耳,菜里放了些许肉片,白菜和木耳上都融合了肉香。 “咦?这是白菜炒木耳吗?怎么做的这么好吃啊?” 越普通的菜越检验做菜技术,看似普通的白菜烧木耳,吃在嘴里完全是不一样味道。 秦风虽然会做菜,可他做的菜跟胡师傅做的菜相比,完全是猪食。 秦风这么一咋呼,其余几个人也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胖子也吃了一口白菜炒木耳,立即惊道:“妈呀,还别说,真是太好吃了。” 刚好胡师傅进来上菜,胖子立即揪住他:“胡师傅,给我们介绍介绍,你这道白菜炒木耳究竟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啊?” 胡师傅笑了:“也没有什么技巧,就是前阵子有小同志山上打来野鸡,这时候野鸡肚子里肥啊,里面鸡油掏出一坨坨的,我觉得扔了浪费,就做成了调料油,用这个调料油炒菜,就能做出什么味道。” 胖子又夹了一口尖椒土豆丝,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睛又亮了一下:“嗯?这道菜也有调料油!胡师傅,你这个调料油有什么秘诀,等回去我有条件也自己做点调料油。” 胡师傅很大方,毫无保留将调料油配方告诉胖子:用清水打底,里面放葱姜鸡油还有香菜小火慢熬,等鸡油熬成鸡油渣,调料油也基本好了。 胖子受益匪浅,他故意给秦风使了使眼色,准备回去打两只野鸡自己弄弄。 除了调料油功劳,胡师傅炒菜技术也真好吃,大家很快风卷残云就把饭菜一扫而空,就连盆里剩的汤汁,也被胖子沾了馒头。 平时刘青山饭量不是特别大,今天像是被气氛感染着,也学着胖子用馒头沾盘子里汤汁。 两个女职工赶巧从他们包房门口经过,他们刚好看到刘青山用馒头沾汤汁,“看看,咱场长也是馋肉了,连盘子里的汤汁都不放过……” 胖子吃饱揉揉肚子,“刘场长,你们林场的饭菜简直太香了,我胖子要是天天能吃上这样饭菜就好了。” 刘青山立即半正式半逗胖子道:“可以啊,我们林场现在正在招临时工,一看你就是干活好把式,你要是成了我们林场临时工,就能天天免费吃到这样的工作餐了。” “不过不能像今天这样有肉。” 听到还能成为林场临时工,胖子眼睛顿时就亮了:“林场长,临时工一个月工资多少,平时都干些什么?” 刘青山:“就是放放木头,现在都是计划经济,平时场里任务量不是很多。至于工资嘛,正式职工一个月25,临时工10块,加上福利,肯定能比挣工分强一些。” 一听临时工才10块,胖子立即没了兴趣:“那还是算了,我跟我风哥在山上,没事还能弄点肉。” 大家哄一声笑了,这时候听到包房外面说话声。 “金宝啊,你都吃五块糖了,你慢点吃,小心别咽着。” 可孩子哪听老人的啊,不说还好,老人一说,不知怎么的一呛,金宝就上不来气了,急得用两只手抠着喉咙,小脸涨的通红。 “糟糕!卡住了!” 孩子奶奶立即慌了,开始用拳头用力凿孩子后背。 周围人听到声音也过来帮忙。 “快让他吐!” “快让他吐!” 第82章 缩头王八,天打雷劈 “快让他吐!” “快让他吐!” 金宝小脸憋得越来越青,刘青山立即招呼司机:“不能耽搁了,小张快开车送孩子去医院!” 可任谁都知道,食物卡在气管里,争取生命的机会也就几秒。 秦风立即撑着凳子从包房里跳出来,一把抢过金宝:“让我试试。” 秦风在部队的时候学会各种急救技巧,知道这种时候必须用海姆立克急救法。 他从身后抱住金宝,双手在金宝腹部交握,然后借助膝盖的力量一顶! 这时人群里出现质疑声:“你这小伙子,金宝本来就上不来气,你还勒他……” “空气你倒是给一下啊!” “你快放了他,金宝都快让你憋死了!” 金宝奶奶有些急了,甚至还要上前打秦风。 秦风根本没有理他们,一次没成功之后,秦风又调整了一下双手交握位置,接着金宝嘴一张,干哕了一下,从嘴里吐出一块糖球。 金宝整个脸色都是黑的,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 秦风又帮他顺了顺背,这才把金宝还给奶奶。 金宝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谢谢你啊,小同志,要不是你的话,我儿子今天命就没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谢谢你啊。” 秦风不好意思笑笑:“不用谢,这都是举手之劳。” 有人认出秦风:“葛婶,这个小伙子就是展首长孙女婿啊,今天在人事科的时候,他还被张孔安难为来着,我记得他。” “哎呀,展首长招了一个好孙女婿啊。” 孩子奶奶抓着秦风坚持要谢,她摸了摸兜,从兜里掏出五斤粮票,说什么要给秦风。 秦风坚持往回推,一时间拉拉扯扯。 秦风坚持不收,孩子奶奶想了想:“小伙子你等等我,你救了我孙子就是我全家恩人,一会儿我要带着全家过来感谢。” 说着,孩子奶奶带着金宝一溜烟走了,秦风看着他们背影哭笑不得。 刘青山好奇:“小风,刚才你用的什么方法,怎么一下子就把卡的东西弄出来了?” “很简单,以后谁嗓子卡了东西,你们也可以用。” 秦风说着,重复刚才动作,开始现场教学。 葛三这时推开门从外面进到食堂,刚好看到秦风在教急救技巧,他问旁边人道:“那个小年轻谁呀,今天中午食堂吃了什么,咋这么香?” 葛三是治安委员会主任,他昨天去市里开会,说是要开三天,没想到会议取消了,提前从市里回来。 他一出现,整个食堂都安静了,跟秦风撕吧的金宝奶奶也将手里粮票收了起来。 葛三问话的人顺嘴道:“是展首长孙女要结婚,今天中午请全场职工吃肉。” 葛三没有什么问话,小学五年级水平都没有,只凭着农民身份,并善于斗争,才走到治安委员会主任位置。 抓住展光荣小把柄,他升官的机会不就又来了么? “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展光荣是意图用肉来拉拢广大群众,软化群众斗争意志啊。” 秦风这才意识到,刘青山安排展光荣进山当护林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这个时代像葛三一类人简直太多了。 还上来就扣了一顶这么大帽子! 想到这,秦风立即走上前:“野猪是我打的,菜也是我给大家加的,你哪知狗眼看到我爷爷拉拢广大群众,软化群众斗争意志!” 葛三立即反驳:“你是展光荣孙女婿,你请还是展光荣请,不是一个意思吗?” “总之,你们这就是在搞策反,有没有罪我说了算!” “展光荣啊展光荣,你说你在山里老老实实巡山算了,还动什么歪心思,等我把你送到公社,有你罪受。” 葛三尖酸刻薄惯了,一肚子歪理,向来在厂里他说整谁就整谁,就连刘青山都要给他薄面。 刘光林恨得牙痒痒的,他上前怒怼葛三道:“葛主任,你别瞎扣帽子,是我昨天逞能,想打头野猪给全场职工改善伙食,可惜技术不行,反倒被野猪追。 是这位秦风同志及时出现,开枪打死野猪救了我,秦风同志得知我是想给林场职工改善伙食才被野猪追后,这才决定把野猪送给林场,给大家伙改善伙食。至于秦风同志是谁孙女婿,只不过是赶巧。” “哦?”葛三嘴角扬起一丝交接的笑容:“像你这么说,这位同志还是高风亮节,无私奉献喽?谁不知道野猪谁打屎谁的,一头野猪能卖好几百块,他一个山里小子,怎么对钱不心动呢?” 刘光林“哼”了一声:“怎么没有,你现在不就看到了?” 大家伙见刘光林这么说,纷纷开始替展光荣秦风说话,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谁对谁错他们心里都是知道的。 葛三胡子更翘了,他指着一众人,红着脸对刘青山道:“刘场长,你看我说的怎么样?只吃了几口肉,就把大家心都拉拢腐化了?” “要我说,所有吃了肉的职工都要开大会批评……” “不对!不是批评,扣他们工资,这个月工资奖金都别要了!看他们都长不长记性!” 说着他嘴跟机关枪一阵突突:“王老二,你叫的最欢,是不是你猪肉炖粉条子吃得最多;还有孙赶超,你蹦的这么欢干什么,是不是连吃带拿了?” “统统都给你们抓进去,看你们还馋不馋,让你们这个月一分也拿不着!” 不得不说,有时候嘴厉害起来,是真的能把人说死。 在场职工一个个都抱屈起来:“葛主任,我们就是吃了一口肉……” “要是闹到公社,连您工资也得受牵连,对咱林场名声也不好。” 林场好不好跟他葛三有没有关系,如果他立功,他就能从林场调到公社,再也不用在这山沟沟里,有钱都花不出去了。 他正想着没事,一个老者气哄哄从食堂走了进来,他挥着拐杖! “葛三啊葛三,我怎么有你这个孽障!猪肉炖粉条子我也吃了,不光我吃了,你妈你老婆孩子都吃了,你把我们都抓进去吧!你这个月工资奖金一分也别要!” 接着金宝和金宝奶奶也进入食堂,后面还跟着金宝妈妈金凤,金凤看到葛三上来就一阵挠:“好你个葛三,你这个挨千刀的缩头王八,天打雷劈的货,你现在骂的是咱儿子救命恩人你知不知道!” 第1章 重生77,这个怨种我不当了 “老张家,你家未过门的女婿腿脚勤快的赛过小毛驴,你儿倒成‘坐镇指挥’啦!” “哈哈哈,你们不懂,这未过门的女婿赛过生产队的驴,干活一身牛劲,挣工分还上未来老丈人账本。” “这叫今天累到趴,开春就叫妈,今天不努力,来年还得叫婶子。” “哈哈哈哈!” 烈日当头,田埂上弯腰干活的社员们哄笑声,和碎稻穗叶混着尘土把发呆的秦风弄醒。 一抬头,秦风便看见张美丽睁着一双饱满似杏仁的眼睛看着他,并俏脸冲他甜腻腻一笑:“还傻愣着干嘛,今年你要是还不能通过考验,来年也别想转正。” 张美丽弟弟张大国突然从稻草堆上跳到秦风面前,吊着嗓子对张美丽道:“姐,这姓秦的小子不中用啊,干活还赶不上细皮嫩肉的李知青。” 张美丽杏眼微怒:“瞎说,哪有什么李知青,我的秦风干活最棒了,秦风你快甩镰刀割两陇地,给我在全体社员面前争争面子。” 见秦风还没动,张美丽妈妈吕秀兰也笑着过来,并将一块昨天生产队按工分分发的黑面馍塞到秦风手里:“想是饿了,快吃,吃完好干活儿有劲……” 发硬的黑面馍刚好碰到虎口让新磨镰刀把子磨出的血泡,疼得秦风嘴角倒吸了一口冷气。 “呲~” 张美丽爸爸张老蒯(kuǎi)当即黑下脸,不高兴地将烟袋杆子别在后腰:“我就说老秦家将小子养废了!这点苦要是都吃不了,就趁早给我滚回你们向阳大队,别在我们长青大队丢人!” 秦风愣了好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自己重生回到几十年前,追求张美丽当舔狗,活活给她家当了四年驴,上岸即下地狱的日子! 自己被他们一家拿捏得死死的,差不多成整个公社都知道他这四年是怎么过的,但凡他秦风过来,长青大队的牛都知道换班。 殊不知张美丽在认识他之前便跟到他们大队插队的知青李文学滚了苞米地,她爹看不上不能干活成分又不好的李文学,就让张美丽一直吊着秦风。 用后世的话讲,他们一家人都特别会pua,每次都跟秦风讲,就他这样的男人,也就张美丽能看上他。 而秦风哪里知道张家算计,三月育秧挑粪、五月插秧、七八月掰苞米、九月份割稻子,人晒得黑黢黢的,每到十月份张美丽就会跟他闹一会儿分手,直到把他父母辛苦积攒一年的工分榨干。 这不是正常恋爱应该有的样子,而此时的秦风却早已经着了魔。 四年的时间,不但让他们家负债累累,张家更是打着要把女儿嫁给他的幌子,狮子大开口要一百块钱彩礼! 要知道,他们这里生活困难,穷苦人家两麻袋干菜叶都能换回来一个媳妇,也就他们向阳大队靠挨着山,打点野味,才勉强糊口。 但一百块钱彩礼还是差不多把他爸妈骨头渣都砸碎了,然后又筛出来拿碾子碾一遍。 可秦风却是又哭又闹又上吊,发誓非张美丽不娶,愁死了家里人。 发财遇好友,倒霉碰小人,他们大队有个无赖叫王二杠子,祖上富过,到他这代家业也差不多败光了,他见秦风为娶个媳妇都要把家里瓦掀了,就开始打秦风姐秦岚主意,说只要秦岚愿意嫁给他,他就帮秦风出100块钱彩礼。 秦岚最疼她这个弟弟,为了帮秦风凑齐彩礼钱,姐姐秦岚硬着头皮嫁了过去。 可那个王二杠子根本不是人,他嗜赌成性,稍有不顺就对秦岚拳打脚踢,没结婚一年就把秦岚输给一个赌友抵赌债,秦岚不堪受辱,最终跳河了结了性命。 还有他妹妹秦漫,一家人都忙着秦风婚事,年纪小没人照料,年仅四岁的秦漫误入大山被狼吃了,等秦风找到的时候,只找到妹妹一只鞋和沾着血被野兽撕碎的衣物。 然而,婚后的张美丽却是个伏地魔,仗着给秦风生了一个儿子,干活不见人,还三天两头往娘家搬东西,以至于他父母劳累过度、积劳成疾,早早离世。 用当时最时髦的话说,他就是纯爱战士,终极舔狗! 直到被拔管前,张美丽才笑着告诉秦风,他被戴了一辈子绿帽子,引以为傲的儿子也不是秦风的,如果不是她当初怀了李文学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嫁给他! 那一刻,他心中某种信念轰然倒塌。 他一直以为,自己身为丈夫身为父亲,就要能隐忍有担当,为了撑起这个家,他在部队的时候,为了津贴甚至申请到非洲最苦最危险的地方去做维和兵,结果却是妻子背叛,替别人养了一辈子儿子。 被拔管的前一刻,秦风没有挣扎,唇边只扯出一丝嘲弄,涵盖了他漫长的一生。 临终前,他只有一个愿望,如果人生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再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没成想,老天爷真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秦风竟真的重生了! 一个舔狗倒下了,一只烈焰雄狮正缓缓苏醒! 吕秀兰见秦风迟迟没有回应便贴在张美丽耳边:“你给他尝点甜头,点根烟倒碗水。” 张美丽立即上前挽住秦风胳膊,关心道:“秦风,你是不是累了啊,要是累了,我就陪你去草垛后面歇会。” 草垛后面没有人,每当他累了张美丽都会拉他去草垛后面让他拉拉小手。 这曾是秦风人生里最最幸福的时光,可此时秦风听到张美丽说这句话却感到无比恶心。 这样的一个女人跟他可是不死不休关系,如果这辈子他再着了她的道,他就真是头蠢驴。 不过秦风还是顺着张美丽意思来到草垛后面,并如愿的让张美丽牵到了他的手。 因为今天他来之前,不但带了一只他爸上山打的野鸡,还偷拿了家里二斤棒子面,现在东西还在张美丽家里。 如果他现在扭头就走了,东西白白便宜他们老张家不说,之前搭在张美丽身上的钱和东西也跟着打了水漂。 凭什么谈恋爱男人必须当驴! 当驴就算了,男人当驴为什么还要被算计! 凭什么啊! 而且掐指头算算,张美丽现在也应该怀上李文学孩子了吧,惩治渣女,秦风立即想到一个好主意! 见秦风站着没动,张美丽催促道:“秦风,你赶快去干活呀,一会儿工分都被别人挣走了。” 秦风:“我想到一件事,我妈他们说你跟我谈恋爱是贪图我们家东西,只进不出,下次再来我就不能给你们家拿东西了。” 张美丽顿时一惊! 啥! 不拿东西! 第2章 这是掉脑袋东西 张美丽立即回他道:“你家里人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真的想跟你处对象,收你家点东西,只是想看你家究竟重不重视我。” 秦风笑着说道:“我理解你,可我爸妈他们不是这么想的,他们一百块钱彩礼都准备好了,我临出门前又改了主意。” 张美丽回道:“放心,以后你再来我家就不要拿东西了,以后干活也不用你干到天黑,我一定给你父母留个好印象。” 秦风:“那是后话,关键是之前的印象已经形成了。我算了下,在我跟你谈恋爱这四年里,时令瓜果就不算了,光鸡就往你家拎了10只,还有20斤猪肉,两张兔子皮,棒子面有100斤……” “所以,想要给我父母留下好印象,你们家就要回点东西。” 张美丽一听要东西,立马开始转移话题。 张美丽说道:“秦风,我家情况你也知道,穷的都要掀不开锅了,根本拿不出什么东西,而且我还有一个弟弟,你回去解释一下,让他们理解我一下好吗?” 秦风当即说:“好的,我回去就解释,不过这两天我就不能常来了,你一定不要生我的气。” 张美丽立即慌了,她赶忙说:“秦风,你先别走,我去找我妈拿个主意。” 秦风望望太阳:“那你去吧,一会儿我就该回去了,免得我回去晚了,影响日后你们婆媳关系。” “婆媳”二字此刻在张美丽这很受用。 张美丽结束跟秦风谈话,马上跑过去找吕秀兰,张老蒯听到后也帮着一起拿主意。 张老蒯慢慢思量秦风说的话,表情略有迟疑:“他家真能拿出一百块钱彩礼?” 张美丽:“从以往秦风从来没骗过我来看,他说的八成是真的。” 张大国安耐不住了:“爸,有了一百块钱彩礼我就能娶知青展新月了。爸,我要娶展新月,快点帮我姐弄到一百块钱彩礼。” 展新月不是他们大队知青,张大国只在公社开大会的时候看过两回,便对展新月漂亮的容颜念念不忘。 瓜子脸,嘴唇像蔷薇花瓣一样娇艳欲滴,每当张大国想娶媳妇,就把展新月挂在嘴上。 张老蒯满脸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张大国立即直言:“爸,等我把展新月娶到手,我一定让她好好孝顺你。” 张老蒯思索了片刻,“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这次就让秦家小子把带过来的鸡和二斤棒子面拿回去,再把我之前在山上挖的一只金镯子给他,他父母见了金镯子就应该高兴了。” 他们红星公社有案例,刘地主后代冒死守护的祖传金镯,成为家族悲剧的导火索,听到长老蒯在山上还挖了只金镯子,吕秀兰顿时一惊。 “老蒯,你手里咋还有掉脑袋东西?咱还是偷偷把金镯子扔了吧,别秦风那小子回头再把咱举报了,咱一家都跟着吃官司。” 张老蒯闷哼了一声:“他也敢!咱就把金镯子给他,到时候他们家要是拿不出一百块钱彩礼,咱就举报他们家私藏金子,想反咬我们一口,绝对没门。” 张美丽补充道:“等结婚的时候,我再把金镯子要回来。” 吕秀兰觉得老头子和女儿说得有理,立即偷偷跑回家取来东西,她将鸡和棒子面塞到秦风手上,又神神秘秘将一只大金镯子塞到秦风手里。 金镯子? 张美丽家还有这好东西? 不过秦风并没有动心,而是将金镯子推了回去:“婶子,这可是掉脑袋的玩意,东西再好我也不敢要啊。” 吕秀兰一阵甜言蜜语:“你是不相信婶子吗,这叫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年轻不懂,这在以前可是好东西,一只金镯子就能够你娶俩媳妇。” 秦风故意装深情:“婶子,我不想娶俩媳妇,我就喜欢美丽,我只想娶美丽一个人做媳妇。” 吕秀兰对秦风回答非常满意:“婶子也早把你当半个儿,回头只要你父母过来提亲,婶子一定不拦着你跟美丽好事。” “谢谢婶子,明天我就让我父母过来提亲。” “什么婶子,以后改口要叫妈。” 要是搁上一世,秦风早鞠躬叫妈了,而这一世秦风只将金镯子塞到怀里“诶”了声,出了长青大队当即黑下了脸。 呸! 什么提亲! 这辈子他秦风一点也不想跟张美丽再扯上关系。 秦风找个地方将金镯子藏好,便拎着东西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 青泥灰瓦,缝缝补补黄泥草墙透着几道旧痕,可即便这样,对于穷苦的向阳大队来说,秦风家房子也俨然是整个大队最好的。 门口还有棵大杏树,小时候秦风没少爬到树上摘果子玩耍,树枝都被他和小伙伴们爬光滑了,但是每年杏树都结满杏仁都能吃的甜杏。 可是父母死后,他后来又当了兵,杏树下面野草便越来越多,就连杏树也不结果子了,还透出一种阴森。 秦风鼻子不由得一酸,心中再次暗暗发誓。 可脚还没迈进家门,就听一道锥心的女孩哭声,从房里传了出来,“爸,妈,你们就别拦着我了,为了弟弟婚事能成,就算对方是无赖我也愿意嫁!” 秦风瞬间听出,这是早逝的姐姐秦岚的哭声。 脑子顿时一嗡! 离前世他和张美丽结婚还有三个月,如果不是提早回来,秦风还不知道姐姐现在就盘算把自己嫁了给他凑彩礼。 秦风想起对方八成就是王二杠子,一下子就慌了,立即冲进去! “不行,那是火坑!姐你千万不能嫁!” “小风?” “你啥时候回来的?” “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早?” 秦风一进屋,一个穿着蓝布褂子的中年女人便向秦风发出三连问,秦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已经三十几年没见过妈年轻时候的模样。 她旁边是父亲秦铁山,正当年的汉子浑身散发着稳重和力量。 接着秦风便看到刚二十出头,如花骨朵般娇俏的姐姐秦岚活生生在他面前。 秦风眼圈一红,立即扑到秦岚怀里嚎啕大哭。 “姐,我不娶张美丽了,你谁也不用嫁!” 秦岚眼睛早哭肿了,她疼惜的摸着秦风的头:“傻小子,姐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只要能帮你凑齐彩礼,姐自己愿意嫁。” 秦风双手紧握着秦岚肩膀,挺直了腰板斩钉截铁:“我秦风的姐姐,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娶张美丽了,所以姐你也不用嫁人,什么二杆子二癞子,都休想来沾边!” 秦岚又好气又好笑:“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我知道你舍不得姐,但也不能拿你终身大事开玩笑啊。” “你盼星盼月亮,又寻死上吊的,不就是为了把张美丽娶到家吗?” 秦岚帮秦风擦去眼泪:“好弟弟,别哭了,你娶媳妇姐嫁人,这是两桩喜事啊。” 秦岚说话的声音是那么好听,这声音钻进秦风耳朵里,像只小手轻轻拂过秦风受伤的心脏。 秦风心更加难过了:“姐,我不是闹着玩的,我说不娶张美丽就不娶了,所以你就好生的在家待着,谁也不用嫁。” 郝秀英看看秦风偷拿出去又拿回来的东西,半天才回过神:“不是……秦风,你这到底咋啦?是不是你和张家姑娘拌口角了?” “你跟张家姑娘的事我跟你爸合计了,张家姑娘腰粗屁股大好生养,加上你们又是自由恋爱,我们做父母的不该拦着……我跟你爸寻思等忙完秋收……” 秦风立即打断郝秀英话:“妈,您别说了,您和爸之前拦的对,是我鬼迷心窍了,世界上好的姑娘有很多,区区一个张美丽不值得我这样。” 秦风这么说,郝秀英更糊涂了,目光征询的看向秦铁山:“小风他爹,你说咱小风是不是撞着啥了?” 一只没说话的秦铁山闷哼了一声:“他活蹦乱跳一大小伙子能撞着啥,我看他是撞南墙了!” 第3章 儿子知错,拨开乌云见月明 秦铁山继续大声训斥着! “说吧,老张家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是不是一百块钱彩礼也不满足不了他们家了!” 秦风摇头:“没有,是我自己彻底醒悟不想娶了,我一米八大小伙子,只要认干,以后还愁找不着媳妇,不能在张美丽一个人身上吊死。” 夫妻俩听秦风这么说是又安慰又惊喜,张美丽矫揉造作,父母名声又不好,他们也没看上。 可这些年秦风明里暗里往张家送的东西,媳妇要是不娶回来,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加上这些年秦风为张美丽折腾的,名声也搞臭了,三天两头往长青大队跑,还落了一个不务正业名声,以后还没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他,郝秀英都不敢往后想。 何况他们还了解秦风性子,等气性过了,还得接着闹。 权衡利弊,郝秀英敷衍起身:“行了,你也别哭天抹泪的了,你和张家姑娘的事先放下,等你想明白了咱回头再商量。” 秦铁山望着秦风也是同一个表情。 秦岚也不相信的看着他。 秦风不是拖泥带水性格,他担心父母背着他偷偷去张美丽家求亲,更怕秦岚背着自己偷嫁给王二杠子,到时候再铸成大错他追悔莫及。 索性,他直接摊牌:“你们就别猜了,我实话说了吧,张美丽她背着我跟别人搞上了,八成肚里现在还怀了别人孩子,他们家之所以透话不过是图咱们家钱,让我当接盘侠。” 几人听秦风这么说,神情又是一震。 秦风声音激动,郝秀英担心秦风的话被外人听着,一边伸手探秦风是不是发烧了,一边让秦岚赶紧把门关上。 “小风啊,你可别犯糊涂啊!没有真凭实据,坏人姑娘名声,往人身上泼脏水的话,你可不能张口就说啊。” “再说,啥是接盘侠啊,你说的话妈咋听不懂呢?” 秦风知道自己话说冒失了,解释道:“妈,接盘侠就是冤大头背锅的,张美丽她就是个烂货,她给你儿子戴了一顶大绿帽子。” “你们不想花一百块钱彩礼娶回来的媳妇,肚里还揣着别人孩子,给别人养孙子吧?” 郝秀英几人这回彻底听懂了,又是一脸震惊。 郝秀英战兢问道:“你咋知道的,还是你听到啥风言风语?” 秦铁山脸也憋的紫青:“你个混小子,没有确凿的事,有的话不能乱说。” 不过儿子被戴绿帽子可是大事,秦铁山训斥儿子的语气顿时弱了许多。 “爸,妈,有的话我不方便说,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就相信我这个儿子吧。” 说完,秦风恭敬地跪在地上,带着前生今世的悔意重重给秦铁山郝秀英磕了一个头。 “爸,妈,之前儿子为了张美丽的事没少闹腾,你们为儿子流的泪都是儿子不懂事时脑子进的水。” “不过二老放心,儿子现在算彻底醒悟过来了,以后不会了,以后儿子一定好好的,一定娶个能干贤惠的媳妇给咱老秦家延续香火。” “所以,我和张美丽这事就先放下吧,以后谁也别提了。” 啧…… 要说秦风不想娶张美丽,郝秀英和秦铁山还是蛮高兴的。 可他们不能理解的是,平时没个正形的儿子怎么就突然转了性? 老两口思来想去,觉得儿子说的八成是真的,儿子突然有这样转变是被张美丽的事刺激到了。 秦铁山目光沉沉的看着秦风,还是决定相信秦风一回。 “这些都是你说的,不娶了,大丈夫吐个吐沫就是钉!” 秦风嘴角立即弯成一道月牙:“嗯,吐吐沫就是钉,不娶了!” 秦铁山听秦风这么说,这才如释负重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叮嘱:“张家姑娘有的没的事,你没事也别乱说,别因为这事再闹出人命。” 秦风再次点头:“嗯,咱哪说哪了,我不往外说。” 郝秀英补充道:“对,咱谁也别往外说,说出去对咱小风名声也不好。” 说完,郝秀英又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你往张家倒腾那么多东西。” 秦风:“妈,你相信我,那些东西就当买个教训,以后儿子一定加倍给你挣回来。” 这时一直在里屋睡觉的秦漫醒了,她揉着睡得迷糊糊的眼睛从炕上翻下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秦风顿时愣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哥哥犯错,爸妈正准备教训哥哥,“嗷”一嗓子大哭起来,护在秦风面前,嚎着说:“你们谁也不许打哥!” 那哭声,大的能把山上的狼招来。 上一世,秦漫去世的时候太小,长什么样秦风都记忆模糊了,只记得她有璨如星辰大眼睛,小塌鼻梁,小短胳膊很细。 而且很喜欢粘自己,但凡自己在家便纠缠不休。 “小漫。” 秦风激动地将秦漫搂在怀里,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小小身子搂在怀里都没有多少肉。 秦风自责。 他这个做大哥的混账啊! 如果不是自己三天两头往张美丽家倒腾东西,妹妹也不至于这么瘦。 秦风在秦漫小脸上亲了又亲,愧疚道:“谁也没有打大哥,是大哥自己知道错了。” 秦风搂得紧,秦漫终于不堪重负叫了一声:“哥,疼。” 到了这,一家子乌云终于散了,郝秀英将秦风拎回来的山鸡和棒子面拎在手上。 笑道:“失而复得,这东西咱也别留着了,晚上咱把小鸡炖了,再贴几张饼子,吃到肚里才是咱自己的。” 之前家里打的猎物都被秦风倒腾到张美丽家了,一家人也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肉。 秦岚:“妈,那我去帮你烧开水。” 秦风:“我来拔鸡毛。” 秦漫揉着眼泪咧嘴笑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她不知道能帮妈妈做什么,结结巴巴:“那,我……那,我帮妈妈……” 秦铁山一把抱过秦漫举高高,又拿硬胡茬扎得秦漫哎呦呦叫:“咱老姑娘不干活,等一会儿饭菜好了,小漫帮爸爸烫壶酒。” 秦漫委屈地推着秦铁山下巴,不让他胡子扎到自己:“我不,爸爸喝完酒更喜欢用胡子扎我……” 一家人正说笑着,大队广播喇叭突然响了起来,里面传来田大丰粗剌剌喊话声:“全体社员注意!全体社员注意!晚上饭后到大队集合,晚上饭后到大队集合……” 郝秀英惊了一声:“孩子他爸,你说晚上开大会能是啥事?” 秦铁山抱着秦漫看了郝秀英一眼,眉间皱成一个“川”字:“想是下午王长富媳妇裤腿里抖出十七粒稻子,晚上王长富两口子去队部检讨。” 第4章 没见过配人,还没见过配牲口? 农村现在两顿饭,说是晚饭,其实吃完饭也就是下午四点来钟,随着大队喇叭放出激昂的歌曲,社员们都如约来到大队部。 在这个年月,别说几粒稻子,就算随便烧个树枝都算挖集体墙角。 不过他们公社还算好,山外面风气没有全带过来,就算社员开大会挨批,也不像外面涂花脸戴高帽。 田大丰站在社员最前面,王长富替媳妇做着检讨,他涨红着脸:“俺媳妇也是怕娃饿,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王长富话刚说出口,下面就有社员炸锅了,嗑着毛嗑的社员马金花不忿的将瓜子皮吐到半空中。 “呸!怕娃饿?最艰难的年月都过来了,谁家娃被饿死了?” 她牙缝里塞的毛嗑仁,比王长富媳妇藏在裤腿里的稻子还饱满。 刘寡妇眼尖,她一眼又发现端倪,上前又从王长富媳妇发髻里抠出两粒瘪稻谷:“大家看看这是啥,就算你浑身都是头油味儿,也盖不了谷香。队长,我建议,等年底发工分,给王长富家只发三成。” 她这话一说出口,人群里彻底炸锅了。 会计兼记分员小周立即提醒道:“刘寡妇,前年你死男人,可是王长富帮你抬出去的。还有你马金花,开春你家三小子掉冰窟窿,要不是王长富帮你捞,就没你在这说风凉话了吧?” 喂牲口的饲养员老李道:“昨天我在牲口棚打的豆杵子(田鼠),腮帮子藏的稻谷都比王长富媳妇偷得多,要不是真困难,谁能占队里这点便宜?” 社员们唧唧喳喳讨论成一锅粥,批判和同情立即分成两个阵营。 妇女主任郭凤莲看向田大丰:“队长,这么讨论不是事,社员们的思想问题要批评,娃们肚子也要管,队长,你给大家拿个主意吧?” 田大丰思索片刻:“这样,三伏天发霉的二十斤玉米折价给王长富,王长富媳妇还得在家奶孩子,犯的错就让她男人担着,安排王长富去牲口棚叉一个星期粪!” “不过社员们听着,以后还有谁跟着效仿,就不是这个处理结果!” “散了!大家记着明天准时出工!” 田大丰一锤定音,社员们谁也不敢有疑义。 散了会,王长富叹着气扶着媳妇往回走,郝秀英瞅了秦铁山一眼,然后朝王长富夫妻蹭过去,趁人没注意,把事先准备好的二斤棒子面塞进王长贵媳妇围裙里:“这二斤棒子面回去给孩子熬糊糊喝。” 王长富媳妇顿时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眼王长富声音抖得像风里的蛛丝:“他爹……你看这……” 王长富刚想说话,郝秀英立即道:“说多就外道了,我家劳力多,有能力就帮一把。对了,发霉的玉米拿回家霉可得洗净了,洗不净吃出病……” 秦风在远处看着,心里思拊着,这荒年,真是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家日子是比别人家好点,但能力也仅限于那二斤棒子面,还是晚上没贴饼子省出来的。 真要发家致富,可能还要等上几年,环境稍微好点。 秦风抬头看看四周大山,琢磨赶山狩猎兴许能给家里带来幸福,至少能把温饱问题解决,要过冬了,还有过冬的衣裳。 不过秦风这个想法在他们这一片可是大忌,因为之前跟他有同样想法的人都死在山里了。 东北的深山老林什么都有,温柔点的袍子梅花鹿,中型的财狼野猪猞猁,还有位于顶级掠食者矩阵的亚洲黑熊,东北虎和远东豹。 弄不好就是一万点暴击。 但秦风知道自己不是一般人,他特种兵和维和部队经历,一般的深山老林还拦不住他。 但困难也不是没有,他身上没有装备,套套简单的兔子还行,若徒手进山,那他也太不把深山老林当回事了。 他正想着,一块飞来的石子好巧不巧打在秦风屁股上,接着又打了一块。 秦风回头:“谁干什么?谁打我屁股干什么?” “噗呲噗呲!” “胖子?” 秦风往石头后面一瞄,刚好看到昔日好友王援朝,不过因为他胖,认识他的人一般都叫他胖子,连姓什么都省了。 而且此胖子跟绝大多数胖子一样,性格比较二,大大咧咧,嘴碎话多。 上一世,胖子可是他好兄弟,两人在一起偷鸡摸狗、往粪坑里扔爆竹、用泡过酒的谷子喂生产队的鹅,只要他们凑在一起,什么调皮捣蛋的事都干过。 两人好了一辈子,直到他瘫在病床上,之前那些老朋友,也只有胖子过来看过他。 又看到年少的胖子,秦风满脸都是兴奋劲儿,眼睛都冒着精光。 胖子上来就问:“风哥,什么情况?早上我见你拎只鸡和棒子面往长青大队那头去了,怎么下午晌又拎回来了?” 秦风搂着胖子肩膀挨着石头坐下:“咱不说这个,跟我去山上下几个套子敢不?” 胖子满脸坏笑:“这有什么不敢的,正好我昨天在山上看到一个蜂子窝,正好咱俩去把蜂子窝捅了,回来兑点蜂蜜水喝。” 两人一拍即合,分头回家取下套子东西,约好大队东头小树林集合。 秦风除了拿了套子,还拿了捅蜂子窝工具:长竹竿、编织袋、艾草和煤油火把。 怕晚上遇到大野兽,胖子从家回来的时候,还把家里的虎子牵来了。 虎子是条纯种的狼青,毛色青灰,爆发力很强,之前他和胖子在山上追兔子的时候,虎子就在一旁扑咬做辅助。 几十年没见虎子,秦风瞅着虎子有点没印象里生龙活虎不说,还有点蔫了吧唧,鬼迷日眼的。 秦风啧了一下嘴:“虎子这是怎么了,不是闹了什么病吧?” 胖子脸上又是一阵坏笑:“这不是手头有点紧么,我把虎子借去配种了,我养它这么多年,终于换它养我。” “啊?”秦风吃惊的下巴没掉下来,“配种?你还收钱了? “一回两块,我跟人家谈好了,这个月还有两场。” 秦风竖个大拇指:“真行,见过卖狗的,还是头一次见让狗出去卖的。” “闲着也是闲着……” 秦风拖着虎子下巴瞅了瞅,精神萎靡,黑眼圈都累出来了,看来是真卖力了。 “得了,也别指望它了,放出去,看它都吃什么草。” 胖子不解,秦风解释:“你没听过有个典故吗,十狗同笼,九母一公,困数日,开笼放公,跟其步,观其食何草,同食之,如此肾好!” 胖子嘴角立即翘了:“风哥,看来你挺懂啊。” 秦风:“没见过配人,还没见过配牲口啊。” 胖子:“……” 第5章 捅蜂子窝 胖子假装震惊:“风哥,配牲口你也看,也太畜生了吧。” 秦风拍了一下虎子屁股让它自己回家,然后把带来的东西扛在肩上大步往大山方向走。 胖子快跑几步跟上,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件正事没问明白:“对了,风哥,你跟张美丽究竟是什么回事,刚才你还没回答我呢。” 秦风这才正经跟胖子道:“我决定跟张美丽分了。” 胖子立即举双手赞成秦风及时止损。 “怪不得我瞅你今天跟打鸡血似的,跟往常不一样,原来是为情所伤。” “风哥,其实你真应该早点看清张美丽真面目,跟她断了就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我对张美丽的了解,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她肯定会想法设法榨干你最后一滴血。” 秦风笑了笑:“无所谓,我实在太了解她了,肯定不会再上当。” 秦风大把地往嘴里捋胖子从家里带来的炒黄豆,胖子见秦风胃口这么好,也就放心了。 两人边走边下套子,终于来到胖子说有蜂子窝的林子。 这片林子离村子的距离有点远,再往里走就是深山老林,一般村民就不往里面进了。 胖子说的蜂子窝,刚好在深山老林边上。 现在天已经黑了,蜜蜂晚上活动能力弱,正是掏蜂窝的最好时机。 不过即便活动能力弱,蜜蜂们飞来飞去,嗡嗡声还是震耳欲聋。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蜂子窝特别大,足足有两个篮球那么大,知道的是蜂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颗导弹挂在树上。 秦风皱了一下眉:“胖子你就坑我吧,这是蜂子窝吗,弄不好咱俩都交代这。” 胖子嘴里吃着山里顺手摘的野果子:“瞧你说的,蜂子窝小我还用等你嘛,我一个人拿竹竿就捅了,刚才还牛逼哄哄呢,怎么这会儿就怂了?” “这有什么怂的,大不了被蛰几个包,我就不信蜂蜜水喝不着了。” 不过即便这么说,秦风还是把事先准备好的剪着窟窿眼的麻袋套在脑袋上,手上也带上手套。 秋天草干,怕引起山火,秦风和胖子还提前在艾草四圈筑了一道防火墙。 最后,秦风手里拿着竹竿挑着编织袋反复比量两下,做好万无一失,这才对蹲在蜂窝下面的胖子道:“我准备好了,你点火吧。” 见胖子脑袋上没套麻袋,秦风又提醒道:“你脑袋倒是套上啊。” 胖子一脸无所谓:“没事,我在烟底下躲着。” 他们的计划是,在蜂窝下面点燃半湿的艾草,用烟雾驱赶蜜蜂,然后再用竹竿挑着编织袋套住蜂窝。 蜜蜂被烟熏迷糊就没杀伤力了,这是他们常规操作。 谁知,胖子弯腰刚蹲下,屁股刚撅起来,便不由控制地放了一个响屁。 “噗”的一声,在林子里格外响亮。 胖子一脸尴尬:“对不住,我炒豆子吃多了,刚刚又吃了那么野果子,肚子有点闹腾。” 胖子话刚说完,不受控制地“噗!噗!”又放了几个响屁。 之前那个屁还好,当时没有风,可等这几个屁放完,来了一阵小凉风,夹着响屁便朝蜂巢和秦风天灵盖便吹了过来。 奇臭不说,而且这个屁味道蔓延特别快,蜜蜂又是一个对气味特别敏感的生物,秦风闻到臭屁同时,蜂窝里面的蜜蜂便跟炸了营一样飞了出来。 几百只蜜蜂,黑压压地盘在秦风头顶,以为屁是秦风放的,集体朝秦风扑了过来。 秦风反应特快,喊了一声“跑”,玩命的就开始跑,不过跑前没忘拿竹竿挑着编织袋套住蜂窝。 秦风脑袋上套着麻袋,也不敢大睁眼,只感觉蜜蜂像冰雹一样砸在他脑袋上噼里啪啦乱响。 甚至还有蜜蜂从他裤管钻进去,好在上秋了身上衣服厚,抵挡住了蜜蜂叮咬。 不过这些对秦风来说只是袭击的第一波,秦风没跑多远,那些被屁熏迷糊的蜜蜂此刻也清醒过来认清目标,又纷纷朝秦风扑了过来。 此时的秦风也辨别不出方向,只记得林子边应该有条小溪,闭着眼就往前跑。 不过秦风跑的也不是特别轻松,因为蜂子窝太沉了,秦风感觉自己就像背着半袋大米在跑。 跑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秦风跑得呼哧带喘地,终于听到一道水声,秦风攥着编织袋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秋天的水凉的刺骨,秦风刚刚还跑得一身汗,整个身体又被冰凉的溪水刺激得一激灵。 秦风胡乱扯了根芦苇换气,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风实在难抵彻骨的溪水,这才拽着湿漉漉的编织袋浮出水面。 袋子里蜜蜂和身上的蜜蜂都被淹死了,追踪不到他的蜜蜂也飞得不知踪影,秦风这才敢拖着湿漉漉的身体上岸。 但不好的消息是,他发现胖子跟他跑散了,他跳进的小溪也不是他之前知道的那个小溪,周围环境完全陌生。 从周围植被上看,他横冲直撞,应该是误跑进深山老林里了。 林子里的风也异常的凉,秋风扫掉几片落叶,秦风湿漉漉的被冻得牙齿咯吱咯吱直响。 秦风咬着牙拧了拧身上的水,在周围找了点树皮和干了的青苔,又从兜里掏出两块打火石点了火。 等火燃起来,又堆了些干树叶和干树枝在上面,在暖烘烘的火堆旁边烤着,秦风身体终于感到温暖舒适。 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秦风接着火光先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没被蜜蜂蛰到,这才想起看看刚刚冒着生命危险掏来的蜂子窝。 怪不得那么沉,整个蜂窝都差不多被蜂蜜填满了,因为蜂子窝大,里面还有些陈年的蜂蜜是黑的,但绝大多数都非常新鲜,金黄色的蜂巢里蜜多的流油。 秦风大口吃了几口蜂蜜,血糖快速上升带来短暂精力充沛,这才让他开始琢磨胖子跑去哪了。 胖子不像他,没有在深山老林生存技巧,他要是也跑进深山老林,遇到特殊情况未必招架得住。 他正皱眉想着该怎么去找胖子,忽听见身后林子一阵响动,秦风以为是野兽,顿时神经一紧,没想到接着便听到胖子边跑边哭声。 “呜呜,风哥,我对不起你啊,我把你弄丢了。” “呜呜呜……” “胖子!” 秦风赶忙跑过去扶他,走近才注意到,由于胖子没有防备,整个脸都被蜜蜂蛰肿了,泪水在肿胀的眼睛里都流不出来了,脸肿得像气球。 胖子见到秦风就像小孩见到家长一样大哭了起来:“呜呜,风哥,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那么多蜜蜂追你,我现在看到的不是你的魂魄吧?” 秦风哄着他:“没事,我身上一个包没有。” 秦风不说还好,他说完,胖子认清现实,空气立刻就脆了。 哇的一声,哭得更惨了! “哇!风哥,我被叮的都是包!” 第6章 月光战神 “风,风哥,蜜蜂咋不叮你,专挑我一个人叮啊!” 胖子被叮的是真的惨啊,不但同一只包被蜜蜂定了多次,很多包上还有蜂刺,蜂刺上全是倒钩。 看着胖子的惨状,秦风又想哭又想笑,“可能蜜蜂闻出来屁不是我放的吧。” “呜呜,疼,风哥,我要死了,咱兄弟一场,我要是有啥事,你可要帮我替我妈养老。” “不至于不至于。” 胖人如果撒娇,那就没美人什么事了。 秦风哄着胖子靠到火堆前坐下,先小心翼翼将蜂刺移除,然后又去小溪旁捧了几捧泥浆摸到胖子脸上,进行冷敷,降低感染风险。 胖子委屈着问:“风哥,你这是干啥?” “消炎。泥浆有消炎作用,你本来就长得不咋地,不能再破相了……” 胖子死也要带着倔强:“谁说的,我天蓬元帅颜如宋玉,玉树临风。” 秦风笑着:“拉倒吧,天蓬元帅,黑毛雷公。” 胖子:“……” 一不小心,秦风把胖子弄疼了,胖子立马疼的呲牙:“风哥,你倒是小心点啊,没被蜜蜂蛰死,最后交代在你手上,你让我怎么去阎王那报到啊。” 秦风让胖子住嘴,胖子嘴碎又嘟囔几句,这才把嘴闭上。 抹完泥浆,秦风又把衣服内衬撕下来缠在胖子脸上,最后缠完,便只能看见胖子的嘴巴和鼻孔了。 弄完头,秦风又检查胖子其他地方,手上后腰也有几个包,水灵灵的,都是透明大水泡。 秦风照例,又往上呼了一层泥。 一顿操作,胖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被糊成泥人,这回别说老虎来,就算天王老子来,也闻不出一点人味。 不过秦风也没好哪去,浑身上下也沾了一层泥。 由于蜂毒的作用,胖子身体很快发热,秦风又在周围寻了几味草药,用石头碾碎了,让胖子吞下退烧。 这些都是他之前部队里学的生存技巧,没想到没用到自己身上,全用胖子这了。 草药涩苦难咽,秦风又在草药上裹了一层蜂蜜,胖子这才艰难将草药吞下。 胖子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嘴里含糊不清说着: “风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吧,我很小的时候就出生了,一生下来就给人当孙子……我出生的时候一件衣服没有,我还没睁眼看这个世界呢,一个老太婆上来就给我一巴掌,当时我就哭了,这是我人生中遭遇的第一次暴力,以至于在往后的八个月里,我都没能走路,不管去哪都是爬着……” “你这个……” 秦风结结实实被胖子硬控了几秒。 秦风尴尬的瞅着这孙子,句句实话,感觉一辈子窝囊都被他窝了。 只得安慰他:“那你也比我强,我还大小便失禁呢,不过你走的挺早啊,我爬了一年才会走路。” “呜呜,我能走了也是摔跤……” 秦风实在无语:“你把嘴闭上吧,别再贫了,别哭声再把狼招来,到时候咱俩真就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这时,也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阵猫头鹰啼叫,那声音就像女鬼叫声一样瘆得慌。 胖子后脊梁顿时爬上一丝凉意,“风哥,不能这么寸吧?” 深山老林,遇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秦风从火堆抽出一根火把朝地面上照了照,果然除了他们胡乱踩的脚印,还有其他动物活动痕迹。 但值得庆幸的是,基本都是小动物,梅花鹿、狍子甚至还有硬邦邦的兔子便便,暂时没有发现猛兽足迹。 胖子捏起一粒兔子粪瞧瞧,意外的发现顿时转移了他身体上的疼痛:“这不是兔子粑粑么,我们抓住一只兔子,晚上就有肉吃了。” 秦风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下套子的东西没在身边,想要抓到兔子也需要一番操作。 他捅了捅胖子:“这回咱要有兔子肉吃了。” 秦风用绳子简单做了几个套子,只要兔子踩上就会被套住。 为了让兔子精准踩到陷阱,秦风瞅了一眼胖子:“炒黄豆还有吗?” 胖子从兜里掏出一把炒黄豆:“只有这些了,够吗?” “够了。” 胖子家炒黄豆放了盐,吃起来很香。 为了更能刺激出炒黄豆香味,秦风又把炒黄豆放进火堆烤了烤,然后才撒在陷阱和陷阱周围。 这样,兔子一旦闻到炒黄豆香味,自然就会被香味吸引过来。 火烤的差不多,秦风担心小动物因为火光不敢过来,便暂时将火堆息灭,然后两人爬到一棵大树上很舒服的坐着,以便随时能发现下面情况。 胖子体温有些升高,眼皮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秦风担心他从树上掉下来,只得用绳子左一圈右一圈将胖子牢牢绑在树杈上。 确定他不能掉下来,秦风这才掏出随身带的匕首,把挑蜂子窝用的竹竿分成三段,一头削尖做成标枪,以防有猛兽过来,作防御用。 等秦风将三只标枪做好,坐在树杈上往林子里望,看到眼前景象眼睛一亮。 一轮又大又圆的明月升起来,挂在斑驳的树枝中间。 一只雄鹿背对着明月站着,它顶着大大的鹿角,转着头,正仔细聆听周围有没有动静。 它的鹿角很漂亮,身材看起来也非常雄壮威武,因为马上就要过冬,他身上囤积了厚厚的脂肪。 如果在上一世,秦风肯定舍不得射杀它,但现实情况不一样,他想起了小漫瘦小的身子和细小的胳膊,只要抓住它,就能给小漫带新鲜的鹿肉回去了。 想到这,秦风悄悄的从树上爬下来,在雄鹿能途径的地方藏好,决定不错过这个机会。 那边,雄鹿依旧警觉着,他和胖子身上味道被泥浆盖住,雄鹿没有闻到陌生气味,便一路舔着炒黄豆朝溪边走过来了,走一路,舔一路,摇头晃脑离秦风藏身的大树越来越近。 树叶沙沙,秦风举起标枪,屏住呼吸。 突然,树上熟睡的胖子突然发出细微的鼾声,雄鹿耳朵猛动了两下,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眼睛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说时迟那时快,秦风一个助跳,举着标枪就朝雄鹿脖颈位置刺了过去,雄鹿提前半秒反应过来,然后蹭的往后一跳,秦风刺出的第一支标枪立刻落空了。 树杈上酣睡的胖子被下面动静惊醒,他在树杈上左右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像只茧蛹:“什么情况!风哥,什么情况!” 而树下的秦风却没有理他,他知道,成年鹿的奔跑速度高达55km\/h,一个跳跃能达到两米五,稍微错过一秒时机,就让它逃了。 在第一支标枪扑空的落空的一刹那,秦风犹如月光战神腾空跳起,紧接着一支标枪直接刺入了雄鹿的身体中! 第7章 好事他妈遇到好事他妈,好事成双 “噗呲”的一声,雄鹿喷出的鲜血顺着标枪直接溅在秦风脸上。 不过秦风没有动,而是死死地压在雄鹿身体,用整个身体抵抗着雄鹿的挣扎。 雄鹿大约150斤左右,秦风也有130多斤,二者算势均力敌。 秦风身体压着雄鹿不敢动弹,一只手扳着雄鹿头不让它鹿角伤害到自己,一只手则摸到腰间最后一只标枪。 在抽出标枪的一刹那,秦风大吼一声,然后猛地一标枪直接捅进雄鹿咽喉。 一枪毙命。 秦风本意是打算摸匕首的,因为抹脖才是特种兵的常规动作,但现在条件特殊,也只能摸到啥用啥了。 雄鹿又在秦风身下做了最后两下挣扎,然后不能动了,秦风这才将已经死透的雄鹿松开。 然后仰面躺在雄鹿一旁,咧着嘴,看着被绑在树上的胖子大口喘着粗气。 他太满意现在这个年轻的身体了,虽然暂时还瘦了点,但十分健壮,以后稍加锻炼,简直就是天生的丛林圣体! 胖子在上面完全看傻了,因为他目视了秦风猎杀雄鹿的整个过程,动作干净利索,从扑倒雄鹿到射杀完成没超过五秒钟。 胖子狠狠地咽了口吐沫,然后学着电影《地道站》刘江扮演的汉奸汤丙会,佩服的竖起大拇指,来了句:“高,实在是高!” 秦风爬上树将胖子放下来,又重新点了一堆篝火。 胖子脏手胡乱的给秦风擦汗,此时谄媚的他嘴一直哈哈着,配着他缠满绷带的造型,像极了被打回原形的石矶娘娘。 “风哥,你刚才那招什么时候练的,有机会也教教我呗?” 胖子学着秦风刚才动作,“就刚才,你一下就将雄鹿放倒,一击封喉……” 这时的胖子,脑袋上的包也不疼了,说话嘴也不瓢了,像石头成精,两眼放光。 秦风瞅着他这副模样又笑了,他在胖子脸裂开的地方又补了一层泥浆,笑道:“什么时候练的?是刚才我投标枪的时候没忍住也连放了几个屁,鹿被我屁股熏迷糊了,这才中了我的招。” 胖子听了更兴奋了:“我去,还是生化武器,炒黄豆可是我给你的,你捕着鹿也有我一半功劳!” “功劳都是你的。” “不敢当,不敢当……” 胖子兴奋的围着雄鹿打转,看了眼胯下之物,又连连啧啧:“这大蓝筋子!” 秦风抽出雄鹿脖子上标枪给雄鹿放血,胖子心疼的立刻用手接:“风哥,这可是好东西,咱可不能糟蹋了?” “呵呵,可不是好东西么,喝了它雍正生了乾隆,你要是不想脸上的包跟自己过不去,喝之前可要慎重。” 胖子悻悻的将手上鹿血甩到地上,又去小溪旁将手洗净。 其实秦风说得不无道理,他之前维和的时候,一个战友生喝了鹿血,晚上烧的脱光了打滚,然后头发都掉光了。 变强了不说,还变成了光头强。 等雄血放尽,整个小溪旁都充满了血腥味,这回就算附近林子没有野兽,也难免会把远处林子野兽招来。 秦风又捡了一些树枝,在周围笼了三个火堆,然后他和胖子坐在火堆中间,又把鹿尸兄也拖了进来,这才觉得稳妥。 弄完这些,秦风也着实累了,然后仰面躺在地上,嘱咐胖子道:“咱俩不能同时睡着了,一会儿你困了我再起来换你,记得别让火灭了。” 胖子拍胸脯保证:“放心吧,你就睡吧,哪次过年,不是我守夜守到最后?” 秦风侧个身便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天亮。 枝丫上垂悬的露珠掉在秦风脸上,将秦风弄醒。 秦风一个激灵从地上起来,发现三堆篝火都灭了不说,胖子委在他身边早进入了梦乡,鼻涕泡都打出来了。 秦风马上转头寻找鹿尸兄,见鹿尸兄完好,位置没挪一下,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这胖子,还真是让人信不着。 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的,要是鹿尸兄趁他们睡觉的时候被别的动物拖跑,那昨天晚上他也就算白折腾了。 可细想想,他又埋怨不到胖子,他要不是偷懒先睡下,让一个病号先守上半夜,也不至于弄出这惊险一幕。 秦风又伸手摸了摸胖子体温,不知是他昨天紧急处理有了效果,还是胖子天生体质好,此时的胖子体温已经恢复到正常。 秦风彻底把心放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不巧肚子咕噜一声就响了。 接着胖子也醒了,他肚子叫声比秦风肚子叫声还大。 他看了眼四周早已熄灭的火堆,自我辩解着:“我也是天亮才睡的,见你睡得香,就没把你叫醒。” 秦风示意他继续睡,“我去找点树枝,一会儿烤点鹿肉再继续赶路。” 胖子一听可以吃鹿肉,口水就止不住的在嘴巴里流,哪里还能睡着。 “那我先嘎一块鹿肉。” 可他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不远处,昨天他设的陷阱方向,一阵婆娑响。 还有意外收获? 两人互看了一眼,立即朝昨天设的陷阱奔去。 真是好事他妈遇到好事他妈,好事成双。 秦风和胖子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们昨天熟睡的功夫,一只兔子竟意外落到他们昨天设的陷阱。 还是是只长耳灰兔,不得不说,这家伙个头不小,皮毛下面都是厚厚的脂肪。 胖子咧着嘴:“这回咱有烤兔子吃了。” 秦风笑着揪着兔子耳朵将兔子拎起,不服输的长耳灰兔后脚一阵扑朔,扑朔成一道乱影。 山里的孩子没有不会收拾兔子的,胖子三下五除二便把兔子皮剥了下来,晾在溪边石头上,秦风又在林子里找了些野果和能调味的草药,甚至还找到几只干了的野辣椒和两个野葱头。 掏了兔子内脏,秦风一股脑将野果、草药和野葱头都塞进兔子肚子,又找了一根粗细合适的柳条用溪水浸湿,将兔子串起来。 兔子油多肥美,放到火上就开始呲呲冒油。 烤了将近半个小时,胖子凑近流着口水:“怎么样,可以吃了吗?” 秦风笑而不语,然后在烤兔子表面抹了一层蜂蜜,又撒了一层用火烤过纂碎的干辣椒。 秦风先撕下一块塞进胖子嘴里,“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兔肉本身没有什么味,全靠调料,可抹了蜂蜜和烤辣椒,顿时味道就不一样了。 干香干香的,甜辣可口。 不过胖子脸上有包,大部分干辣椒都被秦风吃了。 胖子吃得满嘴冒油:“风哥,兔子这么可爱,咱俩吃一只好像不能够啊。” 秦风立即把嘴里正啃的兔腿给他:“要不都给你吃?” 胖子嘿嘿一笑,立即识趣的将兔腿塞到秦风嘴里:“就咱俩这关系,一辈子都不能绝交!” 第8章 偶遇护林员 两人炫完一整只兔子,抬着鹿尸兄往回走。 路上,深山老林里的风景非常美丽,五彩斑斓,唾手可得的野果,可秦风却没有心情驻足欣赏,他时刻提高警惕,生怕林子里有野兽出没。 按照他们之前跑的路程,他们出这片林子应该不需要太长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到他们之前发现蜂子窝的地方。 可越往前走,秦风就越觉得不对劲,植被越来越密,脚下的山路也不像他来时那么平坦,还起了薄雾。 他瞅了瞅胖子:“我们不是走错路了吧?” 胖子挠着头:“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大方向是跟你跑的。” 可秦风是乱跑的。 难不成他们走错方向了? 俩人又朝前走了一阵,秦风和胖子向前看去,越过漫山秋叶,俩人面前耸着一个模样奇怪的山峰,一道瀑布从山上流下,他们之前待的小溪,水就是从这流出来的。 这回秦风不用猜也知道,他和胖子走错方向了。 胖子指着前面一个眼前山坳,皱着眉道:“前面应该就是野猪岭,咱俩白天要是找不到路,等太阳下去估摸就更转不出去了,迎接我们的只有野猪。” 在东北有句俗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 要是真遇到野猪,可不是开玩笑的。 见胖子有点泄气,秦风立刻给他打气:“放心,不就是野猪么,要是真遇到咱俩就活捉它几只,回去让队长给咱俩多记几个工分。” 工分就是钱,胖子一听秦风这么说,精神立刻就来了。 不过小哥俩可不傻,进野猪岭不是自讨苦吃吗,还是赶快找到回去的路重要。 于是,两人辩了一阵方向,又挑了条小路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半个多点,胖子有些累了,不过秦风还好,他身体素质不错,这点山路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洒洒水而已。 可就在秦风感觉对前面路有点记忆的时候,林子里却传来一道声音: “哎,前面那个两个,你们是干什么的?是谁让你们进来的?” 这声音像给子弹添了火药,在深山老林里显得异常洪亮。 这可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安静的只有鸟啼鸣声,突如其来的人声猛得让秦风和胖子一惊。 山里昼夜温差大,眼前的老头穿了一件破军大衣,肩上扛着猎枪,腰间刀刃泛着冷光,刀鞘浸透了松脂和血锈。 远远的,秦风就从老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如果搁以前的秦风,此时肯定会绕道走,不过这一世的秦风犹豫都没犹豫,抬腿便走了上去。 “大爷,我叫秦风,是下面向阳大队的,我们昨天进山迷了路,现在走不出去了。” 胖子顶着一脑袋绷带:“我被蜂子蛰了。” 老头瞅了眼架子上的鹿尸兄,惊讶道:“这只鹿是你们打的?” 他们这靠山吃山,各个大队对村民上山打猎管的不宽,秦风便点了点头。 秦风身上沾满了鹿血,老头又着重看了秦风一眼,仪式感很重的从腰间掏了一条红布,盖在早已咽了气的雄鹿头上:“能打到鹿,你们也有点本事。” 然后他又看了眼满头缠着绷带的胖子:“他这个包也是你处理的?” 秦风又点点头。 老头没再评价什么,而是看了眼秦风他们要走的小路:“你们这条路不对,再往前走是公猪岭,从老秃岭再回你们向阳大队要上百里山路。” “我去。”秦风胖子立即惊的一脖领子汗,他们真要走到老秃岭,要猴年马月才能走回去啊。 “大爷,我们要怎么走才能回向阳大队?” 老头又指了一个方向:“你们顺着这条小路,差不多天黑就能回到你们向阳大队了。” 秦风刚想感谢,忽然想起问道:“大爷,你是谁,为啥你对这片林子这么熟悉?” 老头:“我是这座山的护林员,兼顾守山人工作,长年累月在深山老林里,有什么路我能不知道?” 胖子凑在秦风耳边:“护林员?我们这什么时候有护林员了,之前我咋没有听说过?” 秦风内心也是困惑不已,洪流年代,林业资源受到冲击,他们这早没护林员了,就算有也是由民兵兼任,农闲时才巡山。 他觉得这老头有点问题。 但看看老头肩上挎的猎枪,便示意胖子不要再说。 毕竟人家身上有枪,万一真问出点别的,这鸟无人烟的,给他们崩崩几下都没人知道。 于是,正当他们打算跟这个老头告别的时候,老头突然叫住了他们。 “小伙子,你们能帮我一个忙么,我孙女在你们红星公社插队,我不方便下山看她,想托你带些钱和粮票过去,你们看行不?” 说着,老头从兜里掏出一卷子钱,和一卷子粮票,花花绿绿什么面值都有。 听到这个要求,秦风本能就想答应,可看到老头手里的钱和粮票不是个小数目,伸出的手又抽了回来。 “对不起,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彼此都不认识,上来就让我们转交这么一大笔财物有些不好吧。” “对。”胖子附和着:“老头,咱们又不认识,谁知道你钱和粮票怎么来的,万一是劫道财,弄不好咱俩还得跟着吃枪子。” 老头犹豫了一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明。 秦风接过工作证,上面盖着公章,他做过假章,大萝卜抠的没这么圆。 老头名字叫展光荣,只是看到工作证上“教育改造”几个字,秦风愣了下。 胖子顿时嗤之以鼻:“怪不得那么有钱,原来还是个问题分子。” 秦风为难的将工作证明递了回去:“大爷,我没有歧视,但这么大一笔钱,总得有一个说服我的理由吧?” 展光荣:“小伙子,其实我没做过坏事,我展光荣人生六十余载,辉煌过,落寞过,也曾攀登过高峰。有的事我不方便说,组织安排我在深山老林里当护林员,其实也是保护我。” “虽然我知道她家里几个哥哥不会亏了她,但我还是放不下我这个孙女,从小娇生惯养,担心她插队的日子不好过……” 秦风知道他们公社下面有个林场,洪流年代,里面有很接受教育的问题人员,但绝大多数都不是坏人。 “好吧,我可以帮你转交,不过你要在纸上写明需要我带多少钱,和多少粮票,我不想因为这种事产生纠纷。” 展光荣摇摇头:“不需要,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相信你们。而且你们也能猜到,这些钱都是平时靠我山上打猎用猎物换的,以我目前身份,见不得光,更不可能去举报。” 秦风想想也是,可还是当着展光荣的面,将钱和粮票重新数了一遍。 钱一共是三百五十块,各类票少说四五十张,五花八门,布票、粮票、肉票……里面竟还有一张自行车和一张手表票。 秦风心里一阵唏嘘。 这些钱够娶五个半张美丽! 第9章 得了一把撅把子 如今年月,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农村国家不发票,农民想进城买东西必须拿山里东西跟城里人换,一回也换不回来什么东西,还挺吃亏。 秦风一阵尬笑:“展大爷,你真相信我们?你连我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展光荣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上来就自报家门了,你叫秦风,家住在向阳大队。” 秦风一阵尴尬,这下想卷款逃了都不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展大爷,那您孙女叫什么,我得空就帮你送去。” “我孙女她叫展新月,她刚到这边插队不长时间,如果你方便的话,请帮我多照顾照顾她。” 之前,秦风整日里都围着张美丽转了,自然不知道知青点女知青都叫什么,何况还过了这么些年,就算之前知道他现在也早忘了。 何况红星大队下属每个大队都有知青点,如果他孙女在别的大队插队,那他就更不知道了。 秦风看眼胖子:“你知不知道大爷孙女在哪个知青点?” 胖子晃着大脑袋:“这种事你别问我了,那拨知青眼界高着呢,鼻孔牛逼上天,尤其还是女知青,哪个叫什么我怎么知道。” 秦风知道胖子这是跟自己置着气呢,埋怨自己不应该帮助来路不明的展光荣。 立即露出笑容:“展大爷,我们回去就打听,你还有什么话让我们稍给您孙女吗,或者写个纸条,万一我把钱带过去,您孙女不收该怎么办?” 展光荣想想道:“那就帮我捎句话吧,小月儿,不要挂记爷爷,爷爷在这边一切都好,希望小月儿能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爷爷的问题不大,林场同志们对爷爷都很照顾。你也不用过来看爷爷,有机会爷爷会去看你……” 秦风问:“小月儿是您孙女小名?” 展光荣点点头:“只有我这么叫她,你只要这么跟她说,她就会相信你了。” 秦风觉得展光荣跟孙女相处的时光一定很幸福,想想道:“其实您孙女想见你也是挺方便的,您在山里当护林员,我带她来山里跟您见面,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展光荣立即拒绝:“这可不行,这山里有野兽,你们小伙子跑得快,要是真遇到什么,她一个女孩子要怎么办啊。” 展光荣说的话不无道理,秦风也就没继续往下说。 不过他能从展光荣表情里感受到对孙女深沉的爱。 秦风安慰他道:“展大爷您放心,即便您在山里不方便照顾她,相信在知青点也会有人替你照顾她的。” 展光荣忽然情绪激动,说道:“谁照顾她?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男知青吗?让我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他。” 情绪里甚至带着杀气。 秦风吓得一激灵,说道:“展大爷,您别激动,我就是打个比方。” 展光荣说道:“能配得上我孙女的男人,一定不能是胸无大志的社会青年。” 秦风附和:“相信您孙女也有自己择偶标准。展大爷,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我帮你转达。” 展光荣:“没有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在这周日找到她,周日是她生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秦风又看眼胖子:“今天周几?” “周四。” 时间还挺紧的,但展新月如果就在他们红星大队的话,随便一两天也就够了。 于是秦风爽快答应:“没问题。” 展光荣很满意的看着秦风:“谢谢你小伙子,你看我的眼神没有偏见,让我在这冷漠的大山,觉得很温暖。” 说完,展光荣看看天色:“小伙子,好不容易遇见个人,我老头子话说多啦,你们抓紧赶路吧,要不转到天黑你们又出不去了。” 秦风关心的问着他:“展大爷,护林员只有你一个人吗,你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不危险吗?” 展光荣笑了:“这片只是野林口,是以前猎人、采药人进入森林的入口地带,半属人世,半通仙,就算有也是食草动物。你们要真是进入原始森林,昨晚昼夜温差,就你们穿这点衣服,冻也冻死了。” 秦风一阵唏嘘,他还真小看这座大山了。 秦风胖子辞了展光荣又要走,展光荣又出声叫住他们。 秦风:“展大爷,您还有什么事?” 展光荣从腰间卸下一把撅把子:“咱爷俩有缘,我看你也是个愿意往山里跑的,这把撅把子就送给你,就当你替我跑腿的辛苦费,会用不,用不用我教你?” 撅把子是农民用无缝钢管仿制的手枪,需要填黑火药钢珠一起配合,秦风他们民兵队长朱红兵就有一把,之前秦风还摸过。 展光荣递过枪的同时,还递来黑火药和钢珠。 秦风将撅把子接在手里,很熟练的就上了膛。 展光荣对秦风非常满意,“好了,这回你们可以走了。” 胖子厚着脸皮:“老爷子,见者有份,咱俩也挺有缘分,您看您还有没,也送我一把呗?” 展光荣打着哈哈:“再有就是我肩上这把汉阳造了,登记造册啦,个人不能持有。” “不过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倒是可以交代你一句话。” 胖子激动:“什么话?” “我见你说话舌红少苔,体形臃肿,属于阳虚火旺,加上脑袋上有包,回去尽量不要碰鹿肉,避免脑袋上的包加重。” 胖子咬着牙:“我谢谢你!” “这回你们走吧,记住,以后要是还想山上打猎,别再往里面走了,就在野林口。” 秦风和胖子辞了展光荣继续赶路,跟展光荣说的一样,等他们看到向阳大队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此时的他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远远的就看见一伙人往林子里面走。 秦风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立即将展光荣给他的撅把子藏在衣服里。 原来秦铁山见秦风一天一夜没回来,跟他最要好的胖子也不见了,便猜到他们肯定是进山了,于是便找来队长田大丰,民兵队长朱红兵和两个村民到山里寻他们。 秦铁山本想狠狠教育秦风一顿的,可看到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胖子,顿时吓了一跳。 “胖子,你这是咋的了?” 于是胖子便委屈的说着他伙同秦风进山捅蜂子窝,又放了一个屁,害他和秦风在林子里转了一天一宿的全部经过。 不过胖子不是傻子,遇到展光荣的事他没有说,更没把秦风意外得了一把撅把子的事说出去。 听了胖子的描述,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田大丰沉着脸:“这件事就当给你们一个教训,看你们还旷不旷工,没事就惦记往林子里面跑。” 只不过看了眼秦风猎杀回来的鹿,田大丰有点不敢相信:“胖子,你说这只鹿是秦风一个人猎杀的?” “那还有假,当时我在树杈上睡着了,风哥怕我掉了,把我绑在树上,看见了全部经过。” “他还下套子抓了一只兔子呢,我们直接在山里烤了。” 田大丰提鼻子闻了一下,还别说,他们身上还真有一股烤肉味。 田大丰疑惑的看着秦风:“你小子还会打猎?” 第10章 明天去供销社 秦风什么样人他们谁不知道,一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天天往张美丽家里跑。 可鹿身上的伤口在那,又不能有假。 秦风解释:“还不是之前民兵训练的时候,您跟朱队长训练的好,当鹿过来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您和朱队长教的那几个动作。” “当时我也是懵了,拼了全力,没想到还真管用!” 秦风也是个会说话的,夸队长田大丰同时,也不忘把民兵队长朱红兵一块夸了。 朱红兵点点头:“之前民兵训练的时候,我就说过秦风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田大丰闷哼了一声:“既然没出什么事,就当长点教训,大家都回散了吧。” 在人民公社制度下,山林、土地所有自然资源归集体所有,理论上山上的猎物也属于集体财产。 但他们红星大队属于偏远山区,监管不严,默许个人可以保留猎物,但难免会遭人嫉妒。 所以想要村民对他打猎不说什么,首先就要把他们的嘴堵住。 想到这,秦风立即说道:“队长,别啊,大家伙为了山上找我和胖子这么晚还没休息,都到我家吃鹿肉,大家凑在一起热闹热闹。” 儿子会打猎了,秦铁山也很自豪:“对,大家都去我家吃肉,顺便再帮我训训这俩小子,真是越大越不好管了。” 众人听到老秦家要请吃肉,立刻眼睛放光,谁不想吃肉啊? 这都多久没吃到肉了! 还是鹿肉。 大家看着鹿都合不拢嘴,但大队长不点头,他们也不好去。 田大丰略思了片刻:“那我回去取两瓶酒,咱们边喝边给这俩小子上政治课。” 