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啃窝头，我一天赚一万》 第1章 重生娶媳妇 清晨的太阳刚刚露头，一缕细小的光线，透过破败的绿色小玻璃窗落在桌子上的搪瓷缸子上。 搪瓷缸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的喜字有一块被磕掉，露出下面的铁皮。 搪瓷缸子旁边放着一本万年历，日期翻到1977年10月1号。 躺在炕上的叶景川看着屋里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记得他爸妈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搪瓷缸子，喜字上那块伤还是他磕的。 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他刚才明明跳海救了一个小女孩，怎么一睁眼就从2009年回到77年了呢？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开门声，叶景川下意识闭眼装睡。 里间的房门被人轻手轻脚的打开。 “娘，人还躺着呢。”说话的是叶景川的小婶沈慧芳，她声音里满是喜悦继续说道，“看来我们给他喝的药效果不错。” “还不错呢，赶紧去打一盆凉水弄醒他，一会让他代替贵年去背新娘子，只要他把人背进新房，就让贵年闹，哪有大伯哥背新娘子进新房的，我们在一旁吓唬他一下此事就成了。” “不仅能把母夜叉甩给他，顺便还能把贵年借的那200块钱赖掉。” 略微苍老的声音是他奶奶丁春花。 “还是娘有主意，刚才贵年派人回来说新娘是个母夜叉他不娶了，我真要吓死了，我们可是拿了200块彩礼出去，如果贵年不娶，彩礼可咋办。” “赶紧去打凉水去，我估摸着一会贵年就要回来了。” 房门再次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叶景川脑海中无数尘封的记忆快速苏醒。 上辈子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多想就去背新娘子进新房，最后害得叶贵年没能娶成媳妇，为此他还愧疚好久。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奶奶和小婶的阴谋而已，她们竟然还好意思一直拿此事道德绑架他，让他给老叶家当了半辈子血包。 她们的一场算计，不仅让他半生受老叶家拖累，还让他和慕南栀两个相爱的人阴阳两隔。 前世他是被迫娶慕南栀，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刚结婚那会两人关系并不好。 一来慕南栀是强塞给他的，他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二来大队里老有人传他闲话，甚至传到后面变成大伯哥因为要不回借款强娶弟妹，那些谣言越传越难听，他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现在回想起来，他受流言蜚语伤害，慕南栀是他媳妇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但慕南栀没有一点怨言，家里有什么好吃好用的她都先给他，她针线活好，自从娶了她之后，他的衣服再也没见过窟窿，只要一坏，她晚上不睡觉也会给补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朝夕相处下来他慢慢爱上温柔善良的慕南栀。 只可惜两人缘浅，她怀孕八个月时，被丁春花骂着去田里干活不慎滑倒一尸三命。 至今叶景川都记得慕南栀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还有那对不足月出生的双胞胎女儿，她们连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通体冰凉。 他非常清晰记得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小雨，丁春花掐着腰站在堂屋里叫骂。 “我们老叶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养了你这个灾星，慕南栀会落得一尸三命的下场，都是你个灾星害的。” 丁春花骂的声音很高，街坊四邻听的清清楚楚。 “这都是报应啊，你杀了那么多黄鼠狼，它们不敢报复你就害死你妻女，以后谁嫁给你都是一样的下场，你这辈子就当个老鳏夫，可别嚯嚯别人家姑娘了。” 万分悲伤的叶景川一直过不了心里那个坎，独自出去闯荡，后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他才终于明白，造成悲剧的罪魁祸首不是他，而是老叶家的每一个人。 偏心的爷爷奶奶，偷奸耍滑的大伯和小叔两家，他们每一个人都要为慕南栀的死负责。 而丁春花之所以那么骂，不过是想断了他以后娶妻的路，让他给老叶家当牛做马一辈子，真真是好算计啊，等他想明白这一切时，他已人到中年，至死都没再娶妻生子。 脑子里一片混乱的叶景川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拿起桌子上的万年历又看了一眼。 没错今天是1977年10月1号，是他和慕南栀成婚的那天，想到这里他脸上全是笑意，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他为了救人沉入大海，老天待他不薄，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重生回他娶慕南栀的那天，真好啊！ 重活一世，他定不能再让慕南栀受一点委屈，他会光明正大的娶她进门，把所有流言蜚语扼杀在摇篮中。 叶景川从西厢房里出来，老叶家六间大瓦房映入眼帘。 院门大开着，上面贴着两个大喜字，门楣上还挂了大红花，院子里闹哄哄的，都是来帮忙的亲戚和大队里的人。 放眼望去一片黑，蓝，灰，大家家里都不富裕，这三种颜色的布最便宜，穿的也最多，偶尔有几个穿军装带军帽的小年轻，那都是家里日子过的颇为红火的。 突然从中年变成青年，看着熟悉的小院，熟悉的人，叶景川心里鼓鼓胀胀的，有点兴奋也有点心酸。 他笑呵呵跟几个相熟的人打招呼，心里却琢磨着一会怎么演一场大戏，让老叶家人开开眼。 前世他给老叶家人当血包，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他今天不仅要高高兴兴娶慕南栀进门，还要甩掉老叶家，而甩掉第一步先从分家开始。 去打水的沈慧芳，听到鞭炮声，心急火燎的端着盆从厨房出来，她一抬头就看到叶景川站在院门口。 她心下疑惑他不是吃药在睡觉吗？怎么突然醒了，难道她们给他吃的剂量太小？ 炮响了，新娘子马上就来，她也顾不上这么多，赶紧去叫丁春花过来帮忙。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随着鞭炮声响起，院门外聚起很多看热闹的人，一辆有点旧的马车，不疾不徐的驶进胡同。 站在门口的叶景川一眼就看到，坐在马车上穿着红格子外套，盖着红盖头的慕南栀，或许因为紧张，她双手紧紧捏着衣角，好似要把衣角扯破一般。 穿了一身松松垮垮西装的叶贵年，很是利落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他把胸前的红花用力一扯，直接丢沈慧芳手里。 他刚想发作，只见沈慧芳狠狠拉了他一下，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刚才还黑着脸的叶贵年瞬间眉开眼笑。 他在笑时，还看了叶景川一眼。 叶景川眉头微挑，心想笑吧，笑吧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景川你去背新娘子进屋。” 不知道何时丁春花出现在叶景川身侧。 “奶奶这不好吧，不都是新郎背新娘进新房吗？” “贵年肚子不舒服，万一摔着新娘可不好。” 前世丁春花随便说几句叶景川就信了，老老实实去背新娘子，这一世他可不会再上这个当。 “刘嫂子，我替贵年背新媳妇进门适合吗？” 突然叶景川往前走两步，一脸认真的看向妇女主任刘万琴。 “啊，背新媳妇进门不应该是新郎的事，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这个大伯哥啊？” 刘万琴外号小喇叭，她一开口看热闹的人有一半都能听见。 大家一脸疑惑的看向叶景川这边，他们还从来没听说让大伯哥代替新郎背新娘进门的，老叶家疯了不成？ 无数探究的目光扫过来，丁春花只感觉天塌了脑子嗡嗡的响，她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要如何收场？ 第2章 惊吓vs惊喜 无数双眼睛看向丁春花，她心里急的要死，过好一会她才堆着一脸笑意说道，“今天是景川娶媳妇，当然是他去背新媳妇进门。” “啊，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我娶媳妇，如果我娶媳妇，应该我去接新娘子啊，也不应该是贵年去，刚才我还看到贵年别着红花呢。” 叶景川很是吃惊的看向丁春花，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个奶奶还能编出什么样的瞎话来。 “就是，丁婶子我也听说今天贵年娶媳妇啊，怎么突然变成景川了。”刘万琴很是八卦的也看向丁春花。 丁春花尴尬一笑，胡扯道，“我们昨天晚上才商量的，景川是我们家长孙，就应该他先成婚，景川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背新娘子啊。” “奶奶你们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商量的，昨天晚上我扒黄鼠狼皮到半夜才睡，也没看见你们商量啊。” 话说到这里只要在场的不是个傻子，也能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贵年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想娶新媳妇了，老叶家把新媳妇都拉回来，总不能现在再把人送回去吧，只能让叶景川这个傻小子娶了。 毕竟彩礼都送出去了，如果这个时候退婚，人家姑娘肯定不会退彩礼的。 “你这孩子哪里来这么多话，赶紧去把新娘子背回家。” 丁春花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恨不得上前给叶景川一巴掌，以前他不是挺听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处处跟她唱反调。 “好。” 听到叶景川答应下来，丁春花大大松一口气，只要他把新媳妇背进喜房，剩下的事可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秋风从耳旁拂过，灿烂的阳光洒落在脸上，叶景川笑的别提多开心。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马车跟前，却没着急把慕南栀背下来，而是轻轻握着她的手，低语道，“南栀，你别害怕，一会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你只需要记住我叶景川是真心想娶你。” 在叶景川碰触到慕南栀时，他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再想到她的身世他心里更是心痛的厉害。 “有我在，你就安心做你的新娘子。” 不远处丁春花和沈慧芳见叶景川去背新娘子，两人全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新娘子进了喜房，叶景川想赖都赖不掉。 “叶景川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新娘子背进屋啊。” 一旁的叶贵年坏笑着催促，在他看来叶景川这样的扫把星也只配捡他不要的。 叶景川还没说话，突然一阵秋风吹过，慕南栀的红盖头被风吹起，一下落在他手里。 慕南栀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皮肤白皙，扎着两条油亮的麻花辫，刘海落下来一大片，也没挡住她额角上一块比鸡蛋还大的红色胎记。 她其实一点都不丑，五官甚至能用美艳这个词来形容，只是脸上那块红色胎记实在看着有点骇人，这才让大家忽略她的美。 此刻慕南栀坐在马车上，一双灿若星辰眼目红彤彤的，看她这般模样，叶景川隐约猜到叶贵年发现她脸上有胎记肯定骂她了，要不她那么要强一个人也不会红了眼。 随着盖头的落下，慕南栀的容貌落在围观的人眼中，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哎呦，新娘这脸是怎么回事？” “好大一块胎记，就这模样还要200块彩礼啊，老叶家疯了吗？” “我就说本来叶贵年今天结婚怎么突然变成叶景川，原来是新娘子貌丑啊。” 刘万琴啧啧两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景川那孩子真是够倒霉的，家里有什么好事都抡不到他。” 有跟叶景川相熟的年轻人看到慕南栀的容貌为他鸣不平，老叶家如何待叶景川他们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 众人议论纷纷，丁春花和沈慧芳只感觉天塌了，他们家怕是要被大队的人戳脊梁骨。 丁春花黑着脸，催促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你媳妇背喜房去。” “奶奶我以为你真为我好，结果，结果是贵年嫌弃新娘貌丑，这门婚事才轮到我，奶奶啊，你这样做真让我心寒啊。” 叶景川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硬是红了眼圈，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鬼知道他为了让自己红眼圈，胳膊内侧的嫩肉都让他掐红了一大片。 围观的人见他如此，都很同情他，都是老叶家的孙子怎么能偏心成这样，刚才丁春花还说什么先让长孙成婚，现在看来不过是漂亮话而已。 “景川这门婚事就是为你说的，你别多想，媒人说亲的时候也没说新娘脸上有这么大块胎记，奶奶不是有心骗你的。” “再说你看南栀胸大屁股大以后肯定是个好生养的，你就不要挑挑拣拣了。” 丁春花此刻一张老脸烧的慌，她只想赶紧让叶景川把慕南栀背进喜房结束这场闹剧。 “奶奶你别说了，这个婚我不结，刚开始你是给贵年娶的媳妇，你还是让他来背新媳妇进喜房吧。” 坐在马车上的慕南栀看着叶景川表演，如果不是她坐的高刚好看到他掐自己胳膊，又暗搓搓摸她手，她真以为他不想娶她。 慕南栀心中疑惑万分，她虽不知道他的计划，但还是选择跟他演一场戏。 “你们叶家也太欺负人了，跟我说亲的是叶贵年，现在让我嫁的是叶景川，我虽是下乡知青，父母不在本地，但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辱我。” “如果你们叶家不想让我进门，那我回去好了，但我没钱退你们200块钱彩礼。” 红着眼的慕南栀身子微微发抖，她也不是故意骗婚，媒婆来说亲时她还特意叮嘱过，让她把她容貌的事说清楚，没想到最后还是闹出问题来。 叶贵年是个脾气爆的，几乎是一点就着，而且不计后果，他听慕南栀如此说骂骂咧咧朝着慕南栀呸的一声吐了口痰。 “我为什么悔婚，还不是因为你长的丑，你这是骗婚，敢不退彩礼，我要你告到公社去。” 慕南栀是知青，她没娘家人来送亲，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两个女知青见叶贵年骂骂咧咧要退婚，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第3章 胖揍一顿 “你去公社告好了，你们家给我的彩礼我已经邮寄给我外婆治病了，现在要不你让我进叶家门，要不我写欠条，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你们。” 在说这话时慕南栀声音有些哽咽，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如此大的羞辱。 沈慧芳一看叶景川不上当，心里本就恨的要死，这会慕南栀哭唧唧的，她更是心烦意乱，恨不得上前手撕了她。 “我家给了200块彩礼就娶你这么个货色回来，以后贵年在村里怕是要被人笑话死。” “你少在这里给我演戏，赶紧把彩礼还给我们滚蛋，真真是晦气啊。” “我没钱。”慕南栀态度坚决，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叶贵年见甩锅不成，慕南栀又不退彩礼，火气蹭的一下就窜起来，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想上前拽慕南栀。 “你个骗婚的还有理了，你给我下来，现在我们就公社让公安同志说说，你是不是骗婚。” 叶贵年和沈慧芳就是两个没脑子的，他们被慕南栀一带节奏，那是什么话都敢说，一旁的丁春花只感觉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刚才她做的所有努力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叶家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 她刚想让叶贵年不要多说话，却不想脾气暴躁的他直接冲到马车前想揍慕南栀。 就在叶贵年要伸手时叶景川一把扯开他。 “有话好好说，动手算什么事。” “老子的事用得着你个扫把星管？” 憋一肚子火的叶贵年转身就想揍叶景川，如果放上辈子为了家庭和睦叶景川肯定不会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跟他计较，但今天他可不会惯着他。 “我找死。” 随着叶景川的话音落下，犹如石头般硬的一拳结结实实落在叶贵年肚子上，他想揍他很久了。 “我是你哥，你再敢自称老子一句试试，看我不揍的你满地找牙。”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叶贵年瞬间犹如虾米一般倒在地上，叶景川冷笑道，“叶贵年你别不知道好歹，你不要忘了你娶媳妇的钱还是问我借的。” “家里兄弟这么多，你不是长孙，也不是自由恋爱，爷爷奶奶偏心让你先娶媳妇，你还在这里挑上了，感觉人家新娘长的不好看就强塞给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小河大队不大，也就100多户人家，大队有喜事不少人来看热闹，叶景川突然来这么一嗓子，大家那是一脸惊讶。 丁春花对外说叶贵年悄悄看上隔壁大队的下乡知青，这才找媒人去说亲，家里孙子多，谁有合适的谁就先结婚，她每个孙子都喜欢，他们结婚的彩礼她早就准备好了。 这会被叶景川一吆喝，好家伙全都露馅了，丁春花那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同时大家也感叹老叶家是真穷啊，娶个媳妇还要借彩礼，等新媳妇进门还要跟着还债，谁家好姑娘往老叶家这个火坑跳啊。 以后叶贵年还想再娶媳妇难喽。 “谁稀罕你卖黄鼠狼皮得来钱，叶景川你赶紧给我滚开。” 被打了一拳的叶贵年整个人都要疯了，他抱着肚子颤巍巍站起来，朝着叶景川狠狠呸了一口。 “我看不如你老实娶了慕南栀，你们一个是浑身晦气的灾星，一个是母夜叉正好凑一对，不过就是说出去不好听，大伯哥娶弟妹，嘿嘿，放心我是不在意的。” 叶贵年嘿嘿一声，笑的不是一般恶心。 “看来刚才那一拳还是太轻了，我抓黄鼠狼晦气是灾星，那你还舔着脸来问我借钱，你这种好吃懒做的才是真晦气。” 叶景川本来就想好好教训叶贵年，正愁着没下死手的机会，他这么上杆子往他手里撞，那他就不客气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刚劲有力的拳头挥出去，重重砸在叶贵年肚子上，他早些年在外混时，隔三差五就要跟人打一场，那会是拿命搏，他练就一身不错的功夫，用来揍叶贵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叶贵年已经被他按在地上一顿胖揍，他揍人很有技巧，别看当下叶贵年好似看不出大伤来，明天保准让他连床都起不来。 “啊，叶景川我日你xx。” 刚开始叶贵年还能骂人，随着落在他身上的拳头越来越多，他那张嘴终于老实。 “救命啊，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叶景川直接武力镇压叶贵年，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两个人拉开啊。” 丁春花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两人怎么就打起来了。 “叶景川我要，我要杀了你。” 被人拉开的叶贵年刚一叫唤，只感觉嘴角，胸口疼的要死，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跟碎了一般。 平日里丁春花把叶贵年这个孙子当眼珠子一般疼，当下看他被揍成这副鬼样子难受的肝疼。 她赶紧让人先把叶贵年扶进院子，生怕叶景川再揍他。 “奶奶，你一定要让叶景川娶慕南栀，这样那200块钱彩礼不用我还，我还能再从他手里弄点钱好来。” 叶贵年擦了擦带着血迹的唇角，一脸算计，叶景川那样的也就配娶个母夜叉。 “他手里还有钱？ 丁春花疑惑的看向叶贵年，她以为能拿出200块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奶奶你想叶景川那200块钱怎么来的，入秋之后他可没少抓黄鼠狼，我都看到他把黄鼠狼皮和晒干的肉放在西屋，黄鼠狼皮子一卖，他不就有钱了。” “你看真切了？” “看真切了。” “行。” 能从叶景川手里再要一笔钱给孙子换个漂亮媳妇，丁春花自然是极为愿意的，她很是爽利的答应下来。 祖孙两个还在院子里嘀嘀咕咕，不远处来送亲的知青中，一个小姑娘大着胆子站在马车前朝着叶家喊道，“你们到底商量出结果了没有，今天个婚还结不结。” “结，景川你去背新娘子，你有什么委屈都结完婚我们再商量。” 丁春花想赶紧把此事糊弄过去，等关起门来，老二一家还不随便她拿捏。 “我不娶，本来这门婚事就不是我，奶奶你别想强塞给我。” 叶景川悄悄捏了捏慕南栀被盖头挡住的手一脸气愤，今天他就要把矛盾扩大化，这样解决起来才容易。 第4章 只有分家一条路 丁春花见叶景川油盐不进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回去找叶老爷子叶厚德商量。 刚才叶景川和叶贵年打起来时，叶厚德就听到了，但他自持身份就是坐在堂屋一动不动。 丁春花急匆匆把叶厚德叫去里屋，说了前因后果。 “真真是胡闹，这么大事也能出岔子。” “老头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让景川把慕南栀娶了再说其他的。” “嗯，我心里有数，你去把景川叫进来，我跟他说，我就不信他还能不听我的话。” “好，我这就去叫。” 叶景川被叫去堂屋，刚进门就看到他爷爷叶厚德坐在茶几旁抽旱烟，他对面是他小叔叶福山，大伯叶建山，还有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而他爸连个茶几边都没混上，只坐在一旁的马扎上。 “爷爷你找我。” “嗯，今天这事是贵年不对，但事已至此，为了咱老叶家的脸面你就委屈一下，把新媳妇娶进门，后面的事情我们慢慢再商量。” 叶贵年捂着破掉的嘴角坐在堂屋一角，一脸不屑的看向叶景川，看吧，不管他捅出多大篓子，他爷爷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叶景川毫无温度的目光在堂屋内扫过，最终落在他爷爷叶厚德身上。 前世也是如此，叶贵年一耍性子全家都要围着他转，不过今天他可没前世那般好说话。 叶厚德有三个儿子，现在都住一起并没分家，大儿子叶建山是个脾气暴躁的，又是长子，有个什么事叶厚德从来都是跟他商量着来，家里如果有个什么好事，自然也有他一份。 老三叶福山，他是老小从小就受宠，一家子穷的吃不上饭，叶厚德就算去卖血，也会让小儿子吃饱，爱屋及乌叶贵年自然也是从一出生，就深得叶厚德喜欢，要不家里好几个孙子都没娶媳妇，怎么就先让他先娶，他才刚20周岁而已。 老二叶远山，也是他爸，他是三兄弟当中性子最好，也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其他儿子都有彩礼娶媳妇，叶远山没有，最后自己去山上打猎攒了10块钱，这才娶了逃荒过来的赵小玉。 三个儿媳妇干活丁春花挨个骂，到了赵小玉这里那是又打又骂，她明明干最多的活，却连上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丁春花就明着欺负她，谁让她没个娘家撑腰。 叶景川做为儿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不是没提过让他们分家，但每次提赵小玉只知道哭，叶远山只知道闷声抽旱烟。 后来他去外面闯荡赚了钱，把二老从农村接出来才知道，叶远山不是没提过分家，他和赵小玉结婚之后，就提过好几次，每次提叶厚德就往死里打他，他还放出话来，如果谁敢提分家，就吊死在大门口。 叶远山向来孝顺，久而久之此事只能作罢。 不分家，老叶家就会像是一个巨大的吸血蚂蟥一般扒在他身上，以后他赚钱少不了跟他们掰扯，今天正好趁着结婚这个事把家分了，以后各过各的，老叶家的人谁也别想占他一分便宜。 “爷爷今天这事我不能听你的，村里人都知道今天是贵年娶媳妇，现在换我去娶算什么事，以后在大队传扬开，我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叶景川也态度强硬，他爷爷最擅长软刀子杀人，听着好似什么都是对他好，其实都是漂亮话，吃亏的永远是他。 “唉，景川你不要胡思乱想，或许今天这个事就是缘分，当初给慕南栀的200块钱是你攒了娶媳妇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家，这才借给贵年，结果又闹出这种事来。” “今天你把贵年打了，这事我也不追究，我做主你娶慕南栀，一会拜堂后，你们就一起去公社领证吧，回头我会跟大队人说，从一开始就是给你订的婚事，是别人听错了以为是贵年。” “不过今天你娶媳妇也不能亏待贵年，回头你再拿200块钱给他，让他娶个媳妇。” 叶景川直接笑了，见过偏心眼的爷爷，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 前世他年纪小，老爷子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压下来，他把他攒的黄鼠狼皮卖掉，得来的260块全都给叶贵年，半个月后他又娶了一个媳妇回来。 可惜他不是曾经那个可以随便被他们拿捏的傻小子了。 叶景川刚想怼叶老爷子，他老妈赵小玉先坐不住了。 “爹，这怎么行？” 赵小玉没想到火能烧到她儿子身上，叶贵年不要的媳妇，就这么随手塞给景川？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这事传出去以后她儿子在大队哪里抬得起头来。 “有什么不行的，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景川是叶家长孙，他照顾一下弟弟们怎么了，再说今天他把贵年打成什么样了，还让他怎么娶媳妇，此事就这么定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全大队的人都看到是贵年去接的新娘子，谁都知道今天是贵年成婚的日子，突然半路换人，大伯哥娶弟妹，这传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爹，我也不同意，你让景川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叶远山也是要脸的，今天如果真让叶景川娶慕南栀，他们一家以后在村里怕是再也无法挺直腰杆。 他窝囊一辈子，不能让儿子也跟着窝囊。 “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还要什么脸，刚才难道不是景川为慕南栀出头打了贵年？” 叶厚德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目看向叶远山夫妻时，满是愤怒。 “还有景川娶贵年那200块钱的账也就消了，一会你把贵年写的欠条拿出来。” “爹？” 叶远山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叶厚德打断。 “老二，怎么这个家现在是你说了算，我老头子做不了主了是吧，我看你以前的孝顺就是装的，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今天全大队的人都知道是贵年娶媳妇，现在突然换景川，这，这人言可畏啊。” 大伯哥娶弟妹可不是什么光彩事，今天大家知道叶贵年和慕南栀没拜堂，不算结婚，但传扬出去，谁知道会变成什么谣言。 人言可畏，叶远山坚决不同意此事。 “爷爷说的对，我不娶慕南栀就不用借钱了，哎那可是200块钱，我还犯愁一结婚就背200块钱债务这个钱要还到什么时候，现在好了，无债一身轻啊。” “景川我可知道你手里有钱，回头记得给我，你抢了我的媳妇，还打了我一顿，总要给我一点赔偿。” 叶贵年一脸嘚瑟，他终于把慕南栀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回头还能因为此事敲叶景川一笔，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第5章 神助攻叶贵年 叶远山和赵小玉见叶厚德这么偏心眼，心里那是哇凉哇凉的，如果是以往他们夫妻受苛待他们也就认了，但今天关系着孩子们的婚事，他们不能再继续忍下去。 叶景川的婚事就这么敷衍，那他们女儿呢，是不是在婚嫁上还要受叶厚德拿捏。 想到这里夫妻二人互换了个眼神，今天这事打死他们都不能应下来。 就在两人准备跟叶厚德死杠到底时，一直没说话的叶景川突然站起来。 “爷爷，让我娶慕南栀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景川。” 叶远山和赵小玉吓了一跳，叶远山呼的一下站起来，“胡闹，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爸，我已经23了不小了。” “还是景川明事理，你是家里长孙，本也应该你先结婚，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爷爷肯定一碗水端平不让你吃亏。” “我要分家，只要爷爷同意分家，我现在就换上新郎衣服跟慕南栀拜堂。” “什么？” 叶厚德目瞪口呆的看向叶景川，他是万万没想到他一张口居然是要分家，他怎么可能答应。 他为什么不分家，他心知肚明。 老大和老大媳妇就是两个混不吝的，老大脾气爆，人还懒，一年工分折算下来都不够他们一家吃的，他家还三个小子，如果分家估计老大能把屋顶掀了。 老三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赚工分多的累活他哪里舍得让他去干。 现在家里就老二两口子跟两头老黄牛一样不停的在干活，赚工分，如果分家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好啊，叶景川你翅膀硬了就想要分家，今天我把话撂这里，只要我活一天，我们这个家就不能分。” 叶厚德手里的烟袋锅啪的一声敲在木桌上，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不分就不分，我不娶慕南栀就是，好事都让叶贵年得了去，凭什么烂摊子就让我收拾，想让我娶慕南栀总要给我点好处，要不我面子往哪里放。” 叶景川很是随意的挑挑眉，直接坐下，他面上云淡风轻，好似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同时他传递给众人一个消息，他要分家，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毕竟大伯哥娶弟妹这种事并不光彩，他也要想办法给自己留点面子。 叶厚德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目，恶狠狠的看向叶景川。 “这个家我说了算，今天你必须娶慕南栀。” “唉，爷爷现在可是新社会，不兴包办婚姻那一套，只要我不点头，谁也别想强逼着我娶慕南栀。” “再说这本就是你给叶贵年娶的媳妇，他一闹幺蛾子，你就让我当冤大头，你让大队里乡亲评评理，我说不娶谁敢说我的不对。” “爷爷你偏心也差不多，婚姻可是我一辈子的大事，我可不敢草率答应。” 叶景川声音不高不低，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景川说的在理，刚才是贵年去接的亲，就应该贵年跟慕南栀拜堂，干嘛把景川扯进来。” 刘万琴看着叶家吵成一锅粥，很是好心的上前帮忙劝说。 只是她这话一出，叶贵年嗷的一嗓子站起来，“我们家的事你刘万琴在这里哔哔什么，当初说亲的时候媒婆可没说慕南栀那么丑，我就说媒婆今天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她这是心里有鬼，不敢来。” “那也是你跟慕南栀的事，你们的事干嘛要把景川扯进来。”刘万琴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早就看不惯老叶家欺负赵小玉一家，他们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如果是她，家里人敢这么对待她儿子，她早就把屋顶给掀翻了，她不好过，谁也别好过。 提起慕南栀来，叶贵年就一肚子火，如果不是半路风把她盖头吹掉，他还蒙在鼓里，万一拜堂成亲了，他想反悔都没机会。 叶贵年发起疯来，可不管后果，只见他把身上的西装用力脱下来，就想往地上摔。 一旁的丁春花赶紧上前阻拦，“小祖宗啊，这套西装是借的啊，你弄脏了我们可赔不起。” 西装价值100多，是沈慧芳为叶贵年结婚能体面点，特意去市里影楼借的，今天只穿一天就要给2块钱租金。 此刻昂贵的西装上全是土，甚至还有好几个脚印，这些都是叶景川留下的，他们归还时怕是要跟人家扯皮。 “奶奶我不管，今天这个婚我是不结了，你们如果逼我就去跳河。” 说着叶贵年就往堂屋外冲，离着他们家院子不远有一条挺宽的河，隔几年就会淹死人。 一家子慌了神，有去拉叶贵年的，有上前劝的，好不热闹。 一旁的叶景川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几上的瓜子咔咔嗑起瓜子来。 今天他无须多动口舌，自然有叶贵年为他冲锋陷阵。 过了好一会，叶厚德终于忍无可忍，大吼道，“够了。” “贵年你给我坐下。” “哼，爷爷我还是那句话，想让我娶慕南栀除非我死。” 气呼呼的叶贵年狠狠白叶景川一眼，阴阳怪气道，“我看景川就挺好，他能抓黄鼠狼命硬的很跟慕南栀那个丑女是绝配。” “如果不是我命硬，你以为你结婚那200块钱哪里来的，你不会以为那是我爸妈赚工分换来的吧。” 叶景川似笑非笑的看向老叶家人，他们就是如此，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一面嫌弃他上山抓黄鼠狼卖皮子名声不好听，一面又享受卖皮子得来的钱，真是又当又立没一个好东西。 “都给我少说两句，景川你说想分家，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分法，咱家院子就这么一点大。” 老叶家总共6间瓦房，东西两个厢房，叶景川一家四口挤在西厢房三间屋子，说是三间房，面积跟正屋两间差不多，四口人住的紧紧巴巴，如果分家的话，他们也就分三间西厢房。 但如果这样，他们以后还是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走一个大门，用一个灶，分不分家差别并不是很大。 叶厚德心里琢磨着如果只给西厢房也不是不行，先把此事糊弄过去，等叶景川和慕南栀成婚后家里还是他说了算。 第6章 我要祖宅 “这个简单我们不要西厢房，爷爷你把祖宅四间旧房子给我们就行。” 在场的众人全都一愣，老叶家在村东头是有四间祖宅，但那房子都是老旧的石头房子，已经闲置好些年，根本没法住人。 “这？” 叶厚德一听叶景川这么说，眉头皱的更深几分，他这个孙子今天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怎么说话办事都跟以前不一样。 看来叶景川还是年轻了啊，他今天为了争自己那点面子，挑起分家的事，折腾半天最后就要四间旧房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祖屋院墙都倒了，今年夏天路过时，院子里的荒草有一人高，房子都这样了还怎么住？ “爷爷，你还在犹豫什么，他们要分家就分家好了，正好空出西厢房来让我妹搬过去住。” 叶贵年没想到叶景川竟然要祖宅，他脑子莫不是傻了不成。 这样的好事可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他们一家搬走，他再把弟弟妹妹撵去西厢房，以后他娶媳妇就可以独占西屋两间房。 叶厚德被叶贵年吵的脑子嗡嗡的，他有些犹豫不决，如果老二一家真走了谁给家里赚工分，但他们不要西厢房只要祖宅这一点又让他有点心动。 “叶叔，你还犹豫啥，赶紧答应啊，家里几个孙子都大了，以后他们要娶媳妇，总不能全都挤在一个院里，早晚还是要分家的。” 刘万琴适时开口，如果真能分家，以后赵小玉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老二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叶厚德的目光最终落在叶远山身上。 此刻叶远山激动的手都有点颤抖，分家是他十几年来的愿望，就这么突然要实现了？ 可分家的前提是让叶景川娶慕南栀，他有点接受不了。 就在叶远山纠结时，叶景川主动说道，“爸，你就答应吧，不用担心我。” “景川。” 叶远山和赵小玉齐齐看向叶景川，曾经那个老是躲在他们身后的小男孩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 “爹，分家吧。” 叶远山重重的点点头。 叶厚德心想分就分吧，他家里可没多少粮食分给他们，当下又入秋了，他们想从地里刨食吃简直痴人说梦。 等他们饿上几天，日子过不下去，还不是随便他拿捏，想到这里叶厚德终于不再纠结。 分家的事敲定下来，叶景川特意叫了村书记和族里声望比较高的几位长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写了分家的文书。 分家文书写的很详细，不仅把祖宅四间屋子写在内，就连他们要搬的家具，拿的盆碗全都详详细细记录下来。 他们一家里，只分了两个碗，两双筷子，10斤小麦，10斤玉米面，就这点东西，怎么够吃的？ 除此之外还有欠大队的200块钱，按照叶厚德的意思家里欠大队400块钱，叶远山既然提前分家，那他就要分一半的债务。 对于这200块债务，叶景川本不想要，他刚想开口却被叶远山给拉住，他摇摇头，直接在文书上按了指印。 分家文书总共写了四份，叶厚德和叶远山一人一份，一份放村委，一份放族里。 叶远山按好手印把分家文书折好放起来，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个滋味。 他爹是真够心狠的，别人分家都能分几十，一百，他倒好直接分了200块钱债务。 经过今天这事，他对自己爹娘是彻底失望了，这200块钱权当是他最后一次尽孝，以后他们别想再沾他一点。 叶厚德随手把分家文书揣到兜里，立马催促叶景川，今天老叶家算是把面子，里子全都丢尽了，他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好了，景川现在你满意了吧，赶紧跟慕南栀拜堂。” “当然。” 叶景川刚想出去，被赵小玉一把拉住胳膊。 “娘，你把贵年的西装借给景川穿一下，要拜堂总要穿的体面点。” 赵小玉略有些忐忑的看向丁春花，她想着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就算她平日里再不怎么待见他们，借身衣服还是可以的，可惜她还是太天真了。 “景川想穿，你们自己去市里借去。” 说着丁春花把手里的西装一折，直接拿走。 此时叶景川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蓝布褂子，黑布裤子，衣服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如果穿着这身衣服拜堂，他怕是要被人笑话死。 “妈，我记得我爸结婚穿的中山装你一直好好收着，我穿我爸的中山装拜堂就好。” 叶景川早就把老叶家人看透，面对他们的刻薄，他连生气都感觉是在浪费自己感情。 “好，我去给你找中山装。” 赵小玉看了一眼叶景川身上打着补丁的蓝色布褂子，瞬间红了眼圈，人心怎么就能那么恶毒呢？丁春花连一套衣服都不舍得借。 叶远山的中山装还是他战友知道他要结婚特意送给他的，这么多年也就重大节日他才舍得拿出来穿，平时都小心放在箱子里。 很快叶景川换上一身半新的黑色中山装，一米八的他把头发稍微梳一下，往那里一站，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整理一下衣服，随手拿起茶几上一盘糖块，大步往外走，今天他要光明正大的娶慕南栀进门。 从院子里出来，叶景川的目光落在慕南栀身上。 “各位乡亲，今天是我叶景川娶媳妇的大好日子，感谢大家来观礼。” 说着他把有着花花绿绿玻璃纸的糖块撒向围观的众人，并上前亲手给慕南栀盖上红盖头背她下马车进喜房里。 糖块可是个好东西，不管是大人，孩子都争先恐后的去抢糖块，一时间老叶家门口好不热闹。 “南栀，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要拜堂，等婚礼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公社领结婚证。” “好。” 慕南栀趴在叶景川背上轻轻应了一声，本来面对未知的未来她是极为紧张的，可就在刚才她被叶景川背起来心中却莫名的安心。 托叶贵年的福，喜房用的是正屋，屋里炕上铺了两床红棉被，桌子上放了花生，红枣还有只有过年才能看到的玻璃纸糖块，红色的玻璃纸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颇为喜庆。 拜完堂叶景川把慕南栀抱起放到炕上大红被上，低声安抚道，“还有几样仪式，一会就好。” 喜房内几个婶子，嫂子说着吉祥话，叶景川用秤杆挑起慕南栀的红盖头，看着她一脸羞涩的模样，他只感觉心里暖暖的。 