这时,王长富带着镰刀火把也跑了过来,他看到秦风胖子一惊:“你们回来啦,我还合计我出来晚了,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 他知道信便追出来,没想到正好撞到秦风回来。 秦风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让大家担心了。” 王长富看到打回来的鹿一阵赞叹:“秦大哥,你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以后打猎也是把好手。” 秦铁故意哼了一声:“什么好儿子,操了不少心,咱别理他,去大哥家吃鹿肉喝酒去。” 他们一路笑着来到秦风家,秦风一天一夜没回来,郝秀英心急如焚,秦岚秦漫掺着她在门前等着。 秦漫眼尖,一眼就看到秦风在众人簇拥下回来了。 秦漫立即朝人群飞奔过去,“妈,你看哥打回来了啥!” 秦漫好奇的看着哥哥打回来的猎物:“哥,这是你打的吗?这回我们是不是有肉吃了?”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笑道:“这只鹿那么大,以后我们天天都有肉吃。” “哦!有肉肉吃喽!有肉肉吃喽!”秦漫高兴的一蹦一跳。 郝秀英看到秦风竟然打回来一只鹿,顿时炸了毛:“什么!你进大山里了!” 秦风立即摇头:“大山我哪敢进啊,就是在林子边上,就是迷了路,要是真进到深山老林里,我和胖子还有本事出来么?” 郝秀英还是惊了一身冷汗,转身看到早看不出人形的胖子更是哭笑不得。 郝秀英心揪揪道:“记住,以后林子边也不能进了,前几天我上山采蘑菇还听到狼叫,真遇到狼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我知道了,妈。” 秦铁山:“好了,刚才我跟田大队长已经训过他们了,可不管怎么说,小风他们能打来鹿也是本事,我请大家伙来,一起庆祝庆祝。” 郝秀英抹了下眼角眼泪,连连应了几声:“我这就跟小岚烧火。” 秦风偷偷把手里的编织袋给秦岚:“姐,这个你先送屋去,别让人瞧见。” 因为天黑,众人注意力都在路上,秦风和胖子又没有主动提,谁也没注意秦风手里拎的什么。 “呀,蜂蜜。” 秦岚惊了一声,秦风示意她不要出声,秦岚急忙小心翼翼将袋子拎进屋里。 男人们把鹿抬进院子,都是干活的好手,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把鹿开膛破肚,把鹿皮剥了下来。 一张全头全尾的大鹿皮,看得每个人都激动。 看着鹿肉上带着的大肥膘,郝秀英这才从担心儿子的愁绪中缓了过来:“瞧这大肥膘,炼成油,以后炒菜时要是放里点,都能香迷糊。” 不过这么多人在,不做菜先炼油显然不合适,郝秀英便让秦岚端来一个盆,先将鹿肥膘先收起来。 然后又在拨了的鹿皮和兔皮上面撒了一层盐,这样用盐熟过的皮子就会很软和,可以用来作成柔软的皮革。 等都处理好了,郝秀英又把割下来的鹿头放在锅里煮,等煮到骨肉分离再把鹿头捞出来,等上桌再配上蒜酱(蒜末酱油作成的蘸水),直接撕上面的肉蘸蒜酱吃。 鹿肉大块分割掉下的肉屑,不管肥瘦,郝秀英都收集到菜板上,剁成肉沫,等一会儿配上红辣椒作成美味的鹿肉酱。 至于鹿尾鹿鞭可是个好东西,秦铁山宝贝的用刀卸下来,微眯着眼睛:“这个留着泡酒。” 有人拿秦铁山打着哈哈:“好大啊,等泡成了,可要分我们一口。” “都有,都有。” 其实秦铁山说泡酒自然是假的,得空去供销社卖了换钱才是心里话。 大块鹿肉下锅,香味很快就飘出来了。 秦漫馋的围着锅台转圈圈,秦风从鹿里脊上割下来一块肉,切成豆腐卤大的小块。 这是鹿身上最嫩的地方,非常适合烧烤。 “来,小漫,哥给你烤鹿肉吃。” 秦风从灶台下面拨出几块早已被烤碳化的木头,然后把鹿肉穿在一根树枝上,让小漫自己拿着树枝烤。 没过一会儿,鹿肉上的油掉在炭火上发出“滋滋”声,炭火一下子窜出一个火苗,将秦漫小脸烤得通红。 终于,鹿肉串烤好了,秦漫吹吹便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小舌头立即被热热的鹿肉烫得跳个不停。 正是秋天,家家都储存了不少秋菜,等大锅里的鹿肉炖好了,郝秀英和秦岚同时端上了几道炒菜。 胖子回家也把老妈喜凤婶子叫来了,胖子爹是和秦风二叔一起进山死在山里的,喜凤婶子想到胖子在山上困了一天一夜,又庆幸又后怕。 她抹着眼泪叮嘱秦风和胖子:“记住啦,下回可再不能往山里去了。” 胖子打着哈哈:“放心吧妈,就算再进山,我们也不往里走。” 在家喜凤婶子已经拿棍子教训胖子一顿了,现在看胖子又来气了,使劲用手掐胖子满是肉的胳膊:“你个小崽子,我看你是妈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胖子疼得呲牙咧嘴:“妈,别往这掐,里面也有包。” 喜凤婶子见哪也掐不了,气得直跺脚。 “汪汪!” 胖子家的虎子也来了,一天一夜没见,还有点鬼迷日眼的,但照昨天精神了许多。 秦风从锅里挑了一块带骨头的鹿肉扔在地上,又割了块鹿腰子给他,虎子立即哈巴哈巴地朝秦风摇起了尾巴。 秦风用胳膊肘捅捅胖子,“想好没,剩下的鹿肉,咱是留着自己吃,还是去供销社卖了?” 第11章 上一个护林员是谁? 供销社可是胖子最爱去的地方,之前他俩打了一只黄鼠狼,活皮剥的毛,毛色特正,供销社的大姐当场给他们换了十斤水果糖。 想当年,可是有很多小伙伴心里不服气。 听秦风问完,胖子随口道:“鹿是你打的,我听你的。” 以往胖子打到什么都会跟秦风平分,如今秦风打了鹿分胖子,并没有觉得不公平。 “要是听我的,咱就把鹿肉都留着,单把皮子和鹿茸卖了就能卖不少钱。” 其实鹿肉卖不卖,秦风也估量过。 150斤的鹿屠宰完,刨除内脏、骨头、毛皮就只有80来斤了,一顿饭又吃了这么多,一会儿人走了每人还要送上二斤,他和胖子实际到手也就只有50来斤。 两人再一分,怎么都是缺油水,与其卖了还真不如自己吃了。 “那就这么定了。”可胖子心中还有疑惑:“可这么多鹿肉,放坏了可怎么办啊,现在苍蝇还那么多,落肉上一只就下虫子。” 秦风信心满满:“放心吧,有我在,保准你放两年肉都不会坏。” 胖子愣着大脑袋,将信将疑。 饭菜好了,郝秀英端上来满满一大盆鹿肉,干豆角和干葫芦条一起炖的,干豆角和干葫芦条根根吸满汤汁,除此之外还有满满一大盆用鹿下货熬的下货汤。 郝秀英笑着张罗大家上炕:“肉管够吃!” 大家吃着鹿肉喝着鹿下货汤脸上挂满了笑容,大家都吃得非常满足,毕竟这鹿肉不仅好吃还大补,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男人们在一起喝着酒,就开始轮流开吹,田大丰率先讲起他之前在部队在老秃岭剿匪的轶事。 这段故事田大丰都经过很多遍了,但大家伙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又聊到秦风婚事,秦风告诉大家自己不打算娶张美丽了,在桌所有人都替秦风高兴。 秦风也是饿坏了,大口大口吃着,吃到一半,秦风这才想起展光荣交代他做的事,便问田大丰道:“队长,你能帮我打听一下么,一个叫展新月的知青,在哪插队?” 此言一出,全桌人目光都朝秦风看了过来,随后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秦风。 在厨房忙活着的郝秀英也听到秦风这个问题,郝秀英震惊问道:“小风,你跟张家姑娘黄了,难道是因为展知青?” 秦铁山也同样震惊:“小风,展知青可是向阳大队知青点长得最好看的女知青,虽然成分有点问题,但据说家里条件挺好的,指定看不上咱山里人,我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而且追她的男知青还非常多,每次赶上休息过来的都不计其数,展知青都半拉眼没瞧上,何况你长相还一般。” 见梁铁山把该说的话都说了,田大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宽慰道:“回头我让你婶子给你介绍个好的,就算比不上展知青,但肯定比张美丽漂亮。” 秦风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既然展新月在他们大队插队,他就不用费心找了,只需等到礼拜天,将展光荣托他带的钱和粮票送过去。 想到这,秦风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误会了,是有人托我打听,我对知青不熟,这才想起问你们。” 一桌人尴尬的笑着:“呵呵,不是这样最好。” 他们心里都一致认为,秦风既然跟爱的死去活来的张美丽黄了,肯定是心另有所属。 秦风汗颜:“胖子,你倒是帮我解释一下啊?” 胖子盯着鹿肉不敢下筷,一阵委屈的往嘴里塞萝卜:“解释什么,清者自清,怎么没人误会我?” 大家都被胖子的话逗笑了,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秦风脑子里却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那就是他上一世的小舅子张大国娶的第一个媳妇。 张大国当年娶的第一个媳妇就是他们大队的知青,具体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他不记得了,他不爱去张美丽家,所以就没见过几面。 只记得他这个小舅媳妇是所有知青点里出名的“富贵人”,城里哥哥经常给她邮寄东西,有钱不说,还是他们向阳大队最好看的一个。 如果是她的话,那这个展新月人品就不怎么地了。 据说是为了逃避生产劳动嫁的,婚后还不让张大国碰,以死相逼,后来得知恢复高考的消息,便甩下一百块钱直接回城。 因为这事张大国觉得没脸,没少跟他闹腾,最后逼他又出了一百块钱彩礼帮他另娶了个媳妇才算了事。 不过张大国娶的第二个媳妇也不怎么地,不过这对秦风来说都是闲话了,因为这辈子张大国娶谁跟他都不发生一毛钱关系。 秦风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当护林员,要是他也能当上护林员,那不就成了耗子看粮仓了么,他也可以像展光荣一样,有那么多钱和那么多粮票。 “对了,队长,咱们大队为什么没有护林员呢?” 听秦风这么说,秦铁山立即瞪了秦风一眼:“小风你又想咋的,是不是嫌自己命长了!” 田大丰立即道:“老秦大哥,孩子既然问了,咱做长辈的就应该给孩子解释解释,别像之前老祁家那小子,最后再出了事。” 老祁家小子的事秦风记得,好像独自上山的时候,心被狼掏了。 秦铁山见田大丰说的在理,便没有继续拦着。 田大丰语重心长:“新时代叫法叫护林员,如果按照老一辈儿叫,就是守山人,别看在山上能打到猎物,实际上每天都在玩命。” “而且小风也不是我吓唬你,你满大队打听打听,之前咱大队几个护林员,最后谁得一点好了?” “所以说啊小风,我不知道护林员这事你是从哪想起的,咱哪说哪里嗷,以后关于护林员的事你也别再问了。” “那咱向阳大队之前的护林员是谁?”秦风好奇问。 空气静了下。 田大丰看了一眼秦铁山,道:“是你二叔。” 秦铁山拿起酒盅喝了口闷酒。 郝秀英表情滞了几秒,“咱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吃菜吃菜。” 第12章 又是好事他妈遇到好事他妈,好事成双 送完客人回来,秦风见秦岚一个人在厨房洗着碗,有点心不在焉的。 想必是干一天活儿累了,秦风立马撸胳膊上前:“姐,你带小漫洗洗睡吧,这里留给我收拾。” 秦岚这才回过神,她背着秦风用手背揩了揩眼角:“你一个大小子怎么能干这些,你走山路走一天肯定累坏了,快洗洗睡。” 秦风见秦岚眼眶有点湿,愣了一下:“姐,是不是有谁欺负你啦?” 秦岚吸了两下鼻子急忙解释:“什么谁欺负我,我有你这么一个大弟弟,谁敢欺负我啊,是梁上掉下来的灰进了眼睛里了。” 秦风抬头望望房梁也没看到什么尾巴灰,但还是道:“等明天我架梯子把灰弄弄。” 说完,秦风这才回屋,不过他刚进去没多久又从屋里出来,他在厨房翻出一个空罐子和一个腌咸鸭蛋用的坛子。 “小风,你不去睡觉,翻这些东西做什么?”秦岚问。 秦风:“我把蜂窝里的蜂蜜弄出来,在编织袋里放着,别咱还没吃呢,先把蚂蚁招过来。” 秦风先倒了一坛子蜂蜜,现在又开始往罐子里倒,秦岚吓了一跳,虽然她知道秦风带回来蜂蜜,但没想到竟会是这么多。 “天呐,这东西里面怎么有这么多蜂蜜?” 秦风舀勺蜂蜜让秦岚尝,“姐,你吃口蜂蜜看看甜不甜。” 秦岚不舍得吃,只用舌头舔了一下,立即幸福的眼睛弯了起来。 罐子和坛子没装满,又装了两罐头瓶,整间房子都是蜂蜜的香甜味。 没一会儿,秦铁山和郝秀英带着秦漫送完客人也回来了,秦漫看到蜂蜜的时候吓了一跳:“哥,这是啥,闻着好香好甜。” 秦风抿了一点蜂蜜在秦漫嘴里:“这是蜂蜜,甜不甜?” 秦漫圆圆的眼睛立即睁的更圆了,蜂蜜的香甜顿时打开了她的味蕾:“呀,蜂蜜怎么跟水果糖一样好吃,真甜!” 秦风又往秦漫嘴里抿了一小口,秦漫小表情更幸福了。 秦风:“睡觉前甜的东西不能吃多,想吃的话,明天管够吃。” “嗯。”秦漫点着小脑袋,凑在蜂窝旁使劲看着,想一探究竟。 秦漫伸出一根小指,学着秦风的样子,在蜂窝上蘸了一点,然后凑到梁铁山和郝秀英近前: “妈妈,你尝尝,你看看这个蜂蜜甜么?” “爸爸,你也尝尝,哥带回来的蜂蜜真的很甜!” “小漫吃了蜂蜜能像蜜蜂一样飞……” 梁铁山郝秀英都舍不得吃,都假装舔了一口,秦漫撅着小嘴:“爸,妈,要真吃,要真吃。” “姐姐,你也吃,蜂蜜好甜。” 秦漫就像个开心宝,秦风真开心,能这样看秦漫慢慢长大,一直快乐。 郝秀英:“这些蜂蜜都是我们家的?” 秦风:“我们家和胖子家一家一半。” 一半也有一坛子多呢,郝秀英满意的点点头:“这些蜂蜜可以卖好多钱。” 秦风笑了下:“爸,妈,这些蜂蜜我不打算卖,打算都留下来自己吃,你们看行吗?” 秦风是活过一世的人,现在能跟家人重逢,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先让家人吃饱穿暖,至于挣钱是填饱肚子以后才考虑的事。 郝秀英有些为难:“这么多蜂蜜,搁过去那会儿,地主家都舍不得这么吃。” 秦铁山看向郝秀英温柔的笑了下:“既然是儿子弄回来的,那就听儿子的吧,我攒一年也没攒二斤糖票,也属实亏了你和孩子。” 秦铁山虽然偶尔会去林子打猎,但他有原则,一般都是在林子边转转,而且真是林子边,不会往里走半步。 所以也就偶尔能打回只野鸡什么的,蜂蜜这种好东西根本碰不到,他打回来那点东西对家里生活基本没有多少改善。 所以,秦漫听到父亲话立即跳了起来:“哦哦哦!这回我们有吃不完的蜂蜜喽!” 原本还打算说两句的郝秀英噗呲一乐:“小点声,咱家有蜂蜜的事,不能让外人听见。” 秦漫立即吓得捂住小嘴,可实在憋不住喜悦,咯咯又笑了起来。 第二天。 “噗呲!噗呲!” 第二天,秦风起了一个大早去胖子家叫胖子。 胖子窝在被窝里还没起来,两条腿夹着被,半拉屁股露在外面。 肥肥大大的裤衩还向上翻着,露出半拉又白又大的屁股。 秦风顺手捡来根粗树枝,用树枝捅胖子白花花屁股,又软又弹……胖子突然被捅醒了:“啊……谁捅我屁股?” 胖子轱辘身起来见是秦风,又一个大仰躺回炕上:“风哥,你捅我屁股干什么啊。” “我来叫你起来上山。” 听到还要进山,胖子立即来精神了,见自己妈在厨房忙着做饭,立即压低声音:“咱俩昨天刚挨队长批评完,今天又进山好吗?” 经过一晚上恢复,胖子脑袋上的包消了一半,秦风立即不客气地朝他脑袋拍了一下:“瞧你那小胆,再说咱又不远走,只在林子边上砍些核桃树枝。” 胖子不解:“咱砍核桃树枝干啥?烧火啊?咱家有的是劈柴。” 秦风看着胖子神秘一笑:“作熏肉,用核桃树枝熏过的鹿肉最美味。” 熏肉是山里鄂伦春族那些少数民族保存猎物的方法,用核桃木、松木或者桦树皮熏,烟熏既能防腐又能增添风味。 胖子早就想尝试了,套上裤子便从炕上下来。 喜凤婶子端饭进屋,见胖子还没好伤疤又要出去野,立即训道:“记食不记打,怎么又要出去?” 秦风立即替胖子答道:“喜凤婶子,这回我们不走远,昨天剩的鹿肉还没处理,我们去林子边上捡点树枝。” 胖子附和:“是啊,妈,苍蝇要是落在肉上,肉可就要坏了。风哥说要捡核桃树枝做熏肉,吃得长远。” 秦风又外面平板车上搬下来一个坛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蜂蜜,打开盖子,屋子里空气顿时夹着一股香甜。 胖子用汤匙舀了一勺蜂蜜淋在玉米饼子上:“妈,以后咱吃玉米饼子就这么吃。” 喜凤婶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嘴里便被投喂过来的玉米饼子塞满。 嘴里说不出话,心却跟蜜一样甜。 至于多出来的两罐头瓶蜂蜜,秦风跟胖子商量,得空给田大丰送去一罐,人家是队长,以后指不定用着人家什么事。 至于多出的另一罐,以后再随机应变。 胖子随便囫囵口饭,便跟秦风拉着平板车一起进了山。 不过这回两人怕出现意外,临出门前没忘了将虎子带上。 虎子因为昨天吃了不少鹿肉鹿腰子,今天又精神了许多,一路在前面跑着,边跑边撒着欢。 胖子拉着平板车,前脚刚迈进林子,后脚便把之前的小心谨慎忘了。 “风哥,你说咱前天下的套子,能不能抓到点啥玩意?要是去晚了,真套着啥可就溜了?” 于是,两人先把捡树枝的事放在一边,拉着板车便朝前天发现蜂子窝那片林子走去。 可一到林子,秦风胖子全傻眼了! 因为他们之前下的套子,抓了整整两只兔子! “风哥,你快瞅啊!风哥!这个套子抓到只兔子!风哥!那个套子也找到只兔子!” 两只套子各套了只兔子,目测一只能有四五斤,小兔子还活蹦乱跳的,套子周围的草皮都被它们啃光了。 这回又是好事他妈见了好事他妈,好事成双了。 兔子见有生人过来一阵扑腾,可套子可是秦风下的,兔子越折腾套子套得越紧。 秦风立即从平板车上卸下来一个麻袋,把兔子拧断便装进麻袋里。 胖子不解:“风哥,还装麻袋多麻烦啊,绑车上不就完了么?” “哪那么多废话,昨天咱抓了一只鹿,今天又抓两只兔子,你不怕村里人看见眼馋?” 胖子这才顿悟,觉得自己草率了,立即羞愧道:“还是风哥想的周全,以后有啥事我都听你的。” 虎子是最喜欢掐兔子的,但凡遇到兔子,虎子都会扑上去咬,谁知今天的虎子却趴在一簇灌木丛前异常冷静。 胖子刚想叫虎子,秦风看了眼地形,立即示意胖子噤声,然后高抬腿轻落步,便朝虎子匍匐的灌木丛摸了过去。 胖子见状,也高抬腿轻落步跟上。 等小哥俩到了近前,居高临下一看,原来虎子匍匐的灌木丛后面竟是个小山坳,山坳里干枯的蒿子地里竟住着一窝野鸡。 羽毛鲜艳白劲的是雄鸡,羽毛斑驳貌似像大鹌鹑的是雌鸡,面前还怕着两只膀没长全的小野鸡。 瞧这意思,是早上日光好,一家子窝在一起晒太阳呢! 距离不到20米,展晚棠给他的撅把子刚好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秦风掏出手枪冷凝着前方。 胖子:“能瞄准吗?你打一只,另一只肯定就惊了飞跑。” 秦风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能不能打到,总要试试。” 说完,“砰”的一声,一粒钢珠便从枪膛射了出去。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射没射中呢,紧接着耳边撅把子又是“砰”的一声! 第13章 秦风的反击 随着枪声落下,雄鸡立刻耷拉下脑袋,被秦风一击爆头。 等雌鸡反应过来扑腾翅膀要飞,身子刚离地不过半米远,随着第二声枪响,身体在空中片刻定格,接着“啪嗒”一下又掉落回草丛里。 枪枪打的都是头! “草!神枪手啊!这就两只!” 胖子嘴忍不住抽抽,两人民兵训练时可是一块练的,秦风是怎么做到的神枪手? 可胖子的吃惊还不算完,等秦风解决掉两只成年野鸡,虎子小宇宙也爆发了。 虎子闻到血腥味来了精神,“汪汪”两声便扑了上去,先是前爪扑住一只小野鸡,接着又用嘴含住一只,然后便得意的朝着两个小主人摇着胜利的尾巴。 秦风走上前,虎子立即将嘴里的小野鸡吐在秦风手里,立即讨好的朝秦风摇起尾巴。 小野鸡一阵在秦风手里叽叽叽,秦风摸了摸虎子脑袋,夸赞道:“真是条好狗。” 然后拧下野鸡脑袋,作为虎子奖励,虎子这么大好像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连沾爪子上的鸡血都被舔干净。 胖子将鸡接过来掂了掂,喜色道:“一只能有七八斤。” 这回胖子非常自觉的将野鸡装进麻袋里,至于那两只小鸡仔,胖子细心的用衣服包起来,说要送秦漫当礼物。 他是家里独苗,向来把秦漫当妹子。 这季节,正是山里多宝贝的时候,秦风胖子拉着平板车到了一片核桃林,十几棵老核桃树在林子里弯成拱桥形状,树下落了满满一层带皮的核桃。 还有陈年的核桃,陈年的硬壳都要与泥土一个色了,轻轻一踩便踩得粉碎。 “风哥,要树枝是吧?” 胖子说完,腰间别了一把砍刀,层层几下便顺着树皮上龟裂的纹路爬了上去,速度和灵活程度完全跟他肥胖的身材不匹配。 “风哥,闪开!”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山里孩子,下河捉鱼捞虾、爬树掏鸟窝这些对胖子来说都是基本操作。 秦风记得最清的是,当年偷松鼠的过冬粮,拿回家抠了仁放炉盖上烤着吃,那叫一个香。 胖子坐在树杈上冲秦风晃了晃,刀光闪过,核桃树枝外加带皮的核桃便从树上落下来。 胖子砍了几颗又向上爬,秦风让他小心,胖子直到觉得看得差不多,平板车要拉不回去了,这才从树上滑了下来。 轻轻松松落在地面上。 之前一直是秦风出风头,这回轮到胖子初崭露头角,胖子对自己身手非常满意。 胖子得意的拍了拍手:“也就是咱向阳大队穷,一根电线杆子都没有,不给我根电线杆爬都可惜了。” 这题秦风会答,因为上一世胖子跟自己去当兵,回来转业去了国家电网,爬了一辈子电线杆子。 不过现在的秦风可不能说,只道:“嗯,你上辈子是壁虎。” 两人又齐心将核桃枝装在平板车上,虎子用嘴叼也跟着帮忙。 胖子撅着屁股捡着,洗得发白的绿军裤突然“刺啦”一声,裤裆便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毛裤。 胖子大大咧咧笑了:“本来想露回脸,这回把屁股露出来了!凉快!” 东北山核桃俗名又叫秋子,壳厚肉少,可盘可吃,营养价值极高。 捡完树枝,秦风又开始弯腰捡核桃,胖子也得意这口,从板车上又解下来一个麻袋,弯腰跟秦风一起捡。 厚厚的落叶层里,零七八落的落了不少青灰色的山核桃,小哥俩不大一会儿就捡了满满一麻袋,妥妥七八十斤能有。 胖子不知道秦风要捡多少,但车上没麻袋了,想想又解开肥大的上衣当包袱皮,不一会儿又兜了二十多斤。 胖子砸开一个山核桃扔在嘴里:“香!我妈会做琥珀核桃、椒盐核桃,我妈还会烙核桃酥,夹核桃仁的糖饼。” 提起糖饼,胖子嘴又合不上了:“要说糖饼啊,必须吃烫嘴的那种,一咬一蹦高,那烙出来的糖饼才叫香。” 有了上次经验,这回小哥俩从林子里出来,又不忘下几个套子,没准下次来还有收获。 …… “呦,这不是有本事打鹿的秦家小子回来了吗?那个破了相的是胖子吧?” “这回小风和胖子又从山里弄来什么好东西?” 秦风和胖子刚进向阳大队,田里干活的社员们就冲他们一阵喊。 野鸡和兔子早被他们藏在树枝里面了,外人只能看到平板车上的树枝和皮厚肉少的核桃,并没有注意到车里还有什么。 秦风猎了一头雄鹿的事可在向阳大队传遍了,秦风本想和胖子先回家,不想一个女孩竟挡在他面前。 这个女孩长相一般,腰宽屁股大,却极度自信。 他就是秦风的前女友张美丽。 原本张美丽是从来没主动找过秦风的,可眼下情况不一样,因为之前分开的时候,秦风跟她约好了父母过去提亲。 那可是一百块钱彩礼! 一家人焦急等了一天,提亲的人没见到,还顺带拐走他们家一只大金镯子,在父母和弟弟张大国的数落下,张美丽只得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当张美丽从村民口中得知秦风竟打了一只鹿之后,眼眶放光,完全不相信自己耳朵。 之前她只知道秦风有把子力气,怎么突然就这么有本事了? 心想,只要把鹿肉弄回来,回去就能跟父母交代了。 还有鹿茸、鹿皮……还有鹿鞭,她听说男人只要吃了那东西,可有劲了。 她连秦风怎么讨好她她都想到了,没想到秦风看了她一眼便道:“你怎么来了?” 声音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温度。 那一刻,张美丽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是要干啥? 说话的人还是秦风吗? 他长翅膀想上天啊! 秦风示意胖子先将平板车拉回去,而自己则昂头阔步往前走。 张美丽赶忙跑到秦风面前,盛气凌人质问道:“秦风,你眼睛瞎啊,没看到我来啦?” 秦风看着眼前这个泼妇,脑海中立马浮现张美丽一家把自己当驴压榨的日子。 原本他还想怎么给他使绊子呢,这下好了,自己送上门了。 秦风笑着说道:“你是谁?我没看见你有什么问题吗?” 张美丽诧异问道:“秦风你牛什么牛?打回一头鹿尾巴就翘上天啦!就凭你,有本事打鹿吗!” 这是张美丽惯有的说辞,上来就打压秦风能力,好让秦风产生自我怀疑。 不想,秦风却回道:“我能打回来一只鹿,还不是托你的福吗?那天你跟你家里人故意拿一只金镯子设套,然后又通知民兵搜身,要不是我机灵跑进山,能瞎猫碰死耗子打回来一只鹿?!” 第14章 成熟的猎手往往以猎物出现 张美丽短暂错愕后,立即解释:“什么民兵?什么搜身?这事我不知道啊?” 秦风目光灼灼的看着张美丽:“呵呵,张美丽你就不要解释了,要不是我机灵,偷偷把金镯子交出去,又趁机逃了,恐怕你现在就要去牢里看我。” 张美丽顿时感到一道天雷在脑子里炸开! “啥?金镯子没了?金镯子被你上交了!” 秦风声音冷冷的:“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不是你,就是你家里人,他们想拆散我们,要不不能这么巧!”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找那人对峙!” 对峙? 那她哪敢呐! 这下张美丽慌了,看来金镯子是真没了,没了金镯子她回去要怎么解释? 但眼下重要的还不是金镯子,是秦风上交金镯子的时候,有没有把他们一家供出去。 个人不能私藏黄金,如果秦风告发黄金是从他们家出去的,他们一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张美丽赶忙问:“那你有没有把我们家供出来?” 秦风一脸伤心:“他们盘问我金镯子是哪来的,我死咬牙关,念着你对我的感情才没把你和你家里人供出去。” 张美丽心这才踏实,赶忙说:“秦风,你这么做是对的,你遇到民兵肯定是赶巧了,我们都要结婚了,我家里人又怎么可能举报你呢?” “真的?” “真的,我张美丽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这句话张美丽说的太心虚了,说完张美丽立即转移话题:“对了秦风,你打了一只鹿又是怎么回事呢,之前我也不知道你会打猎啊?” 秦风一脸伤心:“那还不是因为我受了刺激,要知道我是一个男人,心想你不要我了,才能爆发出最大潜力。” 张美丽羞涩说道:“哎呀,秦风,我都打算嫁给你了,怎么会不要你呢。对了,秦风,鹿肉是什么味啊,我们一家都没吃过鹿肉,你会给我鹿肉是吧?还有鹿皮、鹿茸、鹿……鹿身上什么都是好东西。” 她想象着秦风给她鹿肉画面。 黄金在手不如窝头在口,一只鹿有一百多斤,相比随时都能抄家的黄金,只要她能带鹿肉回去,家里人就不会埋怨她了。 谁知,秦风却一口回绝了她:“对不起,我一块都不能给你鹿肉。” 张美丽一下子就怒了:“秦风,你这是想娶我的态度吗?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张美丽还想继续骂秦风,好宣泄一下心中愤怒,谁知秦风却立即向她解释:“美丽,你误会我了,不是我不想给,是我爸已经把鹿肉拿去供销社卖了,我现在拿不出一块鹿肉。” 张美丽眨眨眼:“都卖了?一块都没有了?” 秦风点点头:“不过我知道我爸把卖的钱藏到哪了,你之前不是想吃水果糖么,回头我把钱偷出来,给你买水果糖吃。” 秦风这句话正说道张美丽心里,张美丽十分开心。 “水果糖才值几个钱,对了秦风,我听说镇上国营饭店来了一个川蜀的厨子,要不你现在带我去吃川蜀菜吧?” 到他们这插队的知青来自全国各地,所以川蜀菜很早就传到他们这里,而且很受知青追捧。 上一世,张美丽也是这样让秦风带她去吃川蜀菜,当时秦风满脑子里都是二人世界画面,没想张美丽还堂而皇之把相好李文学也带来了。 还恬不知耻的说,介绍秦风认识一个朋友。 但最令人客气的还不止于此。 李文学川蜀人能吃辣,而秦风地道东北人吃辣却不是十分擅长,他们每道菜都挑辣的点,每当秦风被辣呛得咳嗽流眼泪,张美丽非但不理解他,还跟李文学一起嘲讽。 最后,那顿饭花了他7块多,差不多是林场工人一个礼拜工资。 看到历史重演,秦风故作为难。 “国营饭店啊……那……那得花多少钱啊,我爸知道会骂我的。” “用不着多少钱,秦风你不是会打猎了吗?以后猎物还会源源不断,就算你爸知道了也不会说你。” “对了,秦风,我弟弟相中了一件红色腈纶毛衣,打算我们结婚时候穿,你会给他买是吧?” 一件腈纶毛衣需要7块钱和8尺布票,他们山里人步行20里到公社,常空手而归。 上一世,秦风为了满足张美丽要求,是去黑市买的,花了整整10块。 不过秦风依旧没有回绝她,而是全部应承下来:“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能答应你。” 秦风回答完同时,张美丽嘴角也露出开心的笑容,殊不知,一个成熟的猎手往往以猎物出现。 等张美丽跟秦风挥手告别,一直等在暗处的胖子才向秦风走来,他诧异问道:“风哥,你不是说跟张美丽分了么,怎么还藕断丝连?” 秦风一脸潇洒:“等事情办完我再跟你说。” 胖子忍不住说道:“风哥,想想你父母吧,他们才刚刚为你开心了一天,他们衣服衣服舍不得买,生产队干着最累的活儿,吃的却是咸菜稀饭,看着我都心疼。” 胖子一席话,说得秦风真的很心酸。 秦风强颜欢笑说道:“放心,我再见张美丽最后一回。” 胖子欲言又止,随后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刚才看到王二杠子往你们家方向去了,不是有什么事吧?” 王二杠子? 秦风顿时脑子一嗡。 这个时间通常只有他姐姐带着秦漫两个人在家,王二杠子这个时候去,不是想打他姐什么主意吧? 想到这,秦风和胖子快速拉车回家,还没进院子便看见军便帽下的一张大饼般的油脸,上一世害死他姐秦岚的王二杠子。 王二杠子抖腿晃肩的站在秦岚面前,秦岚护着秦漫哭得梨花带雨的,搭在肩头的麻花辫都已经被打湿了。 左右邻居翘着脚看着,可奈何王二杠子诨名,没人敢上前帮忙。 王二杠子咧着嘴大笑:“小岚,你彩礼都收了,也不给个准日子,不是想出尔反尔吧?” “我不嫁了,钱还你,你滚开,你快点从我家离开!”秦岚把手里50块钱撇给王二杠子,大声喊着。 秦风这才回想起昨晚,姐姐洗碗时暗自伤神的样子,还偷偷哭了,原来是她偷偷收了王二杠子彩礼,今天王二杠子是过来逼婚的。 秦风冲进人群,抬腿朝王二杠子就是一个侧踢,王二杠子没防备,“登登登”被秦风踹得向旁栽楞了几步,然后跌倒。 “我呲!”王二杠子呲牙回头见是秦风:“小比崽子,你敢跟我动手?” 近距离直视王二杠子那张饼脸,秦风积攒多年的火气一瞬间就爆发了! 秦风上前就来了一炮锤,然后双手抓住他头发给他来了一个大鹰捉,提起膝盖朝王二杠子肚子就是一顿招呼。 王二杠子吐了一口血水,趁秦风没注意,他把腰里别着的军刺抽了出来。 胖子大喊了一声:“风哥,小心!” 秦风眼睛一撇,便看到平板车上砍树枝的那把砍刀,随手便把砍刀拿在手里。 王二杠子咧嘴大笑,“草!秦风你就是个孬货,你姐为你娶媳妇都把自己卖了,就你那点能耐还想砍我!” “来啊!砍我啊!是条汉子你就……”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秦风手里那把砍刀就朝他脑袋劈了下来! 第15章 无赖抢亲 “不要!”秦岚吓得脸都白了,大声喊着:“小风!快住手!” 而秦风手中的砍刀却没有因为秦岚的喊声而停止,而是在即将落到王二杠子头皮的一刹那,直接来了一个斜扫! 锋利的砍刀,不但将王二杠子头顶上的军便帽削下来一角,甚至还贴头皮将王二杠子头发削下来一块! 露出一层白茬头皮! 顿时,王二杠子就觉得自己头皮凉飕飕的。 王二杠子“是条汉子你就……” 王二杠子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头,秦风手里的砍刀在空中划过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又抵在王二杠子颈部。 王二杠子根本没料到秦风敢动真格的,笑容也凝结成白雾:“好……好……好汉饶命……” 秦风砍刀刀刃向下一滑,“王二杠!你当着大家伙说明白点,谁收你彩礼了,有媒人吗,有谁能给你作证?” 王二杠子脸上横肉吓得直哆嗦,还哪还敢提彩礼啊,立即服软求饶:“没……压根就没这回事,就是我一厢情愿,秦岚妹子压根就没有答应我……” 秦风手头又压了几分力气,但凡再多一分,王二杠子脖子就会见红。 秦风声音提高一度:“你大点声,让全村老少都听到!” 王二杠子随即吓得一声吼:“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打你姐主意了!” “呸!” 秦风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把地上钱拿走!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在我家旁边转悠,爷爷我手中的砍刀可不是吃素的!” “诶!诶诶!” 吓得王二杠子又是一哆嗦。 “滚!” 王二杠子连忙捡起地上的钱,上肢并成四脚一起用,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秦风示意了一下虎子:“虎子,替我送你王哥一程!” “汪汪!” 虎子听到命令,早已蓄势待攻的它,命令发出同时猛虎扑食般追了出去! “啊——” “啊——” 整个向阳大队都能听到王二杠子惨叫声。 “小风!”秦岚哭着跑了过来,“小风,姐对不起你!” 秦风揩了揩秦岚脸上眼泪:“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你也不能被王二杠子那样的人盯上。” “如果王二杠子还敢来缠你,我再收拾他。” 秦铁山郝秀英得知家里出事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他们听村民说了刚才一幕。 “小风?”郝秀英用手拽着秦风衣袖:“别打架,听说刚才你拿砍刀,都吓死妈了。” 郝秀英拽着秦风衣袖死死的,生怕一个不注意,秦风追出去,再找王二杠子打一架。 秦风咧嘴一笑:“我就是吓吓他,妈你还不知道王二杠子那种小流氓,也就那点本事,你稍微退让一点就恬不知耻。” 秦铁山安慰着秦岚,义愤填膺a:“爸回来晚了,但凡回来早一点,跟你弟一起将王二杠子打出去!” 秦岚听秦铁山这么说,这才破涕而笑。 秦风:“对了,姐,还有饭么,我和胖子拾了一上午柴,肚子早就饿了。” 秦岚:“有,有,知道你没回来,饭菜一直在锅里热着。” 秦风招呼胖子:“进屋,洗手吃饭去!” 说完,几人也不理会七嘴八舌的邻居们,把平板车拉进院,进屋吃饭。 邻居们见没了热闹,嚼了几句舌根也就散了。 吃完饭,郝秀英秦岚在厨房忙活着炼昨天从鹿身上踢下来的肥油,秦风和胖子则把院子里之前伐的一棵空心的钻天柳搬了出来。 这是在东北老林里很常见的一种树,木质比较柔软,内部腐朽后形成的较大空间可住进一头熊。 最下面是一个大大的敞口树洞,秦漫和秦风一起进去都很宽敞,抬头顺着树洞还能望到一个小小的天空。 秦风在树干内订了几根大钉子,穿上绳子,然后把树干竖起,把事先切块腌好的鹿肉挂了进去。 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一个大烟囱。 胖子从没弄过这个,他带着秦漫给秦风打下手:“风哥,这就能熏肉了?” 秦风点点头:“你先拿点核桃皮树枝过来,要干净的,这样熏出来的熏鹿肉味道才纯正。” 很快,胖子就端了一大簸箕核桃皮和一捆树枝回来,吃饭的时候秦岚帮胖子把裤子缝好了,这时的胖子跑起来呼呼带风。 核桃是他们吃完饭时候砸的,里面的果仁都已经被秦岚用针挑出来,核桃皮上还带着核桃仁的香气。 秦风现在树洞里放了些干稻草,点起火,然后把核桃皮撒在上面,很快浓浓的烟雾便从树洞上方冒了出来。 熏肉的要领就是火不能旺,一直保持这种浓烟状态就可以了。 弄好之后,秦风又找了一块木板将树洞封上,这样,少数烟从树洞上方冒出来,但绝大部分烟都被关在树洞里了。 等一会儿没有烟了,秦风又往里面扔了些核桃皮,熏肉的烟又源源不断了。 秦岚看着秦风操作,大概懂秦风意思了,秦漫也懂了,她见没烟了就往里面扔核桃皮。 “小风,鹿肉需要熏几天啊?” “四五天吧,等熏干了,就是最上等的熏鹿肉了。” 当然,光用核桃皮是不行的,砍来的核桃枝还是主力。 “呀,这又是啥?” 秦岚从平板车上卸核桃枝,当看到核桃枝下面藏着的麻袋,顿时惊了一声。 原本她还以为这个麻袋里装的也是核桃,没想到摸上去软乎乎的,吓了一跳。 秦风打开袋子给秦岚看:“兔子和野鸡,是我和胖子进山弄树枝的时候打的。” “兔子和野鸡?”听到弟弟又打到猎物了,秦岚嘴丫子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哥,好肥的兔子和鸡啊!” 秦漫兴奋地凑过来,她知道家里有了蜂蜜还有鹿肉,不敢再奢望吃兔子和鸡,立即道:“哥,这回兔子和鸡能卖不少钱吧?” 秦风摸摸她小脑瓜:“兔子和鸡也不卖,都留着自己吃。” “还留着吃啊?”秦岚也惊了一声。 胖子脱口道:“姐,风哥可是个神枪手,以后有他在,你们家以后有吃不完的肉。” 两只野鸡脑袋都被秦风捏下来喂虎子了,旁人一看还以为秦风徒手抓的。 秦岚听得糊涂:“什么枪,神枪手这话怎么说?” 秦风立即瞪了胖子一眼,胖子知道自己口无遮拦了,立即解释:“姐,我就是一个比喻,就是形容风哥很厉害的意思。” “哦,原来是比喻的。”秦岚这才被秦风含糊了过去。 秦风家满院子飘的都是熏肉味,邻居马金花家满院子也是肉香味,口水止不住的流出来,手里毛嗑顿时不香了。 昨天晚上她就闻到肉味了,按照农村的礼节,谁家吃肉是要给邻居送上一碗的,可她蒜酱都弄好了,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老秦家上门送肉。 可眼下倒好,人家不炖肉了,又改成熏肉了,那烟熏火燎的味道更香了。 马金花实在按捺不住了,她站着小板凳趴在墙头,笑眯眯道:“小风,你们家做啥好吃的呢?” “没啥,烤几个土豆。”秦风见是马金花笑眯眯回道。 第16章 开介绍信 “没啥,烤几个土豆。”秦风笑眯眯回马金花道。 “净扯淡,马婶都闻到味儿了,太香了,你们是在熏肉吧?” 马金花趴在墙头贪婪地闻着,如果不是腿脚笨,恨不得翻墙直接过去往嘴里揽几口。 “是烤土豆,马婶想必是饿了,之前我和小漫饿的时候,闻到马婶嗑瓜子味儿,也以为马婶在吃肉。” 似乎感觉到了秦风语气不善,马金花尴尬的将攥着瓜子的手抽了回来,可眼睛却舍不得从那棵冒着肉香的钻天柳上移开。 “小风,马婶跟你商量个事,听说你昨天在山上打到鹿了,匀给马婶二斤,马婶拿粮食换。” “家里孩子许久没吃到肉了,脚都浮肿了,之前我听你爷爷说,吃点肉就能好了。” “我爷爷给你开的方子你找我爷爷要去,对了,我爷爷他现在在后山呢,马婶要是不记得怎么走我可以带路。”秦风冷笑一声说道。 老秦头死了都好几年了,秦风一句话噎得马金花半天没缓过来。 可话已经开头了,马金花又舍不得从这话上岔开,一个劲儿的盯着钻天柳流口水,眼里闪着绿光。 “小漫,你进去把咱爸的草帽拿出来。” 马金花以为秦风要带帽子出门,心想只要秦风不在家,凭秦岚软塌塌性格,肯定能从她手里换来肉。 没准还能免费吃呢。 谁知,她算盘打错了,秦风接到草帽后非但没出门,而是搬来一把梯子,直接登梯子把草帽盖在钻天柳的大烟囱上。 这下,钻天柳冒的烟严丝合缝被困在树洞里,一丝香味也飘不出来了。 堵完烟囱,秦风拍拍手得意的从梯子上下来,故意装作吃惊的看着马金花,“马婶咋还没回屋呢,是等我带路去找我爷吗?” “不是,小风,马婶是想……” 马金花还想找补,胖子一个凌厉眼神看向虎子,虎子会意,立即上蹿下跳朝墙头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 马金花当即“哎呦”一声,吓得一栽歪跌下板凳。 秦岚面子矮,“小风,左右邻居住着,咱们一点肉也不换给她,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好吧?” “她马金花见天嗑瓜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给我们几个粒呢?姐,你就别管她了,咱凭本事吃肉,甭管别人说什么。” 虎子完成任务得意回来,秦风又赏了它一块骨头。 说好了大家一起挨饿,抽冷子老秦家就能吃上肉了,之前看热闹的邻居闻到肉味都开始在秦风家土坯墙外面开始蛐蛐。 秦风听到蛐蛐声,故意提高音量冲胖子道:“胖子,虎子搁我们家养两天,姐,我不在家的时候谁要是敢惦记咱们家肉,你就放虎子咬他!” 虎子正在啃骨头,像是听懂秦风说什么,啃两口骨头,便配合的冲门口“汪汪”两声。 “小风……” 秦岚还想说,秦风岔开话题:“小漫,家里瓶盖还有吗,你给哥找来几个,哥给你做两个毽子。” “毽子?” 秦漫眼睛顿时一亮,蹬着小腿就跑进下屋,从下屋杂物堆里翻出几个铁皮瓶盖出来。 秦风先用锤子将瓶盖敲平打孔,然后又从雄野鸡尾巴上揪下来几根最硬最漂亮的羽毛,然后拿小刀将羽毛根削成尖。 这时秦岚拿出她早已准备好的针线,不断的穿进穿出,没一会儿在姐弟俩的配合下,一个彩色的鸡毛键子就做好了。 做完,秦风轻抛了一下键子测试下落是否平衡,绒毛在阳光下一颤一颤。 “哦~哦哦~~我有毽子喽!” 秦漫跑去去拉屋里磨镰刀的秦铁山:“爸爸,哥给我做键子了,你起来一起玩呀!” 秦铁山不扫兴,立即起身陪小女儿踢起了毽子。 秦漫拍着小手给秦风数着:“1、 2、3……” 数到六就乱了。 当天晚上,破旧的小屋里,又飘满了肉香。 前儿吃了鸡,昨儿吃了鹿,今天秦风想让家人尝尝兔子肉是什么味道。 这几天一家人像做梦一样。 郝秀英拿着粗瓷碗,给家人盛兔子肉,尤其给秦风盛得特别多,其次是秦铁山,然后是两个女儿,轮到她自己碗里清汤寡水的,多是骨头。 秦风二话不说,把自己碗里兔肉给母亲加了几大块,又给秦漫分了些。 郝秀英连忙说:“你这孩子,你正长身体,多吃些应该的。” 秦风笑了:“妈,我都20了,都长得差不多了,还长什么身体啊。再说你跟我爸天天出工,从早累到晚才回来,多吃些应该的。” 郝秀英心里一阵暖,之前因为张美丽的事一直鸡飞狗跳的,突然儿子就懂事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这孩子,真是说大就大了啊。 想到这,郝秀英又把碗里兔肉夹给秦岚两块,秦岚受宠若惊,赶忙说:“妈,我碗里够吃,我吃不了这么多。” 郝秀英笑道:“你就吃吧,家里活儿都是你做的,为弟妹也是你操心最多,你弟弟打回来的兔子,你也得多吃才行啊!” 想到白天秦风给自己撑腰,秦岚眼圈红了,她抿着嘴咬了一口,声音有些哽咽:“好吃,我弟弟打的兔子真好吃!” 秦漫这个小家伙也吃的满面红光,秦铁山也难得的让秦岚给他倒了盅白酒。 看着全家人吃的都这么开心,秦风感觉幸福极了。 秦风笑道:“爸,妈,明天我和胖子要去到镇上,把这两天打的皮子送供销社卖了,你们有什么要带的吗?” 郝秀英立即道:“兔子皮咱留着吧,你还缺一件大衣,三张兔皮,妈再拿别的皮子凑凑,等过了年娘托人给你说一家好姑娘,不能没有件像样衣裳。” 秦风又笑了:“妈,你都说过了年,那就是早着呢,家里现在缺过冬衣裳,这样,我从供销社回来的时候带点棉花回来吧,你和我姐没事的时候给大家添点过冬的棉衣棉裤。” 棉花现在可是稀罕物,而且买棉花还需要棉花票,在郝秀英眼里不如皮子来得实惠。 秦风猜出自己妈又想说啥,展晚棠托他转交的票里有棉花票,可秦风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他稍作犹豫一下:“至于票的事,我自己想想办法。” 知道儿子大了,能拿主意了,郝秀英这才不再说什么。 等天黑了,秦风拎着一罐蜂蜜去了田大丰家。 现在政策规定,个人去供销社出售农产品山货需要介绍信,秦风去田大丰家找田大丰开介绍信。 红星公社有案例,一山民自私去供销社出售鹿鞭被举报,被罚扣全年工分。 秦风站在田大丰家门口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房门有了动静,里面田大丰问:“谁呀?” “队长,是我,小风!” 第17章 特级上浮三成 “小风?”现在天已经黑了,田大丰不知道秦风过来找自己什么事,急忙出来开门。 “小风,你这么晚过来有啥事?” 秦风把带来的蜂蜜塞到田大丰手里:“队长,这是昨天从山里弄回来的蜂蜜,昨天人多不方便,给婶子和我弟我妹冲蜂蜜水喝。” 昨天田大丰从秦风家出来的时候,秦风给拿的鹿肉就比别人多,这会儿秦风又悄默过来送蜂蜜,田大丰看了眼秦风。 “是想从我这弄枪?你想从我这弄枪肯定不行,昨天饭桌上我已经说了,山里危险不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何况你还是个孩子,之前你二叔和胖子爹的事你还记得吧……要是别的事,我这个当队长的能帮肯定帮你。” 想到胖子爹和秦风死去的二叔,田大丰又叹了一口气。 秦风笑着道:“队长,您想哪去了,就我那点本事还得磨炼呢,我来就是想让你给我开张介绍信,我明天和胖子想去趟镇上,把昨天打回来的皮子卖了。” “介绍信?大晚上,只为这点事?”田大丰不相信地问。 秦风咧嘴又笑了:“我不是怕我给您拿蜂蜜被人瞧见么,统共没多少,省得别人看见惦记。” 田大丰故意白了秦风一眼:“给我你就舍得了?” “队长,你看胖子脸上那包,就能猜出来蜂子窝不小,别人我顾不上,我们这几家分分还是没有问题。” 一听秦风这么说,田大丰这才放松警惕:“行,你等我回屋披肩衣服,回队部给你开介绍信。” 路上,秦风心里依旧惦着守山人,“队长,我就是随便问问,什么条件能当守山人?” 田大丰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心里装着这事,但最基本会打枪,百发百中吧,首先能保护好自己,而且山里不光有猛兽,还有偷罚猎物木材的偷猎者。” “等你小子要是真有这本事了,我可以帮你申请,但能不能通过你爸那关,就不是我这个当队长的能办到的事了。” “队长,我知道了。” 第二天,秦风和胖子起了一个大早,拉着平板车赶了20里山路,等到了镇上的供销社都八点多了。 供销社正常营业的大门开着,旁边还有一个小门,门前挤挤压压围了不少人,有的挑着担子,有的挎着筐,都是红星公社附近社员,兜卖粮食和山货的。 吵吵嚷嚷,供销社有专门人负责过称。 胖子是个急性子:“这得排到猴年马月啊?” 一老哥瞅两人怀里也是抱着东西来的,好奇问道:“小同志,你们送的什么山货啊?” 秦风礼貌笑笑:“几块兔子皮。” 那老哥瞟了一眼秦风怀里的大包袱,心想,小伙子你就编吧,掏着兔子窝了,兔子皮包了这么大一包? 这时王霞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秦风瞅着眼熟,他捅了捅胖子:“是之前收咱黄皮子那位大姐吗?” 胖子眼睛一亮:“可不是咋滴,就是给我换十斤汽水糖的那个大姐。” 说完,胖子仗着自己坨大,前面开路,带着秦风在人群里挤了又挤,来到王霞面前,“霞姐,我可等你老半天了。” 胖子破了相,王霞瞅着胖子愣了半天:“这位小同志是……” 秦风趁人没注意,立即将往王霞手里塞了一包榛蘑:“霞姐,你想起我了吗,这是我妈让我给你带的,家里晒多了吃不完。” 王霞瞅眼秦风:“哦~~我想起来了!” 王霞惊了一下:“你们是之前卖黄鼠狼皮的两位小同志,可这位胖同志的脸……” 秦风:“出了点小意外,不过这不是重点,是我们这回又带来了好东西。” 秦风说完,掀开一小块包袱皮,王霞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有个什么大东西。 秦风贴着王霞耳朵:“霞姐,在这不方便看,我们进去说。” 王霞抿嘴一笑:“行吧,你们跟我进去吧,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秘。” 说完,带着秦风和胖子直接从小门进到供销社里。 刚才搭话的老哥看傻了:“哎!这俩小同志谁呀,大家都排队呢,他们怎么走后门啊!” 负责过称的小同志立即不乐意了:“那位同志你怎么说话呢,走小门就是走后门啊,你这么说话可有点举旗定向,煽动群众情绪啊。” 老哥顿时傻眼了,没想到过称的小同志张口就给他扣了一顶这么大帽子。 秦风和胖子随王霞从后门进去,直接进了办公区,王霞目光好奇的打量秦风怀里的包袱:“这回能让我仔细看看了吧?” 秦风打开包袱,先让霞姐看兔皮。 霞姐满意的点着头,“还别说,你们俩还挺能干的,这时候山里的动物肥,也是皮子最好的时候,能卖上好价钱。” 胖子急着问:“多少?” 王霞仔细看了一下,又用尺量了一下兔皮尺寸:“家兔皮五毛,你这张兔子皮是野生的,皮毛又好,能给你九毛一张。” “九毛?”秦风一怔。 王霞笑道:“怎么?觉得我给的多啦?” “没有没有,谢谢霞姐。” 时下一斤棒子面一毛钱一斤,也就是说一张兔子皮能换9斤粗粮,秦风当然觉得可以了。 王霞一劲儿朝秦风使眼色:“这回里面那个大物件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了吧?” 秦风这才把带着大鹿角的鹿皮拿了出来,王霞眼睛顿时亮了,毫不吝啬的表现出对大鹿皮的喜欢。 “嚯,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王霞又仔细检查着鹿皮,含头含尾,毛色油亮,带角的鹿头皮可以制作民族头饰,还可以单独定价…… 想到这,王霞有点为难了,因为眼前的鹿皮已经超出了她可以定价的范畴。 王霞想了想:“你们介绍信带了吗?” 秦风立即地上田大丰给他开的介绍信。 王霞看了眼介绍信,不能有假,这才道:“你们先等着,我去找我们主任。” 说着,王霞风一样的跑进了主任办公室,又风一样招呼秦风胖子带东西进去。 办公室里有一位颇有年纪的领导。 “陶主任,您看看这块皮子,小同志打点猎物不容易,咱应给给什么价,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陶主任名叫陶春,有多年的收购经验。 他先是吃惊的看看大鹿角,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用木尺测量鹿皮长度,最后又用指甲刮试皮毛质地,不由得感慨:“真是不多见,真是不多见啊。” 胖子性子又急了:“陶主任,您看能给多少?” 陶主任示意两人耳朵贴近:“今儿我犯纪律说句敞亮话吧,林业局上个月给工艺品特批的指标,缺的就是这张全头全尾的鹿皮,这么着,按照统购价再上浮三成,现钱现票。” 特级上浮三成? 王霞立即拍了一下大腿:“你们俩还不快快谢谢陶主任,上浮三成就是52,搁我可不敢给这么高的价钱。” 秦风胖子一听给52,立即连连表示感谢:“谢谢,谢谢陶主任。” 胖子手里还有一个包袱,陶春好奇心上来:“你们这个包袱里还有什么?” 秦风示意胖子将包袱打开,王霞陶春谁也没想到,包袱里面竟是一个风干了的完整鹿鞭,上面还带着一对完整的大蓝筋子。 王霞立即羞红了脸:“好长……” 陶春看了也咽了口唾沫。 第18章 好大姐,以后头锅饺子先给您来尝 陶春拿出木尺量。 先连带蓝筋子量,然后又单独量,最后他不相信的推了推眼镜:“这东西,实际用的时候能达到60厘米长。” 秦风一听这么长,真是自愧不如。 陶春手又放在蓝筋子上:“嚯,这两大铃铛,手放上都硌得慌。” 虽然鹿鞭功效长短并不是核心指标,但这个物理尺寸属实让人惊了一下。 陶春伸出五根手指:“这根鹿鞭我能给到这个数。” 五根手指肯定就是五十元的意思了。 秦风咽了下口水。 虽然他觉得五十还是少了,可这是收购价,和正常销售价不一样,所以陶主任这个价给的已经很高了。 不过秦风欲言又止。 陶春:“怎么?你小子对我这价钱给的不满意啊?” 秦风笑了:“没不满意,只不过,陶主任,我有个小要求。” 秦风年轻,又打了这么一只好鹿,陶春自然对他另眼相瞧,他好奇问:“那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满足?” 秦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陶主任,我想换点棉花。” 这年头,棉花可是稀罕物,别看供销社一斤棉花才8毛,但城镇居民每人每年棉花定量才一斤半,农村每人每年定量就很少了,只有一斤,可做一件棉袄就需要4斤棉花,所以黑市上的棉花能炒到五六块钱一斤。 陶春有点为难,“你想要多少?” “20斤。” 陶春抽了一口冷气:“你可好大一个胃口!” 陶春看着眼前的大鹿鞭举棋不定。 秦风眼珠一转,接着说道:“陶主任,您要是能给我棉花,你想要什么,我保准能给你打回来。” “哦?”陶春来了兴趣:“年轻人可不能轻易夸海口啊。” 海口? 他们这是内陆城市,秦风可不知道哪有出海口。 不过秦风并没有斗嘴皮子,而是选择用实力说话。 他见门前记账黑板下面有粉笔,上前掰下来一截,然后瞅了眼走廊尽头的垃圾桶,轻飘飘的就扔了进去。 陶春不齿,笑了:“雕虫小技,但凡山里孩子都会。” 秦风又将走廊窗户打开,一眼看到之前问他皮子的老哥,因为说秦风走后门的事,过称的小同志一直在难为他。 秦风看到了,陶春也看到了。 秦风瞄准过称员,一个粉笔头朝就他后脑勺撇了过去。 “诶?谁打我?” 过称员被打了一下,左瞅右瞅也没发现是谁打他,秦风瞧他滑稽的有意思,又拿粉笔头打了他一下。 过称员这才把头偏向主任办公室这边,不过他第一眼瞅到的不是秦风,而是站在秦风身旁的陶春,当即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吓得一缩脖。 陶春瞪了他一眼,然后将办公室窗户关上。 “可以,这次我可以先给你20斤棉花,但一模一样,全头全尾鹿皮你要给我再送一张过来。” 王霞好奇:“陶主任,林业局给工艺品店批的指标这不是完成了么,你还要一张全头全尾的鹿皮做什么?” 陶春无奈一笑:“林业局还给乐器公司批了一面鼓,还特意强调要野生鹿皮,是要创汇啊,我正愁拿养殖的不好跟乐器公司交代呢,让这小子赶上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霞立即问秦风:“怎么样,再打一只鹿回来有难度吗?” 秦风毫不犹豫点头:“没问题。” 胖子拉了秦风一下:“野生雄鹿可不好遇啊,你这么轻快就答应了?” 秦风小声道:“放心,反正咱林子大,谁也保不准咱进去转一圈还能遇到啥。” 陶春点头笑了,开了两张收购单交到秦风手里,然后对王霞道:“小王,既然人是你领进来的,你就负责到底,带他们去会计室领钱去吧。” 王霞轻快的“哎”了一声。 秦风胖子跟王霞去了会计室,会计接过票,然后拿算盘结算。 兔皮一张9毛,三张是两块七;鹿皮52;棉花是按照议价给秦风的,一斤2.5,鹿鞭作价50,所以最后秦风到手54块零7毛钱。 秦风对王霞千恩万谢:“霞姐,您人脉广,我和胖子两个愣头青也没啥大本事,但有一点能保证,不管打到什么,头锅饺子肯定先端给霞姐您来尝!” 胖子补充:“山鸡、兔子,我风哥打这个东西很在行。” 王霞美滋滋笑了:“真没看出来,你们两个小子还怪会说话的。” 秦风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嘿嘿,发自肺腑。” 秦风胖子手里都没有几张票,又在王霞的帮助下买了些日用品和粮食,花了25。 秦风胖子再次跟王霞表示感谢,王霞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们供销社清库存,碎布头你们需要么?” 正愁不好张口再要布呢,秦风立即应道:“要,要,霞姐您不知道,上次我裤子坏了都拿搪瓷缸补的补丁。” 胖子:“我昨天裤裆坏了,强拿线对付上。” 王霞都要被他俩逗抽了:“行了行了,你们就别贫了,跟我去库房,看看什么碎布头能用上。” 秦风和胖子又跟王霞来到后院,里面堆满了各式布头。 “你们来的挺是时候,明天就要被林场拉走了。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就自己挑吧,我直接打报损,就不收你们钱了。” 秦风连忙摆手,道:“这可不行,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这点事让霞姐担责任。” 霞姐越发瞅秦风顺眼了,“呵,你还挺老成的。那行,那就五毛钱一麻袋吧,能拿多少拿多少。” 一听五毛钱一麻袋,秦风胖子眼睛都绿了,也不管棉的、涤纶,还是涤棉混纺,瞅那块布料大就装哪个,尤其是劳动布。 有碎的,还有的上面有瑕疵,不过这些对秦风胖子来说都不重要,不多时就捡了四麻袋。 成本才两块,是实在不好意思装了。 过完手续,王霞又亲自出来送他们,秦风胖子把东西都装到平板车上:“霞姐,等我下礼拜送鹿皮时再过来看你。” 秦风心里暗暗思拊,下次一定要给王霞送点什么好的,好好感谢人家。 出了供销社十点多了。 两人肚子饿了,因为平板车上都是东西,秦风随便在国营包子铺买了二十个包子,跟胖子坐在街边啃了起来。 大肉馅的包子,最纯种的大黑猪包的,一口馅咬在嘴里要多香有多香。 碗大的包子没有一点工业激素的味道,咬一口荤香冲天,指腹和包子皮都泛着油花。 秦风一口炫了5个,胖子瞅着秦风吃相有些不耻:“对了,你不是约了张美丽下馆子么,怎么跟我在马路牙子上啃包子啃的杠起劲啊!” 秦风咽下最后一口,又吮了吮指尖上的油,道了句:“差点忘了。” 第19章 秦风的耻辱柱 “秦风!” 十一点半,张美丽出现在国营饭店门口。 张美丽打扮的花枝招展,跟周遭城里姑娘相比,张美丽颜值不仅一般,而且还有点土气。 秦风再次感叹下自己审美水平,调整心态,立即露出幸福笑容,说了句:“美丽,你今天好漂亮。” 被秦风夸奖,张美丽很开心。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到要下馆子了,她每一丝头发丝都很开心。 张美丽对秦风笑着说道:“对了,秦风,刚好我在镇上遇到了一个朋友,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你不介意我多带一个朋友吧?” 上一世秦风还以为张美丽带了自己好姐妹,这一世秦风自然不会这么想了,不过他还是愉快的应道:“好啊,多个人多双筷子,正好大家一起热闹。” 张美丽立即向站在不远处的李文学招手,并介绍给秦风道:“这位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朋友,他是到我们大队插队的知青,他会写诗,他很有才华,你跟他多学学才好进步。” 张美丽正介绍的时候,一个发型一边倒,穿着65式仿制军装的男知青便走到他们面前。 他就是跟张美丽滚了苞米地的李文学。 领口上一条纯白的假领子营造“日换三衫”的错觉,工装裤后兜缝着褪色袖章该的装饰条,既显革命又防磨,脚下的尼龙袜尽显矜贵。 而反观秦风,藏蓝色的卡其布工装外套,膝盖处早已磨出蜂窝状纱眼,鞋底用乌拉草垫的鞋垫,不经意还窜出来几根。 “美丽,我来了,这位乡土守卫者就是你男朋友?” 他一张口就带着政治正确的外壳,和城市知识分子的优越感。 张美丽赶忙上前,嗲着声音:“你怎么才过来,我喊了你几声才听见。” 李文学嘴角又露出一丝优越:“是啊,刚刚我遇到了一个同学,我们在研究拜伦的诗,春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他说话时用的朗诵强,眼角无意间斜向秦风,言外之意:你这个文盲要是能听懂算我输。 “哈哈哈,文学,你念的诗真是太好听了。” 上一世,两人也是这般亲昵,当时秦风都懵了,同时自尊感到了侮辱。 可这次早已有了心里准备的秦风却笑了:“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出自雪莱的《西风颂》。” 李文学拢着一边倒的发型的手滞住了,微懵地看了秦风一眼:“你也知道雪莱,你也读诗?” 秦风笑了,连忙否认:“哪有,我只是觉得上工时枯燥乏味,稻田里的镰刀割裂了时间的喉咙,知青们聊天时,偶尔记住一两句罢了。” 秦风说这话时,搭配着45度角望天姿势,再次让李文学感到震惊。 稻……稻田里的镰刀割裂了时间的喉咙? 这么富有哲理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农民之口? 向来喜欢用诗歌彰显差异的李文学,顿时没有了碾压的优越感,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诗句还口。 秦风心中一阵唏嘘,上一世,这次见面是他的耻辱柱,没想到他进阶操作,也有碾压李文学的一天。 不过此时的张美丽,眼里依旧只有李文学:“秦风,这就是在我们大队插队的知青李文学同志,以后你也多多跟他接触,争取进步。” 李文学看了一眼秦风磨出网状的膝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说道:“你男朋友穿得可够勤俭节约的。” 这句话极具讽刺意味,因为谁都知道,他的钱都给张美丽花了,而张美丽却默认了这个事实。 她立即觉得秦风给她丢脸了:“你也是,知道要跟我下馆子,也不知道穿体面点。” 李文学催促道:“好了,我们进去再说吧,一会儿里面该没有位置了。” “好。” 张美丽拉着李文学转身。 “等等。” 秦风在他们背后发现异样,立即叫住他们。 “怎么了?”张美丽李文学又齐齐转身。 秦风从他们后背上取下两片枯苞米叶,就给他们看:“刚才你们钻苞米地去了,怎么身上都沾着这玩意,衣服也是皱的。” 张美丽略慌了一下,然后立即伸手将秦风手里的枯苞米叶拨到地上。 “什么呀,刚才一辆拉苞米杆子马车从我们身边路过,可能是那时候蹭到身上的,你的话说的多难听,别人还得以为我和李文学有什么。” 心里不禁开始合计,难道她来之前跟李学文钻苞米地被秦风看到了? 相比之下,李文学显得很从容,很自然的拽了拽衣角。 秦风自然知道他们来之前滚了苞米地,是上一世临拔管前,张美丽亲口告诉他的。 但看破不说破,秦风笑了:“我就是一个比喻,你别在乎这些细节,我们进去吧。” “好啊,好啊。”张美丽又尴尬的笑了两声。 因为有了川蜀厨子的缘故,国营饭店内生意特别兴隆,透明厨房里辣椒堆成小山,整个国营饭店内部都是一股滚烫的红油味。 一位初次尝试川蜀菜的客人刚吃了一口,便被嘴里的麻婆豆腐辣得直冲天灵盖,麻得舌尖跳脚。 一个服务员还在旁边指导他:“我们这都是战备级麻辣,趁热吃,吐出来是粮食浪费!” 在点餐之前,李文学张口问:“美丽,刚才你说,今天是你请客,还是你男朋友请客?” 张美丽笑着说:“当然是我男朋友啊,他前天上山打了一只鹿,卖了很多钱。” 李文学笑着说道:“还真没看出来,秦风同志还这么勇猛。” 李文学说话很大声,隔壁桌子客人听了都很刺耳。 那是两位长相非常漂亮的知青,两个都是瓜子脸,唇色犹如桃瓣娇艳欲滴。 秦风赶忙说道:“点菜吧,我没来过国营饭店,你们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张美丽开心说:“那就吃水煮鱼吧,最麻最辣的那种,文学,之前我还是跟你来的呢,好久没吃过了。” 李文学笑道:“还有辣子鸡、回锅肉、口水鸡、夫妻肺片、伤心凉粉……这里师傅做的都非常地道,顶风香八里,能炒出带铁锈的干辣味。” 秦风招来服务员,让李文学把想点的菜告诉服务员。 李文学一口气说了八道菜,每一道菜都价值不菲,秦风瞄了眼菜单,恐怕正常工人半个月工资都不够。 他点完菜还不忘问张美丽:“美丽,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菜吗,你再点两个。” 张美丽毫不犹豫,像是事先早想好的似的,又点了一道水煮牛肉和一道鬼城麻辣鸡。 服务员瞪大了眼睛:“同志,你们点这么多菜吃得完吗?我们这吃饭不许浪费。” 李文学义愤填膺:“同志,你说这话是对我们一种侮辱,你看我像浪费粮食的人么!我们点多少就能吃多少!” 张美丽:“放心,我们保证不会浪费一粒粮食!” 第20章 我给他屁股开个洞 其实李文学来之前跟张美丽都商量好了,等点菜的时候他们就挑辣的肉菜点,秦风不吃正好都便宜给他们。 点完菜,秦风不忘问:“同志,请问你们这辣度都有什么级别?” 小服务员很热情:“有我们国营饭店主推的‘战备级麻辣’,还有工人阶级的‘钢炉爆辣’,我们林场伐工人的‘辣穿雪原’,当然还有顾客们都接受不了的‘革命似火’!” 革命似火? 李文学顿时来了精神:“怎么个接受不了法?” 服务员:“浇上咱大兴安岭的囤了三年的陈年辣椒面,然后在浇了柴油的火上爆炒,那辣度直冲脑门。” 李文学立即拍板:“好!好久没吃过这么辣的菜了,就要‘革命似火’!” 服务员刚要记录,秦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李同志,这里用的都是我们东北本地辣椒,可能辣度在你们川蜀辣椒面前还是弟弟,用不用告诉后厨辣度加倍?毕竟我们好不容易才来一回国营饭店,一定要吃得过瘾。” 张美丽刚想拒绝,不想李文学根本没在意她,立即赞同道:“好,那就听你的,辣度加倍。” 服务员善意提醒:“我担心你们接受不了。” 李文学:“吃川蜀菜担心我们不能吃辣,不是开玩笑么,在家吃红油火锅原汤我都是直接喝。” 得抠成啥样啊,吃红油火锅喝汤? 服务员翻了一个白眼:“辣度加倍每道菜需要加5毛钱啊。” 李文学立即觉得被羞辱:“这位同志,你这么说是觉得我们拿不出来钱吗?” 服务员被李文学态度吓到了,马上通知后厨做菜。 很快,做好的菜端了上来。 上一世,菜上桌后张美丽李文学便你一言我一语吃了起来,完全忽视秦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真正一对。 在得知秦风不能吃辣之后,还极尽嘲讽,嘲笑秦风是土包子,张美丽还说以后再也不带他出来了。 而这一世,秦风却先他们一步动筷,夹了一块水煮鱼放在嘴里。 经过多年适应,秦风早已经适应吃川蜀菜,在没菜的日子他可以吃朝天椒当饭,不过即便秦风能吃辣,还是顺着李文学和张美丽意思,表现出不能吃辣,狂咳起来。 果然,和上一世一样,张美丽一脸嫌弃:“秦风你怎么这样呢,才一点点辣椒就辣成这样,还是不是男人!” 李文学假装好心:“慢慢适应就好了,川蜀菜讲究层次感,第一口你尝的是辣椒的焦香辣,再尝就能尝出我们川蜀菜精髓了。” 说完,李文学给秦风夹了一片夫妻肺片,但夫妻肺片下面却暗戳戳的裹了好几段红辣椒,让秦风一口都塞进嘴里。 这回秦风咳嗽的更厉害了,他的咳嗽声越发引起张美丽不满。 她满脸不高兴道:“秦风,你真上不了台面!你还是个男人嘛,下次我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要是不能吃就不要吃了!要是吐沫星子喷到菜上,还让不让别人吃饭!” 秦风一阵抱歉:“我好像真不能吃辣,这么多好吃的别浪费,还是你们吃吧。” 这句话正中张美丽下怀,张美丽笑着对李文学道:“其实秦风除了穿的土了点,不能吃辣,还是有优点的,例如不能浪费粮食。” 李文学:“是啊,要是秦风不吃就我们吃吧,毕竟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张美丽在李文学的满眼期望下,夹了一块水煮牛肉放到嘴里。 其实张美丽也不是特别能吃辣,最能接受的是微辣,中辣有点勉强,之所以在李文学面前表现出能吃辣,无非是想给李文学一个好印象。 可她这回完全估算错了,“革命似火”加上辣度加倍完全超出她适应程度,水煮牛肉刚进嘴,便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那辣味,像裹着柴油味直冲脑门,张美丽辣的眼泪鼻涕都被辣的流出来了。 李文学有些不高兴了:“美丽,你的吃相也太邋遢了,就这一点点辣都承受不住,怎么跟我并肩做革命战士。” “不是。”张美丽忍着辣痛辩解:“我只是第一口没吃好,吃第二口就好了。” 于是,她在李文学满眼期望下,又往嘴里夹了一条伤心凉粉。 她心里想,这是一道凉菜,应该不会那么辣了吧? 谁知,她完全预判错了。 瞬间,一颗巨型燃烧弹又在张美丽在嘴里点燃,仿佛岩浆顺着食道灌进胃袋。 这次,她嘴直接木了! 张美丽强忍着,吃完又喝了一整瓶汽水,这才没被辣失态。 这回轮到李文学吃了,他盯着那盘芋儿鸡好久了,里面有泡椒、炮姜,还有新鲜的小米辣,里面的鸡块更是吸满汤汁。 他迫不及待夹了一块,咬破瞬间辣汁在口腔里爆浆,在双倍辣度的加持下,就算能吃辣的李文学也瞬间辣红了脸,鼻腔里冲出两道滚烫的气流。 吃完,李文学缓了整整一分钟,才道了一句:“好吃。” 秦风了解过了,这家国营饭店用的辣椒是朝天椒和西伯利亚极寒辣椒杂交的二代产物,辣度是朝天椒辣度三倍,因为老毛子不能吃辣,便一股脑都便宜卖到他们这边来。 秦风假装没看出来,又给李文学夹了一块鬼城麻辣鸡,鸡肉只是虚名,最出名的是青红椒酱加花椒油陪鸡汤熬的死亡蘸水。 秦风夹着鸡块在蘸水里狠狠滚了一圈:“听说,鬼城麻椒鸡跟水煮鱼都是这里招牌菜。” 因为刚刚羞辱了秦风,李文学只得隐忍着,将秦风夹过来的鬼城麻辣鸡送进嘴里。 这辣度,一直从喉咙烧到胃,瞬间,李文学耳孔蹿火,脸红的像炼钢工人。 秦风故作羡慕:“还是你们俩能吃辣,看来,我只有干瞧着的份了。” 秦风也不吃,一个劲儿给张美丽李文学夹菜。 张美丽怕李文学瞧不上她,辣得泪流满面,大鼻涕淌淌也隐忍着不敢表现出来,仿佛每吃一口都吞下一口红碳。 李文学也没好哪去,因为常年插队不吃辣,之前吃辣还有胃病,辣椒从喉咙烧到胃,上下两个气门都跟着冒火。 李文学心里这个憋屈,可他早就夸下海口,现在整个餐厅的人都知道,他不但能吃辣,还能将所有菜都能吃完。 被辣死是小,之前点菜的小服务员还一直盯着他们,如果因为浪费粮食上纲上线,恐怕要惹上麻烦。 想到这,他开始不断的给张美丽夹菜。 “美丽,这道口水鸡是我最喜欢吃的,你尝尝……” “美丽,这道菜是你点的,你一定要多吃,那盘菜也是你点的,你爱吃得吃完……” “对了,今天这顿是你男朋友请的,他不吃你就要多吃几口,免得我吃得多,像是在占便宜……” 第21章 服务员,他们要逃账 秦风肚子里有五个大肉包子垫底也不饿,光看他们吃都十分满足。 看着两人几近崩溃的吞咽动作,秦风不忘用激将法:“美丽,李同志,要是觉得辣的话,浪费就浪费一点吧,我不会笑话你们的。” 铜锅里的红油凉了,服务员又过来加了一块炭火,李文学手腕微抖:“你该不会以为……嘶……这点辣度就难倒我了吧?” 张美丽筷子上挂着暗红色的辣油,锁骨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嘶……以为我们跟你一样,上不了台面么!” 说着,她又往李文学碗里夹了一块鸭血:“文学,咱们别理他,咱们吃,咱们把菜都吃光。” 李文学只得在秦风注视下继续吃,感觉快要辣死了。 这里吃剩的油都要回收,菜越凉粘在菜上的油越多。 他们稍停一会儿,给他们点菜的服务员便不忘过来叮嘱:“趁热吃,凉了费油。” 等他们吃完,他们俩一个个都被辣成了香肠嘴。 服务员过来结账:“同志,你们一共消费了7块1毛钱。” 饭店里吃饭客人听到服务员报的餐费目光不约而同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好奇,什么家庭啊,一顿饭能吃这么多钱。 正常一桌餐费也就一两块。 秦风开始掏钱,从上衣口袋翻到下衣口袋,然后又从下衣口袋翻回下衣口袋,一共从兜里翻出2块1毛钱。 他故意红着脸说:“对不起,我可以记账吗,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再把钱送来。” 服务员摇头:“不可以,我们认识你谁呀,你不来送钱怎么办?” 张美丽胃有些辣痉挛了,她张着香肠嘴:“秦风,你说请我吃饭怎么不带钱呢?你卖鹿钱呢?” 秦风坦坦荡荡:“这就是卖鹿剩的钱。” 张美丽不相信:“我不信,哪次你带我出来不是带五块八块的?秦风,你赶快把兜里钱掏出来!” 秦风继续解释:“我兜里真只有2块钱1毛钱,之前给你花的钱都是我跟村里人借的,卖鹿钱补完窟窿,就剩这些钱。” “啥?你不是还答应给我弟弟买件腈纶毛衣,不带钱怎么给我弟弟买衣服!” “这就是你跟我处对象态度!” 秦风:“对了美丽,提到给你弟弟买腈纶毛衣,我又想起一件事。为了能跟你结婚,你们家一张口就是一百块钱彩礼,如今又要我给你弟弟买腈纶毛衣,以后还有你家盖房子钱,给弟弟娶媳妇钱……” “美丽,咱都是农民,我们家为了娶你已经全家了紧裤腰带了,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秦风说这话时,悄无声息提高了声音,好让整个餐厅的人都听见! 张美丽不知不觉就掉到秦风早已挖好的坑里,她慌忙辩解:“我们家只说要一百块钱彩礼,哪有让你给我弟弟盖房娶媳妇?” 一百块钱彩礼可是她亲口承认的! “原来他们才是一对啊!” 看热闹的顾客交头接耳,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一百块!这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呢!” “一件腈纶毛衣黑市要卖10块钱,这姑娘是哪个村的,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张口就跟小伙要这么贵东西!” “还要给小舅子盖房子娶媳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事。” “幸好我们村没有这样姑娘,否则还让我们村其他姑娘怎么嫁人啊?” 等张美丽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个带袖箍,领导模样的同志从位置上站起来:“姑娘,请你证实一下,这位小同志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婚丧嫁娶,移风易俗,你是哪个大队的,索要天价彩礼,我要找你们大队领导谈谈!” 饭店内,所有人都在等张美丽自证。 张美丽看看秦风又看看袖箍左右为难。 如果点头承认有一百块钱彩礼,这个带袖箍的领导是不是就要把她带走?可如果不承认,因此没了一百块钱彩礼,她回去又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情急之下,张美丽只得盼着秦风快点结账走人。 “秦风,你快点把账结了,然后我就跟你分手!” “张美丽,你真因为一顿饭你就要跟我分手?” 秦风一脸痛苦! “你身上的衣服是我买的,可我今天穿了一条磨出网的裤子却要被你们取笑!” “如今你因为一顿饭就要跟我分手!” “难道!”秦风突然想起什么,把目光落在李文学身上,“难道他们传的,你给我戴了绿帽子,你跟李文学滚苞米地这事是真的!”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 把自己男朋友当冤大头也就算了,居然还背着男朋友跟男知青滚苞米地! 张美丽狡辩:“秦风,我跟你处了四年,我心对你怎样你看不出来?” 秦风笑了:“是啊,女人的心就像怀孕的肚子,早晚能看出来的。” 李文学本就坐立难安,气门冒火,见秦风又把话锋转到他身上,一脸慌张从位置上站起来! “美丽,我们走,别跟他争辩,结不结账让他自己看着办!” 一个大爷提醒:“服务员,他们要逃账!” 服务员手疾眼快伸出胳膊拦住他们:“结账事情没处理完,你们谁不能走!” 大爷不忘补刀:“他们吃饭的时候我看了,那个小伙子只吃了一口,满满一桌子菜都被他们俩造进肚。” 秦风递给服务员7毛钱:“同志,我只吃了一口,这1毛钱是我的饭钱。既然他们暗地里苟合在一起,他们那份我就没必要结了。” “秦风!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赶快把账结了……” 为了能脱身,张美丽又要把矛盾引到秦风身上,一个大妈乐道:“姑娘,你还是看一下你相好的吧……裤裆里都是血,要不是看他是个男的,我还以为他身上那个来了呢!” “我去!”秦风这才注意看李文学,原来李文学痔疮犯了,现在一裤子都是血。 秦风只知道李文学有痔疮,他刻意辣椒加倍就是想给他点长教训,想让他痔疮严重一点,但却没想过他痔疮这么严重。 李文学有点举足无措,所有人目光刚聚集在李文学裤裆上,只听秦风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晕血,我头有点晕……” 说完,秦风摇摇晃晃就朝地面上倒了下去。 “啊!有人晕倒了!” 一群客人围了上来,这时挤过来两个知青打扮的女孩,她们一人架起秦风一只胳膊,道:“晕血必须及时送医院抢救,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人群自动散开一条路,两个女知青一左一右架着秦风出了饭店。 李文学也晕晕的,他摇摇晃晃道:“我,我也头晕……”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大家伙不能被他骗了!他们俩要是不结账,咱们就把他们押送到派出所!” 第22章 有女同志在,别瞎说 “哎!那个有平板车的大哥,这位老乡晕倒了,你能帮我们把他送进医院吗?” 两个女知青架着秦风来到路口,见街边有个堆满货物的平板车,立即向主人招手。 胖子正靠平板车等秦风,抬头一看秦风竟被人架出来了,立即惊了一声:“风哥!” 两个女知青很意外:“……你们认识?” 胖子急切问道:“他是我朋友,他是怎么晕倒的?” 两个女知青一个性格外向,一个性格安静,刚才一直说话的是外向那位,这时性格安静的女知青袅袅道:“他有晕血症,看见血就晕倒了。” “嗯?”胖子缓缓叹息一声:“……我还真不知道他有这病。哦,对了,他不是跟他对象去吃饭了吗,他对象人呢,怎么是你们把他送出来?” “别提了,她那个对象就是纯属耍他,还给他戴了绿帽子!” “希望你朋友能从这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 “那种女人你就不要提了,还是抓紧把你朋友送医院吧,以免有生命危险。” 两个女知青一替一句道。 胖子不紧不慢:“我听老辈说,晕血的人平躺几分钟就能自己苏醒,一般老辈的招都很灵,要不我们试试?” 两个女知青将信将疑:“管用吗?耽误救治怎么办?” 胖子支支吾吾:“从这到医院需要30分钟,不见得就差这几分钟。” 听胖子这么说,想到两人又是朋友,两个女知青也只好点点头。 胖子将秦风平放在地上,期待“奇迹”得发生。 “风哥,快醒醒,我们一块去掏鸟窝。” “风哥,大队开饭了,猪肉炖粉条,醒醒。” 秦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两个女孩明显有些紧张,胖子想了想,又提高了音量。 “风哥,地上掉的2块钱,是你的不?” “……2块钱?” 此言一出,秦风立即有了反应,缓缓睁开了眼睛。 胖子立即惊喜:“醒了,醒了,风哥,没想到你还真是个财迷啊。” 秦风有气无力:“不是……我身上只有这两块钱了。” 胖子打趣着秦风:“风哥,见血就晕,你有点虚吧。” 秦风一听,当即狡辩:“有女同志在呢,别瞎说,我是见血才晕倒的。” 胖子知道秦风是怎么回事,笑呵呵道:“行了,既然醒了就起来走两步,你还得谢谢两位知青同志呢。” 秦风点头,可刚从地上撑起来便愣住了。 “咦?人呢?” 胖子也急忙转身寻找,可街上早已没了两女知青身影。 秦风尴尬的说:“这不扯呢,还不知道两位知青同志长什么样呢,还想跟人家说句谢谢。” 胖子一脸遗憾说道:“反正俩都长得跟天仙似的,估计是见你醒了,做好事不留名。” 说完,胖子又一脸叹息踢了秦风一脚:“行了,赶快从地上起来吧,人都走了,还演给谁看呢!” 秦风笑了:“我演的这么像,你都能看出来?” 胖子:“你晕啥也不能晕血啊,开玩笑么。” 秦风起身又向四周望了望,担心张美丽李文学从饭店出来再撞着他,这才跟胖子拉着平板车回了向阳大队。 路上,秦风跟胖子讲了国营饭店里发生的事,胖子敬佩的连连朝秦风竖大拇哥。 “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风哥,以后关于感情这方面,我胖子再也不会瞧不起你。” “反正张美丽那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一丁点留恋。” 这回终于摆脱张美丽,秦风感觉自己又行了。 路上,胖子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风哥,你那么轻松就答应陶主任,要是打不到鹿该怎么办啊?” 秦风笑了:“这你都没看懂,如果陶主任真想拿鹿皮卡我,等交鹿皮的时候再给咱们棉花好了。如今他先给我们棉花,说明交不交鹿皮只是个说辞,找个借口给我们棉花才是真的。” 胖子摸摸头,这才恍然大悟。 “我的乖乖,一句话里门道居然这么多。那风哥,那我们鹿还打吗?” 秦风:“当然要打了,打到了我们不是照样又可以卖钱?” “那我以后都听你的!” 一路说说笑笑,秦风和胖子拖了整整一平板车的东西,终于回到向阳大队。 正是下午太阳光最好的时候,当秦风和胖子从村里经过的时候,看见他们的村民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小风胖子啊,你们俩这时拉的啥好玩意啊?”刘寡妇双手插在袖口里上前问。 马金花也顾不上嗑瓜子了,上前道:“都啥好东西,让婶子瞧瞧?” 秦风胖子压根没有停下来,继续拉着板车;“没啥,城里亲戚给点旧衣服。” 说着,只给他们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可看着他们背影的村民却不淡定了。 “这俩小子,瞧这意思是把打的鹿卖了,一下子换来这么多东西!” “是啊,我早上路过队长家,队长家孩子正喝蜂蜜水呢,胖子一脸包,估计也是这俩小子弄的!” “……要不咱去找小风换点肉?”刘寡妇安耐不住道。 “可拉倒吧,秦风这小子可死抠着呢,我昨天想跟他换点肉,他直接把他死好几年的爷爷搬出来压我,最可气他还放狗!”马金花气急败坏道。 胖子家虎子可不是吃素的,刘寡妇立马不吱声了。 这年头谁家情况都差不多,就算队长家吃食也一样,冷不丁的就有人能吃上肉了,这就让有的人很难受了。 不管村里人目光,秦风先将车拉到胖子家。 喜凤婶子见秦风和胖子进了趟镇上就拉回来这么多东西,吓了一跳。 喜凤婶子:“咋弄回来这么多东西啊?” 胖子:“妈,不都是我的,打猎物都是风哥出的力,大多数都是风哥的。” 秦风:“什么大多数,说好了平均分,你要是总这么假惺惺,以后咱俩就别处了。” 胖子听秦风这么说,才不再说什么。 这次秦风和胖子从供销社买回来一百斤米和一百斤面,小哥俩米面每人平分各50斤,虽然这次买的不多,但省着点吃肯定能吃很长时间。 日用品、布头和钱也平分,最后分到棉花胖子却只留了五斤。 这回胖子态度坚决:“风哥你别墨迹,你家人口多,再墨迹你平分我的钱我也一分不要!” 秦风知道胖子这小子一贯就是这么个德行,上一世自己占他便宜的时候,强分他钱和东西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 不过自己家人口多是事实,秦风也不墨迹:“行,等回头再有棉花,我再把你那份补上。” 把胖子的东西都放下,秦风这才拖着平板车回到自己家。 秦漫正和秦岚在院子里熏鹿肉呢,见秦风回来,秦漫一下子蹦到秦风怀里:“姐!爸妈,我哥回来了!” 秦风揪了揪秦漫弄花的小脸:“干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漫晃着小手指着虎子:“虎子跟我藏猫猫,无论我藏哪,它一找就能找到。” 秦风又掐了她一下:“狗鼻子灵,你忘啦?” 秦漫后知后觉,坐在秦风怀里哈哈笑。 秦风招手唤了一下虎子,虎子立即趴在它跟前摇尾巴。 秦风从车上掏出来一个大肉包子,先掰了一块给虎子,然后把剩下的给秦漫:“拿去跟虎子一起吃。” “哦哦!!有大肉包吃喽!虎子,吃大肉包子喽!” 秦风又往秦岚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糖,秦岚吓了一跳:“糖?小风你给我糖干什么啊,应该都留给小漫吃。” “还有呢,我买了二斤。” 秦岚刚想说秦风又乱花钱,可甜甜的糖水化在嘴里,忍不住说了声:“真甜。” 秦铁山郝秀英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秦风又往他们嘴里塞上一块糖球,多年不吃糖的他也应景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然后美滋滋的看着家人:“甜吧?” “哥,我也要。” 秦风立即给秦漫抓了一把。 一家人嘴里都含着糖球,糖球化在嘴里甜在心上。 郝秀英吃惊的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平板车:“小风,怎么买回来这么多东西?” 秦风让郝秀英先摸装棉花的编织袋:“妈,你猜这里是啥?” 郝秀英上手摸摸,里面软绵绵的,“哎呀!棉花!小风你真买到棉花了?没有棉花票,你是怎么买到的棉花?” “嘿嘿。”秦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关于棉花,我现在还是个倒挂户,具体怎么来的,我们把东西先搬到屋里再说。” 一家人齐手往屋里搬东西,原本空荡荡的家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郝秀英和秦岚翻着麻袋里的布头。 “这个可以给小漫做件衣服!” “这块拼拼刚好做棉袄!” “这些碎布条拼拼还能做个小被!” “太好了,这回家里所有人都有厚实的棉袄穿了!” 看着母亲和姐姐高兴的样子,秦风抻了一个懒腰,赶了一天的路,他也着实累了。 也没脱衣服,秦风倒头就睡,秦铁山急忙晃晃他:“小风你先别睡,倒挂户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说呢?” 秦风迷迷糊糊:“我答应供销社的秦主任,再交一头鹿。” “啥?你还要进山?” 秦风实在太累了,等秦铁山再唤秦风,秦风已经进入秒入睡模式,甚至打起了呼噜。 迷迷糊糊中,秦风做了一个梦。 “小风,明天就是小月儿生日,你答应我的事,可千万别忘了。” 秦风正做着美梦,迷迷糊糊中就被展光荣添了火药的声音惊醒,甚至还看到他腰间刀刃泛着冷光。 第23章 深夜进山 我去! 秦风被刀刃的冷光吓出一身冷汗! 不就是去看展新月么,至于做这么吓人的梦么! 在梦里秦风甚至感受到展光荣身上的杀气。 秦风擦了擦身上冷汗,望着窗外的夜色。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这时候去知青点找展新月过生日,显然有点不合适。 但再睡秦风是肯定睡不着了,于是秦风便捏手捏脚下了炕,决定先去山里走走。 想着家人高兴的样子,就算打不到鹿,弄几只兔子回来也好啊。 展光荣给秦风的撅把子被秦风藏到门口柴火垛下面。 秦风趁着夜色摸出撅把子,按下解锁的卡簧,撅把子后膛打开,露出里面弹膛。 这种民间自制的撅把子通常只能发射一颗钢珠,但这把撅把子比较高级,也不知道是谁改装的,非标准的“散弹”模式,可以连发5颗钢珠。 因为钢珠威力被分散,所以多用于打近距离的小型动物。 不过这对秦风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最起码抓兔子比他一个一个下套子来得容易多了。 当然,等有机会,秦风还是要想办法搞到一把真正的枪! 再次整理好装备,随身的砍刀、标枪,还有锅里剩的棒子面饼子,最后秦风又随身带了一捆绳子。 秦风带着东西往山里走,他刚走没多远,正好跟胖子撞了个正面。 “胖子?” “风哥?” 这大半夜的,二人都是一愣。 胖子兴奋问:“风哥,你拿这些东西?也是要进山啊?” 秦风看到胖子手里不仅拿着砍刀、套子和上山装备,身后竟然还背了两面弓。 胖子笑道:“这是我爸活着时候用的弓,我妈想通了,说以后只要我不往深山老林里走,就同意把我爸用过的弓给我用。” 秦风大喜:“喜凤婶子真是这么说的?” 胖子点点头。 胖子分给秦风一面弓:“回家我就累睡了,再睡就睡不着,还寻思怎么把你叫醒呢,谁知道咱俩是想到一块去了。” 秦风也笑道:“我跟你一样,我回家也倒头就睡了,这会儿睡足了也睡不着,咱俩真是心有灵犀。” “那咱俩就赶紧的啊!大山里的宝贝正向我们招手。” 秦风想想,又转身跑回家,冲门里吹了一个口哨。 一个黑影立即从院墙里跳出来,发出阵阵低吼。 胖子嫉妒道:“虎子现在跟你比跟我都亲了,感情之前的狗粮我都白喂了。这哪是狗啊,简直是白眼狼。” 虎子像是听懂似的,得意地朝胖子摇着尾巴。 秦风轻笑:“可别这么说,你养它,它不也养你了么,2块钱的卖身钱,你揣得还蛮高兴的。” 胖子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我不就是逼它卖过一回么,下回不让它卖不就完了么。” 两人有一路说笑着进山,边走边沿途布置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套子。 也从之前套子上摘下了2只兔子,放进带来的麻袋里。 两人商量往有水源的方向走,夜里动物渴了肯定会去找水喝,他们在河边埋伏,正好可以守株待兔。 毕竟动物是活的,没有固定行动轨迹,但喝水却是必不可缺的。 夜里的林子空气不错,白天没人,夜里没鬼,整个林子里只有秦风胖子走路声,和一些夜里活动的鸟儿低鸣。 秦风胖子要去的水源位于一片无人的密林,不过不是深山,相对之前他们抓鹿的小溪要安全许多。 但即便安全,那里也紧挨着深山老林,猛兽还是有可能出现的。 所以秦风没有放松警惕,一进山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胖子看着秦风突然变得刚毅的脸庞,好奇道:“风哥,你就给我交个底呗,为啥你突然就变这么强?” 秦风能跟他说自己重生,他现在的本事都来自上一世记忆吗? 而且就算直接说了,恐怕胖子也不会信啊! 于是,秦风想了想:“胖子,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 胖子立即竖起耳朵。 “其实吧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老神仙告诉我命犯烂桃花,如果不及时化解,最后很有可能因烂桃花丧命。” “所以他就告诉我一个破解之术,让我通过认‘干妈’的方式化解劫难,镇命保平安。” “但同时老神仙也说了,我认的这个干妈必须命硬,命稍微软一点都保护不了我。” 本来林子里就静,胖子听秦风这么说,汗毛孔都竖起来。 “神叨叨的,那最后你认干妈了吗?认谁做干妈了,我咋没听你说过?” 秦风指了指眼前的大山,“我思前想后,放眼咱十里八村,谁也没有比这大山更硬了,白山黑水,人杰地灵,所以我就认了咱山里大山做了干妈。” 胖子惊得嘴巴都睁圆了! “啥?你认大山做干妈?大山也能认?再说,大山不就是山神老爷么,山神老爷他是男的啊?” 秦风态度特坚决:“那我不管,山神老爷又没蹦出来说他是男的是女的,我就认她做干妈了,以后她就得保护我。” “再说,你看我打这些东西,我和我干妈这亲缘算是定下来了,不过胖子这事我只跟你说了,人多知道就不灵了。” “咱俩可是铁的穿一条裤子,这事你可不能给我说出去啊?” “放心吧,咱俩这关系,我能出卖你吗?” 说着,胖子竖起一根大拇指:“不过话说回来,拜大山做干妈,你这关系可够硬啊!” “那可不!” 秦风现在也是信鬼神的,既然干妈都叫了,总得磕一个吧? 说着,秦风跪在地上给大山磕了三个响头:“干妈,以后干儿子就仰仗您了!” 胖子被秦风架势震到了,也紧跟着跪下给大山磕了一个:“大山婶子,我胖子王援朝是您干儿子朋友,以后我进山也仰仗您了!” 秦风用胳膊肘捅了胖子一下:“我干妈,没事你瞎叫啥啊?” 胖子:“风哥,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啊,不就是干妈么,回头我也认个干妈护着我。” 秦风顿时警觉:“你也认大山做干妈?我可跟你说,干妈干儿子认多了,可不灵。” “恰!”胖子一个不屑:“我犯得着跟你抢干妈么,再说我已经想好的认谁做干妈。” “认谁?” “灶王爷!” 胖子神情庄重:“我就想吃饱饭,以后认了灶王爷当干妈,我全家都能吃饱啦!” 秦风竖起一根大拇指:“你这关系不但硬,还有编制!不过灶王爷可货真价实是个男的?” “那就灶王奶奶,反正这个干妈我是认定了。” 秦风忍住不笑,突然有了尿,掏枪就要尿尿。 胖子急忙拦道:“哎?风哥,你怎么往你干妈身上尿尿啊?” 秦风:“……” 第24章 是野猪,风中有尿骚 秦风被胖子一句话干愣了。 迅速辩解道:“你懂啥,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干妈要是收了我这泡童子尿当贡品,肯定保佑我财运亨通。” 胖子也解开裤腰带:“既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给咱干妈来一泡。而且我这童子尿比你的纯,够咱干妈多长三棵树!” 秦风:“同样是黄郎,为啥你的就比我的纯?” 胖子一脸狗屌:“因为我连姑娘手都没摸过,顶风三丈高!” 秦风无语:“你别再呲嘴里!” 两人斗嘴的当儿,虎子靠大树根也来了一泡。 尿完尿,两人一狗继续在林子里前进。 秋天山上草木干燥,怕引起山火,虎子在前面带路,秦风和胖子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 没有手电夜行很太不方便,秦风暗自琢磨,等手头宽裕点,一定要弄个手电筒。 不过说来也奇怪,不知是不是之前套子没下对原因,除了之前逮了一只兔子,其余套子什么活物都没有。 秦风有点奇怪,按理他套子下得没错,无论兔子还是野鸡,怎么也得逮着一两只啊。 还是林子里有野兽,把小动物都吓跑了? 在秦风冒出危险信号同时,虎子突然不再继续前进了,警戒做着防御姿势,发出阵阵低吼声。 秦风胖子同时警觉的抬起头! 前进方向正好是上风口,风夹着一股尿骚味向他们迎面吹来。 胖子动了动鼻子:“草!虎子是怎么搞的,不是它又领我们转了回来吧?” 胖子还以为这股尿骚味是他和秦风刚才尿尿留下的。 谁知秦风却道了句:“不是我们尿的,是野猪。” 胖子反问:“你怎么知道?” 秦风维和部队的时候,没少在深山老林里转悠,对各种动物尿味都非常熟悉。 如果是鹿和羚羊的尿,因为他们胃里有消化的植物纤维,它们的尿里就会有青草发酵味道,略带轻微粪臭; 如果是食肉的猛兽,它们尿液里就会有腐肉的腥臭混着一股氨水味。 但眼前的尿味与之前两者不同,是干燥后散发刺鼻的阿摩尼亚味,说白了就是公共厕所味。 这种味是野兔和野猪标记领地才会有的。 但兔子尿只有在封闭空间味道才这么浓烈,所以,秦风很容易便推断出这种气味是来自野猪。 不过秦风自然没跟胖子解释这么细,只道了句:“我干妈告诉我的。” 说完,风里夹杂的尿骚味更浓了,虎子低吼声变成狂叫,率先撕破山谷寂静。 对付野猪撅把子肯定是不行了。 秦风把撅把子别在腰间,摸摸身上标枪和胖子给的弓箭。 虽然很原始,但以他丛林的狩猎经验,打一只野猪完全不受影响。 “胖子,你上树!”秦风对胖子命令道。 “为啥?咱俩加虎子属于三个臭皮匠!”胖子反驳道。 “你就别贫了,让你上树就上树,这是战术。” 胖子还以为秦风是怕伤着他,听秦风说是战术,这才乖乖选了一个大树爬了上去,殊不知,秦风着实怕野猪伤到他。 很快,林子里就响起一阵灌丛穿行声,野猪横冲直撞,低丫树杈断裂声,混杂着干草沙沙响。 秦风也爬上了一棵树,单手举着弓,心中默默计算声音速度,还有距离。 胖子爸用的弓是30多公斤的硬弓,所有剪头都磨得锋利无比,可以说,这弓威力不比步枪差多少。 很快,野猪“吭-吭”声逼近,秦风感觉身下的树也跟着一起晃动。 随着一声猛烈的狂叫,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虎子化成一道闪电,率先冲出去,与迎面奔来的野猪缠咬在一起。 在两具身躯碰撞的一刹那,虎子犬齿精准咬到野猪左耳致命三角区,野猪骨头碎裂,在咬上的一刹那,野猪喉头随即滚出闷雷般的低吼。 借着夜色,秦风能清楚砍刀野猪獠牙冒出青铜色的冷光,野猪四百多斤的巨大的身躯像陀螺似得想摆脱虎子。 两只巨兽身体轮番撞击到周围树上,震得干枯的树叶沙沙从树上掉落。 但虎子毕竟身躯小,身子被野猪甩的凌空狂扭,毛发上沾的血一时让人分不出是野猪的还是虎子被野猪弄伤。 虎子是纯种狼青,是古代狼培育出来的品种,基因里有狼的攻击基因和狗的忠诚,无论野猪爆发出什么神力,都不会轻易松口。 但光靠一只猎犬制服一只野猪是不可能的,秦风从身后摸出五枝箭,依次捏在手里。 吱吱吱! 秦风拉满弓,就在秦风准备寻找时机射击的一刹那,胖子那边点了两根火把,朝野猪身上撇了过去。 突来的光亮,吓得野猪短暂战略停息,而秦风便利用这一空隙,先喊了一声“虎子!松口!” 虎子听到命令,立即松口退在一旁,不过它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等候秦风命令随时准备进攻。 秦风则趁虎子松口同时,一箭朝野猪右侧而后三角区位置斜射了出去。 接着,胖子和秦风同时射出了第二箭,一只射中野猪眼睛,一只射中野猪咽喉。 秦风胖子怕不保准,同时又射出了第三箭! 终于! 野猪抽搐了几下轰然倒地,震颤的冲击波,密林中栖息的乌鸦振翅飞起,落在地上的火把忽暗忽明。 虎子仰天一声“嗷呜”,像极了狼鸣! 胖子率先得意的从树上下来。 “怎么样风哥,我这箭术,实力这东西藏不住吧?” 秦风毫不吝啬的说了句“牛逼!” 不过秦风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野猪这种动物都是成群出现,母猪的周围必有公猪,公猪的周围也保不齐有野猪。 万一是晚上一家子十几口出来散步,后面跟着一群小野猪,二人一狗也没有能力将他们制服。 不过事实证明,秦风想多了,这头公野猪应该是独自出来过夜生活的,除了它林子里再无其他野猪动静。 确定不会遭受野猪攻击,秦风这才从过去检查虎子身上没有伤,才走到野猪面前,将之前射中的箭拔下来,然后掏出匕首给野猪放血。 野猪家猪都是猪,猪这种东西都一样,要不在第一时间将猪血放出来,做出来的猪肉奇骚。 等放完血,秦风又从野猪脖子上割了一块血脖肉下来奖励虎子。 两人背靠在树上喘了口气,喝了些水和饼子,为了补充体力两人还吃了两块糖球。 这时距离天亮差不多还有两三个小时,如果一直在这坐着,野猪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很容易招来林子里其他猛兽。 尤其现在还是夜里,这种危险出现的系数还会成倍增长。 可野猪四百多斤,秦风胖子只靠自己力量是不能把野猪弄出林子的,如果回去取车,估计野猪尸体这功夫也会落入其他动物之口。 秦风想了想,抽出身后砍刀,爬到一棵大柳树上,直接将柳树大树杈砍下;两根。 胖子不解:“风哥,你砍树杈干啥呀?” 秦风把砍刀别在后背从树上滑下来:“我用树杈做辆板车。” 第25章 不好了,虎子自己回来了! 秦风将两根树杈重叠在一起,样子看上去像是个巨大的扫帚。 然后跟胖子合力,将野猪搬上去,又用之前准备好的绳子固定。 等将野猪固定好,胖子站在前面拖了拖,果然比两人抬着野猪省力多了。 收拾好装备,秦风和胖子便拖着用柳树条子做的简易拖车,带着野猪的尸体往山下走。 不过这路走的也不轻松,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村。 此时天还没有亮,村里没有人起来。 胖子家住大道旁,再往后街走才是秦风家,相对而言秦风家位置偏。 胖子道:“风哥,还是把野猪拉你家去吧,我家门口路过的人多,野猪放我家肯定被人瞧见。” 秦风觉得自己家隔壁的马金花也不是个省油灯。 不过秦风想想,还是按照胖子意思拉到自己家去。 秦风家。 秦铁山郝秀英发现儿子又没了,后半夜基本没睡。 郝秀英急得在屋子里直转圈,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催男人去山里找。 秦铁山郁闷地抽着焊烟:“大半夜的,你瞎叫啥,小风他不会有事的。” “小风他爹,小风一进山我就想起他二叔,眼皮跳得慌。”郝秀英焦急地说。 “放心吧,小风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本事较以往也大了不少,他要是有本事进去,就能有本事出来。” “那要是出不来呢?” 秦铁山不爱听。 “你这是说的啥话!要是出不来就出不来吧,他那么一大活人,见天往山里钻,我还能绑着他?” “再说,要是进山也得让队长带人跟我一起找,那也得等天亮,没准这小鳖犊子没天亮就能自己滚回来了。” 可话虽这么说,秦铁山心里也没底。 这年头,进山出不来的不止秦风二叔和胖子爸两个,出事的非常多,包括几个老猎户,他之前打的那几只野鸡也不叫进山,林子里深一步他都不会去的。 想到儿子兴许有危险,秦铁山的心犹如有团火在烤,只是极力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 郝秀英不停地催,秦铁山有点不耐烦了:“你究竟有完没完,你没看院里的虎子也不见了,小风他要是真有事,虎子第一个就跑回来报信!” “真的?” “我啥时候骗过你?” 这时门外有了动静。 秦铁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郝秀英不要出声。 就在老两口定睛看向窗外同时,一个黑影从院墙上一跃而过。 是虎子! 但只有虎子一个影子! 郝秀英立即惊了一声:“完了,老头子,虎子回来报信了。” 听到房里有声,虎子冲窗户“汪汪”了两声。 秦铁山坚毅的脸,随着犬吠声微抖了一下,感觉房梁都在头上旋。 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出门,见虎子身上有血,一把逮住虎子:“虎子,小风人呢?你咋自己回来了?” 虎子哈巴哈巴地朝秦铁山摇尾巴,秦铁山糊涂了:“小风没事?那小风人呢?” “爸,我在这,你和我妈快过来帮一把。” 说着,大门从外面被推开了,秦风和胖子手中各拖着大柳树条,靠在门口边笑边喘。 而在大柳树条上,绑了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 “野猪!” 老两口完全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进了一趟山,又打了一个这么大猎物回来。 “小风,胖子,这又是你们打的?” 秦风:“还有虎子的功劳。” 虎子又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可原本该笑的秦铁山却沉下了脸,默不作声转回屋去。 秦岚听到外面动静起来,看到秦风和胖子这次又打回一头野猪惊讶不已。 “小风,这回是咋打的。”秦岚忍不住问。 郝秀英叹息了一声:“先别问了,你爸生气了。” 秦岚:“小风,你俩没受伤吧?” 秦风摇了摇头。 郝秀英催道:“小风,你和胖子别傻站着了,赶紧把野猪拉进来,你爸生你气了,快给你爸认个错去。” 秦风瞅了胖子一眼,两人把野猪弄进院,把大门关好,立即进屋找梁铁山认错。 秦风进屋就跪在地上,将胖子给他的弓递了上去:“爸,这是喜凤婶子给的,是胖子爸当年用过的弓。” 胖子跟秦风向来是一起捣蛋一起认错,秦风跪胖子也跪:“铁山叔,要说你就说我吧,这次是我拉风哥去的。” 秦铁山瞅了他们一眼,默默的把秦风手里的弓接了过来,十指颤抖的不断在弓上摩挲着,接着是久久的沉默。 半晌才声音颤抖道:“这把弓是你二叔用过的,用的是枫木,弓身还是我刀一点点切的,光桐油就刷了三层,干一层抛一次光。” “我现在还记得你二叔当初收到弓时,高兴兴奋的样子。” 秦风知道,爸这是想二叔了。 “爸,我进山也是想让全家过好日子。” 秦铁山点点头:“你是啥心思爸知道,但爸也知道山里凶险。你知道的,当年老守山人没的时候,位置就由你当护林员二叔兼任,你二叔和胖子他爸死之后,大家都心有余悸,后来有几个人盯上你二叔位置,结果都死了。” “加上年月不好,别说守山人了,就是一个正经的护林员咱公社都没有。” “所以,不是爸唠叨,爸比你吃的盐多,死在上山的猎人太多了。他们哪个不是猎术高超,经验丰富?十几年的老猎人,结果最后都尸骨无存。” 郝秀英插话道:“村里的老人都说,之前村里人心思不纯触怒了大山,大山动了怒,进去的人才出不来。” 胖子听着笑了:“婶子,如果你提大山这事你就放心吧,我风哥他背着您和我铁山叔认了大山做干妈,以后只要跟山有关的事,风哥干妈都能护着。” “啥?认大山做干妈?”秦铁山郝秀英异口同声。 “呵呵,呵呵呵。”秦风一脸尬笑。 撒了第一个慌,就得由第二个谎来圆,于是秦风又把跟胖子说的故事重新复述了一遍。 听完秦风的讲述,老两口互相看着默不作声。 郝秀英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懵地看向秦铁山:“他爸,你知道的事比我多,认干妈这事你有没有听人说过?” 秦铁山嘬了一口烟袋锅子,缓缓道:“我倒是听过有地方有这种习俗,孩子八字弱,总生病不好养活,父母担心孩子夭折,就认大树、认石头做干妈。” “我之前出门遇到一个人,他认的石碾子做干妈,我们还笑话他干妈可够累的。” 郝秀英也有了点记忆:“我好像也想起来了,之前我娘家村的小凤常对着一丛马莲说话,她说那丛马莲是她干妈。说她小时候,有人建议让她认个干妈,她妈不知道认谁,就给她种了丛马莲。” “后来破四旧,这事才没人提了。” 胖子被逗笑了:“郝婶,那家人可真逗。认马莲认干妈,那她干妈命可够短的了,一年一嘎。” 秦风瞪了他一眼:“你懂啥,那叫春风春又生。” 胖子大脸一笑:“嘿嘿,还是风哥你有文化。” 秦岚有些担心:“爸,那你说,认干妈这事能当真么,万一大山不愿意认小风这个干儿子怎么办?” 秦铁山望了眼院里停放的野猪,沉默了半晌才道:“可瞧眼下这意思,小风这干儿子,大山应该是认了……” 第26章 二叔用过的53式步枪 人都是迷信的,与其相信秦风突然自己开窍,郝秀英秦铁山更倾信秦风认干妈灵验。 毕竟他们天天跟儿子生活在一起,自己儿子撅屁股拉几个粪蛋都瞒不了他们,有什么本事他们能不知道? 胖子为打消他们疑虑,开口道:“铁山叔,郝婶,你们要是有什么疑虑,以后就看我好了。” “看你?” “因为我决定认灶王奶奶做干妈,我就想吃饱饭,以后你们瞧我顿顿吃饱饭了,就是我认的灶王奶奶干妈也显灵了。” 郝秀英被胖子话逗笑了,她看看胖子又看看秦风:“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有本事了。要是烂泥扶不上墙,就是认王母娘娘做干妈,该没本事还照样没本事。” “我秦铁山儿子,天生不是孬种。” 见父母都相信了自己说辞,一直精神紧张的秦风这才放松。 可秦风肩膀上的劲儿还没完全松下来,秦铁山忽然古怪的看了秦风一眼:“等等,小兔崽子,你不是随便编个故事,唬我和你妈吧?” 秦风嘟囔着又形容了一遍梦里的老神仙,是按照之前看《西游记》里的太白金星形象描述的,仙风道骨,手拿拂尘,来去一股烟。 没啥文化的秦铁山也不由得不信了,毕竟秦风描述的太逼真。 良久他才苦笑着摇摇头,“说到底,跟大山解不开缘分这也是咱老秦家的宿命。” 秦风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相片,相片里爷爷和二叔胸前带着大红花,手里端着猎枪。那是林业局发奖状时照的,奖励爷爷和二叔射死山上狼群,解救误入深山知青的英雄事迹。 秦铁山顺着秦风目光也看向墙上相片,然后默默走外屋地,开始挪多少年没有换过地方的咸菜缸。 粗陶的缸沿早已崩出了豁口,上面盖着高粱杆编的十字盖帘。 出乎意料的是,咸菜缸下面竟然还有个隔板,秦铁山弯腰从隔板里掏出一个细长条用油纸包的东西出来。 秦风还从来不知道自家咸菜缸下面有暗格,暗格里面还藏着东西。 那东西很重,沉甸甸的,还泛着金属声。 凭秦风经验,即便隔着油纸包,也猜出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东西。 是枪。 所以,一眼认出里面东西同时,秦风便吃惊的说不出话。 “爸,咱家咋有这东西?” 秦铁山将东西又拿回屋里,跟秦风猜测的一样,等外面的油纸布打开,里面果然放了两把猎枪。 里面还有一块浸透油的亚麻布,应该是父亲趁自己没在家时候经常保养,老旧的猎枪都被擦出镜面效果。 枪机凹槽里还镶嵌着半凝固的蜂蜡,既防锈又消音。 “爸……”秦风又叫了一声。 秦铁山分给秦风胖子一人一把:“是你爷爷和你二叔当年用的,集体收枪的时候爸没上交,队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追究。” 秦风试探着问:“爸,您的意思,是不拦着我和胖子进山了?” 秦铁山:“既然你和胖子跟大山有缘,那就给你们用吧。给你们防身用,一定要勤加练习,别鲁莽。” “不过切记,在你们当上守山人之前,手里有枪的事不要人前张扬。”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 怕把隔壁睡觉的小漫吵醒,秦风和胖子接过枪笑的也不敢太大声,咧着嘴流口水。 虽然只是53式步枪,但火力绝对杠杠的。 也难怪爷爷和二叔当年用他们制服了群狼。 秦风和胖子将枪捧在手里自然是爱不释手。 “好了,收起来吧,回头自己找地方练去,眼下得研究,这头野猪你和胖子打算怎么处理?” 儿大早晚要当家,何况野猪还是秦风和胖子打回来的,怎么处理野猪,秦铁山还是决定先问秦风和胖子意见。 胖子率先道:“我听风哥的。” 秦风毫不犹豫回答:“这回我想卖。” 秦铁山:“卖供销社,还是送黑市?” 秦铁山这么问也不是没有道理,正常情况下,山里人打了东西都是送供销社,因为正规。黑市交易被抓住了,那就是投机倒把,被抓住要蹲笆篱子(监狱)。 但秦风卖的勤,昨天才从供销社出来,如果再去的话,难免会被供销社盘问,盘问回答不好也有麻烦。 谁知,秦风却出乎意料的道:“哪也不去,就在村里卖。” 秦铁山吸了口冷气。 要知道,这年头家家户户连饭都吃不饱,一年到头想吃肉,还要等队里年根底杀年猪。 按理秦风说的可行,可这也属于投机倒把啊,要是有人举报怎么办? 秦风知道父亲心中疑虑:“爸,你就放心吧,只要队长和队上几个管事的不说啥,村里人肯定不能有意见。” “至于怎么跟队长说,就交给我吧。天亮你和我妈正常上工,等下工回来我们再烧水杀猪。” 秦铁山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也只好先按秦风的意思办。 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秦风胖子都困了,胡乱脱了衣服,倒在炕上蒙头就睡。 等秦风再次醒来,爸妈上工走了,秦岚带着秦漫鼓捣着碎布头,胖子位置是空的。 秦风打水洗脸:“姐,胖子呢?” 秦岚:“胖子怕喜凤婶子担心,醒了就走了。锅里有给你留的饭,你自己盛自己吃。” 秦风掀开锅盖,大锅里有干的有稀的,还有昨天剩的大肉包。 秦风最近鹿肉吃多了有点上火,给自己盛了碗稀粥,随便放了两根咸菜,边吸溜边看姐姐做针线活。 用的都是小块的碎布头,每一块用料都显得紧吧,秦岚手里一块成品,全是拼接的缝。 是给秦漫做的小马甲,有的碎布头颜色显得老气,秦岚就用绣花点缀一下,寒酸中还带着倔强的精致。 秦岚笑着看眼秦风:“这是里面的衣服,先凑合穿,回头再用好花色给小漫做件漂亮小褂子穿在外面。” 秦岚有一双巧手,秦风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秦岚做的,无论知青穿什么流行款式,秦岚都能用旧衣服给他改出来。 秦漫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就是用秦岚旧衣服改的,一件改两件,上面还缝了小动物图案,一点也看不出布料旧。 当然,秦风昨天见张美丽穿的那件是故意的,只是为了张美丽羞辱自己多找一个借口。 总之,但凡村里有人夸秦漫手艺,都是闭眼睛夸。 转眼秦岚手里的小马甲就做好了,秦岚笑着看着秦风:“小风,我看布头里有几块劳动布,我拼拼给你做件夹克和工装裤怎么样?你穿上保准像个劳动工人。” 秦风收拾收拾就要出门,他回道:“不用,姐你给自己做套吧,我穿啥衣服都是往山里钻。” 秦岚莞尔一笑:“姐穿啥都行,姐穿啥也是窝家里,给谁看呀。” 秦风笑了:“给我未来姐夫看啊,一家有女百家求,姐,以后你就在家呆着等媒人上门,然后我给你把关。” 不过一般人可过不了秦风法眼,他是活过一世的人,十里八村,谁出息谁孬,人品好坏,秦风心中早有定论。 第27章 知青点表白现场 秦风收拾妥当出门,秦岚:“你又去哪,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秦风回头挥挥手:“回来,我一会儿还要回来收拾猪。” 今天是礼拜天,同时也是一个重大日子,展光荣孙女展新月生日。 展光荣托秦风的事还没有办,秦风出了家门就朝知青点走去。 心想,到了知青点就把展新月叫出来,然后再把钱和粮票给她,稍完口信就回来,没想到知青点的大门一早就被一群不知从哪来的知青堵得严丝合缝,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秦风瞧那意思,是有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知青想借展新月生日机会,向展新月表白。 现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还有陆陆续续从别的知青点过来过来看热闹。 那三个男知青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意气风发,相互敌视,都势在必得。 秦风捅了捅旁边一个平头知青:“兄弟,你瞅他们三个谁有机会?” 平头知青笑了:“应该是在夹皮沟插队的陆薄川,他最深情,每个星期天都会从夹皮沟过来看展新月,来回需要走两个小时山路。” 他旁边一个满脸雀斑知青开口:“我看不像,应该是林华国,他父母是大官,他下乡只是为了增履历,展新月家成分不好,如果展新月答应林华国,用不了多长时间展新月家成分问题就能解决。” 秦风笑了,率先把这个林华国排除了。 虽然他从未见过展新月,但从现场程度看,这个展新月肯定有过人容貌,如果展新月想利用她色相的话,想利用早用了,展光荣不用在林场遭罪,展新月也没必要追过来插队。 还剩一个人介绍,秦风站的位置只能看到那人背影,秦风好奇问平头和雀斑:“还有一个你们还没说呢,那个有没有机会?” “切!”二人同时来了一声。 “他啊,他就算了吧,长青大队的一贫下中农,长得还赶不上你好看呢,展新月怎么可能瞧上他。” “提他你说我干什么啊?” 可提到长青大队,秦风表情滞住了! 秦风越瞅背影越熟悉,恰好那人回头,真是张美丽弟弟张大国。 为了彰显帅气,头上还摸得头油——斯丹康! 难道展新月真是他上一世的小舅媳妇? 秦风一阵汗颜:“这你们就不懂了,往往最不看好的,最有机会。” 秦风说完,平头知青和雀斑知青都不理他了。 千呼万唤,夹皮沟插队的陆薄川开始表白,他穿着一身仿制军装,脚上踩着解放鞋,在知青队伍里,他算得上是美男。 他刚撩了撩刘海,就开始有女知青为他尖叫。 “天呐,是陆薄川,他跟展新月天生就是一对,他们简直太般配了。” “陆薄川不仅人长得好,还深情,雷打不动,每个星期天都起早从夹皮沟过来。他要是这么为我坚持不懈,我肯定马上答应。” 陆薄川开始表白了。 “展新月,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和我交往,以后我你挑水我劈柴,我们共同进步……” “我……我还给你带了烧鸡、烤鸽子,以后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展新月,你就答应我吧!” 听陆薄川这么一说,现场知青都不淡定了。 肉! 这可是肉! 别看都是知青,生活水平可是有差距的。 基本都是平头百姓孩子下乡,城里还吃不饱饭呢,有几个家里能往下乡邮粮票? 所以,绝大数知青都很久没吃到肉了,他们一听陆薄川带来了烧鸡烤鸽子,立刻口水都流出来。 在他们眼里,这哪是烧鸡和烤鸽子,是汹涌的肉汁裹着八角茴香的肉浪,是珍禽羽化成市井肉香。 一个稍有姿色的女知青按耐不住了:“陆薄川,要不我答应你吧,你把这些东西送给我,我给你做女朋友?” 陆薄川反唇相讥:“就你?也不照照镜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陆薄川,你给我等着!” “迟早我要你后悔!” 那个女知青脸都气得变形了,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陆薄川继续朝院里喊着:“展新月,看到了吧,我对你的感情,忠贞不二,没有人能够取代你!” 秦风对这个陆薄川有点印象了,往往越深情的人越渣,秦风记得当年陪张美丽去镇上医院产检时,陆薄川与一个女知青伪装成已婚夫妇,去医院领取计生用品。 等到张美丽生产的时候,他又乔装跟另一名女知青领了一回。 虽然都是大男大女,有点这方面冲动可以理解,可当下不一样,随便牵个手都能毁了女孩一辈子清白,别说都用上计生用品。 秦风摇摇头,第二个追求者林华国紧接着上线。 “展新月,我马上就要回城了,你跟我一起回城吧,我们革命路上不回头,并肩战斗到永久!” 最后一句林华国说的是歌词,时下谈恋爱不许说情和爱,说情和爱传出去要受处分,而歌词里的“并肩战斗”有“相伴一生”的隐喻。 懂的都懂。 见屋里的展新月依旧没有反应,林国华又扯着嗓子道:“展新月,我都已经我们未来策划好了,等回了城,我去外贸局,你去文工团!” 秦风一听,能去外贸局可了不得了,秦风听过许多案例,某某高干子女进入了外贸局,经手纺织品配额,开始家族资本的原始积累。 文工团更是曲线就业,如果林华国家真这么有势力的话,就算展新月什么才艺也没有,随便在文工团过渡半年,就能调到管理岗,走干部编,管理路线。 如果秦风能做主,就替展新月同意了,反正结婚证对展新月来说就是一张纸,跟谁都是离,还不如跟林华国好处更多些。 此刻,女知青点宿舍内,展新月捂着耳朵尽量不让外面的喧哗声影响自己心情。 展新月嘟着小嘴:“思甜,都怪你,我们要是今天去镇上,今天肯定能躲过这些无赖。” 丁思甜尴尬地说:“对不起啊,新月,我只是觉得礼拜天镇上知青多,到时候遇到的爱慕你的知青更麻烦,早知道这样,我就带你躲林子里了。” “对了,昨天我偷偷给你准备了一个生日礼物,希望我的生日礼物能抹平你心里的不愉快。” 接着,丁思甜从包里拿出一条毛呢料围脖,“新月,我不像你,城里哥哥没事就给你寄钱寄粮票,这是我攒了两个月粮票换的,心意全在里面。” 展新月收下好朋友送的毛呢围脖,轻声道:“谢谢你,思甜。其实我昨天急着跟你去镇上,也是急着打听爷爷消息,为了感谢你心意,你未来两个月粮票都包我身上。” “新月,你最好了。”丁思甜笑眯眯凑过去:“要不我替你出去,把那些男知青都赶出去!” 第28章 哥几个,实在不行我给你们打个样 丁思甜父母都是练体育的,造就她天生就有一副好身体,很多纠缠展新月的男知青,都是她赶跑的。 但她性格有些急躁,以至于即便她长相只比展新月差了一丁点,却很少有男知青敢追求她。 展新月摇摇头,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展新月突然想起问:“对了思甜,昨天饭店晕血的那个老乡,你觉得他脱离风险了吗?都怪那个林华国,要不是突然在街上看见他,我们也不至于为了躲他急匆匆离开。” 丁思甜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不会有事吧,那个胖同志是他朋友,看着挺靠谱的,要是醒不过来,肯定能及时送医院吧?” 展新月也只得点点头:“等我们下回去镇上的时候,再打听打听。” 丁思甜:“好。” 这时林华国下场,轮到张大国了,张大国为了表现好,特意准备了一个稿子,他举着稿子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念了起来。 “展新月,我们一见如故,一条无形的风筝线将我们紧紧的栓在一起……那日你离开,我将你脚下踩过的土紧紧攥在手里,一夜都没有放手,结果第二天手肿了……” 展新月听到有点崩溃:“哎呀,这个人是谁呀,他说的都是什么呀,好恶心!” “好像是长青沟,那个在公社大会上缠着你的张大国。” 丁思甜立即安慰她:“别生气,我这就替你把他赶走!” 上次丁思甜替展新月赶烂桃花,把人知青膀子卸了,被队长田大丰知道后罚写十页检讨,又扣了两天工分。 展新月立即拦住她:“思甜,还是不要了,我不想你在因为我受牵连了。” 丁思甜想了想:“放心,这回我不动手。” 说着,丁思甜踹开门,拎起门口水桶,朝张大国从头到脚灌了下去! 张大国还在念,正抑扬顿挫的时候,满满一整盆凉水便从头到脚灌了下来! 激情澎湃的张大国顿时被浇懵了。 他胸脯起伏,有些激动:“这是展新月用过的水吗?我张大国居然和展新月用了同一桶水?” 丁思甜回答:“别做梦了,这是沤肥水!” 张大国这才注意到,他抹了斯丹康的头发上沾的都是秸秆和杂草,头发上还满是植物发酵产生的腐烂和恶臭味。 张大国完全破防了。 丁思甜指着在场所有人:“你们这群无聊人给我听着,都给我离展新月滚远点,否则下一回什么泼到身上,我就不能保证了!” 说完,她把手里水桶一扔,全胜将军般回了屋。 丁思甜外表乖巧,气场两米八,秦风问旁边平头:“这个知青是谁?” “这个你都不知道?展新月的好朋友丁思甜啊?” 平头知青瞧秦风对丁思甜挺感兴趣的,好心提醒:“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个丁思甜不好惹,你要是被她外表迷惑可要离远点。” 秦风:“这话怎么说?” 平头知青:“反正我提醒你了,你听不听得进去,就是你自己的事。” 秦风又瞅了丁思甜一眼,觉得丁思甜还挺眼熟的,又忘了在哪见过。 不过秦风也没有在意,因为毕竟他是重生回来的人,就算之前认识,现在想不起来了也很正常。 三个追求者谁没有离开意思,现场依旧乱哄哄的。 有的知青也开始泼凉水:“我劝你们就回去吧,展新月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秦风想着自己正事还没办呢,也不能总陪他们耗功夫,便挤到最前面。 “三位,你们暂时没什么要说的,能让我先说两句吗?” 陆薄川林华国正头疼呢,见秦风竟是一身农民打扮,一脸瞧不起道:“你特么谁呀!哪凉快哪待着去!” 然而最吃惊的还不是陆薄川和林华国,一身臭气的张大国表情更夸张。 “秦风?” 张大国目光刚落在秦风身上便定住了,滞愣了三秒钟才确定自己没认错人。 “好小子,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你居然还敢背着我姐追求别的女人?” 秦风的视线只在他斯丹康混着秸秆和稻草臭味的头上停留两秒,便道:“你误会了,我找展新月只是有几句话要说。而且有一件事我需要明确告诉你,我跟你姐分手了,就算我有新的追求对象,跟你姐没有一分钱关系。” 此言一出,全场人嘘声四起,认识秦风的开始起哄。 “就他死皮赖脸那样!哈哈哈,居然为了展新月,跟追求四年的张美丽分手?” “一会儿有好戏看了,看展新月怎么拒绝他。” “哈哈哈,我看这回不是沤肥水,而直接是大粪水了吧!” 张大国戏谑的目光在秦风身上打转:“就你这德行,天天癞皮狗似的围着我姐,甩都甩不掉,我姐跟你分手还差不多!” “对了,我姐昨天跟你出去了,晚上没回来,你把我姐弄哪去了?” 秦风愣了一下:“你姐晚上没回来?那你应该问李文学啊,你姐应该跟李文学在一起。” 提到李文学,张大国有些心虚:“什么李文学,秦风我告诉你,趁我没发火前,赶紧给我滚一边去,一会儿耽误我追求展新月,老子拳头可不是好惹的。” 秦风淡定的看着张大国:“你想追求展新月?” 张大国反讽道:“怎么,你有意见?” 秦风赶忙摇头:“没意见。不过追女生可不是你这么追的,靠边站,我来教你。” 张大国笑得含糊,“你来教我?” 秦风扬扬下巴,示意挡路的陆薄川和林华国也靠边站,“你们也跟着学学,失败不丢人,自负才丢人。” 陆薄川看着秦风自信模样,冷笑道:“你今天要是有本事将展新月叫出来,我手里烧鸡和烤鸽子都是你的!” 林华国也想会会秦风,他从兜里掏出一包没开封的熊猫,这可是特供烟,市面上不流通,仅供高级领导。 张大国想想,从兜里掏出一张一市斤糖票。 三人齐齐把目光落在秦风身上,林华国:“你要是叫不出来,要怎么办呢?” 秦风笑了,瞅了眼张大国脚下那滩沤肥水:“我要是叫不出来,我就把地上的沤肥水舔了。” 林华国:“好!这可是你说的!” 陆薄川张大国也表示赞同。 所有人开始议论。 “这小子这么自信吗?展新月陆薄川和林华国都看不上,能看得上他一农村小子吗?” “我看他是脑子不正常。” “可有好戏瞧了,大家还是一会儿看他怎么舔沤肥水吧!” 秦风在众人注视下,站到人群最前方。 他清了清嗓,然而下一秒,一只乌鸦从他头上飞过,还非常配合的“呱呱”叫了两声。 一时间,全场爆笑。 “秦风,老鸹都不看好你,你还是趁早回去吧。” “沤肥水可不是好舔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风尴尬的笑笑:“这只是个意外,大家莫急。” 女知青宿舍内,展新月觉得外秒吵死了。 丁思甜冷冷的说:“新月,这回你别拦着我,他们要是敢再喊,我一定出去将他们嘴打烂不可。” 展新月有点于心不忍:“要不我出去,跟他们当面解释清楚吧?” “新月,你人就是太善良。” “那我要怎么办呢?” “唉,要不你就随便处一个吧,咱不处感情,找个挡箭牌也可以啊。” “我才不要,就算我要找,也要找像我爷爷那样有担当的英雄。” 可是下一秒,展新月听到秦风喊话后就愣住了。 只听外面声音喊着:“小月儿,你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小月儿,你出来一下,小月儿,小月儿……” 小月儿? 在家里只有爷爷才这么称呼她。 难道这个人跟爷爷有什么关系吗? 展新月来到这就是为了照顾爷爷,可是她来到这,找了爷爷整整两个月,连爷爷被下放到哪都没有打听到。 难道那个人跟爷爷有什么关系? 想到外面的人也许知道爷爷下落,展新月立即站起来,透过窗户上往外瞧。 “呀,怎么是他!” “是谁?”丁思甜向窗外望去,当看外面喊话的人竟是昨天在饭店晕血的老乡,她面色也是一愣。 那样子哪像昨天刚刚晕血的人呀! 丁思甜攥紧拳头:“新月,他先是假装在我们面前晕倒,今天又过来找你表白,你不觉得他有问题吗?” 此时,秦风声音又在外面响起:“小月儿,你出来一下,我真有几句话要跟你讲。小月儿,小月儿……” “一定是爷爷让他过来的!是爷爷有话让他跟我讲!” 3、2、1……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秦风笑话,等秦风舔地上沤肥水时,展新月推开门从宿舍里跑了出来。 第29章 最美女知青青睐,难道这就是命运的齿轮?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愣住一半原因是秦风真把展新月叫出来,一半原因是展新月的美丽。 像披着年代感外衣的洛神,未绽的山茶,傲骨的松月,两股麻花辫搭在肩上又满是青春的朝气。 尤其是那种迎面奔来的感觉。 一时,秦风也看愣了。 因为——好美。 不过再美丽的外表,在秦风看来也是虚伪。 因为秦风已经认出来,出来的展新月就是上一世嫁给张大国,后来又因为恢复高考抛弃张大国的——前小舅媳妇。 不过秦风有些纳闷,展新月这么漂亮,条件又那么好,为什么当初要嫁张大国? 就在秦风愣神的时候,陆薄川几个一齐上前,他们争抢着喊道:“展新月,你是出来见我的吗?” 而他们得到的回答却是否定的,展新月白皙的手指指了指秦风:“我找他。” 在场所有人都石化了。 他们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展新月会被秦风这个农村小子叫出来。 周围人开始叽叽喳喳。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展新月为什么会出来?” “他为什么叫展大美女小月儿,秦风这小子什么时候跟展大美女勾搭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咱知青里都没人了?” “展新月究竟是怎么想的,嫁给农村人,就没有回城机会,一辈子窝在农村了。” 听到众人议论,秦风这才从困惑中回过神。 秦风决定不管展新月是谁,最后又嫁了谁,他只想完成展光荣托付给他的任务然后走人。 “您好,展新月吧,生日快乐,我受人之托,过来在你生日这天捎几句话。” 展新月立即激动地抓住秦风的手:“是爷爷,是爷爷让你替他传话是吗?” 展新月十指温暖如玉,身上又带着少女的芬芳,在展新月抓住秦风手的一瞬间,秦风立即感觉到,体内麻酥酥的荷尔蒙开始作祟。 但秦风已经知道展新月是什么样人,恢复情绪之后,便温柔地将展新月手推开。 他无意间的小动作,立即让在场人高看一眼。 “是的,我跟展老爷子有一面之缘,当时没有纸和笔,展老爷子便托我给你带几句话。” 展新月激动地说道:“我爷爷都说什么了?” 秦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他回来之后默写的,怕时间长把要带的话忘了。 “小月儿,不要挂记爷爷,爷爷在这边一切都好,希望小月儿能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机会爷爷会去看你……” 说完,秦风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展光荣让他转交的钱和粮票。 布包包得很严实,从外面看,谁也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 秦风将布包塞到展新月手里,“这也是展老爷子托我交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回去再打开看吧。” “爷爷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吗?” “呃……” 秦风想了想:“不放心的话还是有的。” “嗯嗯,我听着。” 秦风故意提高音量:“你爷爷说,如果有上不了台面的男生缠着你,他一定不会放过他!能配得上他孙女的男人,一定不能是胸无大志的社会青年。” 说完,秦风把目光落在陆薄川几个人身上。 陆薄川几个立即反驳:“我们都是胸有大志青年,你带话就带话,你看我们干什么!” 秦风:“捂着屁股喊口号,我看你们是‘胸有大痔’,得找赤脚医生扎针灸。” 陆薄川几个没听懂,人群里脑快嘴快的立即解释:“他说你们有痔疮!” 轰! 在场人都被秦风机智逗笑了。 陆薄川跳着脚:“臭小子!你再敢看我,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秦风不屑哼了一声,然后向陆薄川几个伸出手:“谁稀得看你们,愿赌服输,事先说好的东西赶紧给我奉上来。” 陆薄川:“……” 陆薄川心有不甘,张大国更是舍不得了。 秦风歪头看着他们:“怎么,这么多人看着呢,脱裤子打嘴炮,想说话不算数啊?” “说谁脱裤子打嘴炮!一包烟在老子眼里算什么!”林国华觉得被羞辱了,气哄哄的将熊猫塞进秦风手里,扭头走人。 陆薄川张大国虽然不服输,但又不得不接受。 他们现在都很后悔,但这又是在展新月面前,只得将刚刚约定的赌注交到秦风手里。 他们知道被秦风耍了,眼里都在冒火。 但在场其余所有人都在等秦风下一步动作,有展大美女爷爷这个引子,又是展大美女生日,正常男人都会借机要求跟展大美女约会吧。 谁知,秦风觉得已经完成展光荣交给的任务,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至于她以后跟张大国怎么样,那是她自己事的,毕竟这个时代敢主动离婚的女人都是狠人,由不得他操心。 随后,秦风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开。 展新月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对爷爷很深,见秦风要走,展新月急忙抓住秦风的手,恳求道:“老乡,你是在哪遇到我爷爷的,我爷爷他过得好不好,能麻烦你再细给我讲讲吗?” 因为想爷爷,展新月眼睛都哭肿了,面对如此柔弱的女孩,秦风内心有些矛盾。 因为他已经知道展新月是什么样的人,一切楚楚可怜都只是表象。 他再次想起那句名言——成熟的猎手往往以猎物形式出现。 他已经当了一世的大冤种,这一世,这个怨种决不能当了。 秦风想想说道:“对不起,我也只是临时受人之托,所以才过来传个话,展老爷子托我带的话和东西我都带到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展新月深情款款的看着秦风,她知道爷爷身份特殊,秦风不说,也不好再问了,随后鞠躬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秦风看着展新月睫毛上可以数出来的泪滴,心还是软了下来:“我从展老爷子状态上看,展老爷子身体很健康,不过展老爷子真的很关心你,希望我能在你生日这天将话带到,他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健康快乐。” “真的?爷爷他身体真的很健康?” 秦风脑中突然出现展光荣凌厉的眼神:“至少以他的身体骨,我打不过他。” 下一秒,展新月直接扑到秦风怀里,哭着说道:“谢谢,谢谢你送来的生日礼物……” 顷刻间,秦风懵了,在场所有人也懵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 “天哪!这是什么情况!” “这小子是博得了展新月芳心了吗?” “一个农民,还长相平平……” 秦风抱着展新月也有些心猿意马。 展新月长得好,身材又好,秦风被紧紧抱住,扑面都是软软的香气…… 如果他想占展新月便宜,或者追求展新月,这是一个很好机会。 不过早已不是舔狗的秦风很快恢复理智,他拍了拍展新月肩膀,然后轻轻的将她从身上推开:“保重,任务完成,我要走了。” 展新月再次哽咽的说道:“谢谢,谢谢你。” 秦风点了点头,然后毫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开。 那一刻,在场所有人心中同时冒出一个词:牛逼! 简直太牛逼了,居然就这么走了,简直太牛逼了! 望着秦风背影,吃瓜群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30章 把风哥打在牛逼上! 挤出人群,秦风没走几步,便被尾随的几个知青追上来,他们上来就将秦风团团围住。 秦风还以为他们是展新月追求者,过来是想恐吓自己,可见他们过来便直勾勾盯着自己手里烧鸡和烤鸽子,便疑惑问道:“你们想吃烧鸡和烤鸽子?” 这几个知青都是他们大队的,其中一个叫刘建设。 刘建设:“谁特么的不想吃肉啊?老子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这些知青,平时游手好闲,上工也不卖力,就他们平日里干的那点活儿,还赶不上农村半拉孬老娘们。 他们见秦风这么轻易就从陆薄川手里弄到肉,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所以,秦风前脚出来,他们后脚便跟了上来。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烧鸡烤鸽子弄到手。 秦风以为他们要抢,谁知四个人中的沈确不想闹事。 沈确:“秦风,你开个价吧,反正你烧鸡和烤鸽子也是白来的,不如就卖给我们,我们给你钱。” 秦风笑了,“可以啊,开个价吧,价钱合适你们就拿走。” 刘建设估量下秦风手里的烧鸡烤鸽子:“二斤棒子面,怎么样?” 刘建设心里想着,如果能用二斤棒子面就将烧鸡烤鸽子拿下,那绝对是赚大发了。 可秦风却不是傻子,区区二斤棒子面,自己吃了也不能便宜他们啊。 于是秦风笑道:“你们再想想吧,如果想吃可以去我家找我。” “哎?秦风你别走啊,不行咱再商量。” 几人还想拦,秦风往他们身后指了指:“我倒是不想走,可你们瞧那边来的是谁,要是被田大队长知道我在这投机倒把,别说我,就连你们几个也得跟我一起开大会批评。” 几个知青回头一瞧,真是队长田大丰风风火火朝这边走来,当即吓了一跳。 这年头,要是被戴上“投机倒把”帽子,可不是小事,最起码一时半会不能回城。 所以他们都汗出如浆,立即后退半步:“秦风,咱们先说好,一会儿我们去你家找你,你可得把烧鸡和烤鸽子给我们留着,不许自己吃了。” 说着,他们又朝烧鸡烤鸽子咽了口口水,这才不情不愿离开。 那边过来的田大丰,见秦风被几名知青围着,又加快脚步。 他得到消息,因为展新月,今天又从别的知青点来了不少知青,他怕人多闹事,便急匆匆赶过来了。 他不但怕那些知青闹事,更怕有自己村男青年掺和进去,一个个斗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去瞅人家女知青。 谁知还没走到知青点,便看到秦风从知青点向他这边走来。 “这个臭小子!女知青也是他敢惦记的么!” 田大丰眉头一皱,快步上前:“小风,你来知青点做什么!” 秦风觉得没有什么可瞒田大丰的,便直接道:“队长,今天是展新月生日,有人托我给展新月带句话,所以就来了。” 田大丰将信将疑:“有人托你?给展新月带句话?” “是啊,带完话我就出来了,在场所有人都能证明。” 田大丰还以为秦风是过来追求展新月的,见秦风说的这么坦荡,这才放下心。 但仍不忘叮嘱:“记住,没事少往知青点这边转悠,他们都是城里人,不可能真心跟咱泥腿子交朋友,处对象。” “队长,我知道。” “知道就好。” 田大丰急匆匆还要往知青点走,秦风又叫住他:“队长,我有件事要跟您说。” 田大丰回头,又拿眼睛打量了秦风一眼:“是不是你又打了头野猪,想卖那事?” “我爸都跟您说了?” “但具体怎么卖,你爸没说,说让你自己跟我商量。”