他终于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把她娶回家，经过今天这一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闹到分家才娶进门的媳妇，是老叶家对不起他们，是叶贵年犯浑，才促成这段姻缘，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受任何流言蜚语困扰。 今天虽是大喜的日子，但老叶家并没摆桌子请吃饭。 或者说本来是给叶贵年置办了两桌，但换了叶景川自然是没这个待遇的，就连刚才桌子上的瓜子，花生，喜糖都被丁春花快速收起来。 叶贵年结婚那是老叶家的大喜事，自然要好好招待亲朋。 叶景川和慕南栀两个扫把星结婚，根本不配有婚礼，更不要说婚宴了。 大家观礼之后，见丁春花拉着个脸，也没好意思多坐很快就散了。 按照习俗两人行礼之后，慕南栀要继续回炕上坐着跟嫂子，婶子们说说话，还要再找个小子滚床之类的。 结果慕南栀的盖头刚掀起来没一会功夫，丁春花就骂骂咧咧把正屋炕上的两床婚被一收，送去西厢房，根本不让慕南栀进再进正屋。 如果不是慕南栀坐过的婚被她没法用，估计她都不舍得把两床新被子白白送出去。 第7章 去领证 第7章 叶景川看着丁春花那小气样，心中的恨意根本压不住，前世就是她害了慕南栀。 她明明知道慕南栀月份大了，干农活不方便，却执意让她去，结果一尸三命，至今他回想起来都会全身发抖。 今天虽是他结婚的好日子，但连分家这种事都闹出来，他不介意再闹大一点。 “奶奶，我记得上次丁表哥结婚，你给送了两铺两盖，怎么到了我们这些孙子结婚，你就只给准备一铺一盖了。” 叶景川当着叶家所有人的面就这么明晃晃的，把丁春花悄悄贴补娘家的事说出来。 “景川你莫不看差了，丁国昌结婚的时候你奶奶可没送被子，只拿了几个鸡蛋过去。”沈慧芳一脸疑虑的看向叶景川。 丁国昌是叶景川表哥只比他大两岁，今年夏天刚结婚，叶家送什么礼她还记得的。 “是吗？难道我看错了，不对啊，我看着奶奶去供销社买的被面，两铺两盖需要用不少布，我应该不会看错。” 随着叶景川话音落下，叶家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丁春花。 她平日欺负老二一家，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很上心，毕竟他们是利益既得者，但现在丁春花背着他们拿叶家钱补贴丁家他们自然不会答应。 特别是平日自私自利的叶厚德，当即黑了脸，钱可是他的命，他怎么可能让丁春花补贴娘家。 “老婆子你来屋里，我有话跟你说。” 丁春花看一眼一脸无辜的叶景川，又看看已经去了东屋的叶厚德，到嘴的话全都咽下去，她先把叶老头安抚下，回头再收拾叶景川这个小兔崽崽。 东屋的门刚关上，只听里面传来桄榔一声巨响，巨响之后紧跟着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随后就是丁春花的哀嚎和更多东西掉落声。 叶景川看一眼东屋，唇角一勾。 今天只是个开胃菜而已，他要的是血债血偿，哪怕那个人是他爷爷奶奶也不行。 不过他这人做事面子里子都要，不仅要收拾老叶家，还要收拾的漂亮，不孝这两个字肯定不会出现在他身上，那就不能明着来，必须来暗的。 钝刀子割肉，人死不了却会很痛苦，这才是令人最爽的，他要让两个老货生不如死。 心情不错的叶景川回到西厢房，看着他们住的这个黑乎乎小屋子，心中感慨万千。 屋子里只有一个大炕，他没结婚之前，冬天时他们一家四口都睡在一个炕上，哪怕他都23，妹妹也16了也没分开，原因无他只因家里穷买不起煤，只能烧木柴取暖，为了节省木柴，一家子只能挤在一个炕上。 前世他和慕南栀结婚，也只是在炕上拉起一道布帘子，一家五口人睡一个炕可想而知有多尴尬。 重新来一次，他是坚决不会再如此委屈慕南栀。 “爸，妈，你们先去祖屋那边看看打扫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在那边吃饭，我带着南栀去领结婚证，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景川这是5块钱你拿着，别亏了南栀。” 赵小玉并没嫌弃慕南栀脸上有块胎记，她甚至还有些心疼她，因为只有她能深切体会此刻慕南栀举目无亲的日子有多难熬。 “不用，我去把皮子卖了就有钱了。” “你，你什么时候又去抓黄鼠狼了，你不是答应妈，不再碰黄鼠狼了吗？” “我把这些皮子卖了就不再动黄鼠狼，以后会找点其他赚钱的买卖做。” 说着叶景川从炕洞里拉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拉着慕南栀的手出门，他今天事情还挺多呢。 在路过院子放柴草的小偏屋时，叶景川把手里的一截香随手丢在豆秸上。 豆秆可是个稀罕物，大家平日里不舍得烧，一般会留到除夕下饺子烧，因为豆秸易燃，烟少，烧的时候还霹雳怕了响，很是应景。 不过叶景川这根香可不是只为了烧一点豆秆，他的目标是放在小偏屋里的烟叶上。 叶厚德就好这一口，院子里有一点空空地本来是想种点青菜的，结果都被他种上旱烟，因为地方不大，一次种不了多少，他不舍得抽就一年一年的攒着。 最近天气好，他就把他积攒下来的烟叶放到小偏房晾晒一下。 不得不说叶景川是知道如何戳人肺管子的。 对于一个爱旱烟如命的人，一把火给他烧个干净，没烟的日子要如何过，叶景川想想都感觉开心。 前世丁春花敢那么苛待慕南栀，难道就没叶厚德的错吗？还不是他的默许，丁春花才敢这么做。 那他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烧他点烟叶先让他尝点滋味，回头他还有大礼送给他。 叶景川的小动作并没人发现，他握住慕南栀的手，心情还是不错。 “唉，景川这孩子今天好似跟平时不大一样？” “景川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 看着叶景川远去的背影，叶远山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我们先去祖屋好好收拾收拾，祖屋的窗户还是木窗棂，天气凉了，我们要先弄点报纸糊一下，也不知道屋里的炕还能不能用，我也要去看看，如果不能用，要赶紧修才行，还有祖屋的墙壁年久失修怕是会漏风，我得重新把墙给抹一遍。” “行，趁着天还早赶紧收拾出来，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搬过去住。” 赵小玉拿起笤帚，抹布，水盆就往外走，她心里非常清楚，今天签了分家文书，老叶家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一家撵走，他们在这里，他们肯定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叶景川和慕南栀从老叶家出来，他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松开，走在街上好几个婶子，嫂子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都忍不住调笑两句，慕南栀羞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把手抽回来。 看着慕南栀羞红的脸，叶景川脸上却满是笑意，她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动不动就害羞脸红。 “我们先去公社领结婚证，等拿了结婚证我再带你去市里转转，今天婚礼办的匆忙，我也没准备什么，一会去市里给你扯几尺布裁衣服。” “不用那么麻烦，我有。” 慕南栀话说到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她今天身上穿的这件红格子褂子还是问知青点其他知青借的，她自己并没这么鲜亮的衣服。 “南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媳妇了，我给自己媳妇添置衣服是理所当然的事。” “咱刚分家，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我以后再添置衣服也是可以的。” 慕南栀不是傻子，今天叶家人说的话，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当前叶景川的日子不好过。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从小河大队去红星公社有七八里地，两人没自行车只能走着去。 秋风吹过慕南栀额角的碎发，她悄悄看一眼身边身形高大的叶景川，犹豫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说道，“我不知道媒婆没把我脸上有胎记的事告诉你们。” 今天这事她其实也是受害者，至今她都记得叶贵年看到她脸上胎记时惊恐模样，以及他骂的那些难听的话。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叶景川扭头看向比自己矮一大截的慕南栀，她那一脸担心的模样，就好似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或许是他目光太过炙热，慕南栀羞的赶紧低下头快步往前走。 “哎，南栀我们不着急。” 叶景川快速两步追上她，一把花花绿绿的糖被塞到慕南栀手里。 “南栀张嘴。” “啊？” 一颗糖落在慕南栀嘴里，只剩下一张红色的玻璃纸在叶景川手中。 “你也吃。” 本就耳尖滚烫的慕南栀此刻更是羞红了脸。 “看着你，我心里比吃了糖还甜。” “我还有花生和瓜子，咱一边走一边吃，时间一会就过去了。” 慕南栀微微点头，心想叶景川什么时候抓的小零嘴，明明丁春花还没等他们拜完堂她就把好吃的收起来了。 两人一路走去红星公社领完结婚证也才刚9点多一点，叶景川带着慕南栀坐了去市里的小公共，今天他还有挺多事要做。 小公共很破旧，一上车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的，车厢里除了人，甚至还有兔子和鸡鸭，如果不是小公共太小，估计连牛羊都能拉上。 本就不大的小公共被挤的满满当当，叶景川和慕南栀都没座位，两人只能站着。 刚开始还好，两人虽站在一起，但也没挨的太紧，随着小公共一次又一次停车，很快整个车厢变成沙丁鱼罐头，叶景川把慕南栀护在怀里，免得她被人挤到。 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的冲入鼻腔，叶景川有点心猿意马，他暗暗唾弃自己，人已经在自己怀里又跑不了，洞房花烛夜只是时间问题。 他怀里的慕南栀此刻也没好过到哪里去，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独属于叶景川的气息包裹住她，让她脸颊又不自觉的红起来。 慕南栀一颗心砰砰乱跳，她一面对自己以后的婚后生活满是期待，一面又有些恐惧，毕竟今天是她和叶景川第一次见面，他人到底如何，她并不清楚。 小公共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车身摇来摇去，有好几次慕南栀都站不稳。 “南栀抓紧我，你再往旁边大嫂那边撞，她篮子里的小兔子就要被你撞出来了。” 叶景川微微低头趴在慕南栀耳旁低语，他的呼吸似有似无的落在她耳朵上。 “嗯。” 紧张万分的慕南栀本想去扶座位上的扶手，突然车身往一侧倾斜，她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突然一双大手落在她腰上，用力一带她一头扑进叶景川怀里。 “抓紧我，这段路在修路比较颠簸。” “好。” 此刻的慕南栀羞的已经不敢抬头看叶景川，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大半个脸都埋在他胸口，耳尖滚烫滚烫的。 而落在她腰上的那双大手一直没松开。 第8章 好吃的牛肉面 第8章 从红星公社到江浦市要将近一个小时，小公共左摇右晃慕南栀下车时都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们先去拍结婚照。” “拍结婚照很贵吧，其实我们过一段时间拍也行。” “南栀你不用为我省钱。” 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媳妇，叶景川别提多开心了，他媳妇人美心善天下第一好。 叶景川轻车熟路的带着慕南栀往车站外走，他前世在江浦市混了将近十年才南下，对这里非常熟悉。 汽车站人声鼎沸，入目的人不是穿蓝色就是灰色，像慕南栀这般穿红色格子外套的屈指可数。 她实在是太显眼了，总有人有意无意往她脸上看，当他们看到她脸上的胎记时，又会窃窃私语几句。 这让慕南栀非常不舒服，她下意识低下头。 “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他们又不认识你是谁，如果谁敢当你面说些有的没的，有我帮你出头，南栀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叶景川去牵慕南栀的手，两人的手刚碰触到一起，慕南栀快速收回来。 “被人看到不好。” “哎？” 叶景川很是无奈，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当下大家还比较保守，哪怕两人已经领结婚证，手牵手走在马路上，那也是要被人行注目礼的。 真是太可惜了，不能牵媳妇白白嫩嫩的小手。 “那你跟紧了，车站人比较杂。” “好。” 两人从车站出来，叶景川带着慕南栀上了公共汽车，市里的公共汽车大多都是白色，车身上红色条纹，个头要比公社坐的小公共大不少，但依然人挤人，叶景川趁机抓住慕南栀的手，这次她的手没被甩开。 江浦市的老照相馆还挺多的，叶景川选了一家能拍彩色双人结婚照的，不过要三天才能拿照片。 两人并肩坐着拍照时，慕南栀紧张的不行，笑都笑不出来。 一旁的叶景川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南栀别紧张，正面拍照时你额角上的碎发可以挡住大部分胎记，不会那么显眼。” “那就好。” 慕南栀轻轻抚了抚胎记位置的碎发，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脸上的胎记。 两人闲聊两句，颇为忐忑的慕南栀放松下来，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摄影师趁机按动快门，抓拍下她微笑的刹那。 慕南栀不是块木头，叶景川对她这么上心她都能感受到，这让她一直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略微松动一些，只要他对她好，她自然也跟他一条心。 再说老叶家那边，叶贵年终于把慕南栀这个烫手山芋甩掉别提多高兴。 叶景川和慕南栀一起出门时，他和丁春花就躲在屋里商量如何算计他们。 刚刚被打一顿的丁春花一张老脸还有些泛红，她一把年纪被丈夫打，根本就没脸出去，本想去收拾叶景川也只能作罢。 “奶奶你看我没骗你吧，叶景川就是藏了不少皮子，我看他那个包袱可不小，少说也有20张皮子。” “叶景川这个灾星心眼是越来越多了，我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藏这么多皮子。” 堂屋里的丁春花恨得牙疼，她虽不喜欢叶景川但她喜欢钱，一张皮子可不便宜，这一包袱全都卖掉肯定够叶贵年再娶个媳妇的。 “等他回来我就让他把卖皮子的钱拿出来，贵年，这次奶奶肯定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咱不听媒婆瞎吹，奶奶亲自去帮你挑。” “奶奶这可是你说的，回头你可给我挑个漂亮媳妇，别在弄些母夜叉给我。” 丁春花狠狠的点点头，这次绝对不会在弄差了。 自从孩子们大了，她已经好多年没被叶老头打过了，今天的一切都拜托叶景川所赐，等她把他手里的钱都要过来，有他好看，还有慕南栀那个丑八怪，刚嫁人叶家就让她倒霉肯定也是个灾星，回头都一并收拾了。 此刻的叶景川可不知道自己皮子还没卖呢，已经被老叶家人给惦记上了。 叶景川丢到豆秸里的香还是非常给力的，叶远山走后将近20分钟，豆秸才慢慢燃烧起来，但豆秸燃烧时烟比较小，堂屋里算计人的叶贵年和丁春花并没人注意到，叶厚德今天在家上了一肚子火刚出去下棋去了，其他老叶家人串门的串门，打牌的打牌也全都出去了。 豆秸彻底燃烧起来，明火窜起来，大量烟叶被烧着，刺鼻的烟味终于引来注意。 “贵年，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丁春花正在纳鞋垫，隐约闻到一股怪味。 “好似是。” 躺在炕上睡觉的叶贵年，懒懒散散的爬起来，一抬头就看到小偏屋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烟，隐约还能看到明火。 “我滴老天爷。” 叶贵年一个翻身下床，差点没摔地上。 “奶奶快叫人，咱家小偏屋着火了。” “啊？” 丁春花吓了一跳，手里的针一下扎在指尖，她也顾不上疼，立马就往外跑。 两人下意识去水缸舀水想要灭火，但向来都装满水的水缸此刻只剩下一个缸底，连一瓢水都舀不出来。 “怎么会没有水。” 丁春花一下就慌了，没水她拿什么灭火？ 平时叶远山最是勤快一早就会把水缸挑满，今天两家闹到分家，他自然不会在给老叶家挑水。 “奶奶，我去邻居家挑两担水来，很快就能把火灭了，你先别着急。” “快去，快去。” 叶贵年拔腿就往隔壁跑，结果隔壁邻居锁着门，根本就没人在家。 他连着跑了两家都如此。 他一个懒汉平日也不去赚工分，自然不知道今天大队也有安排活，只要是个勤快的看完热闹都去赚工分了，只有懒的才会在大队打牌下棋，串门之类。 好不容易在第三家找到水，叶贵年赶紧挑两桶去灭火。 可惜耽搁这么长时间，小偏屋的明火都窜出来了，哪里是两桶水就能灭掉的。 叶贵年忙着找水灭火，收到消息的叶厚德心急火燎的往家跑，等他回来时一切都晚了。 豆秸易燃，十几分钟的功夫就烧起来，半个小时整个小偏屋都被大火吞噬。 “都还愣住干嘛，赶紧灭火啊。” 叶厚德看着烧起来的小偏屋急的直拍大腿，他费心攒下来的烟叶可全都在这里，现在倒好一张都没给他剩下。 大队的人来了不少，好不容易才把大火扑灭。 一早还喜气洋洋的小院，此刻满地都是水和被人踩的黑灰。 至于小偏屋被烧的只剩下一堆石头，连木头框架都烧没了。 “老婆子好端端的小偏屋是怎么着火的。” 叶厚德冷着一张脸，一副要吃饭的样子。 “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在堂屋纳鞋垫，突然小偏屋就着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没有人故意往小偏屋丢火引子，豆秸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自己就着了，丁春花莫不是你今天被我打了一顿，你心里气不顺，这是故意把我烟叶给烧了，想气死我。” 叶厚德越说越气，甚至浑浊的眼睛都有些红，他的烟叶烧了，至少在明年晒烟叶之前，他是没旱烟抽的。 他抽了一辈子旱烟，现在突然没旱烟抽，不如要他命来的痛快。 “老头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就算心里埋怨你，但也不会做出点火烧房子这种事来。” 说着丁春花看了一眼西屋，嘀咕道，“会不会是老二一家干的，他们感觉在分家这件事上，他们吃亏了，这才怨恨我们，想把我们的房子给烧了。” “老二一家早就出门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可看见了。” 这下丁春花不吱声了，因为她没看见。 叶厚德狠狠瞪了一眼丁春花，转身就走，至于一院子的狼藉他连管都不管，没有什么比抽旱烟重要，他要出去找人先借几张烟叶子在说。 再说也景川那边，小夫妻俩拍完照片从照相馆出来，已经快中午。 叶景川带着慕南栀在街上左拐右拐来到一家电影院的后巷子，这里聚集好多流动小摊贩，有卖小吃的，有卖糖果的，还有卖各种面食的。 “天啊，叶同志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慕南栀目瞪口呆的看着热闹的小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这么多人在做小买卖，难道他们就不怕被打办的人抓。 “我们都领证了，怎么叫我叶同志，南栀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呃，景川。” “哎，走我带你去吃牛肉面，这里卖的牛肉面不仅不需要粮票，一碗还比面馆里便宜1毛，给的牛肉也多。” 对于小吃街上的行情叶景川那是门清，他拉着慕南栀的手坐到一个卖牛肉面的小摊上。 “老板来两大碗牛肉面。” 叶景川从兜里拿出一把毛票，点6毛给老板。 “来了，两大碗牛肉面。” 卖牛肉面的是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他拿起一块面团没几下就拉成一把细细的面条，在滚烫的骨汤锅里稍微一煮就捞出来，上面浇上一大勺红烧牛肉，一碗热情腾腾的牛肉面就做好了。 “南栀趁热吃。” “好，这牛肉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慕南栀微微低着头看向碗里的牛肉面，自从她妈妈没了之后，她再也没吃过，想着这几年自己受过的苦，她鼻子莫名有点发酸。 “怎么只看不吃啊。” 对面的叶景川见她一直不动筷子，主动拿起筷子递她手里。 “你早晨应该也没吃什么，忙活一个上午估计早饿了。” “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慕南栀没抬头，她接过叶景川递过来的筷子，低头大口大口的吃起牛肉面来，只是她的声音出卖了她，叶景川一下就发现她的异样，但他并没在多说什么，而是等她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早晨只喝了一碗玉米糊糊的叶景川，此刻早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他闷头大口大口的吃起牛肉面，香浓的牛肉香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很快就吃完牛肉面，甚至连汤都没剩。 他们一起从小巷子里出来，还没走几步，只听老远有人喊了一声，“打办的人来了。” 随后就是一阵急促的哨子声，小巷子里瞬间乱成一锅粥，小商贩们推着车子叮铃桄榔瞬间四散开，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打办的来，快跑啊。” 慕南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吓的停下步子紧紧靠在墙上，生怕自己被那些快速跑过的小商贩撞到。 “没事，打办的人不会抓我们的。” 叶景川看着四散的人群满脸笑意。 别看小商贩们这会跑的狼狈，但一个月下来他们是一点不少赚。 这个年代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按部就班上班或者在农田刨食吃，只能混个温饱不饿死而已。 第9章 卖皮子 “南栀你先在这里看个电影，我去忙点事，一会电影散场我过来接你。” “啊？” 慕南栀有点傻眼，两人一起出来，难道不应该一起看电影吗？难道是他囊中羞涩？也不对啊，刚才他们还吃那么贵的牛肉面。 看着慕南栀那一脸疑惑的模样，叶景川赶紧安抚道，“我一会要去办点事，带着你过去不方便。” “我不用去看电影，就在这里等你就行。” 一场电影一毛钱呢，有这个钱干点什么不好。 “看个电影又花不了几个钱，你听我的就好。” 叶景川不容慕南栀拒绝，直接给她买了最近一场的电影，顺便又给她买了一包瓜子和一包山楂片。 “记得散场之后如果我没来接你，你就在电影院门口等我，千万别乱跑。” “我知道。” 看着手里的瓜子和山楂片，慕南栀有些迷茫，老叶家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要说有钱当初叶贵年娶她时200块钱彩礼都是借的，要说没钱，叶景川带着她又是吃牛肉面又是看电影的，这会还给她买小零嘴，他这么个花钱法就算是双职工家庭也不舍得。 叶景川看着慕南栀随着人群进入放映厅，这才急匆匆离开。 他今天出来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就是把包袱里的黄鼠狼皮卖掉。 前世叶景川就是依靠抓黄鼠狼卖皮子，卖肉，才赚了一点钱，让他有本钱做小生意。 只是在农村抓黄鼠狼并不是什么好事，村里人总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他现在还非常清楚记得，当初慕南栀一尸三命时，那些长舌妇都说是因为他老卖黄鼠狼皮得罪黄大仙，这才让慕南栀难产而死了。 当时他也误以为是自己的错才害了她，为此内疚半生，再也没碰过黄鼠狼，同时也错过快速发家致富最好的时机，后面他付出几十倍努力，才赶上曾经唾手可得的财富。 后来他才想明白，哪里是得罪黄大仙，分明错就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奶奶身上，如果不是她那么刻薄，让慕南栀挺着个大肚子去菜地，怎么可能会出现意外。 再说他都能重生，可见是个命硬的，小小黄鼠狼有什么好怕的。 这次他不仅要抓黄鼠狼，还要快速积累财富，让父母，妻女都跟着他过上好日子。 从电影院出来，叶景川熟门熟路的上公共汽车，七拐八拐进了一个挺深的胡同。 70年代末不管哪个城市住的都非常拥挤，低矮的小院一个挨着一个，巴掌大的院子里少则2，3户，多则4，5户，甚至还有一家5口挤在一间房的情况。 叶景川在狭窄而又拥挤的胡同里走了好一会，才停在一扇黑色木门前。 木门的门楣有点低，叶景川一米八的个子甚至要稍微低一下头才能过去。 左右看一下，见没人注意到他，才上前敲了敲门。 他敲门的方式也很有技巧三长两短，见没人回应，他又敲了一遍。 “来了。” 院子里传来粗犷的男声，黑色木门应声而开。 面相略有些凶狠的魁梧男人上下打量叶景川，“你找谁？” “冯哥我找你。” 叶景川见人三分笑，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这让冯世昌放下几分警惕。 “呃，你认识我？” “认识啊，在刘棒槌店里跟冯哥有过一面之缘。” 冯世昌上下打量叶景川，眼前的男人一身干净整齐的黑色中山装，长得很是俊朗，只是脸有点嫩，看这样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在脑海中思索半天，也没想起认识这么一号人，但刘棒槌是他哥们，他报了他的名字，应该也是知道底细的。 思索片刻冯世昌打开半边木门，看了一眼胡同里，确认没盯梢的，这才把木门打开。 “进来吧。” 院子很小，只有两间正房，一个小东厢房，里面也没怎么收拾，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地上甚至长了荒草，如果不是冯世昌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小院完全看不出住人的迹象。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上好的黄鼠狼皮，不知道冯大哥还收不收。” 说着叶景川把背后的大包袱解开，当着冯世昌的面打开。 包袱里是码放整齐的黄鼠狼皮和已经风干的黄鼠狼肉。 叶景川拿起其中一条皮子递给冯世昌，说道，“这些皮子都是入秋后剥的，跟11月的皮子只相差不到一个月，但品质相差无几，都是顶顶好的。” “你看这个长度，都是40厘米以上大黄鼠狼，小个的我抓了都不要，直接放了。” 黄鼠狼皮以11月产的最上等，越长价格越高，35厘米和40厘米甚至能差出好几块钱来。 “看着还不错。” 冯世昌专门做皮货生意，他上手一摸就知道皮子品质如何。 随后他又拿出皮尺，一个一个的仔细量，果然如叶景川说的那般，每一条都在40厘米以上的大皮子。 想要抓这么大的黄鼠狼，不仅要进深山，还要有技术，它们可不好骗。 “你想怎么卖？” “我第一次跟冯哥做买卖，哪里好张口要价格，你看着给就行。” 叶景川那可是混江湖的老油条，前世他跟冯世昌做买卖那都是五年后的事。 77年他才刚23，没什么社会经验，手里的皮子刚开始是卖给下乡的小商贩，3块钱一张，后来他胆子大，就自己往市里黑货市场跑，一张皮子能卖5块。 但市里的黑货市场可不好混，动不动就遇上黑吃黑，有时候拿了卖皮子的钱还会被人盯梢。 当时红星公社还有一个会捕黄鼠狼的小年轻，就是去黑市卖皮子被人盯上，回家路上被人打劫丢了性命。 可以说叶景川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每一次去黑市卖皮子都是拿着命在玩，而他之所以如此拼，只为每张皮子多卖2块钱。 “你这里有多少皮子。” “38条皮子，35条肉干。” “虽然数量少了点，但既然都是朋友介绍的，我按照一条15块收你的，至于肉干3块钱一根。” “行，以后我有好皮子都往冯哥这里送。” “那是再好不过，马上就11月份了，一年就这一个月的皮子最好，你可别错过了，好皮子好价格，我冯老虎不差钱，就缺好皮子。” “那是，冯哥的本事谁不知道。” 叶景川这话到不是拍马屁，冯世昌是真有几分本事，他收的皮子可不是卖给小作坊，而是给国家创汇做贡献，不过他这也只是客套话罢了，他赚钱的路子多，不会再去上山抓黄鼠狼卖皮子，皮子虽赚钱但漫山遍野跑，能不能抓到全看运气。 依靠运气赚钱不长远，还是换个买卖比较好。 冯世昌把皮子重新在手里过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直接给叶景川点现金。 “15块钱一张皮子，38张就570块钱，还有肉干钱总共675，你点点。” 冯世昌拿出一叠大团结又点了一张五块递给叶景川，他当面点清把一大叠现金往兜里一揣，并没急着走。 第10章 买布 叶景川知道冯世昌是个有本事的，前世多年后两人成为朋友，酒桌上他可没少听他讲发家史。 “冯哥我还有个事，想请你帮忙，我这不是刚结婚，家里穷也弄不到布票，你这里能不能弄到布票，我想买点布给我媳妇做两身衣服。” “要多少，我这里有不少，但价格也不便宜，我可以给你3毛一尺。” 叶景川一家五口估计都凑不出一套没打补丁的衣服来，他对布的需求还是非常大的。 “我要90尺。” “行。” 冯世昌很是淡定的应了一声，当即就打开东厢房，给叶景川拿布票。 别看东厢房外表看起来破破烂，里面收拾的倒是极为整齐，屋子里放了好几个大竹筐，里面全是碎布头。 这些碎布头才是叶景川今天的另一个目标。 冯世昌路子广，他有个姐夫在制衣厂，能拿到数量不小的碎布，这些碎布颜色多，质量也参差不齐，有纯色的棉布，有印花的的确良，还有各种颜色的卡其布，杂七杂八花花绿绿的堆放在一起，看起来略有些乱。 “给，90尺布票。” 冯世昌递给叶景川一小叠布票，里面大多数都是一尺票，只有几张五尺的。 叶景川接过布票把钱给冯世昌装作很是随意的问道，“冯哥你这些碎布卖吗？” “卖啊，两毛一斤不挑布料，一次最少要走五筐，我是不单卖的。” “我能看看吗？” “当然。” 冯世昌很是麻利的把一筐碎布搬到院子让叶景川看。 他拿出来一筐碎布几乎都是碎花棉布，这种上手柔软的纯棉料子最受小姑娘喜欢，做胸衣，做背心刚刚好。 能拿出来卖的碎布一般都是宽幅有问题或者尺寸不足一尺的，并不是小块布，碎布在服装厂是边角料没任何用处，在物资匮乏的当下，却有很多人喜欢碎布。 大人做不了衣服，可以给孩子做，有手巧的甚至能拼成年人的衣服，或者做成布包，床单，被罩等物品。 有市场，自然就有人冒着风险走关系倒卖出来，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在市面上流通，但赚点小钱还是非常容易的。 2毛一斤能称好几块棉布，叶景川一转手，一块棉布卖3毛，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 如果遇上一尺的还能卖更多，这就要看自己运气如何了。 “冯哥我明天一早来拉碎布头行吗？先给我来5筐，我卖卖看。” “行，我看你也是爽快人，给你指个明路，这些碎布头啊别在市里卖，你找个公社大集，我保准你一个小时卖空5筐。” “谢谢冯哥，我记下了，那明天我赶早来。” “没问题。” 市里打办的人四处抓小商贩，相比之下公社大集就要好很多，碎布不需要布票，出售时他也不属于个体工商户，不需要证明碎布来源，也没人查他，毕竟几毛一块的碎布也没什么好查的。 叶景川从冯世昌的院子里出来，只感觉秋日午后的阳光真暖和啊，就连有些凉的秋风吹在脸上也极为舒服的。 回公社的小公共车次并不多，叶景川不敢耽搁，赶紧去接慕南栀，在去接她的路上，他又买了两个带盖的嫩黄色搪瓷盆，上面画着一对鸳鸯很是好看，又去买了一对印着红色喜字的搪瓷缸子。 今天他们两人新婚，总要买点像样的东西。 叶景川前世在江浦市混了好多年，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哪里什么不用票价格还不贵他是门清。 买了搪瓷缸子，为了方便拿东西他又去买了一个大蓝帆布手提包，包很大装下两个搪瓷盆还绰绰有余。 今天晚上回老叶家那边肯定是没他们一家饭的，叶景川找了家包子铺，一毛钱一个的大肉包，一口气买了30个，他甚至还在路边买了一瓶米酒，说是自己家酿的，卖米酒的老汉都没个瓶子，用个葫芦装着，葫芦也都是自己种的，他洗刷的很干净。 叶景川闻了闻米酒味道还不错，价格也便宜2毛一斤，他买了两斤刚好装一大葫芦。 今天他结婚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叶景川不仅买了包子，还买了一大块卤牛肉和一整块酱猪脸，这两个都是硬菜，今天晚上一家人可以好好吃一顿。 买一大圈总共连10块钱都没花掉，叶景川不免心中感叹，当下的一张大团结是杠花啊。 叶景川提着沉甸甸的手提包去电影院时，那边刚刚散场。 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后巷里刚才四散的小商贩这会又聚集起来，买小吃的，买小玩意的很是热闹。 “景川，我在这里。” 慕南栀离着老远就看到身形高壮的叶景川。 “等久了吧，我们再去买点吃的就回家。” “好。” 叶景川害怕人太多把两人冲散了，他伸手紧紧握着慕南栀的手，这次她没甩开他的手，只是耳尖微微有点热。 接上慕南栀，叶景川不敢耽搁时间，赶紧去商场。 按理说红星供销社的布比市里能便宜一些，但花样比较少，慕南栀年轻自然要穿点鲜亮颜色的衣服。 “景川商场卖布料贵，我们去供销社买吧。” “差不了一毛，两毛，今天就在这里买。” 叶景川不容慕南栀反驳，带着她直奔布匹柜台。 半下午柜台前围着的人并不多，叶景川拉着慕南栀很快就挤到柜台前。 “天气冷了，你挑块灯芯绒吧，这个料子厚实。” “好。” 柜台上各种各样的面料，花色看的人眼花缭乱，慕南栀考虑到要时常干活，她也不敢挑颜色太鲜亮的，最后选了一块枣红料子。 有上衣自然要有裤子，裤子颜色倒是没什么好选的，不是蓝就是黑。 一尺灯芯绒四毛五，柜台上的售货员帮慕南栀量了一下尺寸，她一套衣服下来少说也要九尺布，叶景川害怕尺寸不够，买了十尺。 “景川这太贵了，我只要个上衣就行，裤子就不买了。” 慕南栀一听价格有点慌，她这个新媳妇刚进门就花这么多钱，叶家怕是不会高兴，为了自己日子好过点，她宁愿不要这个衣服。 “一套衣服而已，我还是能买得起，南栀你就安心收着。” 一旁的售货员笑呵呵的说道，“姑娘你们这是新婚吧，你男人心疼你，这可是大好事。” 柜台前另外一个买布料的大嫂也跟着附和，“姑娘你好福气啊。” 被众人羡慕的慕南栀很是不好意思，叶景川对她的好，她自然也是感受到的。 第11章 温馨的祖宅 市里回红星公社的小公共班次并不多，两人买好布紧赶慢赶终于赶上最后一班小公共回红星公社。 出去一天，叶景川自己能走回小河大队，慕南栀一个姑娘怕是会被累坏了。 于是他在路边转悠一圈，找了附近大队一个赶马车的大爷，给人家一毛钱让他捎他们一程。 马车上叶景川揉了揉自己的腿，忍不住感叹道，“以后家里还是要买辆自行车，出来全靠两条腿实在是不方便。” “买自行车可不便宜，要自行车票不说，一辆150块钱呢。” 整个小河大队能买上自行车的人家，也只有四户，这真属于奢侈品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嗯，以后都会有的，我们好好过日子，不仅能买上自行车，缝纫机我们也能买上。” 叶景川笑眯眯的看向慕南栀，好日子在后面呢，她就等着享福吧。 两人回到小河大队时，太阳已经落山，他们也不回老叶家，而是去了祖宅那边。 上午院子里还是一片荒凉景色，这会所有荒草都被铲除，露出院子里原本的石板路。 四间主屋的窗棂已经糊上报纸，看着虽有点难看，但凑合几天也行。 看着眼前的祖宅叶景川并没太大波澜，以前人盖房子还是非常上心的，别看眼前的石头房子看起来有些破败，但墙壁有半米厚冬暖夏凉，再过二十年房子也不会倒。 赵小玉正在堂屋里烧火，见两人回来，放下手里的烧火棍快步迎出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还想着去领个结婚证怎么出去一天，别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 叶景川明白赵小玉这是担心他卖皮子遇上黑吃黑。 “快进屋，我一会就做晚饭，哎祖屋这里乱糟糟的，要不你带着南栀去你奶奶家坐会。” “妈，不用那么麻烦，我来帮你收拾家。” 慕南栀略有些羞涩的喊赵小玉，她也不是个痴傻的，今天结婚在老叶家闹出来的事她都看的明明白白。 这会去老叶家那边人还不知道要说多少风凉话，与其听他们瞎哔哔不如在这里帮赵小玉干点活。 “不用，不用，你和景川去东屋，炕上铺了草席可以坐。” 新媳妇刚进门赵小玉哪里舍得让她干活，说话的功夫她把堂屋里的蜡烛点起来，祖屋有些年头没住了，暂时还没重新拉电线过来，只能点蜡烛。 “你们先在屋里坐会，我拿点猪油把铁锅好好擦擦，一会就做晚饭。” 叶景川看一眼灶上的铁锅，应该刚被刷洗过，这会里面放了半锅水烧的滚开，但依稀能看到里面还有铁锈。 “妈，你哪里弄来的铁锅啊，别跟我说我奶奶给的。” “你做梦呢，我问廷栋家借的，等咱有了我还得还给人家。” 大队里人家都不富裕，能借口锅也是不容易。 话说到这里赵小玉心里那是五味杂陈。 今天是叶景川和慕南栀新婚的大好日子，他们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不说，连一顿好饭都没有。 把日子过成这副模样，赵小玉心中恨的要死，以前是自己太懦弱，让几个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受苦。 “妈，你别做晚饭了，我买了包子回来，我爸和芊芊呢？” “你爸去你三爷爷家借泥炕砖了，西屋火炕塌了，要修一下才能搬过来住。” 赵小玉的话音刚落，就看叶远山和叶芊芊推着装满泥炕砖的独轮木车进院子。 叶景川把中山装一脱，就去帮他卸车。 慕南栀见叶景川去卸砖，她哪里好意思坐着，也脱了外套去帮忙。 “景川你带着南栀进屋里歇会，这么点砖，我一会就能卸完。” 叶远山也是个明事理的，让新媳妇进门第一天就干活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 “芊芊，你带着你嫂子去屋里歇着，我包里有吃的让妈拿出来，一会我们卸完车就可以吃晚饭了。” “好嘞。” 叶芊芊把手里的砖一放，很是高兴的拉着慕南栀的手进屋，今天一早她就被丁春花打发出去放牛，还是下午回来才知道叶景川结婚和分家的事。 家里突然多个嫂子，叶芊芊别提多好奇了。 “嫂子，我妈说今天你们去市里拍结婚照了，拍照是什么感觉啊。” “也没什么感觉，我就是挺紧张的。” 两个人聊着进了堂屋，叶景川手脚麻利的卸车。 “景川，我看南栀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对她。” “我知道。” 前世他也听过一模一样的话，当时他一身反骨心里别扭的慌，还怼了他爸一顿，差点没挨揍。 泥炕砖卸了一半，堂屋突然传来赵小玉的惊叫声。 “景川你不过日子了，怎么买30个大包子回来，还，还有......” 后面的话赵小玉赶紧用手捂着嘴没敢说出来，大队里的人能顿顿吃白面馒头已经是家里条件好，吃个包子，饺子那都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叶景川一次买这么包子和肉回来，真真是吓到她了，老叶家过年都没这么豪横过。 “妈，你就安心吃，今天我把皮子卖了，咱分家以后这个钱都用在咱自己家，天天吃肉都没问题。” 叶景川这话让叶远山只感觉脸烧的慌，他这个父亲当的不合格，让妻子，孩子跟着他受了不少苦。 “你这孩子，你才刚结婚，以后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可不能再这么花了。” “以后我会赚更多钱，保准不会亏待我的孩子们。” 在说这话时，叶景川还特意看向堂屋，只可惜慕南栀微微低着头并没看到他那炙热的目光。 收拾好泥砖一家人围坐在东屋火炕的桌上一起吃晚饭。 屋子长时间不住人，墙壁斑驳坑坑洼洼，地面略有些潮湿，哪怕今天刚打扫过，依然可以看到边边角角上的苔藓，说实话如果不是窗户被崭新的报纸糊住，真无法想象这里可以住人。 整个屋里唯一新的估计就是旧席子底下那层金黄的麦秆。 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家人也是吃得很是高兴。 桌子上卤牛肉和酱猪肉被切成小薄片，白胖的包子用米黄色的搪瓷盆装着，30个包子摞在一起还是非常壮观的。 “芊芊给大家一人倒一碗米酒。”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叶远山也颇为高兴。 “爸，我也能喝吗？” 叶芊芊不确定的看向叶远山。 “当然，米酒度数不是很高，你喝一点也无妨。” 得到允许的叶芊芊很是兴奋的给自己倒一碗米酒，以前在老叶家别说是喝米酒了，就算是碗红糖水也轮不到她喝，分家第一天，她就深切体会到分家的好处。 米酒倒上，叶远山端起碗看向叶景川和慕南栀笑眯眯的说道，“景川，南栀今天你们新婚，我们一家祝你们幸福美满。” 叶景川和慕南栀一起端起米酒，“谢谢爸妈。” 第12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简陋的祖屋内，一家人点着蜡烛围坐在铺着草席的火炕上，吃着白面肉包，喝着米酒，一家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老叶家那边天还没黑，丁春花就开始张罗晚饭。 “娘，今天怎么做饭这么早，爹和大哥还没回来呢。” 沈慧芳一边烧火一边一脸疑惑的看向正在贴玉米饼子的丁春花。 “我已经让贵年去叫你爹回来，今天晚上我们吃土豆炖肉，可不能让老二一家来蹭饭，咱早点吃。” 万一老二一家正好赶着饭点回来，他们要坐下吃饭，让他们坐下吃，她心里不爽，不让他们坐下吃，传扬出去他们面子上过不去。 与其左右为难，不如早早把晚饭吃了，碰不上他们总不能厚着脸皮来问她要晚饭吃吧。 “土豆炖肉可真香啊，我都好几个月没闻着肉味了。” 沈慧芳狠狠吞了吞口水，夏天时肉不好储存，一般家里没个大事是不会买肉的，入秋之后天气凉了能买肉吃的那也是大队里的富户，像他们这种一家住一起的，能吃块油渣就不错了，至于肉连想都不要想。 今天能吃上土豆炖肉那还是因为她儿子结婚。 想到这里沈慧芳脸色有点不好，今天本来是她儿子娶媳妇，最后却变成叶景川，他命怎么那么硬啊，竟然能硬生生把她儿子的媳妇给克没了。 “娘，你不是说能再给贵年娶个媳妇，这彩礼咱从哪里弄啊，我听村里人说，现在年轻小姑娘都要三转一响，她们一个个简直疯了，饭都吃不上呢还三转一响。” 按照沈慧芳的想法，那些漂亮勤快的姑娘最好什么都不要，如果能再倒贴点嫁妆是最好不过了。 贴好饼子，盖好锅盖，丁春花一脸得意的看向沈慧芳。 “指望你？我大孙子怕是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下午我就去找吕媒婆了，让她给贵年留意个漂亮媳妇，这几天应该就能有信。” “至于彩礼，这不是有叶景川嘛，我记得去年入冬之前他抓了好些黄皮子，卖了不少钱，今年应该也差不多，我早就想好了，三转一响我们买不起，但买个缝纫机和自行车总问题不大。” “那可不少钱，缝纫机130，自行车最便宜也要120，而且都还要票，再加上彩礼，杂七杂八的怎么也要500块啊。” 沈慧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500块钱啊，那可是一笔巨款，她连见都没见过。 “是不少钱，但为了贵年家里勒紧裤腰带凑一凑就是。” “哎，可惜芊芊年纪太小，如果她能再大一点，就可以让她嫁人，咱拿了彩礼给贵年娶媳妇，就不用勒紧裤腰带了。” 沈慧芳忍不住感叹两句，丁春花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是真勒啊，估计一年只有过年能吃个饺子，平时连一点肉腥味都闻不到。 “不是还有宝年，等芊芊19我就开始给她说个婆家，到时候狠狠要一笔彩礼刚好给宝年结婚用。” “对啊，还是娘想的周到。” 沈慧芳两儿一女，二儿子叶宝年今年18，只比叶芊芊大两岁，她还有个女儿叶玲玲，她跟叶芊芊一样大今年刚16。 她自己的女儿不舍得早早嫁出去，却打叶芊芊这个侄女的主意，可见心不是一般黑。 前世沈慧芳也是这么打算的，最后是赵小玉拼死护着叶芊芊，但她为了防止叶芊芊被老叶家祸害急匆匆让她出嫁，最终叶芊芊的婚姻也是一地鸡毛并不幸福。 叶景川那边吃过晚饭，又点着蜡烛跟叶远山一起收拾西屋塌陷的火炕。 他是个手巧的，都不用叶远山插手，很快就把火炕修好，边边角角全都用泥仔细涂抹一遍，防止有地方漏烟。 修好火炕，叶景川也没闲着，正屋就四间，他和慕南栀占了一间，他爸妈两间，剩下一间是堂屋没法住人，这样他妹妹叶芊芊就没地方住，几人一商量准备把东厢房收拾出来。 东厢房有两间房以前是放杂物的，里面没火炕，如果要住人最好的办法是盘个火炕。 “芊芊我给你弄张床过来你先住着，这几天我就跟爸一起弄泥砖帮你盘火炕，顺便把所有屋顶都翻修一下。” “大哥我不急，就是盘不出来火炕也无所谓，冬天盖两床厚点的被子就行。” 这话叶芊芊说的都没什么底气，他们家的厚被子可没那么多，没有火炕她冬天怕是要罪受了。 “放心，大哥不会让你冻着。” 祖屋这边还四处漏风没法住，按照叶远山的意思大家先去老叶家的西厢房挤几晚，但叶景川没同意。 他可不想在火炕上拉个帘子，一家六口全都挤在一个炕上，他想想都尴尬。 “我和南栀在祖屋这边住就行，我妈烧了不少柴，炕很暖和，再说这才刚入秋，夜里也冷不到哪里去。” 叶远山还想劝劝叶景川，祖屋这里院墙都倒了，堂屋的木门中间门缝都有两指宽，夜风一吹就往屋里灌，还有窗户也是年久失修呼呼漏风。 “那一会你来抱两床被子，你奶奶给你做那两床喜被也拿过来。” 被赵小玉这么一提醒叶远山才反应过来，他儿子结婚了，再跟他们睡一个炕很不方便。 叶景川让慕南栀在祖屋待着，他跟着赵小玉一起回老叶家拿被子。 刚一进院门，叶景川就看到满地的泥水，还有被烧塌的小偏屋，他心情颇好的唇角微微上扬。 老叶家今天小偏屋着火的事，叶远山和赵小玉也略有耳闻，不过他们已经分家了，也就没过来看。 这会看到烧塌的小偏屋，两人互换了个眼神，没想到烧的还挺厉害，不过不关他们的事。 听到动静，正屋里的叶贵年迎出来。 “二伯回来了，爷爷奶奶叫你和景川进屋，有事情要跟你们商量。” 叶景川扫一眼东屋，叶厚德和丁春花坐在炕头上，沈慧芳和叶福山坐在炕尾，他大伯一家并没在屋里。 估计看见他们回来了，沈慧芳正在收拾炕上的瓜子和花生，这是生怕他们家吃他们那点东西，真真是可笑啊。 “景川你去吧，你要记得你现在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就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小家多想想。” “我明白，妈你帮我拿被子，我很快就好。” 叶景川一家都心知肚明他爷爷奶奶找他有什么事，今天他出去卖皮子也没刻意隐瞒，他们这是还在做梦他能把钱拿出来给他们。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东屋。 “爹，你找我。” 叶远山坐到椅子上，看了一眼收起来的茶壶。 这就是他亲爹，连一壶茶都不舍得他喝。 “今天景川刚结婚我本不好意思开口，但终归是景川抢了贵年的婚事，这让贵年在大队很难堪，他这个当哥哥的总要补偿一下贵年。” 一旁的叶景川直接气笑了，听听这是人话吗？他爷爷颠倒黑白的本事是真厉害。 第13章 算盘珠子崩脸上了 如果是以往叶厚德如此说，叶景川为了老叶家的脸面，肯定会毫不犹豫把今天卖皮子的钱拿出来。 可惜叶景川换了芯子，他站在叶远山身侧一言不发，看着叶厚德表演。 而被点名的叶远山也不接话，直接装死用沉默抗议。 叶厚德见父子两人都不接话，眉头微皱，心想今天两人这是怎么了，跟平时怎么不一样？ 一时间屋里气氛有点尴尬。 叶厚德狠狠抽了一口烟袋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想着今天这事闹的不好看，让贵年尽快成婚，时间一久大家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你娘让吕媒婆帮忙相看了姑娘，那姑娘模样是一等一的好，人也勤快，只是人家要彩礼加三转一响，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景川最近应该能卖不少皮子，大家凑凑拿五百块钱出来，今天这事也就过去了，以后景川和贵年还是兄弟。” “景川你感觉你爷爷提这个要求怎么样。” 叶远山面无表情的看向叶景川。 他这个当儿子的，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已经对老叶家失望透顶，以前他老是顾及他爹的面子，老叶家的面子，委屈自己妻儿，但这次叶景川的反抗突然让他醒悟，他这这些年有多愚蠢。 他爹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应该还是如此，难道他要愚孝一辈子，苛待妻儿一辈子，成全老叶家，牺牲他们一家？ 叶景川抬眼看向叶厚德，他刚才讲了一堆冠冕堂皇的漂亮，槽点太多他都无从吐槽。 慕南栀还一个人在祖屋，他不想在这里跟一堆垃圾扯皮，清咳一声看向众人。 “我就两点，第一今天是叶贵年要死要活不娶南栀的，可没人逼迫他，所以我不欠叶贵年的，这个全大队的人都可以帮我作证，我没那个必要补偿他。” “第二，我是个命硬的，抓黄鼠狼卖皮子更是一身的晦气，所以我赚来的钱也是带晦气的，你们还是不要问我借钱，我怕把晦气传给你们，万一你们有个好歹，我可说不清楚。” 屋里的人听叶景川如此说，脸上表情各异，特别是叶厚德和丁春花一张老脸被气的一阵红，一阵青的。 叶景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说他们不在乎叶景川身上的晦气，只在乎钱？ 就算他们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而坐在椅子上的叶远山，先是一愣，赶紧转过头去，他怕他当着大家的面笑出声来，他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儿子一张嘴这么厉害。 过了好半晌，叶厚德恶狠狠的看向叶景川。 “景川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难听，你是叶家长孙，照顾一下弟弟妹妹也是应该的，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你有个能来钱的路子，更是应该拉你弟弟妹妹们一把，而不是一个人吃独食，视你弟弟妹妹们于水深火热而不顾。” “等等爷爷，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带着贵年一起去山上抓黄鼠狼？其实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个活有点累，要满山遍野的跑。” “你这个混小子，少在这里装傻充愣。” 叶厚德被气的够呛，明明以前叶景川很好糊弄，只要他一开口说日子难熬，他就义无反顾的进山抓黄鼠狼，有时候为了能多抓几只，甚至还会在山里过夜。 怎么今天他突然变的这么难缠？ “爷爷，我今年23了，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好糊弄，同龄人孩子都会跑了。” 既然撕破脸，那叶景川也不再浪费时间，他媳妇还等着他回去洞房花烛夜呢。 一旁的丁春花此刻恨的牙疼，今天叶景川卖皮子的钱，她必须都要过来，少一毛都不行。 “借钱我肯定是没有的，我们刚分家，祖屋还四处漏风，我要修祖屋，用钱的地方多了去。” “修祖屋重要还是你弟弟结婚重要，景川你是叶家长孙可不能让你爷爷失望啊。” “奶奶这还用问嘛，当然是修祖屋重要，你也不想都分家了，我们一家五口还天天在老叶家吃饭吧。” 此刻的叶景川就是个混不吝的，老叶家以后谁也别想拿捏他，那些想用亲情，友情拿捏他的事他见多了，他早已经练就一身金刚不坏之身。 “既然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从进屋开始叶景川一直都是站着的，没有人让他坐，也没有人记得让他坐。 “叶远山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现在翅膀硬了就不把我这个爷爷当回事，我说一句话，他有十句话等着。” 孙子拿捏不了，叶厚德又来拿捏脾气好的儿子。“你来给我说，现在贵年马上就要娶媳妇，这个钱你借不借。” “我感觉刚才景川说的很有道理，这些年你们总是感觉他抓黄鼠狼不好，身上带着晦气，会影响家里气运，既然如此，他卖皮子得的钱就让他自己留着。” “至于贵年，他只比景川小一岁，景川都能想办法自己娶媳妇，我相信他自然也是可以的，在说分家时我手里还分了200块钱欠账呢，可没钱借给贵年。” 叶厚德见叶远山父子油盐不进，打死不借钱，他和丁春花互换了个眼神，继续说道，“行，你现在分家了，有底气了，就不顾家里兄弟姐妹死活，很好，很好，那我问一句，你是不是也不管你爹娘的死活。” “当然不是，爹娘有什么事只要用得着我，我肯定不会有一句怨言。” “好，既然分家了，那咱就说说养老的事，你大哥和弟弟家里不富裕，我是不指望他们，以后我们老两口能不能吃上一顿饱饭，就看你孝顺不孝顺了。” “爹你就明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以后一个月给我10块钱，我也不要你米面。” 一个月10块钱的养老钱，别说在生产大队就算在市里那也是不少，当前工人工资一个月也就30块左右，像小河大队到年底结算工分，去年一个男劳力分了80块钱，女同志多的60，少的才30，40。 叶厚德一张嘴一个月要10块，这不明摆着要叶景川手里的那点卖皮子钱。 “爹，也不能你说要多少就多少，明天我去大队问问养老的事，看大队干部怎么说。” “好啊，叶远山你这是想气死我，处处跟我唱反调，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了是吧。” “我可没杠，一个月10块钱养老钱，说出去整个大队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家来，这事还是找大队干部说说比较好。” 叶厚德是真没想到今天事事都不顺，不管他说什么，老二父子就跟吃枪药一般，处处跟他过不去。 第14章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一直在家说一不二的叶老头，哪里受过这份气，他火气呼呼往上冒。 “现在你就给我滚，既然分家了，你就别在这个院子里住。” “爹，这话可是你说的。” 叶远山蹭的一下站起来，这都晚上7点多了，有睡早的，这个点都睡下来了，他爹却让他滚，让他这个时候搬家。 “对，我说的，现在你立马给我从老叶家滚出去。” “好，我现在就搬。”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远山也不再多言，带着叶景川就从东屋出来。 “小玉，你们收拾东西，我去借个板车，现在我们就搬家。” 刚才屋里声音不小，赵小玉全听在耳朵里。 “去借刘万琴家的板车。” “知道。” 刘万琴那可是小河大队的喇叭，今天晚上叶远山一家搬家的事，明天一早就能在整个小河大队传个遍。 搬家是个麻烦活，西厢房里放了一家二十年的东西，更是多的让人无从下手。 但赵小玉一点不怕麻烦，搬就搬，今天晚上就算不睡觉，她也要把属于他们家的东西全部搬走，以后再也不踏进老叶家大门。 叶远山去借板车回来时，叶景川三爷爷家的堂弟叶小年和他好友叶廷栋也一起过来帮忙。 叶小年从小脑子就笨，整个人看起来憨憨的，但他一米九的身高，壮的跟小牛犊一般，叶远山推起来都重的板车，他推起来毫不费力。 有了他和叶廷栋帮忙，搬家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丁春花看着叶远山把一筐一筐东西搬上板车，忍不住嘀咕道，“老头子，你是不是把老二逼的太紧了点，他万一记恨你可咋办？” “我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怕是忘记我是他老子，等着吧，明天他不是要去大队问养老的事，我倒是要去大队问问，哪有儿子不给老子养老的。” “可是一个月要10块钱，是不是有点多。” “多什么，你忘了叶景川个小野种会抓黄鼠狼，去年他入秋之后，一直抓到过年，抓了一百多只，可卖不少钱。” 如此一说丁春花也不再多说什么，这几年她手里能存下几个钱，可都是叶景川抓黄鼠狼赚来，让他家一个月出10块钱一点都不多。 “幸亏叶景川不是我们老叶家的孩子，要不他杀这么多黄鼠狼，我真怕它们报复到我们身上。” “看你那点胆量，明天你就等着瞧吧，老二肯定会跟我服软。” 对于这一点叶厚德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今天老二一家一直在收拾祖屋，晚上又没回来吃晚饭，饿他们一天一夜他们就老实了，明天他们饿着肚子去大队说养老的事，底气都能少半截，到时候就给他们两条路选，要么一个月给他10块钱养老，要么不分家，他们再搬回老叶家住。 但搬出去再搬回来可没那么容易，今天叶景川卖皮子的钱就要全拿出来。 叶厚德算盘打的啪啪响，可惜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说祖屋那边，一直在等叶景川的慕南栀，没想到等来等去，会等来搬家。 “景川发生什么事了？” “我爷爷脑子抽了。” 叶景川把刚才老叶家发生的事大概一说，慕南栀也很无语，都是自己子孙叶老头怎么能这么偏心眼，一家子犹如蚂蟥一般扒着老二一家吸血，他良心上能过得去吗？ 很是无奈的叶景川看一眼祖屋唯一能睡的东屋火炕，那是一肚子火气，他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泡汤了。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爷爷能无耻到这种程度，连夜把他们一家给撵出来，真真是一点亲情都不顾。 两人也没时间闲聊，赶紧收拾刚刚搬过来的东西，大晚上搬家祖屋还没电，黑灯瞎火的非常不方便，有好几次慕南栀搬东西时不小心撞到自己。 夜里11点多，最后一板车东西终于都运到祖宅，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点多，赵小玉也来不及收拾，只能暂时堆放在院子里。 今天收拾一天，也只有东屋两间房能住人。 两间房用一个火炕，不过从中间垒起一道砖墙勉强隔开，但也仅此而已，两间房是互通的没门。 慕南栀和叶景川被安排在最里间，其他人挤在外间。 赵小玉把两床新做的喜被拿到里屋。 “西屋的火炕今天刚补好，晚上也没法睡，今天大家挤一挤都在东屋凑合一下，等西屋能住了你们两个再搬过去。” “好，爸，妈我还有个事要说。” “什么事？” 叶远山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看向叶景川他憋了一肚子气搬家，此刻很想抽一袋旱烟静静。 “明天一早我要去趟市里拉一些碎布回来卖。” 叶远山一听卖布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景川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你去卖几张黄皮子我都提心吊胆的，现在你又要去卖碎布，万一你被打办的人给抓了怎么办，我可听供销社的人说过，有人倒腾布票和农产品被抓判了无期。” 投机倒把罪被抓轻则三五年，重则十几二十年的也很多，也正是如此严厉的刑法让很多人不敢做小买卖，甚至有人手里有钱，也不敢去买那些来历不明的物资，大家心里都好怕被扣上一个投机倒把罪。 “爸，我卖的是碎布，都是服装厂剩下无法做衣服的，这些布不需要布票，更不是投机倒把。” “那也不行。” 叶远山是个老实人，村里有跟他相熟的胆子大，悄悄从外面买布票回来，问他要不要，他从来都是眼馋，不敢要，人家有布票一年能给自己添置一身新衣服，他没有一家人只能穿有着好几层补丁的旧衣服。 他不是不想让妻儿有好衣服穿，而是不敢冒那个险，他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叶景川见叶远山坚决反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从兜里掏出一大叠布票放在桌子上。 他要放个大招，要不叶远山不会让他去拉碎布卖。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这叠布票时全都吓了一跳，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布票。 “景，景川你这是，这是哪里弄来的布票。” 叶远山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刚说过附近公社出了一个倒卖布票的案子，叶景川突然拿出这么多布票来，他都要吓死了。 “我买的。” “景川你糊涂啊，倒卖布票这种事咱坚决不能做啊，万一被抓到是要吃枪子的，你赶紧把这些布票退回去，这个事咱不能沾。” “爸知道你刚结婚用钱的地方多，钱的事情爸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这话叶元山说的没底气，但他也不希望叶景川被抓去坐牢。 第15章 碎布 叶景川见叶远山颇为担心，赶紧解释道，“爸你想哪里去，我可没想过要倒卖布票，这些布票是我买回来给家里人做衣服的，不倒卖。” “这？” “妈，你数一下，总共80尺布的布票，这里是100块钱，明天赶集你去供销社给大家都置办点衣服，如果布票不够你再跟我说，我有路子买。” “您还有路子，景川，刚才爸叮嘱你的话，你转眼就忘了？” 叶远山急的的要命，他儿子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啊。 “我自己买了自己用肯定没人抓我，再说我这是从市里弄的布票，大家互相不认识，谁知道我是谁啊，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做事从来不会冒进让自己置身危险当中。” 话说到这里叶远山沉默了，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叶景川，屋里橘黄的烛光落在他俊朗的脸庞上。 只见他目光坚定而认真，这种眼神是陌生的，却让叶远山终于意识到他一直护着的小男孩不知不觉中早已经长成男子汉，他今天结婚有了自己的家，肩膀的重担和责任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景川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爸爸也不阻止你了，但你要知道，你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很有可能牵扯到我们整个家，牵扯到南栀。” “我明白，明天我去拉点碎布回来去集市上卖，到时候你和爸妈都来看看，是不是没人管。” “好，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不得不说叶景川心眼不是一般多，为了让叶远山同意他卖碎布，直接拿出布票这个大雷，大雷一炸，卖碎布这件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就变的微不足道，也更容易让他接受。 说完布的事，一家人又说起祖屋来，祖屋时间长不住人墙壁漏风厉害，今天叶远山把西屋墙壁里里外外全都用泥重新刷一遍，明天再补一下也就差不多。 “这几天你们先在东屋住着，等西屋墙壁干透，火炕完全修好，我再买些好看的年画贴上，你们再搬过去住。” “爸，东屋是不是要也重新刷一下，刚才吃饭时，我坐炕上都能感觉到小风嗖嗖的。” “不急，等你们搬去西屋，我一间一间的刷墙。” 不只是东屋，东厢房也要重新收拾，要不根本没法住人。 今天叶景川一家人都很高兴，一直聊到半夜才各自睡下。 初秋的深夜，窗外依稀能听到阵阵虫鸣，躺在炕上的叶景川忍不住又翻了一个身。 大家忙一天一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就他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实在是发生太多事，此刻躺在炕上他只感觉脑子里乱麻一般，有点理不出头绪来，一会想想未来，一会想想过去，一会又扭头看向躺在身旁的慕南栀，他微微翘起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住。 悄悄掀开慕南栀被子一角，叶景川犹如一只毛毛虫一般慢慢移动到她被窝中。 今天晚上注定是什么都不能做了，但抱着自己媳妇睡觉还是可以的。 慢慢靠近香香的媳妇，悄悄拉起她的手，当两人的手指碰触在一起时，他能明显感觉到慕南栀紧张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叶景川心中好笑，今天慕南栀坐在马车上时，还一副强悍模样，怎么这会就怂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媳妇放心，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愿，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碰你。” 假装睡着的慕南栀没想到叶景川会如此说，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在结婚之前，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然后在这个穷山沟里过一辈子。 可叶景川的突然出现，让她隐约感觉命运的齿轮好似在悄无声息的在改变，她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 略微安心的慕南栀没说话，身子却放软了很多，叶景川又往前凑了凑，就在这时慕南栀恰好翻了个身，好巧不巧的两人毫无预兆的面对面靠在一起。 美人在怀，叶景川只感觉一股无明业火蹭的一下烧起来，他心中暗暗咬牙把老叶家一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变成盖被纯睡觉，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憋出问题来。 慕南栀的脸几乎埋在叶景川胸口里，她一动都不敢动只能继续装睡，而叶景川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独属于慕南栀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更睡不着了。 两个人莫名的都有些紧张，但谁也没动，也不知道谁先睡着的，天刚蒙蒙亮，公鸡才叫第一声，叶景川就醒了。 醒来时慕南栀还乖巧的睡在他怀中，他一只手还落在她腰上。 透过微弱的光线，慕南栀安静的睡颜落入叶景川的眼目，他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嘀咕道，“我媳妇真好看。” 今天叶景川要去市里拉碎布，自然是不能坐小公共，他穿好衣服跟家里打了个招呼，就去找他好友叶廷栋。 初秋的早晨天还没亮已经有好多户人家早早起床做早饭，叶景川来找叶廷栋时，他爸叶寒生都已经去大队分配今天的工作。 “廷栋，把你家自行车借我用一上午。” “小事一桩，今天我爸他们要去山上，估计中午都不会回来，你用一天都没事。” 说着叶廷栋也不问缘由，就把自行车从院子里推出来交给他。 “是吗？这都入秋了村里还有这么多活？” “谁知道，我听我爸说，隔壁公社有个大队种了不少苹果树，今年开始见钱了，我爸听着眼馋，特意去公社问过，说咱村这片荒山也可以种果树，如果这事成了，说不定以后咱村一年一人也能多分几百块钱。” 听叶廷栋这么说，叶景川隐约想起小河大队后来好多户人家都是种植苹果起家，有几户勤快的87年左右还买上电视机。 不得不说小河大队有个脑子灵活的支书，如果没他，后来的小河村还不知道要穷多久。 叶廷栋的妈妈刘桂香见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半天，她从灶房内出来，拿两个煮地瓜塞叶景川手里。 “景川还没吃早饭吧？这两个地瓜你拿去垫垫肚肚。” “谢谢婶子。” 叶景川也不跟刘桂香客套，接过地瓜大口吃起来。 “廷栋上午9点左右，你来大集是找我啊。”说着叶景川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记得婶子会做衣服，家里应该有量布用的尺子，你也一并带上我有大用。” “行。” 叶廷栋很是爽快的应下来。 趁着叶景川吃地瓜的功夫，叶廷栋说起今天早晨在大队听到的八卦。 几乎每天一大早，大队里人想拿工分的都会去大队办公室等着分活，在等待这个过程中是八卦传播速度最快点的时候。 刘万琴一去就把昨天晚上，叶远山一家连夜搬家的事，添油加醋的在村里说开了。 “你们是没看到，叶远山一家搬家忙活到晚上11点多，都快12点了，老叶家人是真心狠啊，我嫁进小河大队好几年了，就没听说谁家分家闹成这样的。” 刘万琴起个头，立马有其他人附和，特别是平日里跟赵小玉关系不错的女同志也纷纷开口为她说话。 “谁说不是，叶家祖宅那么多年没住人，荒草都比屋子高，里面又小又潮湿，怎么住人呦，也就叶远山一家老实，如果换做是我，早就把老叶家屋顶掀翻了。” “就是，昨天景川那孩子也是受了大委屈，叶贵年不要的媳妇强塞给他，真真是欺负人。” 叶廷栋学着刘万琴的模样撇撇嘴，捏着嗓子说道，“以后有老叶家哭的时候，以前这个点来等着分活的从来都是叶远山和赵小玉，现在分家了他们没来，至于老叶家更是一个人都没来，他们是不是忘了，工分是记个人，不是记他们一大家。” 说到这里叶廷栋低声笑起来，“等12月算工分发钱的时候，你爷爷反应过来，估计还要耍幺蛾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才不怕他们。” 叶景川也笑的眉眼弯弯，这一年他爸妈出的工分最多，老叶家其他人加一起估计都没他们两个人多。 少了大半收入，也不知道今年过年老叶家能不能过个好年。 两人说了会话，叶景川着急去市里就先走了。 经过此事他彻底放心以后老叶家在大队臭门子了，他们再也别想往他家泼脏水，也不会再有人说他和慕南栀的闲话。 真好，一个分家帮他解决太多糟心事。 第16章 赶大集 坐小公共去市里都挺远，骑自行车过去就更不用说了，一路上坡下坡叶景川到市里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叶兄弟你可真够早的。” 打着哈欠的冯世昌打开院门，把叶景川让进去。 “我这不是赶着去赶集嘛，只能早些过来。” “你就骑个自行车驮5筐碎布？” 冯世昌看一眼叶景川的大金鹿，5筐碎布怎么也要200斤到240斤可一点不轻。 “问题不大，我自己带了化肥袋过来，把碎布放化肥袋里捆车上肯定能装下。” “行，只要你能驮动就行。” 冯世昌随手从东厢房搬出5筐碎布来，叶景川自己往化肥袋里装，装好再过秤。 最后5筐总共装了220斤也是不少。 在装碎布时，叶景川特意把差不多够尺寸的碎布单独装在一个化肥袋里，今天能赚多少钱就看这一袋了。 把碎布装好，叶景川并没着急马上走。 “冯哥你手里能不能弄到自行车票，缝纫机票之类的。” “这两样比较紧俏，你着不着急？” “急啊，我刚结婚家里什么都没有。” “那我帮你留意着。” “好嘞，冯哥我明天一大早继续来拉碎布，怕是又要打扰你睡觉了。” “你小子这次拉这么多碎布先卖掉再说吧。” 不是冯世昌小看叶景川，当前小商贩是真不多，整个江浦市也就电影院后面那条小巷里做小买卖的多，其他地方简直凤毛麟角，同样卖的少，买的也少，大家胆子都小害怕惹事。 “冯哥你就瞧好吧，你东厢房剩下这些碎布头说不定明天我就能全都拉走。” “那感情好。” 冯世昌对这些碎布其实多少有点头疼，让他倒腾皮子他一个顶十个，但让他卖碎布，哪怕赚钱他也有点抵触，哪有大老爷们卖小碎花布的。 如果叶景川能帮他真把碎布清了，也算是帮他一个大忙。 叶景川着急去赶集，没跟冯世昌闲聊多久就急匆匆往回赶。 驮着200多斤碎布，叶景川不敢跑太快，下大坡时更是格外小心，速度一快自行车容易失控。 过了一个大下坡，叶景川紧张出一身汗来，他好多年不骑自行车驮重物，多少有些生疏。 一个大下坡之后连着一个大上坡，叶景川很是费力的推着自行车往上走，他心里嘀咕着要赶紧赚钱，早日买上小货车，只依靠自行车他估计要累死。 叶景川一路骑着大金鹿冲回红星公社时刚早晨9点多一点，早来赶集的差不多已经买好东西准备走。 他找了一条人流量大的路口停下自行车，把化肥袋往地上一摆吆喝道，“卖碎布头了，2毛一块，2毛一块。” 一边吆喝叶景川一边快速把化肥袋打开，他拿出一块剪开的化肥袋子，把最便宜的布头全都倒出来。 这些布头都是尺寸比较小，或者宽幅不够的比较窄的，叶景川卖2毛一块，赚的不多，但能帮他吸引不少人。 2毛的都放在地上，3毛一块的放一个化肥袋，4毛一块的放一个化肥袋，最大的够一尺的他卖五毛一块也是单独放在一个化肥袋里，防止有人拿乱了。 叶景川一吆喝不仅吸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一直等在供销社门口的叶廷栋立马拿着一根尺子跑过来。 “景川你可以啊，居然弄来这么多布头。” 叶廷栋一眼就看到一块军绿色的卡其布，他拿起来比划了一下，“这块布不错，正好可以做个斜挎包。” 当下十分流行军绿色斜挎包，供销社一个帆布的都要5，6块钱，质量稍微好点的甚至要十几块，这么贵肯定不是农村孩子能买得起的，于是各家各显神通，自己缝各种各样的斜挎包，其中以军绿色别个红五角星最时尚。 “一块布哪里够，你多拿几块，给你弟弟，妹妹都做一个。” 叶景川很是大方的拿出四块卡其布递给叶廷栋。 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前世他南下好多年，都是叶廷栋帮他照顾家里，他至今记得他妈赵小玉阑尾炎痛的要死，他奶奶和爷爷就是不给钱让她去看病，最后还是叶廷栋拿钱，开着村里的拖拉机把人送医院去。 后来他听赵小玉说，医院的大夫说如果再晚送去半天，她很有可能因不及时治疗引发阑尾穿孔，万一感染腹腔还会危及生命。 而这样帮忙的事不计其数，只可惜叶廷栋是个命短的，他为了小河村摆脱贫困带着村里人开荒种田，常年累月的超负荷工作硬是把自己一条命搭进去，他去巡山失足跌落山崖时年仅32岁，留下一双儿女和年迈的父母。 叶景川看向拿着军绿色卡其布仔细瞧的叶廷栋，重来一世，他要自私一把，不让他再当累死人不讨好的村支书。 “景川，这种卡其布你卖多钱一块。” “4毛。” “那行，我要四块，回头给你钱。” “少来，我们兄弟客气什么。” 随着叶廷栋过来，很快小摊前围过来好几个婶子，大嫂。 “小伙子，你这些布头要布票吗？” 一个戴着红头巾的大婶拿起一块小碎布，询问叶景川。 “我这也不是整块布，要什么布票，婶子你手里拿这块小碎花只要2毛一块，这可都是市里最时兴的花样，估计成衣现在都还没摆上柜台呢。” “是吗？我看着也挺好的，可惜就是小了点。” 大婶拿起来比划一下，料子小根本做不了衬衣，倒是可以做个假领子。 几个婶子，大嫂一听一块布只要2毛，还不要布票，立马围着小摊挑布料来。 “小伙，我要10块布，你给我算便宜点。” 一位大嫂选了10块2毛的，每一块都是颜色极为漂亮的小碎花。 “我这都2毛一块了，真没什么赚头，你就不要再跟我讲价了。” “唉，那你再送我一块怎么样，我也不跟你讲价了。” “行，那就送你块纯色蓝布，你帮我宣传宣传，最近我就在咱公社几个大集上卖碎布头。” 能白的一块纯色蓝布，大嫂自然也是极为愿意的，她满口答应下来。 所谓纯色的不过是各种深深浅浅的蓝和灰布，这种布在一众五颜六色布料中最不显眼，同样价格卖到最后，肯定能剩下不少，与其最后便宜卖掉，不如当个甜头送人，这些买了布头的婶子，大嫂给他宣传一下，后面他也能好卖一些。 另外一个婶子见叶景川送布料，也跟着要。 “婶子你才卖两块布料，我是真没法送，要不这样，只要大家买十块布头，我就送块纯色的，颜色随便挑。” “要十块啊，有点多啊。” 当下大家手头都不宽裕，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卖，一次买十块布料对于大多数婶子，大嫂来说确实不少。 第17章 热销 “婶子10块布料一点都不多，你看这种小碎花，给孩子做棉衣，或者夏天穿的小裙子都没问题，刚才那个大嫂说她要回去做几个假领子，毛衣配上这么个好看的假领子，婶子你绝对是大队最好看的婶子。” 叶景川一张嘴说的婶子眉开眼笑。 “哎呦小伙子你可真会说啊，我家里也没孩子，我也不爱戴假领子。” “这么软的小碎花还有个大用处，可以几块拼个被罩或者床单，如果去供销社买布，要布票不说，一尺就要4毛5或者5毛，还不一定有这么好看的花样。” “但我这个碎布一拼，比买整块布能省下三分之二的钱，省下的钱都够做件上衣的。” 被叶景川如此一天说，刚才还犹犹豫豫的大婶，立马又开始挑选小碎花布头，床单被罩在家里用，拼接的也无所谓，省下来钱，正好可以在过年时扯块布料给自己做件上衣。 做小生意有时候很有意思，如果摊位前没人，会一直没人，但如果来几个人驻足，很快就能聚很多人。 叶景川还在跟大婶，大嫂们讲价，一旁的叶廷栋已经收了四份钱，摊位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两个人四只手收钱都收不过来，有几个大婶想要混水摸鱼，用2毛买4毛的布料，全都被叶景川一眼识破。 他前世摆摊做小生意好多年，一双眼睛早就练成火眼金睛，谁也别想从他手下浑水摸鱼。 叶景川正忙的热火朝天，叶远山和赵小玉，带着慕南栀一起过来。 他们离着老远就听到叶景川的吆喝声，“2毛一块布头，数量不多，先到先挑。” 叶远山嘴上说着不让叶景川贩卖碎布，但看他这么忙还是忍不住上前帮忙。 5化肥袋碎布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全都卖的干干净净，就连当添头的蓝布，灰布都没剩下。 “爸，你不是说今天上午要去大队跟我爷爷说养老钱的事吗？怎么跑来赶集了？” “今天一早贵年不知道怎么了浑身痛的起不了床，你爷爷吓的够呛，这会带着贵年去公社卫生所看病去了。” “一点小疼就这么大惊小怪的，忍忍不就过去了。” 叶景川的话深深刺痛叶远山的心，以前他几个孩子生病时，他爹说最多的话就是‘忍忍就好了，忍忍就过去了’，但到叶贵年身上，一点小病痛都要往公社卫生所跑，都是老叶家的孩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景川你什么时候还去进碎布，我看那些料子都很好看，回头我们自己留一些，我给你们做几个挎包。” 刚才赵小玉在卖碎布时，跟好几个婶子交流过，用军绿色卡其布做挎包是再好不过了，硬挺不说还比较耐磨。 “明天我还去进货，这次我会多进点。” “明天又不逢集你要怎么卖？”叶远山颇为疑惑的看向叶景川。 “后天逢集，但一早去进货我怕时间有点赶。” “嗯，你去进货时注意安全。” “我知道，明天让廷栋跟我一起去进货，先把碎布头拉回来分拣好，拿到集市上直接卖就行。” 说着叶景川朝叶远山眨眨眼，笑眯眯的问道，“爸，你不是害怕我被打办的抓吗？怎么突然又支持我卖碎布了。” “刚才你忙着卖碎布时，带着红袖章的来了两趟，他们看你卖的是碎布也没说什么，打办的人都感觉没问题，我当然不会再反对。” “爸，祖屋的窗户还是窗棂，晚上睡觉呼呼透风，我们重新换个玻璃窗吧。” “我倒是想换窗户，可爸手里没那么多钱啊。” 叶远山微微叹了口气，他们分家就分了十斤小麦，十斤玉米，还有200块钱欠账，一家子要吃要喝，就他手里那点钱别说换窗户了，他连修房子都不敢请人帮忙，只能自己来。 “我有钱啊，今天卖布头赚的钱刚好可以打窗户和门，爸，今天梁木匠应该也在大集上吧，咱去找他，让他给咱家重新做套窗户。” 其实按照叶景川赚钱速度，让他盖个新瓦房都可以，但马上就要入冬了，盖新房肯定是来不及，再说老叶家那边还没彻底按死，他不好露富太厉害，免得有人眼红找他麻烦。 当前最重要的是快速积累财富，他要踩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赚大钱。 “景川，你卖碎布赚的钱怕是不够。” “我昨天还卖皮子了呢，够用。” 叶景川把摊位一收，拉着叶远山就去找梁木匠做门窗。 他把祖屋建造时间和门窗的大概尺寸一说，梁木匠没去看直接给报价。 “我这里用的都是好松木，一扇窗户15，一扇门25，你家四间房，一个厢房就需要5扇窗，4个门，差不多要175块钱，如果你们真要定窗户，我一会去你们家仔细量一下尺寸。” “行，梁大叔你下午来我们小河大队一趟，我家在最东头，院墙有点塌，放了一院子东西的就是我家。”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吃过午饭我就去。” 谈价的整个过程都是叶景川在跟梁木匠说话，叶远山一句都没插进去，他看着一脸笑眯眯的叶景川心中再次忍不住感叹，儿子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定好门窗，叶景川才询问赵小玉有没有买点米面之类，他们分家那点还不够一天吃的。 “买了20斤地瓜面和高粱面，回头不够吃，我们在赶集买。” 叶景川一听这两种面就头大，地瓜面还能凑合一下，高粱面吃到嘴里发涩是真不好吃，而赵小玉之所以买这两种面只有一个原因，便宜。 “妈，我这里有钱，趁着没下集，咱赶紧再去买点面，以后我们顿顿吃白面馒头，再也不用吃杂粮馒头。” 赵小玉听到杂粮馒头四个字，微微红了眼眶，老叶家人口众多，粮食不够吃，大多数时候是吃杂粮馒头的，偶尔家里蒸一锅白面馒头也轮不到他们一家人吃，两个孩子更是只有过年才能吃几个白面饺子。 她心里恨啊，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无法保护孩子，让他们吃了这么多年苦，更恨自己在看到叶景川反抗她才觉醒，她应该早点硬气起来，孩子们就不会跟着她吃那么多苦。 “好，我再去买一些白面回来。” “要50斤，今天正好廷栋的大金鹿在，多买点也能驮回去。” 赵小玉哪里舍得一次买50斤白面，她刚想劝劝，叶景川已经把100块钱塞到她手里，他继续说道，“妈，你再买点肉菜，这个时节咱也没菜吃，只能暂时先买点凑合一下。” “好，妈都听你的。” 老叶家倒是有一块菜地，但他们肯定是不会给他们一根菜吃的。 第18章 收拾祖屋 赵小玉和叶景川去买面和菜，叶景川则是带着慕南栀逛集市，她戴着一顶有点旧的贝雷帽，但边缘不够大，只能遮住半边胎记。 唉，他媳妇还是很在意这块胎记，只是现在医学技术不够发达，等过几年他一定带着她去把胎记打掉。 不过当下他也希望她能够自信的站在人前，而不是畏畏缩缩。 集市上有很多卖零嘴的小商贩，米花糖，江米条一斤才三毛，叶景川知道慕南栀爱吃这个，一样买了两斤。 看着用油纸包起来的点心，叶景川心里鼓鼓胀胀，说不出什么滋味来，他还是有点恍惚，自己竟然真的重新回到年轻时。 蜜三刀和桃酥五毛一斤，这个他爸妈爱吃，一样又买了两斤。 果丹皮一毛一大卷，他一次买了6个，这个叶芊芊最爱吃。 “景川，你买这么多吃的，那你呢？” “我？” 叶景川一愣，他喜欢吃什么？小时候肚子填不饱，他什么都爱吃，长大后有钱了，但他有糖尿病要控糖，好多东西都不能吃，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够悲哀的。 “我最爱吃蜜三刀，还有江米条。” “原来你爱吃甜。” “是，这可是我的小秘密，你别告诉别人。” 慕南栀笑的眉眼弯弯，谁能想到身形高大的叶景川竟然喜欢吃甜的。 “你跟妈去供销社买布料了吗？” “买了，都在这里。” 慕南栀打开帆布包给叶景川看，里面躺着好几块衣料，不过颜色都比较素。 “我就说还是市里供销社布料花样多，咱公社来来回回就是各种蓝啊灰啊之类的。” “这已经很好了，你身上的衣服也旧了，今天回去我帮你量一下，先给你做一身。” 慕南栀的针线活很好，会裁衣服，前世他的衣服几乎都是她一针一线缝的。 祖屋虽然能通上电，但他们这里十个晚上有九个晚上停电，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点着煤油灯做针线活，光线那么暗，时间稍微一长眼睛就会不舒服，叶景川可不舍得让他媳妇受这个苦。 “南栀先不急，这几天我已经在弄缝纫机票，应该很快就能买回来，到时候你用缝纫机缝衣服，又快又平整。” “那真是太好了，刚才买碎布时我还说想拿一些碎布拼个被套，如果用手缝要好久才能缝好，但有缝纫机就不一样，抽空我就做好了。” “咱家又不缺钱，你想做被套，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市里，咱去买漂亮的花布做。” “能省一点是一点，咱家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当前的叶家穷的那是四面透风，慕南栀哪里舍得花钱。 小两口并肩走在前面，偶尔低头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跟在他们身后的叶廷栋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被晾在一边，他一脸羡慕的看向两人，心想他是不是也好说个媳妇，可说媒的给他相看的没一个好看的，他又不想随便找个人凑合过。 “廷栋，这斤蜜三刀你拿回去，我记得婶子爱吃。” 就在叶廷栋胡思乱想时，走在前面的叶景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买了一份蜜三刀。 蜜三刀有好多种做法，刘桂香最爱吃中间带糖心，外面撒芝麻的，满集市就一家如此做。 “景川我怎么感觉你更像我妈儿子啊，我都不知道我妈爱吃这家的蜜三刀。” 叶廷栋一脸见鬼的看向叶景川他是真不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等叶远山扛着一袋白面过来跟叶景川汇合时，他们三个已经买了一堆吃的，手里拿不下，就用化肥袋装。 “爸，把白面也放化肥袋里。” “好。” 一次在集市购买五十斤白面还是非常惹眼的，叶景川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东西收拾好，全都捆在大金鹿上，叶景川这才发现真买了不少东西，后座放满不说，横梁上也挂了一个化肥袋。 