说到这,田大丰话锋一转:“小风,你有本事打到野猪是好事,但咱村里人手里那点钱都紧巴巴的……” 秦风立即打断他:“队长,价钱好说。” “你打算卖多少?” 城里猪肉七毛到八毛一斤,最贵的时候一块二,购买一斤猪肉根据节假日关系,还需要半斤或者一斤肉票。 所以很多时候黑市里的肉,或者去供销社走后门,都能卖到2到3块钱一斤。 但供销社按照毛猪收,却只能卖到一斤五毛。 想到这,秦风单手打枪:“一斤八毛,亏的部分就当我交对上的,队长您看中不?” “那要是拿东西呢?” “也成啊,队长您说怎么弄,我就怎么弄。” “你小子也算是有良心,等收工,我就带人过去帮你收拾。” “到时候,最厚的大肥膘我给您留着。” 说完,秦风又把从陆薄川和林国华手里赢来的烧鸽子和熊猫牌香烟塞到田大丰怀里。 不等田大丰问,秦风又主动交代了东西来历。 “真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是个鬼头。” 田大丰笑着用手点了点秦风,然后转身走几步冲知青点吼了一嗓子:“都哪个知青点知青,都给我散了!!!” 跟田大丰谈妥,秦风心里有了底。 接着,秦风又去找了妇女主任郭凤莲,民兵队长朱红兵,和村里会计兼记分员小周。 他们都是大队班子成员,把他们都打点好,与人方便与己也方便。 烟和烤鸽子给了田大丰秦风也不心疼,因为他手里还有只烧鸡,味道香喷喷的! 外面包着的油纸都滋滋冒着油! 秦漫还没吃过烧鸡呢,看到哥哥出门转了一圈,便带了一只烧鸡回来,立即看的眼睛都直了。 “哥,这是烧鸡吗,怎么这么香啊!” 秦漫围着烧鸡闻着,舔了舔嘴唇,不住地狂咽口水。 可没有哥哥姐姐发话,又不敢动手。 秦风解开包装,将烧鸡塞到秦漫手里:“拿去!抱着啃!” 秦漫又努力咽口口水,可怜巴巴的说:“不,小漫要等爸爸妈妈回来一块吃,爸爸妈妈也没有吃过烧鸡呢。” 秦风笑了:“小漫吃,院子里还有头大野猪,等爸妈回来还有大野猪吃呢。” “哦哦!”秦漫立刻激动的拍手,她抱着烧鸡围着秦风跳,让秦风先咬第一口。 秦风:“哥哥不吃,哥哥吃过了。” 秦漫又跑过去找秦岚,她先给姐姐掰了一个鸡大腿,又给绕着她的虎子掰了一个鸡头。 她边给虎子鸡头,还边安慰虎子:“乖虎子,一会儿小漫吃剩的骨头都是你的。” 虎子听了高兴地摇着尾巴。 秦风稍休息了会儿,便起身抱柴,准备一会儿烧水褪猪毛。 胖子知道秦风去找了展新月,还闹出那么大动静,立即风风火火跑来秦风家。 不过胖子是个直男,他关心的重点不是展新月,他朝秦风竖起一根大拇指:“牛逼啊风哥,听说你赢了一只烧鸡,一只烤鸽子,还有一包熊猫烟和一斤糖票。” “现在村里都传遍了,都说你母牛开飞机,牛逼上天了!” “把我风哥打在牛逼上! 第31章 老手艺,遇上算掏上了 秦风无言以对。 这时院门响了,胖子正说在兴头上,随口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秦风在家吗?” 秦风跑去开门,没想到开门的一瞬间便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过来敲门的人是沈确和刘建设几个知青。 他们手里拎着一小袋棒子面,看到秦漫手里啃着的烧鸡顿时愣住了。 刘建设顿时怒了:“好你个秦风,不是说好烧鸡卖我们么,你耍我们哥几个是吧!” 秦漫正啃得满嘴是油,因为烧鸡真的是太香了,她都吃打嗝了,仍努力的吃着,小肚皮都撑圆了。 就连狗都吃着了! 可想而知,这一只烧鸡在刘建设几个眼里杀伤力有多大。 刘建设张口就骂:“哼!敢耍老子,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这回老子要让你好好瞧瞧……” 说完,刘建设举手就要朝秦风头上打。 秦漫反应过来,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鸡也顾不上吃了。 秦岚不知道怎么回事,忙跑过去把妹妹护在怀里。 胖子把劈柴的斧头操起来:“艹!你们丫的谁呀,上家门口闹事,你们当老子是死的?” 胖子脾气又气又急,打架从来没孬过,虎子知道有人闹事,也默契的跳了过来,发出阵阵低吼。 秦风理亏,立即阻止道:“咱有事说事,不管怎么说,烧鸡我都已经给我妹妹吃了,咱再因为这事打一架,犯不着点事。” 沈确不想打架,但他肉没吃着,还把人家妹妹吓哭了,心里也别扭。 “哥们你这么说有点骂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登门跟你妹抢口吃的,但你言而无信就是你不对。” 一开始,秦风就打算把烧鸡烤鸽子都带回家,给妹妹吃,转身功夫就把跟沈确几个说过的话忘了。 言而无信,是他理亏。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又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不就是肉么,没什么是一顿肉解决不了的。 秦风笑呵呵道:“不就是肉么,没了烧鸡我还有别的。” 刘建设嘴撅得二尺高:“不行,烤鸽子才几口肉,我们四个人呢,每人分一口还不够塞牙缝呢!” 秦风凑到沈确耳边,用眼睛斜了下柳树枝下面掩着的那头大野猪:“猪肉怎么样?” 原本心情低落的沈确刘建设几个,立马眼睛铮亮。 沈确:“怎么个卖法?” “你带了几斤棒子面?” “五斤。” “正常我八毛钱一斤,一会儿我杀猪你们要是能搭把手的话,给你们五斤肉,不要钱的糟头肉,我还可以多送你们几斤。” 糟头肉就是猪颈肉,里面含有很多淋巴和脂肪。 再往后几年是肯定没人吃的,但眼下物资匮乏,没有浪费道理。 胖子不乐意:“风哥,咱妹子都被他们吓哭了,一口肉都不能让他们捞着。” 秦风:“是我有错在先,你别搭话。” 沈确询问的看向刘建设几个,其中一个知青道:“我觉得行。” 紧接着另一个道:“是啊,我天天吃棒子面都吃吐了,反正我今天必须吃肉。” 但这可是杀猪,他们都没干过,面对一头四百多斤大野猪,根本无从下手。 秦风:“你们不想干活也行,等我把猪收拾好再过来,价钱还跟刚才说的一样,但白送的糟头肉就没有了。” 刘建设不忿的脱下外套,摔在旁边地上:“不就是干点活儿么,小瞧谁呢。” 说着,他拿起斧头开始劈柴火。 其余几个动作生涩的也跟着忙起来:“第一步干什么,是不是烧火?” 胖子不忿的在一旁说风凉话。 “生火你们会吗?” “下手轻点,天干物燥,别一会儿烧个火再把房子燎了。” 沈确瞅了眼秦风,见院当中央有个两个水桶,走过去把水桶拎起来:“那我去河边挑两桶水。” 相比刘建设几个干的“俏”活儿,挑水绝对算是纯体力。 秦风点头:“四桶差不多应该够了。” 沈确那眼白瞪了秦风一眼,扛着扁担径直往河边走。 秦岚捅了捅秦风,小声道:“小风,咱家俩水缸都满着呢,还用他挑什么水啊?” 秦风不屑:“咱家水缸里的水都用了,回头咱用水不还得挑么。让他挑,我看他两胳膊瘦的跟扑棱蛾子似的,一次能挑多少。” 其实,秦风打心眼里瞧不起这拨男知青。 要是搁女知青他也不说啥了。 吃的比谁都好,身子骨还跟小鸡仔似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成天就知道偷懒耍滑。 尤其是那个沈确,面皮比女人还白,若不是每月都有城里家人寄来的钱和粮票,就他挣的那一星半点功夫,早在农村饿死了。 在猪肉的诱惑下,劈柴生火,刘建设几个干的特别卖力,没过一会儿沈确也挑着水桶从河边回来了。 不过回来的时候,水桶里的水却只有半下(桶),还累得呼哧带喘的,裤脚都被漾出来的水打湿了。 秦风坏笑了下:“哥们,这点水也不够干啥呀?” 沈确揩了下额头上汗:“我再去挑不就完了么!” 说完,他将两半下水倒进大灶里,又出门挑水。 等沈确再次出门,秦风这才慢腾腾走进屋里,然后从水缸里舀出一桶水,倒进大灶。 等沈确再回来,看到院里一大锅即将要烧开的水,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不过他没说话,斜了眼秦风便把自己挑来的水倒进水缸,满满的水缸,再多一点就要往外漾了。 秦风用眼观察锅里的水,此时锅底暗涌未沸,褪猪毛最利毛孔舒张。 秦风指了指灶旁早已放好的小炕桌,对沈确道:“你帮我把野猪搬到桌上。” 野猪四百多斤,沈确努力搬了几下,野猪躺在地上纹丝未动。 后来叫来刘建设几个,费了好大劲才把野猪搬到桌上。 褪猪毛也是个技术活儿,秦风记得自己头一次在部队杀猪,因为不会掌握火候,烫出的猪头活似熟虾,遭全连笑足三年。 这时锅里的水已经煮沸了,直接拿锅里水泼肯定又是熟虾,秦风又让沈确从缸里舀了桶凉水。 秦风拿起水瓢,头瓢先用热水往猪上泼,二瓢用凉水,冷热相激瞬间猪皮瞬间收缩,毛孔犹如千口小井喷张,烫过的猪身能照见人影。 胖子得意的在旁边解析:“大家伙都看见没有,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但也不能瞎烫,这里面全是技巧。烫过了,皮肉将烂;火候未到,毛根尚牢。” 至此,胖子一手未伸,刘建设故意道:“胖子,你有啥本事啊,光说不练,嘴把式啊?” “哄!” 旁边两个捧哏的知青,跟着起哄笑了。 胖子“切”了一声,然后转身从墙角拿了一块夏天从河里采的河蚌壳,等秦风泼完水便开始刮野猪身上的猪毛。 胖子不像秦风干活不做声,他干活的时候话特多。 “哥几个看着没有,我风哥刚才泼水那法叫阴阳水,我现在的手艺叫蚌壳禅功,都是以前老手艺人传下来的,今天被你们赶上,算是掏上了。” 沈确见胖子不光是嘴把式,握着蚌壳的手腕动作如风,所过之处轻轻松松就褪下一片猪毛。 沈确好奇劲儿上来了:“能不能让我也试试?” 胖子把手里蚌壳递给他,“小样,瞧胖爷我褪猪毛褪的轻巧是吧?我跟你说,褪毛的学问可大了,重则破皮,猪皮你就吃不着了,轻则留胡茬,吃肉的时候一嘴毛。” 沈确听胖子这么一说,手下力度一重,猪皮倒是没刮下来,但蚌壳所过之处留下一块青。 胖子笑了:“得咧,这技术活儿还是交给我吧。” “我这技术,相当于中级知识分子,八级木工。” 说着,胖子接过蚌壳,先破天门(猪脑门),再扫地阁(猪下巴),然后又在肋排区一阵“之”字走位,最后又在猪后丘一阵画同心圈。 刮毛刮到至妙处,蚌壳叩击猪身还会发出空腔回响! 第32章 手撕板油 等胖子褪完猪毛,野猪全身毛囊尽开,皮光如镜。 至于刮下来的猪毛,胖子用笊篱捞出来放一处晒干。 野猪身上的毛硬,可以用来做刷子,上交大队可换5个壮劳力日工分,或者送到供销社换2块肥皂。 刘建设几个虽然瞧不起胖子,但也被胖子精湛技艺感到折服。 刘建设折腰过来:“胖哥,还有什么活儿,也教教我们呗?” “想学啊?行啊。” 胖子用斧头将四个猪脚砍了下来:“这几个猪爪子你们刮喽。” 说罢,胖子从灶台里取出一根木棒,木棒上的火焰快速在猪脚上掠过。 火燎去毛,直至猪爪表面发黑,鼓起芝麻粒大小的小焦泡,散出阵阵焦香。 要是搁以往,胖子还会在火上撒把松针,这样,烤出来的猪爪烟熏味更浓。 很快,胖子将四个猪爪烤完,然后扔进凉水里,猪爪上的黑垢自动形成一层硬壳。 刘建设他们都是来自外地的,各地有各地洗猪爪技巧,还是头一次见用火燎,兴致顿时上来了。 胖子扔给刘建设几块鹅卵石,然后叮嘱道:“下手不要重,一共就四个爪子,别在爪子上刮处道,有了妊娠纹,就算是大姑娘也不好看了。” 秦岚见胖子口无遮拦,嗔道:“胖子,别当知青同志面什么话都说。” 秦岚模样长得俏,说话声音又好听,刘建设几个不禁多看两眼。 胖子当即不乐意了:“瞅啥呢,这是我姐,再瞅我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 “胖子!”秦岚脸一下红了。 沈确目光也不自觉留在秦岚身上,胖子一嗓子回过神。 自觉失态,沈确立即问秦风道:“我还做点什么?” 秦风想想:“你帮我打下手,然后把肠子洗了。” “肠,肠子?”沈确惊道。 秦风:“就是猪肠子,猪肠子吃得香,但事先要把屎洗干净,你不知道。” 沈确木讷的点点头:“知,我知道。” 秦风回屋取来一套杀猪的道具。 这套道具还是他爷爷活着的时候留下的,每一把都被他父亲保养的铮亮。 秦风身手干净利索,薄片尖刀在猪身上轻轻一滑,便把猪分成两扇,然后把猪下水掏了出来。 然后先挤腰子,再拉油边,撕板油,去囊膪(nāng chuài)……咯嘣一下,猪后腿就被卸下来了。 秦风干活仔细,囊膪旁边的瘦肉有淋巴,都一一被他去掉,直接扔给虎子。 秦风剃排骨的时候给人感觉最丝滑,先划轮廓,刀贴着排骨那么一走,整扇排骨带着薄薄的一层肉便被卸了下来。 刘建设佩服的伸出大拇指,忍不住赞道:“这活儿干的漂亮!” “漂亮吗?”秦风笑了下:“漂不漂亮,都是野猪拿命换的。” 胖子嘻嘻哈哈:“风哥,你要是有本事,在不要我小命的前提下,把我肚子上板油也撕了。” “哈哈哈!” 大家都被胖子的幽默都笑了。 猪下货被秦风扔进一个大木盆里,秦风看了看沈确:“这活儿你成吗?别勉强。” 沈确不甘心一直被秦风抢风头,点了点头。 秦风:“对了,掏出来的粪别扔了,开春我还得用它沤肥呢。” 沈确手指打颤的捏着猪大肠,肠衣黏黏糊糊的绿汁顺着肠衣往下滴,喉咙里顿时咕哝一声。 秦风又喊了声:“沈确,肠衣也别给我弄坏了,肠衣我还留着灌肠子。” 秦岚知道秦风又在难为沈确,低声叫了句:“小风。” 秦风翻了一个白眼:“谁让他刚才瞅你了,知青怎么了,也不照照镜子,他也配!” “再说,他要是不喜欢可以不干,我也没逼他。” 秦岚还想说,秦风不想听了,把秦漫招呼过来,把猪膀胱吹起来,又找了一根麻绳把口扎好,吹鼓的猪膀胱看起来就像一个白色的气球。 “小漫,拿去玩去。” 秦漫高兴的蹦跳笑着:“哦!哦!我有气球喽!虎子,咱俩玩球去!” 秦漫先把猪膀胱当皮球拍,然后又把猪膀胱当做足球踢来踢去。 沈确依旧缩着脖子蹲在木盆前,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下手,噗呲挤出的一股黄绿浆子,刚好溅到他领口上,早上喝的棒子面粥全被他呕了出来。 秦岚看不下去了,拿着盐走过去:“沈同志,洗肠子不是这么洗的,要用盐搓。我来弄吧,你去旁边歇着。” 沈确愣了下,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他走了,秦风肯定拿话酸他。 看出沈确心思,秦岚笑了下:“要不我先弄,你在旁边学着?” 沈确这才“哎”了声,尴尬的给秦岚让出位置。 秦岚坐下挽起袖子,露出半截藕臂,三下五除二就把猪肠子洗的跟白绸带一样丝滑光亮。 而她的手尖却透亮的能照见麻花辫上的红头绳,就连指甲盖都泛着只有蛤蜊油才能润出的珠光。 沈确有点看痴了,原来洗肠子这活儿一点儿也不脏。 秦岚起身要倒水,沈确急忙抢过木桶:“这回换我来吧。” 秦岚抿着嘴笑:“这回……不反胃了?” 秦岚说话的声音好听,声音钻进沈确耳朵里,沈确感觉魂儿又被勾了下。 他正愣神的功夫,刘建设在那边喊他:“沈确,你那边忙完了么,忙完过来吃肉啊!” 沈确洗肠子洗的太入神了,这才注意到,秦家小院飘的都是肉香。 时下扇骨、拉骨棒、月牙骨都没人要,秦风索性把他们都扔进大锅里煮,然后又切了大块糟头肉,又把整页猪肺扔进锅里。 大灶里劈柴蹦出火星,猪骨头和大块肉猪肺子顶着油花在锅里翻跟头,真是肉香四溢。 刘建设用筷子插了一块糟头肉吃上了,秦风故意没好气的瞅了沈确一眼:“还愣着干啥,不要钱,管饱。” 狗也先他一步吃上了。 秦风拿出几个大碗,又给每人都盛碗肉汤,汤里又撒上刚刚用灶台火烤的干辣椒,肉汤挠一下味更浓了。 接下来没有人说话,嘴巴都被肉和肉汤占满了,都嫌说话耽误功夫。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半锅汤和肉都下了几个小伙子肚。 都是大大咧咧性格,秦风不计前嫌,刘建设话匣子也打开了。 “风哥,别介意,哥几个也是被肉馋疯了。以后你和胖哥有什么用到我刘建设的地方尽管说。” 这会儿也算是熟了,刘建设跟秦风套近乎:“风哥,下回你再进山也带带我们呗,我们不求别的,改改馋,能打只兔子就成。” 秦风上下打量了刘建设一下,想了想道:“不是我不带你们,我二叔和胖子爸就是死山里头的,我和胖子进山也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 刘建设“切”了一下,不做声了,小声在旁边知青耳朵说了句什么。 秦风知道,他们是在蛐蛐自己呢。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秦风知道他们这几波知青最后都安全回城了,大不了中间吃点苦,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沈确瞅了眼刘建设,有点不自在的把五斤棒子面递给秦风,又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我们也不白吃你们的,这是肉钱,你再给我们割五斤肉,我们就走了。” 秦风知道沈确每月家里都给邮不少钱,就是地方穷,队长不开介绍信他们又不能随便去镇上,很多时候有钱都没地花。 于是秦风收下棒子面和钱,给他们割了五斤肉和差不多三斤糟头肉,便打发他们走了。 秦岚忍不住过来训秦风:“小风,我瞅那个沈同志比刘建设几个强多了,文质彬彬的,你为啥总跟他过不去啊?” 秦风愣了下,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就瞅他别扭。” 第33章 猎物被截胡,是谁偷了我的猎物? 秦风对沈确没啥大印象,绞尽脑汁回想,也没想起来沈确这人回城以后发展怎么样。 胖子瞅了眼要见底的锅,一阵摇头:“才多给两块钱,他们也真够能吃的。” 想的头疼,秦风干脆也不想了,屋里灶台烀另一锅汤也好了,里面也有肺子和糟头肉,两锅汤匀匀,又添满汤,继续大火熬。 这边锅刚烧差不多,门外队长就带着人过来了。 人来的不少,差不多半个村子人都来了,他们远远就闻到肉香,远远的就能听到他们笑声。 秦风把熬烂的糟头肉和肺子切碎,张罗村民进来:“刚炖的肉汤,大家都过来喝肉汤!” 众人听到有肉汤喝,立即眼睛放光! 这都多长时没吃到肉了,先喝口肉汤解解馋也好啊! 碗不够,村民们就几人捧一个碗换着吸溜。 时不时再吸进口块糟头肉和肺子,崩提多香。 大家都夸着秦风,秦铁山背着手跟村民唠嗑。 “他铁山叔,你家小风这野猪是咋打回来的啊?快给大家伙讲讲。” “他铁山叔,听说你家小风跟长青大队的张美丽黄了,再相姑娘相啥样的,我娘家侄女长得水灵,回头我给他们介绍介绍?” 秦铁山郝秀英两口子这些年在向阳大队口碑不错,就是秦风这几年为了张美丽折腾的名声差些。 如今不一样了,秦风打了头鹿又打了头野猪,这事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 一下子秦风就成了老丈母娘心中理想姑爷人选。 喜凤婶子今天也是红人,村民也对喜凤婶子道: “喜凤啊,你也算苦尽甘来了。” “喜凤嫂子,你家胖子也老大不小的了,比小风小两岁吧,过了年也该成家了。” 田大丰看着桌子上早已分好的猪肉不住点头:“小风胖子你俩也是出息了,这猪拾掇的比我跟你爸拾掇都漂亮。” 秦风凑到田大丰耳边:“队长,那您说我当护林员这事……” 田大丰啧了一下嘴:“你这孩子,夸你胖你还喘上了,再容我和你爸商量商量。” “再说,要是批你当护林员得给你配枪,我和朱主任还得往上面打申请。” “哎。” 秦风也不急,反正不管田大丰答不答应,他这山还是照常上。 向阳大队人口不多,一百多户人家,别看现在是秋收,按理不是缺粮食时候,但地还没收完,队里还没发工分,所以并不是所有家都舍得花钱买肉。 条件好的称一块钱,没钱的割五毛。 还有拿东西换的,至于怎么换都有小周会计记账,小周会计定多少是多少。 大家热热闹闹的买猪肉,田大丰站在院当中拍了拍手。 “大家都听我说两句,你们谁想买肉,要是真没钱,可以想办法跟小风和胖子换……用东西,用粮食,这个我不管,要是想打白条,就去周会计那记账,等秋收拿工分顶。” “但是我有一点要求,都不许往外说。小风和胖子这俩孩子有良心啊,宁愿自己不吃,不送供销社卖钱,也要让咱大家伙吃上肉……所以,咱向阳大队得心齐,这样大家才能一起过好日子,共同致富,对不对?” “对,我们都听队长的!” “大家都给小风鼓掌!” 小院子里响起阵阵掌声,秦风心里暖乎乎的。 毕竟,上一世的秦风可没给村里做啥好事,因为张美丽把他爸妈虐待死了,村里人没少戳他脊梁骨。 大家都买了肉,锅里的肉汤也都见底,乡亲们这才兴高采烈的往家走。 秦岚收拾残局,毕竟求队长他们办了事,秦风又偷偷往田大丰他们手里各塞了条肉。 郭秀莲贴在秦风耳边:“小风你好好干,回头我跟队长和朱队长好好说说,让他把你当护林员的事定了。” 朱红兵笑道:“郭主任,小风当不当护林员,那是我和队长的事,作为妇女主任,妇女工作你可要抓好啊。” 郭秀莲瞪了一下眼:“啥意思,大队妇女同志归我管,小伙子以后也归我啦?” “不归你管归谁管?小伙子大了就得娶媳妇,十里八村好姑娘,你不得给咱小风好好挑挑啊。” 郭秀莲笑了:“原来是这事啊。好说,以后小风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我肯定给咱小风定个知书达理又俊俏的好姑娘。” 秦风不好意思:“我还小呢。” 郭秀莲“啧”了一下嘴:“还小啥啊,老大不小了。” “呵呵,呵呵。”秦风一阵尬笑。 送走客人,但是该干的活儿还没干完,郝秀英和喜凤婶子又一起熬猪油、酱猪蹄、烀猪头、做皮冻。 秦风和胖子则一起切肉灌肠,吃不了的大肘子也抹了厚厚一层盐腌上。 如果换成后世时髦叫法,这就是大火腿了。 四百多斤猪去骨去皮掏完下水之后出了不到200斤肉,现钱收了80,另外还有不少东西,鸡蛋、棒子面、豆子什么都有。 秦风胖子都把各自挣的钱上交,郝秀英喜凤婶子捧着钱都美滋滋的。 喜凤婶子有些受之有愧:“要我说,我们家胖子不留这么多吧,打野猪都是小风出的力,我家胖子留20得了。” 秦风把钱硬塞进喜凤婶子怀里:“喜凤婶子你说啥呢,没有胖子我自己也打不到野猪啊?再说,喜凤婶子还没见识过胖子箭术,胖子本事也大着呢。” “啧……”喜凤婶子这才勉强将钱收下。 等两家人忙完,钻天柳大肚子里,除了熏鹿肉和熏兔肉,又挂满了熏肠,还有用盐腌的肘子肉。 秦风叉腰笑道:“都别急,等过几天入冬,再有肉就不用这么麻烦,就能直接埋雪堆里了。” 送走胖子和喜凤婶子,秦风也累了。 秦风对秦铁山说道:“爸,明天我和胖子还得上山,我还欠供销社一张鹿皮,我得打一只鹿回来。” 秦铁山不放心儿子:“明天我跟你和胖子一起去。” 秦风笑道:“爸,你就放心吧,我和胖子又不往里面走,打不着我就和胖子采点蘑菇。再说,以后我和胖子上山,你还能回回跟着啊?” “再说,还有虎子呢,明儿上山我把虎子带上。” 秦铁山一想,也是那么回事。 他想了想说道:“那你们把枪和弓都带上,无论进不进老林子,警惕性不能放松。” “嗯,我知道了!” 秦风又嘱咐秦岚:“姐,咱家今天卖肉卖了钱,说不定被谁惦记上,你明天带小漫在家把门插好,谁叫门也不要开。” 秦岚:“嗯,我知道。” 秦岚刚用碎布条纳了一副鞋垫:“小风,你垫上,这样你穿鞋的时候就不用垫乌拉草了。” 秦风把鞋里乌拉草掏出来,将鞋垫垫上,大小刚刚好。 就这样,一家人睡下。 第二天一早,秦风牵上虎子找胖子一起上山。 不过这回秦风学尖了,山上同时不忘拉上板车。 用柳树条做的板车再好,没有轱辘,在山上也难走。 一上山,两人就先去看下的套子套着东西没有。 可惜一连看了两个套子都是空的。 秦风又试试让虎子帮忙抓点猎物。 结果,还真抓住了一只兔子。 秦风觉得有点奇怪,但又没看出什么,但他们又路过一个套子时候,终于看出套子上的小玄妙。 秦风:“胖子,咱套子上的猎物被人截胡了,这个套子跟我下的方法不一样。” 第34章 遭遇狼群 胖子低头检查了下套子,也看出了玄机。 有经验的猎人,下的套子都是活扣,方便下回重复利用。 而眼前这个套子明显是个死扣,而且扣子打法也很生疏。 但最引起秦风注意的是,他们山里人下套子避免误伤风险,套子周围都会弄一个明显标记,例如系一个小布条,但他的套子被动过,小布条也不见了。 他们这地处边境,监狱逃出的犯人也习惯往山里跑…… 想到这,招呼胖子把套子收了,又把枪背到背上。 因为在林子里,可怕的不是野兽,人才是最可怕的生物。 两人决定换个方向走。 越来越深秋了,走在林子里,脚下的树叶被踩得沙沙响。 而且越往山里走,里面温度越冷。 今天还起了风,吹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好在两人早有心理准备,进山之前穿了不少衣服,甚至还做了在山上过夜打算,板车上带的工具也很多。 “嘶~风哥,今天咱俩运气可不咋地啊……就摸着一根兔子毛。也不知道谁把咱东西截胡了,要是被我逮着,我肯定把他们大腿卸了当兔子烤。” 又转了一会儿,胖子又开始念叨:“风哥,咋回事啊,是不是你干妈今天没在家啊?” 秦风没吱声,继续带胖子在林子里转悠。 看似没有章法,但林子来了多次了,每条路秦风都有印象。 可转了一个多小时,还是连根兔毛也没看着,更别说鹿了。 胖子有点泄气:“风哥,要不我们去采蘑菇吧?我还知道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个水沟,一到这时候山上蛤蟆就从上山往沟里爬,咱不动地方就能搂一麻袋蛤蟆。” 胖子说的蛤蟆就是林蛙,这在山里可是好东西,肚子里面有蛤蟆油,医用、药用加保健品集一体的“自然瑰宝”。 走了不到十里山路,两人终于来到捉林蛙的地方。 站在林子里,就能听到林蛙爬动刮动的枯草声,和呱呱叫声。 都是秋季在山上交配后的林蛙,雌蛙雄蛙山上完成交配之后,到山下泥塘过冬,正常能有长达4-5个月的冬眠期。 关于林蛙,他们这还有个传说,说林蛙是山神信使,在抓林蛙之前,需要先给山神磕个头。 何况秦风现在还是山神干儿子了,这个头更不能不磕。 磕完头,秦风和胖子就开始抓林蛙。 秦风先用铁锹挖了一条长长不深不浅的沟,这样,从山上爬下来的林蛙刚好能掉到刚挖的沟里,然后他和胖子顺着沟一个一个捡就可以了。 小蛙瘦,雄蛙肚子里没有籽,遇到小蛙和雄蛙,秦风和胖子便随手扔到河里,只抓体型大,肚子鼓鼓的雌蛙。 蛙有蛙灵,虎子来了也不吵,自己挑了一个太阳好的地,呼呼呼就开始睡觉。 不大一会儿功夫,秦风和胖子就各搂了两麻袋。 虽然这只是个浅沟,但这里也属于山上野兽主要水源地,如果遇到野兽也很危险。 秦风觉得差不多了,招呼胖子把麻袋扔到板车上往回走。 胖子虽然觉得可惜,但他也知道,不能贪。 他们弄的这些,回去现吃或者晒干,也足够了,没吃够下回还可以再来。 两人收拾好东西,原地休息吃点东西,便一起拉着板车往回走。 林中有条小路,需要经过老林,如果从老林那边回村能节省一半脚程。 如果搁以往,秦风和胖子是断然不能进的,但是现在不同,他们身上有枪,他们心里还念着打只鹿把供销社拉的饥荒补上。 于是,小哥俩商量了一下,很默契的就选择了这条捷径。 可是刚走一半的时候,虎子突然就停下了,一身警备的发出呜呜声。 看到虎子这个动作,秦风心里顿时一紧。 上次野猪出现的时候,虎子就是这么叫的! 猎物来了!? 胖子疑惑道:“虎子,发现什么了?” 秦风侧耳听了听,然后把背上枪取了下来,指着树林深处:“那边有动静,我们应该过去一趟。” 说着冲虎子来了声“虎子带路”,便往林子里面走。 胖子想了想,拿了武器也快速跟上。 虎子直勾勾一个方向,目标非常明确,可是走着走着,虎子脚步便停下了,地上杂乱无章的脚步阻断了气息,虎子频繁的用鼻子确认路径,这才沿着气味继续匍匐前进。 猛地,虎子抬头嗅了嗅空气中飘散的气味,快速跑动锁定了大致方位。 似乎前方还有人喊救命! 秦风立即说了声“该死”。 高声的人类尖叫容易激发野兽的攻击欲,更容易触发野兽攻击人类的可能。 秦风和胖子跟着虎子来到一个坡顶,顺着灌木丛望去,眼前豁然开朗。 可这一开朗不要紧,秦风和胖子冷眼往前瞧,顿时被眼前景象惊住了。 离他们大约不到200米远的地方,影影绰绰的,七八头狼。 头狼赫然站在一个大石头上,正目光发绿的锁视着猎物。 待秦风看到被狼群锁定的猎物,再次惊了下。 因为秦风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沈确和刘建设几个。 他们对群狼一句一句爆喝着“滚开!滚开!”,可狼怎么会听他们话,让走就走? 群狼战术非常缜密,身体低压呈包抄姿态,甚至还会调整方向,切断猎物退路。 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狼群因为移动而发出的喘息声。 胖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狼,跟他虎子有点像,但又完全不一样! 每一颗獠牙都散发着杀戮的腥气。 光是数量就令人心生绝望。 也不怪虎子不敢往前走了,搁谁谁不害怕啊! 胖子:“风哥,这么多狼,我们要回去叫人吗?” 秦风计算了一下狼的数量,他枪里子弹不够,就算群狼站着原地不动,想直接用枪将它们拿下都不可能。 当没看见,是肯定不行,就这么让沈确刘建设他们几个命入狼口,恐怕他以后睡觉都不安生。 但胖子又没有丛林作战经验。 所以他要…… 想到这,秦风对胖子道,“胖子,你回去叫人,动作要快,晚一步沈确刘建设他们可能就没命了。” 胖子愣了一下:“那你呢?我丢下你一个人?要不风哥还是你回去吧,我留下观察情况。” 秦风:“哪那么多废话,你跑的比我快。” “我啥时候跑的比你快了!” 胖子也是个倔脾气:“不行,要走一起走,要喂狼一起喂狼。” 秦风生气了:“你再不回去报信,沈确刘建设他们肯定就没命了!” 胖子狠了狠心,立即掉头就往会跑,他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 第35章 与狼共武 昨天秦风拒绝带刘建设他们上山打猎,刘建设自尊心被刺激到了,于是便赌气进山发誓要打几个猎物给秦风瞧瞧。 可他们一点经验也没有,又没进过山,根本不知道深山老林里究竟有多危险。 还以为平时村里人说大山大山怎么样,是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他们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靠着运气,还将秦风胖子下的套子截胡了,他们将截胡的兔子和野鸡烤了吃了,还很高兴。 可是走着走着,他们便发现,路难走了不说,还困在林子里出不出去了。 但这对他们还不是最不幸的,最不幸的是,一群狼发现了他们,他们被一群狼围住了。 而且他们也非常蠢,跑还往空地跑,完全是找死。 大概是胖子在林中的跑动惊起了鸟,沈确刘建设几个立马像抓住救命稻草,又扯着脖子大喊: “有没有人啊!” “救命啊!” “快来救救我!” 殊不知,他们的呼叫更引起狼群兴趣。 正确驱赶野兽的技巧,是制造体积感,夸张的舞动手臂,让狼群误以为你是大型捕食者。 秦风立即大骂了一声:“沈确刘建设你们几个蠢货!把嘴闭上!你们特马的娘的在干啥!” 秦风骂的声音很大,正准备进攻的狼群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不过就那么愣了两秒,头狼蔑视的朝秦风方向看了一眼,琥珀色的瞳孔收缩乘一道缝,双耳朵突然开始高频的震动起来。 秦风非常了解狼的习性,头狼左耳单次抽动代表“散开撤退”,如果是双耳高频振动,就是“发起进攻”。 得到头狼命令,群狼瞬间定格,下一秒位于东北侧三匹灰狼趁机向前突进了五六米,准备朝沈确刘建设他们发动进攻。 秦风不等他们做出下一步反应,快速给枪上膛,然后对准头狼按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 “砰!”的一声枪响。 林中的静怡立即被撕破了。 子弹立即命中一匹狼眼窝,随着尖锐的一声嚎叫,黑火药的威力立即造成它脑袋出现碗大的血洞。 倒地的狼四肢不停的抽搐,散开的血气顿时刺激到了狼群,狼群骚动立刻起来。 头狼突然像人立而起,前爪在虚空中刨抓,随着头狼的命令,狼群顿时转变战术,其余六只狼突然集体朝秦风方向奔了过来。 秦风顿时感觉一股浓重的腥臊味响他扑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头比虎子还大一倍的雄狼,獠牙上还挂着腐肉。 虎子没等秦风命令,一个凌空便与飞扑过来的雄狼翻滚在一起。 后面第二只狼接踵而至,后面还有第三只和第四只…… 虎子以一敌多肯定吃亏,秦风枪托抵在左肩窝,拉枪栓退壳上膛,第二颗子弹在第三只狼面前炸开。 这是自制的黑火药,刺鼻的火药味和霰弹爆炸的威力刺激到第三匹狼,第三匹狼的惊叫声立即变了调子。 趁机,秦风从背后抽出一支箭,随着弓箭震颤的嗡鸣声,第三只狼便哀嚎着在地上翻滚。 为了节约子弹,秦风快速的从背后抽箭,动作快的丝毫没有停顿。 空发了两箭后,第四只狼喉咙被一箭贯穿。 等秦风再寻找其余两只狼的时候,却只见面前只有一匹狼和虎子缠斗。 不过刚刚射杀的只狼都是年老的狼,都是头狼安排的“送死小队”,真正战斗力强的另外两只狼不见了。 就在秦风一愣神的功夫,秦风突然感到一阵风从身后扑来。 秦风心里暗骂了一声,草,这狼真狡猾,居然还会偷袭。 秦风来不及抽砍刀,立即将手中的箭朝身后狼刺了过去。 不过这畜生动作还真够快的,秦风用箭刺空它的同时,它奔秦风后颈的利爪也同时扑空,不过它一狼抓还是挠到了秦风后背上。 虽然这一抓挠的不深,随着衣服的撕裂声,秦风还是感觉自己后背火辣辣的。 与此同时,最后一只狼也朝秦风扑了过来。 秦风忍着痛,一个测滚调整角度,保护好自己后背,同时快速抽出胯下砍刀。 如果近距离猎枪和弓箭都派不上用场,只能用这把砍刀跟狼打一场恶仗了。 可问题是,秦风现在的身体只是年轻,还不比他维和部队时候健壮,能不能拼过眼前几匹狼最后拼的还是体力。 那边虎子还和雄狼厮杀,除非沈确刘建设那边能有人过来帮忙。 可沈确刘建设几个人早被狼吓破胆,腿跟灌铅似的原地打颤,根本没有上前帮忙可能。 所以,想要战胜狼,还要靠自己。 狼最脆弱的地方是腰,秦风瞄准时机,不等两匹狼向他进攻纵身一跃,挥舞砍刀朝狼砍了过去。 长刀所向,野狼鲜血飞溅,秦风一砍刀没砍到腰,却砍中了一匹狼的眼睛! 与此同时,与虎子战斗的那只雄狼也挂了彩。 这时远处头狼仰天吼叫了一声,狼不打没把握之仗,秦风还以为头狼怕了,要带余部跑。 殊不知他想错了,三只部下按照狼王命令快速窜动,调整战术,包抄着围了过来,从三个方向同时朝秦风和虎子扑来。 秦风和虎子背靠着背,就在秦风准备和群狼恶战的时候,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冲破山林! “风哥!我来帮你了!” “畜生们!来战爷爷啊!” 这声音裹夹着声浪,层层叠叠撞向森林四面八方! 胖子! 秦风怎么也没想到,胖子根本没跑多远便反应过来,秦风叫他回去喊人只是想把他支开。 等他反应过来,扭头就往回跑,可还是晚了,秦风已经和狼群大战在一起。 不过胖子声音里裹胁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狼群瞬间便被分散了注意力。 胖子身体快速移动着,举枪瞄准,子弹裹着胖子的肾上腺,一枪便击中一匹狼的前肢! 加上胖子身躯大,发号施令的头狼立即被他张牙舞爪的架势威慑住了,还以为来了一个大型捕食者。 不待胖子再举枪,头狼仰天发出一声嚎叫,突然转身冲向密林。 剩余三只狼紧随其后,林子里只留下一片凌乱的脚印和狼撒下的一片血迹。 狼是记仇的动物,虽然秦风知道这几匹狼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但至少现在他们是安全了。 秦风松了口气,和虎子都累瘫在趴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秦风安慰的抚了抚身上已经挂了彩的虎子。 胖子火急火燎跑了过来,还没跑到秦风跟前就开始哭。 “风哥,你虎啊?让我看看伤到哪了?给我看看!” 秦风摆了摆手笑道:“哭啥?就后背给我来了一爪子,我刚寻思小命要没了,你就来了,你是我的天降福兵。” “那你身上血都是谁的?” 秦风指了指地上横着的狼的尸体:“是这拨畜生的。” 胖子这才想起看秦风战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地上,竟横了3只狼尸! 胖子收住眼泪,不禁竖起大拇指:“风哥……你真牛逼!” 第36章 这是你干的? 秦风又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这才有力气爬起来,一支箭一支箭从狼身上拔出来,最后走到沈确和刘建设他们面前。 秦风冷眼看了看他们:“哥几个,解释一下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队长不是多次说,不让山上,不让上山吗?” 沈确刘建设几个心亏的很,低着头,他们谁也不敢看秦风眼睛。 胖子追问道:“是不是你们觉得风哥和我能上山,你们自己也行了啊?是不是觉得自己也能打猎?” 这些人差点害秦风丢了命,胖子在气头上,边吼边骂。 而沈确刘建设几个却仍陷在刚刚的恐慌中没回过神。 一是来自狼群恐惧,二是他们怎么也没想明白,秦风怎么会那么厉害。 无论是枪法还是箭法,杀狼的动作也是那么熟练。 尤其是与狼一起搏杀的眼神,绝对是那种上过战场厮杀的战士才应该有的。 按理,秦风跟他们一样大,甚至还比他们小上几岁,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刘建设率先服了气:“秦风,我刘建设这条命是你给的,以后你就是我哥,以后我就叫你风哥。” 他身后两个人也跟着刘建设一起说谢谢。 胖子不高兴了:“风哥也是你们能叫的!我跟你们说,再被我胖爷发现你们偷偷进山,胖爷我就把你们绑起来丢深山喂狼!” 沈确吓得脸色还没恢复过来,他一直没表态。 他愧疚的看着秦风:“秦风,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秦风扭了扭后背,知道不是什么重伤,“小伤,没事。” “我……”沈确表情迟疑了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来之前带了紫药水。” 说着,沈确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医疗包,从里面取出一小瓶紫色溶剂。 这玩意还真是紫药水。 秦风看了他医疗包一眼,医疗包里除了有紫药水,还有奎宁片、云南白药和阿司匹林,甚至还有绷带。 他们这是山区,平时看病都是靠本地赤脚大夫,只有去镇上才能买到简单药品。 而他这些药,光是云南白药和阿司匹林就是难得一见了,没有关系根本买不到。 沈确局促的笑了下:“都是家里人给我邮过来的,我进山不知道带啥,就把它们带上了。” “对了,秦风,你被狼抓伤了,云南白药里有一粒‘保险子’,是止血神药,你把他吃了吧。” 秦风想起来了,沈确家人都是从医的,高考恢复后,沈确通过高考考上了军医大学,最后还成了资深教授。 想到这,秦风这才对沈确态度好点。 秦风从沈确手里接过药,不过自己没有吃,而是躬身弯腰,将药喂了虎子。 “保险子”是出了名的救命药,花钱都买不到。 刘建设不高兴了:“秦风,你要是瞧不起我们就直接说,这么珍贵的药,你也不能说喂狗就喂狗啊?” 胖子立即反驳道:“喂狗怎么了?我们家虎子也救了你们小命!我风哥愿意喂狗就喂狗!有本事你们自己跟狼打一场啊!” 刘建设还想说几句,沈确立即拦道:“刘建设你别说了,在万物面前,狗和人的生命是平等的,虎子也受了伤,虎子吃了这药也管用。” 秦风见沈确倒是说了句人话,这才从沈确医疗包里取了几粒阿司匹林塞进口里。 阿司匹林能够缓解发热和轻微疼痛,对他后背上的抓伤,多少也能起到点作用。 沈确帮秦风上了些紫药水,然后想到一件事,愧疚道:“秦风,林子里套子是你们下的吧,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被我们吃了,回头我把钱补你。” “你很有钱是吧?”秦风反问了一句,沈确立即不敢吱声了。 秦风不再理他,而是张罗胖子把平板车拉过来,把狼尸体装车往回走。 刘建设几个终究还是心亏,七手八脚的帮秦风把狼搬上了车,然后主动拉起平板车。 不过他们根本辨别不清方向,全靠秦风发号施令才走出林子。 他们到了村口,田大丰和朱红兵也正好带着民兵要进山找沈确刘建设他们。 看到秦风胖子带着他们回来,田大丰顿时松了口气。 可看到秦风后背上的血,田大丰心又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 “小风,咋弄的,这是咋回事啊?” 看到板车上竟有3只狼的尸体,田大丰更是惊讶出声! “啥!你们遇到狼群了!你们把狼给杀了?” 沈确刘建设几个看到田大丰,一个个都低着头。 胖子道:“遇到狼群的是他们,我风哥救了他们,狼也是我风哥杀的。” 于是,胖子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反而对自己的林中反杀轻描淡写。 狼尸体上中的有箭伤也有枪伤,皮毛上还沾着黑火药,所以胖子对他和秦风有枪这事也没有隐瞒。 经过胖子描述,听得在场众人惊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狼的尸体,又有这么多人证,他们谁也不敢相信,这些狼都是秦风一个人杀的。 他们不禁惊叹,秦风真是个打猎的天才。 朱红兵:“队长,要是这样的话,小风还真适合当护林员。” 田大丰没有接朱红兵的话,而是训秦风道:“就算你小子再有本事,一人对付一群狼也是胡来!” “怎么!他们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啦!救人就是大英雄啦!” “再说,挺大的小伙子,做点啥不是本事,非要跟大山叫劲儿!” 秦风嘿嘿一笑,他挠着头说:“队长,你放心吧,以后我进山一定小心谨慎。队长,做啥都是讨生活,我想做护林员也是眼下无奈,您就答应我吧。” 田大丰还是默不作声。 沈确不大懂,他偷偷问胖子:“护林员都做什么工作,护林员的工作很危险吗?” 胖子冷了他一眼:“你懂啥,新社会叫护林员,旧社会叫守山人,要见天在山里转的,以防山上猛兽下山。” “守山人”一词给护林员添了一份浓重色彩,沈确立即说了一句:“怪不得。” 沈确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田大丰又把怒气转到沈确刘建设几个身上:“我没批评你们几个是不!怎么样!看别人进山你们也进山,过瘾了?!” “队长,我们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队长,下回就是您让我们进山,我们也不进了,太危险了!” 田大丰背着手,还没从担惊中恢复过来。 这拨从城里来的知青,但凡在他手里出点事,怎么跟人家城里父母交代? 田大封又用手指着沈确刘建设几个:“你们几个,晚上召开队部大会,你们要在队部大会上做深刻检讨!” 沈确刘建设几个谁也不敢反驳,毕竟队长的权利就是这么大。 第37章 打狼英雄 秦风杀狼救人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平板车停在路中间,胖子站在一旁威风凛凛。 而秦风射杀的三只狼躺在车上,银灰色的针毛仍保持着炸立状态,獠牙也从翻起的上唇折射出十字般的星芒。 看着就让人胆寒。 村民都在平板车围着,见秦铁山郝秀英得到信,也从家里跑来了,立即热情起来。 “呦,铁山哥,你可真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铁山哥,快给我们讲讲,小风猎术都是谁教的?有机会铁山哥也教教我呗,我不求打狼,能打只兔子,老婆孩子也能跟着吃上肉啊。” 不过秦铁山并没有接受他们的调侃,而是看着狼的尸体表情越来越严重。 胖子这时又替秦风吹了起来,说得像秦风打狼时他全程都看见似的,在他的形容下,秦风哪里是打了三只狼,那是打了三只大老虎。 徒手绞狼颈,单手撕狼牙,大战群狼更是如鸽子翻身,横扫卷尘沙。 胖子讲得吐沫子横飞,嘴都没有把门的。 这时田大丰阴着脸走来了,刚刚还拿秦铁山打趣的村民立即吓得不敢出声。 因为队长常三令五申不让上山,队长要是真生气起气来,可是要实打实扣他们工分的。 只看到狼尸,没看到儿子,郝秀英立即上前焦急问道:“队长,我家小风呢?咋没看见他人呢?” 大家伙听好郝秀英这么问,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只看见狼和胖子,秦风人呢? 田大丰:“小风没事,他在村卫生所,刘郎中正在帮小风处理伤口。” “啥?小风他受伤啦!”郝秀英一听,声音立马带了哭腔,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 刘郎中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接骨正骨是祖传的手艺。 一想到儿子在村卫生所,郝秀英心立即慌了。 儿子打了三匹狼,哪能毫发无伤啊,是缺了胳膊,还是少条腿了啊。 儿子不是认大山做干妈了么,怎么大山一点也没有保佑啊。 “哎呀,嫂子。” 田大丰这才笑了:“嫂子放心,小风他没有事,只后背被狼挠了一道子,刘郎中正在帮他消毒伤口。” “那虎子呢?” 虽然虎子不是秦风养的狗,可虎子这几日在秦家,郝秀英对虎子也有了感情,郝秀英也关心问道。 田大丰:“虎子倒是受了点伤,不过小风及时给它吃了药,刘郎中又帮它瞧了,回去多给点骨头汤,养养就好了。” 郝秀英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朝着大山的方向拜了拜:“多谢小风干妈保佑,多谢小风干妈保佑。” 村民听得糊涂:“嫂子,要谢也是谢山神老爷啊,你怎么谢干妈,究竟谁是小风干妈,小风干妈究竟是谁呀?” 郝秀英这才说:“这事我也不瞒你们了,我们小风拜了大山做干妈,小风干妈就是山神老爷,小风进山毫发无损,都是小风干妈保佑。” 村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小风山上打猎这么厉害,原来是认了大山做干妈。我们也拜山神作干妈,我们进山是不是也能像小风这么厉害,打到这么多猎物了啊?” 听大家伙这么说,胖子立即反驳道:“你们开什么玩笑,我风哥是做梦梦到老神仙,经过老神仙提点才认了大山做干妈,你们随便认,山神老爷还以为是主动献的供品呢。” 啥? 供品? 谁敢拿这事开玩笑,谁愿意给大山当供品啊? 大家立即不敢拿认大山做干妈这事开玩笑了。 秦铁山看在眼里,立即训郝秀英道:“好了,孩子做梦的事也能当真,我还做梦会开飞机呢,事实上我连拖拉机都不会。” 胖子:“我还梦见我当兵了呢,回来去了电业局,端铁饭碗,天天爬电线杆。” “胖子,做梦也能梦到这好事呐?” “这有啥,做梦我还梦过娶媳妇呢。” “哈哈!” 大家都被胖子的幽默逗笑了。 这时秦风带着虎子从卫生所回来,秦风看着倒是没怎么地,虎子身上倒是缠了几圈绷带,看着怪吓人的。 大家都不由得赞虎子是条好狗。 郝秀英立即冲上前,上下打量着秦风:“小风,让妈看看,你究竟伤在哪了?” 秦风指了指后背,大家伙这才注意到,秦风后背挠出了一道口子,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衣服上的血看着有点血腥。 秦风安慰着母亲:“妈,没啥事,刘郎中给我打了破伤风针,回去养养就好了。” 郝秀英训着儿子:“这孩子,咋就还这么不要命!” 不过看着儿子真没啥事,老两口也是又惊又喜。 郝秀英轻轻抚摸着秦风的脸,一面摸一面说道:“看来我儿子真是有本事了,才20,就能打狼了,这要是让你爷爷和你二叔知道,他们铁定乐坏了。” 然而秦铁山眉头依旧紧锁着,他看了田大丰一眼,似乎要说什么。 田大丰:“铁山大哥,你是不是有啥话要说?” 秦铁山:“我是在想,现在又不是冬天,大雪封山,山里的野兽找不到食物,这个时候狼群为啥会在这么近的林子出现。” 是啊,狼群为什么会出现? 听父亲这么说,秦风也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这是人类生活区,对当地农民生活和耕种造成影响最大的是食草的野猪,而不是更凶猛的狼。 这是食物链的精准卡位,反向推就能想明白,野猪是狼的食物,如果本地有狼群的话,野猪在他们当地不会这么猖獗。 更不会有那么多野猪岭、野猪河、野猪沟,这些看似随意又与野猪有关的地名。 除非…… 想到这,秦风瞳孔一震。 秦铁山看到儿子眼神变化:“儿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秦风:“我也是猜测,也许是狼群原先栖息地有了更凶猛的野兽,把他们原先栖息地霸占了,它们不得已才迁了出来。” “队长,你看我当护林员那是……” 上一世小漫就是误上山被狼叼走的,秦风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 田大丰似乎把秦风的话听进去了,但似乎又有某种顾虑没让秦风往下接着说。 他拍了拍秦风肩膀,“我知道了小风,这件事我回你跟朱队长商量,你和你爸妈先回去休息吧。” 秦风还想借这个机会,继续争取当护林员呢,没想到还没张嘴又被队长先搪回去了。 秦风正沮丧,秦铁山撒有心思的看了秦风一眼:“先回去吧,我有两句话跟队长说。” 第38章 青蛙王子和蛤蟆精 秦风点点头,这才跟着郝秀英往家走。 一路上,路上的村民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平板车上的狼。 那眼神,就跟饿狼见了肉似的,亮得发光。 不过也不怪村民馋,虽然很多家昨天都在秦风那买了野猪肉,但买了一斤二斤也不顶啥,家里人口多,一人一筷子就分没了。 所以吃肉这口子一开,看到肉之后就更馋了。 尤其是狼肉,他们听老辈人说,那狼肉肉丝粗得跟牛肉似的,熏过的狼肉跟牛肉干一个味道。 “去去去!都别乱摸!” 胖子一边拉着车,一边驱赶那些伸来的手。 马金花啐了一口瓜子皮:“你这孩子,摸一下还能少块肉咋滴。” “想摸自己上山打去,山上有都是。” “再说,你那是摸么,摸一把还薅一手狼毛,怎么净想占便宜的事啊?” 胖子这会儿跟哨兵盯梢似的,把狼护得严严实实的,一步都不退让。 好不容易,他们才回到秦风家。 家里有钱有肉,秦岚带着秦漫不敢轻易离家,两人吓得脸都白了,自打知道信儿,脸上的泪就没干过。 “小风。”见秦风终于回来,秦岚眼中的眼泪又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 “小风,你可吓死姐了。” 说着,快步上前,检查秦风哪里受了伤。 秦风大大咧咧的:“姐,我好着呢……幸亏最后有胖子,最后是胖子救了我。” 秦岚激动的点着头:“好弟弟,你们都是姐的好弟弟。” 秦风一进来就被秦岚检查有没有受伤,低头这才注意到秦漫,小家伙得知哥哥在山里遇到狼,脸吓得都白了,这会儿身子还在抖。 看到秦风目光向她看过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秦风赶紧弯腰将秦漫抱起来,哄道:“小漫别哭,哥这不是好着呢么。” 秦漫小嘴抽噎着:“哥,小……小漫以后不吃肉了……你再也不要进山了好……不好……” “虎……虎子它都要死了……” 她害怕的像只受惊小鹌鹑,秦风笨拙的哄着她,哄着道:“好妹妹,咱不哭,你看这回哥从山里打回什么了,是大灰狼,哥哥要把山里的大灰狼都打光。” 秦风不说还好,秦漫之前对大灰狼的恐惧还停留在想象里,如今被秦风这么一提醒,人生第一次看到了大灰狼,立刻趴在秦风肩上,哭了个死去活来。 秦风也是个糙人,他哄孩子技术不高,他想了想,立即让胖子从袋子里拿一只林蛙,给秦漫玩。 “小漫,你看哥哥还抓了啥,是小青蛙,哥哥还会讲有关青蛙的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林蛙眼睛圆鼓鼓的,会跳跃,还会发出“哇哇”叫,可爱的形象和跳动的姿态,立即把秦漫目光吸引住了。 真就不哭了,实在忍不住就抽筋一样的抽噎一声。 “哥,你……你还会讲故事吗?” 秦风抱着秦漫找个小木凳坐下,“会啊,哥哥给你讲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青蛙王子》……” 秦漫之前听的故事都是老虎妈子、野山精、拍花子拐小孩、吊死鬼,都是“黑神话”,还是头一次听公主与王子的故事,立即被故事里的魔法元素吸引住了。 她的好奇心也被激发了。 “哥,青蛙真的能变成王纸吗?” “哥,青蛙睡在公主的枕头上不会把枕头弄脏吗?” “哥,你给我的小青蛙会说话么?” 秦风45°角望天,真是害人害己,都是他知识盲区,自己都要怎么回答? 只得尴尬的刮了一下秦漫小鼻子:“这些问题你要问小青蛙。去吧,带着小青蛙跟虎子玩去吧,给虎子吃点肉,别碰到胡子的伤。” 秦漫被秦风哄好了,她抱着小青蛙学着秦风的样子,开始给虎子讲《青蛙王纸》的故事。 秦风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张罗胖子剥狼皮,把狼肉都处理好。 期间有相与好的村民过来看秦风,目光都在狼肉上流连,秦风也不小气,直接让郝秀英割一块狼肉做回礼。 胖子也没吃过狼肉:“风哥,这狼肉究竟是啥味啊?” 秦风吃过狼,不过都是在野战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吃的,肉骚,风干了味道还算可以。 秦风想了想:“不咋好吃,想尝鲜就带一整只回家让喜凤婶子给你炖,今天咱俩吃林蛙。” “哎。” 林蛙那绝对是美味了,胖子立即轻快的应了声。 等他们收拾完,秦岚那边的饭菜也做好了。 焖的白米饭,和一整锅的林蛙炖土豆。 粗犷的做法保留到了食材本味,一整锅都是林蛙的野性鲜香和土豆朴实甘甜,满满东北豪迈的香火气。 秦漫依旧在给虎子讲故事,秦风想叫她过来一起吃,秦岚阻止道:“这几天小漫不按饭晌吃饭,都吃积食了,等一会儿稍晚点,我和妈带她一起吃。” 说完,秦岚又引了一根线,开始一针一线完成手里活计。 秦岚给秦风胖子盛了满满一盆林蛙炖土豆,锅里还有给父母留的,两人便狼吞虎咽把一满盆林蛙炖土豆都吃光了。 秦漫玩累了进屋,看着满桌狼藉,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哥,你不是说这是青蛙王纸么,你和胖子哥咋把青蛙王纸吃了?” 秦风:“……” 胖子:“……” 秦风用手揉了揉鼻子:“……哥跟胖子哥吃的不是青蛙王纸。” 小漫用咬不清的字眼说着:“会变成人的……” 秦风狡辩:“哥吃的是林蛙,变不了人。” “别老一盆一盆吃,哥,你跟胖子哥今天吃了多少青蛙王纸呀?” “一盆,那么大一盆,哥,我有点害怕……” “你们这不,不吃人了么?” 秦风:“……没吃人。” 打断无数次,秦漫都没跑题:“哥,吃人行吗?能消化吗?” 眼泪在眼眶里含着。 此刻,在秦漫眼里,秦风和胖子成了吃人的老虎妈子、熊瞎子、野山精…… “哥,王纸都被你们吃了,小漫长大后还能遇见王纸了吗?” 胖子粗声道:“没事小漫,以后胖子哥和你哥吃青蛙的时候悠着点,多给你剩几个,剩几个好样的王纸给你挑。” 郝秀英看不下去了! “你们两个嘴犟,就不会说一句‘不吃了’?” 秦漫含着眼泪:“妈,哥和胖子哥是真爱吃……” 郝秀英:“小漫,其实青蛙王纸也没啥好的,你爸是蛤蟆精变的。” 秦漫:“……” 第39章 最美女知青主动接触 村里的大喇叭循环广播着。 “全体社员注意!全体社员注意!晚晌饭之后到队部开会,晚晌饭之后到队部开会,各生产队必须到齐!” 大队部是建在高岗上的土坯房,煤油灯的辐射下,泛黄的墙面上贴的都是花花绿绿的标语和伟人照片。 有早到的村民低声议论着:“队长要是带咱把山里的狼都剿了,上冻的时候咱每家每户铁定能多分10个工分。” 王长富蹲在墙角卷烟卷:“呵,你们去吧,我还得给养活仨孩子呢,命比你们终贵。” 秦风到的时候,队部里已经坐满了人。 他们这时候队部开会,跟后世大学生坐座也差不多。 大学生坐座是按照学习积极性坐座,队部开会稍复杂点,队部组织成员、三代贫民出身的壮劳力、思想积极分子通常坐前三排。 时刻保持腰板笔直,随时带头鼓掌、踊跃发言。 而中间派或者落后分子常缩在角落里,这样就不至于因为太靠前被点名发言,甚至还能交头接耳,私下间发表些小牢骚。 开会上孩子哭也是队部会议的重点项目,快到散会又不散会时候上演狗挠门,饲养员老李随时靠着门框入睡。 秦风是喜欢靠墙角的那种,那地方属于声音盲区,想听听,不想听就闭眼睛眯一会儿。 谁知,等今天他到队部的时候,墙角位置早被王二杠子和村里另一个无赖李老三占了。 整个队部也挤挤压压的,大概是秦风救人杀狼的事情太过于劲爆,今天村民到的都比较积极,只剩下最前排位置还有四个空位。 无法,秦风和胖子只得坐到了最前排。 昨天在知青点秦风就火了一把,今天杀狼救人又火了一把,所有人目光都向他看过来。 秦风跟临近几个熟人长辈打过招呼坐下,就听后排有知青在蛐蛐自己。 “哇,他就是秦风啊,他就是今天进山又救了沈确刘建设他们,打了几头狼的男社员吗?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听说他跟他前女友黄了,我们要不要过去认识认识?” “你想留农村啊?” “想认识认识嘛。” “要不你去做他旁边吧,一会儿约他小树林见。” 胖子捅了捅秦风:“风哥,有人看上你了。” 秦风打了个冷战:“饶了我吧,那可是女知青,鼻孔朝天,可别拿我开涮了。” “风哥,你说这群女知青怎么这样啊,救人我也有份啊,咋没人对我感兴趣?要不你出面结交几个女知青,然后介绍我认识认识?” 秦风张口答道:“你可以打着我名号自己认识啊,反正我就你一个好兄弟。” 胖子笑了,觉得秦风说的话很有道理。 进山走了一天,回来又忙着杀狼,秦风一直没得空休息,这会儿刚好也困了。 他闭眼缩在椅子上:“队长来了,你提醒我点。” 秦风这么一闭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展新月丁思甜走在去队部路上。 丁思甜还是觉得昨天秦风捎口信的事有蹊跷:“新月,他就给你带了一个口信,你说他遇到你爷爷这事是真的吗?” 展新月又归拢了一下刚刚编好的麻花辫,让它看起来更规整些。 “相信啊,家里只有爷爷叫我小月儿,一般人不会知道的。再说,他还给我那么多钱和票,他一个农村小子哪能弄那么多钱和票啊,肯定是爷爷给我的。” 丁思甜:“好吧,那就当你直觉是对的。但你真打算主动跟他交朋友吗,你一个女孩子,这么主动恐怕不好吧?” 展新月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又不是男女朋友,认识一下没问题吧?” 丁思甜忍不住说:“可男生的想法可能跟女生想法不一样,在饭店你不是看到了,他跟他女朋友刚分手,而这个时候你再趁虚而入……” 展新月脸红温了:“别瞎说,什么趁虚,就是想认识认识,我只是想问问他是在哪里见到我爷爷的,打听打听有关爷爷的消息。思甜,你要是再开我玩笑,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那我不开玩笑了,但你真要心动了,可不许瞒着我啊。” 展新月脸又红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思甜,你打听准了,他名字是叫秦风吗,是今天救人打狼的英雄,可他不是晕血吗?” 丁思甜认真想了想:“可能是情况紧急吧,都那种时候了,人命关天,秦风同志思想觉悟又那么高,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怎么还在乎晕血那点小事。” 展新月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你分析的对。” 两人从知青点出来晚了,等到了队部,看到整个会场都坐满了。 不过天生丽质的美女去哪都会受到照顾,立即有男知青主动给展新月丁思甜让座:“新月,思甜,你们坐我这吧,我们三个人挤一挤。” 丁思甜看了一圈,发现最前排还有空位,立即拉起展新月一起来到秦风旁。 秦风和胖子都低着头,丁思甜没有认出两人是谁。 “同志,这个位置有人吗?” 秦风没醒,闭目养神的胖子听到声音有点耳熟,把眼睛睁开了。 抬头看到展新月丁思甜,胖子顿时惊了一声:“你们不是那天帮助我兄弟的那两名知青同志,原来你们是在我们大队插队啊。” 丁思甜也没想到会是胖子,她打听过了,胖子是秦风的好朋友,可以通过胖子结交秦风。 立即道:“是啊,真的太巧了。对了,你那天那位朋友呢,他晕血症好没有,我怎么没在会场见到他呢?” 胖子急忙推秦风,说到:“风哥,快醒醒,你救命恩人来了,快起来谢谢人家。” “别吵,我困。” 秦风原本头向胖子耷拉的,胖子这么一推,秦风又换了一个方向。 丁思甜尴尬的笑笑:“先别打扰你朋友睡觉了,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大事,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 “自我介绍下,我叫丁思甜,她叫展新月,都是刚到你们大队插队的知青。” 胖子先暗自惊叹了一句“漂亮”,然后才自我介绍道:“我叫胖子,我朋友他叫秦风。既然认识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你们快坐吧。” 丁思甜给展新月一阵使眼色:“你先坐进去啊。” 示意展新月坐到秦风旁边。 展新月立即脸红了。 队部都是长条凳,原本胖子就胖,占了凳子很大位置,如果她先做进去,就要跟秦风贴在一块了。 展新月喉咙咽了咽,鼓足勇气还是先坐了过去。 后面的知青都要炸开了。 “我靠!还说展新月和秦风没有什么,秦风旁边的座位就是给展新月留的吧?” “肯定是约好的,你们看展新月身子都跟秦风贴一块了,都没介意。” 而秦风却不知道有人在这样议论自己,仍旧继续睡觉。 但展新月心情却很激动,如果她现在不跟秦风聊几句,一会儿队长开会,他们坐在队长眼皮子底下,就更没有交谈机会了。 展新月小心翼翼捅了捅秦风,小声说道:“同……同志,秦风同志,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没有唤醒秦风,展新月又小声叫了声:“秦……秦风?” 秦风把展新月当成胖子了,划拉下展新月手:“别闹。” 然后头直接朝展新月肩膀靠了过去…… 第40章 尴尬,我没有玩弄女知青辫子 秦风这一个动作太意外了,展新月感觉半个身子都麻酥酥的,急忙求助旁边的丁思甜。 “思甜,我现在要怎么办啊?这个姿势,秦风他叫还叫不醒。”展新月紧张的说,她甚至能感受到秦风鼻息和轻微胡噜声。 丁思甜笑着说:“这有什么,我们都是同志,秦风同志困了,你把肩膀借他一下有什么?对了,他喜欢这个姿势,你配合点,不要动哈。” 展新月感觉整个身子都拘谨了:“这样……真……真的可以吗?这……这么多人都看着?” 正当展新月慌张之际,胖子又提醒她:“展同志不要动,我风哥今天打狼后背被狼挠伤了,你一动,我风哥后背口子裂开,又要遭罪。” 展新月愣了一下,说道:“受?受伤?你说秦风同志他受伤了?” 胖子点点头:“可惜当时你不在现场,你要是在场就好了,下回再打狼让我风哥把你带上。” 展新月:“可是我不敢呢。” 胖子:“嗨,那我给你形容形容……” 接着,胖子又涂抹横飞,把秦风英勇事迹又讲了一遍。 徒手绞狼颈,单手撕狼牙,展新月小脸听的一阵青一阵白的。 不过无论怎么害怕,她身子都做得板板正正的,生怕一不小心弄醒秦风,再弄疼他身上的伤就不好了。 看到这一幕,后排吃瓜群众心都要碎了。 “嗐,看来我们男知青女知青都没机会了,展新月是真的在跟秦风在谈对象。” “我不信,我要去问问展新月,我跟秦风比差什么!” 这时田大丰走进队部,他后面是秦铁山,进来就看到秦风脑袋耷拉在一个女知青肩膀睡觉呢,脸都绿了。 胖子急忙捅一下秦风:“风哥,你爸和队长进来了。” 这一声比展新月捅秦风一百下都好使,秦风立刻收了口口水醒了。 他睡眼朦胧的看眼身边坐着的展新月,眼神疑惑。 展新月啥时候坐过来的,怎么还靠人小姑娘身上了。 展新月鼓足勇气:“秦风同志你好,我叫展新月。” 胖子立即提醒秦风:“风哥,你还不知道吧,展新月同志还有丁思甜同志,就是那天在镇上救你的知青。” 秦风反应了一秒,这才想起来把淌在展新月肩膀上的口水揩了揩。 他也不知道会流这么多,展新月整个肩头都被他打湿了。 他不弄还好,他一弄,袖子上缝的扣子一不小心还挂在展新月辫子上。 这是秦岚为了防止秦风用袖头擦鼻涕,特意给他缝的,平时秦风还觉得挺时髦,没想到现在尴尬了。 只听展新月“哎呀”了一声,吓得秦风立即不敢动了。 编的漂漂亮亮的麻花辫,和他扣子都绞在一起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的呢。 秦风有点尴尬,他生理年龄和外表年龄不符,他一把子岁数的人了,至于玩人家小姑娘辫子嘛。 秦风赶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动,我能把它解开。” 展新月红着脸说:“好……好的。” 展新月只好歪着头,秦风举着两只手便在展新月辫子上忙乎开了。 可他哪回解辫子啊,越弄辫子越打结。 可后面的人看不清啊,他们都以为秦风在玩人家女知青小辫子。 秦铁山原本绿的脸,这会儿直接黑了。 “这个臭小子!要开大会呢,他在干啥!” 田大丰立即拦道:“要训儿子回家训,一会儿我还要开会呢,你这一嗓子,不知道的也知道了,一会儿大家都议论他们,我这个会还开不开了!” 秦铁山这才强忍着脾气没动。 秦风足足解了一分钟,实在解不开,他只得用力将扣子从袖子上拽下来了。 只听,嘶拉的一声。 最终还带下来展新月几根头发。 秦风感慨:“这回下来了。” 展新月脖子都红了,她立即要起身:“我去去借根针,再帮你把扣子缝上。” 秦风甩了甩举酸了的胳膊,立即道:“不用,没了扣子,我擦鼻涕倒是方便多了。” 说着,秦风真当着展新月面,用袖子擦了擦鼻涕,擦完鼻涕发现嘴角还有口水,又用袖子擦了擦。 “啊?”展新月尴尬了,她没想到秦风竟然这样不拘小节,虽然有点脏,人还是挺坦诚的。 秦风又重新在位置上做好,胖子捅了捅他:“风哥,做梦梦到啥了,哈喇子流了那么多啊?” 秦风如实说:“吃大餐。” 胖子一听来词儿了:“啥大餐啊,是秀色可餐吧?风哥,刚才弄人家女知青辫子,也是你故意的吧?” 秦风立即反驳:“瞎说,我秦风是那种人么。” 终于,队部会议正式召开了,田大丰作为主持人和主要发言人走上台前。 跟着他后面上台的是沈确刘建设几个。 他们耷拉着脑袋,一副准备挨批斗的样子。 果然,田大丰上来就对沈确刘建设几个进行一顿臭骂,有的话骂得很难听,准备挠门的狗,都吓得灰溜溜走了。 “我三令五申!你们几个上山干啥去了!看别人能上山,你们就能上了!这不是作死么!” “上工不积极,就想去上山发财去了?把组织纪律性当什么了!” “你们要是被狼叼了,或者缺个胳膊缺个腿,怎么让我跟你们父母交代!你们对得起祖国对你们的培养么!” “你们这是幸运,遇到了秦风!” “那下次呢!” “早些年腊月二十二,生产队的驴丢了,组织23名乡亲进山,回来抬了三副担架!怎么,我们23名乡亲,还赶不上你们几个城里来的小年轻?” 沈确几个感觉后颈发亮,恍惚间又看到一群眼睛泛着绿光的狼就在眼前。 角落里传来抽泣声,刘寡妇忍不住哭了,她大声起来控诉:“三副担架里,其中就有俺男人。” 刘寡妇哭得泣不成声,田大丰示意她坐下:“人都已经走了,你日子还得往前看。” 接着,田大丰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我说这些也不是想大家难过,可该惊醒还得警醒。从今个起,全体下工后,知青点的娃娃们跟着民兵队一起操练。” “你们不是想当英雄么?先从培养体力开始,要是你们真能通过民兵考核,我就找人教你们怎么用枪、怎么辨别野兽踪迹,怎么在雪窝子里保命!” “不过今天的事,我批评的还不够深刻!回去你们每人再写800字检讨!” “如果写的好,这件事我就不上报公社了,如果检讨的不够深刻,我上报公社,上面取消咱向阳大队知青点反城名额,你们就谁也别想反城了!” 这才是杀手锏,所有知青都怕这个。 “队长,我们知道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千万别上报啊。” 沈确刘建设几个集体哀求。 田大丰最后又冷眼看了眼他们:“行了,你们下去继续自我检讨吧,记得要深刻。” 田大丰难得生这么大气,台下村民吓得都不敢吱声,谁要是这节骨眼被队长揪住劈头盖脸说两句,那可够倒霉的。 田大丰看出村民心思,“哼”了一声:“别以为我在台上教训城里娃娃就没你们什么事,秦风和胖子在山里打点东西,你们背后蛐蛐那些话,当我不知道啊!” “今天我话撂在这,今后谁要是私自上山被我知道,我就当做盗窃公共财产处理!一经发现,扣全年公分,上报公社,都让你们蹲笆篱子!” 队长的话就是天,大家吓得谁也不敢吱声。 田大丰见目的达到了,态度这才缓和:“行了,现在我代表大队党支部宣布个决定。” 第41章 针头线尾,谁说秦风偷东西缝他嘴 宣布一件事? 会场所有人都懵了,他们心中暗暗猜测,这几个城里娃进山遇到了狼,莫不是队长要组织人进山打狼吧? 经历过上一次集体上山打狼的村民更是紧锁着眉头。 当初从山里抬出的三副担架都是他们的乡亲和亲人,只有经历过的才知道大山里面是多么恐怖。 就连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最后进野兽肚子的也不计其数。 他们谁也不想死在山上,就算吃不到肉,也想给野兽当肉吃。 