叶景川一推，好重。 “让我来，你上午带了那么多碎布回来，腿都是酸的吧。” 叶廷栋主动上前帮忙，接过车把。 “不愧是我兄弟，什么都知道。” 一去一回，上坡下坡，说实话叶景川双腿早就不是自己的。 一行人推着满满一自行车货物回到小河大队。 “廷栋，下午我们一起进山。” “好啊，我家柴火不够烧，我也想去山上多捡点。” 叶廷栋推着大金鹿，拿着一斤蜜三刀兴高采烈的回家了，他莫名的心情很好，总感觉好似有什么大好事要发生。 叶芊芊上午没去赶集一直在收拾家，院子里堆放的杂物被她整理的井井有条。 破破烂烂的祖屋终于有了鲜活气。 “爸，你请人垒院墙吧，我们家院墙太矮了，请两个人帮我们把院墙垒高，要不就你一个人一时半会也忙不过来。” 祖屋的院墙只有半人高，防君子不防小人，叶景川琢磨以后他们家的日子过红火了少不得被人惦记，院墙垒高点也能安全些。 “行，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到那么多石头。” “问题不大，秋收之后大家手里的活都少了很多，有几个大队的人已经上山打石头了。” “那我下午出去问问。” 赵小玉带着叶芊芊和慕南栀归置从集市上买回来的东西，又张罗着做午饭。叶远山和叶景川一起刷墙，昨天先把西屋刷了一遍，放置一天一夜基本已经干了，两人把开裂的地方重新找补一下，再放置2天，后天差不多就可以贴年画。 父子两人把西屋和东厢房墙壁都找补好，厨房那边还没做好饭，叶景川把叶远山叫进里屋，他手里还有500多，拿了200给他。 “爸，这个钱你留着，祖屋花钱的地方多，你先用着，明天我再去拉一车碎布回来，等那车碎布卖掉，咱手里就能宽裕些。” “拉一车？你用什么车去拉？” “板车，自行车最多也就能带200斤太少了，我准备叫上廷栋和小年一起拉板车回来。” “拿这么多碎布去集市上卖会不会太扎眼，今天你带的少打办的没人管你，如果你带的多可就不好说了。” “爸你就放心吧，卖5化肥袋和10化肥袋没什么区别。”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有点担心。” 投机倒把罪太过深入，叶远山是真怕了。 “还有小年，你要带他出去，得先跟你三爷爷说说。” “我明白，吃过午饭我就去一趟三爷爷家。” 第19章 算计人 叶小年也是叶景川堂弟，他爷爷和叶景川爷爷是亲兄弟。 提起叶小年，叶景川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他是个命苦的，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先后得病没了，他也因为先天不足脑子比正常孩子反应慢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憨憨傻傻。 以前叶三爷年轻时养叶小年到也没问题，可随着叶小年一年一年长大，他一天一天苍老，逐渐开始力不从心，特别是冬天粮食不够吃，他们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 前世他去江浦市闯荡，刚开始叶三爷也想让叶小年跟着他一起去，但他没同意，当时他混黑市，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叶小年并不是个机灵的，真遇上点什么事，他怕是会把小命交代在那里。 就在他去江浦市的第三年，叶小年突然掉河里淹死了，叶三爷受不了打击没几天也跟着他去了。 当时叶景川就感觉很蹊跷，叶小年心智比同龄人是低一点，但他很听话，叶三爷叮嘱他不要往河边去，他就真从来不去河边。 小时候他们一群小男孩夏天天天在河里洗澡，只有叶小年一人蹲岸边帮他们看着衣服，二十几年都不下水的叶小年又怎么会突然掉河里，而且那条河并不深只到他腰的位置。 当年叶小年死了之后没多久叶贵年就发了一笔大财，他甚至扬言要搬市里去住，只可惜后来他沾染上赌博没守住。 当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叶小年的死跟叶贵年有关，但他没证据，叶三爷没多久又去世了，此事也没人追查便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叶景川抹了一把脸，这次他要拉叶小年一把，把他带在身边，谁也别想害他。 他至今记得在老叶家不受待见的日子里他经常饿肚子，实在受不了才去抓黄鼠狼，大队的人多多少少都嫌弃他感觉他晦气。 只有他们爷孙两个不嫌弃他，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被他们听见他们也会为他说话，甚至有时候叶小年还会陪他一起进山抓黄鼠狼，那会深山里可不太平，豺狼，野猪，随便遇上一个他半条命就没了。 叶景川这人是个恩怨分明的，别人给他一点小恩惠他能记一辈子，同样跟他有仇的他也能记一辈子，而且他有仇必报，得罪他，哪怕过去好多年他也会找机会找回场子，主打一个肆意人生，谁也别想给他添一点堵。 简单吃过午饭，叶景川就去找叶小年，除了说明天去拉碎布的事，还有今天下午他要进山正好叫他一起。 他在山里放了6个捕黄鼠狼的笼子，今天下午他要把那些笼子全都收起来，以后不会进山抓黄鼠狼了。 叶家忙的热火朝天，老叶家那边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贵年，你现在好点了没有？” 沈慧芳看着躺在床上的叶贵年心疼的要死，今天早晨起来他浑身疼的厉害，路都走不了，差点没把她吓死，去卫生所那边大夫给开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但吃了效果并不好，这会叶贵年躺在炕上还是浑身痛的厉害。 “妈，你再给我两片安乃近，我身上痛的厉害，有点扛不住了。” 躺在炕上的叶贵年脸色很不好看，心里把叶景川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下手可真够黑的，昨天晚上明明还没事，今天怎么就跟身上骨头被人拆一遍似的。 “唉，贵年你受苦了，奶奶给你煮两个鸡蛋，你趁热吃，等吃了鸡蛋再吃止疼药，空着肚子吃伤胃。” 丁春花见叶贵年伤的这么厉害，恨不得替他去疼。 “奶奶，我吃不下去，先给我止疼药。” “好，好，先吃止疼药。” 丁春花拿红糖水过来，生怕叶贵年吃不下药，她却不想叶贵年已经20，不是个小孩子，哪里还需要什么红糖水。 吃下止疼药好一会，叶贵年身上终于没那么疼，缓过神来。 叶厚德抽着旱烟进屋，见叶贵年还只能躺炕上，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叶景川那小王八羔子怎么能对你下手这么重，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堂兄弟。” “爷爷我这个伤可不能白受，你们要帮我讨回公道来。” “当然，一会我去找你二伯，让他拿钱给你买补品养身子，你不是想喝供销社卖的麦乳精，我让你二伯给你买。” “爷爷我也不要二伯给我买补品，让他拿钱就行，我想做点小买卖，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农田里刨食是混不出个人样的。” 叶厚德吓了一跳，“你莫不是被叶景川打傻了，要跟他一起弄黄皮子卖钱吧，卖黄皮子虽然赚钱，但损阴德啊，咱可不能碰。”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赚钱的买卖那么多，我才不会去抓黄鼠狼。” “呃，那你想做什么小买卖，打办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前些日子有人没证明在集市上卖小麦就被打办的人给抓了，听说判了2年，就不到100斤小麦。” “投机倒把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叶厚德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孙子去坐牢。 “有很多办法可以避开打办的人，爷爷你看叶景川卖了这么长时间黄皮子，不也没人找他麻烦吗？我又不比他差，肯定能赚大钱，你就放一百一万心。” “爷爷我不仅要赚钱给咱家盖大瓦房，我还要上学，我要成为咱小河大队第一个大学生。” “好，好，贵年你长大了，等你养好身上的伤，爷爷就去找书记，让他写推荐信你去公社上高中。” 叶厚德一听叶贵年想上学高兴的合不拢嘴，小河大队就没几个文化人，如果叶贵年能去上高中，以后说不定能在大队里混个会计之类的当当。 别看大队会计不是什么大官，但管着一个大队所有工分，手里稍微漏点工分他们家就能少干不少活。 “爷爷你先别着急高兴，我手里没钱什么也干不了。” “知道，知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去上高中，爷爷肯定能给你弄来钱。” “我不只是要上高中，还要做小买卖孝敬爷爷。” “好好，还是贵年孝顺，以后爷爷能不能住上大瓦房，就看贵年的了。” 一旁的沈慧芳听叶贵年想做小买卖，忍不住把今天上午听来关于叶景川卖碎布的事说给他们听。 “大队不少人都看到了，也不知道叶景川从哪里弄来几化肥袋碎布，2，3毛一大块，在大集上卖的非常红火，没一会就全卖掉了。” “老三媳妇你没听差了？叶景川摆摊卖碎布打办的人不抓他？” “准没错，大队里好多人都看到了，还有人跟我打听，想问问叶景川还有没有碎布了，他们也想要，而且打办的人也看到叶景川卖碎布，并没找他麻烦。” “这？” 叶厚德和叶贵年同时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第20章 撕破脸 “妈你知道叶景川从哪里进的碎布吗？” “这个他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躺在炕上的叶贵年眼珠子滴溜溜转，他正愁不知道做什么买卖，如果能把叶景川卖碎布的路子抢过来，他不就有赚钱的路子了。 “也不知道叶景川从哪里弄来的碎布，如果我们能去买就好了，我听人说现在做小买卖很赚钱，多的能一天赚几十块钱呢。” 叶厚德一听这话忍不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一天赚咱一年的钱，不能那么夸张吧？” “就这么夸张，以前哪里让摆摊做小买卖，家里多养一只鸡都不行，现在大队多少人偷偷摸摸养鸡养鸭不也没人管。” 叶厚德沉默了，以前管的严，别说养家禽，谁家里敢吃肉那都是要被点名批评的，只有贫农最光荣。 烟袋锅里的烟丝随着一口一口烟雾慢慢燃尽，叶厚德在炕沿上磕了磕烟袋锅，说道，“贵年你好好养病，碎布的事交给爷爷就行，我保准让叶景川老老实实带着你一起去进货卖碎布赚大钱。” “好，只要爷爷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叶贵年笑呵呵的看向叶厚德，被偏爱的总是比别人幸福，等他把碎布的买卖拿下来，也好娶媳妇了，至于人选他心中有合适的。 吃过午饭，叶厚德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去了大队，没一会功夫大队书记叶寒生就在大喇叭上吆喝叶远山去大队部一趟。 正在收拾家的叶远山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不用想他也知道大队书记找他有什么事。 “爸，我跟你一起去。” “好。” 叶景川大概知道他爷爷的想法，无非是要钱，但他想用养老来要挟他们家门都没有。 父子两人到大队部时，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都是村里声望比较高的。 叶景川一一打过招呼，坐在靠门口的位置。 “远山过来了，那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刚才厚德叔说你们分家了，但他对养老问题有异议，想重新商议一下。” 叶寒生很是无奈的看向叶远山，刚才叶厚德来时已经说过大概情况，他心里白眼简直要翻上天了，当这么年村支书他从来没听说过谁家养老一个月要10块钱的。 “没什么好商量的，分家那天你也在，我家分了10斤小麦，10斤玉米面，几双筷子几双碗，还有欠大队的200块钱，你说我爹还要一个月要10块钱养老钱，这是给他养老吗？分明是想让我养老叶家全家。” “不，爸，不是你养老叶家全家，我爷爷的意思是想让我养，你一年到头能赚多少钱我爷爷还不知道吗？他这是一直盯着我卖皮子的那点钱。” 叶景川今天下午还想上山撤笼子，可没时间在这里跟叶老头扯皮，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他站起身来把裤腿一撸，露出小腿上一道犹如蜈蚣一般狰狞疤痕，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这道疤是前两年我去山上套黄鼠狼时，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磕的，当时伤口有多深坤叔应记得。” 坐在叶景川对面的大队赤脚医生叶前坤微微点头，“肉都翻出来了，当时我给缝了30多针。” “我都伤成这样了，不管我爸怎么求我爷爷，他都一分钱没给我，是坤叔心善让我欠着吃药打针的钱，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我爷爷都对我这样了，我就想问问在场的各位叔伯，我拿命换来卖皮子的钱是不是要给我爷爷。” 在场的几人全都沉默了，年轻一辈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在场的老一辈人多少还是知道叶景川身世的，他们面面相觑，最终没一个人接话。 叶厚德听着叶景川的这些控诉终于坐不住了。 “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你让我从哪里弄钱给你看病，景川你不应该记恨爷爷，要恨你就恨自己命不好。”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受伤之后没几天叶贵年感冒，只咳嗽几声你就带着他往医疗室跑，还给他买罐头吃。” 既然已经撕破脸叶景川不再给叶厚德留任何情面，什么家丑不可外扬，那都是屁话，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就让大队里的人都听听，他叶厚德和丁春花到底是怎么苛待他们家的来。 “爷爷，你在外面口口声声说家里几个孙子，孙女一视同仁，你们都喜欢，你扪心自问真是这样吗？从小你和奶奶就不喜欢我，动不动就叫我扫把星，小时候每天早晨我是第一个起床干活，几个弟弟在外面玩时，我已经去山上捡木柴了。” “我妹妹才5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奶奶就让她给叶贵年洗衣服，夏天还好，冬天她一双小手上全是冻疮，就因为她是女孩，奶奶重男轻女不喜欢她，你可以想一下，芊芊长到16岁可上桌吃过一次饭，就连除夕那顿饺子我奶奶都以坐不开为由让我妈带着我妹和我坐在厨房吃。” “这些远的，我暂且不说了，实在是太多我说上一天一夜怕是都说不完，我们就说最近的，叶贵年结婚，我莫名奇妙喝了一碗水就晕倒在屋里起不了身，如果不是用着我代替叶贵年娶媳妇，估计我要昏睡一天才能起。” “我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被我奶奶撵出来放牛，她还特好心的给我妹一个杂面窝头，说家里忙不开，让她中午在外面吃个窝头凑合下，晚上再回家。” “她才16啊，我奶奶怎么狠心让她一个小姑娘牵扯头牛在野外一整天，就不怕她遇上坏人。” 说着叶景川笑起来，“叔伯们我是家里长孙，连参加堂弟婚礼的资格都没有，老叶家就害怕我们兄妹两个多吃家里一口饭，害怕我抓过黄鼠狼身上带着晦气冲撞的喜神。” “我家想问问叔伯们，我爷爷奶奶都这么不待见我了，我凭什么要上赶着把我的血汗钱给他们。” 叶厚德是万万没想到平时闷葫芦一样的孙子，这两天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一张嘴犹如刀子一般，刀刀捅在他胸口。 “老二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家里都困难成什么样了，弟弟们需要他拉一把时他还推三阻四，他就是个白眼狼，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孝顺。” 气急的叶厚德拿着旱烟袋狠狠的敲着桌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爷爷你也别给我扣高帽子，拿孝道来压我，人说父慈子孝，父慈才有子孝，你都把我们一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还要让我孝顺门都没有。” 叶景川态度强硬，又说的有理有据，堵的叶厚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喘粗气。 第21章 叶老头不想分家 叶厚德见自己说不过叶景川，也不跟他硬杠，他知道叶远山是个好脾气的，立马看向他，大吼道，“老二我就问你，你给不给我养老。” “爹，我肯定给你养老，但一个月10块钱的养老金实在太高了，我拿不出来，今天大队的人都在这里，那我就表个态，村里也不是没分家的，别人拿多少养老的钱和物，我就拿多少，多一点都没有。” 刚才叶景川说曾经的过往，他听了心里比叶景川还难受，他一个七尺汉子让妻儿受这么多委屈，他还算什么男人。 以前他总想着一家子和睦比什么都重要，现在看来如果老叶家的和睦是建立在他一家痛苦之上，这和睦不要也罢。 一直没说话的叶寒生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家廷栋和叶景川走的近，关于他的一些事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私下里他和他媳妇没少说叶景川是个可怜的，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大队支书也不好管人家的家务事。 但今天闹到大队来，他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厚德叔，你要一个月10块钱的养老钱确实多了，远山忙活一年赚那点工分也就6，70块钱，他哪里有钱一年给你120块钱。” “我管不了那么多，当初是他要分家的，现在又说没钱给我养老，那就搬回来住不分家好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都傻眼，叶老头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刚才不是还要养老钱吗？怎么突然又不想分家了？ “分家文书都写了，怎么可能不分家，爹，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景川赚那点血汗钱我要修房子，谁也别想惦记。” 叶远山算是看透叶厚德了，现在说什么不分家，怕是知道叶景川今天在大集上卖碎布的事，如果不分家，叶景川以后卖碎布赚的钱都要交给叶厚德管。 想到这里叶远山捏紧拳头，他已经被老叶家吸血半辈子，不能再让他儿子也走他的老路。 “好啊叶远山你个不孝子，你是铁了心想忤逆我，我打死你个不孝子，你个白眼狼当年怎么不直接死在战场上，最少我还能拿500块抚恤金，也比现在被你活活气死。” 说话的功夫叶厚德手里的烟袋锅子毫不客气的朝着叶远山招呼，他也没躲，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叶老头的烟袋锅是铁的，当即就给叶远山额角敲破皮。 “爹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叶远山站起来，当兵那几年是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一段记忆，有痛苦，有欢笑，有绝望，有希望，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的深埋在心底不敢去回想，今天被叶厚德赤裸裸的掀开那段他不愿回忆的记忆，让他几近崩溃。 看着叶远山摔门而去，叶厚德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隔壁办公室的妇女主任刘万琴把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她忍不住嘀咕道，“远山哥脾气多好一个人啊，被逼成这样，真真是造孽啊。” “爸，你等等我。” 叶景川见叶远山走了，自然不会留着在跟叶老头浪费口舌，他快走几步追上去，小心翼翼的说道，“爸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爷爷刚才说那些话你就当他放屁，别放心里去。” 重重的叹息声传来，叶远山放慢了脚步。 “我当兵那几年的事很少跟家里人提起，因为我有一半的战友都留在战场上，有的人死后我还能埋了他们，给他们立个碑，有些人却死无全尸，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当时我心里就一个想法，我要回家，我要回到你爷爷奶奶跟前好好孝敬他们，也正是这股气支撑着我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 “我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你爷爷竟然说出让我死在战场上这样的话，我心寒啊。” “爸，你还有我，有我妈，有芊芊和南栀，我们都希望你长命百岁。” “以前是爸太傻，总以为我多干活，多为家出力，你爷爷，奶奶就会善待你们，现在想来是我蠢，或许当年他们送我去当兵，并不是因为国家需要我，而是不想让我吃家里的粮。” 这个想法在叶远山心头盘旋好多年，以前他总是不愿相信这就是事实，可现在种种事实摆在眼前，他不相信都不行。 他就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他不被父母喜欢连带着妻儿也不被喜欢。 “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些不开心的事，就让它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吧。” 叶景川如此安慰叶远山，心里却想，老叶家一家草包，前世也就依靠吸他的血，才能过上好日子，今生没了他这个血包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还怎么在过上好日子。 从大队回来叶景川叫上叶廷栋，叶小年一起推着叶三爷家板车进山。 走在路上他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两人听。 “咱一起去市里进碎布，你们要不要也出一部分钱。” 叶小年不好意思挠挠头，“我没钱，爷爷就给我两毛让我买糖吃。” “你不出钱，那你出力好了，回头我和廷栋卖了布料一人给你5块钱怎么样。” 说着叶景川看向叶廷栋征求他的意见。 “我没问题，不过我手里也就能凑出140块，这还是我妈让我存着娶媳妇的钱，不知道这点钱能进多少布料。” 叶廷栋连想都没想就准备跟着叶景川干，两人是兄弟他肯定不会害他。 “多点少点都没问题，碎布进价2毛一斤，你就买140块钱的，咱一起拿集市上卖。” “这么便宜啊？” “那是，我叶景川路子广着呢。” 叶景川很是厚脸皮的笑起来，重来一次，他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勾勾小手指就能带飞两菜鸟。 “景川我听你的。” “景川哥我也听你的。” 叶小年憨憨一笑，也跟着一起附和。 当下这个时代单打独斗会非常难混，叶景川再厉害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有叶廷栋和叶小年帮忙，他才能更快速的闯出一片天来。 至于他选叶廷栋和叶小年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性格人品都非常熟悉，可以说他们两人是他最值得信任的兄弟。 第22章 进山 离着小河大队比较近的山刚入秋就已经光秃秃一片，山上全都是乱石和光秃秃的树，低矮的灌木丛早早就被人割回家当柴火烧。 村里比较勤快的这会已经在山上割荒草，砍树枝，还有割荆条的，荆条编的筐，篮子非常结实，自己用不完还可以拿到大集上换点小钱。 人这么多，叶景川自然不会在这里下笼子，三人继续往山里走。 “景川哥我听大队人说隔壁公社闹黄鼠狼，好几个大队养的鸡鸭都被咬死了，他们没找你去帮忙抓黄鼠狼吗？” “没有啊，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的事，漯河大队一个晚上被咬死6只鸡，大队书记都要气死了。” 叶景川隐约回忆起前世好似有这么回事，他去漯河大队帮忙抓黄鼠狼时，差点被一个叫梁青的知青赖上，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魅力，梁青就死活要嫁给他，当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刚刚进门的慕南栀为此还伤心了好久。 后来梁青纠缠他不成，嫁给漯河大队一个青年，在后来返城，梁青毫不犹豫的跟那个青年离婚，当时叶景川就想梁青心真狠啊，她要返城哪怕带一个孩子走也好，结果两个孩子她一个都不要。 三人闲聊着走了一个多小时，山上的树木才逐渐多起来。 叶景川经常进山，对山里的路非常了解，他顺着羊肠小道很快就找到他下的笼子。 总共放了6个捕黄鼠狼的笼子，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挨个找过去，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黄鼠狼。 抓黄鼠狼是个运气活，以前叶景川下6个笼子运气不好6个全空，今天运气还不错，第一个笼子就有一只。 “我去，景川怎么是只白黄鼠狼，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走在最前面的叶廷栋看着笼子里的通体雪白的黄鼠狼那是又惊又怕，离着还有两步远就不敢上前。 “白色的？” 叶景川狐疑的弯腰看向笼子，只见一只约莫半米的雪白黄鼠狼可怜巴巴的窝在笼子最里面，它一双黑葡萄一般的圆眼睛满是惊恐，估计它也猜到自己身处危险当中。 前世叶景川在黑市上也见过白色黄鼠狼皮，不过那只不大只有30厘米，但价格可不菲，一皮一肉最后1200成交。 在大多少数人月工资只有2，30的当下，1200块钱也算是一笔巨款。 “景川哥白黄鼠狼好大啊，笼子都要装不下它了。” 叶小年的话把叶景川从思绪拉回来。 “我刚跟我妈说了以后不再抓黄鼠狼，这只还活着就放它一条生路吧，你们后退远一点，离着太近它不敢出来。” “哦？” 叶小年和叶廷栋虽不明白为什么叶景川到手的钱不要，但他这么做肯定有道理。 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 抓黄鼠狼的笼子是一个半米长的木头箱子，两头用铁网封住，其中一头是个活动的挡板，叶景川拉了一下挡板快速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白黄鼠狼嗖的一下钻进周围的灌木丛中不见了。 叶景川并没把此事当回事，继续在周围找其他笼子。 后面五个笼子其中一个抓了只小黄鼠狼，叶景川也给放了，还有一只受伤死在笼子里，他没舍得丢，而是准备拿回家，他媳妇还没吃过黄鼠狼肉，正好给她尝尝。 把6个笼子都找出来，叶景川三人开始往回走，他们一边走一边捡木柴，山林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木柴，叶景川喜欢那种巴掌大的小树桩，经过多年风吹日晒，一脚就能把小树桩踹断。 这种干透的小木桩，烧的时候非常容易点燃，而且没那么大烟。 还没下山，叶景川背上的化肥袋就装满小树桩，一米八的小伙扛一化肥袋小树桩半点不费力，他们甚至还有心情闲聊。 就在三人说明天去市里几点比较合适时，突然背后山坳里窜出一头个头不小的野猪。 野猪不知道受到什么惊吓，朝着三人就冲过来。 “分开跑。” 叶景川也吓的够呛，丢下背上的化肥袋就往一侧跑去。 前世他以前没少往山里跑，也碰见过几次野猪，次次他只有跑路的份，山里的野猪战斗力爆表，只要露一点破绽，野猪那一对獠牙比刀子还锋利，被它顶一下，人基本就交代在山里了。 三人分头跑，野猪选了叶景川这边追，也亏他熟悉山间小路，一路往山坳里跑，到处都是树野猪也追不上他。 不知道拼命跑了多久，叶景川一抬头看到一片崖壁，眼前居然没路了。 他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一颗心砰砰乱跳。 明明他记得这条山路一路往山崖上面的，怎么会突然被崖壁挡死？ 野猪哼哧哼哧的声音传来，叶景川没时间多想，拽着崖壁上的藤蔓就往崖壁上爬，先保住小命再说。 身手不错的叶景川还是低估野猪的速度，他刚往崖壁上爬了没几步，野猪就一头撞过来，双手拽着藤蔓的叶景川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身下崖壁都在颤抖。 他心一横，今天他和野猪必须死一个。 崖壁上有很多石头，电光火石头间叶景川用力踹下好几块大石头下去，他本意是想给自己争取时间爬高点，好巧不好有一块石头正好砸在野猪头上，只听一声哀嚎，刚才还横冲直撞的野猪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我去，就这么被石头砸死了？” 叶景川很是吃惊的从山崖上跳下来，他听说过守株待兔，没想到还能守株待野猪。 围着野猪转一圈，确定野猪死了之后，叶景川才大大松一口气。 刚才满山遍野的跑，他早已累个半死，索性找块大石头坐下歇口气儿，再想办法把野猪拖下山。 山坳里杂草丛生，一眼清泉隐藏在杂草中若隐若现。 叶景川上前扒开杂草，用手捧着山泉水喝，或许他太渴了，微凉的山泉水滑过舌尖，带着一丝淡淡的清甜。 以前他上山一呆就是一天一夜，渴了就喝山上的山泉水，但从来没有尝过如此甘甜的山泉，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甚至还把挂在腰上的葫芦解下来装了满满一葫芦山泉水。 第23章 惦记五花肉 喝过山泉水之后，刚才还很是疲惫的叶景川感觉自己瞬间满血复活。 他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野猪，心里估摸一下最少也有200斤，他一个人想要把野猪扛出山坳有点难，但找两根棍子绑起来，拖出去倒也可以试试。 叶景川是个行动派，立马把野猪用藤蔓绑在木棍上，他拽着两根木棍试了试重量，虽然拉起来很费劲，但勉强能拉得动。 从山坳里拖着野猪往外走了好一段距离，叶景川才看到来寻找他的叶廷栋和叶小年。 “景川你没事吧？” 离着老远叶廷栋就朝他这边跑过来。 “我不仅没事儿，还白捡了一只野猪，我们赶紧下山，趁着野猪血没凉赶紧给他放放血。” 叶廷栋和叶小年看向叶景川身后的野猪，两人惊讶的瞪大眼睛，硬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红星公社周围全都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和深山，离着山比较近的几个村子，经常会被山上的野猪骚扰，有些大队种的玉米，红薯靠近大山，一个运气不好一夜之间几亩红薯地就能被野猪翻个底朝天，大片的玉米地也会被野猪踩倒一大片，丢失还没来得及收玉米棒。 有的时候野猪饿急眼，甚至会进村子袭击人类，为此红星公社还特意组织各个大队进山打猎，如果谁打到野猪，大队也不要求上交，参加打猎的人可以各自分了。 不过能猎杀野猪的人毕竟是少数，出了几次野猪伤人的事之后，进山打猎的人也就慢慢少，小河大队已经三，四年没人打到过野猪了。 “你们两个还发什么呆，赶紧过来帮忙，我们先把野猪拖到放在半山腰的板车那，再砍些树枝挡一挡，别弄得太显眼。” “明白。” 叶廷栋点了点头，赶紧上前帮忙，小河大队民风淳朴，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好人，万一有人嫉妒眼红说些有的没的，也会给他们造成困扰。 打倒野猪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景川哥我力气大，我来拖野猪，你们把我们捡的柴火和捕黄鼠狼用的笼子都带上。” 叶景川听叶小年如此说简直哭笑不得，“我们只扛柴火下山，这几个笼子随便找个草丛藏起来，改天有功夫再来拿。” “啊，你不怕丢了？” “丢就丢了，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 山路难走，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傍晚时把野猪拉回祖屋。 “唉，景川你们怎么弄了这么多木柴回来。” 叶远山还在收拾刚刚砌好的院墙，今天下午家里又是量窗户，按窗户，又是砌院墙，忙的他滴溜溜转。 “爸，关门，我给你个大惊喜。” 叶景川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笑的不是一般灿烂。 “你这孩子，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随着院门关上，叶景川把板车上的藤蔓一松，上面放的木柴滚落下来，一头硕大的野猪躺在板车上。 “这是你们打的野猪？” “确切说是我捡的。” 叶景川把经过大概一说，叶远山惊讶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听到动静的赵小玉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么大一头野猪也是惊讶不已。 紧跟她身后出来的叶芊芊和慕南栀有点害怕，只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趁着野猪血没凉，咱赶紧放血，血凝固野猪肉就不好吃了。” 反应过来的叶远山立马去找刀，赵小玉去烧水准备刮猪毛，大家分头忙活起来。 叶廷栋和叶小年看把野猪弄回来，就想走，却被叶景川喊住。 “你们两个都来帮忙，今天你们帮我把野猪拉回来一会一人分一条后腿。” “我们就是帮忙拉回来而已，景川你不用分给我们猪肉。” 叶廷栋赶紧摆摆手，他就出这么力可不好意思要肉。 “我也不要。” 叶小年虽然很馋肉，但也跟着摆摆手，野猪不是他打死的，他不能要肉。 “我们是不是兄弟，如果今天是你们打倒野猪，你们会不分给我肉吗？” 两人同时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们动作快点，今天晚上就能吃顿大肉。” “好。” 两人不再推辞，跟着一起忙。 中间慕南栀过来帮忙，两人第一次见她，并没被她脸上的胎记吓到，还一口一个嫂子叫的很是顺嘴，叫的 200多斤的野猪个头是真不小，四个成年人一起动手，忙活将近一个小时才开始切肉。 叶景川先把两条后腿切下来给叶廷栋和叶小年，让两人拿回去晚饭添个菜。 随后又把脊骨整条切下来让赵小玉去煮，今天他们一家就吃炖排骨。 “南栀和芊芊去削一盆土豆过来，一会炖排骨时放点土豆进去好吃。” “好。” 院子里叶景川和叶远山还在分割野猪肉忙的热火朝天，老叶家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知道叶景川进山时打了一头个头不小的野猪。 “老头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我看小年手里那条猪腿可不小。” 堂屋里丁春花刚刚炒好一只鸡，她把两条鸡腿和鸡翅膀单独用个大碗盛出来，准备一会给叶贵年吃。 “看什么，就远山那脾气，一会肯定会把最好的五花送过来。” 叶厚德很是自信的坐在马扎上抽旱烟，一点都不担心叶远山会不给他送肉。 “今天中午你们刚在大队吵一架，你还把他给打了，万一他记恨你怎么办，我看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别说是被我打一烟袋锅，就算我扇他几巴掌，他也要老实给我受着，我是他爹，爹打儿子天经地义，再说以前他刚结婚那会跟我闹，还不是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你就等好吧，我爱吃五花肉，老二肯定会把所有五花肉都给我送来。” 丁春花一想也是，笑呵呵的说道，“嗯，老二今天惹你生气，他回去想想估计心里愧疚的慌，一会肯定会拿五花肉来讨好你，到时候你在趁机提一提卖碎布的事，让他带着贵年一起去进碎布，回头等贵年熟悉路子，贵年就可以自己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叶景川那王八羔子不知道最近吃错什么药了，处处跟我作对，让他带贵年他估计一百个不愿意，还是要从老二这里下手。” 叶厚德提起叶景川来恨的牙疼，如果不是碍于面子，他真想狠狠揍他一顿，让他知道老叶家谁做主。 第24章 嫉妒的发狂 叶厚德还惦记着叶远山送的五花肉，祖宅那边叶远山父子已经在商量着卖猪肉。 “爸，当下气温虽不高，但这么多肉咱短时间也吃不完，不如卖一部分。” “这？” 叶远山有点犹豫，他心里琢磨着，就算叶廷栋和叶小年拿走一部分肉，他们差不多还能剩下130多斤，这么多一天三顿肉短时间之内也吃不完。 如果腌制的话，还要浪费盐，不如直接吃鲜肉。 “行，我去问问相熟的人家要不要肉，我们自己留30斤肉就行，其他的全都卖了，卖肉的钱正好抵上今天修院墙和卖门的钱。” 这会叶景川才发现他中午走时还破败的院墙不但补好，还加高了一点。 “爸你买到石头了？” “今天运气好，我去漯河大队一问，他们说有石头，我就去拉回来几板车，请咱大队几个手艺不错的帮着重新垒了院墙，今天下午开工比较晚，只加高一点，明天他们还来，把院墙再加高一米。” 肉切的差不多，叶景川把自己家留的30斤拿屋里，叶远山把手洗洗，就出门了。 他出去没多久，大队相熟的几个叔伯陆陆续续来家里买肉，不管肥瘦全都7毛一斤，不要票。 大家肚子里没油水，他们都要比较肥的五花之类，瘦肉要的比较少，买到最后还剩下一大块里脊，叶景川索性自己留着吃，干炸里脊那是他最爱。 卖肉的功夫，赵小玉已经在炖排骨的锅里上蒸出来一锅馒头，那香味飘出去在街上就能闻到。 一整条脊骨，又加了一盆土豆，端上桌没一会功夫就被清空，叶芊芊一个小姑娘一口气吃了半个大馒头，四块排骨，一碗土豆。 “我不行了，吃的好撑。” “你那点出息，咱家以后不会缺肉吃，你吃这么多肉看你晚上怎么睡。” 叶景川没好气的看一眼扶着肚子的叶芊芊，可千万别撑坏了。 “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吃排骨，一不小心就吃撑，你想笑就笑吧。” 叶芊芊这话听的叶景川很是心酸，老叶家这么多年不是没买过排骨，只是叶芊芊没吃到而已。 赵小玉和叶远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肚子里都没油水，今天好不容易能放开了吃肉和白面馒头难免吃多了。 就算是刚嫁进来慕南栀，在叶景川不停的给她夹肉的情况下，今天也吃撑了。 “今天没停电，一会我们再收拾收拾家。” 一家坐在炕上说着收拾屋子的事，院墙外的叶厚德已经背着手在胡同里走了一个来回。 他在家里等半天也不见叶远山给他送五花肉，倒是听村里其他人说他家里猎杀到野猪，有多余的肉吃不掉，卖给村里人一些。 叶厚德听到这些传言这才心急，万一他那个棒槌二儿子真脑子抽不孝敬他五花肉，而是全拿去卖了咋办？ 在家里左思右想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想来祖屋这里看看。 但他又要脸，走到胡同里又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最终浓浓的排骨香终于让他放弃脸面。 院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叶景川还以为是买肉的，赶紧迎出去，结果一看居然是叶厚德。 “爷爷你怎么来了？” 叶景川的声音不小，屋里的人都能听到。 “怎么，我还不能来吗？” 叶厚德黑着脸往屋里走，他一边走一双浑浊的眼目还不忘四处乱看，妄想看看家里还剩下多少肉。 可惜他一直走进屋一两肉都没看到，只看到桌子上啃干净的骨头，以及搪瓷盆里剩下的几块土豆。 “远山我听说你今天打了一头野猪回来？” “不是我打的，是景川进山打的。” 叶远山在看到叶厚德进来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他到底是为何而来。 说实话他心里多少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叶厚德不要一进门就问肉，而是关心一下叶景川，毕竟他是赤手空拳拉回的野猪，如果不是运气好，就野猪那两根獠牙，就能在他身上留下好几个窟窿。 可惜注定他的希望要落空。 “是吗？不管谁打的野猪，我怎么没看到你们往家里送一些猪肉，远山我一直教育你要孝敬老人，爱护弟弟，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爹娘还在家吃杂粮窝头，你弟弟一年都没吃过肉，你侄子更是被景川打的现在还躺炕上，你们已经倒好，不管不顾还在家里吃肉。” “远山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百善孝为先，我平日里是对你严厉一些，那也是为你好。” 叶厚德一副痛心疾首，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远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叶远山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只听叶景川不疾不徐的说道，“爷爷你说这一大堆话，不就是嫌弃我爸不往你那里送肉嘛，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刚分家就分了200块债，我打回来的那头野猪全卖了还不够还债的，哪里有肉给你吃。” 这次轮到叶厚德无话可说了，叶家父子卖猪肉还债也能说的过去没问题。 “就算想卖猪肉还债，也要多少留一点孝敬爹娘，哪怕留点棒子骨给贵年煮汤补补身子也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一指甲都不给家里，老二你不会以为分家之后你就不是我儿子，就要跟我一刀两断了吧。” 叶远山被叶厚德数落的沉下脸来，他爹现在跟他讲父子亲情，他怎么不想一想当初分家的时候，他们家这么多人口，只分了10斤小麦，10斤玉米，还有200块钱债，就这点吃的他们一家根本过不了冬，那时候他怎么不想想父子亲情。 “爹，你也不要再来为难我，野猪肉都卖掉还不够还债的，你再看看我这屋子，四面透风，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屋子里只有一张四方桌和两把凳子，这还是叶远山结婚时做的，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就连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如果不是炕上还放了几床被子，谁能想到这么个小破屋居然还能住人。 平日里老实不怎么爱说话的叶远山把叶厚德堵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心里都明镜一般清楚的很，只是他感觉叶远山好欺负，这才一味的压榨他。 可他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叶远山自己可以无限制的孝顺他，但他不能让他为了老叶家出了一辈子力，又让他子女也跟他一样。 “好啊，叶远山你这是打定主意不孝顺爹娘了，好，很好。” 叶厚德气的瞪大眼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叶远山，肉都被卖了，他捞不到好处，最后只能骂骂咧咧的走了。 在出院门时，他把木门甩的震天响。 “爸，明天整个大队估计都要传咱家不孝的事。” “传就传吧，大队里的人也不是傻子。” 第25章 另想办法 叶厚德刚回家，丁春花看他空手回来，赶紧上前。 “肉呢？老二家不会一斤都没留全都卖了吧。” 差点没气晕过去的叶厚德狠狠抽了一口旱烟闷声闷气的说道，“何止是肉，就连一块骨头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丁春花还在为一点肉烦心，躺在炕上的叶贵年却是担心他的碎布买卖。 “爷爷，那你有跟叶景川说碎布的事吗？他能不能带我。” “说了，我还提了两次，但叶景川现在一身反骨根本不听我的。” 鬼知道他被叶景川怼的脑子发蒙，根本就没机会提碎布的事，不过就算提了也没用，以现在叶景川的臭脾气根本不可能带叶贵年一起发财。 “这？” 叶贵年眉头紧锁，心里盘算着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好了。 “爷爷咱可不能坐以待毙，叶景川既然不告诉我们，那我们自己去找好了？” “怎么找？我隐约听说他是从市里弄来的碎布，具体什么地方还真不知道。” “这个好办，咱找个人跟着去看看他从哪里进的货不就得了，我就不信，咱有钱人家还能不卖给我们碎布。” 被叶贵年一提醒，刚才还黑着脸的叶厚德猛的反应过来。 “还是贵年聪明，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身上还有伤这几天就在家老老实实养伤，回头让你爸盯着叶景川。” “爷爷还有去上学的事你跟支书说了吗？” “说了，明天在介绍信上盖个章你就可以去公社上高中。” “谢谢爷爷，还是你厉害，一句话书记就同意了。” “那是，咱家三代贫农，上个高中还是没问题的。” 另外一边吃撑的叶家人没着急睡觉，而是继续收拾房子。 叶景川刚要整理今天砍回来的木柴，院门嘎吱一声又开了，只见叶小年扛着一个大化肥袋进来。 “景川哥我爷爷说你家都没柴火垛，让我把这些木柴给你，权当是谢礼。” “你好不容易从山上背下来的，我怎么能要，再说三爷爷年纪大了怕冷，冬天时你要多烧木柴。” “还没入秋我就去山上捡了不少木柴回来，现在我家的柴火垛比屋檐都高，足够我们烧一冬了。” 叶小年怕叶景川不要，直接把木柴全都倒在院子里。 “行，你好意我收下了，你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给你。” 家里有从大集市买的小零嘴，叶景川每样拿了一点用一张油纸包起来，在他看来叶小年还是个孩子，嘴馋爱吃这些小零嘴。 正在堂屋蒸第二锅馒头的赵小玉见叶小年送木柴过来，立马把叶景川叫过去。 “景川再给小年放上两个刚出锅大馒头。” 她不是个吝啬的，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两个孩子吃不上饭，是叶三爷从自己口粮里挤出来一点，时不时给两个孩子点东西吃，要不她这两个孩子怕是都活不到成年就饿死了。 现在她日子稍微好过点，自然要照应祖孙两人。 “你去拿个篮子，拿个头巾盖一下。” “好嘞。” 锅盖打开，热气挡住叶景川的视线，却挡不住白面大馒头浓郁的香味，赵小玉拿来一个盘，勉强装下最少有一斤重一个的大白面馒头。 “小年，这些你拿回去吃，明天记得把盘送回来。” 叶小年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白面馒头，他笑眯眯的接过篮子，重重的点点头说道，“谢谢景川哥，谢谢婶子，谢谢叔。” “快回去吧。” 看着叶小年傻呵呵的模样，叶景川也忍不住笑起来，叶小年总是这么容易满足，一点点心，两个馒头就足够他开心的。 叶景川把装柴火的化肥袋打开，倒出来藏里面的黄鼠狼，他找来一个钩子把黄鼠狼挂起来，准备一会剥皮。 “景川你又去抓黄鼠狼了？” “以后我都不会再去山上抓黄鼠狼了，今天这是去撤笼子，里面还有一个我就拿回来了，回头把肉晾一晾，正好可以炖一碗给南栀吃。” “也好。” 叶远山听他这么说，说实话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抓黄鼠狼卖钱这事他自然也是不希望叶景川做的，都说封建思想不能有，但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有些还是要听的。 把柴火挨着西院墙码放好，叶景川拿着剥皮刀在院子里剥黄鼠狼皮，今天虽没停电，但他们家安的灯泡瓦数实在是有点低，如果是别人在昏黄的光线下，别说剥黄鼠狼皮了，就是洗衣服都看不清。 但他在剥黄鼠狼皮时并没受任何影响，手上的刀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干净利落的把皮子剥下来。 “光线太暗了，你小心手。” 慕南栀提了马灯过来给叶景川照明。 马灯烧煤油，光线还是非常不错的，外面还有一个玻璃罩可以防风，放屋里马灯用起来有点大，煤油味也大，放室外刚刚好。 “没事，我都不知道自己剥了多少黄鼠狼皮子，就算不点灯，闭着眼睛剥我也能剥出一张完美的皮子来。” “你好厉害。” “南栀你不害怕黄鼠狼吗？” 叶景川扭头看向慕南栀，他跟前的黄鼠狼皮剥了一半，露出里面嫩肉，看起来略有些恐怖。 以往他都是在野外剥黄鼠狼皮，因为在家剥时，全家人都会感觉害怕，包括赵小玉和叶芊芊，她们两个本来胆子就小，更是一眼都不敢看。 “这有什么害怕的，以前我们知青点只有几个女同志，过年也没什么吃的，大队给我们一只兔子说是过年总要吃点肉。” “我们全都是女同志，看着活蹦乱跳的兔子全都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还是我杀的兔子处理的。” 说着慕南栀低声笑起来，“我们那些女知青杀兔子时全都害怕的要死，还感觉兔子很可爱，想养着不吃，结果等红烧兔肉端上桌，一个个吃的比谁都欢。” “大家肚子里都没油水，能吃块红烧兔肉也不错，改天让妈做红烧黄鼠狼肉，别看肉少，但特别香，比兔肉好吃太多。” “我听妈说黄鼠狼肉能卖钱，我们还是拿去卖钱吧，吃了多可惜。” “没事，我们都吃过了，就你还没吃，总要让你尝尝，我们这里有个说法小孩子吃了黄鼠狼肉会好养活，不容易生病。” “哦？” 慕南栀一脸疑惑，她都20了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吃黄鼠狼肉吧，不过这话她没说，叶景川这么说肯定是为了她好。 叶景川剥黄鼠狼皮，慕南栀也没闲着，她是个有眼力劲的一直在帮赵小玉干活。 黄鼠狼皮处理好，已经晚上10点多，叶景川把塞满麦秆的黄鼠狼皮和肉放到屋檐下阴干。 慕南栀见他忙完，立马提了一壶热水去西屋。 第26章 盖被纯聊天让不让人活 慕南栀把叶景川叫去西屋，倒了一盆热水给他擦洗。 “景川你擦擦。” 慕南栀把热乎乎的毛巾递给叶景川，他下午拉一只野猪回来回来，又是杀猪，又是剥黄鼠狼皮，身上早就累出一身汗来。 放以前叶景川最多回来洗把脸，哪里有热水擦身。 果然还是娶媳妇好，回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等着自己，那感觉实在太好了。 他笑呵呵的接过慕南栀手里的热毛巾狠狠擦了一把脸，压低声音说道，“放心我保准擦的干干净净不会把被窝弄的臭烘烘。” “谁管你干净不干净。” 脸颊微红的慕南栀指了指椅子干净衣服转身就跑，叶景川看着挺正派一个人，一开口却没一句正经的。 大概擦了擦身上的汗，他换好干净的衣服，他这才回自己屋。 炕上放着两床被子，慕南栀面朝窗户的方向已经躺到被窝里，叶景川看一眼微微鼓起的被子，唇角微微上扬，他把灯一关，直接越过自己的被子钻进她被窝。 很自然的把手臂搭在她腰上，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我心里有数，不搬去西屋，我是不会乱来的。” 听叶景川如此说慕南栀微微松一口气，他们跟赵小玉三人只隔着一道墙，他们真要做点什么，隔壁听的清清楚楚。 “秋天很干燥，西屋晾晒两天，晚饭后我妈又往西屋炉子里添了一点柴，说是不露烟，我估摸着明天没什么问题咱就搬过去。” “这么快？” 慕南栀刚刚放下的心要悬起来，搬去西屋意味着什么她非常清楚。 “不快，都好几天了。” 慕南栀太高估叶景川的自制力，不能做到最后一步，还可以做点其他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他一双大手就忍不住乱来，刚开始还只轻轻落在她腰间，但也就老实几秒钟而已，很快他微凉的手指落在嫩滑的肌肤上。 刚刚放松下来的慕南栀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乖，不用紧张，我说到做到肯定不会乱来。” 紧贴在慕南栀身后的叶景川，轻轻把人抱入怀中，被子一拉，两人完全被暗黑包裹，炙热的吻突然落下来，慕南栀紧张的捏紧叶景川的胳臂，她心里紧张的够呛，努力让自己不发生一丝声音。 极致的隐忍让两人都颇为辛苦，当叶景川的吻落在慕南栀额角胎记上时，她忍不住身子抖了抖。 他居然不嫌弃她脸上这么丑的胎记？ 不过还没等她多想，那个炙热的吻又去了其他地方。 叶景川又不是愣头青，除了最后一步，其他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都做了个遍，如此生猛的他让没见过世面，多看他一眼都要脸红的慕南栀整个人都羞的差点燃烧起来，幸亏是大晚上，幸亏被子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美人在怀，只能看不能吃，对于叶景川来说实在是一场折磨。 第二天明蒙蒙亮叶景川起床时，还不忘在慕南栀脸颊上亲一口。 “你接着睡，不用起来，我中午之前应该就能回来。” 睡眼朦胧的慕南栀看着叶景川潇洒离开，她脑海里全是都昨天夜里的事，他花样怎么能那么多啊，想到这里她脸颊又忍不住泛红。 最终她揉揉脸颊，还是选择起床，她是新进门的媳妇，婆婆都起了，她哪里好意思继续睡懒觉。 叶景川起床时赵小玉已经起来做早饭。 “妈，我先去市里，一会你记得把西屋再烧烧，屋里干差不多我和南栀也好搬过去。” “知道了，你不在家吃早饭？” “不了，今天我们拉板车去市里，还是早去早回好。” 叶景川从家里出来，就看到叶小年蹲在门口。 “小年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没来一会。” “你个呆子，下次直接敲门。” 看着傻笑的叶小年，叶景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太老实了，不管做什么都先为别人着想。 两人一起去找叶廷栋时，他也起了，正在院子里用凉水洗脸。 “景川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叶景川拉着板车，叫上叶廷栋和叶小年一起往市里走。 他们今天出发的时间非常早，天边甚至连一丝光都没露出来。 三人轮流拉板车，速度倒也不慢，到冯世昌这边时，街上的人还非常少，胡同里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冯世昌打着哈欠来开门。 “景川啊你小子也太早了点，连5点半都没有啊。” “我这不是害怕人多眼杂嘛，冯哥今天我带我兄弟来想多拉一点碎布，你这里还能有50筐吗？” 冯世昌扫了一眼叶廷栋和叶小年，说道，“50筐没有，40来筐差不多，不过40多筐也挺重啊，你们三个准备怎么拉回去。” “我们拖了一辆板车来，40多筐问题不大。” “行，你们来帮我搬筐过重。” 叶景川三人都是从小干农活长大的孩子，每个都壮实的很，搬40斤左右一筐的碎布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没一会功夫碎布就装好，总共有1600多斤，叶景川把钱点给冯世昌，又询问道，“冯哥，你这个碎布还有吗？” “有，而且数量非常多，不过你们用板车拉也拉不了多少啊，如果有拖拉机就好了，那个能装。” “你这胡同这么小，我拖拉机也进不来啊。” “如果你用拖拉机拉，我就带你去我的大仓库。” “行，冯哥那你给我留个地址，后天上午8点，我们仓库门口集合。” 冯世昌找了根铅笔，在一个烟盒上留一个地址。 “差点忘了，你不是让我帮忙弄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我都给你弄到了。” “我就知道冯哥路子广，别人费劲力气才能弄到的票，在冯哥这里都不事。” 叶景川是个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一张嘴能说会道，这才第二次见面冯世昌就跟他极为熟络，他甚至有种错觉，感觉自己好似认识叶景川好多年了。 两人寒暄几句，叶景川也不敢耽误时间，把碎布装进化肥袋搬上板车就先离开了。 第27章 缝纫机 叶景川一行三人当中力气最大的当属叶小年，他第一个拉车，而且直接一口气出了市。 “小年，你歇会换我来。” “不用，我还不累，等上了前面那个大坡你换你。” 江浦市周围全都是山岭地，上坡下坡的地方非常多，特别是出江浦市之后没多久，连着三个大上坡。 “行，一会到坡下换我，你走这么多路，再爬个上坡估计你肩膀都要废。” 叶小年嘿嘿一笑没答应，拉着板车就往前冲。 他是真有一把子力气，一口气冲到坡中间，如果不是叶景川让他休息一下，估计他直接就把板车拉到坡上了。 “小年你小子壮的跟头小牛犊一样。” 板车停在半坡，三人全都累的气喘吁吁，一脑门汗。 “我爷爷说，我没别的长处，就有一把子力气，他让我跟人干活的时候多出点力，人家看在我出力的份上肯定不会亏待我。” 叶小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不明白什么大道理，但听爷爷的话肯定没错。 “三爷爷说的没错。” 三人休息一会，换叶景川在前面拉板车，叶廷栋和叶小年在后面推。 1000多斤的碎布可不轻，叶景川把板车拉到坡上时，只感觉肩膀被绳子勒生疼生疼的。 上坡之后就是一个大下坡，上坡难下坡更难，等他们三人把碎布拉回大队时，腿都不是他们的了。 一路回家，遇上不少熟人，有人问起来，叶景川就说出去干活了，至于干什么活他自然是不会说的。 三人一路把板车拉进祖屋院子里。 院门外，叶远山正在跟几个叔伯说话，今天半上午，他们又用石头把院墙垒高一些，现在看着最少有两米多高，院墙外重新用泥沙涂抹平整看着非常整齐好看。 叶景川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推着板车进了院子。 正在收拾院子的赵小玉和慕南栀吓一跳。 “景川板车上的这全是碎布？” “是，我跟廷栋一人出了一半钱。” “我滴个老天爷，你们弄这么多回来，拿大集是卖会不会太惹眼了。” “不会，明天赶大集时我跟廷栋分开摆摊，各买各的，这样就不惹眼了。” 说话的功夫叶景川已经把属于他的那份碎布卸下车，剩下的则是让叶廷栋拉走。 “廷栋拖拉机的事还要靠你啊。” “明白，我不在咱大队借拖拉机，我想办法从其他大队借一辆。” “行，你办事我放心。” 两人说好，叶廷栋就心急火燎的回去了，昨天他帮叶景川摆过摊知道碎布要分一下，他要赶紧回去叫让他老妈把碎布分一下。 “景川你和廷栋打什么哑谜，妈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啊？” “后天我们还要去进碎布卖，板车太小了，我们准备借个拖拉机去拉。” “用拖拉机？那要拉好2千斤碎布吧。” “差不多。” 赵小玉没上过学，算不出2千斤碎布要多少钱，但绝对是不小的一笔的钱。 “景川你钱够吗？” “碎布不值钱，我手里钱够用。” 叶景川跑这一趟累个半死，他找了个马扎坐下拿起葫芦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昨天从山上打的山泉水都喝没了，这会喝井水，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心想改天去上山，他再去打点山泉水喝。 叶景川喝水的功夫，赵小玉已经带着慕南栀和叶芊芊，抬了一包碎布倒在一大块化肥袋子上分类。 “哥，我也要留几块军绿色的卡其布做斜挎包。” “留，你想留多少都行。” “一块布差不多就能做一个，我留3个，多做几个留着慢慢背，咱公社供销社卖的料子没这个这个好都要5块钱一个呢，回头我背着在小姐妹跟前转悠一圈，她们肯定羡慕死了。” 农村小姑娘可没几个能背上价值5块钱一个的斜挎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景川脑海中瞬间冒出无数个想法，这么多卡其布成本一块才3毛，如果能做成斜挎包就能卖5块，一个利润瞬间暴涨好多倍。 “南栀你会做斜挎包吗？” “会，我就有一个，做起来不难。” “那我们把所有军绿色卡其布都留下做成斜挎包卖。” “做成斜挎包卖能行吗？打办会不会管，还有手缝斜挎包会很慢，特别是两条肩带缝起来不是一般麻烦。” 叶景川见慕南栀有些犯愁，不疾不徐的从兜里把缝纫机票和自行车票拿出来。 “差点忘了，今天我还搞到缝纫机票，我现在就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缝纫机卖，南栀你把这些军绿色卡其布全都裁剪一下，一会儿我把缝纫机买回来，我们就可以做斜挎包，明天拿到集市上卖肯定会非常畅销。” 如果不是军绿色斜挎包价格太过昂贵，这会儿怕是所有年轻人人手一个。 供销社卖的斜挎包需要布票，他的可不要，就凭着这一点，他就不怕斜挎包滞销。 “小年你在这里帮我卸车，我去趟供销社。” “好。” 叶小年回答的利落，叶景川风风火火的又去借叶廷栋家的自行车，一路冲到供销社。 “小伙子你运气真是太好了，咱供销社这批总共来了10台缝纫机，这些缝纫机都是人家提前定好的，但其中一个手里突然钱不够，就退了一台，你再晚来一小会儿，估计缝纫机就是别人的了。” “那真是太巧了。” 叶景川还想再买辆自行车，可惜自行车比缝纫机还紧俏，最近半个月之内都不会有货，想要买自行车只能慢慢排队等。 缝纫机买了，各种针头线脑自然是不能少，如果在集市上买肯定多少能便宜点，但今天叶景川急着用也就没在意那点儿，他直接买了一大盒针线回去，准备大干一场，除了可以做军绿色斜挎包，那种小碎花斜挎包也是极为受女孩们喜欢的，他想先做几个试试，看销量如何。 除此之外，临走时他又买了二十几个红色五角星，回头别在军绿色斜挎包上，能瞬间提升斜挎包的颜值，也能帮他提高销量。 买好缝纫机，叶景川雇了个牛车把缝纫机拉回家。 等他回家时，所有碎布已经被分门别类装到化肥袋子里，而此刻慕南栀正在东屋炕上裁斜挎包的肩带。 “妈，南栀我买缝纫机回来了。” 叶景川颇为高兴的放好自行车，跟赶牛车的汉子一起把缝纫机搬下来。 他这一嗓子，不仅把屋里的慕南栀喊出来，隔壁的邻居也被缝纫机三个字吸引出来。 邻居王嫂很是羡慕的看着叶景川把缝纫机搬回去，忍不住跟她婆婆说道，“真没想到景川还有这个本事，当时老叶家分家多少人等着看他们家笑话，结果呢这才几天，人家缝纫机就买了 ，叶老头这个守财奴估计要嫉妒疯了。” “谁说不是，以前都说景川抓黄鼠狼身上带着晦气，我看跟叶老头一起住才晦气，这不一分家人家就发财了。” 王嫂一家是叶厚德的老邻居，以前有点小矛盾，这会王嫂抓到笑话叶厚德的机会怎么会放过，她立马往村中老槐树方向走，今天她要好好跟姐妹们夸一夸叶景川。 第28章 碎布变宝 崭新的缝纫机摆在眼前，慕南栀不可置信的摸了摸缝纫机版面，“这是鹰牌的，要100多吧。” “125，而且经常缺货今天我也是运气好才买到。” 叶景川和慕南栀一起把缝纫机搬去西屋，她立马坐下把针线安上。 随后她拿起一根包带放到缝纫机的针板上，轻轻踩缝纫机踏板，只听一阵哒哒哒声响起，包带快速在慕南栀手上划过，一条一米左右长的包带就跑好了。 一旁的赵小玉拿起包带仔细看上面的针脚，忍不住感叹道，“缝纫机就是好啊，如果用手缝这么长一条要半天才能缝好，而且针脚也匀称。” “妈，你也学学缝纫机，如果我们卖斜挎包能赚钱，后面就多做一些拿出去卖，反正冬天也没什么事。” “好，我也跟南栀学一学怎么用缝纫机。” “哥我也要学。” 叶芊芊也跟着附和道。 刚送走垒墙师傅的叶远山一进屋就听一家子要学缝纫机。 “我们卖斜挎包会不会有人找我们麻烦。” 卖碎布和斜挎包可不一样，斜挎包那是成品，是摆在供销社卖的，万一被人举报很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爸，这个斜挎包是我们用碎布做的，就跟村里人用荆条编筐拿集市上一个道理，如果有人找我麻烦，我自有办法。” 当下一切都不怎么明朗，各地要求都不一样，江浦市是沿海城市，管的没那么严，有胆子大的就钻空子做小买卖，只要不是把个人经营做的太大，小商小贩别被抓到问题都不大。 叶景川前世混江浦黑市，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辈子他为了慕南栀，为了他们的孩子，或者说为了叶小年，他都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稳妥并不等于不赚钱，别看一个挎包只赚2，3块钱，但挡不住数量多，只要他能在红星公社做起来，就可以拿到其他公社去卖。 屋子里慕南栀飞快的踩着缝纫机，院子里梁木匠正带着徒弟拆窗棂重新按窗户。 祖宅的窗棂实在是太陈旧，在拆的过程中基本都碎成渣，直接被赵小玉拿去当柴烧。 临近中午，所有窗户门窗全都换了一遍，祖宅终于有了能住的模样。 “爸，我们把屋顶也翻修一下吧，这么长时间没住，屋顶都透风。” “我早就找好人了，还有东厢房盘炕的事，趁着这几天天气好，赶紧把泥砖晒出来，天说冷就冷，再耽搁下去别耽误了。” “爸，我这几天忙着弄碎布的事，翻修屋顶和盘炕的事估计帮不上你什么忙，你别不舍得花钱，找村里人帮你一起弄。” “你以为你爸在村里白混的啊，翻修屋顶和盘炕都不用花钱，请你那些叔伯吃顿饭就行。” “还是爸人缘好。” 吃过午饭，叶远山跟赵小玉知会一声，就去弄泥砖，今天晚上家里会做一锅白菜炖肉请客吃饭。 至于叶景川他上午去拉一趟碎布早已经累个半死，吃过午饭就去西屋躺着补觉了。 “景川要不你去东屋睡，我这里跑缝纫机声音大，别打扰你睡觉。” “没事，你忙你的，我睡我的。” 西屋炕上铺着新草席，下面是刚晒干过的麦秆，叶景川拉过来一床被子盖身上闭眼就睡，熟悉的麦秆香若有若无的从他鼻尖飘过，午后的阳光透过新按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脸上暖洋洋的。 耳旁很快响起缝纫机的声音，一时间叶景川如梦如幻，有点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他一觉睡到半下午，屋里已经没缝纫机的声音，慕南栀也没在屋子里，在盖上的缝纫机上放着6个做好的军绿色斜挎包，每一个包上面都带着一个红五角星。 叶景川拿起一个斜挎包背上，不愧是他媳妇，做的斜挎包比供销社的都好看。 他放下包又去东屋，这会慕南栀和叶芊芊正拿着剪刀在剪一些小块的碎花布。 今天叶景川去拉碎布时，冯世昌给他一袋子没法用的碎布头，碎布头一般都当垃圾丢掉，或者做成拖把。 慕南栀在收拾碎布时看到这袋子没法用的碎布头，她把里面小块碎布裁剪下来拼成斜挎包的面，旁边在缝一圈纯色的蓝布，还别说这样的斜挎包样式特别还挺好看。 剩下的碎布条剪成细条搓成绳子，拇指粗的棉绳还是非常结实的，平时在家里用也足够。 “南栀你手真巧，一袋子废弃的碎布头，在你手里变废为宝。” “当下物资匮乏，别说这些小碎布头，就算是剪剩下来的这些碎布条也不舍得丢，太小的可以搓成绳子用，稍微大点的可以留着以后补衣服用。” 此刻叶景川终于意识到城市和农村差别到底有多大，在农村指甲大小的一块布，妇人们都不舍得丢，更不用说巴掌大的碎布片。 如果他能弄到更多的碎布头，在村里找几个手巧的婶子，大嫂一起把这些废布变成斜挎包，棉绳，拿到集市上去卖，也能小赚一笔。 想到这里叶景川一脸笑意，当下处处都是商机，拼的就是谁脑子灵，谁胆子大。 一整天祖宅这边进进出出不少人，叶景川又弄了一批碎布的消息很快在大队里传开，天色渐暗有跟他们家关系相熟的婶子，嫂子纷纷来家里挑选布料，当他们看到慕南栀做的斜挎包，也都稀罕的不得了，但4块钱一个她们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 有嫂子家里有上学的女儿，忍不住跟慕南栀请教如何做斜挎包，准备回家自己用碎布缝一个，慕南栀也没藏着掖着，很是爽快的把斜挎包的制作方法告诉大家。 来家里的嫂子，婶子们并没因为慕南栀脸上有块胎记问东问西，大家聊着家常，说着斜挎包怎么做好看，慕南栀也渐渐放松下来，话也跟着多了不少。 看着笑眯眯的慕南栀，叶景川心里颇为高兴，他是真害怕她因为容貌问题太过内向，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慕南栀就不是那种内耗自己的人，只要她有安全感，能感受到周围人的善意，她的性格还是非常开朗的。 等众人走了，叶景川好奇的询问她，“南栀，你就不怕把斜挎包的制作方法告诉别人别人抢我们生意做？”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看咱村里有缝纫机的才几家，如果用手缝斜挎包，没有个三五天是缝不出来的，那会儿我们都不知道卖多少了。” 叶景川没想到慕南栀还挺聪明，看事情并不只是看事情表面。 “明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赶集。” “你自己去吧，我要把剩下的料子全都做成斜挎包。” 军绿色卡其布数量还挺多，总共有58多块料子，把这些全都做成斜挎包，也算是个大工程量，就算有叶芊芊帮忙，慕南栀也要忙两天。 “好吧，那我赶集回来给你带小零嘴儿。” 第29章 小赚一笔 晚上难得没停电慕南栀一直忙着裁剪小碎花布，刚刚烫好脚的叶景川看着她低头忙碌的模样心想，这些活并不着急，甚至放几天再做也可以，慕南栀干嘛这么拼大晚上不睡觉，还要加班加点的忙。 突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媳妇不会是因为害羞这才不敢上床？ 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两人搬西屋住，叶景川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 他立马去把洗脚水倒了，又重新打了一盆过来。 “南栀很晚了，你也洗脚早点睡。” 叶景川都把热呼呼的洗脚水端过来了，慕南栀想找理由也不好找，总不能眼看着水凉了。 “行。” 她把手里的碎花布放到针线盒里，坐到炕沿上洗脚。 已经洗漱好的叶景川靠在炕头，看了一眼慕南栀嫩生生的小脚丫，心里嘀咕他媳妇好可爱，就是太喜欢脸红了，动不动脸颊就烧起来，其实他还挺想看看他媳妇害羞的模样，不过今天晚上他还是老实点关灯睡觉，免得他媳妇害羞不配合。 慕南栀磨磨蹭蹭，盆里的水慢慢凉了，她没办法只能去把水倒掉，等她洗漱好回西屋，叶景川早已经铺好被子躺下。 “南栀，关灯睡觉。” “好。” 慕南栀见叶景川在自己被窝里，她微微松一口气，但心里莫名又有点失落。 关灯钻进被子，慕南栀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叶景川抱入怀中。 “南栀，你是不是很紧张。” “才没有。” “没有吗？那我怎么感觉你心跳很快。” 叶景川的大手落在慕南栀的心脏位置，果然他媳妇害羞了，不仅心跳加快，就连身上也紧张的发烫。 “南栀一切有我。” 叶景川把被子一拉，也不着急，他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慢慢跟慕南栀交流。 “南栀不要咬唇，我们跟东屋中间还隔着一个堂屋呢。” 透过月光看着慕南栀隐忍的小脸，叶景川很是坏心的轻轻咬她耳垂，低语道，“我喜欢你甜甜的声音。” “你个混蛋。” 明明慕南栀很是生气，但喊出来的声音却甜腻的让叶景川沉沦。 “还有更混蛋的招数，你要不要尝尝。” 纯白如纸的慕南栀对上老油条叶景川毫无还手之力，输的那是落花流水，如果不是明天一早他还要去赶集，他肯定不会就扯破两个塑料纸就放过她，没办法谁让他媳妇身材火爆，只要抱入怀中他就不舍得放手，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 心满意足的叶景川抱着已经累睡过去的慕南栀心情很不错的感叹，年轻真好，腰有劲，腿有劲。 第二天蒙蒙亮，叶景川就带上碎布和缝好的6个军绿色，2个小碎花斜挎包和叶廷栋一起去赶集。 两人刚走到村中的大槐树下，就看到叶小年早早等在这里。 “你小子怎么没去家里找我，跑这里蹲着等我。” “我不知道你几点起来。” 叶小年憨憨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他是不知道叶景川今天要不要他跟着一起去，毕竟昨天他也没说。 “你个呆子。” 叶景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心想下次肯定会记得有什么事都提前跟叶小年说清楚，要不他真能傻傻的等着。 红星公社有好几个集市，今天这个比昨天那个还大。 叶景川和叶廷栋商量好价格，一人占了集市一个角。 以前集市上就没有人卖碎布，叶景川把碎布摆出来，立马围上来好几个婶子。 其中有个婶子看到军绿色斜挎包忍不住拿起来看。 “小伙子你这个斜挎包跟供销社是一样的吗？” “人家供销社卖的那是军用挎包，要用布票，价格也贵，我这个是用家里碎布缝的，用的是卡其布，价格自然比供销社也便宜。” 婶子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你这个多钱？” “4块钱一个不要布票。” “哎呦，也不便宜啊。” “婶子我这个军绿色的卡其布可一点不便宜，而且你看着做工，这走线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叶景川一张嘴不是一般会说，问价的婶子还没决定卖不卖，旁边一个婶子二话不说直接买了一个。 有人买第一个，后面几个叶景川几乎没废什么口舌就卖掉了。 模样差不多，料子还是更加软的卡其布，还不要票，有些手里不差钱，差布票的自然喜欢要。 又过一会，两个拼布小碎花的斜挎包也以2元一个的价格被卖掉。 叶景川没想到斜挎包这么受欢迎，他心里更加确定这个小买卖可以做。 按照叶景川的计划，几百斤碎布怎么也要卖一上午，结果不到上午9点他所有碎布全都卖了个干净，他和叶小年收钱几乎收到手软，有收到消息来晚的，还询问叶景川下次什么时候来。 “婶子后天我去漯河大集。” “好，到时候我早去，今天来太晚了，什么都没买到。” 叶景川收了摊和叶小年一起去找叶廷栋，在路过大集办公室时，远远看到一个婶子正背着他卖出去的军绿色斜挎包在跟人说什么。 看办公室里那一群戴着红袖章的人，他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看来打办和大集办公室的人早就注意到他，今天如果他拿出来卖的军绿色斜挎包是帆布的，怕是他长好几张嘴也说不清。 今天斜挎包这一关算是过了。 另外一边叶廷栋是个嘴笨的，叶景川过来时他还有两袋子碎布没卖上。 “景川你别等我了，我估摸着晌午之前这两袋子肯定能卖上。” 叶景川看着犹如木头一般站在摊位前的叶廷栋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我们卖东西要大声的喊出来，如果不喊出来谁也不知道我们在卖什么，价格如何。” 说着叶景川拿起一块碎花布大声的吆喝起来，“两毛一块布头，有蓝布，碎花布，卡其布，花样多价格便宜，买10块布头还送一块。” 叶景川个子高拿他着的碎花布往那里一站，在大集上不是一般显眼，再加上他声音洪亮清脆，没几嗓子就吸引来不少妇女来看碎布。 有一个买的，后面三个人就开始忙着收钱就行。 叶廷栋以为要卖到中午的碎布头，不到半小时就被清空。 看着帆布包里一堆零票，叶廷栋惊讶的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同样都是卖布头，叶景川怎么就比他厉害那么多，他扭头看向笑呵呵的叶景川心想，肯定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他。 三人一起收摊后，并没着急走，而是在集市上买一些吃的用的，特别是叶景川，他刚刚搬新家，家里什么都没有，需要添置的东西非常多。 第30章 心疼媳妇 “景川你怎么又买脸盆儿，我记得你刚结婚那天婶子不刚给你买了一个印喜字的脸盆。” “这个是我买给我媳妇的。” “啊？你们两人还一人一个盆儿？” “你个小屁孩打听太多了。” 叶景川懒得跟叶廷栋解释，等他结婚之后就知道，家里娶个娇软的媳妇，可不是买一个盆儿而是要买好几个。 他话题一转，说起拖拉机的事。 “我已经跟人说好了，今天下午我就去把拖拉机开回来，明天一早我们去拉碎布头，这次有拖拉机，咱三个就不用跟老牛一样拉车了，昨天回家之后我肩膀留下两道血印子，差点没疼死我。” “平日里看起来你人高马大的，没想到这么细皮嫩肉，拉个板车还能受伤，我可一点事都没有。” 想到昨天晚上生龙活虎的自己，叶景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明天虽然有拖拉机，但我们也不能去的太晚，我们6点出发，7:30~8:00左右到。” “我明白。” 今天赶集叶景川是拉板车来的，他索性多买点东西，免得后面还一趟一趟跑。 结果这一买，林林总总堆放半板车，叶廷栋又忍不住调笑他，这结婚跟没结婚果然不一样，叶景川结婚之后买东西全都是家里用的，放以前他们两个人逛集市，基本只买小零嘴吃。 叶景川出去半上午，临近中午才回家，只见几个叔伯正在屋顶上换新瓦片。 “爸，你们速度可真快，这一个上午就把屋顶翻新了。” “听大队上人说，过几天要下雨，不赶紧翻修一下，如果不翻修等一下雨，外面下大的屋里下小的，脸盆饭盆叮叮当当响咱就不用睡觉了。” 蹲在屋顶上正在帮忙换瓦片的叶四叔见叶景川拉了半板车的东西回来，笑呵呵的问道，“景川你这是卖碎布头回来了？” “是啊，刚赚了点小钱，结果还没在手里热乎热乎，你又全花出去了，我们刚分家，家里什么都没有，我要从头开始置办。” 说着叶景川从板车上拿下来两个马扎，他们一家五口想在堂屋里坐，连个五个马扎都凑不出来。 屋顶上的叶四叔心里微微叹口气，老叶家那点事整个大队早就传遍了，以前他总认为老叶家那么一大家子能够住在一起，和和睦睦的生活，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 现在看来这所有的幸福，都是压榨叶远山一家得来的。 他很是无奈的看向叶远山，他这个堂哥就是太心善，处处为老叶家着想，这才把日子过的千疮百孔，不过现在好了叶景川大了，能顶起这个家来，他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正屋四间房的屋顶翻新完，来帮忙的人就先回去了，今天下午他们还会来帮忙翻修东厢房屋顶。 叶景川把东西一样一样拿进屋，他见慕南栀在西屋做斜挎包，立马笑盈盈的凑上前。 “媳妇，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 “哦？” 慕南栀疑惑的看向叶景川，只见他犹如变魔术一般，手掌一拍，手里突然多了一条红色纱巾。 “你又乱花钱。” “给我媳妇买条红纱巾可不叫乱花钱，我给你戴上看看，好不好看。” 微凉的手指划过慕南栀纤细的脖颈，让她忍不住又紧张起来。 红纱巾系好，叶景川拿来镜子给她看。 镜子中的年轻女子一脸娇羞，很是好看，当然如果没有她额角的那块大胎记就更好了。 慕南栀轻轻拉了拉刘海，尽量盖着胎记，她不确定的看向叶景川，“景川我脸上有这么一块难看的胎记，你还感觉我好看吗？” “当然，一个人好不好，并不是只看皮囊，南栀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女人。” “你就知道哄我。” 慕南栀站起身来准备把纱巾放好，结果她起身太急腰一下撞在缝纫机边上，那一瞬间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唉，让我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叶景川二话不说直接掀起她的衣服，只见慕南栀腰上除了一道红印子外，还有好几处青青紫紫的痕迹，腰两侧甚至还能隐约看到两个完整的手指印。 “这是我昨天晚上留下的？” 此刻的慕南栀害羞的都要原地烧起来了，她赶紧把衣服拉下来。 “一会儿就要吃饭了，赶紧收拾一下去洗把脸。” 慕南栀一颗心砰砰乱跳，腰上这点痕迹还是轻的，她胸口位置比这还厉害，她就想不明白，叶景川是属狗的嘛，那么喜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想到那些敏感地方的痕迹，慕南栀羞红了脸想找话题把此事揭过去，叶景川拉着她的手一把把人扯进怀里。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怎么不说。” “还，还好。” “下午别再做斜挎包了，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 “我没有那么娇气，腰上已经不疼了。” “还不娇气，我只轻轻一碰就青了一大片，等晚上我给你涂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 “不，不用。” 慕南栀感觉自己都要疯了，为什么大白天两人要讨论这么羞人的话题，他用力挣脱开叶景川的怀抱，转身就去堂屋帮忙赵小玉一起准备午饭。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叶景川只感觉自己再苦再累也都是值得的。 叶景川心情不错的把钱袋子丢给叶芊芊，让她帮忙数一下总共多少钱。 叶芊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钱，她一张一张的数过，总是785块2块钱4毛钱。 “天大哥你卖了700多块钱的碎布，怎么这么多？” “别看一那袋子又一袋子的碎布好似不多，但一块3，4毛还是非常出钱的，而且价格便宜，又不用布票，有人买来做被面一次买十几二十块，还有买来给孩子做衣服的，一次买个十块八块都是少的。” “这里面还有卖斜挎包的28块钱，南栀这个买卖可以做，回头我再收了军绿色卡其布全都留着做包，小碎花也可以做多点，家里有小姑娘的都喜欢这种小碎花。” “好，今天我在家又做了十几个，你什么时候去赶集。” “后天去赶集，你多做几个，我估计十几个不够卖的。” 洗手进屋的叶远山不可思议的又问道，“景川，我记得你说就进了180块钱的碎布头，这一下赚了600块钱？” “可不只赚了600，咱家里还有留下几十块军绿色卡其布，这些如果做成斜挎包能赚更多的。” 叶远山是万万没想到只卖几块碎布竟然还能有这么大利润，如果不是他知道叶景川的进货价格，是打死都不敢信。 “今天打办的人可找过你。” “没有，不过我看打办的人也买了我的斜挎包，后面我继续卖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好。” 叶景川做小生意，当下也算是模棱两可的事，叶远山心里一直惦记着，生怕出个什么意外。 后面叶景川又说了一下，下次他会进更多碎布头，到时候怕是要全家一起去集市卖，叶远山倒是不打怵，只要打办不抓，他们都好说。 卖碎布也是个体力活，买的人多，挑布的，问价格的，连轴转4，5个小时，嗓子都能说冒烟。 不过对于叶家人来说，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要修屋顶，要晒泥砖盘火炕，叶景川一家忙得热火朝天，另外一边叶厚德让小儿子叶福山盯着叶景川，想看看他是去哪里进的碎布，结果他忙活半天，等来的却是叶景川已经卖完碎布回来的消息。 “福山你让爹说你什么好，连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堂屋里叶厚德气闷的一个劲儿出旱烟，弄得屋子里一股子旱烟味儿很是难闻。 “谁能想到叶景川那小子猴精猴精的，生怕别人知道他在哪里进的碎布，天不亮就跑了，那会儿我还在家睡觉呢，我哪儿知道他去哪里进的碎布头。” 叶福山也是郁闷的要死，农忙已经过去了，好不容易能多睡会，谁会脑子抽天不亮就起床出门干活。 “明天一早你就去祖宅那边盯着，看叶景川到底去哪里进的碎布头，我可听说了，他卖碎布头赚了不少钱连缝纫机都买上了。” 说到这里叶厚德羡慕的要死，一台缝纫机120多，他们有这个钱居然不了孝敬他，而是买个缝纫机，真真是不孝啊。 第31章 念书 叶福山一听又让自己早起去蹲叶景川，他多少有些不愿意。 “爹，万一明天叶景川不去进碎布头呢？” “不去进你也只是去多等一会而已，福山为了以后咱家能过上好日子，你就辛苦一下。” 叶厚德都如此说了，叶福山也不好说什么。 “爷爷我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就去高中报到。” 叶贵年一说去上高中，叶厚德脸上立马阴转晴。 “好，你安心去读书，家里的事有爷爷盯着，这几天我肯定把碎布的事弄清楚。” “嗯，爷爷此事可要快点，叶景川老是去赶集卖碎布肯定有人眼红，有人路子广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联系卖碎布，如果买碎布的人多了，咱后面想赚钱可就难了。” 红星公社就这么大，老百姓手里普遍没什么钱，如果卖碎布的人多起来，后续销量肯定会下降，赶一次集赚个三五块钱，就没什么意思了。 老叶家这边忙着算计叶景川，却不知道就算他们再长800个心眼子，也比不上叶景川这个带着前世记忆的。 祖屋里，叶景川一家刚刚吃过午饭，慕南栀和叶芊芊一起在西屋剪布片，准备一会儿做斜挎包。 “大哥我听大队上的人说叶贵年准备去公社上高中，你知道这事儿吗？” “哦，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在说就叶贵年那破烂成绩人家高中能要他？”叶贵年学习如何叶景川是知道的，不是一般烂，就行当下在不怎么重视高中，也不至于什么破烂都要。 “你结婚这一两天的事，也不知道叶贵年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他都20了还去上什么高中，我看他就是不想下地干活赚工分，这才想出上高中的事来，咱爷爷也是惯着他，豁出去老脸四处托关系帮忙，这才为他弄到介绍信。” 叶芊芊很是不屑的撇撇嘴，村里能上高中的那都是家里不缺吃喝，日子过得红火的，像老叶家这样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钱上让孩子上高中。 “还有这事？” 听到高中两个字叶景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77年10月下旬恢复高考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无数放下书本的学子，再次拿起书本准备高考。 