田大丰看到村民表情,嫌弃的闷哼了一声。 “你们也太抬举自己了,平底都走不顺溜,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道?” 听田大丰这么说,村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队长,那你要宣布啥,是不是也跟打狼有关啊?” 田大丰先“嗯”了一声,“城里这群孩子突然招狼袭肯定是有说法,总之是狼来了,今天狼在山里袭击他们,没准哪天就进咱村子祸害咱大家伙!所以村党支部决定,要选两个护林员,常年在山上值守,保护一村人安全。” “秦风这孩子能山上,胖子这孩子又跟秦风这孩子一副架。” “所以,经大队党支部研究决定,上报上级有关部门领导,决定任命秦风胖子两位小同志,成为咱们向阳大队的护林员。” “如果大家伙没意见的话,即时生效。” 大家伙谁敢有意见,如果说有意见那还是停留在打野猪的时候,嫉妒人家有肉吃。 但现在人家打的可是狼,呲嘴獠牙的家伙他们大家伙可是看着了,让他们山上谁敢上? 而且当了护林员就不能跟正常社员一样参加集体劳动,挣不到工分,再一点猎物打不回来要怎么办? 所以村民们对秦风和胖子当护林员,都举双手赞同。 田大丰看看秦风和胖子:“当着大家伙儿,你们俩要不要讲两句?” 秦风想想站起来说道:“队长,我一定不负众望,为集体打狼。” 胖子:“我也是,我本事虽然照我风哥差点,但是我不孬。” 田大丰示意他俩坐下:“也不要逞强,以后发现什么动静时及时向我和朱队长汇报,我们再做研究。” “好了,散会。” 有的看好秦风和胖子,有的则认为俩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好运气再一再二不再三,说不定他们那次上山就回不来了。 还有的那秦风胖子打趣:“以后我家想吃肉,就找你们换了。” 散会后,围着秦风的人多,展新月试图跟秦风说话,不是秦风没听见,就是有人跟秦风说话,根本不给展新月机会。 她再不跟秦风说话,秦风就要走了。 展新月只能求助的看向丁思甜。 丁思甜鼓励她道:“加油,新月,你可以的。” 展新月心跳加速,鼓足勇气。 她红着脸叫了一声:“秦……秦风同志。” 这时刚好田大丰叫秦风:“小风,你和胖子来我队部办公室一趟。” 秦风终于瞅了展新月一眼:“是要帮我缝扣子么,我回去自己弄弄就行了,你别放在心上。” 展新月红着脸:“是……是啊。” 秦风回答:“真不用。” 说完,秦风不再搭话,拉着胖子就去找田大丰去了。 丁思甜不知道展新月刚刚都跟秦风说了什么,关心道:“怎么样,新月,你约到了么?” 展新月满脸失望:“别提了,一言难尽,我怎么一看他眼睛就说不出话……” 胖子目睹了展新月要跟秦风说话的全过程,他边走边看秦风:“风哥,展新月对你好像有兴趣,你怎么一点也不搭茬呢?处个女知青当对象,多牛掰啊?” 秦风摇摇头:“展新月是知青,像展新月那种女人,一旦回城指标下来,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不值得我为她浪费青春。” 胖子有点不懂,脑子里回想下展新月羞涩的表情,会是秦风说的那种人么。 朦胧中,胖子觉得秦风对展新月有偏见,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出门没几步就到了田大丰办公室,胖子便先把心中疑惑放下。 田大丰招呼秦风和胖子进来,然后回过身,从抽屉下面拿出两样东西,第一样是一把铜哨。 秦风好奇的将铜哨拿在手里,问道:“队长,这是什么?” 田大丰将铜哨含在嘴里,哨音短促如刀,哨内铜铃竟出人意料的发出类似狼嚎的嗡鸣。 田大丰介绍道:“这只铜哨是一个内蒙老猎人给我的,他能模拟狼王的声音。如果你和胖子在野外遭遇狼,如果不想正面接触,一般吹这个铜哨就能把狼群吓跑了。” 秦风惊道:“这还真是个宝贝。” 胖子也想试试,田大丰立即阻拦道:“行了,别瞎吹了,别再把犟心眼子的狼招来。” 胖子觉得也会是,然后又问:“队长,那个又是啥啊?” 田大丰将东西打开,里面竟是五颗铜子弹。 原本秦风胖子看到子弹是应该高兴的,但看只有五颗,不禁都有点撇嘴。 “队长,我和胖子现在也算有编制了,五颗子弹是什么鬼,大队给我和胖子配的枪呢?” 田大丰哼笑了一声:“想啥美事,就我们队上这条件,拿啥给你们配枪?再说,你和胖子条件可以比你二叔和胖子爸那会儿撅屁股捡炮壳强多了。” “再说,你二叔和胖子爸枪不是在你们手里么,那两把枪不错,至于子弹怎么解决,你和胖子就自己想办法吧。” “那我和胖子自己弄子弹,被人逮着怎么办?” “放心,真出事我出面给你们兜着。” 田大丰又交代了几句,又给秦风一个手绘的林区地图。 虽然地图绘制的有些潦草,但路径和标注都非常清晰,对秦风和胖子上山打猎帮助很大。 “多谢队长,这个我还真有用。” 田大丰最后叮嘱:“记住,以后你俩上山互相警醒点,打猎这事不比打鬼子,能打打,该撤撤,跟畜生打交道,进退都不丢人。” “队长,我们知道了。” 秦风和胖子齐齐道。 谁知,秦风和胖子刚出队部,就遇到在门口等候的展新月。 丁思甜在陪着她。 见秦风从队部出来,原本恢复心境的展新月,再次紧张起来。 秦风意外了一声:“展新月?你……你是在等我?” 展新月脸蛋通红,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秦……秦风,我能单独跟你说句话吗?” 秦风无奈摇头:“是问有关你爷爷的事吗?我真是偶然间遇到的,有关你爷爷的事,知道的真不多。” 谁知,展新月却摇了摇头,她拿出手里针线给秦风看:“都怪我辫子,害你衣服扣子都拽掉了,我等你是想帮你把扣子缝上。” 展新月还是头一次跟异性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说完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说完,她也不管秦风同不同意,拿起针线就在秦风袖口上忙活了起来。 缝的时候嘴里还不忘说:“针头线尾,谁说秦风偷东西缝他嘴……” 第42章 在林子边盖个小房子 虽然现是黑灯瞎火,乌漆嘛黑,但留在队部闲唠嗑的村民还是大有人在。 秦风懵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有女生给他这样缝扣子。 或许是这样自下而上的看着,夜里的展新月显得格外美丽。 小巧的琼鼻,拿着针的胳膊一上一下,散发的都是质朴气息。 弄得秦风一阵感慨,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一个张美丽,又来了一个道行更深的展新月。 不就是想问问有关她爷爷情况么,用这么撩吗? 这种女人,如果哪天有机会回城,还说不定能做出什么。 因为光线不好,展新月头挨得很近,等缝完打结,她竟还低头用牙齿咬了下。 因为展新月过于漂亮,线绳被咬断的一刹那,秦风竟感觉,自己的小心脏被人拿猴皮筋弹了下。 还伴随“绷”的一声。 幸好他早知道展新月真面目,险些坠入爱河。 可胖子却被展新月突来的操作弄懵了,心想这女知青也太主动了吧。 虽然她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合乎礼法,但给人看着就是有点不对劲。 缝完,展新月尴尬的笑笑:“你检查一下,如果觉得不满意我可以重新缝。” 说实在的,展新月这点针线活手艺可比他姐秦岚差远了,明明就是缝个扣子,缝得还皱巴巴的,打的结还是个死疙瘩。 不过秦风非常通情达理:“缝的很好,不需要重新缝了。” 为了展新月以后不再纠缠自己,秦风打算知无不言。 可展新月眼神渴望的望着秦风,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道:“既然满意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以后你就是护林员了,去林子里打猎一定要小心。” 说完,展新月急忙拉上丁思甜消失在黑夜里。 看着展新月渐渐消失的背影,胖子忍不住道:“风哥,这个展新月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秦风想了想:“也有可能是傻中尖。” 胖子:“不过风哥,你错过了一次送美女知青回知青点机会,我要是你,肯定会主动送她,至少能先解决一下单身问题啊。” 秦风对胖子说:“短了。” 胖子不高兴了,脸红道:“风哥,虽然俗话说女胖深男胖短,但你也不能这么瞧不起我啊?咱俩又不是没在一块撒过尿,我短不短你还不知道?” 秦风回答:“我是说你眼界短了。单身是个问题吗?单身多好啊,以后挣钱都没人管着,万一再找个张美丽那样的,我挣多少钱,都被她倒腾回娘家,这样,男人的一生还有意义吗?” 胖子一脸遗憾:“唉,那你也要考虑考虑我啊,风哥,要不你主动接触下展新月,把她身边那个丁思甜介绍给我吧?我觉得那个丁思甜也很漂亮。我肤浅,我喜欢漂亮的。” 秦风点头说道:“可以啊,我只是看破红尘,没说兄弟一定要单身。” 胖子激动说道:“风哥,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我们就追过去吧。天这么黑,正是护送女孩子的好时候。” 秦风笑了笑:“急什么,等下回展新月再来找我,估计丁思甜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单独把你拐走的。” 胖子听到无比激动,他捂着胸口说道:“天呐,你怎么知道展新月下回还来找你,我什么时候能等到那一天啊?” 与此同时。 展新月拉着丁思甜走了一大段路,确定离秦风很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丁思甜都要笑得肚子疼了,她忍不住道:“新月,你好傻,你不是想问他有关爷爷的事么,怎么给他缝完扣子就走了?” 展新月:“别说了,刚刚都吓死我了,刚才队部里没走的老乡都往我这边瞅,我怕我再问有关我爷爷的事,给秦风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要知道,我爷爷现在的问题还很多……” 丁思甜鼓励道:“不管怎么说,你们现在已经认识了,迟早有机会问的。可惜他身边还有个朋友挨事,等下次有机会,我先把秦风朋友拐走,单独给你们制造空间。” “嗯,思甜,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展新月开心的点点头。 “我这点色相,也只能为你牺牲了。” 秦风回到家,趴在炕上就想睡。 后背火辣辣的,狼爪子挠人真疼啊。 秦岚无意间瞥到秦风缝得皱巴巴的袖口,哄道:“小风,先别睡,你自己缝的扣子么,你把衣服脱下来,我重新给你缝一下。” 秦风像八辈子没睡过觉似的,迷糊糊的挥挥手:“姐,我困,不想动。” 秦岚瞅着秦风笑着,忍不住道:“小风也是大了,扣子都知道自己缝了。” 说着,秦岚穿针引线,准备就这么将就着把扣子重新缝一下。 谁知,刚好进来的秦铁山听到秦岚说的话,忍不住“哼”了一声。 郝秀英闻到其中火药味。 “小风他爸,你这是怎么了?” 秦铁山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儿子,刚跟长青大队那丫头断没两天,就跟女知青勾搭上了,队部开大会的时候趴人姑娘肩膀睡觉,我这老脸都要丢尽了。” 郝秀英袒护儿子:“也许小风只是累了,或者你眼花,咱小风怎么能那么没有分寸啊。” “他还有分寸?” 秦铁山:“那女知青在公众场合,还给你儿子缝扣子呢?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看到的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咱们家呢。” “肯定说我们没教好儿子,说咱们老秦家屎壳郎戴花——臭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郝秀英好奇:“是哪个女知青啊?” “就是那个最招风的最漂亮的——展新月!” 听父母这么说,秦岚愣了下,又把穿好的针线收了回来。 展新月可是最漂亮女知青,郝秀英也着实惊了下。 郝秀英:“行了,你也别骂骂咧咧的了,回头我劝劝他,告诉他,女知青是金窝里的凤凰,咱是树上的老鸹——毛色不搭。” 秦铁山愤愤不平:“哼!公社书记都不敢娶的文化人,他这个臭小子搬梯子就想摸着云彩?” 可惜,秦风实在太困了,父母怎么说他都不知道,只知道梦里有人蛐蛐他,在梦里还他打了好多喷嚏。 正式当护林员的第一天,秦风早早就起来了。 起来便得意的把二叔的53式斜挎在肩上,怎么照镜子都觉得带派。 看到儿子臭美的样子,郝秀英忍不住嘱咐道:“就算你当上了护林员,也别挎着抢到处显摆,容易出事。” 秦风笑道:“妈,我知道,这玩意我就上山的时候带,平时不拿出来。” 郝秀英早把昨天男人担心的事忘了:“对了,你和胖子打算什么时候进山,山里有狼,你和胖子进山可得小心点。” 秦风想了想:“不急,我和胖子当上了护林员,以后打回来的猎物肯定会越来越多的,我怕总往家里带猎物村里人看着眼红,寻思一会儿找胖子砍树,在林子边上盖个小房子。” “啥?盖房子你也会?啥时候学的?” 秦风自豪的拍拍胸脯:“这有啥,你儿子会的本事还多着呢。等房子盖起来,要是赶上天晚,我和胖子还能住山里呢。” “啥?还要住山里,那遇到狼怎么办?” “妈,你就放心吧,我把房子建结实点,栅栏修高点,只要足够坚固,就能抵挡狼的侵袭。” 郝秀英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 “既然是这样,我和你爸今天也不上工了,跟你们去山上盖房子,免得你们两个孩子干点啥不放心。” 秦风想了一下,“也好,人多活儿干得快。” 第43章 大森林里的伐木工 吃完早饭,秦风就去找田大丰借锯。 秦风现在已经是护林员,所以秦风要在山上盖间小房子,田大丰也没意见,直接把队里最好使的几片锯拿出来交给秦风。 秦风一眼瞧见库房有把油锯,还是当时苏联援建时期留下的,铸铁的机身泛着蓝光。 秦风顿时乐了:“队长,用锯片子一点点拉要拉到啥时候,你把那把油锯借给我使使呗?” “啥?” 田大丰眼睛都要瞪圆了:“啥?你还想借油锯?里面汽油机油要是用没了要咋办?” 这年月100斤鸡蛋≈50升柴油,最困难的年月,有还生产队用一头活猪就换了一吨。 秦风表情一脸轻松:“等我打了猎物,再去农机站换燃油,亏空给您补上。” 田大丰对此没有说啥,因为用农产品、鸡蛋、肉类换燃油是公开的秘密,只要粮食能增产,上级也不会说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田大丰给秦风拿了油锯,又灌了一桶燃油,语重心长:“记住,以后做啥低调点,现在你也算有编制了,别给我捅篓子。” 秦风点头:“知道了队长。” 秦风心想,他一个武官,真捅出啥篓子也是文官出面擦屁股,他干啥不是放心大胆? 秦风拿着锯出来,他没走几步,正好和胖子撞了个正着。 胖子刚刚去过秦风家,已经知道秦风打算在山上盖房子打算。 “风哥,如果在山里盖房子,咱俩家房子可要离近点,要不咱俩天天找来找去太麻烦。” 秦风一阵无语。 “你还打算在山上过日子啊,咱俩就盖一间,就是个临时落脚的地。” 胖子憨憨的摸着头:“我还寻思以后在山上举家过日子呢。” 秦风又挖苦了胖子两句,没一会儿回到家,秦铁山郝秀英已经把盖房子能用到的东西都搬到平板车上了,秦岚还帮他们准备了水和饭。 虎子伤还没好,也急着跟秦风出门,急的直在秦风脚边上窜。 秦风摸了摸虎子:“还想去啊,你还受伤呢,又不是去打猎,你留在家养伤吧。” 秦岚:“小风,你就把虎子带上吧,让虎子就留在妈身边,要是真有啥事,它也能叫个动静。” 秦风想想也是,于是便决定把虎子也带上。 虎子像是听懂了话,摇着尾巴黏在郝秀英脚边。 秦风朝秦岚不放心道:“姐,那你带小漫在家可要把院门锁好。” 喜凤婶子知道信也来了,五个人拉着一板车东西来到山上。 这个房子既不能离村子太近,也不能进林子太深。 秦风看了一下田大丰给的地图,决定选在野林口岔路口位置盖一个小木屋。 用展光荣的话讲,这个地方半属人世,半通仙,几条岔路分别通向野猪沟、老秃岭,无论他们想去哪个方向打猎都是必经之路。 于是,秦风站在一块石头上左右观察一下,接着他便确定好盖房子位置。 周围都是前后都是树林,坡下有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溪水清澈。 确定好地方,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 他们选址对面就是成片的白桦林,他们今天主要工作就是砍足够的白桦树和打地基。 郝秀英和喜凤婶子的工作就是把地上的杂草清理好,腾出一片空地,等一会儿中午的时候,还能在空地上生活做饭。 虎子则又挑了一块朝阳的地方,打起了呼噜。 安顿好母亲和喜凤婶子,秦风几个这才去桦树林那边砍树。 秦风先用搪瓷缸舀点柴油擦拭导板,拉动手主阀,链条立即发出震颤的轰鸣声。 看到秦风操作如此熟练,大家伙立即乐了。 秦铁山也是放木的老行家,他先用小布条测试了一下方向,小布条飘的方向就是树倒的方向。 测试完,秦铁山发布命令:“西南风北切口,留弦三资厚。” 秦风再次拉动油锯主阀,锯齿立即咬啃住桦树皮,柴油燃烧的青烟裹着木屑喷溅。 放倒的桦木足有八丈长,秦铁山伸出手掌量了量,直径超过50厘米,至少40年以上树龄。 秦铁山兴奋的拍了拍树干:“这要是搁以前,这种材料的木柴,可以直接送加工厂切板材,可惜现在不是那时候了。” 秦风笑笑:“放心吧,爸,以后的日子指定会更好的。” 胖子仰头寻找下一个砍伐目标,他被一棵大桦树吸引住了,树干粗需要三人合包,光印在地上阴影的直径就超过3米。 胖子兴奋的跳脚:“风哥,这棵我来锯吧。” 秦风仰头看看,这棵桦树都能号称“桦树王”了,就这么砍了有些可惜。 “算了,这也算桦树里的祖宗了,光用来盖房子遭禁了,我们只砍用得上的。” 胖子觉得有理,又选了另一个目标,当最后一根桦木被锯倒落地,胖子又开始为怎么搬木头发愁。 这些桦树粗壮结实,分量可不轻,虽然这是个陡坡,但是想要搬动,没有六个人肯定是抬不起来。 胖子用帽子掸掸身上的木屑,“风哥,这得干到啥时候,要不我回去叫两人吧?” 秦风笑了,“没事,不就这点木头么,我有办法。” “啥办法?” 秦风拍了拍手:“你们等我一会儿。” 说着,秦风带着一把看到便消失在林子里。 胖子和秦铁山原地等着,没一会儿的功夫,秦风便拖着一大捆百年山葡萄藤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经了秋霜拍打,百年葡萄藤红得发紫,看起来比绳索都结实。。 秦风跟胖子合力把葡萄藤绞成索,绑在砍下的桦树上,然后吃着力,借着陡坡的便利,果然让木材在陡坡上移动起来。 就是走的时候有些费力,毕竟这种活儿干起来比较吃力,秦风和胖子走不了直线。 秦风心想,要是冬天就好了,借着山里皑皑白雪,他一脚就能把砍下来的桦树踹下来。 就这样,几人就这样砍木头运木头,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就算郝秀英炖得野猪肉软颤颤的,秦风累得一点都吃不下去。 郝秀英心疼儿子:“小风,要不下午就回村求几个人吧,你们几个好能轻松些。” 秦风笑道:“不用,这时候要是让他放两枪,估计下午让我干什么活儿都不累了。” 大家都笑着秦风异想天开,唯有胖子望着林子里方向愣住了。 他指着秦风身后:“风哥,你看那是啥?” 第44章 遭遇鹿群 秦风顺着胖子视线往林子里望去,出乎意料的,竟看见一只母鹿带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鹿出现在空地上。 小鹿好奇的看着林子里的一切,母鹿看着小鹿也是满脸温柔神色,压根没注意到远处潜在的危险。 如果秦风想射杀它,肯定是轻而易举点事,可是秦风被眼前这对母子迷住了,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新鲜鹿肉,而是小鹿好可爱。 而且他们山里也有山里人规矩“晨不打头鹿,午不打哺乳兽,夜不打归巢禽。” 看在母鹿还有幼崽需要哺乳的份上,秦风打算暂时放过它。 胖子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指给秦风看,也是让秦风看小鹿有多可爱,并没有希望秦风真的射杀。 大家都被可爱的小鹿逗笑了,一身疲乏也被笑声驱散。 下午,他们又把剩余的几根木材运了回来。 今天他们砍了很多树,除了可以盖间两开间大小的房子,还可以给房子加盖一个阁楼,以后打来的猎物都储存在阁楼,万一有人来也不会显得很扎眼。 盖小木屋,是山里成年男性必备生存技能。 秦铁山先让秦风和胖子滚了两根比较结实的木头放在地基两端,这是所有木头中最好的两根。 作为地基,两根木头有一半都埋在泥土里面,一半露在地面。 等等木头一半镶到地里后,秦铁山又用眼睛丈量了一下,他的眼睛就是尺,然后便精准的在木头两端各用油锯锯出一道凹槽,宽度刚好是搭下一根木头粗细大小。 四根木头组成地基,小木屋地基就这样完成了。 接着,滚木头、砍凹槽、搭一层,叠一层,秦风和胖子就像搭搭积木一样,很快小木屋的四面墙壁就搭了出来。 因为有油锯的帮助,每根木头两端镶嵌的都非常完美。 虽然由于木材粗细不同,每层木头中间都有宽窄不同的细缝,但完工之后还需要“美缝”,这些事情他们现在还不必烦心。 秦风满意的围着“小木屋”转着,时不时的还朝墙上踹两脚。 小木屋搭的很结实,估计就算来头熊也闯不进来。 四角也很正,今天封顶应该是来不及了,等明天小木屋封顶,再用电锯把门和窗户的位置抠出来,他这个小木屋就算落成了。 秦风兴奋的顺着木头爬进去,又顺着木头爬出来,有点不想走了。 “爸,一会儿你带我妈和喜凤婶子回去,我和胖子今天晚上住这就不回去了。” 儿子手上有枪,如今又是一名正式的护林员,秦铁山没有多说什么,把剩下的食物和水留下,最后又决定把虎子留下陪秦风和胖子。 秦风不同意,怕父亲他们回去的路上有危险,坚决让他们把虎子带走。 等他们走后,秦风和胖子像孩子似的,又一阵爬上爬下,把剩下的东西都搬了进去。 胖子咧着嘴躺在木屋里面的草地上,问秦风道:“风哥,你饿不饿?吃点东西不?” 秦风摆摆手:“不饿。” 秦风把枪里的子弹倒出来,加上昨天田大丰给的一共有十颗。 他分给胖子一半,然后把剩下的一半装到自己枪里。 这子弹啊,打一发就少一发。 队长让他自己搞子弹,这种事说得简单,但真正操作起来却很有难度。 毕竟现在已经是枪支严格管控的时代,就算他真有本事弄来子弹,花的价钱也不会少。 不过这些秦风倒是没有在意,只要他产出上来,自然就不关心成本。 想着这些,他把手里的弓箭又磨了磨:“胖子,累不,要是不累我们去林子里转转?” 今天是他们第一天“持证上岗”,秦风总觉得今天应该打点什么,然后自己的狩猎生涯才叫完美。 胖子嘴上喊着累,身体却十分配合,轱辘个身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秦风研究了下地图,并不是山上所有的地方都有路,绝大多数地方都是密林。 秦风指了一片标注红松的林子:“胖子,我们今天走这边,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木头,要是有合适的红松,明天顺手放几棵,以后留着打家具用。” 两人心里都惦记着再打一只雄鹿,好把欠供销社的饥荒填上。 所以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两人,一钻进林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们走的很小心,注意观察植被,尤其是动物踩过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鹿啃食过的痕迹。 他们一路走一路观察,可连个鹿粑粑蛋都没看到。 鹿在他们这也算是稀罕动物,想要抓,不可能像之前那么简单。 如果真这么简单,陶春就不能把这个当作给下给他们。 胖子晃着大脑袋,口无遮拦道:“我就不信了,这片林子一定有鹿,要不刚才母鹿孩子跟谁生的?袍子踹的崽儿?” 秦风:“咱们再找找,我估计能碰到。这片林子有点密,我们去空地或者灌木丛那边看看。” 胖子听到灌木丛有点打怵:“灌木丛?不是还能遇到狼吧?” 秦风快速回道:“怎么可能那么寸。” 秦风也不希望遇到狼,甚至希望狼被他们打怕了,滚越远越好。 想着可能还会遇到狼,秦风小心着,警惕着往前走。 他们穿着林子。 秦风记得穿过红松林,就是针阔混交地带,那个地方有空地,也有灌木丛。 他们按照秦风指的方向,又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 就在胖子又要打退堂鼓的时候,秦风突然示意道:“胖子,先别出声!” 胖子一怔,接着秦风指的方向里,还真有几个身影,胖子定睛一看,果然是鹿。 一只雄鹿,头上顶着一只大大的鹿角,后面跟着大大小小的鹿,公母都有。 鹿是喜欢群居生活的动物,秦风很快判定,打头的那只雄鹿是头鹿,是这群鹿的首领。 看到这些鹿,秦风一阵喜悦。 胖子快速端起枪,秦风则把后背上的弓拿了下来,示意胖子道:“子弹还是留给猛虎和豺狼吧,区区几只鹿,用弓箭一样搞定。” 胖子听秦风这么说,也把枪收了起来,把被上的弓箭摘下。 “风哥,咱俩一人瞄一只,你打那个最大的,我打那只小点的,跟他后面屁股转那个。” 两人双双端起弓,不过他们没有马上射击,而是等鹿群朝他们方向再走近一点。 第45章 再次遭遇狼群 林间腾起的地气,在林间形成游蛇般乳白雾带。 头鹿带着几只鹿,循着灌木丛中浆果,慢慢向秦风胖子这边走来。 轻落的兽蹄,踩断脚下干枯的树叶和枯枝,发出一阵阵脆响。 秦风与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是这个时候,两支箭羽同时离弦射了出去。 嗖! 箭羽破空的一刹那带起了一阵空鸣,头鹿还未反应过来的一刹那,箭杆已经贯穿它眼睛位置射了进去。 为了保证皮子质量,秦风这支箭精准的从鹿眼睛射入,箭尖刚好射进雄鹿大脑。 胖子那支有点偏,但也打中了目标左前腿间的第三根肋骨。 瞬间,鹿群炸开,秦风已经快速摸到第二只箭射了出去,胖子也摸出第二支箭,补射在刚刚击中的鹿上。 这时候,其余受惊的小鹿这才逃散在林子里。 秦风胖子并没有打算追,一出手就是三只鹿,他们“执证上岗”第一天也绝对是满载而归了。 胖子用脚踢了下秦风打的那只雄鹿,喜道:“风哥,这只比你上次打的都壮。” 胖子打的那只是母鹿,浑身上下都是脂肪。 两人看着胜利果实,开心极了。 这回他俩又能小赚一笔了。 只是胖子看着秦风精准的箭术,有些纳闷:“风哥,要是你干妈保佑你回回能打到猎物我信,可这箭术可是真的,你认干妈的时候,你干妈还偷偷教你的?” 末了,胖子又补充了一句:“不科学啊?” 秦风起身又上树砍了两根大树枝:“要是讲科学,还有认干妈这一说么。” 胖子想想也是,他困惑的揉揉头:“可我干妈也认了,我灶王干妈咋没教我点啥?” 秦风:“你不是许愿能吃饱么,现在不但能吃饱,还顿顿都有肉,就算你干妈显灵了。” 听秦风这么说,胖子终于开心笑了:“也是,以前我也总在灶王面前许愿,肚子没少饿,可自从认灶王当干妈,我不但能吃饱饭了,还能吃上肉了。” 胖子又在那嘴贫,秦风忍不住道:“行了,饿肚子也没耽误你长肉,你还想吃多少?” “嘿嘿,知足者常乐。” 经过两次实战,胖子捆猎物动作也熟练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三只鹿固定在大树枝上。 由于这里离他们的小木屋不算远,他们花了不到两个钟头就回去了。 他俩都是干活的好把式,也不觉得累,回去支上火就开始剥鹿皮,卸鹿肉,准备先犒劳自己一只。 秦风庆幸自己临时起意,有在山里盖房子想法,否则这三只鹿弄回村子,又要惊起不小风波。 为了犒劳自己,这回秦风直接卸了一整只鹿腿跟胖子烤着吃。 秦风把卸下来的鹿腿加上篝火上,烤肉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胖子瞅着刚剥皮的新鲜鹿皮一阵心疼。 “这皮子要是不及时用盐搓,硬了就影响品质了。” “风哥,要不你在这烤着,我先回村取点盐回来,别把好皮子遭禁了。” 秦风怎么能让胖子一个人回村呢,何况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一个人走山路有危险。 秦风在部队的时候,当时条件有限,他跟老连长学过制皮的手艺。 他笑着让胖子不用回去,然后把刚燃烧的桦树皮灰泡在水里,不停地用木棍搅拌。 胖子看糊涂了:“风哥,你这是在干啥?” 秦风:“作碱水,我听说咱老祖宗有个土办法,把鹿皮泡在碱水里面一晚上,皮子上的粘液被碱水溶解,皮子就能柔软了。” “又学一招。风哥,你说咱老祖宗怎么那么厉害,啥招都知道?” 秦风:“人多,总有手欠的,成功传下来的,就是智慧。” 胖子立即感觉自己悟了许多。 秦风胖子啃完鹿腿,一轮圆月刚好照在两人头顶上, 秦风瞅瞅头顶的大树,把剩下来的鹿肉用草绳拴起来,都挂在树枝上面。 20几米高的大桦树,正常食肉动物是爬不上去,所以鹿肉吊在上面很安全, 等有了盐,再把他们都做成熏鹿肉。 至于剩下两只没杀的鹿,秦风担心晚上有野兽再叼了去,不得不跟胖子合力,先弄到小木屋里。 来回爬上爬下太麻烦,秦风决定再用细树干做把梯子。 胖子觉得麻烦:“风哥,怎么也是有油锯,我们先给木屋开个门吧,不开门开个窗户也行啊?” 秦风摇摇头:“没有门,晚上睡觉感觉不安全。” 等都弄完,秦风和胖子躺在还没有屋顶的小木屋里,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 只剩一个屋顶没有完成,秦风觉得自己的小木屋真是太棒了。 秦风笑着回应道:“这才哪到哪,等得空的时候,咱俩再打点家具,弄个阁楼,铺个地板……” 胖子听的感觉跟看电影一样。 胖子突然想到一件事:“风哥,你说那几只被你打跑的狼走没,狼这玩意邪性,这风黑月高夜的,不能半夜找咱报仇吧?” 秦风略思了一下:“可别,我都累一天了,可不想大晚上的再跟狼较劲。” 很快,胖子睡意就来了,但秦风躺在地上却被胖子的话恼地巡视着周围。 像是只惊弓鸟,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房子边上蠕动。 可竖起耳朵聆听黑暗,却听不着什么动静。 这时候一片云彩吹过来,遮上了天上的月亮。 四周黑暗,秦风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窸窣的怪动静,等风再把云彩吹走,露出月亮的时候,秦风立刻惊了一下。 因为透过墙壁上的缝隙,秦风清楚的看到狼发出绿光的眼睛。 顺着木缝秦风往外面观望,月光下,之前被他打走的那只头狼作为首领依旧蹲坐在狼滚中央,身后面的狼尾巴高高地卷曲着。 它一身蓬松的、灰色的毛发,在月亮的照耀下冒着恐怖的绿光。 这一回,它好像把自己队伍揪齐,秦风发现木屋前后足足围了十多头狼。 这十多头狼等待头狼发布命令,不安分的移动着前爪,不时的舔舔嘴巴。 胖子迷迷糊糊看了秦风一眼:“风哥,你不是喊累么,不睡觉咋坐起来了?” 秦风示意胖子小点声,压低声音,说道:“狼把我们整个房子都围上了。” 第46章 有人打黑枪 胖子嗖的一下从地上坐起来,紧张的都不敢动弹了。 “怎么这么寸啊?刚念叨完它们就来了啊?” 秦风低声说:“可能是刚才杀鹿,又烤了肉,是肉和血腥味把它们招来的。” “能有多少?” 秦风又看了一圈,心一阵发凉:“二十多只吧,这回比上次多,头狼应该是把余部都带来了。” “这么多?”胖子看看垒起高高墙壁,没底道:“咱墙修这么高,他们应该跳不进来吧?” 为了修阁楼,小木屋墙壁修了差不多四米,正常一头成年狼的跳跃能力是1到1.5米,四米绝对是狼跨越不好的高度。 想到不会有什么危险,秦风也放心大胆起来,靠近墙壁,透着木头中间的缝隙往外看。 就当是去动物园看狼,只不过这回换成自己被圈在笼子里。 胖子寸步不离跟在秦风后面,这时头狼首领突然昂起头,冲着月亮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 这声音凄惨恐怖,两个大小伙子顿时觉得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为恐怖的是,头狼凄厉嚎叫声后,整个狼群也跟着发出嗷嗷的嚎叫声。 秦风和胖子又捏手捏脚的从这面墙遁到下面墙,挨个墙观察外面情况。 狼性狡猾,有的狼已经开始啃墙上的树皮,这种声音像蚂蚁在身上啃一样,声音极其刺耳。 咬啃失败后,便又开始尝试新的办法。 开始不断的有狼向房子撞过来,试图把房子撞倒。 即便是徒劳的,复仇的怒火迫使他们不断尝试新方法。 “风哥,要不我们扔火,把它们吓跑!” 秦风立即摇头:“外面草那么干,很容易引起山火。” 可即便狼进不来,被这么一群玩意盯着,秦风也觉得睡不安稳。 秦风想起依着童话故事——《三只小猪》。 如果按照故事情节走,就算他小木屋建得再结实,也危险啊。 可要怎么把狼吓跑呢? 就那么几发子弹,这种情况,秦风还舍不得开枪。 谁知狼非常狡猾,它们知道仇人在里面,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很快,秦风又听到外面一阵簌簌声。 秦风又透过缝隙往外看,原来在头狼的指挥下,他们竟打算挖个洞钻进来。 这个操作,把秦风胖子都看愣了。 胖子笑了:“风哥,你说这算不算小学课本上学的守株待兔?咱来个守株待狼?” 这边道洞有了成效,另一面墙守着的狼也开始效仿,接着四面墙都有狼开始道洞。 簌簌簌! 狼道洞速度非常快,很快西面墙从外面探进来一只狼头。 秦风也不含糊,手起刀落,一砍刀干净利索的就将狼头砍了下来。 狼血流淌了一地。 接着胖子那边也有狼进来,胖子也不含糊,也是一砍刀将狼脑袋砍落。 另个一道洞也挖好了,两个人快速移动方位又砍。 可连砍了两个狼头之后,秦风很快发现两个严重问题,他们砍刀本身就是普通铸铁做的,连砍两个狼头便砍卷刃了。 同时外面的狼知道它们派的先头兵丧命,快速拽出它们尸体,四面道洞同时有狼往里钻。 秦风看到后,立即抽出一只箭直接刺入了狼的身体。 不过这次秦风却没有把箭拔出来,而是让箭头死死地插在地面上,直接让狼尸体将道洞堵上。 被箭扎中的狼并没有立即死透,死命挣扎,秦风上前又补了一箭,狼又折腾了一阵,直至失去最后一点力气。 胖子知道了妙法,有样学样,也开始用箭刺进来的狼。 四面墙都被狼尸体堵住了,秦风和胖子累瘫在地上,发现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 秦风无力的笑着:“怎么样胖子,还想跟我当护林员不,第一天就在玩命?” 胖子呼呼喘着气:“小瞧谁呢,但凡打一点退堂鼓,我王字都倒着写。” 秦风“切”了一声:“你王字倒着写,也念王!” 小哥俩笑了,但外面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外面的狼已经停止了继续刨坑,也没有继续撞房子,而是后退了几步。 不过牙继续呲着,盯着房子,生怕里面的仇人跑了。 胖子:“风哥,你说这群狼逼玩意,还能使出什么招?” 秦风:“不能小瞧这群畜生。” 谁知,外面的狼真就照着秦风话来的,尝试道洞失败的狼稍作整修后,又开始尝试新办法——“叠罗汉”! 只见,它们先是四只狼并排站在一起,然后背部又蹦上三只,然后是两只…… 这就有点人的智商了。 秦风觉得不能继续跟它们耗下去了,但凡有一只进来,刚才忙乎的一切就是徒劳。 想到这,秦风举起猎枪,透过墙缝准备射击头狼。 擒贼先擒王! 只要它打死头狼,狼群自己就会撤了。 秦风知道,想要把这群狼重新撵回山里,以后不再骚扰他们,必须先把头狼解决掉。 就在秦风准备开枪的前一秒! 砰! 从林子里传来一声枪响,接着,他正瞄准的头狼应声倒地。 秦风急忙往枪声方向望去。 那里是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接着从灌木丛里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像子弹填了火药,在月夜下的森林里显得异常洪亮。 “喂,里边的同志,你们没事吧?” 秦风立即听出这是展光荣声音,立即大喊:“展大爷,是我,秦风啊!我没事,你在外面要小心!” “我是胖子!” “秦风?” “胖子?” 一个身影从灌木丛里出来,秦风一眼就认出来,果真是展光荣。 “展大爷,你小心,外面有很多狼!” 秦风声落的同时,刚刚群龙无首的狼群也发现有人打黑枪,同时放弃攻击小木屋,一齐红着眼朝展光荣围了过去。 秦风立即心中一紧。 外面狼那么多,他在里面开枪丝毫帮助不到展光荣。 可就这么让展光荣命丧狼口,秦风又觉得对不起自己良心。 以后遇到人家孙女要怎么解释? 秦风立即爬上墙,狠命朝狼群开了两枪,精准了射中了两只狼。 可子弹有限,这么射击也不是办法。 突然,他脖子上铜哨突然掉了出来,秦风这才想起来,田大丰给他的狼哨。 秦风清楚的记得,队长说过,这只铜哨能模仿狼王声音,能吓走比他低等级的狼。 秦风立即拿起“狼哨”,深吸一口气用力吹,狼王的声音顿时在夜空里响起! “别听,继续吹!” 胖子随着秦风哨声,呼吸一点点绷紧! 第47章 捡俩狼崽子 秦风也不知道自己吹了多长时间,闭着眼,脸都吹紫了。 直到胖子晃了一下他胳膊,秦风这才睁开眼,发现狼群没影了,外面空地上只有展光荣一个人身影,检查地上躺的狼尸。 秦风胖子立即翻墙出去,跑到展光荣面前,“展大爷,你没受伤吧?” “没受伤,狼群根本没有碰到我。” 直到展光荣没事,秦风这才躬身看那匹头狼。 估计是比普通狼吃的好的原因,头狼毛色锃亮,体型也是普通狼两倍。 狰狞的獠牙,浑身脏兮兮的,正脑后有个大血窟窿。 “好家伙!展大爷,您可真是个神枪手啊!”秦风一脸谄媚,笑出了菊花。 而展光荣却没有理秦风,而是掏出腰间匕首,一刀捅在头狼脖子上,一股猩红的血液立即从血管中喷了出来。 秦风胖子这才想起来,给另外两头狼放血。 放完血,展光荣才想起一件事:“对了,刚才我好像听到了狼叫,附近还有别的狼群,我们要赶快把现场处理好。” 秦风笑了,把脖子上的铜哨掏了出来:“展大爷,这是仿生哨,刚才您听到的狼叫是它发出来的。” 说着,秦风当着展光荣的面又吹了两下。 其实放声口哨在后世不奇怪, 展光荣精神一阵:“对,刚才我听到的就是这个,我听老猎人说过有这个东西,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展光荣把铜哨放在手里看了看,利用哨子的频率可以模拟各种声音,仿生哨还能模拟野鸭野猪叫声,让异性误以为在求偶。 军事上,训练军犬应用最多。 展光荣看完,又将铜哨环肥秦风。 “对了,你们是怎么回事,那个没封顶的房子是你们盖的?” 秦风点头:“展大爷,有件事您不知道,我和胖子现在是我们大队的护林员了,这个没完工的房子,是我和胖子的临时住所。” 展光荣表情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地上躺的两只狼尸,点点头,也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胖子:“展大爷,您不是在林场那边么,怎么走到我们向阳大队这边来了?” 展光荣:“我也是追这群畜生过来的,我昨天在山里听到狼叫,觉得这些畜生应该离村子很近,今天就往这边过来了,没想到竟撞到狼群攻击你们。” “这群畜生很狡猾,不过头狼现在被击毙了,群狼无首,现在它们内部的首要任务是选出一个新的首领,通过不停交配扩大队伍,缩小活动范围,暂时不会再出现在村子附近了。” 胖子“啊”了一声:“啥?它们还要扩大队伍?” 展光荣示意胖子不要大惊小怪:“头狼死亡直接影响狼群狩猎效率,导致幼崽死亡率上升,一时半会队伍也不会扩大的。” “不过你小子!”展光荣指着秦风:“一下子打死了两只狼,这下可够吹一辈子了。” 胖子立即吹嘘道:“两只算什么!屋里还有八只!” 展光荣表情瞬间静止:“啥,屋里还有八只?” 秦风让胖子不要替他吹了:“展大爷,别听他胡咧咧,打那八只用的是计谋,还有一半是胖子打的。” 胖子:“那昨天打的三只狼,不算数?” 展光荣声音都惊得走掉了。 秦风不好意思挠挠脑袋:“昨天那三只却是个事实。” 三人坐在原地又休息了阵,等休息够了三人才起来搬狼的尸体。 突然,秦风突然听见周围似乎有轻微的鸣呜鸣声。 秦风四周看了看,声音应该是一个狼的尸体发出来的。 刚刚他还补了一刀,直接抹脖子放血,难道狼还没死透? 秦风立即警觉的拿起枪,警惕地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结果走近之后发现,声音是在狼尸体下面发出来的。 他们将狼尸体挪开,发现狼尸体下面赫然是两只颤颤巍巍的狼崽子。 蓝灰色的眼睛,眼周还有浅色的“眼镜斑”,四肢内侧还有铁青色的条纹。 两个狼崽子见有陌生人看他,倔强的小尾巴还在轻微的向上撬。 秦风“啧啧”了,弯腰薅起来一只,目光在小狼崽子上打转。 小狼崽子刚断奶没多久,刚长出乳牙,样子还蛮可爱的。 “胖子,我咋觉得这两只狼崽子有点像你家虎子?” “啊?”胖子立即惊奇了一声,然后撇撇嘴:“还别说,这俩狼崽子是长得有点像狗。” 所谓狼青就是狗和狼杂交产物,一半像狼一半像狗,所以取名才叫狼青。 正常母狼怀的都是头狼骨血,但这两只狼崽子却长得像狗。 秦风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清楚记得虎子三个月前曾上山跑丢过,在山里走丢了三天三夜才从山里回来。 等虎子从山里回来的时候,也鬼迷日眼的,也萎靡了好一阵。 难道那时候虎子就被采了阳精? 胖子立即算算日子:“正常狗怀胎两个月,这俩狼崽子刚长乳牙,时间好像也差不离啊。” “我虎子那么厉害,连狼都能曰?” 没有了母狼保护,两只狼崽子似乎感觉到有点冷,颤颤巍巍的一直往秦风怀里钻。 秦风看着两只狼崽子笑了:“别管它们是不是虎子的种,要不我们就养了吧,以后正好可以陪我们一起打猎。” 展光荣立即阻止道:“秦风,你们可要想好,狼青也是狼,始终有狼性,驯养难度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咬你一口。” “别喂不熟。” 秦风笑了:“不妨事,胖子养的虎子也是狼青,驯养的就挺好的,他是狗人,以后让他慢慢驯。” 狗人就是会养狗的意思。 胖子立即自豪起来:“那是,十里八村,还没有不服我的狗呢。” 展光荣也不再劝了:“行了,你们两个小子主意正,我就不劝你们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欸。” 两只狼崽子似乎饿了,不住的舔秦风手指。 秦风想起盆里还有留着的鹿血,便舀来一小碗喂两只狼崽子。 小狼崽兽性立即被鹿血激发出来,趴在碗边不停的舔。 秦风瞅瞅它们灰棕色的毛,便给他们起名道:“以后就叫你们大毛和二毛吧。以后你们两兄弟要和睦相处,不要打架,听见没有。” 大毛二毛像是听懂似得,立即发出了呜呜声。 第48章 你的婚事我包了,我让我孙女嫁给你 秦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展大爷,你从林场那边过来,晚上还没吃饭呢吧,我们这还有刚打的鹿,要不要简单在我们这吃一口?” 展光荣还以为秦风说的是之前打的鹿,可当胖子从树上取下来新鲜的鹿肉,又看到小木屋里两只还没宰杀的鹿,不得不为秦风打猎技术折服。 展光荣也不惜外,从腰间取下酒壶:“你有肉,我有酒。” “得咧!”秦风把酒壶接过来,先自顾自对嘴喝了一口。 火辣辣的,自制的山葡萄酒,虽然酸涩,但酒味很浓。 他们又重新升起一堆火,边烤鹿肉边话起家常。 “对了,展大爷,你咋不问我你让我办的事怎么样啊?” 展光荣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可问的,我将事情托付给你,就是相信你。对了,我的小月儿她现在怎么样,她过得好不好?” 秦风眼想了想:“展大爷,您孙女刚好就在我们大队插队,要不我明天找个时候,偷偷把她带上山来,让你们见一面吧,您孙女也很想您。” 展光荣憨憨一笑,然后晃了晃头:“还是不要了,我现在身上问题还没有解除,她要是知道我在林子里受苦,回去又要难受好一阵子。” 胖子嘴快:“展大爷,您是因为什么问题下放的啊?” 展光荣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也没多大问题,我当过兵,打过很多战役,辽沈、平津、四平,这些战役我都参加过。是我之前领导犯了严重错误,我作为他昔日部下之一,能有现在待遇已经很知足了。” “你们一定要切记,无论谁问起,你们都不要说在山上见过我,以免受牵连。” 胖子紧张道:“展大爷,那您之前的官当得有多大?” 展大爷颇为自豪道:“这么形容吧,吕布过来都要当我的部下。” 胖子听了颇为震惊:“呦,那展老爷子,您也把我收了吧……” 经过两次接触,秦风看出来展光荣不是什么坏人,又听展光荣说他参加过这么多战役,展光荣因为什么问题被下放的,他也猜出十之八九。 展新月为什么对陆薄川林国华那些人小薄小利不为所动,便很容易理解了。 “放心吧,展大爷,我跟我们队长挺熟的,回去我跟他说说,让他照顾一下您孙女。” 秦风这句话说到展光荣心里了。 展光荣:“对了,我的小月儿你见到了吧?她是不是很漂亮?我不用猜都知道,周边知青点的小伙子是不是都围着她?” 秦风重重地点了点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展光荣:“那她有没有中意的对象?” 秦风表情顿时微微一怔。 展光荣目光一瞪! 立即从地上站起来! “什么意思!就是说有呗!他是从哪插队来的知青!人品怎么样!你带我见见,我现在就要会会他!” 胖子吓得立即拉住展光荣:“展大爷,您别激动啊,是您孙女主的动。” 展光荣神色一滞,复又坐下:“我这个孙女丫头,心也是真野啊。行吧,姑娘大了不中留,就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胖子吃惊:“展大爷!泥腿子!您孙女要是嫁乡下就是农村婆娘了,受穷一辈子,你就不打算管一管?能放心么?” 展光荣一脸无奈:“她都有当农村婆娘的决心了,你说我能管得了么?” 胖子想想不灵光那劲儿,认真点了点头:“确实管不了。” 展光荣:“不过话说回来,我孙女意中人人品要是能达到你俩这样……” 胖子立即打断他:“展大爷,您就拿我风哥做比喻吧,我有意中人了。” 展光荣:“我也就是打个比喻,你身材也不符合我孙女审美标准。” 胖子不乐意了:“展大爷,您比喻也别伤人呢……” 胖子和展光荣唠得欢,秦风怕抖出事情真相,一直没插话。 他感觉有点心揪揪的,他虽然跟展光荣相处时间不长,短暂接触都接触出感情了。 如果展光荣要是知道,他孙女相中张大国之后又离了婚,以他对孙女的爱,是不是会很伤心? 他这一伤心,不由得就在脸上表现出来。 展光荣还以为秦风害了单相思,立即打趣他道:“秦风啊,好孩子,是不是你也对我孙女一见钟情啦?知道我孙女有了意中人,你心情很难过?” 秦风赶忙打住说道:“没有,展大爷您误会了,我对您孙女没有非分之想。” 展光荣大笑说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是真对我孙女有意思,回头我见见她,她的婚事我包办了,我让她做你媳妇。” “自古美女爱英雄,你多表现表现,我孙女应该会喜欢上你的。” 胖子立即接话:“这可太好啦,哈哈哈哈。” 秦风一阵无语:“胖子,展大爷开玩笑的,你瞎起什么哄啊。” 忽然,山脚点点火光,向他们这边走来。 展光荣立即示意秦风胖子不要嘻嘻哈哈了:“你们看,山脚下是不是你们大队人,刚才狼群叫的声音那么大,你们大队人过来救你们来了?” 夜深,究竟是谁秦风他们也看不清,不过秦风敢肯定,这个时候能上山,肯定是老爸和队长听到狼叫,怕他和胖子有危险,连夜赶来救他们了。 展光荣起身拿起还没烤熟的鹿肉:“行了,一会儿他们上来看到我就不好了。不过作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们一句话,你们刚刚当上护林员,风头不能太盛。山里野兽再凶险,也没有人心险恶。” “好了,我话就说这么多,究竟怎么做,自己悟,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见过我。” 秦风点点头:“我知道了。” 展光荣转身便消失在林子里。 胖子不解地揉揉头:“风哥,你都明白什么了?展大爷都说啥了,我咋没听懂啊?” 秦风:“展大爷意思是说,让我们把打到的鹿藏起来,以免有人看见眼红。” 胖子这才懂了,之前他们才打那么点东西,沈确刘建设他们便安耐不住了。 这会儿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他们又打了三只鹿,刀尖上舔血,再对他们起了歹意就不好了。 真心为他们着想的,以后再慢慢回报。 “那我们把猎物藏起来,不让他们看到。” “可藏在哪好呢?” 胖子想了想,不远处石壁上有个洞,一般动物上不去,可以先把鹿搬过去,回头再慢慢处理。 于是,两个人便扛着鹿往石壁方向走,把两只死鹿和之前卸下来的鹿肉都搬到那边去了。 等他们从石壁那边林子钻出来,秦铁山和田大丰还有朱红兵刚好带着几个大胆的村民过来了。 秦铁山急忙上前,本来他看到一地狼尸,和没灭的篝火,正担心秦风他们有没有危险呢。 可见秦风胖子两人都无恙,这才惊道:“这三只狼又都是你们杀的?” 第49章 这颗子弹是我二叔捡的炮壳 秦风只得又把房子里还有8只狼尸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共杀掉11只狼! 还有两个小狼崽子,不住的在秦风脚下拱。 如果不是眼球有眼眶兜着,在场所有人眼睛都要从眼睛里惊出来了! 而且他们还都没有受伤?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场众人谁也不相信自己眼睛! 但秦风胖子身上都是血! 要不是亲眼看到地上的狼尸,在场所有人还不能相信。 胖子见众人错愕的看着他们,立忙道:“你们别看我啊,杀狼我风哥才是主力。要是没有我风哥,估计现在要论块才能看到我了。” 田大丰上前拍拍秦风肩膀,由衷感叹道:“小风,你还真是个打猎的奇才啊。” “铁山大哥,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不过面对田大丰的夸奖,秦铁山可是乐不起来。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差点绝了后。 “咦?” 朱红兵去检查地上的狼尸,当看到头狼的时候不禁惊了一声。 田大丰立马过去,“红兵,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朱红兵指着头狼身上的弹孔问道:“我只是纳闷,射中这只狼的子弹跟其余两只狼中的子弹不一样?” 秦风上一辈子可是特种兵出身,朱红兵也在部队待过,朱红兵这么说秦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展光荣用的是54南部十四式,而他手上这把是53式,型号不同,子弹造成的弹道不同,稍微有点侦查常识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风立即装糊涂道:“不一样么?我这几颗子弹都是我二叔当年捡炮壳,自己填的火药,我用的时候也没注意啊?” 朱红兵立即惊出一身冷汗:“真可太危险了,没炸膛是你命大,回头你好好检查检查,子弹可千万别用错了。” 好在朱红兵这个兵当的也是半吊子,胖子又跟着打岔了几句便含糊过去。 田大丰望着一地狼尸陷入沉思:“小风,你说刚才来了二十多只狼?” 秦风点点头:“是啊,幸亏现在山上还有食物,如果赶上冬天,它们找不到食物下山就糟糕了。” 听秦风这么说,田大丰脸上愁容更深了。 田大丰“啧啧”嘴:“对了,小风,你说这个最大个的不是头狼?” 秦风:“还有一个更大的,站起来比我和胖子都高。” 其余众人脸也变成了屎黄色。 田大丰:“要这只是头狼就好了,狼这玩意邪性,你要是惹了它,只要头狼不死,早晚会回来报仇。” 秦风:“没事,队长,我不怕,豺狼虎豹来了迎接它们的只有猎枪。” 秦铁山忧心道:“小风,要不咱别在山上住了,太危险了,你在山上一天,我和你妈晚上都睡不着。” 秦风立即道:“爸,您怎么这么想呢,以前我若不是护林员就算了,如今我当了护林员,守护这大山就是我的责任,怎么可以打退堂鼓!” 说着,秦风立即对众人道:“请大家放心,我秦风今天话就撂在这,既然我秦风当了护林员,肩上就担负着守山重任,一定把守山的任务肩负好,绝对不让一匹狼下山祸害我们村子,让大家都睡个安稳觉!” 众人表情瞬间舒展开,有人建议道:“队长,既然人家小风都这么表态了,我们大家伙来了也别走了。齐心帮孩子把房子先盖好,俩孩子有了一个安稳的住所,才能帮咱们向阳大队好好守山,好好的给我们打狼。” “是啊,咱们都一个村住着,有点啥活,还有啥好说的,大家一起干就是了!” “对,我们都不走了,争取快点帮孩子把房子建好!” “好!” 众人高呼一声,如果不是秦风拦着,大家伙儿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连夜干了。 秦风笑道:“大家连夜上山也挺累的,想必大家现在也都饿了,不如我们现在连夜就把狼皮剥了,大家先吃饱了,等明天一早再说。” 大家听到还有肉吃,立即眼睛放光。 田大丰笑了,他点头说道:“行,不过你这房子还得盖结实点,然后再建个围墙,你和胖子肩上担子重,一点也马虎不得。” 秦风:“队长,那别的感谢话我就不对大家伙儿说了,但是有一点,大家帮我干活,肉一定管够!” 众人立即大笑起来:“咱这趟山来得值,狼没用我们打,还有肉吃,这趟工出的真不错!” 人多力量大,一行十几个人立即忙活开了,他们剥皮的剥皮,架火的架火,小木屋里被狼血污染的地面也清理好了。 田大丰又派几个人回村报平安,然后又拉点物资:柴油、工具,包括揉皮子的盐,凡是田大丰能想到的,都让人搬到山上。 又让人叫饲养员老李把队里马车也赶过来了,顺便还带了两壶酒。 人一多,山上就热闹了。 小木屋周围飘满了肉香,秦风胖子肚子早塞满了一整只鹿腿,实在吃不动了,胖子坐在篝火前开启了说书专场。 大家都喜欢听秦风打狼的故事,听到狼盗洞,又会学人“叠罗汉”“搭狼梯”等生动环节,感觉又紧张又刺激,手中狼肉都顾不上吃了。 大家伙儿真是大开眼界,不停的朝秦风竖大拇指。 老李尿频,喝了一点酒之后就去旁边尿尿,无意间瞥见秦风泡在木盆里的鹿皮。 老李眼神还不怎么好,他揉揉眼睛,靠近瞅,先“咦”了一声:“这怎么还有张刚剥下来的皮子啊?” 秦风顿时感觉空气脆了下。 胖子也停止了说书。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还好他脑子反应快,立即道:“哦,是我之前打的那只鹿,我听老猎人说,可以披鹿皮伪装成鹿,我便把之前打的那块皮子带上山来了。” 老李立即咧嘴笑了:“我还以为你这孩子又打了只鹿了呢,怕我们吃鹿肉,故意藏着。” 秦风心虚笑道:“哪能啊,大家过来帮我,我还能藏着掖着?” 秦铁山自然知道秦风早把鹿皮卖了,便低声问胖子:“胖子,这是怎么回事,这张皮子是哪来的?你们又打了一只?” 胖子悄默默伸出三根手指头:“不过这回有一只是我猎的。” 我滴个亲娘诶! 秦铁山惊得嘴上咀嚼的动作都尬住了,手中正吃的狼肉掉在了草地上。 第50章 家门口被女知青围上了 第二天。 大家起来干活儿都非常有劲。 原本秦风只打断给小木屋盖个阁楼,如今人多,有人建议直接帮秦风起成了小二层。 搭灶砌炕,围院子的栅栏也都是砍的小树,直接作为桩子一排排插在地上,别说对付狼,就算对付熊野,抗住十级大风都够用。 干活的人多了,心思也多。 他们想帮秦风盖房子是一方面,让秦风和胖子能在山上长住是一方面,多吃一顿狼肉还是他们心里最惦记的。 虽然狼肉不算太好吃,但肉总比吃糠咽菜来得香啊。 有人捉摸着建议道:“队长,反正我们来的人多,要不我们把栅栏圈大一点,这样小风和胖子还能在山上种点菜吃,就不用总下山了。” “队长,万一有野兽跳进院子,我们再顺便帮小风胖子起个地窖,让咱小风胖子能攻能守?” 在大家的建议下,田大丰又带人在树上给秦风建了一个简易的哨岗。 虽然有点磨洋工,但成果却远远超出秦风预期。 不过秦风也不含糊,有多少狼做多少狼,让大家管够吃。 大家又开开心心吃了两顿狼肉。 现在欠缺的就是基本生活物资和上窗户玻璃了。 秦风:“队长,您还得给我开张介绍信,得空的时候我还得去趟镇上。” 田大丰立即给秦风开了张介绍信,掏出两个没有封皮的小本本给秦风,秦风惊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你个胖子的工作证,封皮我没找到,回头找到再给你们补上。” 秦风开心的接过工作证,里面内容格式跟展光荣的差不多,上面还有林业局盖的红戳。 有了这个工作证,他和胖子从今天起才是一名真正的护林员了。 秦铁山还是不放心儿子:“小风,昨天你妈也在家担心了一晚上,今天晚上你就别在山上住了,回家看看你妈。” 秦风也不想母亲担心:“成,爸你跟队长先下山,我跟胖子再拾掇拾掇,天黑前肯定回去。” 秦铁山瞪了儿子一眼:“你们俩跟大家伙一起回去,都忙了两天了,还有啥活必须马上做。” 秦风笑着说道:“爸,拾掇完我和胖子再在山上巡视一圈,乡亲们都帮我和胖子把房子建得这么好,我和胖子要以实际行动回报大家啊。” 胖子附和道:“我们再看看,有没有狼群余部。昨天晚上那群狼都贼着呢,铁山叔您不知道,昨天那只狼群,把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为了讲秦风打狼光荣事迹,胖子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有停过,嘴讲的都磨出泡了。 秦铁山立即打住他:“行了,你可别说了,再说我耳朵听出茧子了。” “你们也别巡的太晚,打起十分精神,就你们这点小成就骄傲还太早。” 秦铁山知道秦风胖子为啥要落后走,石壁那边还藏着东西呢,不早点弄回来,迟早被别的野兽叼走。 秦铁山看看剩下的狼肉,对田大丰道:“队长,大家伙儿帮两孩子这么大忙,又不计工分,剩下的狼肉队长就帮我给大家分了吧。” 田大丰:“想啥呢,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还连吃了三顿肉,东家都这么好了,谁回去还能说啥啊。肉你们留着,家里人还没吃着呢。” 秦铁山老脸一红:“家里还有,前天打的还没吃完呢。我估摸着,我家小风以后当了护林员,家里也不能断肉。” 秦铁山是老实人,这还是他说话口气最大的一回。 田大丰也不再推了,让人按人头平均分了。 秦风胖子见人马走远了,这才又返回石壁,见之前藏的鹿和鹿肉都好好的,这才把心放下。 以前吃鹿肉的时候,他们还没觉得鹿肉怎么好吃,就是知道嫩,吃了浑身有力量。 但有了狼肉一对比,这哪是地上鹿肉,简直就是天上龙肉,嘴里回味都香。 秦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胖子,咱们这哪能弄到子弹啊,咱就这几颗子弹了,万一再有点啥事,真束缚手脚。” 他们这有黑市,但基本都是换基本物资,像火药这种东西,光凭自己实力搞,是很难搞来的。 胖子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啊。” 秦风:“谁?” 胖子:“展光荣,展大爷啊。你没看他子弹兜子,沉甸甸的,回头咱去他那边一回,问问不就知道了?” 还是胖子聪明,秦风又夸了胖子两句,喂了大毛二毛,让它们看好家,这才下山回家。 没见到秦风,好秀英心一直在嗓子眼悬着,见秦风回来了,上来就老泪纵横。 “小风,让妈看看,伤着哪没?” 秦岚,秦漫也抱着秦风哭。 “妈,你们这是干啥啊。”秦风笑了:“我爸不是回来了么,我啥事没有。” 郝秀英这才破涕而笑:“妈这不也是担心么,自打昨天晚上听到狼叫,心就在嗓子眼一直悬着。” “放心吧妈,您儿子本事大着呢。” 院子里晒了足足14只狼皮,秦风问道:“妈,这些狼皮够不够做两件大衣?要是够的话,得空你跟妈帮我和胖子做件大衣,等冬天下雪的时候能用上。” 郝秀英估算了会儿没估算出来,转头看向女儿。 秦岚用手丈量了一下:“勉勉强强够两件,还只能到腰。” 秦风点点头:“有点不够长,等回头我再打点什么拼上。冬天山上风大,皮大衣最好到脚。” 这时门口又趴门声,虽然声音很轻,但感觉有一堆人在趴门小声蛐蛐。 秦风有些惊愕。 是村里人过来看热闹嘛? 看热闹为啥不大大方方敲门,这是要干嘛? 秦风又想到以后自己要常年不在家了,以后家里有点东西就遭人惦记怎么整? 所以,外面的蛐蛐声立即引起秦风警觉性。 如果谁想占便宜,自己一定先给他们下马威。 想到这,他立即大步朝大门走去。 谁知,门一打开,一下涌进了一群女知青。 她们看到秦风过来开门立即叽叽喳喳笑了,虽然她们比村里姑娘都大方主动,这个时候却有点腼腆了。 她们互相推着。 “你说,你说。” “你来,你来。” “还是你来说。” 在众人推让下,人群里走出来一位面色冷艳的美女知青。 她的名字叫邝雅兰,她一出来,在场的女知青纷纷起哄! 第51章 吃狼肉可以,一斤棒子面换一斤 要知道,邝雅兰可不是一般的女知青。 展新月丁思甜来他们大队插队之前,她的样貌也是第一的存在,只不过因为后来有了展新月和丁思甜才屈尊成第三。 可相比汤水不进的展新月和一身暴力的丁思甜,邝雅兰以其开朗风情依旧被广大男知青追捧。 很多男知青更是对她有求必应。 如果抛开邝雅兰暗地里跟几名男知青不清不楚事实不谈,她绝对是一个完美交往对象。 所以,她这么一走上前,别说是秦风,就连郝秀英和秦岚也吓到了。 尤其是她踩着泛着润泽光泽的上海小皮鞋,走起路来还带着上海淮海路的轻俏响动。 秦风看着她走路样子,确实眼前一亮。 秦风眼中的一丝光动瞬间就被邝雅兰捕捉到了,她笑着看向秦风:“秦风同志,我听说你昨天打了不少狼,手里有很多狼肉,我们从城里来的都没有吃过狼肉,可以请我们尝一尝吗?” 秦风心想,原来过来是想吃白食啊。 于是秦风微笑回答:“可以啊,一斤狼肉换七斤棒子面,你们要是没有钱折成钱也可以,折七毛。” 秦风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要知道,平日里都是别人追着邝雅兰送东西,谁能收她的钱呀。 而且还没见哪个男生从邝雅兰手里拿过钱呢。 何况今天还是邝雅兰主动张的口。 秦风他一个农村小子,更应该主动巴巴送来才是。 邝雅兰看着秦风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心想,你还想挣我邝雅兰的钱,还是太嫩。 很快,邝雅兰心中就有了自己计划,她觉得她只要略施小计,秦风肯定能乖乖送她狼肉。 想到这,邝雅兰开始说道:“秦风同志,你想收我们钱,没问题,但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只要你能答上来,我们就按照7毛钱一斤买狼肉,如果你回答不上来,就要请我们在场所有人吃狼肉好不好?” 秦风问道:“什么问题?” 邝雅兰道:“一道数学题。” 秦风直言不讳道:“算了,我还是不换了,你们无非就是想白吃我的狼肉,顺便还想出道数学题羞辱我。既然你们打心眼里瞧不起我,我请不请你们吃狼肉都是徒劳,还不如把狼肉分给我们村里小寡妇,人家小寡妇每次看我脸上都是真诚的笑。” 邝雅兰真生气了。 “秦风,你怎么能把我们跟村里小寡妇比?” 秦风直言不讳道:“寡妇怎么了,唉,我只说一句实话,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呢。就像我上次帮王寡妇挑水,她还要请我进屋吃饭呢,我之前还帮你们知青点修过门框,你们连杯水也没给我倒啊?” 邝雅兰怒道:“我们女知青跟小寡妇不一样。” 秦风笑了笑说道:“大家都是同志,有什么不一样?” 秦风这一句,有些上纲上线了,邝雅兰眼珠随即一转,既然软的不行,那她就来硬的。 想到这,她脸色一变,大义凛然的指责起秦风:“秦风!你好大胆子,你知不知道你公然索要行为就是投机倒把,如果我们在场有一个知青嘴不严实,你就得戴上一个‘投机倒把’帽子不可。” 虽然这几年抓投机倒把不严了,但也不是小事,真要叫起真,也要挨批斗要坐牢。 所以,当邝雅兰把“投机倒把”几个字说出来,郝秀英秦岚脑子当即嗡了一下。 秦岚扯了扯秦风袖子:“小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屋里还有没吃完的狼肉,我去给她们拿去吧?” 郝秀英:“是啊,我去拿我去拿,其实早应该拿给你们这群城里姑娘尝尝了,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手,吃不惯肉质骚的狼肉。” 看到秦风母亲和姐姐这么识相,邝雅兰也不客气,立即夸赞道:“秦风同志,看看!像你母亲和姐姐觉悟就很高嘛。” 谁知秦风却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投机倒把?我说一斤狼肉换一斤棒子面,没有棒子面拿钱换也可以,我们这可是农村,如果这也算投机倒把的话,那你就把全村人都举报吧,我们农村人但凡谁家缺点什么东西,就是这么换来换去。” 在农村就是这样,他们这里镇上远,村民之间但凡缺点什么东西,都是以物换物,从队长到村民,再从村民到知青,都存在这种行为。 邝雅兰被秦风气的脸都变形了,她没想到秦风说歪理这么厉害。 “秦风!你这是……胡搅蛮缠!” 秦风纠正:“错了,我是不喜欢与你们女知青纠缠在一起,请你们走吧。” 这时,张美丽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她上前就抓住秦风胳膊:“秦风,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是为了我,才不想与这群女知青有纠缠是吧?” “张美丽?” 秦风嫌弃的瞅了张美丽一眼:“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么,你又过来找我干什么?” 那天秦风走后,饭店服务员便揪着张美丽李文学不让他们离开,后来还是李文学遇到几个同学,他们借到了钱最后才能从饭店出来。 不过现在李文学都恨死张美丽了,本来是想去吃白食的,平白无故害他花了那么多钱不说,还害他痔疮犯了,现在还在医院趴着。 所以,因为这件事,李文学现在已经彻底不理她了,家里人这几天也一直在骂她,骂她把一百块钱彩礼搞黄了,她肚子又渐大,这才不得已又过来找秦风。 只是没想到,还没进院就看到这一幕。 而且,张美丽已经从几个女知青嘴里知道,秦风现在不仅当上了护林员,还打了很多猎物,光院里狼皮就挂了十多张。 要知道狼皮可是个稀罕物,送供销社一张优质狼皮就能换回来20斤大米。 张美丽立即主动认错道:“秦风,其实那天我带李文学去,只是为了考验你。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们之间的爱是不需要考验的,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张美丽本身就是个嘴巧的人,她太了解秦风了,她知道这四年她把秦风拿捏的死死的,只要她软一点,主动认错,就应该获得原谅。 她变着花样说着,说得郝秀英秦岚心都跟着软了,一时都忘了张美丽之前是什么样人,还以为张美丽是一心一意爱秦风的好姑娘。 可秦风怎么会原谅她呢! 秦风看了看她道:“行啊,你想要复合也可以,可现在我家院里外人太多了,影响我情绪,你帮我把她们都请出去。” 张美丽完全不相信自己耳朵。 “秦风,你只有这点小要求,没有骗我?” 秦风:“你可是最了解我的,我以前有骗过你吗?” 张美丽立即心花怒放,张牙舞爪的开始往外轰邝雅兰这群女知青。 “走开!秦风是我一个人的!你们谁也别想打秦风主意!” 谁知,张美丽刚把邝雅兰赶出秦风家大门口,就听身后院门咣当一声,秦风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张美丽有点慌了:“秦风,你怎么把我也关外面了,你不是说不骗我么,你把我放进去啊?” 里面秦风轻飘飘来了一句:“那是以前没骗过你,但是现在就骗喽!” 第52章 热心肠的马金花 秦风关完门后,就直接回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他一丁点留恋。 张美丽赖在秦风家门口不肯离开,但秦风却不管他,直接在院里炖起了肉。 不光炖了肉,还喝了酒,张美丽蹲在秦风家门口,刚好马金花路过嫌弃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也不是大娘说你,就你之前干那些事,要是搁我儿子早跟你黄了,这么好的机会都被你整没了。” “现在你看到了吧,人家现在过的是啥日子,现在人家院子里招的可是城里来的女知青。” “不是大娘说你,你瞅瞅你现在这个德行,像个啥样,也难怪没人敢要你。” 马金花可是秦风家邻居,张美丽立即抹把眼泪从地上站起来。 她激动的抓住马金花的手,说道:“马大娘,您可是秦风家邻居,能跟秦风说上话,您老可要帮帮我。到时候我跟秦风成了,以后家里有什么好东西,肯定少不了您。” 