他记忆中叶贵年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别说高中，他连初中都没上几天，现在突然拿着介绍信想去读高中，说其中没有猫腻他是坚决不信的。 叶贵年前世并没上高中，也没参加高考，而是娶了隔壁大队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为妻，后来两人生了个儿子，但因为叶贵年不上进整天游手好闲，没过几年老婆受不了老叶家的压榨跑回娘家再也没回来。 后面几年，他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有钱就装大爷肆无忌惮的乱花，没钱时就装无赖，兄弟姐妹，父母叔伯全都被他搜刮过。 特别是叶景川这边，他只要没钱就会找他打秋风，那是什么脸面都不要，只想要钱。 这样一个烂人，怎么可能被他揍一顿，就突然开窍想要上高中好好学习？ 叶景川百思不得其解，像叶贵年那样的人，就算是重生，也不会选择上高中，他莫不是被黄鼠狼附身脑子不清醒。 “芊芊，你帮我盯着点儿叶贵年，看看他到底想要干嘛？” “好。” 叶芊芊并没多想，只以为叶景川是害怕叶贵年破坏他们卖碎布的买卖，这才让她盯着。 “芊芊，南栀，你们想不想上高中以后考大学。” “啊？我可以念书吗？” 叶芊芊满脸惊讶的看向叶景川，她小学和初中都是断断续续的上，因为要帮家里干活，初三她总共上了没几天，至于高中，按照她奶奶丁春花的话，女孩终究是要嫁人的，上高中只不过是浪费钱而已，还不如在嫁人之前多帮家里干点活来的实在。 “当然，芊芊你还小，应该以学业为主，回头我去问问大队书记，看能不能也让你去公社上高中。” “谢谢哥。” 叶芊芊微微红了眼圈，她以前听大队上的知青说过，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虽然当下大家日子过得比较辛苦，但总有一天能熬过去。 到时候有知识的人，可以进工厂当工人，当技术员，没有知识的人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一辈子的穷苦农民。 叶芊芊没什么见识，但她却把这些话记在心里。 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跟上学两个字无关了，谁能想到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突然又能上学了。 “南栀呢，你下乡之前应该也在上学吧，如果开放高考你想考大学吗？” 叶景川的话重重落在慕南栀心上，她当然想上大学，可现在她已经结婚，哪里有资格再上大学。 “我们都结婚了，这辈子我怕是都没机会再上大学。” “谁说的，我收到消息说是今年刚恢复高考，招生条件比较宽松，像你这种下乡知青，只要年龄不超过35岁，结婚与否并不影响参加高考，而且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能回城，不用再下乡。” “南栀只要你想考大学，我会全力支持你。” 慕南栀很是惊讶的抬头看向叶景川，她沉默好一会儿，笑眯眯地说道，“你就不怕我成为大学生不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只要我足够优秀，媳妇就不舍得跟我分开，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不得不说叶景川还是非常看好自己的。 他不管身材样貌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放眼整个红星公社也不一定能找出比他更俊朗的男人。 在赚钱方面他也非常有天赋，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会成为要颜值有颜值，要财富有财富，有权利有权利的人上人，那样的他足以把慕南栀迷的神魂颠倒，有他在跟前大学里的那些歪瓜裂枣又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 面对厚脸皮的叶景川，慕南栀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她又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考试，现在我捡起来学习怕是赶不上，而且我以前只上了高一，高二高三的知识并没有学，这样去参加高考，估计也考不上。” “11月底就要高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确实有点急，不如我先给你买些学习资料回来，你慢慢自学，等明年7月份参加七八年的高考。” “我自己学？” “对，现在刚刚恢复高考，高中里的老师估计也教不了太多有用的知识，你自学完全可以参加高考。” 听叶景川如此说，慕南栀不心动是假的，如果能参加高考上大学，她就可以从这个穷山沟里走出去。 “景川我听你的。”说着慕南栀很是认真的看向叶景川，“景川你呢？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考大学，听说这次招生不只是在校学生，除了知青，社会青年也可以报考。” “这？”叶景川一下被慕南栀问住了，他要参加高考吗？貌似上大学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大用，上辈子他虽没上大学，但也自考了一个，后来生意需要，他倒是报了不少高端班，拿的文凭也是一个比一个响亮。 重来一回让他上大学，还是饶了他吧，当下的大学生活他是一点都不期待，有那个时间他多赚点钱不好吗？ 不过看到慕南栀那满是期待的目光，叶景川又有点犹豫。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等我仔细想想。” 直男叶景川心里想着等慕南栀考上大学，他也会跟着一起去，到时候她上学，他创业，但此事他只在心里想过，并没告诉慕南栀。 此刻慕南栀只以为等她考上大学之后，两人就要异地，这让她非常没安全感，她不敢想象跟叶景川分开的日子要怎么过。 “好，你可要尽快确定，如果真要参加高考，你也好开始努力了。”慕南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向叶景川，她心里自然希望叶景川能跟她一起去上大学的，不过看他兴趣缺缺的样子，她得仔细琢磨琢磨。 两人相处一个多月，慕南栀完全没发现自己早已经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爱上叶景川，甚至有点依赖他，就连上大学这种事她也是下意识想让叶景川跟她一起去。 她已经到一刻都不想跟他分开的程度。 两人说定此事，叶景川开始重新规划未来，他媳妇要去上大学，他必须在她上大学之前，先赚一大笔钱，然后陪着她一起去。 至于慕南栀去哪里上大学叶景川倒是无所谓，不管她去哪里，他都能把他的事业做的风生水起。 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第32章 拖拉机进货 叶景川一直惦记着慕南栀身上的伤，晚上洗漱过后，他拿出跌打损伤药膏来。 “媳妇你趴着，我给你涂药膏。”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后腰位置你自己也没法涂药膏，我来帮你。” 叶景川执意要帮忙慕南栀也没办法，只能应下来，不过她很快就反悔了，刚开始还老实的双手不过几分钟就不老实，她想叫停时更是已经来不及。 脸皮厚又会说甜言蜜语的叶景川立马把他炸毛的媳妇安抚老实，吃了那么多年素，好不容易吃上荤菜，他怎么可能只吃一次就休息。 不过当他在烛光中，看到昨天晚上留下来的红痕后，还是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真是没人性啊，他媳妇如此白嫩，水灵，他怎么就那么秦兽下了重手呢，今天晚上一定要轻点，要不他媳妇怕是吃不消。 撕掉一个塑料纸之后，叶景川心中虽意犹未尽，但为了慕南栀的健康着想，他只能强忍下来，日子还长，等他媳妇适应了，一夜撕七个他媳妇也会乖乖配合。 第二天叶景川早起时，慕南栀还睡的迷迷糊糊。 “妈让南栀多睡会，她最近累坏了。” 叶景川出门前叮嘱赵小玉。 “你个臭小子，就不能下手轻点，昨天我可看到南栀后脖颈上有一块很明显的咬痕。” 赵小玉没好气的狠狠白了叶景川一眼，她知道年轻人火气大，刚刚结婚的小两口容易做些过激的事，但也不能弄出伤来。 “妈我知道了，下次我肯定克制。” 心情不错的叶景川一溜烟跑了，刚开门就看到叶小年蹲他家门口。 他就知道他个呆子肯定不会敲门。 “没吃早饭吧，这两个鸡蛋给你。” “谢谢景川哥。” “走，今天可有不少活要干。” 叶景川和叶小年一起过来找叶廷栋，三人开拖拉机去市里。 “景川市里路你熟吗？我只会开拖拉机，我可不认路啊。” “当然，一会进市里你听我指挥。” 冯世昌给的地址并不难找，其实就是离着服装厂不远的一条街上，位置稍微有点偏，他们三个人过去时，周围街道上人还比较少。 “我们稍微等一会，冯哥估计很快就能来。” 叶景川话音刚落，就看到还没怎么睡醒的冯世昌朝这边过来。 “景川你真可以啊，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我刚想去吃早饭。” “冯哥你先忙，我们不着急。” 冯世昌看了一眼他们开过来的拖拉机，说道，“你们也有点本事啊，说开个拖拉机过来就开过来了，这一车斗怎么也能装个2，3千斤碎布头吧。” “差不多。” “行，你们先跟我过来装货，估计你们没装完我就吃完早饭了。” “麻烦冯哥了。” 冯世昌带着三人来到一个一大院，招呼过来两个人开仓库给叶景川搬碎布头过重。 “你们先装着。” “好嘞。” 冯世昌一走，两个工人立马打开仓库大门，开始搬碎布过重。 仓库内的碎布数量非常多，有用竹筐装的，有用化肥袋或者化肥袋子装，化肥袋子装的工人会直接过重给叶景川，用竹筐装的就要用他自己带来的化肥袋子。 从竹筐倒到化肥袋子里也是个体力活，两个工人没一会就出一身汗。 叶景川是懂人情世故的，他悄悄拿了2毛给叶廷栋。 “廷栋你去买包哈德门来给两个仓库工人。” “好嘞。” 叶廷栋一点就透，立马明白他什么意思。 没一会功夫叶廷栋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包哈德门。 “市里就是贵啊，一包哈德门一毛六，在咱供销社才一毛。” “你又没票，人家能卖给你就不错了。” 叶景川拿过香烟笑眯眯的去上前跟两个工人攀谈。 “两位歇会，我们兄弟几个装就行。” 说话的功夫他把香烟塞其中一个工人手里。 “谢谢叶老板。” 一个姓丁的工人很是爽快的接过香烟，他当着叶景川的面把香烟拆开，抽一根给旁边工人，又给自己点上一根，当他想给叶景川时，他摆摆手。 “我不抽烟。” 叶景川给了烟又跟两个工人闲聊起来，不过看似是闲聊他却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来。 这个仓库不是冯世昌的，而是服装加工厂的，每天都有很多碎布头运过来，这样的仓库已经堆满6个，但销量一直不是很好，几乎没什么人来拿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一次装一拖拉机碎布头。 上次冯世昌给他的那种废碎布这里更多，堆放时间久一般都会送去锅炉厂烧掉。 看来这次能捡个小漏。 丁师傅两人拿了叶景川给的烟，也没好意思一直闲着，抽一根烟之后他们又跟着干起来，知道叶景川喜欢军绿色卡其布，还特意把装有这种颜色布料的袋子先装上车。 “最近服装厂来了一批订单是军绿色的套装，这种颜色的下脚料就多一些。” “军绿色套装那可是极为畅销的，服装厂能接到这样的订单也很厉害。” “是啊，我们服装厂销售部有大拿。” 五个汉子干起活来还是非常快点的，冯世昌吃过早饭过来，他们已经装差不多，地上只剩下七八袋没过重。 “景川你们速度可以啊？” “这还要多谢两位师傅，没他们帮忙我们不可能这么快装完。” 叶景川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很是随意的继续说道，“冯哥刚才我听丁师傅这里还有一些废布料，你能不能也一起卖给我，上次你给我一袋子，我拿回去搓成棉绳还挺好用。” “一些废布而已，什么卖不卖的，你想要就往你拖拖拉机上放。” “那可不行，不给钱我可不敢多拿一袋子布，哪怕是废的也不行。” 叶景川越是如此说越让冯世昌感觉他不错，不贪小便宜的人一般都不会坏到哪里去。 “行吧，我给你一分2斤，你随便挑着装。” 碎布头是整袋子拿不让挑的，废料却让挑，可就两人熟了之后生意更好做。 “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廷栋几人把最后几包碎布头过重，叶景川带着叶大牛快速打开废料袋子，他也来不及看的太仔细，只要里面是碎布布的废料他全都要。 一分钱2斤这个价格真跟白捡差不多。 最终叶景川这一拖拉机装了2400斤碎布头，400斤废料。 叶景川和叶廷栋一人出一半钱，回头拉回家平分，今天装货多，两人一人给叶小年10块钱当劳务费。 所有料子都装上，叶景川又跟冯世昌说几句话，敲定两天后继续来拉碎布头。 “兄弟你可真牛。” “好意思。” 叶景川朝冯世昌挥挥手，坐上拖拉机先走了。 拖拉机装了将近3000斤碎布头，跑起来却一点都不慢，那些大上坡突突突就爬上去。 还不到午饭时间，他们就返回小河大队。 第33章 打听地址 拖拉机是个稀罕物，一进村子立马引来不少人探究。 叶景川和叶廷栋一起合伙倒腾碎布头的事在大队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一看拖拉机上的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直在村中大槐树下跟人下棋的叶福山，看着坐在拖拉机上笑盈盈的叶景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今天天刚蒙蒙亮他就去祖屋那边等着，结果因为太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过去，等他醒来时太阳都出来了，至于叶景川什么时候走的，从哪里弄的碎布头，他自然也不知道。 拖拉机开过，村里人纷纷讨论起来。 “真没看出来景川是个有本事的，竟然还能弄到碎布头去卖。” “以前他卖黄鼠狼皮时我就说过他是个有本事的。” 一个大娘啧啧两声，看向叶福山问道，“我听廷栋他妈说，这两次景川进碎布头时也让廷栋入伙赚了不少钱，福山你家怎么不跟着一起入伙，虽然卖碎布头赚不了太多，但能赚个块八毛的过年多买几斤肉也是好的。” “呃，廷栋也入伙了吗？” 叶福山一脸震惊，叶厚德去找叶景川让他带着叶贵年一起做碎布买卖，他可是一口拒绝了，他倒好转脸就叫上叶廷栋一起，这不是故意打他老叶家的脸？ 越想叶福山心里越气，他暗暗骂道，好你个叶景川，跟个外人合伙弄这么多碎布，都不肯帮衬自己家人，真真是个白眼狼啊 叶福山也不下棋了，赶紧回去把打听来的消息说给叶厚德听。 果然叶厚德听后气的直拍桌子。 “我现在去就找叶景川那个混蛋问清楚。” 叶景川刚刚把碎布卸下拖拉机，还没来得及清点，就看他爷爷叶厚德杀气腾腾的进了院门。 他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景川你可真行，贵年是你堂弟，你不带着他一起卖碎布头，却找叶廷栋，难道以前我就是这么教你爱护弟弟妹妹们的。” “哎，爷爷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就想问一句，我现在要用拖拖拉机叶贵年能不能给我弄来。” 叶景川一句直接怼的叶厚德无话可说。 拖拉机可是个稀罕物，他们大队就有一台，但每次用都有好几个人盯着，生怕弄坏了。 别说叶贵年借了，就算大队书记想私用也不行。 “爷爷你老想着让我带一下叶贵年，你想过我吗？上一次我是用板车把碎布头拉回来的，回来肩膀差点没废了，我就想问问他叶贵年能吃这个苦。” “如果今天你是为着这事来的，就算说破嘴我也不会带他。” 叶景川态度坚定，叶厚德心中气的要死，却也没更好的办法。 过了好一会，只听叶厚德闷声闷气的说道，“你不愿意带贵年也行，那把你碎布头的地方说出来，让贵年自己去进。” 叶景川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爷爷真是不要老脸了。 “这是商业机密我不能说，以后我还要靠着这个买卖养家糊口。” “你都跟叶廷栋说了，怎么就不能跟自己弟弟说，叶景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叶厚德瞪着眼睛恨不得把叶景川大卸八块，果然不是他们叶家的种就是养不熟，天生一身反骨跟他对着干。 “这是两码事，廷栋是我合伙人，叶贵年只想撬我货源。” 老叶家那点心思他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猜到，就算他先答应带着叶贵年一起做碎布头买卖，用不了一两次，等他熟悉路子，立马就会把他踢开自己独干。 “你，你。” 叶厚德指着叶景川你了半天，硬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因为叶景川说的都是实话，他们就是这么商量的。 “你真是油盐不进啊，景川我们老叶家是白养你了。” 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被叶远山厉声打断。 “爹，你就别逼景川了，他现在结婚了也要养家，好不容易弄个卖碎布头的买卖，你就别来抢了。”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叶厚德眉头紧皱黑着脸看向叶远山，“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上不孝敬老人，下不照顾弟妹，真真良心都让狗吃了。” 听着自己爹给儿子扣不孝的帽子，叶远山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如果放以前他肯定会好言好语的跟叶厚德解释，免得传扬出去影响叶景川的名声，当下他却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说，整个大队谁不知道老叶家偏心，谁不知道叶贵年不要的婚事强行给了叶景川，谁不知道他叶远山分家只分了10斤麦子，10斤玉米面，还有200块钱债务，就凭着这么几点大队里的人就不会说他和叶景川不孝。 “爹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叶远山连多看一眼叶厚德都感觉是在浪费时间，他把板车拉到东厢房门口，把已经晒好的部分泥砖摆好，再等两天所有泥砖都晒好，就可以盘炕了。 其他人也不搭理叶厚德各自干起活来。 被晾起来的叶老头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待下去。 “爷爷怎么样，叶景川怎么说？” 刚一进门叶贵年就迎上来，今天看叶景川拉一拖拉机碎布头他都要嫉妒死了，这个买卖肯定是极为赚钱的，要不叶景川也不会拼命折腾。 “不怎么样，你二伯一家子嘴严的很，不管我怎么逼问就是不说碎布头怎么来的。” 心里不爽的叶厚德坐在堂屋的马扎上狠狠抽了一口旱烟，他是真不明白，老实半辈子的二儿子怎么突然就强硬起来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既然他们不说，那我再换个人问问。” “问谁？” 叶厚德猛的抬头看向叶贵年。 “今天我看叶小年也跟叶景川一起的，叶景川猴精猴精的不好问，但叶小年是个傻子，我拿点吃的很容易就能套出话来。” “哎，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老婆子你拿点江米条给贵年。” 叶小年今天跟着叶景川出去一趟得了20块钱别提多高兴了，一回家就把钱给叶三爷。 “爷爷以后你可以放心了，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叶小年憨憨一笑，也不怕锅里刚溜好的馒头烫手，伸手就拿起一个大白面馒头来。 这还是赵小玉上次给他的，叶三爷不舍得吃，一直给叶小年留着。 拿起馒头叶小年也没拿菜吃，而是把一根鲜嫩的葱白直接夹到馒头中间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嗯，小年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快出去玩吧，记得不要去河边，天冷把鞋子弄湿会生病的。” 叶三爷毫不吝啬的夸奖叶小年，他这辈子就一个心愿希望小年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等他闭眼的那天他也好跟他爸妈交代。 “我不去河边，刚才我看大牛几个在弹玻璃球，我去找他们玩。” “好，一会馒头吃上就回来，爷爷中午炖了白菜豆腐。” “好嘞。” 叶小年应一声，高高兴兴出去玩了。 今天上午干那点活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这会还精神满满。 叶小年刚从家里出来没走几步，叶贵年就找上门来。 “小年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说着叶贵年拿出一把江米条，“你如果告诉我的话，这些江米条都是你的。” 叶小年看着江米条馋的很，但他也不完全是个痴傻的，上当上多了，他也总结出一条生存之道，那些画大饼的话一律不听，东西先放自己兜里再说，他把上衣口袋一拉说道，“你先给我？” “你小子也不傻啊，给你就给你的。” 叶贵年也不怕他跑了，很是爽快的把江米条放他口袋里。 “你说吧什么事？” “我听说你今天上午跟景川一起去进碎布头了。” “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地方进的碎布头吗？” “市里啊。” “具体点，江浦市那么大。” “市里就是市里啊。” 叶小年一脸看白痴似的看向叶贵年，他都说是市里了，他还要多具体。 被叶小年那双清澈的眼目盯着，叶贵年只感觉自己是个白痴，他绝对脑子抽了，怎么会感觉能从叶小年这里打听到消息。 “行，你自己慢慢吃我走了。” “贵年下次有事你再来问我，只给我一把江米条就行。” 叶小年憨直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 “我再来找你问事，我就是个傻子。” 叶贵年心下发狠，叶景川不是想藏着掖着吗？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把秘密给挖出来。 “小年景川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带你去市里。” 临走时叶贵年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两天后。” “你们约了几点走？” “我也不知道。” “那你都是几点来找叶景川。” “五点。” “行我知道了。” 叶福山今天来蹲点没蹲到叶景川，两天后他来蹲，他就不信蹲不到进碎布头的具体位置。 第34章 全家出动 正在家里分拣碎布头的叶景川狠狠打了两个喷嚏，他心里嘀咕谁又惦记他啊。 1000多斤碎布头堆放在院子里，数量还是非常可观的，叶景川把所有军绿色卡其布全都挑出来，哪怕是比较窄的他都没放过，比较窄的无法做斜挎包面，还可以做肩带。 慕南栀和叶芊芊则是整理那400多斤废布头，能够剪出正方形的小碎花布单独挑出来，剩下没法用的则是整理好打成捆，改天有时间再搓成粗棉绳。 一家人忙得热火朝天，过了午饭点才整理好。 叶景川害怕父母去集市上卖时弄错价格，特意在每个袋子上都用不同布条标记好。 “南栀回头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赶集吧，我看你平日里都不出门，整天闷在家里。” “你们去吧，我在家里做斜挎包。” “多做一个，少做一个都无所谓，明天我们带1000多斤碎布头，最少要分三个点卖才行，你正好过去帮我搭把手。” 叶景川都如此说了，慕南栀自然不好意思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其实叶景川去集市摆摊，也并不是非慕南栀不可，他只是想让她出去多走走，不要整天闷在家里。 两人成婚都好几日了，她连院门都没出去过，她的顾虑他多少能猜到，大概还是因为额头上的那块胎记，她感觉自己貌丑，一出门老有人看她，让她很不自在。 他希望她能坦然面对那些探究的目光，只要她足够自信，别人就伤害不了她。 特别是以后她是要去上大学的，见的人，遇上的事更多，如果她因为胎记自卑，会让她的生活处处充满荆棘。 这几日慕南栀一直在做军绿色斜挎包，为了能多做几个，她画好图样，叶芊芊和赵小玉就按照图样裁剪，慕南栀则是专心跑缝纫机，等她做好之后，叶芊芊剪线头，检查包的质量。 三人一起合作，等叶景川带上碎布头去赶集时，一次拿了60多个。 他们一家分了三组，叶芊芊和叶远山一组，赵小玉和慕南栀一组，叶景川单独一组，他们分到手里的碎布头和斜挎包都是以叶景川这边的最多，其他两组要少一些，65个斜挎包，叶景川这里一个人就放了40个。 前面两次赶集给叶景川打了不少名声出去，这次等他到集市上刚摆出摊位来，就被一群婶子，大嫂给围住，幸亏叶小年跑来帮忙，要不他还真忙不过来。 叶小年算账不行，叶景川就让他盯着斜挎包，还有那些买比较少的碎布头的，几毛钱的账他还是会算的。 而叶景川则是应对买比较多碎布头的婶子，大嫂们，她们一个说话快，嗓门大跟机关枪一样，也就叶景川这种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能应付的来。 上来一阵客人，前后忙了小一个小时，他才终于能歇口气，喝口水。 “我滴老天爷，景川哥你可真厉害，刚才我脑子都被叽里呱啦说话声吵木了。” 叶小年背着一个斜挎包，此刻人都是懵的。 “人多时，你只要不着急就不会乱，碎布头一块2，3毛钱都是小钱少几块都无所谓，但斜挎包一个4块钱，你可要帮我盯好了，别让人浑水摸鱼。” 叶小年重重的点点头，他是脑子笨，但眼睛不瞎，谁也别想偷拿。 叶景川又叮嘱叶小年几句，他回头看向叶小年身后不远处的叶三爷咧嘴一笑，继续吆喝卖碎布头。 叶三爷带着叶小年来帮忙，担心他给叶景川添麻烦这才一直在后面看着，也是难为他了。 老油条叶景川一张嘴不是一般会说，而且见人三分笑，婶子，大嫂们被他哄的心花怒放，40个斜挎包和一堆碎布头硬是没一会功夫就被他卖没了。 这边收摊后他立马去看慕南栀，慕南栀对脸上的胎记一直很在意，也不知道她摆摊时压力会不会很大。 “婶子这几块碎花布都不错，不仅可以做成假领子还可以给家里的小姑娘做小背心，你试试这料子很柔软的。” “也是哦，我家姑娘十几了还没件正经小背心，那这几块我都要了。” “好嘞，小背心后面可以做成按扣的，胸围小了，大了改起来也方便。” “哎，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做了，以前我都是做成套头的。” 被慕南栀一提醒旁边几个犹豫的姑娘也纷纷挑选起来，买个穿里面的小背心可不便宜，如果能自己做可以省下不少钱。 看着慕南栀跟人大胆的说话，叶景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慕南栀卖货速度不慢，他没上前帮忙，而是去他爸妈那边看看。 叶远山和赵小玉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今天让他们单独出来卖碎布头，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场考验，说实话叶景川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叶远山是个朴实的庄稼汉，人家问他才会开口，相比他赵小玉就要活泛很多。 “两毛一块棉布头，花色多，随便挑。” 赵小玉笑盈盈的朝着路过的人群吆喝，尽量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但凡有个朝她这边看的，她立马扬起手里的碎布头给对方看。 她这种招揽生意的办法还是非常不错的，基本看到她手里碎布花样的都会多看几眼，没办法谁让市里服装厂出来碎布头花色鲜亮好看呢。 看着爸妈这么卖力的卖碎布头，叶景川脸上全都是笑意，他们一家只要团结起来，不说赚多少钱，但日子绝对会越过越好。 这边也没问题，叶景川喜滋滋的去找慕南栀。 结果等他又转悠回去时，慕南栀这边也开始收摊了。 “南栀你们卖的速度挺快啊。” “我也没想到碎布头这么好卖，来买的人当中还有前几天在其他集市上买过的回头客。” 提起卖碎布头来，慕南栀也颇为兴奋。 刚开始摆摊时她也紧张过，不过很快围上来不少人问价，她心里那点忐忑很快就被忙碌冲散了，而且来买布头的人也没用异样眼光看着她额头上的胎记，这让她放心不少。 万事开头难，只要迈出第一步，后面并没她想的那样艰难。 “走我们收拾一下去找爸妈，也不知道廷栋那边卖的怎么样了。”叶景川笑呵呵的上前帮忙，他媳妇就是厉害，人美心善手还巧。 第35章 终于找到了 今天他们总共带了2000多斤碎布头，叶景川这边三个点，但叶廷栋家人口少只有两个点，等他这么全都收摊时，叶廷栋那边还有一些没卖完。 “景川你们去赶集吧，我在继续蹲会摊。” 叶廷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发现自己在做生意方面比叶景川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两人明明差不多货，结果他都卖差不多了，他却还有好几百斤。 “行，你换个位置，这都9点多了，不少人开始下集准备走了，你这个位置太靠里，要不你就搬我刚才的位置，那里四通八达来往人多。” “好，我听你的。” 碎布头销量是不错，但酒香也怕巷子深，叶廷栋选的位置不行，直接影响销量。 连着赶了两次大集，叶景川家里添置的东西都差不多了，这次他们并没买太多东西，不过叶远山说这几天来家里帮忙修屋顶，盘炕的几个好友他要打一下人情，准备去供销社买几封钙奶饼干。 “本来我想请他们来家里吃一顿，但他们都说我们刚搬家事情多就不过来麻烦了，哎，我明白他们是害怕来咱家吃饭咱费心张罗酒菜。” 叶远山分家那天大队上的人可都知道他分了什么，他那几个好友是怕他为难才不来家里吃饭。 “爸，我们多买几封钙奶饼干，咱自己也留点吃。” 钙奶饼干是当地特产，一般逢年过节互送礼品必备，一封钙奶饼干2毛钱，差不多是一斤，用淡黄色的油纸包着，非常朴素的包装，却是很多小孩子最爱吃的小零嘴。 至今叶景川都记得钙奶饼干油乎乎的吃着特别香。 “走去供销社看看，今天赶集拿出来的钙奶饼干应该有不少。” 逢集人挤人差点没把供销社大门给挤破了，叶景川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死命往里挤，过好一会他才头顶一整箱钙奶饼干从里面出来。 供销社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当他们看到叶景川举着一整箱钙奶饼干时全都羡慕的不行，当下大家手里都没闲钱，2毛一包的钙奶饼干那都是奢侈品。 “景川你怎么买这么多钙奶饼干？” 叶远山有点傻眼，一整箱啊最少24斤，看着样子是开箱的，上面还堆放了好几包，很有可能放的更多。 “今天刚好来一批新日期的，也不贵不用票3毛一斤，我就多买一些，回头你拿一部分去打人情，剩下的我们自己吃。” “3毛一斤啊，你怎么舍得买这么多。” “爸，赚钱不就是花的嘛。” 叶远山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今天他来帮忙卖碎布头，自然知道其中的辛苦，一个大集下来他说的是口干舌燥，一双腿站那好几个小时，也是难受的厉害。 他还是常年干活的汉子都如此，更不用说叶景川一个小年轻了。 “以后还是要省着花，你刚结婚以后有孩子花钱的地方更多。” “爸你就放心，我心里有数。” 供销社周围也有小河大队的人，叶景川发财了一次买一箱钙奶饼干的消息一下就在小河大队炸开了锅。 收到消息的叶贵年嫉妒咬牙切齿，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他也能发财。 很快又到了叶景川三个人去进货的日子，叶贵年借了辆自行车早早就在祖屋那边等着。 他一路跟着三人来市里进货。 天气渐冷，谁不爱睡个懒觉，再加上冯世昌跟叶景川熟了，叶景川来装货时他直接没露面，一切交给丁师傅。 叶景川是个活泛的，他又给丁师傅两人买了一盒哈德门，让多装了一些废布头。 上次大集上他就带了两捆棉绳，一毛一米很是畅销，这些废布头没什么成本，搓成棉绳那都是纯利。 这次依然是2000多斤，叶廷栋只要了140块钱的，剩下全是叶景川的，不是叶廷栋不想卖，而是他家人手少，真心忙不过了，上次那1000来斤碎布头，他们家一直卖到下集还有几十斤。 碎布头都装上拖拉机，叶景川跟丁师傅两人打了个招呼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叶贵年激动的直搓手。 “叶景川你真是太小看我了，还想藏着货源门都没有。” 很快叶景川的拖拉机消失在街道尽头，叶贵年整整衣服大步朝着丁师傅走过去。 刚刚装完货，丁师傅两人正在收拾仓库准备把门关上。 “师傅我听说你们这里有碎布头卖。” 叶贵年厚着脸皮上前搭话。 丁师傅没见过瞬间警惕起来，他眉头微皱上下打量叶贵年。 当下不管是工人，农民手里都没什么钱日子过的紧巴，身上衣服不贴补丁也都洗的很旧，可眼前的叶贵年一身崭新的卡其布海军蓝，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这样的人能冒着风险做小买卖？ 既然不是买卖人，那来问碎布头做什么？ 丁师傅这么一想吓出一身汗来。 此事本就是模棱两可，没人问他们服装厂就偷偷摸摸卖，但真有人问起来，可就说不清了。 “同志你从哪里听来的，是不是听差了，我们这里不对外卖货。” “怎么可能，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人装了一拖拉机碎布头。” 他这话更是把丁师傅吓个半死，感情他这是在这里盯半天了。 一时间丁师傅拿不定主意，赶紧让旁边人去找冯世昌过来。 冯世昌可不只是做碎布头这一项买卖，他一听有人蹲点打听仓库的时，立马带着人冲过来。 正在跟丁师傅说话的叶贵年还以为今天事能成，不料突然被几个大汉拖到小巷子里，来人二话不说先把他给胖揍一顿。 “你是谁，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布卖的。” 被揍鼻青脸肿的叶贵年眼睛都睁不开，一张嘴嘴角更是疼的他呲牙咧嘴，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疼，犹如倒豆子一般立马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干净。 冯世昌一听叶贵年是叶景川的堂弟，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就好，刚才听说有人蹲点，他吓出一身冷汗来，他做的买卖没一个是干净的，万一真有人查，又是一场麻烦。 第36章 被打个半死 平复一下心情，冯世昌抬腿朝着叶贵年的胸口就是一脚，骂骂咧咧的说道，“就你这样的怂货还想学你哥做小买卖，我看你还是赶紧歇着吧，还有今天的事你敢在外面乱传一个字，我把你一身骨头拆了。” 冯世昌本就一副凶相，朝着叶贵年恶狠狠的瞪一眼，吓的他忍不住打个寒颤，眼前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滚，难道还想让我再揍你一顿。” “我走，我走。” 脑子还处于宕机状态的叶贵年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他踉踉跄跄的推着自行撒腿就跑，生怕被冯世昌追上。 跑出去好远，浑身疼的叶贵年才找个马路牙子坐下来。 他是不是打开方式不对，这才几天就连着被人揍了两次，上次叶景川揍他的伤才刚好，又添新伤。 还有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叶景川能去进碎布头，到他这里就被揍一顿？ 难道他手里有钱还不行，还要认识人才能进到货？ 不能吧，那些人有钱不赚，不会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叶贵年还是太年轻了，对当下社会情况并不了解，他想破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带着一身伤回去。 他受这么重的伤，差点没把叶厚德和丁春花心疼死。 “贵年你怎么没报警，他们把你打成这样就应该抓起来。” 丁春花一边给叶贵年脸上擦药一边难受，她宝贝孙子这是被打破相。 “那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奶奶你手轻点疼啊。” 一旁的叶厚德也很是心疼，他闷声闷气的嘀咕道，“贵年受这么重的伤都是被叶景川那个扫把星给害的，他就不能找点正经买卖做，非要弄这些见不得的人。” “就是说，正经买卖人哪里见面就打人的。” “爷爷这个亏我可不吃，叶景川弄这些碎布头来历不明，就应该被抓起来。” 叶厚德的话瞬间让叶贵年眼前一亮，他赚不到钱，那叶景川也别想。 “这？贵年你这是想举报叶景川？” “我可是好同志，不能让自己堂哥深陷泥潭，现在还只是倒腾一些碎布头，如果放任不管，他万一做其他违法的事呢，爷爷我们不能看着他误入歧途。” 叶贵年这话说的义正言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为叶景川好，鬼知道他此刻早已经嫉妒疯了。 凭什么叶景川能做小买卖赚钱，到他这里就被胖揍一顿，既然如此那这个钱谁也别想赚。 “是这么个理，还是咱家贵年觉悟高，不像那扫把星只知道害人。” 沉默片刻的叶厚德终于点点头，“趁着景川现在还没被抓进去坐牢，我们给他点教训，让他安安分分的干活赚工分，总比他出事被抓去坐牢好。” “最近贵年还要结婚娶个好媳妇，万一真闹出事来，人家来咱大队一打听，知道有这么个堂哥，人家怕是要嫌弃咱家风不正。” “爷爷说的对，我们不能让叶景川影响我们老叶家的名声。” 一家子七嘴八舌的说半天，最终决定等叶景川在去赶集时，就是集市办公室举报他买来历不明的碎布头。 “还有件事，贵年你不是想去上高中嘛，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你随时都可以去。”叶厚德很多得意的抽着旱烟袋，不就个高中介绍信，几瓶酒就能解决，不是大问题。 “谢谢爷爷，等我举报了叶景川就去高中报到。” “好，只要你能好好上学，考个大学以后爷爷在大队也能挺直腰干走。” “爷爷你就放心吧。” 叶贵年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大学他是上定了，不过眼前他得想办法搞一笔钱来，他上这个大学还是挺费钱的。 叶贵年准备在叶景川背后刺一刀，却不知道这一刀半点作用起不了，还会帮叶景川搞宣传，他能想到的点，叶景川这个老油条又怎么会想不到，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会白忙一场。 新一批碎布头拉回家，全家齐上阵一起分拣，斜挎包除了军绿色，慕南栀又选了两个其他颜色，一个深蓝，一个浅蓝，另外又设计了两个小碎花拼布。 “南栀你看这里还有一些蕾丝花边。” 正在整理废布的叶景川从袋子底下掏出一大捆缠在一起的蕾丝花边，这个东西可是个稀罕物，就算供销社都很少。 “我看看还能不能用。” 慕南栀看到白色的蕾丝花边也是眼前一亮，小姑娘大媳妇就没有不喜欢蕾丝花边的。 一打捆拆开，里面长长短短的蕾丝花边还真不少，花样也多，一看就是放了好长时间一起丢的。 这种稀罕物居然没被服装厂工人悄悄拿回家也是够稀奇的，慕南栀一边整理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么好看的蕾丝花边做点什么好。 “芊芊，你说如果碎花假领子上带上这种蕾丝花边好不好看。” 慕南栀拿起两条差不多长的蕾丝花边，如果只在领子边上镶嵌一圈花边其实也用不了多少，这样那些零碎的花边就能用上了。 “肯定好看，嫂子回头你给我留一个带花边的假领子，我正好配妈给我织的毛衣。” “没问题，假领子搭配毛衣穿最好看了。” “媳妇你真是太厉害了，还会做假领子。” 一旁的叶景川忍不住夸赞自己媳妇，以前他只知道她会做衣服，没想到她还会做斜挎包和假领子。 “做假领子可比做衣服容易多了，回头我也给你用蓝色卡其布做几个假领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景川快速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当下一个假领子要一块钱，如果加上蕾丝边怎么也要1块5。 一块2毛钱的普通棉布，做四五个假领子都没问题，买假领子可比碎布头赚的多。 当即他就让慕南栀把适合做假领子的布料全都挑出来。 “景川我们卖假领子能行吗？供销社可一直有卖的，万一有人把我们给举报了可怎么办？” 这两次卖斜挎包叶远山就一直很担心，这会儿又多了个假领子，那在集市上不是更惹眼。 “爸我做事你放心，这个假领子我先拿两三个在集市上卖卖看，不好卖后面我就全拿到市里去卖，甚至是斜挎包，这次我也没打算再拿到咱公社集市上。” “啊？” 叶远山一头雾水的看向叶景川，“斜挎包在集市上不是卖的挺好吗？怎么突然不卖了？” “咱公社就这么一点大，能卖的数量实在是有限，明天我带着斜挎包和碎布去隔壁公社看看。” “这样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第37章 外婆的病有点蹊跷 全家齐上阵，很快就把新进的碎布头整理好，能做假领子的碎布头比慕南栀想象中要多很多，她大概估了一下，素的假领子能做700多个，带蕾丝的能做60多个。 再加上要做300多个斜挎包，工作量略有些大，不过他们三个勤快一些，晚上晚睡会儿，应该也能跟上叶景川卖货的速度。 东厢房两间屋面积比较大，盘的炕也比西屋大不少，这两天晾晒差不多，等收拾完碎布头赵小玉拿了木柴过来烧火，检查火炕有没有漏烟的位置，在确认没有漏烟之后，又铺上麦杆，草席。 随后叶景川又把缝纫机搬过来，以后这里不仅是叶芊芊的屋子还是她们的小作坊。 特别是天冷之后，这边火炕会烧的更旺一些，要不她们都伸不出手做针线活。 整理好的碎布头全都放在竹筐里，东厢房外间几乎被一个又一个竹筐填满，所以看着拥挤，但每个人心里都满是喜悦。 因为这些碎布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钱。 吃过午饭，慕南栀本想去做斜挎包，却被叶景川叫出去。 他早些时候跟供销社那边打好招呼想要一辆自行车，今天供销社那边让人带口信过来，说是来自行车了，让叶景川过去提车。 他不想自己去，就把慕南栀也拉去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不认识路，干嘛拉着我一起去？” 走在去公社的土路上，慕南栀一脸疑惑。 “这段时间你整天忙着做斜挎包也没个休息时间，我想带你出来走走休息一下，放松一下精神。” 