马金花跟张美丽是一路人,平时都是她给别人画饼,还是头一次见别人说跟她放空话。 等她到时候跟秦风成了,估计她姓牛姓马都不知道了呢。 想到这,马金花立即撇撇嘴:“你们小年轻的事,我关拉不管成。这么滴吧,大娘也不多要,要是把你和秦风的事说合成了,你就给我5块钱,要是不成,你就给我2块钱辛苦费,怎么样?” 张美丽有些为难了。 她手里现在倒是有2块钱,可这钱她是打算攒着给李文学,好求李文学原谅的,如果给了她…… 可是想到只要嫁给秦风,光院里那些狼皮就值200多块钱呢,区区2块又算什么。 何况护林员还是个短命的职业,别说200块钱了,到时候秦风整个家都是她的。 想到这,张美丽从兜里将2块钱掏出来,塞到马金花手里:“马大娘,我的终身大事就先托付给您了。” 马金花眉眼都要笑开了,立即笑着道:“秦风以后娶了你,也是他福分大。” “这么着,你先回家等我信,等我做好秦风工作就去长青大队找你。” 张美丽可不是傻子,她担心马金花拿钱不办事,她再来找马金花要这2块钱,马金花不认账怎么办? 她立即装委屈道:“马大娘,如今秦风当上了护林员,他今天是在家,万一哪天再进山了……马大娘,择日不如撞日,还是辛苦马大娘现在就给我问问……” 难道马金花不知道自己在秦风面前几斤几两么,如果她现在过去敲门,秦风那死小子也不给她开门,她可舍不得把这2块钱再倒出去。 想到这,马金花眼珠一转,她指了指隔壁自己家院:“大娘家里没人,你先到大娘家歇一会儿,从长青大队到向阳大队这么远的路,想必也是累了。” 张美丽也确实累了,又在秦风家门口吹了半天,正想找个暖和地方避一避。 于是,张美丽便跟马金花进了屋,屁股坐在马金花家热炕头上,浑身都舒服了。 马金花嘱咐道:“记住,你可千万不要出来,大娘了解他,万一秦风那小子还在气头上,你跟他的事肯定吹。” 张美丽猛的一劲儿点头,马金花这才关了门放心出去。 不过马金花离了家可没有去秦风家找晦气,她打算去村里随便转一圈,等过一会儿再回来应付张美丽。 只是她刚出院门没多远,身后就过来一个大黑影把她叫住:“马大娘,你咋收钱不办事啊。” 马金花还以为张美丽追出来了呢,可回头见跟她说话的是王二杠子,这才把扑通扑通的心放下。 “嗐,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二杆子啊。”只口不接刚才王二杠子说的话。 可王二杠子却不想放过这个茬,他用眼拱拱马金花家,挤眉弄眼道:“马大娘,刚才进你家的,是不是秦风他对象?” 马金花点头:“可不,小两口闹了点别扭,姑娘追过来找我说和,我让姑娘先到家里坐坐。” 自打那日秦风要劈了王二杠子,王二杠子跟秦风这个梁子就算结下了。 这阵子,他没事就在秦风家四周转悠,一是想借机找秦风报仇,二是想找机会把秦岚搞到手,可惜秦风家阵子不是有人就是有狗,害他一直没能得手。 没想到今天机会来了,动不了秦风,就从他女人动手。 动不了秦岚,就东他对象,想到张美丽那大屁股,他脸都要笑出花了。 他坏水上来,笑嘻嘻从兜里掏出5块钱塞到马金花手里:“实不相瞒,我王二杠子今天也想请马大娘帮个忙。” 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瞄着马金花家房子,马金花立即猜出来他想干什么。 马金花吓得立即将钱推了回去:“可饶了马大娘吧,这姑娘嗓子可尖着呢,她要是喊了一嗓子,恐怕整个向阳大队都能听到。” 王二杠子冒着坏水又将一个小纸包塞到马金花手里:“那咱就想办法让她不叫。” 当小纸包碰到马金花手指一刻,马金花顿时一惊。 “这……” 王二杠子丝毫不含糊,又塞了5块钱到马金花手里:“这回马大娘您应该满意了吧。” 马金花装作不自在的撇撇嘴:“那我就试试,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姑娘心眼多,这东西要不成,我这钱可不能往回退啊。” 王二杠子转到马金花身后,在马金花肩膀上揉了两下,“等事儿成了,大侄儿我还少不了孝敬你。” 马金花这才美滋滋回屋去。 张美丽在马金花家热炕头上坐着,见马金花美滋滋回来,立即喜道:“马大娘,秦风他原谅我了?” 马金花点点头:“那你还不看看是谁出马,你马大娘出马,一人顶俩。” 张美丽喜难自制:“那我这就去找秦风!” 马金花立即瞪了张美丽一眼:“姑娘家家的一点深沉都没有,忘了刚才秦风那小子是怎么甩你脸的?给你个热屁股就自己贴过去!” 张美丽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立即晃着马金花胳膊道:“那我该怎么办啊,马大娘你一定要教教我。” 马大娘指着张美丽小脸:“听大娘的,你先去外屋地洗把脸,把小脸先洗净……再瞧瞧你这小嘴,干的都起皮了,马大娘给你倒碗水……马大娘看着都心疼了……” 被家里人训了几天,张美丽都好久没听到这些体己话了,不知不觉眼圈就红了。 “嗯,马大娘,我都听你的。” 张美丽又抽噎了两下,这才去外屋地洗脸。 马金花趁她不注意,将王二杠子给她的药倒在水里。 不过她不知道王二杠子给她的是什么东西,怕张美丽喝出味,一咬牙一跺脚,又往水里加了点白糖。 然后用筷子搅了搅,张美丽不明所以,喝了一口白糖水,眼睛立即眯成了一道缝:“马大娘,你家水还是甜的……” 第53章 张老蒯讹钱 张美丽喝着碗里的甜水,想着一会儿见到秦风要不要先给他点甜头,一口一口喝得想入非非。 几日不见秦风,她觉得秦风比以前壮了,似乎还有了点男人味。 想着想着,她脸不觉的开始发热,身子也开始烫起来。 马金花见火候差不多了,拍拍张美丽小手:“大妈是过来人,有的时候啊,咱姑娘家也可以主动点,又不是过去那会儿,这种事不丢人……” 张美丽动情的点了点头,马金花怕药效不够,又给张美丽倒了碗掺了料的甜水。 这个年代,农村家家户户还没有通电,又是年头多的老房子,太阳刚一下去屋子里光线便暗了下来。 没一会儿,闪了一个人影进来,张美丽喝了一碗甜水,身子正发热的时候,想着进来的人是秦风,燕子一样就扑了过去。 本来她还想节制一点的,主动抱抱秦风就是给他点甜头了,可谁成想,这身子一沾,两个身体便纠缠在一起…… 隔壁。 秦风家。 暮色中,秦风抡起斧头,斧刃劈进大树桩子的闷响响彻半个村子。 郝秀英心疼儿子:“小风,差不多得了,家里柴一时半会儿烧不完。” 秦风继续劈着柴:“没事,我再劈点,以后我进了山,就没啥功夫帮家里劈柴了。” 这阵子秦风吃的好,身子较之前壮了许多,卷起的袖子露出饱满的肱二头肌,劈柴劈出汗,他又解开衣扣露出强健有力的胸膛。 一下、一下,待斧头再次扬起,秦风耳朵不觉的动了下,墙外异常响动引起他的注意。 是那种像猫爪子踩过的声音,正常人走路是发不出这种声响的。 秦风权当没注意。 斧头再次落下,木柴“咔”一下又被劈成两半。 秦风弯腰再拣,一下一下又把大树桩子劈成小块。 门口怪动静进了马金花家,秦风正胡乱猜想之际,胖子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风哥,不好了,张美丽她爸张老蒯说他姑娘跟你跑了,现在气哄哄带人过来要人了!” “张老蒯?跟我要人?” “张老蒯现在人在哪呢?” 胖子刚想说张老蒯进村口了,不想刚回身,张老蒯便带着家里亲戚冲进秦风家院子。 “好你个秦风,你把我姑娘藏哪了?一分钱不花就想拐个大姑娘,赶快把人给我交出来!” 秦风听得糊涂:“张美丽是来了,不过她人已经走了,她现在不在我这。” 吕秀兰立即蹦了出来! “秦风你就别撒谎了,我刚才都问村里的人了,我家美丽进了你们这条该就没出去,这条该是死胡同,肯定是被你藏屋里了。” 吕秀兰不管不顾,冲进秦风家屋子就开始搜人。 可屋里根本没有张美丽半点影子,秦风怕吕秀兰趁机拿他们家东西,立马把她从屋里揪了出来。 “这回相信我没藏你们家张美丽了吧!再说我跟你家张美丽早黄了,全村人都能证明!你们愿意上哪找去哪找去,不关我事!” 吕秀兰心里画着圈。 这算什么事儿? 她发现张美丽人不见了,心里就盘算好了,只要她在秦风家找到张美丽,不管秦风认不认都要给她钱。 胆敢说一个“不”,她就带人闹到公社去,告秦风一个拐带妇女罪。 她这几天可听说了,秦风打猎可挣了不少钱。 想到这,吕秀兰脸也不打算要了,向秦风伸出手:“没找到我闺女也是被你藏起来了,谁知道被你藏到哪了,没找到你也得赔我钱!” “这不是胡闹么!”秦风刚想把吕秀兰往外推,就在这个时候,从马金花家泥草屋里传出一阵惊叫声,“救命,抓流氓啊!” 张老蒯一伙儿人来势汹汹,村里人怕秦风吃亏,得到信的都过来了。 他们齐看向马金花家院子:“咦?这是谁在喊救命?” 马金花正跟刘寡妇唠的起劲,藏在人群里吃瓜呢,这时呼救的声音又没了,马金花立即笑着遮掩道:“啥救命啊,估摸是我家后院老鸹在窝里练嗓子。回头我让我们家老马把老鸹窝捅了,天天叫真烦人。” 这个时候,马金花泥草屋里又传出一阵骂声:“别跑!睡了老娘不能白睡!” 刘寡妇听着不对,她立即瞪大了眼睛:“马金花,是不是你们家老马趁你不在家,在家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马金花慌了,急忙解释:“不是我家老马……” 刘寡妇身强力壮,一把推开马金花,推门便朝马金花家院子冲了进去。 胖子捅捅秦风,忍不住嘀咕道:“风哥,我怎么听那声像张美丽啊,老马应该也不是那种人啊。” 其实第一嗓子秦风就听出来是张美丽了,只是秦风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美丽怎么会去马金花家。 可想是想不明白的,不如亲自去看看究竟。 他让母亲看好家,他带着胖子也跟了过去。 秦风这么一过去,张老蒯吕秀兰心里也没底了,自己姑娘说话啥动静他们还听不出来? 吕秀兰:“……老蒯?” 张老蒯郁闷的一跺脚,也只能跟着人群去了马金花家。 刘寡妇第一个冲进屋,屋子里两团白花花的人影正在纠缠,一个想逃,一个不让对方逃,厮打的正欢。 看到第一镜头的刘寡妇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平时她日子就过得清汤寡水的,她一个寡妇唠嗑都不敢带荤腥,没想到今天还能吃到这种好饭。 都说寡妇搞破鞋,她还不知道破鞋怎么搞呢,原来这就是搞破鞋啊! 不过张美丽毕竟不是村里人,很多人进来第一眼都没认出披头散发的女人是谁。 第一眼只看见王二杠子光着身子被一个女的压着,这个女的屁股大,身上好白。 “头发挡着脸了,这姑娘是谁呀?” “好像不是咱们村子的。” 这时候,秦风冲了进来,他先一拳打在王二杠子脸上,然后骂道:“好啊张美丽,原来你背着我早跟王二杠子有一腿!” 接着又是一巴掌甩到张美丽脸上。 张美丽立即被打清醒了,反应打她的人是秦风,心虚的立即瘫坐在炕上,这回没被看到的前面,也被来人都看见了。 在场汉子看见,眼珠子冒出了绿光。 第54章 谈婚论嫁 张美丽立即慌乱穿上衣服,她刚才浑身发热,以为是秦风进来,干柴烈火便跟办了事。 炕席都湿了,可以想象当时热闹场景。 可完事一睁眼,她这才慌了,原来进来的人不是秦风,是长着一张大饼脸的王二杠子。 张美丽哭着求秦风原谅:“我以为他是你,秦风你冤枉我了啊……” 秦风立即甩开她,眉梢里都是冷意:“以为是我什么!我秦风堂堂做人,跟你处了四年连你手都没有碰过,我能跟你在别人家做这种事!” “别跟我解释了,我瞅着你恶心!” 村民们都不傻,秦风早摆明跟张美丽分手了,要是他之前真跟张美丽有啥事,凭张老蒯和吕秀兰两口子,说啥都得讹点钱,不用等到今天。 摆明了是张美丽自己做了丑事,还想硬往秦风身上赖。 这时,刚好张老蒯吕秀兰磕磕绊绊进来,张美丽只是胡乱的把衣服套上,但劈头散发的,下面还光着,张老蒯吕秀兰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讹秦风钱是肯定讹不到了,但他们可不想吃这个亏! 吕秀兰立即抓住王二杠子又打又骂! “好啊,敢跟我闺女耍流氓,你这就跟我去公社说理去!” “你要是不想去公社就得赔钱!” 张老蒯带人又对王二杠子一阵拳打脚踢。 “赔钱!必须赔钱!” 王二杠子脑子被打得嗡嗡的,可他毕竟是无赖,在钱财上从不吃亏。 “是你姑娘先抱得我,想跟我做这事,凭啥要我给钱!” “现在男女平等!要赔也是你们赔我钱!” 张美丽欲哭无泪,想着她刚才被大饼脸的王二杠子一遍又一遍糟蹋,已经要疯了。 清白全毁,丢人还丢到向阳大队了! 可她明明见进来的人是秦风啊,怎么办完事又变成王二杠子? 突然,她想起马金花给她喝的那碗甜水。 自打喝完那碗甜水,她身上就火辣辣的,就一直想办那事。 想到这,她恍然大悟,立即疯了一样冲下地,抓住马金花! “好你个马金花,是不是你在水里给我加了东西?” “就是你!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认错人!” “是你害我,然后又把这个流氓放进来!” 马金花也是个没身子骨的,被张美丽这么一骂,身子立即软了下来。 她求饶的跪在地上,摆着手:“这可不关我事,这可不关我事……” 围观的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是在马金花家呢,这里还有马金花事。 张美丽和王二杠子也没见过几回,怪不得突然之间就办了这事。 不过马金花也不傻,并没有把王二杠子想绿秦风的事说出来。 她知道,如果被村里人知道自己帮着王二杠子阴秦风,她在向阳大队也不用待了。 秦风嫌弃的看了张美丽一眼:“这回你赖不到我身上了吧!” 张美丽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知道这回秦风无论如何都不能要自己了。 田大丰阴着脸,指挥大家先把王二杠子和马金花捆起来,又让张美丽把衣服都穿上。 不管咋说,张美丽都是受害者,犯错的王二杠子和马金花还都是他们向阳大队的。 他要连夜将人送公社,让公社的人处理,他不能让人说他们向阳大队偏袒自己社员。 吕秀兰对张老蒯一阵挤眉弄眼。 她心里清楚,不管王二杠子送不送公社,她闺女名声都没了,以后就算嫁人也只能嫁给老光棍和懒汉。 别说彩礼了,还得害她儿子名声跟着一起臭,以后娶媳妇也是个麻烦。 谁还能愿意嫁他们家! 一直愁眉的张老蒯闷哼了一声,阴着脸走到五花大绑的王二杠子面前:“让你娶我女儿,你有没有意见?” “如果你同意娶我女儿,你们现在就属于自由恋爱,不存在强迫行为。” 听到张老蒯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 王二杠子本身就是个无聊,平时滑的跟泥鳅,立即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娶了张美丽。 只要他现在应下曲张美丽,他就不用背扭送公社了。 “没有意见,我早相中你们家美丽了,只要你们同意把美丽嫁给我,谈什么条件我都愿意!” 张美丽一听这话就急了:“爸,我不嫁这个无赖!” 张老蒯回手一巴掌打在张美丽脸上:“你把嘴给我闭上!还不嫌丢人!” 张老蒯吕秀兰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吕秀兰哭着对张美丽道:“美丽,你听妈说,反正你迟早都要嫁人,正好二杆子心里有你,今天田大队长在场还能帮你做主,今后你嫁了他,他也能对你好的。” “一会儿妈给你多要点彩礼,帮你长长脸。” “妈生养你一回不容易,咱得让他拿生养费、奶水钱,他要是少给一分,咱就送他去公社吃枪子……” 到头来还是卖姑娘。 田大丰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 秦风一听这话,也彻底听不下去了。 他瞅瞅田大丰:“队长,这里没我事,我先走了。” 不过临出门前,秦风很大度的拍了拍王二杠子肩膀:“对不起王哥,我不知道你对张美丽有意思,早知道你对张美丽有意思,我肯定不横叉一腿。” “这件事,别人说几嘴也就过去了,今天在场的都不是外人,谁也不能给你瞎传。” “王哥,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秦风佩服你是个男人,敢做敢当,以后你就是我哥,张美丽就是我嫂子。” 王二杠子现在对秦风可是感激涕零:“好的,我一定会对张美丽好的,和她好好过日子。” “秦风!”张美丽最后一次求助的叫了一声秦风名字。 可秦风却没有理她,从她角度只看到秦风丰瑞的下颌线,还有眼神里丢过来的淡漠。 这一世终于摆脱了张美丽,秦风从马金花家院子走出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谁知,秦风胖子刚走出院,屋里便传出来王二杠子惊嚎声! “啥?三百块钱!” “老子没钱!” “反正老子已经爽过了!老子没有钱!” 胖子立即被这个数字惊呆了,三百块钱可是一笔不小数字。 他们向阳大队这边结婚大操大办的也就二三十。 想起张美丽家之前还跟秦风要过一百,胖子立即呸一了一声。“他们家咋不去抢呢!” 秦风意味深长笑了:“他们家真正抢钱的时候还在后面,就看王二杠子和张美丽谁厉害。” 第55章 胖子表白丁思甜 隔壁出了那么大动静,秦铁山郝秀英没去看热闹猜也猜了八九不离十。 “俺家小风不能有啥事吧?张美丽咋就跟王二杠子有一腿了呢?”郝秀英心揪揪着道。 毕竟张美丽跟秦风处了四年,要说他儿子一点不难受,郝秀英打心眼里不相信。 “哎呀,你就别念叨了!” 秦铁山示意郝秀英别在自己跟前转悠了,他瞅着心烦。 他接着手:“要我说,咱小风自打认了大山做干妈后,心大的能扛住山,早已经分手了,小风肯定不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接着说: “不过小风的终身大事,你还得赶紧找人张罗了,小风婚事一天不成,我心一天不安稳。” “这回咱可要替他先把关,可不能再找张美丽那样的了。” 想到秦风差点把张美丽娶进门,秦铁山表情里透着一股子后怕。 郝秀英更是心疼,忙不迭问:“这会儿小风还在马金花那院呢?要不你去瞅瞅?” 秦铁山立马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去,谁知道张老蒯他闺女穿没穿上衣服,我怕他跟我要钱。” 他刚说完,秦风便从外面对门进来了。 秦风心里确实装着事。 想着上一世过往,家人都在,自己彻底摆脱张美丽,姐姐也不用嫁王二杠子,万分感慨。 郝秀英忙迎过去,心疼地看着儿子:“小风,你没啥事吧?” 秦风咧嘴挤出个笑容,安慰他妈道:“妈,我能有啥事。我早跟张美丽分手了,她是死是活都不关我事。” 秦铁山听秦风这么说,心里那滋味,真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孩子成熟了,自己能扛住事,忧的是,刚才进来那表情,说没有事也肯定是装的。 “行了,你小子就把这篇掀过去吧,回头让你妈找媒婆给你相个正经姑娘,等你对象成了,我和你妈就不为你的事操心了。” 秦风一时哭笑不得:“爸,你怎么跟我妈似的,也操心我婚事?您二老也不用急,等我婚姻到了,我肯定给您和我爸领回一个好儿媳。保证是咱向阳大队最好的,给您和我妈长脸。” “不!是全公社最好的!” 秦铁山看着儿子,眼神又是心疼又是骄傲,说:“行,小风啊,那我和你妈就再相信你一回,不过你要是眼光再不好,就别怪我和你妈替你做主,可别耽误我们老秦家延续香火。” 郝秀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延续香火、延续香火,咱儿子心刚受过伤,你也不知道心疼。” 秦铁山:“那我还能咋整?我还想为老秦家再延续个香火呢,我也得有那个本事。” …… 看到爹娘因为自己拌嘴,秦风心情倒是松缓了不少。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胖子顿在一旁,可这小子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咋的?喜凤婶子没张罗给你介绍对象,你着急啦?”秦风笑着问。 胖子赶忙摇头,闷声说:“不是,风哥,我在想,以后我中意的姑娘会是啥样人,不是所有姑娘都是张美丽那样的吧?” 秦风笑了笑,打趣道:“你小子,有话就直说呗,是不是想说丁思甜会不会是那样人?既然相中了人家,过去接触接触就知道了。” 大伙听了,都跟着笑了起来,打趣胖子。 秦岚忙从屋里出来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小点声,我这还有客人呢,让人听见你们议论别人多不好?” 秦风这才注意到,屋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女知青,正在跟秦岚学纳鞋底子。 煤油灯下,窈窕的身材印在墙壁上,两名女知青还学得有模有样的。 上一世,秦岚一直忙着照顾家人,还从来没有自己的朋友,如今有人主动上门,秦风真替姐姐高兴。 秦风问道:“来客人了?什么时候来的?” 郝秀英自责说:“还不是跟你操心忘了,你刚出去就来了,说要跟你姐学针线活,咱也不能说不教不是?” 秦风瞅着背影有点眼熟。 郝秀英努力想着名字:“一个姑娘叫展新月,另一个叫……叫啥来着……” 展……展新月? 那另一个肯定是…… 秦风和胖子想到一处,立即瞪大了眼睛。 “郝婶,我叫丁思甜。” 丁思甜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比量着比画:“丁是螺丝钉少了金字旁的丁,我爸说思甜是思想的甜,才是革命者最淳厚的甜,所以给我取名叫丁思甜。” 她介绍完自己,眼睛里闪出一道光辉。 郝秀英喜欢地笑了:“对,就是这个名字。这姑娘大大方方的,真招人稀罕。对了,小风,你刚才说胖子喜欢那姑娘名字叫啥来着?” 秦风动了动喉咙,尴尬的挤出三个字:“丁思甜。” 胖子一阵凌乱:“风哥,你就不能随便编个名字,这多臊人。” 秦风没好气的瞪了胖子一眼:“实事求是,身为男人,你勇敢点。” 胖子原本也是大大咧咧性格,既然秦风已经帮他把话挑明了,他也没必要遮掩。 “丁思甜同志,我胖子是喜欢你,但喜欢的堂堂正正,绝对不掺杂不良心思。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在咱教员头像面前发誓,昨天在山上与狼战斗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我的战斗成果丁同志来验收……” “胖子同志!”丁思甜突然打断他,看着院子里的狼皮,一本正经道:“你昨天与狼战斗成果显着,丁思甜同志已完成验收。” 说完,丁思甜态度又嬉笑起来:“不过男女感情的事要建立在互相了解基础之上,从友谊中升华出来,在我还未对你完全了解之前,我对你的示好要暂时保留意见。” “胖子同志,我这么回答你,你不会不高兴吧?” “我怎么能不高兴!” 不过胖子有点懵地探过身子:“不过你刚才说——友谊?意思是,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是吧?” 丁思甜大方的点着头:“当然。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那天我们在队部的时候,不是已经互相介绍了吗?” 胖子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对,是朋友是朋友!” 展新月拿着刚开始纳的鞋底子从屋里走出来,她先看了眼秦风,然后乍着胆子道:“还有我,我们应该也是朋友了吧?” 第56章 秦风向展新月坦白 展新月的眼神充满暗示,秦风嘴边噙着一抹浅浅的笑,刚想对展新月说的话做出回应,不想展新月却突然扯了扯秦岚袖子。 “秦岚姐,村里人都夸你针线活儿好,我想没事的时候过就来跟你学针线活,你不会不欢迎我,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吧?” 说完,展新月不好意思的瞅了眼晾衣绳上挂的衣服,衣服袖子上还有她那日缝得死疙瘩。 秦岚很少出家门,所以也没啥朋友,她见展新月这么说,立即回应道:“好啊,白天的时候我一般都在家,你想什么时候过来,我都欢迎。” 展新月明亮的眼睛立即笑笑:“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认真学习的。” “我也跟着一块学,秦兰姐,我也要跟你做朋友。”丁思甜欢快道。 秦岚不好意思的笑着:“好啊,如果你们不嫌我教的笨……” 丁思甜快人快语:“怎么会呢,秦岚姐说话声音最好听,比学校里老师都会教学生呢。” 说完,丁思甜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看向胖子和秦风:“对了,我听队长说,明天你们要去镇上采购物资,我和新月也要买些做针线活的东西,能不能麻烦你们……” 胖子立即拍了拍胸脯,截住丁思甜话道:“没问题,你们要带什么尽管说,我都帮你们带回来!一点不麻烦!” 丁思甜气得恨不得用眼睛夹死胖子。 “谁说我要你们帮带了!我是说我跟新月两个女同志走山路不安全,能不能跟你们结伴一起去。” “啊~原来是这样啊!”胖子后知后觉的挠着后脑袋:“没问题,我们唱着胜利的旋律,一会儿就能到镇上了。” 展新月试探着问秦风:“秦……秦风同志,我们结伴一起去,你没意见吧?” 秦风只得点头:“没意见,没意见。” 秦铁山郝秀英咧嘴笑着看着展新月和丁思甜。 一个腼腆,一个开朗,这样的姑娘谁能不喜欢? 虽然在他们看来女知青是天上不能够着的月亮,还是不由得想入非非。 这时天已经大黑了,展新月丁思甜表示要告辞。 秦岚突然想起什么:“小风,胖子,你们去送送两位知青同志,走夜路不安全。” 他们向阳大队位于偏远山区,一到夜里黑夜就像吞人的巨兽。 秦风好像记起来一件事,他记得当年有个女知青走夜路,被一个蒙面人拉进小树林欲图谋不轨,还是他赶巧路过将人救了下来。 他当时奋力抓贼,可惜那个蒙面人太熟悉他们向阳大队道路了,七拐八拐就把他甩掉了。 等他再回去寻找那名险些遭受毒手的女知青,人早已经不在原地了,他也没看见是谁。 不过这件事有关那名女知青名声,秦风后来也没有将事情声张。 只偷偷告诉过田大丰,让他派人加强巡逻。 当时也是深秋,他和张美丽还没有结婚,是秋收正忙的时候。 虽然秦风不想与展新月有瓜葛,但想到展光荣还救过他和胖子的命,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去就回来。” 不过秦风家没有手电筒,他和胖子只能陪展新月和丁思甜走夜路。 丁思甜围着胖子:“对了胖子,你再给我讲讲你们打狼的故事吧,我在知青点只听个大概,我还想听你讲一遍。” 讲故事胖子最擅长了,他阔着步子就讲了起来,丁思甜欢快的像只小兔子,绕着胖子听着。 展新月看着秦风高大的背影,刚想快速走几步,步子又慢了下来。 秦风见她没跟上,只得慢了几步等她。 不过秦风还是没有主动说话,展新月再一次尝到煎熬的滋味。 可她不想错过丁思甜给她制造的机会,她装作不经意地望了秦风一眼,发现秦风正张着血盆大口打哈欠。 秦风太累了,这几天一直在山上盖房子,又跟狼发生了混战,一直还没有得到好好休息。 可展新月却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拿着手里纳得还不怎么好的鞋底子:“秦……秦风,我想给我爷爷做一双鞋,等……等做好之后,能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吗?” 展新月看着秦风,一脸期待的眼神。 展新月丁思甜上门找秦岚学针线活,丁思甜又善意对胖子示好,刻意给他和展新月制造机会,秦风就猜想到了,一有机会展新月肯定要问有关她爷爷的事。 秦风不想撒谎,他坦诚道:“可以,如果我能再遇到你爷爷的话。” 此言一出,展新月立即露出一张笑脸。 秦风好奇:“其实我有一直不懂,我只是跟你说我只是跟你爷爷偶然间见过一面,你为什么这么驽定,我一定还能见到你爷爷呢?” 展新月小声解释说:“是我猜到的。” “猜?” “是啊,我爷爷托你转交那么一大笔钱和粮票,以你小心谨慎为人,又怎么不事先问问我爷爷是谁,又是什么身份?” “而我爷爷为人又十分坦诚,就算你不问,他也会告诉你他是谁,犯了什么错误。” “而且我还猜出来,你之前对这件事之口否认,也肯定是我爷爷授意的,他不想外人知道你跟他有联系,担心会牵连到你。” 秦风有点晕。 这是什么神仙祖孙! 展新月看着傻傻的,但分析事物起来,倒是很全面。 不过秦风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展新月,便直接选择沉默不语。 展新月见状,急忙说:“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我猜的,你不用违背我爷爷承诺,不用回答我的。” 秦风只得装傻充愣:“我有回答你什么吗?” 见秦风这么说,展新月立即满心欢喜。 “那……我爷爷过得还不算很辛苦是吧?”展新月紧张的说。 秦风挠挠头,只得道:“展大爷说,他们那里的人对他都很照顾,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 “嗯。”展新月终于如释负重点头:“我知道,我爷爷带过很多兵,走到哪都会有人照顾的。” 接下来,展新月又问了一些有关展光荣的事。 既已开了头,秦风省略不该说的,能说的都简要回答一遍。 只是说着,路旁小树林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上一世秦风留下了印象以后,每每路过这片小树林就特别留神。 展新月发现秦风异常,问:“秦风,怎么了?” 等秦风再看,那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秦风只得摇摇头:“没事,天黑了,我只是想说,以后天黑你们女同志最好不要出来!” 第57章 欠了一张手电筒票 等到了知青点,秦风终于知道自己现在和胖子有多招人待见了。 知道他们过来,差不多整个知青点的知青都出来了,跟他们热情的打招呼。 就连平时最瞧不起村民,鼻孔都能撅上天的那几个知青,如今看到他们也都笑容满面,一个劲儿的让胖子再给他们讲一遍山上打狼的经过。 众星捧月,一下子把胖子气场抬高八米。 胖子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捧着,兴奋的咧着嘴,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 有人开始带头鼓掌。 “你和秦风同志都是神枪手啊,我们民兵训练,完全跟你们不是一个档次。” “我昨天晚上听到狼叫都要跪了,更别说还跟狼战斗了两次。” “你快拉到吧,你那是跪么,那是吓尿了,半夜去厕所还要我陪你。” “对了,胖子同志,听说你和秦风同志明天要去镇上是吗,正好我们也要去镇上,不如我们就一起去吧,刚好在路上,你还可以把你们的战狼故事再给我们讲一次。” 现场再一次沸腾。 “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我们举双手站成!” “再一次向胖子、秦风两名同志学习!” 秦风听到这个要求哑口无言。 跟展新月一个知青去镇上已经够勉强了,他可不想被一群知青当猴耍。 而胖子却满心欢喜的为明天故事做准备了。 展新月悄悄拉了一下丁思甜:“思甜,我想去厕所,你去吗?” 胖子又一次战狼故事已经开讲了,展新月晃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我不去,我陪你吧.” 展新月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用,厕所离这也不远,我自己可以去。” “那你快去快回啊,我发现胖子讲故事还是蛮在行的,这个朋友咱们交的还蛮值的。” 胖子再一次专场结束。 丁思甜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还没有来过我们知青宿舍呢吧,正好离熄灯还有一段时间,你们进去坐一会儿再走吧。” 说着,丁思甜伸手就拉秦风胖子胳膊,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拉着就往女知青宿舍走。 秦风突然间想起一件事:“等会儿!展新月去哪了,我怎么没见到展新月呢?” “她去上厕所了。” “哎呀,她好像去了很长时间了。”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 他突然想起林子里黑影,展新月一个人上厕所,不能遭坏人毒手了吧? “你们知青点厕所在哪,你带我去看一下。” 丁思甜忙慌慌张张在前面带路。 知青点是废弃的小学改的,厕所位于操场对面的西北角。 丁思甜嘴里碎碎念念的:“都怪我不好,展新月她不会掉厕所里吧?还是她上厕所没带纸?” 丁思甜边走边喊展新月名字。 这时,厕所方向急匆匆跑来一个人影,几人快跑两步认出来是展新月。 丁思甜见展新月衣服被扯破了,立即问道:“新月,你衣服怎么了?” 展新月尴尬的回答:“扯、扯破了。” 丁思甜震惊的说道:“什么?扯破了?谁扯破的?” “我不知道。” 展新月抓着衣领,声音带着哭腔:“我奋力挣扎,幸好听到你叫我,看了你们来了三个人,他才放开我跑了。” 秦风开口问道:“看到那人是谁吗?” 展新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把脸蒙住了,还没有出声。” 秦风点了点头,见展新月除了衣服破了没有别的伤:“一会儿我和胖子去村子里瞅瞅,你就当没发生这件事,免得有些人无事生非,再编排点别的事,对你名声不好。” “对了,明天要是没有别的事,你们也不要进城了,需要什么我和胖子给你们带回来,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知青点里。” 秦风正好没有借口摆脱展新月和丁思甜呢,便借这个引子一起推了回去。 展新月丁思甜没有多想,立即点头同意。 丁思甜急忙跑回宿舍给展新月取来干净的衣服,展新月偷偷换了衣服,这才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返回宿舍。 不过秦风胖子还没走几步,展新月丁思甜又一路小跑追过来。 秦风停下脚步,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还是你认出来那人是谁了?” 展新月尴尬的说道:“没……没想起来。” 丁思甜见展新月唯唯诺诺,于是大声说:“秦风,我家新月怕你们走夜路不方便,是过来给你们送手电筒的。” “不,是送给你。”展新月纠正。 说着,展新月递到秦风面前一个沉甸甸的金属筒子,银白色的镀锌铁皮泛着光。 手电筒在向阳大队可是个新鲜物,除了队部和田大丰家有一把,鲜有几个家境好的知青有,普通人家是没有这种稀罕物的。 秦风不想收展新月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用,我走夜路走习惯了,不用手电筒也能看清路。” 展新月真诚道:“我在知青点用不上,你和胖子常走夜路就拿去用吧。” 秦风刚想说,留着你以后上厕所用,想想觉得不合适,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展新月看出秦风犹豫,又道:“我写信给我哥哥,他们会再给我邮一个过来的。” 秦风将手电拿在手里,拇指往前一推,随着一声“咔哒”脆响,灯就亮了;然后往后一拉,灯又灭了。 亮闪闪的灯光,黑夜里十几米二十几米范围都能看清。 秦风也正缺一把手电筒,正寻思去哪弄一张手电筒票呢。 于是说道:“那好吧,多少钱?我给你。” 展新月急忙摆手收到:“我不要钱,就当交个朋友,你就收下吧。” 秦风态度坚持:“不行,如果你不收钱,这把手电筒我是不会要的。” 展新月只得勉强道:“2块钱。” 秦风又拧开尾部的铁皮盖子,螺旋弹簧下还装着两块电池。 “里面还有电池,一节电池3毛钱,两节电池是六毛。” 秦风算着账,把手里的7七块八毛钱都塞进展新月手里。 展新月立即道:“秦风,你给多了。” 秦风问:“我给你7.80,我多给了你多少钱?” 展新月默算了一遍加减法:“5.20” 秦风:“那就算是我给你的押金,手电筒票你还没算里,等我有了手电筒票,把票给你,你再把钱给我。” 展新月感觉有点不对劲,觉得这个数字有点奇怪,小脸红红的:“那,那好吧,到时候我再把多的钱给你。” 第58章 去供销社还饥荒 回去的路上。 胖子一阵狐疑:“对了,是谁要对展新月耍流氓啊,是不是那天到知青点追求展新月那仨小子吧?” 秦风摇头:“胖子,你不要乱讲,这种事弄不好要出人命。” 胖子:“那回事谁?” 秦风:“也备不住就是知青点的知青。” 胖子觉得秦风说得有理,便也不再说什么。 两人分头又在村子里转了两圈,秦风:“胖子,你那边发现什么了吗?” 胖子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哪那么容易,就算真是流氓,现在也早躲到一边藏起来了。” “不过要是让老子抓到他,他就算倒八辈子血霉了,居然对女知青耍流氓,我看他是站着撒尿撒不习惯了……” 秦风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 秦风甚至猜测,会不会上一世也有女知青招了流氓毒手,为了名声才没声张。 这时村子里走出一队人影,男女都有,兴高采烈的往村外走。 秦风立即认出来是张老蒯一伙人,秦风立即拉胖子躲进草垛后面。 张老蒯他们跟王二杠子商定好彩礼,正得意的往回走。 “老蒯哥,到时候我们就等着和你们家美丽喜酒啦!” “这回回去可有得吹,咱长青大队姑娘,还从来没谁收过200块钱彩礼,这回美丽可给咱们老张家张脸了。” “放心,回去不该说的话,我们一句也不说。” 张美丽哭哭戚戚的,吕秀兰训着张美丽:“你还敢哭,丢了这么大人,看回去我怎么削你。” 里面还有张大国声,张大国:“爸,我姐的彩礼是不是都给我留着娶媳妇?” 张老蒯恨铁不成钢的朝张大国屁股踢了一脚:“你这个不成器的玩意,需要你出头的时候没见到你,有钱花了你就蹦出来了!” 张大国一瘸一拐走着:“我不是得到信就来了么……” 等他们走远,胖子朝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风哥,你说那个流氓不会是张大国吧?” “张大国?” 秦风挠挠头,据说当年张大国跟展新月结婚后,几次用强都没有得逞,就他还能有那个胆量? “行了,别瞎猜了,咱们去报告队长吧。” 田大丰刚刚处理完张美丽的事回来,当秦风报告村里又出现了流氓,田大丰又是一惊。 “啥!还出了这样的事?展新月她没事吧?” 秦风摇头:“没事,不过我让她回去不要声张,跟胖子在村里寻了两圈没发现异常,便到您这来汇报情况。” 田大丰点点头:“你们做的对,女孩子还是要顾及一下名声。” 田大丰知道今天晚上自己也不用睡了。 他回屋里取来外套:“行了,你们俩也累坏了,明天还要去镇上采购,我去找朱队长带人再把村子里里外外搜一遍。” “上次去公社开会,说这拨知青也不会在咱农村待多长时间了,可不能在这节骨眼,让知青出事。” 秦风惊了一声:“知青要反城了?” 秦风知道知青快要反城了,但没想到过,现在就有知青反城的信。 田大丰:“也不能这么快,小道消息,说要恢复高考。这群城里学生平时这么爱学习,上工时候都不忘作诗看报,那还不一考一个准,到时候都回城了啊?” 秦风尴尬的笑笑,心想田大丰也真是高看他们了。 他们作诗看报是纯属磨洋工,跟爱不爱学习可一点都没有关系。 田大丰又叮嘱道:“对了,你们回去也别瞎说,等上面发条文了,我再将这件事情公布出来。以免这些城里学生人心惶惶,更不安心上工了。” 秦风立即点头:“队长,我知道了。那啥,流氓的事情我已经报告完了,我和胖子就先回去了。” “好,回去吧。” 第二天,秦风和胖子起了个大早。 不过没想到,那群想跟他们一起进城的女知青们起的更早,早早就在村口守着了。 胖子远远的便朝女知青堆里瞧着。 秦风无奈看了他一眼:“胖子,你看什么呢?” 胖子憨憨一笑:“我看女知青里有没有丁思甜。” 秦风:“昨天我不是让她们别跟着进城么,你都忘啦?” 胖子顿时一脸失望,来再多的女知青也提不起兴趣。 “那我跟她们走一路多无聊啊,讲故事都没动力。” 秦风笑了:“谁说咱们要跟她们一块走了?” 从山里去镇上有条小路,虽然需要爬山,但比起走大路还要近上许多。 胖子大喜:“风哥,还是你脑子活动啊,要不说我啥都听你的呢。” 于是,两人先悄默默绕过村口,直接钻进林子里。 两人先回小木屋,里面有秦风要卖的皮子。 大毛二毛还在守家,它们之前吃了秦风胖子喂的东西,像认主似的,见他们回来便迎了上来。 秦风又给它们吃了点鹿肉,两个小家伙也吃不了多少,开心吃完便找暖和地方窝着睡觉去了。 秦风和胖子又收拾了一阵要卖的东西,然后才带着东西来到镇上。 因为他们穿的山路,这时来镇上的人还不多,供销社小门那边排队送山货的村民也没形成长长队伍。 秦风胖子站在小门往里面瞧着,一个职工上下打量下他们:“你们找谁呀,卖山货后面排队去!” 秦风给这个小哥点了根烟:“霞姐在么,我们是霞姐家亲戚。” 小哥吸了口烟,上下打量着他们:“原来你们是霞姐家亲戚啊,你们等着啊,我进去帮你们找她去。” 小哥乐呵的就进去了,胖子不懂:“风哥,你为啥说找霞姐啊,直接找陶主任,说咱是主任家亲戚多牛逼啊?” 秦风笑了:“这你就不懂了,咱们是通过霞姐才认识的陶主任,咱们以后要是直接越过霞姐跟陶主任联系,你让霞姐怎么想。万一她再小心眼,以后给我们使绊子怎么办?” 胖子刚想夸秦风想法独到,一个声音突然从他们俩身前飘过跑来:“你们在说谁小心眼啊?” 那声音洪亮,透着欢快和喜气。 秦风见是王霞,立即笑着迎了上去,胡诌道:“我在跟胖子说我家一个亲戚。” 说着,他将手里一个袋子塞到王霞手里,嘴上说道:“霞姐,这是我妈小磨磨的细棒子面,让我给霞姐带来点,不剌嗓子眼。” 实则,里面是一大方子鹿肉,沉甸甸的。 第59章 得到意外奖励 通常供销社职工,一个月猪肉只有半斤配额,王霞刚把袋子接到手,入鼻就是满满的肉脂香气。 秦风这一方子足足有三四斤。 王霞将鹿肉拿在手里,原本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又放出光。 她半嗔着看着秦风和胖子:“怎么给了这么多,下回可不许了啊。” 秦风笑着说道:“给家里孩子老人尝个鲜,我们山里人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王霞又是一笑:“那霞姐谢的话也不多说了,陶主任刚好在办公室,我这就领你们过去。” 王霞立即领着秦风胖子去了陶主任办公室,陶主任正为鹿皮的事情发愁呢,便见王霞敲门带着秦风胖子进来。 “哎呀!你们两个小同志可算来了!” 陶主任立即把秦风胖子叫进办公室,当他看到这回送了整整三张鹿皮,兴奋的张着嘴一阵赞叹。 “哎呀呀,几十年的老猎人都打不到这么好的鹿,你们两个小子又一口气打了三头,是不是有什么窍门啊!” 秦风挠着头假装谦虚:“哪有什么窍门,就是运气好,我们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呗。” 窍门就是他是维和兵重生,但这种事跟谁说能信呢。 三张全头全尾鹿皮,其中一个上面是完整的鹿角。 “厉害啊!果然英雄出少年。”陶春拍了拍秦风肩膀。 胖子:“那不咋地,我风哥天生神枪手,还认了……” 秦风怕胖子又说认大山做干妈的话来,立即道:“其中一只是胖子打的,不都是我的功劳。” 陶春又朝胖子竖大拇指。 听着陶春不停的夸赞,秦风还好,谦虚的笑着,胖子鼻子都要美上天了。 “小风胖子啊,我觉得咱们爷仨有缘,这张带鹿角的皮子,还是按照特级上浮三成价格收购,有一张中两箭的稍微有点瑕疵,不过没关系,冲咱们爷仨交情,其余两张按照特级,你们两个小子没有意见吧?” 特级是40,特级上浮三成是52,三张皮子加在一起就是132了。 除了鹿皮,这回秦风把路身上其余零件也拿来卖了,包括鹿茸、鹿鞭和鹿筋、鹿下货,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陶春每样价格都列出一个清单,其中鹿鞭照旧给50。 然后陶春扒拉扒拉算盘:“剩下这些一共就给你们160块吧,行的话,你们这就跟王霞去办手续。” 这个数字说出来,秦风和胖子立即惊的呆住了嘴巴。 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副鹿下货就能买卖到三十几块钱,上次的鹿下货都被他们吃了,简直吃了城镇职工一个月工资。 他们向阳大队,累死累活种地,一年也攒不下来几个子儿。 差8块钱就能盖四间大瓦房! 胖子在盘管激动的不行,“风哥,这回咱们可发了!回去我们还上山!” 那声音,恨不得让整个供销社听见。 秦风心说,要是回回山上都能打到鹿,也就卖不到这么高价钱了。 毕竟一只野生的梅花鹿,无论是在当下还是未来,都是金贵玩意儿。 只可惜,他们黑市儿没有销售的路子,如果黑市儿能搭上线,还能卖出高价钱。 不过秦风却没有表现出来,欣然同意价钱。 王霞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主任,现在咱们供销社卖什么山货奖励票。” 政策规定,社员卖山货给供销社,超过一定范围,每超出一定份额就能奖励票,有了票就能在供销社里购买商品了。 陶春犹豫片刻:“政策上只说奖励野猪,但政策是活的,这个嘛……” 陶春又思考片刻:“但规定又没说不能给,鉴于秦风胖子同志连续两次向国家上缴两张全头全尾鹿皮……” 陶春拿起笔,立刻在条子上批注了奖励10斤粮票、10斤肉票和5尺布票奖励。 他和胖子现在是护林员,以后肉肯定是不缺的,秦风又让陶春把10斤肉票换成了日用品票。 王霞接了票子,知道秦风肯定也给陶春准备了鹿肉,这种时候她要是在场,陶春肯定会觉得尴尬,不好意思收。 于是她冲胖子眨眨眼,让胖子跟她一块去会计室零钱取票。 秦风把事先给陶春准备的鹿肉放到陶春办公桌上,憨厚道:“陶主任,我和胖子现在是我们村的护林员,以后打到什么东西,还少不了您照顾。” “啧啧……”陶春笑着啧了几下嘴:“你这个小同志啊,刚挣了点钱,就开始助长不正风气啊。” 秦风憨厚的笑道:“这是鹿肉,是鹿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给您尝尝鲜。” 他给王霞不到四斤鹿肉,王霞轻飘飘一句话,就帮他多要了10斤粮票、5尺布票和日用品票。 如果陶春这个路子搭好,以后好处也肯定少不了他的。 陶春也觉得秦风这孩子挺机灵,于是道:“其实现在供销社最缺的是猪肉,如果你们能打到野猪送供销社,超过120斤的部分,每超过10斤还能奖励一斤肉票,如果你们山里野猪多,倒是可以试试。” 秦风:“野猪给多少钱一斤?” 陶春:“比家猪高一毛,虽然野猪肉没有家猪好吃,但却是难得一见的野味,收购价可以给到6毛一斤。” 比在村里卖亏2毛的,但有额外奖励的肉票就不一样了,一斤肉票拿黑市上就能卖1.5,还能用肉票换成别的票。 秦风觉得可以做这个生意。 陶春还以为秦风在为打野猪的事为难,立即宽慰道:“不过打野猪这事儿也挺危险,你打不到也别多想,毕竟我们供销社已经三年没收到野猪了。” 秦风憨憨笑笑:“不是这意思,是我前几天跟胖子打了一头野猪,觉得没送供销社可惜了。” “啊?还真打到野猪了啊!”陶春又惊讶的长大嘴巴,“你还真是个打猎奇才。对了秦风,除了鹿和野猪,你在你们山里还打过什么东西。” 秦风掰着手指头:“我还打过兔子、山鸡、狍子、黄皮子……” 怕吓着陶春,秦风又谦虚说:“前几天我和胖子还打过一只狼……” “啥?你还打过狼?”陶春脸上笑容静止,大约过了五秒之后脸上才有了表情。 他起身给秦风倒了一杯热水,请他喝茶。 秦风立刻正襟危坐,心想,这是有求于他了。 “陶主任,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交代我做啊?” 陶春:“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实话实话了,林业局最近给我们供销社摊派一个任务,上面领导想吃熊掌,你要是能打到熊,这个价钱一定不能少了。” 秦风努力保持着微笑。 心想要是被他知道是哪个领导,一定把手里茶水都泼在他脸上! 第60章 疯狂买买买 别看秦风现在是护林员,做的是猎杀动物营生,但他担心眼里是个动物保护者。 他现在打猎维生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不是熊威胁到他生命,他是轻易不会去主动猎杀熊的。 于是,秦风只得随口敷衍道:“其实我狩猎水平也不高,陶主任,我只能说尽力。” “没关系,尽力就行,我等你好消息。” 多少年没遇到打猎奇才了,陶主任还亲自送秦风出了办公室,刚刚抽了秦风烟的小伙看到一脸震惊。 小伙偷偷走到王霞面前:“怎么回事霞姐,他俩不是说是你亲戚么?” 王霞笑着道:“现在他们俩已经是陶主任家亲戚了。” 秦风胖子出了办公区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拐到前面商品区。 供销社现在来来往往都是人,就跟赶大集一样,每个柜台前面都挤满了人。 卖食品的、卖日用品、小家电,各式各样的货架商品都摆的满满的,完全可以用琳琅满目形容。 里面还卖自行车、电视、冰箱、洗衣机。 9寸电视300,一张电视票黑市上差不多300,约等于普通人家两年积蓄。 嚯,相当于后世家庭买小轿车了都。 秦风一阵感慨,上一世自己真是太穷了,居然不知道供销社还卖电视、冰箱、洗衣机。 可惜他们村还没通电,如果通电,电视、冰箱、洗衣机都一定置办上。 胖子忍不住问:“风哥,咱俩先去买点啥啊?” 秦风拍拍鼓鼓囊囊的衣口袋:“有钱了,我想给家里人买几件新衣服。” 胖子:“秦岚姐不是会做么,咱们有那么多布头,钱你不留着娶媳妇啊。” “娶媳妇着什么急。再说布头做的都是拼的,哪有供销社卖现成的衣服好看呐。” 胖子觉得秦风说的话有理:“那成,我也给我妈买件新衣服。对了风哥,不过这回钱的事咱说好,我只要三成,你要是再跟我五五分,咱俩以后就散伙,我就不跟你混了。” 秦风没想到胖子抽冷子会跟他说这句,刚想说,胖子又张口道:“你要是说不行,咱俩以后哥们都别做了。” 秦风无奈,塞了10张大团结到胖子手里,又将手中的票悉数分了胖子一半:“这回别争了,再争我也不认你这个兄弟。” 胖子也不扭捏,大巴掌接过钱,囫囵个把钱都塞进口袋里。 转身他们来到服装柜台:毛衣、线裤、工装外套、各种军绿、藏蓝军装棉大衣。 秦风掂量一下兜里钱,里外都买新的还是有些不现实。 他指着一件机制棉袄道:“同志,这件棉袄多少钱?” 售货员正在柜台里面拆劳保手套上的白线,准备用劳保手套上的白线织围脖。 她瞧眼秦风胖子都是农村打扮,不耐烦道:“7块!” “那大棉服呢?” “8块。” “那军大衣呢?” 售货员彻底不耐烦了:“哎?你这个同志,你有票么,就在这瞎问,没票去别的地方转啊,别影响公共秩序。” 供销社里附设裁缝点,花1块钱就可以将布料做成现成的衣裤,所以买成衣没有买布做衣服实惠。 所以,卖布柜台人满为患,而相对的成衣柜台却冷清很多。 胖子一听愤愤不平:“同志,买东西还不能问价啊?你这人到底是咋为人民服务的!” 售货员压根就没被胖子这句话震慑住,她立即激了:“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说话啊!人民就这样跟人民的公仆说话啊!” 秦风是来买东西的,不想闹事,他指了下墙上一条标语:“你们供销社可规定了,不许打骂顾客,这位售货员同志,也请你说话冷静点。” 售货员白了眼秦风,极其不愿张口道:“军大衣10块一件,你还想问什么,一口气问啊,别一会儿又说我态度有问题。” 10块? 秦风心动了。 机制大衣对襟中式盘扣,也要卖七块钱,军大衣就不同了,双排铜扣,后腰有束带,领子还是人造毛的,穿在身上就是“有门路”象征,他们农村嫁闺女,家里没有军大衣的,经常借军大衣冲场面。 秦风琢磨着,要不要一口气买四件。 秦风正思考的当儿,售货员得意笑了:“怎么样,买不起吧?” 秦风见售货员这么说,犹豫都没犹豫,将兜里钱都掏出来,“啪”的一下和票拍到柜台上:“给我来四件。” 四周顾客和售货员同时震惊,对面的售货员更是瞠目结舌:“好,好多钱啊!” 胖子也不含糊:“也给我来两件。” 胖子掏钱的动作也不含糊。 售货员立刻咽了咽口水,“你们等下,我把最上面架子上军大衣都挑下来,你们自己选尺寸。” 说完,她用员工培训标准动作一步跨上柜台,然后一个挂钩一个挂钩将最上一排架子上的军大衣都钩了下来。 胖子挑了一个大号的在身上试,军大衣套在身上,胖子整个人气质都变了。“风哥,你看我穿这件瘦么,我还能再长个不,用不用再买大2号?” 这是物资匮乏时代的购物智慧,棉袄棉鞋故意买大2号,袖口裤口挽起,可以多穿2-3冬。 两人说笑着选着尺寸,不过毕竟还没到冬天,两人套着军大衣都捂冒汗了。 等选到女款的时候两人都犹豫了,他们都没有什么买东西经验,不知道该选什么尺码合适。 售货员立即将一件军大衣套在身上:“家里人胖瘦怎么样,如果我胖瘦不合适,我再叫几个同事过来帮你们试。” 她正说着,柜台前便围上来几个服务员,她们态度超级好,帮秦风胖子做参考,都想给秦风和胖子留一个好印象。 她们猜测,秦风和胖子现在这个打扮,肯定是哪个大队插队的知青,万一看对眼了,她们不就一下跨越阶层了么。 即便后来知道他们是农村的,脸上也抑制不住笑容。 买完军大衣,秦风和胖子又买了棉军帽棉手套,款式虽然臃肿,但在寒冷的冬天,这些东西穿在身上绝对保命。 最后,秦风又给秦漫买了一个红色的童装棉袄、雷锋童帽和一双灯芯绒棉鞋。 秦风想象着秦漫穿上的样子,肯定被裹成一个圆滚滚的布球。 在售货员的震惊中,秦风和胖子一共消费了150块。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如果他们不是农村人就好了。”其中一个售货员羞涩的说。 其余几个售货员笑成一团,她们想法都不谋而合,只是鉴于羞涩,她们没好意思说出口。 这时抽秦风烟的小伙走过来:“你们别笑,据我刚才打听,他们俩半个月就向我们供销社卖了四百多块钱猎物,你说他们能瞧得上你们么?” “什么?半个月就挣了四百多!”几个售货员立刻震惊了,纷纷收起脸上傲娇。 第61章 意外撞见张大国奸计 出了供销社,胖子不想直接回村。 “风哥,我还没下过馆子呢,馆子里饭菜啥味,风哥你带我下回馆子呗?” 秦风没有手表,问:“几点了?” “中午了呗。” 但去国营饭店还需要用票,他们手里票已经不多了。 秦风想到一个地方,南门巷子黑市附近有个私人开的小饭馆,饭菜味道做的不错,主要靠贪嘴的小青年赚点小钱。 正好秦风也想顺道去黑市看看,于是就领着胖子去了南门巷子附近的黑市。 一间没挂牌子的小平房内,摆了五六张桌子,卧室隔出来两个隔断,门口挂着帘子当做包间。 经营面条米饭和几个拿手小菜,两个包房已经有人了,外面还空了两张桌子。 胖子还是头一次来这,看啥都新鲜。 秦风找了一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胖子咧嘴道:“风哥,咱点点啥,这有啥好吃的?” 一个略微有点驼背的中年人侧身过来,他身材微微有些发福。 他是饭店老板兼厨师,姓什么秦风不知道,但认识他的人都叫他一把刀,炒菜有一手。 一把刀见秦风胖子脸生,张口问道:“小伙子吃点啥?” 秦风想了想:“10个馒头,一盘尖椒干豆腐,一盘地三鲜……” 秦风还没点完,胖子张口道:“哥,整点肉菜。” 秦风立即对一把刀道:“干豆腐里能加肉不给我加五毛钱肉?” 胖子刚想骂骂咧咧,秦风又道:“再来盘锅包肉和溜三样。” 听秦风这么点,胖子这才满意笑了:“我就说我风哥第一次带我下馆子,不能吃太差。” 秦风:“瞧你说的,以后你跟着我,肯定让你吃香喝辣。” 私人经营的小饭馆属于半地下状态,食材也都是通过黑市买的,价格一般是国营定价的2-3倍。 肉炒干豆腐国营饭店2毛,他这8毛;锅包肉国营单点8毛,他这2.2,所以秦风点的这一餐一共花了5块。 胖子也真是饿了,一把刀饭菜也真是香,炒菜有锅气味,秦风和胖子话不多,一顿风卷残云,心思都在吃上。 胖子先夹了一口溜肥肠到嘴里,那股荤香立即直冲天灵感,油、荤、酱汁的香气立即把他香迷糊了。 锅包肉也紧随其后上来,炸得金黄的肉片,胖子狠夹一口塞进嘴里,“咔嚓”的一声脆响,酸甜汁液立即在口腔里炸开。 胖子猛吃了几大口,然后又掰开馒头蘸地三鲜里的油亮汤汁,吃饭像打仗,一丝咸鲜都不肯放过。 秦风瞅着胖子的吃相:“还想吃啥,想吃啥咱继续带你。” 胖子满意的揉着圆滚滚的肚子:“饱了,不点了,这顿5块钱呢,好吃也得悠着点。” 秦风坐的背后就是间包房,里面客人比他们来的早,因为包间不隔音,里面说的话秦风刚好能听到。 只听里面一个自称天哥的男人道:“不是天哥我说你兄弟,你上去就硬强,一时爽,捅出去就是耍流氓,最后肯定得吃枪子。” 接着是一个年轻男人嘤嘤声,估计是喝多了,说话声音都有些走音:“可我是真喜欢她啊,我晚上做梦都是她,我非她不娶,做梦都是她撩人的小身段……” 天哥:“兄弟,如果你要是信天哥,天哥这有一记。” 说罢,他压低了声音,“咱挑个风高夜黑的时候,咱把那小丫头片子骗出来,到时候天哥我先出马,先把那丫头拖进小树林……” 第二个声音立即插话:“天哥,她是我的,我不能跟你分享女人。” 天哥:“我也没说我真来啊,我最多就是险些得逞,让那丫头衣冠不整,到时候你及时出现英雄救美,到时候小丫头往你小肩膀上一靠,最后还不得来个以身相许?” “真的?” “不信就试试,反正你也不吃亏,最次给你闹一个好人缘!” “天哥,这事要是成了,我给你20块,择日不如撞日………我的终身大事就靠天哥了,嘤嘤嘤……” 一字一句,悉数钻到秦风耳朵里。 真是太流氓了! 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男人! 可跟“天哥”说话那小子声音他怎么听着这么熟呢,怎么听都觉得像张大国。 如果说话那小子是张大国的话,那被他打主意的肯定就是展新月了。 他把上一世展新月嫁给张大国的事实结合在一起,用来解释展新月突然嫁给张大国就合理了。 而且,昨天在厕所想非礼展新月的也是他。 婚后展新月不让张大国碰,又毅然离婚返城,展新月一切行为都合理了,他对展新月一切偏见也都是误会。 可里面那小子酒喝得多,说话声音都已经走音了,秦风还不敢肯定里面坐着的人一定是张大国。 这时候服务员去包房上菜,挂在门上的帘子掀开了,秦风偷往里面一看,里面坐着的人果然是张大国。 至于那个天哥,秦风也认出来了,一个镇上有点名气的小流氓,常年蹲笆篱子那种,小偷小摸,调戏妇女,做不成什么大案,但也没干啥好事。 上一世张大国就跟他有联系,这是秦风知道的事。 胖子发现秦风表情上的异样:“怎么了?” 秦风立即掏钱结了账:“出去说。” 出了饭店,秦风便把自己听到的跟胖子说了一遍。 胖子眼神立即喷火:“干死张大国那小子!风哥你就说吧,怎么收拾那家伙,我都听你的!” “对了,咱要不要把这件事先报告给队长啊?” 如果秦风没听错的话,张大国这小子计划要在今晚动手。 本来秦风还想摸摸黑市套路的,看看能不能买到火药啥的,可眼瞎看还是展新月清白要紧。 秦风思量了一下:“不急,先回去再说。” 于是,两人顺着小路先回到山里的小木屋,把买的生活用品和粮食留在小木屋,这才带着买的新衣服下山。 跟胖子分手前,秦风不忘强调:“胖子,今天在小饭馆听到的事谁也别跟说,回头我再告诉你具体咱俩怎么干。” “好,我都听你的,你说咋整就咋整!” 第62章 准备抓捕 交代好胖子,秦风这才像没事人似的往家走。 张美丽王二杠子的事解决了,马金花瞬间从犯罪同伙变成媒人,此时又倚在门口嗑瓜子。 她一眼就看出秦风包袱里包着是军大衣,立即看秦风的眼神都变了。 “小风,给家里买的新衣服啊,能不能让大娘看看,大娘明儿进城也想买一件。” 秦风白了马金花一眼:“大娘,这衣服你穿着不合适,不过我今天在镇上倒是看到了一件衣服,大娘穿上肯定带派。” 马金花:“啥衣服?” 秦风:“劳改犯穿的衣服啊,大娘你昨天一脚墙外一脚墙里,怎么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好,忘了自己都做了啥好事?” 马金花咬着后槽牙说道:“队长都没定我的罪,用你在这多事。再说,要不是因为大娘我,张美丽那丫头肯定现在还缠着你呢,你不谢大娘我也就算了,还在这挖苦大娘,简直就是没良心。” “那您悠着点,别回头嗑瓜子把牙崩坏了。” “你!” 秦风真是懒得跟她多说一句话,谁知道她心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呵呵一笑转身就走。 心想:休想从他这占到一分钱便宜。 …… “啥?花了多钱?” “十块?” 回到家,秦风把买来的军大衣给父母和姐姐看,谁知郝秀英看到秦风买的衣服张嘴就哭。 郝秀英激动的哭着,秦风劝都劝不住。 “妈,我就是给家里人买件衣服,你倒是哭啥啊。” 郝秀英的哭声,把邻居都招来了。 刘寡妇急忙问道:“小风妈,到底是因为啥哭啊?” 郝秀英摸摸眼泪:“小风给我们家每个人都买了一件军大衣,我心这个高兴啊,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过来看热闹的邻居集体石化,呆呆的看着崭新的军大衣,脸上表情都很怪异。 刘寡妇忍不住问道:“军大衣多钱一件买的啊?” 郝秀英抹着眼泪:“10块钱一件。” 秦风觉得自己老妈真的很可笑,忍不住配合道:“妈,你穿上让大家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去镇上换。” 郝秀英立即套上军大衣让大家伙瞧,还别说,人靠衣服马靠鞍,郝秀英军大衣这么一上身,还真穿出了军属感觉。 如果把后面挽的发髻捡了,换成五号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机关干部。 秦漫也把秦风给买的红棉袄、雷锋童帽和灯芯绒棉鞋一起套上,跟秦风想象的异样,圆滚滚的,像极了年画娃娃。 除了衣服,秦风还从供销社买回来白花花的大米,既干净又饱满,一看就是一等米。 刘寡妇有些眼红:“铁山哥,现在你家秦风会打猎,以后天天都能吃大米了吧?” 郝秀英知道自己哭得唐突了,立即把米袋子扎起来:“哪能啊,我托媒人给我家小风说了个对象,这些米事准备媒人带姑娘过来那天吃。” 众人好奇:“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好命,托媒人介绍了秦风这么能干的好小伙。” 其实相对象的事是郝秀英编的,她看邻居们一个个都眼红,怕他们张口要借米。 后悔刚才太激动,把邻居们都招来。 眼红的邻居们很快走了,郝秀英这才让家人把新衣服都脱下来,准备都留着过年穿。 秦风则坐在炕上想着如果抓张大国。 郝秀英见秦风有点发呆,不禁问道:“小风啊,是不是去镇上遇到了啥事?” 秦风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不过秦风也真困了,秦风倒头就睡,直到天黑才从炕上起来,带上展光荣给的撅把子这才出了门。 郝秀英急着追了出来:“小风,这么晚了你山上呐?” 秦风摆摆手:“不上山,去趟知青点,展新月托我给她带的针线,我给她送过去。” “知……知青点?这大晚上的,找女知青?” 秦铁山狠狠的瞪了老伴一眼:“孩子大了,以后孩子的事少管。” 说完,秦铁山跟没事人似的,脸上挂着笑:“没准来年这时候,咱们就能报孙子了。” “一天你净想好事。” 郝秀英憋着笑没说话,可回身看着崭新的军大衣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胖子一直在家里等秦风呢。 “风哥,你可总算来了,你咋这么磨蹭啊。” 两人鬼鬼祟祟,喜凤婶子不知道有啥事。 秦风笑道:“没事,我和胖子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胖子家东边就是队长田大丰家,步行10几分钟就到了。 秦风胖子边走边制定抓捕计划,田大丰远远就看到了他们,不知道他们又在做什么妖。 “你们两个小子天黑来,不是有啥事吧?” “队长……” 秦风不想瞒着田大丰,便把今天从小饭馆听到的话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他们老张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田大丰听到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秦风跟田大丰要来一张纸笔,按照张大国密谋的计划,画了一个小树林周围地形图。 “队长,我和胖子在小树林负责伏击张大国和天哥,到时候您就派人在这几个路口守着,千万不能叫那个叫天哥的人跑了。” 现在秦风已经十分肯定,上一世自己救的人就是展新月,他安顿好展新月之后就去追那个负责耍流氓的天哥,而这个时候张大国趁机出现在展新月面前。 田大丰昨天就憋着一肚子火,今天直接全部发泄出来:“行,我这就去叫朱红兵,让他招呼民兵把枪都带上,他们两个小子要是敢跑,我就叫朱红兵放枪,看他们还敢不敢来咱向阳大队捣乱。”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点点繁星,秦风躲在小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这种黑暗对他来说都是暂时的,他的视力很好,很快便适应了这种黑暗,黑暗里是树木轮廓都能看清了。 秦风和胖子分别躲在小树林两头,等了一个多小时,脖子都被小凉风吹凉了,也丝毫不见张大国和天哥影子。 就在秦风狐疑,张大国和天哥不会来的时候,两个黑影突然闪了过来。 秦风急忙蹲下,仔细一看,果然是张大国和天哥。 秦风勾起嘴角,只是心里狐疑,张大国要用什么法子将展新月骗出来。 昨天他还嘱咐那妮子没事别出来,不能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秦风正想着,一个人影从知青点过来,细腻且空灵声突然在夜里响起:“秦风,你在哪?你出来。” 第63章 声东击西 秦风吓得一激灵,心想,原来张大国是拿他做的引子啊!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悄悄捅了一下秦风:“风哥,展新月是叫你吧,有啥事?” 秦风眉头紧锁道:“你把嘴给我闭上。” “唔!” 胖子急忙捂住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 秦风脸色变得很难看,心想坏了,张大国天哥要是耳尖,听到他们刚才说话,不出来怎么办? 结果,他刚这么想着,一道人影就从对面林子里面钻了出来。 天上的云把月亮星星捂得死死的,展新月在黑暗里站了会儿,低声道:“秦风,是你吗?” 黑影没有搭话,展新月远远的看着,突然停下来:“你不是秦风,你是谁?” 展新月发现对方身形不对之后,立即产生警惕。 可她一个女孩子,就算跑也跑不过一个男人,她还没跑几步,便被追上来的天哥按到在地。 “救……救命……” 展新月“救命”两个字还没完全说出口,一张拿着手帕便大手便将她口鼻捂住,展新月就感觉身上一麻,浑身失去了力气…… “嘿嘿,小美人……” 天哥一见展新月那么美,早就把张大国交代的事忘了,急着就要扒展新月衣服,要去小树林里舒服一回。 就在这个时候,天哥就感觉后脑勺有一阵风声来袭,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抡来的捆子就砸到他肩膀上。 这一棍,秦风可是铆足力气砸的,当即砸得天哥肩胛骨咧开。 “哎呦,好疼……”天哥一个忍不住,当场叫出声来。 秦风忙过去看展新月,把天哥交给胖子。 胖子高兴坏了,把手里棒子舞得呼呼生风:“我让你耍流氓,我看你下回还敢不敢……” 胖子挥舞着棒子,专门往天哥脸上和软肋上砸,骂到气愤之处,还朝他蓝弦子踹两脚。 “啪……哎呦……哎呦……” 天哥被胖子打得嗷嗷叫,然而胖子就像没听见一样,一棍子一棍子照样狠狠砸。 秦风检查完展新月,发现她只是被迷晕了,衣服扣子被扯开几个,这才喊停到:“胖子先别打了,还有一个张大国,我们还得把他抓住。” 不过胖子在停手前,还是用力踹了天哥一脚:“臭小子,暂时便宜你了。” 可刚才天哥喊声那么大,张大国那小子肯定听见了,但凡长点心眼这时候都会跑。 可田大丰安排的几处蹲守,此时并没有传来任何抓捕声。 田大丰带人跑了过来:“小风,我们那边没抓到啊。” 秦风举目观察着收尾地形,突然停下来,他指着进山的一条小路:“队长,如果村里埋伏的几条路都没有抓到他同伙的话,他同伙就应该朝那个方向跑了。” 田大丰看了一眼:“不行,那就进山了,你没带枪,现在进山很危险。” 秦风笑了,把展光荣给他的撅把子掏了出来,“我自己偷弄了一把,应该能保护好自己安全。” 田大丰惊了下:“你小子行啊,这么快就自己弄到枪了。” 秦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队长,以防我判断失误,你再带人往别的方向追,千万别让流氓跑了。” 田大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追。” 说完,田大丰带人立即消失在黑夜里。 秦风是特种兵,追击是基本功,他锁定一个方向之后,便追了出去。 “胖子!跟上!” “那展新月呢?” “没事,流氓应该没胆子回来。” 胖子瞅了瞅地上的展新月,心虚道:“展新月,那你自己现在地上躺会儿啊,我替你抓完流氓就回来。” 胖子说完,朝着秦风跑的方向也追了出去。 