叶景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是他发现，他和慕南栀结婚好长一段时间，但慕南栀对他的感情并没突飞猛进，两人现在处于相敬如宾凑合过日子的状态，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让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第一步先让她爱上他的身体，对于这一点叶景川感觉自己做的非常到位，最少他能感觉出来，结婚这段时间她已经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第二步则是要她的心，他想多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让她把心交给他。 “我不累。” 慕南栀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都没好意思看叶景川。 也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叶景川她都会耳尖滚烫。 “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我们慢慢来，只要我们夫妻同心，想要多少钱都可以唾手可得。” 听叶景川如此说慕南栀忍不住扭头看向他，在她印象中叶景川并不是个爱说大话的人。 “唾手可得？我感觉好难，我外婆生病差点因为200块钱没钱治病在家等死。” 慕南栀微微低下头心里很是难过，当时她收到表嫂电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下乡当知青手里根本没有钱，为了能救外婆她才想出嫁人要彩礼的办法来。 “一会我们去公社，你要不要给你外婆发个电报，问问她的病情。” “可以吗？” 发电报是按字收费，一个字7分钱，对于慕南栀来说还是非常贵的。 “当然可以，一会我们先去拿自行车，然后我带着你去邮局发电报，你总要告诉你外婆结婚的消息。” “好。” 慕南栀走了几步，突然看向叶景川说道，“景川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不用说谢谢这两个字。” 他家媳妇跟他还是太客套了。 叶景川是个能说的，两人一路往公社走，他从慕南栀嘴里打听到不少关于她的消息。 她之所以会做衣服全都是她外婆教的，她外婆最擅长做旗袍，很早之前是个挺有名的裁缝，而她妈妈是个中医，医术非常好，但在她下乡之前，她妈妈跟随医疗队上山下乡帮人免费看诊时失踪了，至今没有一点消息。 按照慕南栀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多数人都认为她妈妈死了，否则不可能一直没有消息。 “我是坚信我妈妈还活着，如果她没了，她不可能不托梦告诉我。” 慕南栀声音闷闷的，微微低着头，情绪很是低落。 “南栀我相信你，都是母女连心，你如果感觉她活着那应该差不多，你知道你妈妈的医疗队是去哪里免费看诊吗？等我们攒攒钱可以去找找看。” “知道，是云南一个小山村位置有些偏怕是不好找。” 江浦市离着云南2000多公里想去一趟可不容易，当下出门必须有大队的介绍信，去哪里做什么都要写清楚，如果只写一个找人，估计连车票都买不到。 “远是远了点，但总会有办法的。” “我知道，我妈已经失踪这么多年要去找她也不急于一时。” 两人又闲聊几句，叶景川随口问道，“南栀只听你提起外婆和妈妈，怎么没听你提起外公和爸爸？” 前世两人交流比较少，他好似也没听慕南栀提起过她爸。 “我记忆中就没有外公和爸爸的印象，我妈跟我说他们很早就去世了。” “原来这样。” 叶景川也没多问，话题一转说起斜挎包和假领子的事来，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公社。 今天供销社这边来自行车，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有人来看热闹，有人来提车。 叶景川拿了自行车票又付了153块钱，终于推出来一辆属于他的大金鹿自行车。 一脸笑意的叶景川长腿一支，自行车往慕南栀的方向倾斜，“南栀上来，我带你去邮局。” “要不我自己走过去吧。” “快上来，我载你过去。” 慕南栀微微咬唇还是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刚开始她用手抓住自行车后座，不想揽着叶景川的腰，可公社的路崎岖不平，突然癫一下，慕南栀差点掉下去，吓的她赶紧双手抱住叶景川的腰。 骑着自行车的叶景川感受到腰上的力度，唇角忍不住上扬，他媳妇那点小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红星公社不大，两人很快就到邮局。 慕南栀拿着铅笔在小纸条上写写划划，生怕自己写太多字浪费钱。 一旁的叶景川看她如此纠结，直接拿过笔来。 “外婆你病好了吗？我已成婚嫁给红星公社小河大队的叶景川，一直惦念你，望能收到你的回信。” “景川是不是字太多了。” “没事，同志就按照这个发。” 邮局的同志接过纸条，又询问起地址。 “南栀你以前给你外婆发电报都是填写哪个地址？” “一般都是写信给我表嫂邮寄到她单位，外婆年纪大了，不方便去拿信。” 前世慕南栀结婚之后邮寄出去好多封信，但一直到她去世都没有人给她回信，后来他也给她这个表嫂邮过信说慕南栀去世的事，但也没任何回应。 当时他只以为她表嫂有可能换单位了，并没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此事隐约透着蹊跷，慕南栀外婆生病，后面治好了总要给慕南栀个信，就这么断来消息实在是奇怪。 第38章 想要个孩子 叶景川思索片刻，建议道，“南栀这次我们给外婆发电报，邮局那边会直接送家里，不如填写外婆的地址，这样外婆也能在第一时间拿到电报，知道你结婚了。” “我怕外婆还在生病万一住院呢？” “不是还有邻居嘛，如果你外婆住院邻居知道你发电报回去，还能不跟你外婆说一声。” 慕南栀一想也是，她们的邻居都是住在一个胡同里几十年的老邻居，如果知道有电报肯定会说的。 “行，那就留我外婆的地址。” 发好电报，两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 “哎呦，景川你这是发达了啊，自行车都买上了。” 刚进村子，就有跟叶景川相熟的人打招呼。 “要经常去赶集买个自行车方便。” “也是，后天是漯河公社的大集，你去嘛。” “去，漯河大集可比咱红星公社大多了。” 叶景川跟人闲聊几句就回去了，后面去漯河大集，他不仅要准备足够的碎布头，斜挎包和假领子也要准备足，他宁愿剩下也不会缺着。 “景川后天去漯河大集你要骑自行车去吗？” “自行车驮不了多少货，我和廷栋说了，一人借个板车，我们拉板车去。” “走着去得1个多小时才能到漯河大集吧。” “差不多板车本来就慢。” 叶景川买自行车的事很快就传到叶贵年耳朵里，他嫉妒的要死，但也只能在家里骂几句。 “叶景川等着瞧，今天你笑的有多开心，后天我就让你哭的有多惨。” 叶贵年是打定主意要把叶景川举报死，如果能让他坐牢那就更好了，没了他，说不定老叶家发家的机会就会落在他身上。 下午叶景川也没做其他的帮着慕南栀裁剪斜挎包和假领子，他们三个人裁剪，慕南栀一个人用缝纫机缝。 不得不说慕南栀那双手是真灵巧，缝纫机在她手里变的非常听话，随着一阵哒哒声，斜挎包很快就能跑好，假领子上的蕾丝边犹如变戏法一般缝到衣领上。 叶芊芊特意拿出她一件毛衣搭配了一下假领子，还别说特别好看。 “后天我们去买假领子时芊芊记得穿这件薄毛衣，只看和自己亲自带上效果可不一样。” “好，反正是假领子，卖一会我还可以再换一个。” “我看行，以后芊芊就是我们家模特了。” 忙活一下午，第二天又忙了一上午，半下午时叶景川骑上自行车拿了30个斜挎包去了一趟江浦市。 下午5点江浦市第一钢铁厂的大门缓缓打开，几千钢铁工人或人或骑自行车缓缓出来。 而此刻钢铁厂门口也摆起各种各样小摊，有卖青菜的，有卖馒头的，还有卖针头线脑，报纸的，各种东西杂七杂八还不少，叶景川的斜挎包小摊也在其中。 他也没吆喝，只是把斜挎包往身上一带，往那一站就是个活招牌。 “同志你这个斜挎包怎么卖的。”一个年轻男人推着自行车停在叶景川摊位前。 “4块钱一个不要票，这是卡其布的，是我媳妇自己做的。” 说着叶景川拿起挎包给人看。 “哎呦你媳妇手真巧啊，这针脚跑的可真密实，同志你给便宜一点，3块钱一个怎么样。” “大哥，我这样的斜挎包要5块一个，还要票，我这是自己家做的这才便宜卖，出来时我媳妇跟我说了，一个4块少一毛不卖。” 说着叶景川还傻呵呵一笑，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其实不是叶景川不会跟人拉扯价格，而是他感觉为了4块钱不值当的，直接一口价爱要不要，反正他是独一份，没人跟他竞争。 男人见叶景川不松口，感觉4块这个价格也能接受，也没再讲价很是爽快的买下来。 开张之后，前后不过半小时叶景川带来的30个挎包卖了个干净，就连他身上背着装钱的斜挎包也被买走。 钢铁厂好几万人，只要有三分之一的人买他的斜挎包他就能小赚一笔，当即叶景川就打定主意在想办法买台缝纫机，让赵小玉也学缝纫机，两台缝纫机这个产量可就快了。 不过此事还是要藏着点，只要一上规模如果有人眼红举报他，他又要浪费精神解决。 钢铁厂门口小试牛刀，效果出奇的好，叶景川信心大增，斜挎包买卖还是能赚不少钱的。 从市里回家时天都黑了，折腾一下午叶景川累的够呛，但到晚上交公粮时他也没落下，按时上交。 “南栀你喜欢不喜欢孩子。” “呃，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汗珠的慕南栀累的够呛，明明她也没出力，此刻却感觉浑身酸软。 “那我们就看缘分吧，不过我会努力耕耘，尽快让我们爱的开花结果。” “嗯。” 慕南栀应了一声，心想如果能生一个跟叶景川一样俊朗的小男孩也不错。 有了慕南栀的答应，叶景川终于不用再撕塑料纸了。 心情不错的他伸手把慕南栀抱入怀中，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我还想再来一次。” “我们明天不是要早起赶集。” “这次我会快点。” 想要孩子就要努力耕耘。 慕南栀就是一只纯白的小白兔，只以为叶景川真会很快结束，结果可想而知，男人在交公粮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最后她累的几点睡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起她一直打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赵小玉见慕南栀困的慌，忍不住说道，“南栀要不在家睡会，我先跟景川去，你随后骑自行车过来。” “妈我没事。” 正在吃早饭的慕南栀狠狠瞪了叶景川一眼，还不都是他害的。 “等我再攒攒钱咱也买个拖拉机，出门也能方便些。” 说话的功夫叶景川把手里的钙奶饼干放到慕南栀碗里，继续说道，“把钙奶饼干放小米粥里一泡可好吃了，你尝尝。” “嗯。” 慕南栀看着碗里的泡软的钙奶饼干心中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那感觉太过陌生，她没捕捉到。 吃过早饭天刚蒙蒙亮，收拾好东西叶景川一家出发了。 到了漯河大集他们还是分三组，摆摊的地方是叶景川挑的，位置还是相当不错。 第39章 被举报 叶贵年是铁了心跟叶景川过不去，他知道今天他会去漯河大集，也早早跟跟过去。 漯河集比较大，叶贵年溜达好一会才看到叶景川的摊位。 他负责张罗生意，叶小年负责帮忙收钱。 “叶景川脑子怕是被驴踢了，居然让叶小年那个傻子来帮忙收钱，就他那个脑子估计连钱都数不清楚。” 他却不知道，别看叶小年憨憨的看来不再怎么聪明，但他眼神好，买布头的人手上拿几块布头，总共多钱他看的比谁都明白，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浑水摸鱼，当然超过10块布头的，人家直接找叶景川讨价还价。 叶景川第一次来漯河大集，摊位刚摆上没一会就围满了人，他带过来50多个斜挎包，20个假领子呼呼往外卖。 躲藏在不远处的叶贵年看着买卖如此红火，嫉妒的恨不得上前咬死叶景川才好。 “你小子等着瞧，一会我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摊位前忙过一阵，剩下四五个人在挑选碎布头，叶景川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包钙奶饼干给叶小年。 “饿了吧，拿去吃，这里有我。” “好嘞，谢谢景川哥。” 叶小年也不跟叶景川客套，接过钙奶饼干就大口吃起来。 他早晨只喝了一碗稀粥，这会早就肚子饿的咕咕叫。 “三爷爷过冬的粮食囤多少了。” “两袋子白面，两袋子玉米面，还有好多地瓜和白菜，我爷爷说够吃。” 叶小年闷头吃饼干，并没多想，叶景川问什么他说什么。 “嗯，是不少。” 叶景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些发酸，叶小年一个壮实小伙子，一天最少三斤粮食，就这么点面哪里够他小子吃的。 还有两个月村里会计才能算工分发钱和粮食，这点东西都不一定能坚持两个月。 他正思索着如何帮他们一老一少一把，突然眼前过来一群人。 只看他们胳膊上的红袖章，叶景川就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同志刚才我们接到人举报，说你倒卖军用挎包，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打办的人往那里一站，瞬间吸引来无双探究的目光，附近赶集的老百姓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往叶景川摊位看过来。 他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心里嘀咕我去，打办的人来的很真是时候啊，有他们帮忙引客，他还不得卖爆了。 “同志，我这个可不是军用斜挎包，只是模样长得像而已，你看看我这个是卡其补的料子，上面的红五角星也是我从地摊上买的。” 说着叶景川把斜挎包递给为首的一位中年妇女，继续说道，“同志我这个斜挎包是用服装厂不要的废布料自己缝的，我这是变废为宝怎么会是投机倒把，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你看看这是我用废布料做的棉绳，都是家里人一根一根搓出来的。” 打办的人也不是傻子，她上手一摸料子就知道叶景川说的都是实话，他们还从未遇上这种情况，几个人立马低声讨论起来。 一位稍微年长的女同志看了一眼叶景川恶狠狠的说道，“不管是不是废布料做的，既然已经做成成品卖就是投机倒把，我们应该没收他所有货物，并移交给公安同志，只有狠狠治理，他们这些整天想着赚黑心钱的人才能老实。” 一旁的叶景川听这位女同志如此说，心说这人是怎么了，生活得多苦心才能如此恶毒，听她那意思所有人只有天天吃不饱才对，谁想发家致富谁就罪大恶极？她出生时爸妈是不是把胎盘养大了，要不怎么能养出这样的傻x。 不过叶景川并没着急反驳，他在等打办的人讨论一个结果，当前很多政策模棱两可，打办的人也不可能全都跟这位恶毒的女同志一样。 “秀娥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老乡出来做点小买卖怎么就是黑心钱，如果照你这么想，那大集就不要开了，之所以要开放大集就是想让各个公社过剩物资流转起来，这有助于社会发展。” 拿着斜挎包的女同志把手里斜挎包交给其他几个人查看。 “前几天我去市里开会，市里那边还说鼓励大队搞农业加工，加大经济作物种植创收，这位同志通过自己双手制作斜挎包自然也是没问题的。”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大多数感觉叶景川用废布料做点有用的东西出售，并不算投机倒把，充其量算是个小买卖，小手工，就跟农户把自己编的草席，荆条筐拿到集市是出售一个道理。 隐藏在人群中的叶贵年看到叶景川被一群打办的人围着，别提多高兴了，特别是听那个女同志说要送叶景川去公安局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如果叶景川能被抓进去坐几年牢就好了，说不定老叶家的好运就能落他头上。 可惜叶贵年的美梦终究是实现不了的。 打办的人经过简单讨论，一致感觉叶景川把废布头变废为宝为自己带来收入，同时老百姓如此节俭也是为国家减少负担很值得表扬。 “谢谢同志，有你们的认可以后我来摆摊会更加心安。” 叶景川笑盈盈的看向打办的人，他刚才还以为会费一番口舌解释，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 “嗯，只要是你自己做的手工斜挎包都可以拿出来换点钱，改善一下生活。” 打办的人叮嘱叶景川几句很快就离开了，围观的人见没事，不少人上前询问斜挎包的价格。 刚才看热闹的人瞬间变成客户，叶景川的小摊又被围的水泄不通，他看斜挎包和碎布头卖的差不多，又让叶小年去慕南栀那边把他们的一起拿过来。 一直藏在人群中的叶小年整个人都傻了，刚才不是要抓叶景川吗？怎么突然又不抓了。 而且刚才已经没人的小摊前很快又聚起人来。 真是见鬼了，他忙活半天啥也没捞到，还帮叶景川的小摊聚了人气，叶贵年郁闷的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今天来赶漯河大集，叶景川总共就带了80个斜挎包，20个假领子，1000多斤碎布头，最先卖掉的是斜挎包，在打办走后几乎是一抢而空，假领子也因为比较少卖的很快，碎布头这次比较多，全家卖到10点多才完全卖掉。 经过几次赶集卖碎布头，叶景川大概算出，以后赶集卖碎布头不需要带太多，2，3百斤也就差不多，再多就要熬时间。 第40章 帮忙下笼子 叶景川收摊时，漯河大队那边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叶景川认识，叫段卫国。 他们是特意来请叶景川过去帮忙下个笼子，最近这段时间漯河大队养的家禽被黄鼠狼咬死好几只，今天一早就连看门的大白鹅都被咬死了。 “行，今天下午我回家拿上笼子去一趟，我现在不杀黄鼠狼，如果黄鼠狼被抓后还能活着，你们要答应我放他一条生路，不过你们放心黄鼠狼很聪明，他们被抓之后肯定不敢再上门偷咬家禽。” 段卫国连忙点头，“这个好说，只要黄鼠狼不再咬我们的家禽，我们也不是非要他性命。” “叶同志你也别下午再回去拿笼子了，我看时间还早，不如现在就回去拿。” 漯河大队比红星大队大很多，也有钱，段卫国直接开着拖拉机把叶景川一家送回家，等他拿上笼子直奔漯河大队养殖大院。 漯河大队有专门养家禽的院子，平日里都是知青在打理。 一进院子，叶景川就看到梁青抱着死去的大白鹅哭红了眼。 “梁同志，你别哭了，我们找了小河大队的叶同志过来抓黄鼠狼，有他在以后我们养的家禽肯定不会再被黄鼠狼咬死。”段卫国上前安慰梁青。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叶景川一下记起来，上辈子跟他纠缠不清的梁青最后嫁给了段卫国。 段卫国是个老实人，被她压的死死的，后来知青返城，梁青为了能返城，直接跟段卫国离婚，两个孩子都不要了。 在后来段卫国生病，让两个孩子去京城找梁青，结果梁青连面都没露，就把两个孩子给撵回来了。 又过几年段卫国去世，两个孩子没有人管教误入歧途，最终走上一条不归路，一个都没留下。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刚开始梁青有难处，但后来大家日子好过起来，她完全有能力照顾两个孩子，可她最后选择无视，可见是个心肠极为冷硬的女人。 如果叶景川没记错的话，梁青和慕南栀都是京城人，以前慕南栀也是漯河大队的下乡知青，两人以前还认识，也不知道以前慕南栀跟她相处时，她有没有被梁青欺负。 至今叶景川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梁青前世会对他情有独钟，甚至在明知道他和慕南栀已经结婚的情况下还想要嫁给他，毕竟当时他没跟老叶家分家，手里也没什么钱。 不对啊？ 叶景川的目光突然落在段卫国身上，前世段卫国和梁青刚结婚没多长时间就分家了，当时为了分家段家也闹得颇为难看，但梁青是个厉害的，她不仅拿捏住段卫国，让他站在她一边，还把段家搅了个天翻地覆，最终同意分家。 如果当时他娶的是梁青，以她的性格肯定也能收拾老叶家，到时候分家出去单过，以他卖黄鼠狼皮赚的钱，可以让梁青日子过的十分舒服。 想到这里叶景川终于明白为什么梁青一直缠着他，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同时他也很佩服梁青，她为了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为了防止梁清在纠缠自己，叶景川并没上前跟她说话，而是直接去看关家禽的棚子。 大队里用来养殖鸡鸭的棚子不小，叶景川溜达一圈，看到4个黄鼠狼爬过的洞，他把其中三个用泥糊死，只留一个放了捕黄鼠狼的笼子。 另外在院子里靠近墙角的位置，也都放上笼子。 放好笼子他就想走，却不想被梁青给拦下。 微微红着眼的梁青主动上前跟叶景川打招呼，“叶同志你好，我叫梁青，是专门管养殖的知青。” “你好。” “叶同志，黄鼠狼进入笼子之后，会不会跟夹老鼠一样被一下夹死。” “不会，我把里面的夹子已经拿出来了。” “那就好，我想这黄鼠狼也是一条性命，能不伤它最好。” 看着如此楚楚可怜的梁青，叶景川回忆前世，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估计看她如此有爱心，感觉她是一个好姑娘。 “嗯。” 叶景川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梁青说，转身就走。 他的反应太过冷淡，梁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愣在当场，只见她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小青看什么呢，刚才那人是谁？”温素心好奇的站到梁青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只看到叶景川笔挺的背影。 “慕南栀的对象，说起来慕南栀运气真好，她本来是要嫁给叶贵年的，结果叶贵年嫌弃她长得丑，这才嫁给她大伯哥叶景川，我听说这个叶景川很能赚钱，叶贵年娶媳妇的200块钱彩礼就是问叶景川借的。” “而且两人结婚当天，叶景川一家就分家了，叶景川是个有本事的，不仅会抓黄鼠狼卖皮子赚钱，还能上山打野猪，听说他打了一只200多斤的野猪，卖了不少肉。” 越说梁青越是嫉妒的发疯，明明慕南栀长那么丑，凭什么她运气这么好。 她们一起来漯河大队下乡，她就有肉吃，她却天天吃白菜豆腐，日子过的不是一般清贫。 “原来是叶景川啊，我听知青点的知青说，最近他在红星公社大集上卖碎布头生意非常红火，知青点好几个手巧的姑娘都买碎布，说要回来做个假领子戴。” “是吗？” 梁青没想到叶景川这么出名，知青点的人都认识他。 “还有一件事，听说他还给慕南栀买了一台缝纫机，哎，我都要羡慕死了，慕南栀在咱知青点不显山不露水的，为了200块钱彩礼就把自己嫁了，当时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没想到她命这么好，嫁给叶景川这样有本事的男人。” 温素心是真羡慕慕南栀，她们这些知青也有嫁给当地青年的，但都是普通农户，家里穷的叮当响，像慕南栀这种那是独一份。 “命好不好可不能看当下，要看以后。” 嫉妒到眼红的梁青暗暗咬牙，慕南栀那么丑叶景川都能看上她，她这么好看，还不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能让叶景川对她死心塌地，毕竟她在知青当中算是样貌极为出挑的。 被人惦记的叶景川回家的路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心里嘀咕，不会是他媳妇想他了吧，这才半下午没见。 第41章 好友梁青 忙活一天，吃过晚饭累一天的叶家人早早回屋休息，叶景川一边泡脚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慕南栀闲聊。 “今天我去漯河大队时认识一个叫梁青的知青，她说你跟她认识还挺熟。” 叶景川之所以如此问是害怕梁青欺负慕南栀，她那人人品可不怎么样。 正在做针线活的慕南栀手上一个不稳，扎了一下手指，她脸色不怎么好的说道，“我和梁青都是京城那边过来的知青，平日里走的比较近，以前关系一直很好。” “前段时间我表嫂来信说我外婆生病急需用钱，也是她提议让我结婚，用彩礼帮外婆治病。” 叶景川是什么人，那是在黑市里摸爬滚打n年，见识过无数人的人精，慕南栀一开口，他就听出不对劲来。 如果两人真的关系很好，慕南栀此刻提起梁青肯定是欣喜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闷闷的。 叶景川把洗脚水一倒爬上炕，凑到慕南栀跟前。 “南栀，梁青是不是欺负过你。” “没，没有。” “还说没有，南栀我是你丈夫，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护着你。” 一双大手覆盖在慕南栀手上，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做针线。 慕南栀抬头看向他，一双眼目不知道何时已经蒙上一层水雾。 “怎么说，我以前感觉我跟梁青关系挺好，两人是很不错的朋友，但在我结婚这件事上，我感觉她故意给我难堪。” “这话怎么说？” 叶景川仔细回想一下，两人结婚那天来送亲的知青当中并没有梁青。 “给我说亲的那个媒人是梁青帮忙找的，之前我就叮嘱过梁青和媒人，让她们把我脸上有胎记的事跟人家说清楚，可事实上她们并没说。” 慕南栀也不是傻白甜，真就一点脑子都没有，她出嫁那天本来媒人和梁青都要来送嫁的，可偏偏就在出嫁之前，两人同时有事来不了，后面又有叶贵年闹事，她就算是块木头也猜到她被梁青摆了一道。 只是事已至此，她嫁给叶景川日子过的也很好，这才没回去找梁青的麻烦，但两人也不再是好姐妹。 慕南栀把事情原委仔细说给叶景川听，他是越听越上火，梁青真是够恶毒的，前世她的一个举动害了慕南栀一生。 “南栀你和梁青有什么过节吗？她怎么会突然这么对你？” 慕南栀摇摇头。 “我们一直关系挺好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针对我。” 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无缘无故的坏，梁清突然费尽心思陷害慕南栀，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回头他去漯河大队收黄鼠狼笼子时得好好问问才行。 叶景川见慕南栀心情不是很好，很有耐心地安抚她，两人低语好一会，慕南栀这才平静下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睡吧。” “好。” 叶景川想去关灯，却又被慕南栀叫住。 “等一下。” 慕南栀从床头壁橱里拿出一条蓝格子内裤递给叶景川，“这个是我做的，已经洗过，你先穿着，回头有时间我再给你做。” “谢谢媳妇。” 叶景川笑眯眯的接过蓝格子内裤，在慕南栀耳旁说道，“我穿上给你看看大小，万一小了你还要帮我改一下尺寸。” “不会小的，我，我，我心里大概有数。” 在说这话时慕南栀一张小脸涨的红彤彤，她和叶景川天天睡在一个被窝里，对于他的尺寸还是非常了解的。 “我就试个大小你脸红什么。” 说着叶景川当着她的面换上蓝格子内裤，还别说大小刚刚好。 “媳妇，其实你还可以给我做个三角裤，四脚的穿着鼓鼓嬢嬢的。” “呃？你能跟我大概说说什么样的吗？” “回头有合适的布料，我画给你看。” “好。” 脸已经红透的慕南栀赶紧关灯睡觉，可惜叶景川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她，今天晚上她心情不好，他要想办法让她高兴起来。 “南栀后天我要去市里卖斜挎包你跟我一起去吧，我看你穿的内衣有点小，我们去买个合身的。” 被窝里叶景川丈量着慕南栀的尺寸，心下忍不住感叹，他媳妇瘦瘦小小的，但该长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 “家里这么多布料，我自己做一个就行。” “那可不一样，商店里卖的你穿着好看，棉布做的小背心可不适合你。” 慕南栀本来想拒绝，结果到嘴的话全都被叶景川吻回来。 “南栀我好想让你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们要一起努力啊。” 脑子一片空白的慕南栀还没回应，叶景川不老实的手已经落在她小腹上，“现在要会不会太早。” “一点都不早，现在赶紧怀上，明年你大学开学就能生，到时候你安心上学，我带女儿，等你大学毕业，女儿都四岁，你也不用围着孩子转，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呃，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我跟我们的孩子有心灵感应啊。” 叶景川想让前世的两个女儿赶紧回来，自然是要加倍努力，慕南栀还想再说点什么，随着一声惊呼叶景川夺走她所有理智。 第二天，叶景川吃过早饭先送叶芊芊去高中报到，叶贵年能拿到推荐信，叶芊芊自然也能。 “哥，你看我这样行吗？” 站在学校门口的叶芊芊双手略有些紧张的握着斜挎包的肩带看向叶景川。 “我妹妹那自然是最好看的，你赶紧去学校吧，一会记得先去领书。” 叶景川笑眯眯的看向叶芊芊，今天她穿了一身鹅黄色格子外套，扎着两条黑黝黝的麻花辫，发尾上还绑着两根红绸带，她身上背着当下最时行的军绿色挎包，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异常明亮，她往那里一站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心中忍不住感叹，离开老叶家真好，前世的此时叶芊芊还是个整天穿着一身灰衣服的小可怜，在老叶家活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也正是那样的成长环境让她变的胆小，结婚之后丈夫家暴，婆家苛待，她硬是一句都不敢跟家里说，后来如果不是他手里有钱成为她的后盾，她日子还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子。 看着叶芊芊明媚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高中门口，叶景川脸上满是笑意，他希望今生的叶芊芊能走出一条独属于她的光明大道来，不再跟前世一般总是被人欺负。 送叶芊芊上学之后，叶景川骑着自行车去漯河大队看昨天下的笼子收获如何。 一进养殖大院，叶景川就看到段卫民带着几个人往大院里运白菜叶和鸡饲料。 “卫民，昨天晚上怎么样，有没有黄鼠狼来。” “没有，估计那几个笼子把黄鼠狼都给吓跑了，我今早去看了几个笼子都是空的。” “那我去看看，黄鼠狼非常聪明，想让它们不来偷鸡，还需要费点心思。” 两人寒暄几句叶景川就去看笼子，果然几个笼子都是空的，但在放笼子的位置周围有黄鼠狼来过的痕迹，看来它们知道往笼子里钻会没命。 在检查笼子时，几个年轻女知青远远看着叶景川窃窃私语。 “这就是叶景川呀，他长得可真俊俏。” “人家可不只是俊俏，还很有头脑，听说他现在在集市上卖斜挎包，一天能卖几十个赚了不少钱。” “对，对，我有个同学在红星公社那边当知青，她说叶景川买钙奶饼干都是按箱买，不是一般的财大气粗。” “哎，慕南栀能嫁给他命也太好了，我们这一批下乡女知青当中，嫁人的有好几个，就数慕南栀的最好。” “或许这就是命吧，慕南栀脸上有那么大一块难看的胎记，如果放在城里怕是连个正经对象都找不到，可人偏偏就嫁给叶景川这样有钱有貌有本事的男人。” 有羡慕的，自然也有酸的。 “嫁给叶景川到底是命好命坏这还真说不准，我可听说了他以前是靠抓黄鼠狼卖皮子为生，黄大仙可不是好招惹的，万一被报复，命都没了。” “你这话可不对，都什么年代了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这样传扬出去可是会受批评的。” 小姑娘吓一跳，赶紧闭上嘴，不敢再提黄大仙。 第42章 块钱 叶景川远远听着知青们说闲话，他心里嘀咕我媳妇可不丑，你们一个个都眼瞎，发现不了她的好。 查看完笼子，叶景川正想去跟段卫国打声招呼，还没走两步，梁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拦住他的去路。 “叶同志你好，我们昨天见过，我叫梁青。” “是梁同志啊，有什么事吗？” 叶景川一脸疑惑的看向梁青。 昨天见面的时候，梁青只是跟他打个招呼，并没有其他举动，可今天眼前的梁青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天已经转凉，大家都穿上厚厚的棉服，但梁青只穿了一件绛紫色外套，衣服很修身，也很显身材，她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扣，故意拉低衣领，露出雪白的脖颈来，甚至她还涂了一点唇膏，红艳艳的唇瓣看着极为诱人。 如果是别的男人看到梁青如此穿着估计眼都要看直了，但叶景川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就她这点姿色还真惊艳不了他。 梁青今天突然如此反常，总不会是因为那些传言吧。 叶景川心下冷笑，果然梁青还跟记忆中一样，为了达到目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用，她这是又想跟前世一样勾搭他。 “我想去趟公社，不知道你能不能载我一段。” “行，我现在也要走。” 叶景川倒是想看看梁青到底在耍什么幺蛾子。 而此刻梁青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要自己看上的男人，随便勾勾小手指头他们就能上钩，更何况是叶景川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会儿她只要稍微展现出对他有那么一丝好感，他估计什么都会听她的。 想到这里，梁青脸上的笑意更甜了几分。 两人一前一后从养殖大院出来，梁青很是自然的跳上自行车后座，双手若有若无的落在叶景川腰上。 自行车一动，趁着颠簸梁青不仅双手紧紧揽着叶景川的腰，整个身子也贴在他后背上。 感受到身后人柔软的温度，叶景川心下好笑，梁青这些伎俩还真是一点没变，前世她就这么勾搭过他。 突然叶景川一个急刹车停下来。 “怎么了？” 梁青吓的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一脸疑惑。 “估计自行车链条不大好，梁同志如果你有急事就先走。” “我没什么急事。” 梁青看一眼叶景川的自行车，心里嘀咕看样子自行车是新买的，怎么链条会有问题？ 不过这会儿她还有其他事要做，自然也顾不上这些。 两人并肩走在田间小路上。 “叶同志我听人说，慕南栀本来是要嫁给你堂弟，最后是被强行塞给你的？” “都是些谣言，自始至终都是我想娶南栀。” “呃，叶同志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我见过媒婆，她说相看的叶贵年，现在是新时代，我们就应该抵制包办婚姻，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你不喜欢慕南栀可以直接提离婚的。” 叶景川一脸震惊的看向梁青，离婚两个字在他们这里不是一般稀奇，放眼整个红星公社离婚的人一双手能数过来，当下大家宁愿丧偶，也不会选择离婚，梁青却说的非常顺嘴，她心理还真强大啊。 “梁同志思想可真超前，我很爱我媳妇慕南栀，就不用你操心了。” 叶景川跟梁青聊几句话，隐约猜到她打的如意算盘。 “啊，叶同志你眼睛没问题吧，慕南栀那么丑你居然还能爱上她？” 梁青以为自己听错了，慕南栀脸上那么大一块胎记，难道他看不到吗？ “我眼睛没问题，梁青你心里盘算着什么我也一清二楚，今天我单独跟你出来，可不是跟你耍心眼浪费时间的。” 叶景川懒得跟梁青周旋，直接把事情挑明。 “我已经问过南栀，知道你和媒人做的那些下三滥事，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费尽周折害南栀。” 叶景川的话好似带着冰碴子，瞬间就把梁青吓得愣在原地，她是万万没想到叶景川竟然当面问慕南栀出嫁的事。 她强装镇定的说道，“这只是个误会，当时慕南栀急着嫁人，我们也是好心帮她，如果跟人家说她是个丑女，她短时间内肯定嫁不出去。” “梁青你是不是感觉我很好糊弄。” 叶景川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又看了看周围，不咸不淡的说道，“现在农田里可没有人，你说我如果把你扒光衣服丢在农田里，你会有什么样的奇遇？” “周围几个大队娶不上媳妇的懒汉可不少，他们如果发现你，你说你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毫无温度的话犹如一把尖刀一般，落在梁青的心尖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满脸惊恐的看向人高马大的叶景川，如果他真想做点什么，她根本无力反抗。 “你这是违法，被公安同志抓到是要蹲监狱的。” 梁青的声音微微颤抖，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此刻她是真怕了。 荒郊野外，如果真出点什么事，就算她去告叶景川也没用，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是他害的她。 “要不我们试试，你看我会不会去坐牢。” 叶景川话音刚落，一把抓住梁青的胳膊，只听她一声尖叫，瑟瑟发抖的说道，“我说我说，你别伤害我。” 梁青吓个半死立马犹如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原委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急着让慕南栀出嫁的人是她表嫂，至于什么原因梁青也不知道，她拿了慕南栀表嫂100块钱好处费，她表嫂只有一个要求，尽快把慕南栀嫁出去，梁青害怕夜长梦多拿不到钱，这才联合媒人骗了慕南栀。 “你可真够可以的，南栀一直把你当姐妹，你却在背后捅她刀子，那100块钱呢？” “在我这里。” 已经吓坏的梁青立马从衣服夹层中拿出一叠钱来，“钱都在这里，我一分都没敢花。” 叶景川伸手把钱拿过来点了点刚好100块，他很是麻利的揣到兜里，松开梁青。 “以后离我媳妇远点，如果让我再知道你在背后搞鬼，我玩人的手段可是非常多的。” 弄清楚原委，叶景川骑上自行车就走，独留梁青站在路上发呆。 一路骑车回家的叶景川并没马上跟慕南栀说她表嫂的事，而是一直等到晚上，两人一起坐在炕上闲聊时，才说起此事来。 “南栀你下乡当知青有4年了吧，一封你外婆的信都没收到你心里就没怀疑过？” 慕南栀有些懵的看向叶景川，她确实没收到过外婆的信，每次都是表嫂给她写信顺带着提一下她外婆的情况。 看着慕南栀那双疑惑的眼目，叶景川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他媳妇太善良了，被自己亲人卖了都不知道。 第43章 一起去市里 “今天我去找梁青了，她说她拿了你表嫂100块钱才帮你出主意让你结婚的，至于为什么不让媒婆说你脸上胎记的事，是因为时间比较紧，她拖太久有变故，拿不到钱才这么干的。” “我表嫂？” 慕南栀一脸震惊，在她印象中表嫂一直对她很好，她来下乡时，她把自己结婚的衣服，家里为数不多的各种票都给她了，生怕她在乡下受苦。 她来下乡之后，她也会经常给她写信，由她照顾外婆让她放心。 可这么好的表嫂怎么就突然变了。 叶景川看慕南栀伤心，很是心痛的把人抱入怀中，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道，“南栀别难过，人心这个东西最是难测，你表嫂突然这样对你肯定另有蹊跷。” “你外婆在京城是不是有房产，或者其他值钱的东西？” “我外婆什么都没有，她现在住的房子还是我妈的。” “除此之外，能被人惦记的也就我妈的工作了，我妈一直在医院上班，现在她失踪了，如果我没下乡的话，现在应该能顶我妈的班去医院上班。” “那就是了。” 如果叶景川没记错的话，知青有返城名额，但要求一直比较苛刻，应该是77年78年各地开始有相关政策放宽条件，其中有一条是下乡知青不能跟当地人结婚，结婚的一律不能返城。 按照前世记忆，梁青是79年才拿到指标的，难道说现在京城那边就已经开始分指标，而慕南栀应该是有指标的，她表嫂为了不让她回城顶替她妈妈的工作，这才想让她快点结婚无法回京城。 医院的工作不可能一直空着，总要有人顶上，估计她表嫂早就盯上医院的工作了。 不得不说慕南栀的这个表嫂真有本事，一环扣一环直接把慕南栀锁死在农村，也怪不得前世慕南栀难产而亡，他联系她表嫂却怎么也联系不到，那会她怕是工作已经到手，自然不会再管慕南栀的死活。 如果这样此事就完全能说的通，慕南栀一切不幸的开始只因为一个贪财的表嫂，前世如果她不嫁给他，而是顺利返城，日子肯定会过的很好。 想到这里叶景川更是心疼慕南栀，没了妈妈保护，她只能任人欺负。 叶景川把自己想法说给慕南栀听，只听她闷闷的说道，“我表嫂怎么能这么对我，她以前在乡下务农，还是我妈帮给介绍医院的工作，虽然只是临时工一个月也有20块钱工资，养活家也是够的。” “因为人心都是贪婪的。” 看着慕南栀情绪很低落，叶景川揉揉她的发顶安抚道，“我们给你外婆刚发了电报，我估摸着你外婆很快就能收到并给我们回信或者回电报，南栀再等等，一切都会明了，如果你表嫂真的给你挖坑下套，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叶景川目光坚定，谁欺负他媳妇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景川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外婆的身体，希望只是表嫂骗我，她并没生病。” 在说这话时慕南栀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家人，好友的背叛让她心里一片冰冷，幸亏她嫁给叶景川，他会护着她，如果嫁给别人，她都不敢想自己会落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叶景川轻轻亲吻慕南栀的脸颊，擦掉她眼角的泪温声安抚她，“南栀一切有我。” 自己媳妇心情低落，他这个当丈夫的自然要努力让媳妇高兴起来，一吹蜡烛，叶景川麻利的把慕南栀捞入怀中。 两人准备明天一起去市里卖斜挎包和假领子，慕南栀还以为他能放过她，结果她又犹如一条鲜嫩的小鱼一般被他翻来覆去的炸。 “媳妇我还想再来一次。” 精神充沛的叶景川轻轻抚摸慕南栀那比丝绸还要丝滑的肌肤，忍不住在她后颈上咬一口，他媳妇怎么就能这么诱人呢。 “别，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去市里。” “可是我想。” 厚脸皮的叶景川抱着慕南栀不松手，趁着他们还没有孩子，他要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等以后有了双胞胎，他的福利可就没这么多了。 “最后一次，如果你再胡闹，我明天晚上就去找芊芊睡。” 慕南栀是真没办法了，叶景川壮的跟头牛一般，天天这么折腾她真有点吃不消。 “放心，就这一次。” 