胖子跑的都要虚脱了,可他照秦风还是慢几步,没追几步就看不到秦风人影了。 胖子有些急了,整个人都有些慌了! “这可坏了!”没看到秦风,胖子急得直拍大腿:“万一风哥遇到野兽,连个帮手都没有,该咋办!” 可是他刚说完,暗处伸出一条胳膊,便把他拽了进去。 胖子刚想叫,见拽他的人是秦风这才把嘴闭上。 他压低声音:“风,风哥,这是咋回事?” “嘘!” 秦风做了一个不让胖子说话的手势,带着胖子悄悄摸了回去。 “一会儿我们回去,你就这么这么办!” “嘶~” 听完秦风整个计划,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风太了解张大国了,他馋展新月身子已经馋疯了,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加上田大丰已经把村子里各个路口都堵住了,张大国稍一移动,便插翅难飞。 所以,秦风料定,张大国此时肯定还藏在小树林里,观察外面动静。 只要他们先离开,张大国肯定就会出现在展新月身边,跟上一世一样,如法炮制一个英雄救美。 流氓身份被洗白了,谁也不能冤枉他! 于是,秦风没跑几步,便又带着胖子摸了回去。 果然,他们往回还没走几步,小树林里便探头探脑出现一个人影。 那身影就算化成灰,秦风也能认出来是张大国。 秦风高兴坏了,黑影刚俯身去抱展新月,秦风挥着手里的棍子,就朝黑影抡了过去,“草!我让你耍流氓……” “啊……哎呦……”整个向阳大队上空都响起张大国惨痛的叫声! 我让你耍流氓! 馋人家知青身子! 还想英雄救美,还敢不敢惦记娶人家展新月做媳妇! “哎呦……哎呦……” “人抓住了?”负责蹲守的田大丰和朱红兵又带人过来。 张大国终于发出了求救声,他挣扎着向田大丰求救:“田……田队长,这是个误会,我没有耍流氓啊!” “草!还敢狡辩!你这个臭流氓!” 秦风可不管张大国求不求救,就是想打他,一棒子一棒子往张大国身上抡,张大国很快就被秦风打得没有人样! 就像镇关西开的杂货铺一样,这青一块那紫一块。 张大国的惨叫声把整个大队的人都惊醒了,他们不愧是合格社员,他们出来看热闹都不忘带家伙。 “是谁!是谁大半夜耍流氓!” “是谁被耍流氓了!” 秦风冷笑了一声:“是我被耍了流氓!” 第64章 究竟是谁被耍了流氓? 究竟是谁被耍了流氓? 这个时候知青点的知青听到声音都杀到了,知青手里有手电,立即把现场所有地方照亮。 只见被抓住的流氓浓眉小眼,虽然人已经被打得看不出人样了,但肯定不是他们村的。 可还是有眼尖的认出来:“咦?他不是长青大队的张大国吗?” “对!他就是张大国,就他那个狗德行,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众人诧异,一个个都凑过来看。 马金花是夜猫子眼,怕光不怕黑,她上前一眼就把张大国认出来:“对,他就是长青大队的张大国,昨天他姐和王二杠子那事,他还来了呢。” 她现在是村里人眼中钉,她深信一件事,只有一场更强的风波才能把她的风波压下来。 所以,在她认出张大国的一刹那,便挑着声音开始喊。 不过到现场的人都懵了,现场只有秦风和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流氓,可被耍流氓的姑娘呢? 张大国深更半夜来他们大队,究竟是想对谁耍流氓? 相比关心谁是流氓,他们更关心谁被耍了流氓,被流氓耍成什么样。 “是谁?是谁?” “秦风他说,他被耍了流氓?” “秦风?秦风被张大国耍了流氓?” “男的被耍流氓了也不行啊。” 所有人都被得出来的结论惊呆了! 张大国直接憋屈哭了,他咧着嘴拉着哭音:“可我没有对秦风耍流氓啊!” 可是他又不敢把展新月名字说出来。 因为把展新月名字说出来,一样可以给他定罪。 这就是秦风给张大国设的局。 张大国耍流氓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他耍流氓这件事还要送到公社批判。 但如果说被害人是展新月,那展新月的名声肯定就没了。 所以,在回来之前,秦风就跟胖子交代好了,只要他抓住张大国,胖子就趁乱将展新月带走,别让任何一个人瞧见。 反正他一个大小伙子,被传耍流氓也损失不着啥,所以展新月被耍流氓这件事,他就替她扛了。 秦风见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这才像拎小鸡子似的将张大国从地上拎了起来,手在张大国腰间一划:“遇到我算你倒霉……” 张大国身子一抖,他觉察不妙,刚想伸手薅裤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裤子上被秦风划过的腰带自动松开,整条裤子都从身上掉了下来。 里里外外,直接来个透心凉快! 知青手里手电都聚集在他身上,跟着看热闹的女知青都看得清清的,随即“哎呀”一叫。 “哎呀!这就是男人啊!男人怎么那么难看!” “哎呀!回去要长鸡眼!” 村里几个老妇女别看白天是睁眼瞎,晚上眼睛便成了猫头鹰。 冷不丁看了小鸡子,忍不住的只撇嘴。 “就这?也好意思耍流氓?” 张大国被看得发抖,可他手完全被秦风控制了,根本没有办法提裤子,可为了不让人看,只得在众人注视下扭来扭去。 “别看,别了看呀!” 身下那根瘪茄子跟着动作甩来甩去。 这可把刘建设几个知青气坏了! 他们本来就瞧不起张大国,本来就不是向阳大队的,还见天往他们知青点凑。 刘建设这几天正因为私自上山的事觉得没脸呢,怒气正好撒在张大国身上,一脚就朝张大国身下那根瘪茄子踹了过去。 “好你个张大国,不让你耍流氓,你还甩……” 这个时候,村里村里腿脚慢的妇女也杀到了,她们都是朴实的村民,没有什么华丽招数,薅头发、上手挠,一顿指甲盖就在张大国脸上招呼,本来就被打成油盐酱醋的张大国,脸上很多又多了好几道血檩子。 “别打了,救命啊……”张大国没有反抗力量,只能唉声求饶。 等田大丰命令停手,张大国已经被打的彻底站不起来了。 田大丰有点无奈:“是不是下手有点重啊?” “队长,张大国真是想对秦风耍流氓么……”一个社员话说了一半,没敢往下说。 田大丰知道秦风用意。 “裤子自己都脱了,这还有啥不信?” 朱红兵也点了点头:“这一点我能证明,这里除了秦风,没有别的受害人。” 村民们都忍不住安慰秦风:“秦风啊,虽然你是个小伙子,但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你们说他张大国也是,好好自己长青大队不待,大半夜跑咱向阳大队耍流氓,咱也不知道小伙子跟小伙子能解决啥事?真变态啊。” “不过他也真倒霉,居然秦风也敢调戏,他不知道咱秦风是打狼专业户么?” “小风,趁大家伙都在,你跟大家讲讲,张大国他们究竟对你做了啥事?”田大丰脑子转得快,毕竟张大国不是他们大队的人,他父母张老蒯和吕秀兰还不讲理,他要快点找出罪证,把张大国流氓罪这个名头坐扎实了。 秦风从地上捡起一个白手绢,指着天哥道:“这个男人叫齐天,道上的都跟他叫天哥,白天我跟胖子去镇上的时候见过一回,应该就是那时候我被他瞄上的。” “他上来就想用这个手绢捂我的嘴,幸好我反应快,才没有被他得逞。” 齐天早被秦风打晕了,此时无论秦风怎么编排,他都无力回嘴。 轮到指控张大国,秦风一脸羞愤,他欲说还休:“嗐,大家还是别问了,他上来就脱裤子,我堂堂一个大小伙子,被他瞄上了也是倒了霉。” 秦风一副生无绝恋的样子,真让人看了心疼。 田大丰见好就收:“好了,现场还有不少女同志,他一个大小伙子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保准也是被吓坏了,细节就不要说了。” “明天把他们绑了送公社,是枪毙还是判刑,自有公社同志做出公论。” 朱红兵带着两个民兵去搜身,他们搜得非常仔细,还从齐天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和一本林区地图。 匕首肯定是齐天的,可林区地图? 田大丰惊了一下:“小风,这不是你的林区地图吗?” “队长,这是大队的地图,只是暂放在我身上。” 秦风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 公家的和私人的能一样吗?这样以来又可以给他们定个盗窃公家财产罪名。 何况他们这还是边境地区,抢地图可以强加的罪名就更多了。 想到这,田大丰示意的朝大家挥挥手:“行了,暂时先审到这里。虽然咱们小风并没有受到啥实质性损失,但这件事也给大家敲了一个警钟,以后无论大姑娘小伙子在外面都要保护好自己……” 第65章 你们抽空领个证 人都散了,胖子才蹑手蹑脚从角落里钻出来。 秦风立即上前问他:“展新月那边怎么样了?” 胖子没说话,一个劲儿冲秦风眨眼,秦风就看到一个穿着破军大衣的老头,肩头背着一把猎枪,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秦风立即被他身上的杀气吓得一哆嗦。 秦风怎么也没想到,展光荣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哎向阳大队。 “秦风,差点出了会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想办法告诉我一声,我家小月儿要是出了一点事,你担当的起吗?” 秦风怎么也没想到,展光荣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秦风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展大爷,这不是没出啥事吗,我还将坏人抓住了。” 展光荣闷哼了一声:“也幸好没出事,不过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是应该找个合适的人,把我的小月儿嫁啦。” “啊,啊?” 秦风愣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展光荣会这么抽冷子来一句。 展光荣笑着将烟袋锅子点燃,他抽了一口,接着说道:“原本我也想给我家小月儿找个俊后生,但是现在条件好像不允许,能找个搭伙过日子,能保护她安全的,我就心满意足啦。” 秦风没想到展光荣的想法竟然会这么极端。 竟然会想到用嫁人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而且瞧这意思,展光荣心中还有了合适人选。 秦风试探着问道:“嫁,嫁谁呀?” 展光荣笑着说:“就嫁你吧。” “嫁,嫁我?” 秦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秦风有些手足无措:“展大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我跟展新月统共也没见过几面,而且我还是农村人,只有小学五年级文化水平,我配不上您孙女,做梦也不敢想啊。” 展光荣笑了:“什么农村人不农村人我无所谓,只要你别嫌弃我家小月儿成份不好,真心对她,能保护她安全,就行了!” 秦风很懵。 秦风也搞不清展光荣这是唱的哪出,上来就要把孙女嫁给自己。 自己只不过想帮展新月一下,好家伙,人家爷爷直接让以身相许了。 难道上一世展新月嫁张大国,也是展光荣这么冲动而为? 胖子急着捅秦风:“风哥,你要有媳妇了,摊上天大的好事,快谢谢展大爷啊。” 秦风想拒绝,可是看到展光荣背后的猎枪,和周身难以忽视的杀气,实在张不开嘴。 果然,展光荣不高兴了:“怎么!难道觉得我家小月儿配不上你?” 秦风急忙摆手:“展大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婚姻这种事要有感情基础,我肯定是没意见,但最起码你在包办之前,要问下您孙女意思,强扭的瓜不甜。” 展光荣忍不住笑了,他冲林子里道:“小月儿,你出来吧。” 秦风疑惑的顺着展光荣目光看身后林子,满脸羞怯的展新月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秦风刚要说什么,展新月便羞红着脸蛋低下了头。 瞧这意思,这是愿意了? 然而这还不是令秦风最不可思议的,最不可思议的是,一同跟展新月出来的,还有秦风父亲秦铁山和母亲郝秀英。 秦铁山郝秀英满脸都是笑,显然很满意这门婚事。 展光荣得意的笑了:“臭小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我们这边也不用办什么仪式,人你带回去吧,回头抽空去公社领个证就行。” “啊,啊?” 这可是展新月! 全公社男知青做梦都想娶的姑娘! 难道是在做梦! 秦风当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结果, 很疼。 展新月还很害羞,她好像还很担心秦风不要她。 郝秀英微怒的瞪了秦风一眼:“小风,你还愣着干啥啊,别一口一个展大爷叫着,该改口叫爷爷啦,快跪下给新月爷爷磕个头啊。” 秦风只得硬着头皮给展光荣磕了个头。 展新月站在秦风身后,瞧这意思就要跟秦风走了。 实在尴尬,秦风挠了挠头:“展大爷,但就这么把人领回去,可不行啊。” 郝秀英毫不客气朝秦风脑袋打了一下:“臭小子,都让你改口了,怎么还叫大爷,都差辈分了。” “欸,欸,爷爷,叫爷爷,以后不能叫错了。” 秦风捂着被拍疼的脑袋:“爷爷,我的意思是,虽然我跟展新月的婚事定了,但正常的走的程序还是不能丢。回头我跟我妈找个合适日子登门提亲,如果我们婚事这么唐突,对你家展新月名声不好。” 展光荣一脸怀疑:“你不是拿话搪塞我?没有不想娶我孙女?” 秦风用强大意志力抵御着展光荣身上杀气:“没有,能娶到您孙女是我天大的福分,是我家祖坟冒青烟了。” 郝秀英宠溺的瞪了秦风一眼:“可不是因为祖坟冒青烟,要不是咱们老秦家祖坟冒青烟呀,你小子打灯笼都娶不到新月这样的好姑娘。” 秦风听出母亲话里有话,可展光荣人在这,他又不好意思问什么。 一直没表态的秦铁山走上前:“展叔,既然我们两家亲家已经噶(结)成了,不如今晚就现在我们家住一宿,等天亮您再回山上吧。” 展光荣笑了:“不防事,这点夜路还难道不到我。等小月儿和秦风婚事定下来,我再过来喝喜酒。” 几人一起往前送了段路,在展新月依依不舍中,展光荣向展新月挥挥手,“回去吧,来之前爷爷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我家小月儿嫁错人了,现在你的婚事定了,爷爷也就放心了。” 展光荣走了,展新月忍不住擦泪,郝秀英忍不住心疼,“新月,回头婶子早点帮你们把婚事定了,你就再能看到爷爷了。” 展新月害羞的点了点头,她偷看了眼秦风,冲郝秀英叫道:“妈,以后我会和秦风好好过日子的。” 妈? 秦风仿佛被雷电闪了一下。 展新月咬了咬唇:“怎么,我现在叫‘妈’有点早吗?我是看你改口我才改口的。” 郝秀英连忙说道:“不早不早,就是我这个婆婆没准备改口红包,今天先让你委屈了。” 但展新月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她看了眼秦铁山,又害羞的喊了声“爸”! 第66章 女人只会影响他枪速 夜深了,秦风送展新月回知青点。 一路上秦风都没有怎么说话。 因为他觉得结婚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他一时找不到展光荣把展新月嫁他理由。 还是真如展光荣所说的,嫁他的理由只是想秦风能保护她,等到以后有了合适时机,他们想走就走? 为了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烦恼,秦风觉得自己有必要要把这件事讲清楚。 别上一世给张美丽当了一辈子大冤种,这一世美得鼻涕泡娶媳妇,回头还是怨种。 送到知青点门口,秦风示意展新月自己有话说。 展新月站到秦风对面,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话,直接让她心碎了。 “我们婚事是长辈包办,现在也只有几个人知道,你如果不愿意,这个婚事可以不算数。” “什么?你是说你不想要我?” 听到秦风说的话,展新月眼圈立即一红,眼泪刷刷的往下淌。 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滴到地上:展新月含着哭声道:“秦风,你不要我?” 秦风连忙摆手:“我没有想不要你。” 展新月:“那你是有喜欢的人吗?还是你还没将张美丽放下?” 展新月这句话触到秦风痛点了:“我们说我们俩的事,提她干嘛啊。再说,那天在国营饭店你不都看见了么,就算没有后来的事,我跟张美丽的事也已经翻篇了。” 但展新月的泪水依旧没有止住,反而更多了,她倔强的看着秦风:“那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我没有……”秦风。 展新月:“那我有什么不好?我能看出来,你从来就没正眼瞧过我,你是对我有什么偏见么,还是我之前有哪里做得不好?” 说到这,展新月语气顿了下,“还是因为刚刚的事,你嫌弃我……” 秦风急着摇头:“是我救的你,我当然知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怎么会那么想呢。” 展新月:“可是,你还是不想要我,呜呜呜……” 展新月哭到伤心处,扑到秦风怀里,边哭边用小拳头砸着秦风胸口:“我究竟有哪里不好,你倒是说啊?” 秦风想推开她,可他单手就被展新月抱得死死的。 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这么扑在自己怀里,秦风当时就有了生理反应。 别看展新月瘦,她真的很有料啊。 而且展新月哭得声音很大,这时候要是有人从知青点出来,喊一句“流氓”,他肯定就被绑到队部跟张大国作伴去了。 可秦风最不会哄女人了,又不能把她上一世嫁给张大国,她恢复高考就返城的事说出来告诉他。 秦风也担心,回头考高消息一下来,展新月也把他甩了,他可丢不起那个人啊。 想到这,秦风只好直言道:“展新月,可能有一个消息你现在还不知道,恢复高考的消息马上就要下来了,所有有意愿的知青都可以参加高考,我想你也是想参加高考的,我不想因为你一直冲动抉择,影响你一生。” 听到秦风这么说,展新月突然止住泪不哭了。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秦风:“你不想娶我,只是因为要恢复高考?” 只是? 恢复高考可是天大的事,可这话从展新月口里出来,却似乎很轻松。 秦风突然想到,展新月还有几个厉害的哥哥,展家虽然落难了,但原先的基础还是有的,比普通人早知道恢复高考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秦风眨了眨眼:“你早知道要恢复高考?” 展新月点点头:“我二哥给我写信的时候已经告诉我了。” “那你还这么草率的同意婚事,如果你只想要一个安全的话,你的安全我包了。” 展新月又带着哭腔:“你还是不想要我……” 秦风感觉自己要疯了,只得又一次道:“我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知道恢复高考人心浮躁,后悔嫁给我。我不想阻拦你回城,只是想让你重新做个选择。” “你真这么想?”展新月红着眼眶,赤诚的目光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跳跃燃烧。 秦风再次点了点头。 展新月终于破涕为笑:“放心,我不会后悔的,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当我得知我爷爷还想我嫁给你,一点也不犹豫。” 第一眼? 秦风懵了:“在国营饭店?” 秦风当然记得那天展新月就坐在自己隔壁桌,可当时他跟张美丽李文学在一起斗智斗勇,还晕血晕倒了,这都能一见钟情,有点不可思议。 谁知展新月却读懂了他:“不是那天,比那天还要早。” 这时知青点有人出来上厕所,展新月有点害羞了,她慌忙抹了两把眼泪:“以后再跟你说,我先回去了。” 想到了她的爱情,展新月上前亲了秦风一口。 秦风立即觉得被亲过的地方麻酥酥的,像有120伏电流,麻酥酥扩散全身。 展新月见到秦风吃惊的样子,捋着发辫羞得不行,“秦风,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秦风还是第一次遇到女孩子这么主动,竟稀里糊涂回了一个“嗯”。 不过男性磁性的声音,只一个字又让展新月满脸通红。 秦风一脸忐忑的回到家,发现家里煤油灯都点着,一家人都在等他。 秦漫像个小精灵似的扑到秦风怀里:“哥,听说你要给我娶嫂子了,就是昨天到我们家那个漂亮姐姐,是吗?” 秦风至今还没接受现实,他目光疑惑的看向父母:“爸,妈,这究竟是咋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跟展新月爷爷认识?” 郝秀英看了秦铁山一眼:“小风他爸,这件事还是你跟小风说吧。” 秦铁山笑了:“其实情况是这样,展新月爷爷当年来我们这剿匪的时候,遭遇了山里胡子伏击,是你爷爷赶巧进山打猎救了他。当时你妈还大着肚子,展新月爷爷就开玩笑,说他儿媳妇也怀孕了,还说要是一个生了男孩一个生了女孩要结亲家。” “但人家是大官啊,我们说笑完就把这事过去了,没想到人家把这件事当真了,头几年还寄了信,当时你跟张美丽要死要活的,后来他们家又遭了难,就把这事放下了……” “可谁知道这么巧啊,新月爷爷一下山便遇到这档子事,知道你之前处的对象黄了,就直接帮你们把婚事定下。” 秦风用力的挠挠头:“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之前怎么没听你们说?” 郝秀英用力的瞪了秦风一眼:“你这孩子,你倒是埋怨我们来了,这年月,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吗!” 秦风也表示理解。 虽然他还有点迷魂,但他清楚,他跟展新月的婚事八成是成了。 可结婚可是人生大事,就这么把人家娶了,有点亏了人家吧? 嗐! 女人有啥好的! 女人,只会影响他枪速! 第67章 轰动 秦风突然有一种感觉。 也许,他跟展新月真的有缘分。 只是上一世,自己一心迷恋张美丽而错过了。 只是他有点想不懂,展新月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他也没记得跟展新月有什么交集啊。 想得头疼,秦风索性不想了。 有种歪理论,如果有人处心积虑想要骗你,也是重视你的一种方式。 所以这个婚是不能推了,干脆就结吧,就算展新月半路真跑了,他也不亏。 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困扰了他一个晚上,等第二天一早秦风起来,发现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想着张大国还没送公社呢,他这个受害人不应该缺席,简单洗漱吃过早饭之后,秦风就往大队走。 只是没想到,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拿眼睛欻(chua)欻他。 原来经过胖子的大嘴巴,秦风要与展新月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全村都知道了。 知青也都在议论这件事,唾沫星子在空中交织飞舞,议论声都要把整个村子抬起来了。 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 “展新月要嫁给秦风,是咱们知青点男人都死绝了吗?” “我反对,秦风那小子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光彩手段,否则最美女知青不可能嫁给他!” “对!这桩婚事肯定有阴谋,我们联名写举报信,他们休想结婚!” 发狂的男知青立即要上演“英雄救美”,而女知青们多半都在看展新月笑话。 因为展新月一旦嫁给秦风,就从知青变成农村妇女,不但不能回城,身份也永远跟她们不一样了。 如果是为了吃吃喝喝,少参加劳动,她们还是愿意跟农村青年谈恋爱的,但动真格的又是一回事。 秦风全然不管他们在说什么,大踏步向队部走去。 还没进队部门,就听里面有人议论着。 村里哪有事哪到的赵大娘正神秘说着:“城里人有啥好的,我听说他们城里人上厕所都神神秘秘的……还关门,也不知道在里面忙活啥,出来之后还洗手。你要是想看看他们城里人跟咱农村人拉的有啥不一样的话,你进去一看还啥都没有。” 郭凤莲惊圆了嘴巴:“咋的,还关门吃了啊?” 赵大娘:“郭主任,我这话你可别不信啊,那你说拉的东西都哪去啦?” 马金花也道:“可不,还都说城里人吃水不用挑,扯根管子自己就来水,上次我进城的时候试过了,都是忽悠咱农村人的,那个管子,我鼓捣半天都没出水。” “秦风肯定被展知青白净外表迷花了眼。就那细皮嫩肉的,娶回家是能挑水还是能上工?到时候只能摆家供着。” 田大丰有点听不进去了,直接冷着脸往外轰:“行了,一大早不上工别搁我这叭叭了,人家知青不上工,你们这群老娘们就上工了?” 马金花一撇嘴:“我不上工,我有我家老马养啊?” “人家小风也能养媳妇,凭啥你们老成黄瓜这样的都有人供着,人家漂亮知青不行?小年轻之间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 田大丰刚说完,抬头见秦风来了,把几个多嘴的老娘们撵出去,招呼秦风进来。 田大丰紧锁眉头道:“小风你糊涂啊!咱农民就是土里刨食的命,哪能配得上人家吃商品粮的城里人?” “小风,你跟队长说,昨天晚上我们走后又发生了啥事,怎么都在传你和展新月要结婚了呢?” “人家是城里的金凤凰,早晚要飞走的,小风你要是执迷不悟,到头来肯定空欢喜一场。” 秦风尴尬的挠挠头,只得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跟田大丰说了。 听完秦风描述,田大丰先是一愣:“原来展新月就是林场展首长孙女啊。好小子,展首长钦点的孙女婿,你小子有一套啊。” 不过指腹为婚的事秦风并没有说,一是现在不兴说这个,二是怕提这档子事,再有人再因为这个在展光荣身上做文章。 不过秦风倒是把之前林子里遇到展光荣的事情说了,还有打狼那晚展光荣射的那一枪,这样展光荣想把孙女嫁给他,听起来也有点合理了。 秦风嘿嘿一笑:“那队长这回不反对我和展新月婚事了?” 田大丰郑重的看着他:“那最后还是要看你怎么想的,姑娘好是好,但你愿不愿意又是一方面了。” 秦风如实道:“队长,其实我现在也是懵的,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但这个婚应该是必须结了,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我要是突然说不结了,你让展新月脸面往哪放?” 田大丰非常认同秦风这句话,男人就要敢做敢当,既然已经点头了,再反悔像什么话? 尤其这还是农村,人言可畏啊。 秦风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队长,能不能由您出面给林场写封信,怎么也是展新月结婚,我想请展新月爷爷光明正大过来住几天。” 田大丰点头:“这有啥难事,回头我跟朱队长亲自去一趟。何况展新月成分还在那,作为队长,我有必要亲自去林场了解一下家属情况。不过你放心,展首长是老革命,我和朱队长过去也是走个过场,不会耽误你们小年轻好事的。” 秦风立即道:“那谢谢队长,回头我请队长喝酒,那边有什么需要打点的,您就跟我说,实在不行,我跟你们一起去一趟。” 田大丰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你就安心准备当你的新郎官吧,林场刘青山跟我也是老相识了,没有你说的那些歪歪道道。” “那张大国和齐天……” 田大丰也想起张大国了:“一早朱队长就把他们送公社去了,材料我连夜写好的,一并送过去了。不过你小子也算因祸得福,平白无故娶了这么漂亮姑娘。” 秦风心里有苦说不出。 其实村里人说的也不是不对,人家城里知青就是枝头的金凤凰,万一历史没有改写,他就是傻子娶媳妇空欢喜一场。 不过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再怎么他也是男人,已经点头答应的事,就算展新月是火坑,他也得跳。 田大丰要给秦风开介婚姻登记绍信,秦风立即拦道:“先不急,等我和展新月一起过来的时候再说。” 田大丰笑道:“你小子还挺罗曼朋克的。” 秦风纠正:“是罗曼蒂克。” 第68章 二大爷棒打鸳鸯 田大丰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啥克都好,就是别忘了请客喝喜酒。” “欸,欸。” 他们这边话刚说完,秦风就听到队部门外一连串骂骂咧咧声,还有自己父亲母亲紧张声:“二伯,您慢点走,小心别摔着。” 秦铁山郝秀英口中的二伯名叫秦海,是秦家本家长辈,秦风管叫“二大爷”,因为年纪长,全村都恭叫一声“二伯二大爷” 秦海住着拐,边走边大声道:“臭小子!这桩婚事我不同意!天王老子来了,这婚也结不成!” 秦海辈分在这,田大丰队长身份在人面前也不管用。 听到秦海声,田大丰立即恭敬的迎出去。 “秦二伯,今天天气好,哪阵风把您吹过来了。” 秦海拉着一脸黑线,手里拐杖跺的三响! 他这么一闹,村里喜欢看热闹的都来了,还跟过来一群知青。 秦海气哄哄的指着秦风:“还不是因为这个臭小子,小风啊小风,之前你跟张家姑娘胡闹二大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跟这个女知青真的不行啊。” 秦风憨憨一笑:“为啥?” “为啥?”秦风的明知故问,令秦海更生气了:“这事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了,你还想再气死他一回啊!” 全场也只有田大丰碍着自己队长身份能说几句,田大丰:“秦二伯,小风爷爷死都死了,还能从棺材板里拉出来再气死一回啊。” 秦海被田大丰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感情这事跟你们姓田的没关系啊!咱老秦家八辈都是正经贫农,那展新月是啥,她是走资派,来咱们农村是接受再教育的,搁过去就是资本家,你能同意你家孩子娶资本家女儿啊!” 田大丰立即反驳道:“那不是正好么,走资派和贫下中农相结合,接受再教育,这个国家提倡。” “再说,小年轻是自由恋爱,咱们当长辈的有什么理由反对?” 秦海态度依旧坚决:“那我不管,你要是敢开这个介绍信,我就告到公社去,不信我还说不出理了。” 秦风万万没想到,秦海竟然这么关心自己婚事。 要知道上一世,秦海知道自己要娶张美丽,只说了几句风凉话,说张美丽不是正经过日子人,走着瞧。 他父母死后,秦海也是在坟前哭得最伤心的一个。 秦风目光看向爸妈:“爸妈,具体怎么回事,你们没跟二大爷说吗?” 郝秀英看看四周人欲语还休:“你二大爷没给我们机会说啊。” 这时展新月得到信也跟过来了,展新月看看秦风,乍着胆子对秦海道:“我和秦风是自愿结合,二大爷,您没有权利干涉我们。” 展新月说话声音不大,但态度坚决,语气鉴定秦海这下更气了,他举起拐杖就要打。 “好啊,就是你这个狐狸精,你是故意过来气我的是吧?” 秦风挡在展新月面前,护着身后的展新月:“二大爷,你要打就要打我吧。” 田大丰双手示意秦海道:“秦二伯,您可不要冲动,小风这小子身上被狼挠的伤还没好呢,您一拐杖可别打坏了。” 秦海举起的拐杖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行!我不管了还不行么!你们非要作践自己娶一个走资派,结婚的时候就不要请我了!” “秦风你小子等着吧!一是贪图走资派那点富贵,早晚有你苦头吃。” 在场想看展新月笑话的开始津津乐道。 “喝!看展新月成天还装什么清高,人家贫下中农根本看不上她吧!” “就她家里那点事,藏着掖着的,这么作践自己人家也不要,我看以后也不可能有男知青再围着她转了……” 展新月听到这些话在耳里,脸一阵白一阵红。 秦风示意的拍了拍她手,虽然他这个瓜有点强扭,但如果这个时候他不给展新月点安慰,就有点不男人了。 只是心里愁,怎么把秦海这关过了。 其实秦海本性不坏,就是脾气有点倔。 秦风无法,只得贴在秦海耳边道:“二大爷,您听我说句话,您知道展新月爷爷是谁吗?” 秦海倔强着偏过头:“爱谁谁!我不听!” 秦海用极低的声音道:“二伯,展新月爷爷是展首长啊。” 秦海第一句没听清,等随即反应过来,人一整个都愣住了。 “啥,她爷爷是谁?!” 田大丰立即示意秦海别声张:“二伯,咱们有什么话,队部里说。” 秦海闷哼了一声,这才极不情愿的跟田大丰进了屋。 他们说话声音很低,周围看热闹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要往队部里凑。 对付秦海不行,对付他们田大丰可是太有办法了。 他当即把脸一拉:“都凑什么热闹,要是真想听,一会儿我开大会,开完会一起给我写心得!” 这就是队长权利,大家伙听了立即白了白眼睛,三三俩俩散了。 队部里。 秦海再看展新月都能稀罕出水了。 秦海忍住不满意点头:“我就说这姑娘长得怎么那么俏,原来是展首长孙女!” 说着,他又气愤的点着秦铁山和郝秀英:“这事你们办得可不对啊,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瞒着我。” 秦铁山郝秀英一脸无奈:“我一早就想跟您老说,可您老也不给我们机会啊。” 秦海:“下回可不行这么干啊!” 说完又觉得话说的不对,立即改口:“呸呸!什么下回!” 说着,他又开始训秦风:“小风你这小子可给我听着,人家展知青可是展首长孙女,你要是敢对人家姑娘一丁点不好,我手里这把拐杖可不是吃干饭的。” 秦风开始得便宜卖乖:“二大爷,这回您不反对了?” 秦海脸挂不住了,作势用拐杖在秦风后背敲了一下:“臭小子,还敢看你二大爷笑话,活腻歪了不是?” 展新月原本进屋一直没有说话,可见秦海拐杖竟直往秦风后背上敲,立即急道:“有……有伤,后背有伤……” “嗯?” 屋里人集体愣住了,然后再看看展新月护着秦风的小模样,又一阵哈哈笑! 第69章 哥俩好,帮胖子解决单身问题 总算把秦海的问题解决了,作为准新郎,秦风自然要送展新月回知青点。 可相比刚刚面对秦海的勇敢,单独跟秦风站在一起的展新月显得很害羞。 而秦风呢,他表面年轻,心理年龄是个老古董,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展新月交流。 可他能看出来,展新月虽没有说话,但表达对他的好感却很含蓄,每个眼神交流都是朴实的关心,胜过千言万语。 秦风终于好奇的问道:“对了,展新月,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要比国营饭店早,我们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见过面?” 展新月低声说:“是在我来向阳大队的第一天。” “第一天?” 秦风对于展新月是什么时候来的向阳大队,那天他们又经历了什么,全然没有印象。 “那天突然变天,天下起瓢泼大雨,生产队晒谷场上晒的豆子面临被淋湿的危险,当时你是第一个冲过去的,动作麻利,奋力抢救,浑身湿了也没有在意。你责任心强,行动能力强,能扛事,所以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你。” “就这?” 秦风对展新月的回答也是服了,这不是每个正常社员应该做的事么,至于一见钟情吗? 展新月瞧出秦风心中的潜台词,又急忙道:“这也仅仅是一件小事,真正让我对你有印象的,是生产队骡子落水那天。” 秦风对生产队骡子落水有印象,当时生产队骡子受惊落水,他毫不犹豫就跳下去了,为了救骡子还被踢了一脚。 展新月:“当时你浑身都湿透了,气喘吁吁的样子、还有英雄行为给我带来的震撼,我现在还历历在目。当时给你擦水的毛巾,还是我递的。” 其实她还想说,余下每次见他的时候,他身上的汗水都在阳光下发光,她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心跳加速的感觉。 所以当她得知爷爷要把他嫁给秦风,秦风就是当年指腹为婚对象时,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秦风用力挠头,接着说道:“原来给我毛巾的是你啊……” 展新月害羞的摇头:“你肯定是又不记得了。” 展新月说的没错,秦风只记得有人给他递毛巾,他还把擦过弄脏的毛巾直接还回去了,根本没抬头看是谁递的。 不过秦风能理解这种感觉,这是特殊年代特有的浪漫,是后世年轻人要的“千年修的回眸”或者“霸总眼神一瞥”无法体会的。 这个年代的爱情本真,集体主义浓重,往往容易在劳动场景产生情愫。 或者做好人好事,就算扶老太太过马路,也是恋爱加分项。 走了一会儿,展新月见秦风没吱声,又怯生生的问道:“秦……秦风,你是不是不想娶我?我不会像村里人说的,什么都不会做!不会做我可以学,别人做媳妇都做什么,我都可以做。” 秦风连忙说道:“没,没有!不过就算你什么也不会做,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做你原来自己就好。” 展新月:“你不介意我娇气?不介意村里人背后怎么说我?” 秦风:“他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秦风娶媳妇肯定不能让媳妇累着。” 展新月听了很满足,立刻觉得秦风说的“情话”像蜜一样。 送展新月回到知青点,胖子也在,胖子这时正跟丁思甜聊天呢。 丁思甜笑着跑过来:“新月,你嫁人后知青点是不是就我一个人了?要不我给你做丫鬟吧,跟你一起嫁到秦风家,这样我就不会一个人在知青点就无聊了。” 展新月嗔怒的看了丁思甜一眼:“瞧你说什么,都什么年代了,嫁人还要陪嫁。” 丁思甜听了很难过。 “嗐!看来我只能每天一个人面对那些无聊的人了。” 虽然丁思甜比展新月有人缘,但她实在不喜欢知青点里那些娇气做作的女知青,一个个天生的丫鬟却娇气的像大小姐,反而展新月这种真正的名门却很平易近人。 所以,当她得知展新月要结婚的消息时,一面替展新月感到高兴,又担心自己在知青点孤单。 秦风瞅了眼胖子,顿时计上心头。 “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你从知青点搬出去。” 其实,秦风倒是不介意丁思甜搬过去跟他们一块住。 丁思甜可以跟他姐姐妹妹一起住,而且丁思甜住他们家,大队也可以补贴口粮,对他们家不会造成什么负担。 但好说不好听,更何况他都要娶媳妇了,总不能让胖子一个人单着吧,所以为了胖子的终身大事,秦风决定助推一把。 丁思甜听到秦风有办法让她从知青点搬出去,立即急问道:“快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秦风:“我的办法是,你去找队长打申请,搬去胖子家。我家跟胖子家离得那么近,你住胖子家还不跟住我家一样?” 几人一愣,丁思甜:“胖子家?我一个女知青,搬过去恐怕有点不方便吧?” 胖子也是一脸疑惑。 秦风:“当然方便了,怎么不方便?胖子跟我一样是护林员,以后常年也是要住山上的,等胖子进了山,家里就剩喜凤婶子一个人,不搬进去个女知青还让个男知青搬进去啊?” 胖子当然希望丁思甜能搬到他家,这样他和丁思甜就能经常见面了。 而且按政策规定,知青插队分为集体户和分散插队。 集体户就是住在生产队建的知青点,但分散居住在老乡家,也是一种插队方式。 同住一个屋檐下,知青与老乡一起生活、下地挣工分,还是上面鼓励的插队方式。 丁思甜也赞同的拍大腿道:“方便,方便,简直太方便了,我这就去找队长。” 不过丁思甜还有点犹豫:“可是队长能同意吗?” 秦风笑了:“当然能同意,一会儿我找队长说,回头你想着向队长补充一个申请。” “嗯!”丁思甜兴奋的将展新月抱在怀里:“太好了新月,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胖子脸上更是乐开了花。 他偷偷捅了一下秦风:“风哥,谢谢你哈。你眼看就要结婚了,回头我找几个哥们给你庆祝庆祝,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未来的生活道路不轻松。” 秦风叹了口气,他语重心长拍了拍胖子肩膀:“你不懂,当你结婚就会懂了,当你知道你要结婚的一刹那,生活道路就不再轻松。” 说完,秦风迈着步子就朝山里走去。 第70章 我是林业局的,不是偷猎的 胖子还在回味秦风刚刚说的话,见秦风走远,忙快步追上去:“风哥,都要结婚了,你不回家进山做什么啊?” 秦风径直往前走,头也不回:“打点野味,过几天我跟展新月摆喜酒,桌上总得要有肉。” 胖子一阵紧追:“风哥,你等等我。” 秦风和胖子先回到山上小木屋。 一夜没回来,两只小狼崽子早已饿得嗷嗷叫,看见秦风胖子回来就扑了上来。 大毛咬秦风裤腿,二毛啃胖子鞋,两个小家伙是真的饿坏了。 秦风忙取来鹿肉喂两个小家伙,胖子是边喂边用鹿肉训练他们,教两个小狼崽子如果做人类饲养的宠物。 胖子笑道:“风哥,咱们把鹿肉当狗粮,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秦风拍拍手进屋取来猎枪,道:“奢侈啥,家里就这条件,该富养咱就得富养。” 说完,秦风又在栅栏上绑上几块鹿肉,高度刚好大毛二毛努力蹦就可以吃到。 这样,他和胖子就算几天不在家,两个小家伙也不能饿肚子了。 喂完大毛和二毛,秦风和胖子又整理好装备,这才又锁了门往山里走。 这回秦风和胖子不但带了装备,还带了食物,径直往野猪岭方向深入。 这样等他结婚的时候,就有猪肉招待乡亲们了。 虽然他这个婚结的有点勉强,但为了展光荣,他也不想把酒席办得太寒酸。 可野猪也不是他们想打就能打的猎物,有时候你越希望它们出现,它们就越和你藏猫猫。 也许是林子里有狼的缘故,就算他们来到野猪岭,也没见到一星点野猪踪影。 胖子找的有点心焦,不禁大声朝林子里喊:“来吧,来吧,爸爸在这!” 说完,胖子又学着母猪发情的声音一阵乱叫,希望用自己叫声能把野猪吸引出来。 还别说,胖子学野猪发情声还非常像,“哼唧哼唧”的,声音像低音炮,顺着山林百米远都能听到,从秦风不专业的角度,绝对辨别不出人类一点杂声。 胖子“哼唧”了半天,空旷的林子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他自我怀疑了两秒:“风哥,是不是公猪之前被我们打了,现在林子里都是母猪。我换个公猪叫,我就不信一头猪引不出来了。” 说吧,胖子又撅起嘴,刚要学公猪“哼唧——哼唧——”叫,秦风立马打断他:“别,还是学母猪吧,母猪肉不好吃啊。” 胖子立即被秦风的话逗笑了,边笑边学母猪叫。 就在这时,一团黑影急促促的从林子里跑了出来,竟然是一头很大的公野猪。 秦风示意胖子不要停:“胖子,你上树,野猪现在离我们还有点远,等它再近一点,我才能有把握打中它。” 同样,胖子也没有十足把握。 一是他枪法没有秦风好,二是就算他枪法也跟秦风一样,但他们的枪实在太古董了,目前野猪所在位置还不是他们射击距离。 于是,胖子快速爬上一棵树,然后嘴里动作没停,继续模仿母猪发情。 而且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 果然,公野猪上当了。 它色心战胜了理智,迈开四蹄就朝秦风胖子方向扑了过来。 一对大蓝筋子拖在地上,身后一甩一甩,显然成了负担。 秦风举起枪,找了一个好时机,信心十足的扣动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在林间回荡,随着惊起的一片飞鸟,公野猪身子一偏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秦风成功在公野猪身上开了个血窟窿。 “太牛逼了!风哥你又打中了!”胖子万分激动。 为了吹口哨吸引野猪,胖子嘴都有一点吹瓢了,说话时还不得不用袖子擦了一下口水。 秦风也激动万分。 这只野猪至少有四百斤,办一桌酒席绝对体面了。 可就当胖子刚停止吹口哨的时候,秦风又看到林子大约五六百米位置里有一个黑影,秦风立即道:“胖子继续吹,不要停。” “嗯?” “还有?” 好事成双! 胖子快速擦了一下口水,又开始继续学母猪发情,希望用自己口技,再把野猪吸引过来。 可是吹了一分钟,两分钟后,那团黑影却一直静止没有动静。 秦风又揉了揉眼,居然发现,黑影消失了。 难道不是野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胖子又擦了擦口水:“风哥,有没有可能,那只野猪闻到了血腥味,不敢过来?” 也不是没有这么可能。 胖子嘴也吹不动了,秦风招呼他爬下树,试探往黑影那边走走,探探什么情况。 可当他们走到黑影位置时候,发现那个黑影早没了,而距离黑影二百米位置有野猪撞击树木剧烈声响。 而紧接着,秦风又听到林子连续两声枪响。 “砰!砰!” 秦风听到枪响,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是遇到同行,或者是偷猎者了。 不过不管是同行还是偷猎者,现在都不是秦风最关心的,因为秦风已经判断出,那个人目前受到野猪攻击,如果他现在不去救,也许那个人就会没命。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闪过,秦风便提着枪往声音那头跑。 那头是一片矮树林,只有为数不多几棵高树。 其中一棵树上蹲着一个人,他举枪射击着,而树下一头已经发了狂的野猪,再不停朝树上撞。 而且这头野猪要比他们之前打的还要大,大约能有五百斤,每一次撞击树上的人都跟着树一起晃。 如果他现在不出手的话,那人被野猪撞下来,不是死就是残废。 想到这,秦风快速架起枪,瞄准野猪方向果断扣动扳机。 “砰——” 秦风真不愧是神枪手,子弹精准从野猪眉心射进去,野猪瞬间死亡! 野猪一头倒在地上,尖锐的獠牙深深插在面前树上。 而树上被攻击的人,在野猪倒地同时,身子一瘫也倒在了树上。 秦风胖子急忙跑过去,他们先检查一下野猪有没有死绝,然后才对树上道:“同志,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秦风举起枪。 树上人立即反应过来,他喘口气道:“同志别误会,我是林场的,不是偷猎的。” 第71章 打黑枪 被野猪追上树的刘光林是林场宣传干事,长得浓眉大眼,也是一个大帅哥,不少亲戚同事都争先给他介绍对象。 但他们都不知道,刘光林心中早已有了爱慕姑娘。 那是个天仙一样的女孩,是刘光林做梦都想娶的姑娘。 他今天之所以上山,就是因为又有人到林场给他介绍对象了,他不愿意看,于是他借着宣传伐木工人工作艰辛引子,违反纪律偷偷潜上了山。 他之前跟工段管理员也上过几回山,以为大山尽在囊肿,可不熟悉山路的他,还是在山上迷路了。 稀里糊涂钻进了野猪岭,又稀里糊涂撞上了野猪。 虽然他也带了枪,可本身就是文职人员的他,再好的枪在他手里也是摆设。 就在他耗尽子弹疲于奔命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枪响,虽然他不知道开枪的人究竟是谁,但他可以断定,枪声的主人兴许还能救他一条小命。 于是,他拼命奔跑,就在他绝望,以为自己肯定没命的时候,秦风如从头天而降的战神,过来救了他。 刘光林一看秦风长相,还有说话气度,就判断出秦风非但是附近村民,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 “我是林场的宣传员,我叫刘光林,谢谢同志,是你今天救了我,要是今天没遇到你,我小命就没了。” 秦风让他从树上下来,见他说话时浑身都在抖,又看过他工作证这才不再怀疑他身份。 然后,秦风自我介绍道:“我叫秦风,我朋友叫胖子,我们都是向阳大队的护林员。刚才冒昧怀疑你身份,也是我工作职责所在。” 胖子:“刘同志,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刘光林腿软的瘫坐在地上,由于刚刚的惊吓,三魂现在只剩下两魂,“没受伤,这头野猪还没碰到我。” 秦风这才点点头,然后走到野猪跟前,掏出腰间匕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先一匕首捅进野猪脖子里,将野猪身体里的血先放了出来。 一只办酒席,一只送人,秦风觉得这次来的值了。 刘光林还从未手起刀落这么利索的人,顿时吓的一惊,刚刚三魂被丢了的两魂,抽冷子又回到身上。 刘光林咽了口吐沫:“你下刀还真痛快。” 秦风把沾了血的匕首在野猪皮毛上蹭了蹭,这才将匕首收回刀鞘。 然后笑道:“什么利索不利索,猪死如果血不放净,就成骚猪,肉就不能吃了。” 胖子大大咧咧道:“刘同志,今天真算你命好,我风哥他要娶媳妇了,这才想着来野猪岭这边打野猪,要不然,你今天小命肯定没了。” 听秦风要结婚了,刘光林立即送上祝福:“恭喜你啊秦同志,你哪天结婚,我过去喝杯喜酒。” 秦风道:“日子还没定下来,等回头我去你们林场,日子定了,我再把日子告诉你。” “哦,好啊。”刘光林点点头,又低头看着野猪:“这野猪四五百斤,我们三个应该抬不走吧?” 胖子道:“没事,我风哥会做架子车,一会儿把架子车做好,放架子车上我们就拖走了。” “嚯。”刘光林又赞叹了一下,“你们还什么都会。” 只是心里纳闷,这荒山野岭的,他们手头有什么都没有,能做什么架子车。 秦风把猎枪背在肩上,目测选了一颗老松树,爬上去砍了两枝丫大树枝。 “嗯?”刘光林看着秦风砍下的两枝丫大树枝,脑门上升起一个问号。 不过快速做好的架子车给他带来的震撼还不算,当他得知秦风刚刚还打了一头野猪之后完全震惊了。 “秦同志,这里的野猪这么狡猾,你是用什么办法打中它们的?” “运气加实力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没有被野猪追赶,恐怕我今天就只能打一头野猪回去了。” 他们正聊天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密林深处正有人看着他们。 他是被枪声吸引过来,他看到有人竟然打了两头大野猪,立即流出了口水。 两头野猪,够他吃很多天了。 不过他站的位置只看到了刘光林和秦风,却没看到蹲在地上绑野猪的胖子,他摘下身上三八大盖,瞄准秦风和刘光林就要射击。 胖子突然看到树上有条短尾蛇正要吃一只癞蛤蟆,立即抽出腰间匕首朝短尾蛇撇了过去。 短尾蛇是东北常见毒蛇,虽然它不会主动攻击人,但蛇胆可以卖上好价钱,所以胖子看到短尾蛇的一刹那,便将腰间匕首撇了出去。 秦风来不及多想,跟胖子去抓蛇,刘光林则吓的身子一抖,“砰”的一声,暗中射过来的子弹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秦风第一时间拉刘光林卧倒,胖子也趴在地上,再没心情理会那条短尾蛇。 胖子立即道:“风哥,有人打黑枪。” 秦风凝神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张望,但此处灌木丛长得繁密,即便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想发现一个潜伏的敌人还是不容易的。 不过他敢确定,打黑枪的人就藏在他前方的三点钟方向。 如果在以前,在子弹充足的情况下,他肯定瞄准敌人方向先直接来一阵忙扫。 然而眼下子弹拮据的他,只得摸着即将打空的弹夹一阵皱眉。 刘光林想起一件事:“我听林业局的领导说,最近有个越狱犯从监狱里逃出来了,他杀了狱警抢了枪,今天上面还下了通缉令追捕呢。” “所以我怀疑,多半是那个通缉犯打的黑枪。” 秦风叹了口气:“我敢肯定,打黑枪的人就藏在前面林子,哪怕他动一下,我都有办法干死他。” 而现在最痛苦的是,敌在暗,他们在明,在敌人没有撤离的情况下,他们现在动一下,都会成为敌人活靶。 三人趴在灌木丛中,保持高度警惕。 “风哥,你投手雷最远能偷多远?”胖子突然问道。 军事训练中流行一句话:30米够用,40米优秀,50米怪兽。 但作为一名天赋极高的维和兵,秦风能投60米。 但过度追求距离极容易暴露身体。 于是秦风便道:“50米吧,不过最近好久没练过了,不知道能不能够米数。” 胖子笑了,他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只癞蛤蟆,他癞蛤蟆塞到秦风手里。 “不用50米,我大概猜到他藏在哪了,你把它撇过去,只要他动一下,我就开枪射击!” 第72章 抓获逃犯 这…… 这大癞蛤蟆长得笨重臃肿,浑身都是癞疙瘩。 正应了那句话:癞蛤蟆上脚面——不要人膈应人。 秦风嫌弃的将癞蛤蟆接在手里,问胖子道:“扔哪?” 胖子指了一个方向,大概三四十米远距离。 这个位置跟秦风估算的距离差不多,他百步穿杨,并不代表人人都是神枪手。 而从刚才子弹射击声音他听出,敌人用的枪是三八大盖,作为一个正常小贼,三四十米已经是射击的极限距离。 更何况,以刚才的精准程度,如果他跟刘光林身子要不动的话,肯定会有一个人中枪。 而且,胖子指的方向,跟他三点钟方向也不谋而合。 不过他要是先动,就等于把性命交给胖子了。 但为了双保险,他还需要找一个掩体。 刘光林看着癞蛤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要是判断不对怎么办?敌人看到你动,极有可能先向你开枪。” 秦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低声道:“你参加民兵训练的时候,没有学过投手雷吗?” 刘光林当然记得,他投掷完手雷通常习惯都是原地卧倒,但在实战的时候,如果没有掩体,原地卧倒就是个自杀性动作。 真正实战的时候,投掷手雷的同时需要找好掩体。 他正想这么想的时候,秦风已经甩腕将手里的癞蛤蟆抛了出去,避免大动作暴露目标同时,同时一个触底翻滚躲到就近的一棵枯树做掩体。 一连串连贯的动作,都是前世的肌肉记忆。 从秦风癞蛤蟆脱手到触底翻滚到寻找掩体,整个过程不过3秒。 而就在秦风躲到掩体后一秒,反应过来,看到秦风丢过来的竟是癞蛤蟆,立刻被激怒了,连朝秦风连射了两枪。 不过秦风的动作还是快过他的枪法,射来的子弹一颗打在地上,一颗“哆!”的一声打在枯树上,枯树上的干树皮立即被打的碎木屑四下喷散。 而胖子正好寻找这一时机,一颗子弹朝敌人潜伏的方向射了一枪 不过胖子枪法还是没有秦风好,他射出的一枪扑空了。 就趁这个空当儿,秦风神不知鬼不觉朝敌人摸了过去。 短暂的几秒,秦风已经看到敌人样貌。 他是个瘦子,身上穿着一套监狱服,外面穿着从狱警身上扒下来的大衣。不过连日里在深山里的躲藏,浑身脏兮兮的,原本整洁的衣服也已经被灌木刮破。 瘦子逃犯被秦风胖子的骚操作激怒了,他看着癞蛤蟆咬着牙道:“臭小子,我看你们是没子弹了吧,老子子弹充足,我看你们怎么跟老子耗,动一下老子就先打死你们!” 不够他很狡猾,就算是骂,身体也躲在灌木丛里严严实实的,不露出一丝破绽。 胖子也开始跟他对骂。 胖子的嘴从来不饶人,很快便把逃犯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根本没注意秦风正悄无声息朝他靠近。 就在逃犯跟胖子对骂同时,秦风已经快速移动到极力逃犯只有十五米距离,而这个位置刚好是逃犯暴露的方向。 这么近再用子弹绝对是浪费的,秦风毫不犹豫掏出腰间匕首,还是刚才投“手雷”的姿势,精准的将匕首撇了出去。 “啊呀!”的一声惨叫,逃犯的惨叫声在林中回响。 接着,逃犯应声倒地,匕首直直插进他拿枪的手,手筋断裂的疼痛,让他疼叫不止。 趁逃犯惨叫的时候,秦风和胖子一拥而上,将逃犯按倒在地。 胖子咬着牙,恶狠狠的道:“小样!还敢朝你爷爷开枪!” 这个逃犯不是一般人,他叫祁三连,小的时候当过土匪,后来剿匪的时候狡猾的他又混进了革命队伍,在部队里的训练,还让他成了一个神枪手,几乎是百发百中。 可土匪是中国式土匪,他原形毕露,因为奸杀了一个知青,才被抓进监狱里。 想到奸杀最后结果一定是死,他又用奸计骗的狱警信任,成功杀害狱警之后,又从监狱里逃脱。 今天是他逃到野猪岭的第十二天,原本以为他可以一直在这逍遥避世的时候,就这么憋屈的被一个两个小子抓住了。 祁三连怎么也没想到,秦风躲避的速度回那么快,自己连续两枪都打空了,自己都很意外。 虽然他意识到对手不能是普通人,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分明就是个有战斗经验的老兵! 飞来的匕首径直插入他手腕,手筋断裂,让他再也拿不起枪! 被按倒的一刹那,祁三连彻底慌了:“好汉饶命!如果你们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我抢来的钱藏在哪!” 胖子三下五除二就给他来个五花大绑:“孙贼!爷爷可看不上你的钱!你要是想交代,还是进里面交代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传来一连串声响。 得知刘光林偷上山,林场的同志已经循着枪响找过来了! 林场场长刘青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看到刘光林立即快跑两步跑了过来! 他们看到眼前的光景立即被惊呆了。 副场长肖剑看到地上被绑着的逃犯,立即惊道:“刘场长,这不是派出所发通缉令的逃犯祁三连吗!” 秦风还不知道逃犯叫什么,冷不丁听到“祁三连”这个名字感觉在哪听过。 可具体在哪听过,因为隔的时间太长,一时没想起来。 刘青山目光落在刘光林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刘光林立即耷拉着脑袋,将自己进山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包括被野猪追赶遇到秦风胖子,又怎么被祁三连发现了,秦风胖子又如何成功配合将祁三连抓获。 听完刘光林描述,在场所有人齐齐出了一身冷汗。 好家伙! 眼前这两个小伙子,不光抓住了祁三连,还打了两头野猪,这是有多大本事,真是了不得啊。 刘青山看着秦风和胖子不住点头。 胖子大大咧咧道:“你们别看我,都是我风哥一个人功劳。” 秦风也很谦虚:“没有胖子和刘光林同志,单靠我一个人也抓不到逃犯的。” 秦风知道刘光林偷偷山上违反纪律,所以说的时候故意把他带上。 谁知,秦风不提刘光林还好,秦风一提刘光林,刘青山心中遏制不住的火遍冒了出来。 目光落在刘光林身上,犹如筒子炮怼在刘光林身上一样。 怒不可遏:“刘光林!你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差点丢了小命知不知道!” 刘光林颤着声音道:“爸,回去我写检讨,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第73章 带一只大野猪过去提亲 秦风这才听明白,刘光林是这个眼前男人儿子,而这个男人貌似还是林场领导。 通常的林场都是社办林场,土地山地都是从公社下属各个大队直接划分,按理应该属于公社的直属生产单位,甚至服从土地所占生产大队领导,林场要听生产队。 但他们这林场情况有点复杂,字面意思是行政管理分离,林场人事、财政、生产计划都由上级林业部门垂直管理,即便林场占的林地有他们向阳大队,他们向阳大队也没有权利染指,林场再大的领导也管不到秦风这。 但眼下情况不同,展光荣在林场劳动改造,组织关系都在林场,林场领导随便一句话都能决定秦风也展新月婚事成与不成。 不过秦风并没有问,是不是林场领导,等他和田大丰去林场“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 刘青山又扯着脖子骂了刘光林两句,肖剑道:“刘场长,相信光林以后也不能再做这么冲动的事了,这里毕竟是野猪岭,说不定野猪还会从哪钻出来,我们还是赶紧撤出去吧。” 刘青山点点头,然后他瞅了眼秦风胖子脚下打的两头大野猪。 一面惊叹秦风精湛的枪术,一面开始怀疑起秦风身份,小小年纪就能打到两头野猪,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秦风开第一枪的时候,刘青山就听见了。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他儿子刘光林开的枪,可他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枪术,就是个半吊子,开枪的声音不能这么稳。 结果赶了一半的时候,他们又听到几声枪响,不过这回他们心彻底乱了套。 因为他们明显听出,这几声枪响不是之前枪发出来的。 结合之前有逃犯藏到山里说法,刘青山当即其中开枪一方肯定是逃犯。 可等他们来到野猪岭,面前的场景,彻底震惊了他们。 几乎没有什么打斗痕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将令人头疼,又极富丛林战斗经验的逃犯祁三连抓获。 除此之外,他们还打了两头野猪。 而且…… 经过检查,两头野猪都是一枪爆头! 至于为什么没直接用枪抓逃犯,他们给的解释仅仅是节约子弹。 这枪法,和撇匕首准头…… 刘青山神情凝重,虽然他救了自己儿子,可是他还是而不住开始怀疑秦风身份。 从他打扮上看,他的身份应该是普通山民,可普通山民又为什么有这样精湛枪术? 秦风看出他脸上疑惑,立刻招呼胖子递上工作证:“您好,我们是下面向阳大队的,最近刚刚任命的护林员。” 刘青山吃惊的看着他们:“你们就是向阳大队刚刚推荐的护林员?” 秦风点点头说道:“是的,不过刚刚上任没几天。” 刘青山:“今年多大?” 秦风:“二十。” 肖剑贴着刘青山耳边说道:“刘场长,那他的枪法也太恐怖了,一个小小的护林员就有这样枪术?” 刘青山紧接着问道:“那你的枪法是跟谁学的?是怎么做到一枪就给野猪爆头?” 秦风解释道:“枪法是跟我们大队民兵队长朱红兵学的,至于怎么做到一枪就给野猪爆头,我想也是离不开朱队长细心教导吧。” “朱队长时常教导我们记牢射击口诀:左眼闭右眼睁,缺口对准星……” 刘青山:“不是跟别人学?” 秦风:“领导,跟什么别人啊,我长这么大,最远去过公社,山外面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呢。” 胖子见秦风被质疑,大大咧咧道:“领导,其实我风哥是神枪手,就是随根,我风哥爷爷二叔老一辈都是守山人,从小就是摸枪杆子长大的,我风哥家,现在还挂着林业局给风哥爷爷二叔带红花的表彰相片呢。” 刘青山再次震惊:“我就说么,这是天赋使然了。等把祁三连送到派出所,我一定给你们邀功。” “这是每个公民都应该做的。” 秦风望望天,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向阳大队还需要走一段路,如果领导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众人帮秦风胖子把野猪抬上架子车,看着两头有七八百斤大野猪,每个人眼神都直勾勾的。 任谁看了都能看出来,他们都好久没吃到肉了,有点馋野猪身子。 刘青山想想道:“小同志,你们野猪拉回去也是卖,不如卖我们林场吧。实不相瞒。我们林场配给归供销社,供销社配给困难,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有给我们林场配备肉了,平时解决油水都是靠职工山上打几只山鸡几只兔子,别说工人嘎木头了,锯都要拉不动,都却油水啊。” 秦风不好意思拒绝道:“对不起,领导,这两头猪我有用,等下回我再猎到野猪,一定送到你们林场。” 刚刚刘青山说收购野猪,所有跟来的人都欢欣鼓舞,可听到秦风说不卖,刚刚放光的眼睛,立即暗了下来。 刘青山试图讨价还价:“那就卖一只,收购价我比供销社多给一毛!” 怕秦风不同意,刘青山又开始加价:“不!多给两毛!” 秦风笑了:“实在对不起,我两只都有用。” 一只也不卖? 现场空气立即尬住了。 刘光林瞧着氛围不对,立即出来解释道:“爸,你就别难为秦风同志了,秦风同志他要结婚了,他上山打野猪是为了办酒席。” 秦风补充解释:“一只办酒席,一只要送女方家里提亲。” 原来是这样啊! 结婚时喜事啊! 现在氛围又活跃开,在场人又纷纷向秦风送上祝福。 “嚯!提亲送这么一头大野猪,出手阔绰啊。” “正常提亲有二斤肉就够风光了。” 秦风:“女方家人口有点多,毕竟要娶人家姑娘,想给女方家里留点好印象。” 刘青山立即为自己小气感到难为情。 他感激的握住秦风手道:“我是林场场长林青山,今日你救了犬子,恩情铭记于心,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请务必通知我们一声,我和犬子过去讨杯喜酒。” 秦风这才知道对方是刘青山。 说完,刘青山又十分头疼的看着刘光林:“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同样是二十,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哪家的姑娘还想嫁?” 第74章 意外惊喜 刘青山命令几人押祁三连去派出所,又安排肖剑带几个人送秦风胖子回向阳大队。 两头野猪有七八百斤,森林里根本没有路,即便拉着简易的架子车,还是把他们累的汗流浃背。 秦风暂时还不想林场人知道他和胖子在山里的小木屋,特意还带他们绕了一段路。 不为别的,只因为村民帮他们修的小木屋太好,秦风怕他们看了会眼红。 刚刚因为一头猪,他们中都有人要掉脸子了,所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快到向阳大队的时候,肖剑命人停下来道:“秦风同志,我们就送到这吧,就不跟你们回村子了。” 秦风见他们帮着拉野猪都要累虚脱了,挽留道:“你们回去还要走很长一段路,不如先去我家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再走。” 肖剑拒绝道:“不了,我们边走边休整吧,一会儿太阳下山,山路不好走。” 秦风也不再挽留:“那就先这样,以后我们还有见面机会的。” 肖剑以为秦风说的是客气话,再次说了一些感谢话,这才消失在密林当中。 见他们走远,胖子担忧道:“风哥,他们回去的时候,不能路过咱小木屋吧?” 秦风摇头:“不能,我们可是本地山民,他们绝对相信我们哪条路好走,哪条路不好走。” 胖子又想起了祁三连:“对了风哥,我怎么觉得祁三连这名字听起来这么耳熟啊?咱之前有没有听过?” 秦风也觉得有点耳熟。 可是究竟在哪听过呢? 突然,秦风脚步猛地停了下来,嘴角向上翘,整张脸都在笑。 他不但想起祁三连是谁了,还越想越兴奋!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以后就再也不用为子弹发愁了! 胖子有点不解:“咋滴了风哥,你为啥笑啊?” “胖子你过来!” 秦风招呼胖子在路边石头上坐下,神秘道:“胖子,祁三这个名字你熟吗?” 胖子听到祁三这个名字,眼睛立即瞪得溜圆。 “风哥,你说祁三连就是祁三?” 祁三这个名字他们这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 当年做土匪的时候,烧杀抢掠,最为神秘的,听说他还曾劫过军火和黄金,后来剿匪的时候队伍才散了,至此江湖再无祁三这个人,只留下有关祁三传说。 但秦风最兴奋的不是发现祁三连就是祁三,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是在83年的秋天,那时候祁三早被枪毙了,他被战友拉去吃饭,而隔壁则坐了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 他说他之前是祁三手下小弟,为了完成祁三遗愿,他要干票大的。 他说祁三临行刑前告诉他藏军火和藏黄金地点,让他出去之后招兵买马,召集昔日打散的兄弟,再把他祁三的名号打起来。 那人立即就问他藏哪了,那人喝多了,还说出军火和黄金藏匿地点,藏在深山的一个地穴里。 “可他妈的万万没想到啊,地方找到了,地穴被熊瞎子搭窝了,军火和黄金就在里面拿不出来,还差点被熊瞎子舔了,他妈的愁死我了。” 他们吃饭的时候喝多了,完全没注意秦风和他战友在旁边偷听,他们酒局还没散,过来抓捕的刑警就将他们扣了起来。 他们被抓捕后,很快便老实交代了藏匿军火和黄金地点。 在继续交代的过程中,那些隐藏在群众中的土匪,也被一举缴获。 虽然这是一场迟来的审判,但坏人最终还是为昔日罪行得到应有处罚。 后来在多方努力下,熊瞎子窝也被抄了,虽然藏匿的军火和黄金没有传说的那么多,但武装一个二十几人土匪窝子肯定没有问题。 想到这,秦风嘴角就忍不住嘿嘿笑出声。 这是意外收获啊! 黄不黄金他无所谓,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军火,如果有了这批军火,他就可以在山里称霸称王了,再也不用为没有子弹发愁。 但前提是,要有办法怎么才能将熊瞎子窝连窝端了。 东北熊瞎子可不是只会在马戏团里钻呼啦圈的小动物,学名叫亚洲熊,位于食物链顶端的食肉动物,哪怕被他舔一下,半边脸就没了。 不过秦风只跟胖子说自己分析出祁三连就是祁三,并没有把军火和黄金的事说出来。 他现在还清楚记得劳改犯说的位置,就在这座山里,估计也是祁三越狱往这里逃得原因。 两人聊着祁三,拉着野猪走出森林,可还没有进村,整个向阳大队就轰动了。 “老天爷啊!好大的野猪,还是两头!” “我的娘啊!秦风胖子这小子进山又打到了野猪!” “这下秦风胖子这俩小子又发了!” “……” 村民们都跟在野猪后边跑,言语间都是羡慕嫉妒。 当他们知道其中一只野猪要用来办酒席,他们都兴奋的跟着来到秦风家。 他们都夸秦风有本事,夸秦铁山郝秀英有福气,院子里其乐融融。 他们都恨不得现在就吃秦风和展新月喜酒,好好饱吃一顿。 田大丰也在,他正和秦铁山郝秀英商量去林场“提亲”的事呢。 田大丰:“小风,你跟展新月的事最好抓紧办,明天我们就去林场走一趟,” 田大丰已经跟那边通过电话了,简单向那边了解了一下展光荣情况,并说明天要去林场核实展光荣材料。 不过谈起林场,田大丰心里还有一丝紧张。 林场归上级林业局管,平时他们这边根本说不上话,田大丰担心有心人会从中作梗。 胖子笑了:“队长,咱们不怕。” 接着,胖子就把今天怎么打野猪又怎么救了刘青山儿子刘光林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他刘青山还欠我风哥一份人情,怎么会在我风哥终身大事上做阻挠呢。除非他忘恩。” “原来还有这事。” 田大丰心这才有了底。 秦铁山郝秀英心中一颗石头也落了地。 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累了,秦风留田大丰吃饭。 秦风闷了一锅白米饭,又炖了家里之前有的野猪肉和鹿肉,又炒了两个小菜。 秦风又让胖子把喜凤婶子叫过来,中间又跟田大丰谈了想让丁思甜插户到胖子家的事,田大丰当即表示同意。 大家高高兴兴吃的红光满面。 第二天,秦风又起了一个大早,他和胖子一起将那头五百多斤野猪台上队里牛车,在父亲和田大丰的陪同下,一起赶往林场。 第75章 棘手了 第二天,秦风又起了一个大早,他和胖子一起将那头五百多斤野猪抬上队里牛车,在父亲和田大丰的陪同下,一起赶往林场。 一行人赶着牛车通过村口,道路两侧站着不少人,还有两个穿绿军装女知青站在那里等秦风。 一个是展新月,一个是丁思甜。 丁思甜一眼看到胖子和田大丰,她快跑几步就跑到田大丰面前:“队长,插户老乡家的事胖子已经告诉我,还没来得及谢谢您呢。” 田大丰关爱的点点头:“要尽快融入农村生活,胖子以后常年在山上,生活上你一定要多给予喜凤婶子关怀,多帮喜凤婶子挑水、砍柴,种自留地,情感上做好陪伴。” “嗯。”丁思甜重重的点头:“放心吧队长,我一定做好老乡‘临时儿女’,争取早日扎根农村。” 胖子的高兴都呲在脸上:“丁思甜,我妈说咱家以后有闺女啥活也不用干,等我回来就帮你把行李搬到我家去。” 丁思甜乐着怼胖子道:“急什么,新月什么时候嫁,我什么时候搬。” 展新月一直瞅着秦风没有说话,见丁思甜那边说完了,展新月这才将两张折叠整齐的书面材料递到田大丰手里:“队长,一份是我‘永久落户向阳大队’,放弃反城资格承诺书。” “另一张,”展新月说到这,停顿了下:“是我的结婚申请。” 知青身份特殊,从申请到洞房,都有相应流程。 秦风不知道自己应该准备什么,他刚想问,谁知展新月又对他柔声道:“秦风,我等你回来。” 还把一个小包袱塞到秦风手里:“这是我给我爷爷的,你帮我转交给他。” 秦风捏了捏,里面包着的像是衣物。 展新月很害羞:“是我给爷爷准备的,我们结婚那天穿的衣服。” 土味情话来得有些太突然,周围看热闹的立即响起蛐蛐声,那眼神既是羡慕、嫉妒又是关爱。 秦风一时还真不适应自己就是新郎官,不好意思的朝人群拱拱手:“回头大家都到我家喝喜酒啊。” “好啊!” “一定到场!” 人群里又响起一阵赞美声,吃瓜群众纷纷称赞秦风展新月郎才女貌、金玉良缘。 大家又起了一阵哄,秦风对展新月道:“你回去吧,我等我回来再去找你。” 展新月咬着薄唇,双颊飞起一片红晕:“我等你回来。” 吃瓜群众又起了一阵哄,秦风他们这才又赶着牛车上路。 为了避免招摇过市,他们将牛车上的野猪用稻草盖上,可还是有眼尖的路人从稻草缝支出的两颗大牙看到一丝蛛丝马迹。 “哎呦我的娘欸,好大的野猪啊。” “那大牙锋利的像勾子。” “同志,你们拉的野猪是送往供销社吗?” 问话的是一位大妈,她手里甚至连肉票都准备好了,只要说“是”,她一路小脚就去供销社排队。 田大丰赶着手里的鞭子:“大姐,这不是送供销社的野猪,我们大队小伙子要结婚了,这是送往女方家的聘礼。” “哇!”吃瓜群众一阵羡慕,在他们好奇的目光下,田大丰将牛车赶向了林场。 秦风不是第一次来林场,然而每次到林场都能给他带来视觉上的壮观。 近处,核心生产区贮木场,原木堆成近10米高的方阵,龙门吊不停的在贮木场各方阵间装卸。 远处,是穿梭在林间的森林小货车,蒸汽机车拖着20多节台车咆哮穿行。 再远,就是职工住宅区了,板夹泥房,生活区还配有供销社、职工食堂、卫生所、公共厕所,和露天电影院。 秦风还基础记得,当年放《地道战》的时候,他跟胖子还连夜过来看过,等看完电影回到村的时候,身上全是露水。 田大丰将车赶到林场大门外,在一块“抓革命促生产。支持亚非拉”的标语前停了下来。 传达室大爷探出一个脑袋,看了他们一眼:“哪个村的,干什么来的?” 田大丰地上介绍信:“昨天联系过了,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看门大爷戴上老花眼认真看了看,当看到牛车上的野猪又是一惊。 大爷被车上的野猪震慑到了:“嚯!这是猪王啊,我们林场好久没看到这么大野猪了。你们要早说是给食堂送猪过来的,大门我早开了,还看什么介绍信啊。” 大爷赶忙从传达室出来将大门开开,指着秦风他们要去的办公室:“诺,你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那边。” “对了,最近人事科张科长家里有点事,刚才好像被人叫出去了,我先给你们打电话问问,他要是不在办公室,我再打电话帮你们找人。” 大爷打过电话,确认张科长在办公室,田大丰这才将牛车赶到林场人事科办公室楼前。 “哎呀,原来是田大丰同志啊,你还真是个稀客啊。” 人事科主任叫张孔安,他昨天跟田大丰通过电话,见到田大丰便热情的将人请了进来。 张孔安笑呵呵的起身给田大丰几人倒茶,田大丰拦道:“张科长,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对上的小同志要结婚了,我们是来找您开展光荣同志的证明材料的,山路不好走,开完材料还要往回赶。” 张孔安笑容满面:“好啊好啊,结婚是好事,展光荣同志这边没有问题,你们申请材料都准备好了么,我审核一下,留档存案。” 田大丰笑呵呵回头看向秦风:“小风啊,回去你就等着娶媳妇吧。” 田大丰春风满面,殊不知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秦风却有些愁眉不展。 胖子偷偷捅了一下秦风,低声道:“风哥,你是紧张咋的,你是不是有啥事啊?” 秦风附在胖子耳边道:“你有所不知,这个张孔安是张美丽家亲戚,他要是知道张大国是我亲手送进去的,他还能在证明材料上盖那个章吗?” “啊?”胖子也是一愣:“风哥,你咋不早说啊?” “哎哟,这下下可棘手了。” 第76章 受害者有罪论 秦风不是不想说,是他真没想到啊。 他是知道张美丽家有个亲戚在林场,大小还是个领导,但没想到撞枪口上了,还是人事科主任,手里还有他能不能娶展新月生杀大权。 现在只希望张孔安还不知道张大国的事,让他悄悄蒙混过这一关。 张孔安将田大丰递过去的材料拿在手里,没看先问:“展光荣同志已经向我们这边打过报告了,究竟是你们大队哪个小伙子有福气,能娶到展光荣孙女?” 田大丰给张孔安点了根烟,然后摆手叫秦风:“小风啊,你就别在后面猫着了,让张科长看看!” 听到田大丰叫他,秦风这才不得已从后面过来,礼貌对张孔安道:“您好,张科长。” 张孔安看了秦风一眼,然后问了秦风不相干问题,道:“小风?你跟长青大队的张美丽认不认识?” 秦风一听张孔安这么说,立即心道一个“坏了”。 他不应该抱有侥幸,张大国出了那么大事,肯定是四处拜衙门,张老蒯作为林场人事科主任这么大官,张老蒯不可能不求到他跟前。 而且秦风知道张孔安为人,向来帮亲不帮理。 唉!这叫什么事啊! 可人家领导问了,秦风就不能撒谎了,只得道:“认识。” 张孔安把笑容收起来,没好气道:“秦风啊秦风,你跟张美丽仅仅是认识吗,你有点不诚实啊?” “这……”田大丰也意识到什么。 胖子立即附在田大丰耳边说了张孔安和张美丽家关系。 田大丰知道要坏菜,立马道:“张科长,小风他和张家姑娘是谈过恋爱,不过恋爱的事情已经翻篇了,张家姑娘现在跟我们队上另一个年轻人订了亲,还是我中间做的见证人。” 秦铁山补充道:“张科长,张家姑娘已经先嫁人了,我们小风另娶别的姑娘应该没有问题吧?” 张孔安摊摊手,“没问题啊,但正常流程还是要走。田队长,作为人事科长,我走流程调查一下这位秦风同志应该没有问题吧?” 田大丰“嘿嘿”陪着笑:“秦风同志平时在队里表现那是相当好的,肯定没有问题。” “是吗?那你介绍一下,秦风同志个人表现,据我所知,秦风同志刚刚卷入一起流氓案件……” 说到这,张孔安开始摆起谱来:“这个问题有点好说不好听啊,那么多年轻漂亮小姑娘,张大国为什么不去调戏别人,怎么对他一个男的下手?俗话说,苍蝇不定无缝的蛋,是不是平时秦风同志也流露出和张大国一样的共同爱好?” “现在张大国流氓案件还在处理中,再没洗脱秦风同志有没有嫌疑之前,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如果两位年轻人感情好,革命意志坚定,也不差这几天。” 张孔安说话声音非常大,门口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 他们都探头往里看,这两天张老蒯没少找张孔安托关系,场里或多或少都知道张孔安家亲戚烦的那点事。 如今知道张大国调戏的还是张大国姐姐前男友,便开始在外面蛐蛐起来。 “我去,前姐夫和小舅子,以前两人就有事吧,这算啥耍流氓啊?” “也或许是见人家姐姐嫁人了,恶意诬陷报复。” “人家姐姐刚订婚,他这就要娶别人,也肯定不是啥好男人。” “一般男的被男的调戏了都不好意思吱声,我看他就是故意使坏。” 秦风将这些话听到耳里,心想坏了,他故意诬陷张大国耍流氓,还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更没想到他一个男性受害者,也能受到二次伤害。 张孔安也将这些话听到耳里,他立即拿起一支笔,板起脸问秦风道:“你看,大家都觉得你被调戏这件事情有诸多疑点,现在你有必要当着大家面将疑虑解开。” 秦风一阵无语,回道:“需要我解释什么?” “例如,这起流氓事件是施暴者精心策划,还是你跟张大国接触期间,无意间引发的意外?” “当时你反抗没有?还是为了生存策略,不反抗表示同意?” “还有,你说他耍流氓了,他脱你裤子没有?” “有没有脱裤子很关键嘛。” 见秦风脸色有些难看,张孔安又立即道:“你别觉得我问这个问题让你难堪,如果张大国犯罪事实属实,你完全有必要将整个犯罪过程陈述出来,以免其他男同志也受到同样伤害。” “男同志也要保护好自己嘛。” 他说着话时,还一副冷笑模样,冲秦风质问。 “不过秦风我告诉你,这里可是红星农场。” “我张孔安参加工作也有三十几年,不是你这种愣头青就能轻易蒙混的!” “只要你坦白交代,我向上级部门反应的时候,才能替你争取夸大处理!” “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最终只能受到更加严厉的审判!” 张孔安文化水平不高,为了打压秦风,把平时官场上学的话都用上了。 他的三连问,立马把秦风从一个受害者,转变成犯罪嫌疑人。 这是人家地盘,田大丰感觉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尽力赔笑道:“哎呀,张科长,事实不是这样的啊,具体材料我们已经交到派出所,派出所的同志已经了解到全部情况了啊。” 张孔安眼睛一楞:“田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只有派出所有审判权,那你把我们这些人民群众看作什么了,难道我们人民群众就没有知情权?” 说完,张孔安又指着田大丰高声道:“别以为具体事实我不知道,张大国人被送到公社的时候都被打晕了,这件事又发生在你们向阳大队,完全有可能是你们空口白话,胡编乱造,冤枉人!” “如果你现在不老实交代的话!我现在就给派出所同志打电话,把我了解到的事情反应上去!” 秦风没有被张孔安恐吓住,反而笑了起来:“张科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件事你兴许不知道,张大国调戏我只是其一,但他调戏我的同时,还从我身上抢了一件东西,这件事情你兴许不知道吧?” 张孔安眉头皱了一下:“什么东西?” “红星大队林区地图!” 张孔安眼睛转了一下:“林区地图?” 田大丰立即道:“对对对!我们当场从张大国身上翻出一份林区地图,那份地图还是之前林业局工作人员手绘的。还是秦风当上护林员后,我亲手交给他的。” 转而,张孔安又一副无所谓表情:“开玩笑,张大国偷林区地图做什么。” “不干好事呗!”随着声落,刘青山肖剑带着人走了进来! 第77章 救兵 “刘场长来了,刘场长来了!” “刘场长他怎么来了?后面两个民警同志是怎么回事?” 众人见刘青山肖剑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派出所民警,纷纷出声。 秦风一见刘青山进来,还有刚刚说话内容,知道刘青山过来肯定是帮自己,便只礼貌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刘青山进来目光看向了田大丰:“田队长啊田队长,你们大队可出了个好小伙啊。” 田大丰以为刘青山说的事反话,垮着一张苦脸:“刘场长,这都是误会啊,小伙子还等着回去结婚了呢,年轻人互帮互助,结成革命伴侣,可是好事啊。” 秦铁山:“刘场长,请你相信我们家小风,我们家小风可是清白的啊,肯定不能做出那种事。” 刘青山看了看张孔安:“那你说说吧,关于秦风同志和展光荣同志孙女结婚,你这边最终给出什么意见?” 张孔安有些心虚:“我的意见是,秦风同志刚刚卷进一起流氓案件,我这边给的意见是等待派出所同志调查,等结果出来再重新审议。” “展光荣同志作为一名劳教人员,我们作为管理部门,有必要对劳教子女婚姻大事把关。” “至于我的审议结果刘场长您接不接受,反正我问心无愧。” 一副大义凛然的做派,张孔安妥妥的表演型人格。 顺便还一两句话,就把刘青山架在刀刃上,里外不好做人。 刘青山如果同意他处理结果,那就是他谋略上的胜利;如果不同意,还能反过来扣一顶偏袒,独断专权的帽子在刘青山身上。 这年头,最好扣的不就是帽子么! 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不亏! 田大丰听这话有点急了,急着道:“刘场长,您看这事可怎么办啊?” 真要是按照张孔安所说的办,就算他们等张大国事件调查清楚再来,说不定张孔安还使出什么绊子,秦风这婚也不用结了。 谁知刘青山却笑了:“什么怎么办,公事公办。我们要相信党,相信组织,只要秦风同志清白,我们是绝对不会阻拦一个有为青年自愿组织家庭,为国家做贡献的。” “呵呵,呵呵。”刘青山一句公事公办田大丰听了心崩提多凉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刘光林有些急了,凑过来低声道:“爸,昨天秦风同志还救过我的命,你该帮得帮一把啊。” 而刘青山听了却无动于衷。 张孔安瞬间得意起来,他笑着朝秦风他们挥手:“你们怎么还不走,刘场长让你们等结果出来之后再来,难道你们耳朵聋了,没听见?” 秦风当然听见了,可刘青山的话听在秦风耳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我听见了,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等下回吧,派出所的同志在这,我们应该马上就知道张大国处理结果,还给我一个清白。” 张孔安立即就怒了:“派出所同志到林场是给国家办案的,你想知道张大国处理结果就能知道,你以为派出所是给你一个人开的?” “再说你还清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看你压根也不是啥好人。” 刘青山立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张孔安,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要张嘴就给年轻同志扣帽子,搞一家言。” “再说,你怎么知道派出所同志不是为秦风同志来的,我这么跟你说吧,派出所同志今天到我们红星林场,不但是位秦风同志来的,还是专程为秦风同志来的。” “啊?专程为秦风同志来的?” 刘青山立即介绍道:“这位是派出所所长赵长农同志,这位是他手下干事叫小李。” 田大丰秦铁山立即激动的握住两位民警同志手,都要哭了。 “民警同志啊,你看我们秦风同志遭遇这事,你们要不给个公断,一辈子清白都没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赵长农笑着拍拍田大丰手:“放心,刚才刘场长已经替我们表明工作宗旨了,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自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对对对,好人可不能被冤枉了啊。” 赵长农目光关爱的看向秦风:“秦风同志,既然我们在林场见面了,我和我同事就不用刻意去你们向阳大队一趟了。” “昨天你在野猪岭抓住的逃犯祁三连,经群众举报,就是当年土匪头子祁三,他潜伏我们革命队伍多年,越狱后又制造多起刑事案件,他还试图重操旧业危害群众安全,你帮我们抓住了祁三,是立了大功一件啊。”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秦风更是没想到,祁三这么快就被指认出来了! 秦风装作第一次听到祁三连就是祁三的样子,做出震惊表情:“什么!他就是当年的土匪头子祁三!他隐藏这么多年,藏的可够深的啊!” 年纪长一点开始恐惧祁三当年做的那些恶行,年纪轻的听赵长农这么说,立刻有些闻风丧胆。 刘光林更是一阵后怕:“我天,那我幸亏是遇到秦风同志了,昨天若是没有秦风同志在,就算我躲得过野猪,也躲不过祁三手里那把三八大盖啊。” 赵长农点点头:“可不,土匪头子太狡猾了,这种事谁能想到啊,回头我们所就会派专门人员,把表彰的证书送到你们大队里去。” 有没有奖状,秦风倒是无所谓,秦风现在只希望赵长农能当众给他一个清白。 刚刚张孔安几句话就把黑的扭成白的,要是今天这事解释不清,他真就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以后也不用娶媳妇了,就算娶也只能娶个寡妇或者二婚。 赵长农看出秦风意思,他把目光看向一直针对的秦风在张孔安:“至于,张大国耍流氓事件……” 赵长农讲目光落在张孔安身上,声音又提高两度:“我听说张科长最近来我们派出所来的勤,好像就是因为张大国的事,我想问一下,张科长和张大国都姓张,张科长和张大国是什么关系?” 张孔安很是心虚,脑门立即冒出汗。 他掏出手绢擦拭脑门上的汗:“我跟张大国……我跟张大国……” 这时门外一个女声道:“赵所长,张大国是张科长家远房亲戚,张大国他爸张老蒯为了保他儿子命,这几天可没少到张科长这来!” 第78章 地图里藏的秘密 “对对对!张科长这两天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他这几天还总不在岗,见天往外跑,办点事想找他办事都找不见。” 听到职工这么说,刘青山立即把脸耷拉下来:“张孔安,看来你的问题也很严重啊!鉴于你跟张大国不清不楚的亲属关系,人事科科长一职先暂停吧,由副厂长肖剑代理。” 张孔安立即慌的一批:“刘场长,您别听他们胡说,什么张老蒯,我压根没掺和他们的事啊。” 刘青山学着张孔安的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再说,你怕什么怕,难道张大国耍流氓还有你的事?” 张孔安又一阵擦汗:“没我事,没我事。” 然而赵长农一计严厉的目光却投在张孔安身上:“张大国耍流氓这件事与你无关,但张大国偷林区地图这事你应该洗不清了吧?” 张孔安都懵了:“什么林区地图?张大国偷林区地图能关我啥事?” 一时间,没有工作任务的职工知道这边有热闹看,纷纷好奇的朝人事科这边赶来。 他们七七八八开始议论。 “什么地图?张科长他就是林区的,抽屉里地图一摞摞的,张大国要地图给他一份好了,这还算啥难事?用得着抢吗?” “该不会张孔安还有别的事吧?要不因为张大国的事,张孔安怎么急的跟那啥是的?” “啥玩意都备不住啊……” 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大,秦风嘴角笑容有些抑制不住。 赵长农示意大家不要议论,他让小李把证明材料拿出来,正是秦风当天偷塞到张大国身上的林区地图,还有一张齐天相片。 小李将齐天相片举到张孔安面前:“张孔安,这个人你认识吧?” 张孔安心虚的立即腿如抖糠,额头上的汗也猫得更浓了,他使劲用手绢擦拭着额头:“不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小李立即高声训斥张孔安道:“张孔安,齐天已经在里面老实交代了,就是你利用手中职权,和齐天暗中勾结,将林区极为珍贵的红松木材倒卖到黑市!” “齐天在里面都已经老实交代了!你还要怎么狡辩!” 张孔安心里防线一下就破防了,他嘴瓢着摆着手:“也没有很多,就是家里掀不开锅了……” “你还揭不开锅?” “是,是我鬼迷心窍,我见钱眼开,偷偷背着场里找齐天卖过几根木材……但不是都名贵,不都是红松……” “几根?” “这……”张孔安迟疑,不敢往下说了。 小李哼了一声:“据我们调查,齐天常年参与境外木材走私,交易量巨大,就是你提供的货源!” 说罢,小李将手绘地图打开,指着地图上标注,张孔安常年看林区地图,一眼就看出这张手绘地图跟他们林区地图不一样的地方在哪。 这个地方是…… 作为林区重要领导,山里都有什么,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他难道不知道? 他立即吓瘫在地上,他慌的抓住刘青山裤脚:“刘场长,我真的只参与了木材倒卖,偷地图的事真与我无关啊。” 秦风也那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地方是…… 那是森林的最深处,秦风听老被人说过,那个地方植被最深,地下的腐叶过腰,林子里都是瘴气。 最邪门的是,就连空中飞的鸟,路过那里都会无缘无故掉落。 如果秦风不是重生者身份,自然会顺老辈人思路捋下去,可他毕竟是个重生者,立刻断定出,林子里有的不是瘴气,而是秘密。 见秦风表情,田大丰也过来看,他眼睛有点花,看起地图有点吃力。 当他看清后,嘴巴立即张的溜圆,当年恐怖的事,一点点将他周围世界一点点收紧,让他上不来气。 “这个地方是……” 他清楚记得,当年来了一个兵团,说要去那边林子里做什么事。 整整一个兵团,进去之后便再没出来过。 上级为了搜救兵团,前前后后派了不少人,可出来的却只有在外面等来的少数,来多少都陷进去了,再没出来过。 所以,周边所有人都把那里称为禁地,哪怕提一下都汗毛竖起。 他看了刘青山一眼,这才明白,这中间似乎还有别的事。 刘青山叹了一口气,无比痛惜道:“张孔安你糊涂啊,如果是别的事,我还能想组织申请担保你,但今天这事我真无能为力。” 赵长农:“刘场长,你也不用替他惋惜了,估计齐天那边已经交代差不多了,齐天常年与境外势力勾结,张孔安就算清白也脱不了干系。” 瞬间,张孔安成了群众眼里的罪人! 群众们们举起高拳,愤怒的就要冲进来! “倒到叛徒张孔安!” “张孔安是人民内部蛀虫!我们一定不要放过他!” “枪毙!我们现在就要枪毙叛徒张孔安!” 所有人都看出事情严重性,怒火中烧,纷纷喊了起来! 现场呼声越来越大,事情走向也偏离的秦风初衷,秦风也很意外。 他当初把地图偷塞到张大国怀里,无非就是想他是个男的,万一张大国想用他性别说事,说男的被耍流氓不算耍流氓,最后还有一个盗窃国家财产罪兜底。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齐天身上案子竟这么多,尤其是齐天参与境外走私木材也是万万没想到。 至于地图上标的秘密基地,他地图拿到手还没来得及细看呢,别说不知道,他知道他也不能刻意拿这么重要的事情说事。 赵长农最后又看向田大丰和小风:“田队长,你的觉悟还是有点低啊,这份地图我这边没收了,如果需要林区地图,临走的时候在刘场长这领几份。” 田大丰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我回去就写检讨,我觉悟低……我也没想到地图上还有别的事,张大国他们肯定是以耍流氓为幌子,差点害了这么好的孩子没了清白。” 田大丰也是老革命,他领导群众这么多年,自然也懂得带节奏,有一点手腕。 刚才秦风被张孔安埋汰的,裤子差点都被扒了,好容易有这么好时机,他当然要替秦风洗清清白。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在场群众看秦风眼神又换做同情。 张孔安瘫在地上无力哀求:“我冤枉啊,我是清白的……希望政府从轻处理……” 小李上前一把将张孔安拷住:“张孔安!你通敌加走私,还想从轻处理,做梦去吧!” 第79章 我不是空手来的 坏人被抓走了,人事科内外再次响起热烈掌声。 人都散了,刘青山没好气的朝秦风瞥了一眼:“好你啊秦风,如果不是我今天恰巧被张孔安刁难了,你小子是不是打算盖了章之后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啊?” “昨天我都提去喝酒你都没告诉我,娶的还是展首长孙女,你是真没把我当自己人啊?” 没了张孔安,这回刘青山来了劲。 秦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紧着解释道:“刘场长,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那种情况,我不是觉得展首长身份挺特殊的,怕您觉得为难么。” “为难个蛋!如果不是看在展首长嫁孙女面上,我也肯定难为你一下,肯定不能让你这么痛快就把媳妇娶了。” 秦风一阵傻笑:“别,别,刚才那一出我都怕了。再说刘场长您也知道,摆酒席的菜我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盖章我好把媳妇娶进门呢。” 这会儿田大丰表情也轻松了:“刘场长,你就别吓唬小风这孩子了,我们小风可是个好孩子啊,他胆子小……” 刘青山故作吃惊:“他胆子还小,昨天他在山上还打了两头大野猪,他胆子小,那咱们这些人就没有胆子了。” “哈哈哈!” 刘青山爽朗的笑了,他越看秦风越对自己胃口。 可惜自己没有姑娘,如果他有姑娘的话,肯定替自家姑娘把这个婚给抢了。 “哎呀,我儿子要是有小风一半能力,也不至于现在还单着了。” 说完,刘青山故意瞪了刘光林一眼:“没本事还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找啥样的。” 刘光林脸红了:“爸,我都说了,我有自己喜欢的姑娘。” 刘光林说这话时目光坚定,仿佛只等与姑娘见面,便娶姑娘做自己新娘。 刘青山:“好,好!那我不管了,你自己找好吧。” 转而,刘青山又看向秦铁山:“老哥哥,我真不比你,你是真养了个好儿子啊。” 原本他还替展光荣孙女可惜,明明是老首长家的千金,怎么下乡插队,就嫁给一个土生土长没有文化的农民呢? 可他一知道嫁的人是秦风,顿时就不那么想了。 虽然他跟秦风只短短见过一面,便能看出这个小伙子是有本事的,虽然长相偏痞,但不乏有勇有谋,有正义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尤其,他特意看过秦风有的那双犹如鹰一般的眼睛,还有那种那种能够战胜虎狼的胆量,绝对配得上任何优秀的姑娘。 肖剑那边已经在材料证明上盖了章了,他把材料证明交到刘青山手上:“刘场长,展首长的证明材料我已经开好了,秦风拿着就能去公社正式办理登记。” 刘青山又检查了一遍,然后递到秦风手里:“如果不是张孔安难为你,我也真该卡你一下,结婚这么大的事,你来竟一块喜糖不带,怎么也得让我们一起沾沾喜气啊。” 秦风憨笑:“来的急,没倒开空去镇上买,不过我可不是空手来的,外面牛车上那头野猪,就是我给林场所有职工带的见面礼。” 胖子立即跑出去将牛车上的稻草扒拉开,里面果然是一只长着獠牙的大野猪。 所有人看着大野猪,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刘青山怔住,他吃惊的看着车上的野猪。 这不是昨天秦风在山上打的那头野猪么,还是两只野猪中最大的一只。 刘青山不解的看着秦风:“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要用这头野猪做彩礼,送给女方娘家人吗?” “林场职工就是女方娘家人啊。” 刘青山凝望着秦风眼睛,此时的他更糊涂了。 如果秦风盖章前将野猪的事情说出来,他兴许会疑心秦风想图谋什么,可现在章已经盖完了。 而且这头野猪要是送到供销社,或者昨天答应卖给他,最少300块钱进账。 要知道,林场职工工作一年,也无非就这些进账,都够一家五六口一年开销。 想到这,刘青山立刻拒绝:“不行,这个礼太重了,不合适。如果你非要将野猪留下的话,我让会计给你走账。” “不收!礼物太贵重了!我们坚决不能收!” 秦风不解,刚想解释,只听外面一个声音道:“我展光荣孙女结婚,请大家吃个饭,有什么不合适的?” 听到这个声音,站在门口的刘光林急忙身子一闪,展光荣随后从外面进来。 秦风见了立即起身,恭敬的叫了声:“爷爷。” 虽然秦风见过展光荣很多回,但不知怎么的,每次见面都很紧张。 不过这回他又多了一个新姑爷身份,似乎比之前又多了一分紧张。 刘青山立即请展光荣坐,从刘青山对展光荣毕恭毕敬的样子,秦风能看出来,刘青山平时在农场也很照顾。 展光荣目光严肃的看着刘青山:“刘场长,我展光荣请大家吃个饭,您觉得合适吗?” 刘青山立即诚惶诚恐:“展首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展光荣没有多说别的,只道:“别只是了,年轻人表达一点心意,看在林场职工这么照顾我的情分上,您就替大家伙收了吧。” “反正野猪是他在山上打的,如果他有本事,就让他再去山上打去好啦。” 野猪时下是祸害,秦风打野猪相当于为民除害,听展光荣这么说,刘青山这才没有说什么。 只得道:“那好,那我就通知食堂,中午给大家加餐。” 听到刘青山同意留下野猪,刘光林立即道:“爸,那就让食堂做猪肉炖粉条子吧,我回去这就广播,告诉大家中午猪肉炖粉条子管够。” 大家伙听刘光林这么说,都笑得合不拢嘴。 刘青山点头同意,“不过你们送了这么大礼,我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你们也难得来一回林场,不如在这住一晚,晚上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再走?” “这……” 如今展光荣是长辈了,秦风秦铁山立即征求他的意见。 “刘场长盛情挽留你们,你们就明天再回去吧。” 秦风听展光荣这么说,又征询田大丰意见,田大丰立即乐呵道:“我也好久没跟刘场长喝酒了,既然刘场长盛情挽留,我们就住一晚吧。” 秦风:“那打扰刘场长了。” “和我还客气什么?” 第80章 高老梯子 胖子见不用走了,立即出外面赶牛车,把野猪送去食堂。 秦风也跟着要起身,刘青山立即拦住他:“咦,你跟去食堂做什么?” 秦风:“我去搭把手,刘场长您不知道,我杀猪褪毛手艺有一手。” 刘青山让他坐下:“你是客人,怎么让你动手呢。再说,食堂师傅刀都闲多长时间了,都多长时间没杀过猪了,手早痒痒了,还哪能轮到你动手啊。” 说完又叮嘱胖子,送完猪就去他办公室,他办公室有从沈阳带回来的酥火勺,要请他尝尝。 “哈哈,那太好了,我就听知青们提过酥火勺,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 很快,场区广播喇叭响了,里面传来刘光林声音: “全体职工注意!全体职工注意!现在我有件事情要告诉大家,职工展光荣同志孙女要与向阳大队秦风同志组成革命家庭,秦风同志专程到山里打一头野猪送过来,申请答谢群众,请林场全体职工吃猪肉炖粉条!” “请同志们中午下班后,自带碗筷,大家准时赴席同时,切记不要忘记,我们吃的是饭,扛的是革命斗争的枪!” “下面,我再重新播报一遍……” 秦风不禁惊叹,刘光林真是太有文采了。 刻意用“革命伴侣”一词,把结婚变成政治任务;野猪也是秦风从山里打的,请客也是秦风请的,就算事后有人煽动都挑不出展光荣毛病。 “吃的是饭,炕的枪!”甚至还把思想教育加进去了。 秦风是既羡慕又佩服。 坐在办公室,秦风他们都能听到场区热烈的欢呼声。 展光荣难得笑眯眯的看着秦风,他已经知道秦风在野猪岭救了刘光林,顺便还抓了祁三,他止不住的点头:“我挑的孙女婿,看来我挑人的眼光不错。” 刘青山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肖剑:“小肖,差点忘了,结婚怎么没有喜糖呢,你这就让人去供销社买五块钱喜糖,剩下的再买些瓜子花生,临走的时候给小风带回去。” 十块钱可是份大礼了,秦风急忙推:“啊?这……五块钱太多了?不合适啊?” “和我还客气什么?你担心我买几块喜糖回去掀不开锅啊?”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既然这样,那我只能不好意思收了。” 林场张张属于国家干部编制,行政级别属于先湍急,每个月有一百多块钱工资,另外还有林区津贴、福利和实物分配,出行还配四个轮子的吉普车,所以秦风收下刘青山这份十块钱人情来往,也没有太多心理负担。 最次,等他儿子刘光林结婚的时候,他还回去。 刘光林又让肖剑给秦风他们安排住处。 是林场的招待所,一排板夹泥房,里面铺的洁白的床单,门口有水房和一个热水锅炉,旁边是浴池,职工在定点时间可以洗澡。 胖子还是第一次住这样房子,他用手兜着吃酥火勺,兴奋道:“原来招待所就是这个样子啊,今天我跟风哥可沾了光。” 秦铁山和田大丰则是激动的说不出话,他们都是山里泥腿子,还从没看过这么白的床单,墙也是白的,看哪都不敢碰。 胖子招呼田大丰和秦铁山:“队长,铁山叔,我还是第一次来林场呢,要不我们出去转转?我听刚才一个伐木工说,一会儿就能来小火车呢。” 胖子这句话正好说到田大丰秦铁山心里去了,他们还没看过几回小火车呢,正好长长见识。 知道秦风肯定还有话跟展光荣说,秦铁山便道:“小风,你留下多陪陪展首长。” “我知道。” 等他们都走了,秦风把展新月东西转交给展光荣,他有些不解的问:“爷爷,我看刘场长和场区职工对您都很尊敬,那您为什么又要到山里做护林员,选择受苦呢?” 展光荣笑了笑:“就是因为太好了,他们中间还有我曾带过的兵,我在这肯定什么也不会让我做。我怕给他们添麻烦,何况山里无拘无束,也没有外面那些眼睛盯着,更适合我。” “对了,这个给你,你应该很需要吧?” 说完,展光荣又掏出一包东西递给秦风,里面沉甸甸的。 可摸着的感觉怎么那么像…… 秦风随即把东西打开,当看到里面东西,随即惊道:“子弹!黑火药!还这么多?” 展光荣立即示意秦风不要大惊小叫:“看似老道,实则还这么毛躁。” 展光荣给秦风子弹足足有五十多大,刚好是秦风53式手枪用的,里面黑火药也刚好可以用来填拐把子。 秦风“嘿嘿”笑笑,心想娶展新月还真不错,这么快就不用为子弹事情发愁了。 秦风急着问:“爷爷,见您几回一直没方便问,您之前都是去哪卖山货弄子弹?我之前有山货都直接送供销社。” “虽然我身份合法,可鸡蛋不能都放一个篮子里啊,我寻思再往别的地方送送。” 展光荣笑着用手点着秦风:“你啊你,脑子里就比别人想得多。” 秦风急道:“在哪?” 展光荣:“就在之前我们第一次见的野林口,再往前走不远的一个林子里,那个地方四通八达,你看到一个抽烟袋锅子的收山货老头,他姓高,就是他了。” 姓高? 秦风努力回想上一世有没有听人讲过,山里有没有这样一个收山货老头姓高。 秦风正凝神想着,展光荣便替他解惑道:“我提另一个名字,你也许知道。” 秦风:“谁?” 展光荣:“也是之前这一个土匪头子,他江湖上还有一个绰号,叫高老梯子。” 高老梯子! 秦风完全震惊了! 要知道,土匪和土匪不一样,并不是所有土匪都烧杀抢掠。 如果把祁三和高老梯子放一起比较,虽说他们身上都有匪气,但绝对一个是人一个是狗的区别。 高老梯子当年在这一带声望相当高,他从不打家劫舍不说,还主动保护当地百姓和过路商人,以至于很多百姓和商人都主动向他交保护费,寻求保护。 加上高老梯子在一众土匪中声望高,别的山头土匪也都卖高老梯子这个面子。 也是因为高老梯子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洪流运动中,高老梯子只简单做了三年牢,便从牢里放出来了。 不过从牢里出来的高老梯子就销声匿迹了,秦风怎么也没想到,他重生竟然还能见到如此显赫人物。 立即兴奋道:“回头我就去会会他!” 第81章 怎么制作调料油 午饭中铃声响了,肖剑过来请秦风在展光荣几人去食堂吃饭。 “原来林场食堂是这个样子啊!” 胖子、田大丰几个,也不知道是借秦风光,还是借展光荣光,还是第一次见林场食堂样子。 食堂里做的都是大锅菜,最大的一个锅里炖的是红亮的猪肉炖粉条,其余几个灶里是白菜豆腐和炒土豆丝。 认识展光荣的忙不迭过来送上祝福。 “向前进,向前进,展示的责任重,妇女的怨仇深……” 一群孩子像无头苍蝇欢快的在食堂里跑着,肖剑不好意思的笑道:“让你们见笑了,实不相瞒,我们林场已经好久没配给到猪肉了,许多职工就把家里老婆孩子都叫来了。” 一个小孩险些撞到展光荣,展光荣急忙扶稳他:“慢点,在乱跑一会儿不给你们吃肉。” 展光荣平时说话的声音像添了火药,不过他今天高兴,又是跟小孩子说话,声音刻意收着,显着和蔼许多。 可是小孩看到他腰间泛着冷光的刀刃,和刀鞘上凝着血锈的松脂,立即被吓哭了,晶莹的泪水犹如决堤喷涌而出。 像受了天大委屈,怎么哄也哄不住。 展光荣颇有些发窘,可他哪里会哄孩子,他越哄孩子越怕他,哭声越响。 秦风急忙掏出腰包里的糖球,抓一把塞到小孩手里:“行了,小孩,别哭了,吃糖球。” 糖球就是停止哭的信号,小孩一看到有糖球吃,还是橘子味的,立马破涕为笑,拨开一张糖纸将糖球含在嘴里。 他吃得急,硬硬的水果糖被他咬的咔咔响。 “慢点吃。”肖剑拍了一下小孩屁股:“就知道吃,一边玩去。” 小孩一咧嘴开心跑了,其余小孩知道秦风手里有糖,一窝蜂都围上来要吃糖。 一只只小爪子上来就往秦风手里掏,那气势就像小胡子(土匪)一样,还有的小手直往他装探店挎包里掏。 再扯,他包都要被扯坏了。 秦风不得已,急忙掏出两把糖球向空中散去,孩子们这才嬉闹的逐散开。 嬉闹声远了,肖剑这才指了一间包房:“林场长,马上就过来,我们先进去等。” 包房旁边是小灶,只有招待贵客的时候才启动。 肖剑路过:“胡师傅,今天中午做什么菜招待贵客啊?” “溜肥肠、边白肉、白菜炒木耳、酱焖小河鱼,炒干对付……” “还有猪肉炖粉条!” 胡师傅张口便报了8个菜名,主食是白米饭加馒头。 肖剑接着道:“干对付里加点肉。” 胡师傅用勺子嗑了一下马勺:“得嘞,然后我再勾点芡,这干对付小味儿挠一下就上去了。” 除了秦风带的肉,都是正常的小炒,不过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大餐了。 尤其是最普通的干豆腐,这年头也不常见,金贵着呢! 不一会儿,刘青山和刘光林也到了。 刘青山上来便招呼大家吃菜:“田队长,秦老哥,饭菜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大家快动筷子啊。” 大家都去夹猪肉炖粉条。 一股淳厚的菜香和肉香,立刻充满的口腔。 粉条炖的柔韧香糯,红烧肉则是五花三层的五花肉,肥瘦相间,咬一口汁水便溢满口腔。 接着大家又开始尝别的饭菜,秦风夹了一块白菜炒木耳,菜里放了些许肉片,白菜和木耳上都融合了肉香。 “咦?这是白菜炒木耳吗?怎么做的这么好吃啊?” 越普通的菜越检验做菜技术,看似普通的白菜烧木耳,吃在嘴里完全是不一样味道。 秦风虽然会做菜,可他做的菜跟胡师傅做的菜相比,完全是猪食。 秦风这么一咋呼,其余几个人也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胖子也吃了一口白菜炒木耳,立即惊道:“妈呀,还别说,真是太好吃了。” 刚好胡师傅进来上菜,胖子立即揪住他:“胡师傅,给我们介绍介绍,你这道白菜炒木耳究竟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啊?” 胡师傅笑了:“也没有什么技巧,就是前阵子有小同志山上打来野鸡,这时候野鸡肚子里肥啊,里面鸡油掏出一坨坨的,我觉得扔了浪费,就做成了调料油,用这个调料油炒菜,就能做出什么味道。” 胖子又夹了一口尖椒土豆丝,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睛又亮了一下:“嗯?这道菜也有调料油!胡师傅,你这个调料油有什么秘诀,等回去我有条件也自己做点调料油。” 胡师傅很大方,毫无保留将调料油配方告诉胖子:用清水打底,里面放葱姜鸡油还有香菜小火慢熬,等鸡油熬成鸡油渣,调料油也基本好了。 胖子受益匪浅,他故意给秦风使了使眼色,准备回去打两只野鸡自己弄弄。 除了调料油功劳,胡师傅炒菜技术也真好吃,大家很快风卷残云就把饭菜一扫而空,就连盆里剩的汤汁,也被胖子沾了馒头。 平时刘青山饭量不是特别大,今天像是被气氛感染着,也学着胖子用馒头沾盘子里汤汁。 两个女职工赶巧从他们包房门口经过,他们刚好看到刘青山用馒头沾汤汁,“看看,咱场长也是馋肉了,连盘子里的汤汁都不放过……” 胖子吃饱揉揉肚子,“刘场长,你们林场的饭菜简直太香了,我胖子要是天天能吃上这样饭菜就好了。” 刘青山立即半正式半逗胖子道:“可以啊,我们林场现在正在招临时工,一看你就是干活好把式,你要是成了我们林场临时工,就能天天免费吃到这样的工作餐了。” “不过不能像今天这样有肉。” 听到还能成为林场临时工,胖子眼睛顿时就亮了:“林场长,临时工一个月工资多少,平时都干些什么?” 刘青山:“就是放放木头,现在都是计划经济,平时场里任务量不是很多。至于工资嘛,正式职工一个月25,临时工10块,加上福利,肯定能比挣工分强一些。” 一听临时工才10块,胖子立即没了兴趣:“那还是算了,我跟我风哥在山上,没事还能弄点肉。” 大家哄一声笑了,这时候听到包房外面说话声。 “金宝啊,你都吃五块糖了,不许抢弟弟糖球吃。” 老人空中的金宝是个小胖子,他刚才从秦风手里抢的糖球吃完了,又抢别的小孩手里糖球吃,小孩对他敢怒不敢言。 可孩子哪听老人的啊,不说还好,老人一说,不知怎么的一呛,金宝就上不来气了,急得用两只手抠着喉咙,小脸涨的通红。 “糟糕!卡住了!” 孩子奶奶立即慌了,开始用拳头用力凿孩子后背。 周围人听到声音也过来帮忙。 “快让他吐!” “快让他吐!” 第82章 缩头王八,天打雷劈 “快让他吐!” “快让他吐!” 金宝小胖脸憋得越来越青,刘青山立即招呼司机:“不能耽搁了,小张快开车送孩子去医院!” 可任谁都知道,食物卡在气管里,争取生命的机会也就几秒。 秦风立即撑着凳子从包房里跳出来,一把抢过金宝:“让我试试。” 秦风在部队的时候学会各种急救技巧,知道这种时候必须用海姆立克急救法。 他从身后抱住金宝,双手在金宝腹部交握,然后借助膝盖的力量一顶! 可这小胖子还挺沉,秦风顶一下没有成功。 这时人群里出现质疑声:“你这小伙子,金宝本来就上不来气,你还勒他……” “别勒了,空气你倒是给一下啊!” “你快放了他,金宝都快让你憋死了!” 金宝奶奶有些急了,甚至还要上前打秦风。 秦风根本没有理他们,一次没成功之后,秦风又调整了一下双手交握位置,接着金宝嘴一张,干哕了一下,从嘴里吐出一块糖球。 金宝整个脸色都是黑的,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 秦风又帮他顺了顺背,这才把金宝还给奶奶。 金宝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谢谢你啊,小同志,要不是你的话,我儿子今天命就没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谢谢你啊。” 秦风不好意思笑笑:“不用谢,这都是举手之劳。” 有人认出秦风:“葛婶,这个小伙子就是展首长孙女婿啊,今天在人事科的时候,他还被张孔安难为来着,我记得他。” 孩子奶奶抓着秦风坚持要谢,她摸了摸兜,从兜里掏出五斤粮票,说什么要给秦风。 秦风坚持往回推,一时间拉拉扯扯。 秦风坚持不收,孩子奶奶想了想:“小伙子你等等我,你救了我孙子就是我全家恩人,一会儿我要带着全家过来感谢。” 说着,孩子奶奶带着金宝一溜烟走了,秦风看着他们背影哭笑不得。 心想,这老太太还挺知道感恩,一抽收就是五斤粮票。 刘青山好奇:“小风,刚才你用的什么方法,怎么一下子就把卡的东西弄出来了?” “很简单,以后谁嗓子卡了东西,你们也可以用。” 秦风说着,重复刚才动作,开始现场教学。 葛三这时推开门从外面进到食堂,刚好看到秦风在教急救技巧,他问旁边人道:“那个小年轻谁呀,今天中午食堂吃了什么,咋这么香?” 葛三是治安委员会主任,他昨天去市里开会,说是要开三天,没想到会议取消了,提前从市里回来。 他一出现,整个食堂都安静了。 葛三问话的人顺嘴道:“是展首长孙女要结婚,今天中午请全场职工吃肉。” 葛三没有什么文化,小学五年级水平都没有,只凭着农民身份,并善于斗争,才走到治安委员会主任位置。 抓住展光荣小把柄,他升官的机会不就又来了么? “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展光荣是意图用肉来拉拢广大群众,软化群众斗争意志啊。” 秦风这才意识到,刘青山安排展光荣进山当护林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这个时代像葛三一类人简直太多了。 还上来就扣了一顶这么大帽子! 想到这,秦风立即走上前:“野猪是我打的,菜也是我给大家加的,你哪知狗眼看到我爷爷拉拢广大群众,软化群众斗争意志!” 葛三立即反驳:“你是展光荣孙女婿,你请还是展光荣请,不是一个意思吗?” “总之,你们这就是在搞策反,有没有罪我说了算!” “展光荣啊展光荣,你说你在山里老老实实巡山算了,还动什么歪心思,等我把你送到公社,有你罪受。” 葛三尖酸刻薄惯了,一肚子歪理,向来在厂里他说整谁就整谁,就连刘青山都要给他薄面。 所有人都替展光荣秦风捏把汗。 刘光林恨得牙痒痒的,他上前怒怼葛三道:“葛主任,你别瞎扣帽子,是我昨天逞能,想打头野猪给全场职工改善伙食,可惜技术不行,反倒被野猪追。 是这位秦风同志及时出现,开枪打死野猪救了我,秦风同志得知我是想给林场职工改善伙食才被野猪追后,这才决定把野猪送给林场,给大家伙改善伙食。至于秦风同志是谁孙女婿,只不过是赶巧。” 在场职工不由得向刘光林投来敬佩的目光。 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心帮秦风和展光荣,可架不住嘴不会说,只会越抹越黑。 尤其是展光荣,被葛三扣了一顶这么大帽子,就算不被关牛棚,也得被剥一层皮下去了。 但刘光林不一样,他是宣传员有文化,三两句话就把整件事推在秦风身上,跟展光荣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家伙见刘光林这么说,纷纷开始替展光荣秦风说话,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谁对谁错他们心里都是知道的。 葛三胡子他指着食堂里一众人,红着脸对刘青山道:“刘场长,你看我说的怎么样?只吃了几口肉,就把大家心都拉拢腐化了?” “要我说,所有吃了肉的职工都要开大会批评……” “不对!不是批评,扣他们工资,这个月工资奖金都别要了!看他们都长不长记性!” 说着他嘴跟机关枪一阵突突:“王老二,你叫的最欢,是不是你猪肉炖粉条子吃得最多;还有孙赶超,你蹦的这么欢干什么,是不是连吃带拿了?” “统统都给你们抓进去,看你们还馋不馋,让你们这个月一分也拿不着!” 不得不说,有时候嘴厉害起来,是真的能把人说死。 在场职工一个个都抱屈起来:“葛主任,我们就是吃了一口肉……” “要是闹到公社,连您工资也得受牵连,对咱林场名声也不好。” 葛三根本不在乎林场好不好,他只在乎自己立不立功。 只要他立功,就能从林场调到公社,再也不用在这山沟沟里,有钱都花不出去了。 他正想着美事,一个老者气哄哄从食堂走了进来,边走边挥着拐杖! “葛三!我怎么有你这个孽障!猪肉炖粉条子我也吃了,不光我吃了,你妈你老婆孩子都吃了,你把我们都抓进去吧!你这个月工资奖金一分也别要!” 接着金宝和金宝奶奶也进入食堂,后面还跟着金宝妈妈林美凤,林美凤看到葛三上来就一阵挠。 “好你个葛三,你这个挨千刀的缩头王八,天打雷劈的货,你现在骂的是咱儿子救命恩人你知不知道!” 第83章 上午证扯了=,明天晚上你们就把婚结了 林美凤并非美人,却是出了名的河东狮,葛三在李美凤面前向来是耗子见了猫! 林美凤一发威,他便腿如绊蒜! 葛三是被打的猝不及防! “媳妇儿!媳妇儿!下手轻点!耳朵要掉了!” 他不求饶还好,他一求饶,林美凤下手更重了,动作快如闪电,每下一次手都带起一阵疾风。 “好你个葛三!你也是出息了!要是没有小兄弟救了咱家金宝小命,你们老葛家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说着,林美凤右手,快地留下一道残影,如同猎鹰捕食一般,又揪住葛三微微支棱起的耳朵。 先向上一提,接着又是一拧,葛三只感觉一股钻心的疼从耳根子上炸开,疼的眼睛发黑。 金宝爷爷奶奶就在一旁看着,他们也不拦,甚至觉得不解气还命令道:“凤儿!下手再重点,省得他下回还不长记性!” 此时的葛三早已被折磨的狼狈不堪,想辩解,想求饶,可现在疼的却只剩下不成调的呜咽声。 “哎呦~媳妇儿~哎呦~爸!妈!救我!” 秦风实在看呆了。 他见过山里野猪打架,非洲狮子抢地盘、也见过婆娘揪自己汉子耳朵…… 可眼前这阵仗…… 看得大喊过瘾都忘了。 这娘们……猛啊! 林美凤觉得差不多,这才如同大赦的从葛三身上下来。 “刚才就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要是再敢对咱兄弟不敬,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葛三如同大赦,哪还敢说半个“不”字,立即改口道:“媳妇儿我错了,刚刚都是误会。” “给咱兄弟道歉!” “道歉,道歉!” 葛三也顾不上耳朵头皮火烧火燎的,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鼻涕,爬跪的面向秦风:“秦兄弟,刚才都是误会,你就原谅我葛三这一回吧。” 这还是刚才意气风发,飞扬跋扈的治安委员会主任葛三吗? 整个食堂里死一样的寂静,秦风惊魂未定,此时的他,憨厚的笑容定在脸上都显得有些笨拙。 “呵呵,”秦风:“是误会,不妨事,解开就好。” “葛主任,地上凉你还是快起来吧。” 可林美凤还没发话,葛三喉咙发出含糊不清一声,跪在地上还不敢动。 林美凤:“滚回家去,还在这丢人现眼干什么!” “哎!哎!”葛三哪里敢有半点耽搁,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一溜烟跑出食堂。 林美凤两只胳膊交替擦擦额头上冒出的稀罕,又整理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笑着来到秦风面前,却立即换成另外一个人。 “秦兄弟,我家那口子不懂事,以后他再找你们麻烦,你们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你要是不嫌弃我林美凤,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我就是你姐。” 秦风还震惊方才“河东狮吼”的余威中,见林美凤这么说也不敢拒绝,只得乖顺了叫了一声姐。 等林美凤一家带着孩子走了,秦风这才迷茫的看向展光荣:“爷爷,你家展新月不会这么对我吧?” 展光荣下意识又回想刚才一幕,回过神才说:“娶到什么样的都是命,再说……我家新月脾气多好啊,你心里不要有阴影……” 刘青山突然想起一件事,面色凝重:“对了展首长,我一时忘问了,俩孩子婚期定了吗?以免夜长梦多,孩子事情得抓紧啊。” 秦铁山刚想说回去翻翻阳黄历,展光荣凝神片刻道:“田队长、铁山,刘场长说得对,以免夜长梦多,你们今天也别在林场住了,收拾收拾就回去吧。明天小风带着新月去公社登记,晚上回来就把婚事办了。” 刘青山顿时大喜:“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本来还想留你们晚上好好喝一顿的,但眼下看是不行了,葛三他不是什么好玩意,慢一慢,他回头就能把婚事搅黄了。” 秦铁山:“这么急?可咱这地方风俗,头婚都是早上结啊,二婚才是晚上。” 田大丰:“是啊,俩孩子要是晚上结,过后村民不得怎么编排呢。” 张光荣微怒的看了秦铁山田大丰一眼:“死脑筋,什么头婚二婚的,以前不拜堂婚就不结啦!你们回去不会说,这是随女方风俗啊!女方那边早上结才是二婚!” 秦风倒是无所谓,就是觉得展光荣对自己那么好,虽然他现在不算家徒四壁,但这么仓促的娶人家孙女有些亏待人家了。 可展光荣和刘青山顾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秦风知道自己擅自往林场送猪这件事有点唐突了,他现在很担心展光荣安危。 “爷爷,我和新月结婚,那您呢,回头葛三会不会找你小脚?” 展光荣笑了:“他要是能找我小脚他早就找了,晚上我就进山,到时候他想找也找不到我。” “那我新月结婚……” “到时候我就不去了,等回头我去山里的小木屋找你。反正大山是我们的,我们想什么时候见不能见着?” 秦风听展光荣这么说,心里这才好过点。 于是,秦风一行人马上回去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刚好刘青山和肖剑又过来送他们。 刘青山递给秦风30斤粮票,还有一些副食品票。 胖子刚套好的车上,还放满了衣服、被褥、肥皂、搪瓷脸盆、暖瓶、铝饭盒等等全套的生活用品。 甚至里面还有几双棉靰鞡(wu,棉靰鞡,东北一种棉鞋。) 秦风愣了一下:“刘场长,您这是……” 刘青山感慨的一声:“我个肖副场长合计了一下,你送我们一头大野猪,给你们钱是肯定不能收了,但我们总要表示表示吧。这些东西就算我送你和展新月同志的结婚礼物。” 听刘青山这么说,秦风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家的被子都是旧的。 自己盖也就盖了,但结婚总要让展新月跟自己盖床新被子吧。 不光秦风看呆了,胖子田光荣他们也看呆了。 刘青山:“别看我们林场这没啥好吃的,有钱花不出去,但日用品这东西完全不缺。” 东西确实全,不但有香皂,就连香皂盒都配了。 秦风:“刘场长,您这样,让我怎么谢你呢?” 刘青山玩味的看了秦风一眼:“你小子,聪明的时候贼聪明,这时候跟我装糊涂了!要怎么谢你还不知道?” 看着刘青山表情,秦风一脸迷茫! 第84章 明天的婚礼有多不正经? “哈哈!” “还装听不懂!” 刘青山笑了! “到时候你再打什么山货,尽管玩我们这送就是了。价钱你就不用合计了,肯定比供销社给的多。” 原来是这事啊! 秦风立即道:“那感情好了,回头我打到好东西就送来!” 同时心里暗想,以后他打猎物不但可以送供销社,送高老梯子,现在又多了一个林场,以后他打多少猎物心里也没有负担了。 多余感谢的话秦风也不想说了:“刘场长,肖副场长,您二位明天一定要过来喝杯喜酒。” 刘青山肖剑齐齐道:“一定一定。” 刘光林也在,秦风:“光林,到时候你也早点到,到时候咱俩和胖子来个不醉不休。” 刘光林:“到时候我一定早到。” 刘青山又想起一件事:“什么早到,明天秦风和展新月去公社登记,你开我车送他们去,你脸熟,到时候你就刷脸,快点帮秦风把结婚登记走了。” 刘青山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公社这地方刘光林确实熟,借着红星林场厂长家大公子,他去公社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不仅地方熟,人头也熟,办事效率绝对让人侧目。 大家都一阵欢喜,明天去公社有刘光林陪着,一定顺当不少。 “嘚嘚,驾!” 老牛走了一天的路,此时有些累了,胖子“驾!驾!”又连续催促,鞭子甩出空饷,老牛这才听他命令。 “吁~” 头天黑,秦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向阳大队。 天气有些凉了,几人坐在牛车上,吹了一路冷风。 此时天已经黑了,外面又刮起了小风,所以村里也没有人看到秦风他们从林场带回来那么多物资。 秦风往田大丰手里塞了两条毛巾和两块香皂,还有一双棉靰鞡和一双棉手套。 几样加在一起,没有十块钱买不到手。 “队长,这是给婶子的,跟我走一天,也累坏了。” “这东西你婶子也用不上啊,你婶子洗手都用猪胰子,棉靰鞡和棉手套家里不缺。听队长的,都给家里拿回去,你家里人口多。” 秦铁山:“队长,孩子一点心意,你就收了吧。你要是不要,孩子回头还得送家去。” 秦铁山说的是实话,如果田大丰现在不收,那只能让秦风再往家里送了。 田大丰一听,也不好再往回推了,又叮嘱道:“记住,想着告诉展知青一声,明天你们赶早就去公社把证领了,今天在林场发生的事,回去跟谁也别说。” “好了队长,您放心。” 田大丰拿着东西走了,秦风瞅瞅车上东西,又要往胖子手里塞,胖子立即阻止他:“风哥,咱我就算了,再说俩谁跟谁啊,回头等我结婚的时候,你再帮我张罗。” 秦风觉得胖子说的也有道理,便把刚抽出来的劳动服又塞回包里:“那成,回头等你和丁思甜结婚,我肯定帮你张罗好的。” 胖子一听这话,表情顿时美了。 秦风秦铁山抱着大包小包吱呀一声开门进屋,“妈!姐!小漫!我们回来了!” 郝秀英惊了一下:“呦,队长不是往队里打电话,说你们今晚不回来了,怎么又连夜刚回来了呢?这东西又是咋回事呢?” 秦风:“有点事,不过不着急说,先看看我们都带回什么东西了.” 秦风赶紧显摆带回了的东西,衣服!新被子!香皂!搪瓷盆…… 秦风报菜名似的将东西一样一样放下,郝秀英急忙揉了揉自己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小风,他爹……你们这是从哪弄来这么多东西啊?” 秦铁山咧着嘴:“这都是林场刘青山给的,等小风和新月结婚,就什么东西都不缺了。” 听到儿子结婚,郝秀英满心欢喜,“这么说,今天你们看到展首长,小风和新月结婚日子也定了?” “是啊,定了。” “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这么急?” 秦风赶紧解释:“出了一点事。” “啥事?” “回头让我爸跟你说吧。爸,妈,你们先收拾东西,我去趟知青点,明天就结婚的事我得告诉展新月一声。” “不用,我听到了。” 郝秀英刚想对秦风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女声,他回头看去,一眼便看到展新月。 身后还有丁思甜和姐姐秦岚,她们人手拿了一副鞋底子。 展新月有些害羞:“是我爷爷说的,让我们明天就结婚吗?” “嗯,按照爷爷的意思,明天上午就去公社登记,晚上回来就把婚结了……” 秦风觉得这事挺唐突的,于是又道:“不过你要是觉得急,我明天再跟咱爷爷商量。” “我……觉得还好吧,既然爷爷定的,我就听爷爷的。” 秦铁山郝秀英听了顿时大喜,丁思甜眼里有光:“那真是太好了,新月虽然我有点舍不得你,但还是想提前恭喜你。” 秦漫暧昧的抱着展新月胳膊:“嫂子,要不今晚你就别走了,以后你就要跟我哥哥一起睡了,今天我想你跟我一起睡。” 秦岚急忙捂住秦漫小嘴,可是她动作还是晚了,秦漫小嘴秃噜秃噜就把想说的话都秃噜出来,羞的展新月小脸又是一阵通红。 “等,等结了婚,以后我也可以跟你一起睡。” 丁思甜实在绷不住了,撅着嘴故意道:“看来我们小漫要比哥哥急,今天就想让你做嫂子,一天也等不急了呢。” 整间小屋里顿时喜气洋洋。 郝秀英:“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家里有鸡蛋,我去给你们做点面片汤。” 秦风咧着嘴:“多做点,确实有点饿了。” 不过结婚这么仓促,展新月多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秦风:“秦风,结婚这么急,是不是我爷爷那边有什么事了?” 秦风也不想瞒展新月,于是便把今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是我鲁莽了,做事欠缺考量,葛三会不会给爷爷使绊子现在还不好说。” 展新月替秦风辩解:“这事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爷爷时运不济,等身上的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就没这些顾虑了。” 秦风想了想:“等日子好了,我再给你补上一个正经的婚礼。” 展新月脸更红了:“那……那,明天……明天的婚礼有多不正经?” 第85章 刚才我表现不好? 嗯? 秦风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东北土话,竟被展新月理解错了。 东北方言里,“正经”是个妙词。 “锅包肉正经好吃”、“隔壁老王是正经人”、“腿摔的正经老疼”…… 夸人、吐槽,同样一个词,音调一遍,夸张变嘲讽、肯定变质疑。 展新月是京城人,如此一来,她的理解肯定是,明天晚上他要不正经。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他现在不排斥跟展新月结婚,展新月看着对他也挺那个的…… 冲动就在一刹那。 眼下屋子里刚好没有别人,像是为他俩创造独处空间,人都出去了。 秦风突然想逗逗她。 “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彩排一下?” “彩……彩排?” 话音刚落,展新月杏眸便倏然瞪大…… 四目相对的瞬间,展新月的鼻尖刚好碰到秦风鼻梁,她柔软的薄唇刚好擦过他坚毅的下巴。 两人的气息瞬间纠缠在一起。 越缠越紧。 秦风突然感觉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大白兔奶糖味道,原本只是想逗弄她的,可望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秦风这时候竟想也没想就吻了上去。 展新月也没有拒绝。 唇齿交缠的一刹那,两个人灵魂都战栗了。 一秒、两秒、三秒…… 唇齿的纠缠一步步探进。 秦风一双发热的大手紧紧的将展新月搂在怀里,展新月整个身体贴在他身上,展新月感觉自己都要被烫得化成水了。 从头到脚都是软的。 可她身子越软,秦风越控制不住想吻她。 虽然那声音微乎其微,但秦风还是听到展新月贴在他耳边,发出的嗯唔声。 就在两人即将忘记全世界时,屋外厨房叮当传来大勺碰击锅台声。 厨房里做的面片汤好了。 秦风这才回过神,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展新月迷迷糊糊睁开眼,杏眸潋滟的看着秦风。 娇喘吁吁的她,此时一时还未从刚刚暧昧中抽离出来。 秦风克制的盯着展新月:“今天先彩排到这,等明天我们结婚再……” 现在秦风脑子里,明天怎么入洞房,具体什么情节都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展新月娇羞的瞪了他一眼,感觉秦风说的,像她迫不及待似的。 一切感觉像做梦一样,对象都没怎么处,便直接跳到这一步。 至少在她心里,好像这种事只有领证了才可以。 想到这,她越想越害羞,急忙退开身体,慌道:“明天结婚,我现在该回去了。” 说完,她忙穿鞋下地喊丁思甜:“思甜,我们该回去了。” “思甜?” 可喊了两声,却没听到丁思甜回应。 郝秀英挑帘进来,“刚才胖子来,他送思甜回去了。” “啊?”展新月慌了一下:“什么时候?” 郝秀英不知道展新月小脸为什么发红:“就是刚刚啊,丁思甜本来还想喊你们喝面片汤呢,突然说有事,就拉着胖子走了。” 啊? 刚刚? 展新月突然感觉天塌了。 瞅眼秦风,感觉脸越来越烫。 “那我去追他们,应该追得上。”说着,展新月羞得捋着辫子便跑了出去。 “欸?万一追不上呢,我送你。”秦风紧接着追了出去。 郝秀英瞅着刚做好的一大锅面片汤发呆:“,还特意加了肉和鸡蛋的,怎么都走了,这一大锅富强粉做的面片汤,让我给谁喝去?” 秦铁山自顾自盛了一大碗:“不是还有咱们几个呢么,咱们几个把这锅面片汤都喝光。” 秦风追出门便挽住展新月手,“追他们干嘛,我送你。” 秦风一双大手在展新月小手上碾了两下,然后自然道:“你手怎么这么凉?” 说着,他又顺势将展新月另外一只手握着手里,双手捧着,并不停的往展新月手上哈气。 “怎么还是凉?” 秦风顺势把展新月小手放在自己衣服里,紧贴在胸膛上。 展新月暖手似的在上面摸索了几下,红唇微张:“你这怎么这么烫?” 她说完,便感觉手下胸膛更加炙热起来。 她有点后悔摸了,刚想把手收回来,可是动作还是晚了,只感觉身子一紧,便被秦风收进怀里,接着便听到秦风暗哑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别动。” 展新月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是绷的,慢慢抬眸,一计热唇便压在她唇上。 她薄唇微张,刚想说“不要”,微张的红唇便被秦风轻轻挑开,瞬间便被夺走的整个呼吸。 她热情且紧张的回应着。 越吻越缠绵,越缠绵越想探索,越探索动作越想激进。 秦风一路吻着,同时双手也在不停的探索…… 整个星空都荡起让人脸红的心跳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夜空中划过布谷鸟低鸣声,秦风这才不舍的从展新月身上离开。 秦风仰望了一眼天空:“好讨厌的鸟。” 展新月娇羞的瞪了他一眼,心道:他秦风才是那只最讨厌的鸟。 展新月衣服扣子都被秦风弄开了,秦风抿了抿唇,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只手刚探到里面,展新月忙制止他:“里面我自己弄。” 在秦风的注视下,展新月羞红着脸,将小手探进衣服最里面,将里面的小内衣摆正。 秦风满眼似水的看着她。 这种感觉,他几十年都没有过了,看着展新月看他的表情,又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不过这一回,展新月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微嗔道:“你再不送我回去,知青点就要关门了。” 无法,秦风只得依依不舍牵着展新月小手往知青点走。 路上,两人都没有过多说话,不过因为刚才的甜蜜,两人嘴角都弯着,就算现在太阳公公出来都压不下住。 到了知青点门口,刚好来了一片云,将天上星星都遮挡住了,同时林子里传来一阵画眉鸟流水般的啼叫声,似乎在召唤雄鸟宣誓领地。 两人相望了一眼,又不受控制的亲在了一起。 不过隔着道门就是宿舍,他们不敢太激烈,只是头扣在一起,唇齿间一点点品尝。 展新月的衣服又被秦风弄乱了,秦风自上而下的看着,此时展新月小脸娇艳的,像是刚被雨水润泽过的玫瑰。 秦风爱不释手的摸着她娇嫩的小脸,“新月,嫁给我你真不后悔?” 展新月水汪汪的站着眼角,似乎在思考,一秒后,她偏过头,红唇微微勾起,露出婉媚笑容:“看你表现。” 说完,她扭身便逃进知青点里。 秦风伸着脖子朝里大声问:“怎么?刚才我表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