叶景川嘴上答应的倒是挺好，但不干人事，慕南栀再次明白坚决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特别是在两人睡一个被窝的时候。 两人第二天不用赶早去市里，吃过早饭，忙活到9点多才出发。 他们要分开两个点摆摊，总共带了90个斜挎包，40个假领子，东西听着挺多，但装到袋子里没多少，叶景川把东西绑在后座一侧载着慕南栀就往市里走。 跟媳妇一起出门就是不一样，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市里。 上次叶景川在钢铁厂摆摊，他这次还在这里，而慕南栀则是去化工厂。 “南栀一会你看工厂大门开了，在打开袋子卖，等人散的差不多我过来找你，如果遇上有人来驱赶不让摆摊，你就把东西收起来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跑，一会我过来带你一起去吃牛肉面。” “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跟着叶景川赶集摆摊一段时间，慕南栀的性子比以前开朗很多，也更爱说笑。 这人哪怕容貌不是特别好，但爱笑，给人的印象就不会差，慕南栀还是非常相信自己能卖出去货的。 “好，我相信你能做好。” 嘴上说相信，但叶景川还是忍不住叮嘱慕南栀，他们宁愿不卖货，也千万不要被打办的人抓到，哪怕是他们过来问话也不行，谁知道打办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万一遇上个脑子有坑的把人给抓了，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安置好慕南栀，叶景川才骑着自行车来到钢铁厂。 他来这边摆过两次摊，跟周围的人逐渐熟稔起来。 化肥袋子刚铺好，旁边卖包子的小哥压低声音说道，“这两天我听说打办的人满街跑，不让摆摊不说，如果抓到直接没收摊位。” “怎么突然严了？” 叶景川一脸疑惑，难道不是越来越松吗？怎么突然又抓的这么厉害？ “谁知道，总是一阵松一阵劲的，这几天小心点就是。” 当下各种政策还不明朗，不只是老百姓过的迷迷糊糊，上面也是一天一个样，叶景川心里琢磨着碎布的买卖也就能做到12月底，进入1月之后他就不出来，他又不着急用钱，等过了年再赚也不晚。 至于过年那一整个月，他准备天天闷家里跟慕南栀交流感情。 第44章 吓死了 钢铁厂准时下班，大铁门一开，呼啦啦出来一群人。 叶景川立马开始招揽生意，刚开始一切都还挺正常的，就在他卖掉10个斜挎包之后，突然看到远处人群中走过来几个人。 他们虽然没带红袖章，但叶景川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们是打办的人。 前世叶景川跟打办的人打了好多年交道，他对他们简直太熟悉了。 “打办的人来了。” 叶景川低声一喊，手脚麻利的把地上的斜挎包和假领子一下收到袋子里。 “哎，同志我还想买个斜挎包。” “明天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叶景川立马骑车混进钢铁厂下班的大军当中。 他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等他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身后才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刚才没带红袖章的那群人，一边拦摆摊的小商贩，一边把红袖章往胳膊上套。 他旁边卖包子的小哥被他提醒一句，这会也推着车子往钢铁厂附近的小巷子里跑。 不过大多数小商贩都没他们幸运，几乎全被打办的抓起来，钢铁厂门口一时间围了不少人，有叫骂声，有求饶声。 叶景川不敢耽搁时间看热闹，立马往化工厂跑。 钢铁厂这边被偷袭，化工厂那边很有可能也会被查。 想到这里叶景川差点没把自行车脚踏板踩出火星子来，也不知道他媳妇反应快不快，可千万别被打办的人给抓了啊。 叶景川一路冲到化工厂门口。 下班高峰已经过去，厂门口只有零星几个人，至于小商贩一个人都没有。 他一颗心怦怦乱跳，紧张的四处张望寻找慕南栀的身影，可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就在他准备去周围看看时，突然不远处传来她的声音。 “景川，我在这里。” 叶景川闻声看去，只见慕南栀拖着一个化肥袋子，站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见她没事，叶景川大大的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去，“打办的人也来你这边了？” “来了好几个，幸亏我跑得快，要不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抓进去了。” 慕南栀心有余悸的紧紧捏着化肥袋子的边缘，刚才化工厂门口也是乱成一团，她被吓得不轻，坐在马路牙子上缓和了好一会儿，狂跳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 “那下次你还敢跟我一起来摆摊吗？” 慕南栀连想都没想狠狠的点了点头。 “在化工厂门口摆摊还是挺安全的，我问了几个长时间在这里卖针头线脑的大婶，说也就这两天打办的人老来，以前都很少来的。” “更为重要的是化工厂女工多，我的斜挎包和假领子卖的特别好。” 说话时慕南栀言语中满是兴奋，她并没被打办的吓到，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那最近几天我们在家做斜挎包和假领子，等过几天再拿过来一起卖。”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多做一些，然后集中几天拿到市里来出售，也不一定非要在工厂门口，市里也有菜市场，居民小区，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行。” 叶景川没想到慕南栀脑子还挺灵活，像居民小区那些地方一般打办都不会去。 两人聊了几句并没在化工厂门口久留，叶景川带着她去吃牛肉面。 工作日中午的电影院非常冷清，没人看电影，后巷也没几个人摆摊，但卖牛肉面的摊位却是在的。 一人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心情都好了很多。 从巷子里出来慕南栀忍不住问道，“中午都没有人看电影，后巷里为什么还有好几个摆摊的？” “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如果不出来摆摊的话，那就一点收入都没有，所以明知道生意不好做他们也愿意出来等着。” 慕南栀一想也是，当下能进工厂上班的人还是少，家里人口多的，总有几个找不到工作，没有工作，没有农田，不出来摆摊只能饿死。 两人吃过午饭并没马上回家，叶景川带着慕南栀去商场买适合她穿的内衣。 市里的商场比公社的供销社卖的东西品种要多很多，内衣花样也多，慕南栀远远看到柜台，就忍不住脸颊微红。 “景川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买就好。” “呃，也行，媳妇别不舍得的花钱。” “我知道。” 叶景川知道他媳妇脸皮薄，也不强求，拿了一些布票给她，至于钱，她斜挎包里有，想怎么花都行。 接过布票慕南栀独自去买内衣，叶景川也没走远，就在卖成衣的位置闲逛，他还没看几件衣服慕南栀就回来。 “怎么回来这么快。” “我买好了。” “买了几件？” “呃？那么贵买一件还不行？” “有多贵？” “8块钱。” 叶景川无语望天，8块钱哪里贵了。 “媳妇，咱又不是没钱，你多买两件，再说总要有个替换的吧。” “这？” “别这啊，那的，你赶紧去买，我在这里看会衣服。” “行吧，那我再去买一件。” 这次慕南栀去的时间比较长，叶景川逛了小半个小时她才过来。 “我买了四件，给芊芊两件。” 叶景川没想到慕南栀还想着芊芊那小丫头，他笑眯眯的点点头没再提此事，而是话题一转，说起商场内的成衣。 “南栀你看商场的这些衣服，你能不能做。” “能，只要会做衣服的，一看样式就能做出来。” “等咱再攒点钱，我们买一台工业缝纫机，以后咱不仅可以做斜挎包还可以做衣服卖。” “卖衣服？这能行吗？” 当下别说卖衣服，买个针头线脑有时候都会被打办的人教育，更不用说卖衣服了。 “不急，我只是跟你说说我心里的计划。” 叶景川带着慕南栀在商场内闲逛，心里却是想着再坚持坚持，改革开放的春风很快就能吹遍大江南北，个体经营完全放开只是时间问题。 “景川你看好哪个样式，我们买块布给你做身衣服。”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当下的男装真心没什么样式可言，看来看去最后叶景川也只能选一块蓝布做棉衣，一块墨蓝布做中山装。 他手里不差钱中山装选的是纯毛哔叽。 “南栀咱家缝纫机能吃透这么厚的料子吗？” 叶景川摸了摸纯羊绒的衣料有点担心。 “没问题，慢点缝就是了。” 买好衣料时间已经半下午，两人手里还是一些斜挎包和假领子，出门做买卖就没有剩下拿回家的道理，他们准备卖掉再回家。 叶景川琢磨中午打办已经去钢铁厂查过一次，晚上应该不会去，他直接带着慕南栀一起去钢铁厂摆摊。 第45章 天上掉下来条大金腿 正如叶景川想的那样，他和慕南栀去钢铁厂摆摊一个来小时，打办的人并没来查，或许是中午打办过来的原因，傍晚在这里摆摊的人特别少，两人一左一右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剩下的斜挎包和假领子全都卖掉。 天色已晚两人赶紧收拾东西骑车往家赶。 5点多天已经擦黑，走到半路太阳落山，路上依稀有人骑自行车或者开拖拉机路过。 “景川这是最后一个大上坡了吧。” 慕南栀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他们这边山岭多，每次去市里翻那么多山坡都会非常累。 “最后一个了，后面的路就不用再下来推着车子走了。” 天越来越黑，叶景川脚下不免加快速度，当下世道可不太平，路上连个监控都没有，万一遇上点什么事，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南栀跟紧我，这边路不好走，小心别掉旁边农田里。” “好。” 两人一边推着车子往坡上走一边闲聊起来，叶景川在闲聊时其实一直保持警惕，特别是路两边农田里有玉米杆的地方他都会特别留意，今天他带慕南栀出来，希望一切顺利不要有不长眼的凑上来。 就在叶景川心中暗暗祈祷不要遇上麻烦时，突然从旁边山沟沟里窜出来四个人。 “兄弟，我们看你推车挺累的，不如我们帮你推吧。” “真特喵晦气。” 叶景川骂了一句，一双锐利的眼目快速扫了一下他们的手，四人没拿刀，只拿了木棍还是非常好对付的。 就在四个人窜出来的那一瞬间，叶景川已经把慕南栀护在身后，“南栀一会我跟他们打起来，你站远一点。” “那你呢？” “我收拾四个小喽啰绰绰有余。” 对于这一点叶景川还是非常自信的。 前世他卖皮子，做小买卖混黑市，不知道被人打劫过多少次，特别是后来他帮人开货车，半路被打劫那更是家常便饭。 见识多了，自然心里不怕。 眼前四个男人衣着也就比乞丐稍微好点，而且脸色看着也不怎么好，面黄肌瘦的，就这样他一个人能打十个都没问题。 “小子识相点，自己放下自行车给老子滚蛋，否则老子揍的你满地找牙。” 说话的是个高个男人，长了一脸横肉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身边还有一个个子比较矮的男人，只见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看向叶景川身后的慕南栀，嘿嘿一笑说道，“大哥，刚才可说好了，这个小媳妇归我。” “你那点出息。”高个男人冷笑一声，看向叶景川继续说道，“今天哥几个心情好，只劫财劫色，你小子不想死就赶紧走，如果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说话的功夫四人慢慢朝叶景川和慕南栀走过来。 叶景川并没退缩，他把自行车交给慕南栀，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掉，一边笑眯眯的说道，“今天谁死还不知道呢。” “呦吼，你小子还挺嚣张敢敢这么跟我大哥说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矮个男人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当他看清楚叶景川藏在身后的慕南栀时，突然怪叫一声，“大哥，这个小媳妇长的跟母夜叉一样，一会我怕是硬不起来。” “这有什么，拿衣服一盖脸，女人还不一样。” 四个劫匪哈哈大笑起来，在他们看来今天叶景川和慕南栀在劫难逃，毕竟他们四个男人收拾叶景川一个男人还是非常容易的。 可惜他们低估了叶景川的武力值，他们的笑声还没落下，叶景川已经出手了。 他常年上山干农活，很有一把子力气，只见他一个健步冲上前，一脚狠狠踹在离他最近的矮个男人胸口，他动作太快，矮个男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怎么回事，只感觉胸口一疼，整个人已经重重摔在地上。 叶景川这一脚用了十足十的力气，那是往死里踹，当即矮个男人捂着胸口疼的犹如虾米一般卷缩在地，发出犹如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你们出来打劫能不能先看看自己，就这小身板也敢拦路，那不是找死吗？” “我看你是找死，哥几个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打。” 高个劫匪恶狠狠的冲向叶景川，他也不是第一次打劫，之所以选中叶景川是因为他一个人还带个女人，一看就比较容易拿捏，谁能想到对方也是个暴脾气，打了个照面就下死手。 三打一，叶景川那是一点都不惧，高个男人带着他两个小弟拿着棍棒冲过来，并没讨到一点好处，叶景川的铁拳砸在身上比棍棒疼多了。 四人打成一团，叶景川发现自己身手似乎比前世好太多，力度，速度都提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嘭得一声闷响，高个男人被叶景川一拳砸中肚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他也是个狠人，忍住巨疼硬是又踉踉跄跄的爬起来。 “我日你x，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高个男人疼的呲牙咧嘴，他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把蝴蝶刀，朝着叶景川扎过去。 一旁吓坏的慕南栀见劫匪拿出刀，吓的大声惊叫，“救命啊，有人打劫，救命啊，有人打劫。” 高个男人一听慕南栀喊人，嘴里又是一通不干不净的脏话，“tm的找死老子成全你。” 男人转身想去揍慕南栀让她闭嘴，却不想叶景川是个动作快点。 “嘴这么不干净，那我就帮你好好洗洗。” 高个男人没走两步，叶景川一个侧踢狠狠落在他手腕上，随着蝴蝶刀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叶景川一把捏住高个男人手腕，一拉一踹，高个男人只感觉腿弯一疼，人已经被叶景川踹翻在地。 高个男人摔了个狗啃泥，叶景川蹲在地上反剪着高个男人的胳膊，直接把他脸按进泥土里。 “下次打劫时把眼睛睁大点，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最好在心里掂量掂量，把老子惹急了，老子把你打成残废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外两个劫匪一看自己老大被叶景川按在地上摩擦，立马冲上来帮忙。 “住手，你们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抢劫。” 不远处一个骑车下坡的男人，朝着另外两个劫匪毫不犹豫的撞过去。 这可是大下坡自行车的冲撞力度可想而知，那两劫匪还没靠近叶景川直接被自行车撞飞。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当叶景川反应过来时，来人连人带车已经跟劫匪滚在一起。 “我去，你不要命了。” 叶景川在狠狠给高个男人一拳之后，赶紧去看刚才撞人的男人。 第46章 你媳妇认识的人 慕南栀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骑着自行车冲过来，她也很是担心的上前查看。 “我没事。” 被叶景川扶起来的男人，他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被他撞到的两个劫匪，两人被自行车撞的有点狠，硬是半天没爬起来。 “兄弟你真勇，你试试胳膊腿有没有受伤。” “我没什么大事。” 男人不好意思一笑，他也没想到用自行车撞人威力这么大。 “王卓然？” 慕南栀一上前立马认出眼前的男人。 “唉，慕南栀？你........” 王卓然看一眼慕南栀又看一眼叶景川，一脸疑惑。 “这是我对象叶景川。” “哦，我知道。” 叶景川看向王卓然，心里隐约感觉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来。 刚才被叶景川按在地上摩擦的高个男人挣扎着站起来，他恶狠狠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大吼道，“哥几个都起来，今天咱玩个大的，赢了咱有两辆自行车一个女人，输了咱也不会有损失。” 刚刚被自行车撞半死的两个男人也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从地上摸了一根棍子，其中一个男人拿着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手心，恶狠狠的说道“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弄不死他们。” 最早趴下的矮个男人也爬起来走到高个男人身边，他手里则是拿着刚才男人掉的蝴蝶刀。 “直接弄死了多没意思，一会我们把他绑了，让他好好看看我们是怎么玩他媳妇的。” 矮个男人的话刚落，离着他们还有好几米远的叶景川突然暴起，他们可以骂他，但不能恶心他媳妇。 “今天谁死还不知道呢。” 眼前的叶景川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恨不得撕碎四个劫匪。 王卓然见叶景川冲过去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 刚才叶景川1打4还有点忙不过，这会来个帮手，他就没什么顾忌。 拿蝴蝶刀嘴又贱呼呼的矮个男人首当其冲，叶景川的拳头犹如雨点一般往他身上招呼，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就丧失所有行动力，犹如虾米一般卷缩在地上。 “别打了，别打了。” “特喵的，刚才你不是骂人骂的挺嚣张嘛？继续骂啊。” 叶景川一拳落在他胸口，矮个男人一声哀嚎，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甚至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一时间几人扭打成一团，刚才被吓坏的慕南栀怕叶景川吃亏，也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来，她明明手都在抖，但手里的棍子看准时机就会往劫匪头上招呼。 她力气小，但敲在头上也是极疼的。 前后不过十分钟，高个男人被叶景川打掉第四颗牙时终于怂了，今天算他倒霉碰上硬茬子。 “我们走。” 高个男人被叶景川一脚踹飞后，终于不敢再上前，他手下三个小喽啰也是被揍的鼻青脸肿，半死不活。 “你小子给老子等着，老子早晚弄死你。” 高个男人用他那漏风的嘴放着狠话，叶景川刚要上前继续揍他，他吓的往旁边跑去，农田里土壤松软可以说四个人是连滚带爬跑的。 看着四个怂货劫匪跑了，叶景川揉了揉打酸的手腕，“媳妇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叶景川上前拿过她手里的木棍丢在一旁，脸上全都是笑意，他没想到慕南栀胆子还挺大，遇上打劫的她还敢拿棍子。 “娘啊，这几个劫匪下手可真狠啊，我骨头都快被他们打断了。” 见劫匪跑了，王卓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跟人打架经验不足，刚才挨了不少拳。 “王卓然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问题不大？” “你这是要骑车去市里？” “嗯，去市里有点事。” 王卓然抹了一把唇角，很是无奈的叹口气，“算了不去了，去了估计人家姑娘也看不上我。” “我是不是耽误你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去市里是去相亲的，人家本来也没看上我，估计碍于我亲戚面子才出来，估计我们有缘无分。” 王卓然是个性格很豁达的人，并没因帮叶景川而没能去相亲心里不痛快。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我们赶紧走吧，天都快黑透了。” “走。” 叶景川推着他的大金鹿和王卓然并肩往坡上走，慕南栀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当叶景川知道他也是京城那边来的知青时，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感觉他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下乡知青当中有不少大院子弟因为各种原因下放到农村，这些人运气好的，以后回到京城依靠家中关系也会有一番大作为，运气不好的直接连京城都回不去。 而王卓然就是前者。 他运气好，爷爷官复原职，而他也选择从政。 按理说有家世的子弟从政之路肯定顺风顺水，但他因为没一个能拿出手的文凭，又跟妻子关系不好，经常闹出一些是非来，仕途并不是特别顺。 但就算这样，他站的高度前世的叶景川也是要仰望的。 再有钱的商人对上有权的大佬那也要甘拜下风。 而叶景川之所以记住王卓然，是在一次商政宴会上，宴会不少人，有人说起他以前在江浦市下过乡，他借着自己是江浦人这个优势上前搭上话，两人聊的还不错，甚至还互换了电话。 当时他感觉自己前途一路光明随时都没起飞，只可惜他差点运气，没过多久就传出王卓然跟妻子吵架，被失手捅死的消息。 叶景川扭头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王卓然，眼前的他还很年轻，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现在能有19？ 也不知道他的那个相亲对象是不是以后捅死他那个妻子，如果真是，那他重生的蝴蝶翅膀已经开始扇动开始改变一些人的人生轨迹。 那王卓然呢？ 他的人生轨迹会不会受他影响，如果他有拿得出手的学历，如果他提前回京城，是不是会混的比前世更高。 想到这里叶景川心中满是激动，搭上王卓然这条大船，他今生的成就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第47章 高考重启 叶景川和慕南栀回到小河大队时天已经黑透，两人刚进村就看到叶远山提着马灯等在村口。 “爸，你怎么出来了。” “你们这么晚回来可把我担心死了。” 傍晚时叶远山一直不见两人回来，心里一直不安，生怕他们被打办的人给抓了去，这会看他们平安归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下。 两人回来时商量好，不跟家里人说打劫的事，只说夜路不好走，两人摔了一跤。 慕南栀身上倒还好只有一点尘土，叶景川身上衣服全都脏的不能看，说是摔的也就赵小玉信，叶远山是一点都不信的。 不过他也没多说，去大队的医疗室买了两瓶药油让慕南栀晚上给他抹在摔伤的位置。 这一天折腾的够呛，叶景川难得老实一下，结果慕南栀晚上给他涂抹药油时，又给擦出火星子来。 “媳妇我难受怎么办？” “你受伤了就消停点，别想些有的没的。” 此刻的慕南栀脸都要红透了，今天停电，屋里只点半截蜡烛，微弱的烛光映在她脸上，更显得她娇羞可人，叶景川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了。 “媳妇今天我教你个厉害的。” “什么，什么厉害的。” 慕南栀看着叶景川那双黑亮的眼目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又在憋坏招。 “女上位。” 短短三个字慕南栀几乎是秒懂。 今天注定是极为刺激的一天，慕南栀第二天难得没早起，等她睡醒时叶景川早就去漯河大队了。 黄鼠狼的事情还没结束，他今天再去看看，顺便看看王卓然伤的如何了。 刚到养殖院叶景川就看到院子里站着好几个知青，每个人脸上全都是兴奋的笑意。 “这是有什么高兴事啊？” 一个跟叶景川相熟的知青很是高兴的说道，“景川来，我们在说高考的事，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刚刚接到通知一个月后高考重启，只要我们能考上大学，就可以不用下乡了。” “这可是件大好事。” “谁说不是，一会我们就去借课本去，离着考试就一个月时间，时间还是颇为紧迫的。” 漯河大队这边的知青都是来4，5年的，他们离开校园这么长时间，想要重新捡起来还是非常难的。 而且他们现在不能进学校学习，只能自习，考上大学的几率更是难上加难。 梁青一直在不远处看了叶景川一眼，但也仅此而已，她对他是又恨又怕，同时又带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强者，虽然昨天她被叶景川狠狠收拾了一番，但依然忍不住心生向往，这样的男人如果能独属于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可他偏偏跟慕南栀那个丑女结婚了，想到这里梁青嫉妒的发狂，论容貌她长的比慕南栀不知道要好看多少，论家世，她爸妈在京城都大小也是个领导，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孩子多，她也不会下乡，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她回京只是时间问题。 而慕南栀是个孤儿，妈妈失踪爸爸亡故，她的家世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凭什么她日子过的那么好，她就要在这里过穷苦日子。 梁青微微咬唇，故意加入到其他知青讨论高考的事当中，其实一直留心叶景川这边的一举一动。 而检查过笼子的叶景川见梁青也想参加高考，他眉头微挑，心想这会梁青估计还做着考大学的美梦，等11月考过之后，她就知道这条路可没那么好走，并不是随便谁都能考上的。 叶景川又叮嘱了一下养殖院里的知青，如果抓到黄鼠狼可以去小河村来找他，如果没抓到暂时先把笼子放这里几天，黄鼠狼长时间来抓不到鸡吃也就不来了。 从养殖大院出来，叶景川并没着急走，而是去找王卓然。 昨天王卓然帮叶景川打劫匪，也受了伤，作为当事人他理应过来看看。 知青点在漯河大队村委大院里，上午10点多，大多数知青都去上山开荒赚工分了，只有零星几个知青在，王卓然就是其中之一。 昨天回来他还没感觉怎么样，结果一觉醒来浑身酸痛的厉害，后背和腿上更是有好几处淤青，不用想也知道是昨天跟劫匪打斗时留下的。 受了伤没法去开荒，他只能在宿舍躺着，结果就听到高考重启的事。 叶景川过来时王卓然正跟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我来下乡之前只上了一年高一，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还有咱也没课本，复习也是个问题。” “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市新华书店看看，如果能买到课本最好，如果买不到就只能找高中生借了。” “别等下午了，你们现在就骑我自行车去，去晚了很有可能买不到，我身上有伤不方便去，你们帮我带一套书。” 同屋的知青一听王卓然如此说，瞬间反应过来，高考重启想要参加高考的人肯定非常多，这会估计新华书店都已经人挤人了。 “我现在就去。” 屋里几个知青风风火火的跑了，这会王卓然才终于看到门口的叶景川。 “哎，景川你怎么过来了，屋里坐。” “我来给你送药油，昨天你仗义相助我总要表示表示。” 说着叶景川把带来的礼品放到桌子上。 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油，两瓶黄桃罐头，两包钙奶饼干，他这份礼还是非常能拿出手的。 “景川你也太客气了，这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刚才我听说你也要参加高考。” “是，我以前学习还行，想试试。” 王卓然说的很含蓄，离着高考只有一个月时间，他心里其实是没底的，但他太想回京了，必须赌一把。 一旁的叶景川心里却是在琢磨，前世王卓然确实考上大学了，但考的并不好，大学不行，专业不行，后来大学毕业他着急参加工作也没上研究生，就因为学历不行，刚开始从政的几年他仕途并不顺，如果不是背景深厚，估计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爬起来。 如果他拥有一个亮瞎眼的文凭，结果肯定会不一样。 第48章 明年高考 “还有一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你有把握考上大学吗？” “只有五成，不过考不上也没关系，大不了明年继续考。” “我媳妇也想考大学，不过不是参加今年的，而是明年夏天的高考，今年这批和明年夏天的入学时间只相差半年，别看只相差半年但考的大学很有可能天差地别。” “当下离着高考只有一个月时间，时间太过紧迫根本无法好好复习，最终哪怕运气好考上大学，很有可能也只是像江浦大学那样的普通大学，但如果复习半年，那就不一样了，准备充分考一个京安大学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卓然沉默了，他太清楚一个好大学代表着什么，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能考个大学就行，但对于他来说考不同的大学差别可就太大了。 如果他能考京安大学，等回京之后他在家里的地位都会有所改变。 叶景川也不着急，让王卓然慢慢想。 “道理是如此，可如果不去参加高考试试我又不甘心。” “那容易啊，你这一个月努力学习参加高考，看看自己能考个什么大学，好就上，不好就不上，顺便还能给自己积累一点经验。” “行，试试再说。” 王卓然是真被叶景川说动了，他之前就想快速脱离当前的困境，却没多想以后要如何，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如果考一个跟江浦大学差不多的大学，那大学四年他依然无法回京，四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你好好养伤，这个药油很好用记得涂。” 该说的叶景川已经说了，至于后续事情能不能按照他想的发展他倒不是很在意，一切随缘就好。 漯河大队能收到高考重启的消息，小河大队自然也收到了。 提前报名去上高中并拿到书本的叶贵年收到消息后别提多高兴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叶景川能赚点小钱又如何，相比考上大学，他那点成就微不足道。 同样高兴的叶厚德更是在小河大队溜达一圈，整个大队都知道叶贵年要参加一个月之后的高考，以后他就是小河大队第一个大学生。 叶景川也只是听听并没发表任何言论，就叶贵年那样的连个初中都没上几天，他拿什么考大学，脸吗？ 回到家，没想到家里人也在谈论高考的事。 “学校老师还问我们要不要参加高考，说第一年肯定要容易一些，以后会越来越难。” “今年虽然是第一批，但一点都不容易，像你这种没什么基础的就不要去添乱了，你好好学争取能考上80级。”叶景川笑眯眯的看向叶芊芊，她老师也是半调子，居然忽悠高一学生参加高考。 叶芊芊还是有自知之明，她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也这么想的，我初中基础就差，参加高考肯定考不了几分。” “嫂子呢，你要上过高中，要不要努力一把参加高考，万一考上呢。” “我还是等夏季高考吧，不差这半年。” 叶景川还是非常支持慕南栀明年再考的，明年的录取率高不说，多半年时间补习胜算也更大一些。 高考的话题在叶家一闪而过，他们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斜挎包和假领子上，明天叶景川还想想再带50个斜挎包和假领子去市里摆摊。 只要他卖的够快，打办的人拿他也没办法。 进碎布，做斜挎包，假领子，叶景川家不是一般忙，等赵小玉和叶芊芊都会用缝纫机之后，慕南栀和叶景川一起去市里卖斜挎包和假领子。 两人一个在钢铁厂，一个在化工厂，只下班那一会就能卖几十个斜挎包和假领子。 特别是天冷之后，大家穿的都是自己织毛衣样式并不是很好看，但里面如果搭配一个漂亮的假领子，那气质一下就变了。 慕南栀做的假领子颜色多，花样也多，几乎一摆摊就秒没，连续一周，她从刚开始带几十个，现在已经一次要带100个才行，带少了根本不够卖。 而且她做的质量比商场里的要好很多，回头客也多，有个大姐第一天卖了四个，第二天见慕南栀去摆摊，她一口气买了8个，说是样式好看给同事带几个。 忙忙碌碌中时间嗖嗖过，一日叶景川从市里回来路过大队办公室被叶寒生叫住，说是慕南栀有一封来自京城的信。 一听京城来信，叶景川心下一紧，不会是慕南栀外婆来的信吧。 从叶寒生手里接过厚厚的信封，看一眼上面来信地址，他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真是慕南栀外婆邮寄来的。 自从发了电报之后，慕南栀嘴上虽没说但心里一直惦记着，看看信上的邮戳，慕南栀外婆收到电报之后当天就把信邮寄出来了。 只是从京城到小河大队实在是太远了，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南栀，你外婆来信了。” 叶景川一路冲回家，直奔东厢房。 “真的。” 正在裁剪布片的慕南栀转身就往屋外跑。 “哎呦。”或许是跑的太急，慕南栀和叶景川在门口撞了个满怀。 “别着急，信又飞不了。” 叶景川笑眯眯的看着怀里的慕南栀，他把手里的信塞到她手里，继续说道，“信好厚，你外婆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嗯。” 拿着厚厚的信封，慕南栀只感觉一颗心怦怦乱跳，她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快速看起来。 当下她最惦记的就是外婆的病情。 慕南栀一直站在门口看信，看着看着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的叶景川满是担心。 “南栀。” “我没事。”慕南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可她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没事。 “信里外婆怎么说。” “外婆说她感冒已经好了，身子很硬朗，每天都去菜市场抢最便宜的新鲜菜，让我不要惦记她，她还说前几个月医院那边就过来问过她，如果我妈一直没消息，最近政策一直在变，如果我能回京，可以让我顶班。” “她早就托我表嫂给我带信，可我迟迟没给她回信，她还颇为担心，现在看到我给她发的电报终于可以放心了。” 话说到这里，叶景川就算没看信也知道，外婆那边应该也猜测到表嫂有问题，要不不可能在信里说的这么清楚。 “关于我们结婚的事，外婆有没有说什么？” 叶景川略有些忐忑的看向慕南栀，他心里琢磨着这会也不知道她外婆是否知道回城的政策已经改了。 第49章 是否回城 “你自己看。” 慕南栀把信直接放叶景川手里，此刻她心乱如麻，都不知道自己要先说哪一件事。 见慕南栀神情复杂，叶景川也颇为忐忑，他一目十行快速把信看了一遍，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南栀外婆叫于雪君，出生书香世家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极为漂亮，从信中行文就能看出是个文化人，哪怕上了年纪她依然思维敏捷，说话叙事条理清晰并不混乱。 她在信中询问慕南栀的婚姻，问慕南栀是否爱他，是否想跟他一直生活在小河大队。 并告诉她，因为她是家里独生女，又因她妈妈是下乡义诊失踪的，街道特意批了个名额给她，只要她没结婚，年后就可以回京，回去后可以直接进医院工作。 信里于外婆帮慕南栀分析利弊，如果她想马上回京城就要先离婚，等回京城之后两人在复婚，她在把叶景川带去京城。 像他这样的外来人口在京城只能找到临时工作，小两口日子肯定会过的非常紧巴。 还有一条路是她直接离婚回京城重新找个人结婚，双职工的日子总会好过一些。 当然如果叶景川不想去京城，慕南栀也想留下，她也尊重他们的选择，她现在身体硬朗，完全能照顾好自己，让慕南栀不要担心她。 “南栀。” 叶景川看向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慕南栀，或许是因为紧张，他心跳猛然加速，到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外婆给慕南栀分析利弊，按照当前形势她离婚回京城另嫁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刚结婚没孩子，回京城随便找一个都比叶景川一个庄户人好。 此刻的他是真害怕慕南栀真的如此选，毕竟两人才结婚没多久，感情基础很脆弱，面对如此考验，他心里是没底的。 “呃？” 慕南栀抬头看向叶景川，疑惑的问道，“你看完信了吗？” “看完了。”叶景川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问出口，此事没必要拖快刀斩乱麻才行，只听他继续问道，“南栀，你想回京城吗？” “当然想，不过不是跟你离婚后回京城，我要自己考回去。” 慕南栀并没多想，她很自然的又把信看了一遍，然后折好放入信封。 “自己考回去，你就不怕万一出岔子你考不回京城吗？京城那边的大学可没一个容易考的，相比结果不确定的考大学，直接拿名额回城才是最好的选择。” “景川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跟我离婚让我回京城吗？” 慕南栀眼目刷的一下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哎，南栀你别哭啊，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更好，更容易的路为什么不走，偏偏走最难的那条路。” 叶景川不问还好，他越问慕南栀哭的越凶。 “你说呢。” 说着慕南栀狠狠瞪了叶景川一眼转身去了西屋，还非常利落的把西屋门关上，连看都不想在看他一眼。 平日里慕南栀的性子最是温柔，她突然这么激动倒是让叶景川有些措手不及。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啊。” 嘀咕一声叶景川刚想去哄哄慕南栀，突然意识到刚才慕南栀哭了，是不是感觉他不喜欢她，这才提离婚回京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就代表她心里是有他的，她不愿意离婚，哪怕以后可以复婚，她都不想离婚。 想到这里叶景川唇角慢慢上扬，他媳妇这是喜欢上他了？ “南栀开门，你听我说，我就是随便问问，我那么喜欢你，肯定是不希望你跟离婚的，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此生我叶景川只娶慕南栀一人，如果有违誓言，天打。” 门口的叶景川话还没说完，慕南栀已经红着眼把门打开，她一把捂住他的嘴，气鼓鼓的说道，“你傻啊，什么誓都敢乱发。” “我问心无愧，当然敢发誓，媳妇你赶紧给外婆回信吧，告诉她你想通过上大学回京，你也把我情况跟外婆仔细说说，让她不要担心你的婚姻，我肯定会把你照顾好。” “嗯，还有我表嫂的事。” “哦，你要怎么跟你外婆说表嫂的事。” 看过于外婆的信，慕南栀大概猜到这些年于外婆通过她表嫂给她邮寄过好多封信，但她一封都没收到，至于这些信都去哪里了不言而喻。 以后她每个月都会给于外婆写一封信，邮寄地址是巷子口的小卖部，看小卖部的奶奶跟于外婆很熟悉，信到她那边就不会再丢了。 还有她表嫂惦记她妈妈工作的事，她也要一并都跟于外婆说清楚。 这份工作她可以主动送给表嫂，但表嫂不能耍手段抢，既然她抢了那就不好意思，她哪怕不去医院顶班，也不会白送给她。 “我会让外婆跟医院那边说，给我母亲办停薪留职，谁也别想抢走属于我妈的工作。” “还有表嫂联合梁青给我挖坑的事，我也会一并跟我外婆说，让她知道我表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了，还有我邮寄回去的那200块钱，估计我表嫂也没给我外婆，我也让我外婆去要了。” “不管怎样，从今以后我跟我表嫂家都不会有任何来往了。” 对于此事慕南栀绝对是下了狠心没有半丝心软，她表嫂为了一个医院的工作，差点毁了她一生，如果她在跟她来往，那她真是脑子被狗吃了。 “媳妇你做的很对，咱就要强硬起来，太过软弱容易被人欺负拿捏。” 叶景川见慕南栀并不是傻白甜很是为她高兴，他有时候真怕在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会被人欺负，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她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很多。 两人腻腻歪歪好一会，慕南栀才拿出信纸给于外婆写信，等她写好叶景川骑着自行车陪她一起去邮局寄信。 一封信让两人感情快速升温，从邮局回来的路上叶景川还特意去买了一斤硬糖给慕南栀当零嘴，以示庆祝。 “你也吃。” 慕南栀扒开红色糖纸，拿把硬糖喂给叶景川。 “我要吃你嘴里这块。” 突然叶景川低头，毫不客气的去抢慕南栀刚刚放到嘴里的硬糖。 “小心被人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我亲我自己媳妇还不行吗？” 慕南栀吓的脸颊滚烫，看一下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人的过分举动，这才急匆匆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快回家，我还要忙斜挎包呢。” 叶景川没在逗她，心里美滋滋的想，他媳妇可真爱脸红啊。 第50章 迷迷糊糊赚大钱 叶景川和慕南栀感情好，干活自然更有动力，叶芊芊开始上学之后，叶景川把叶小年叫过来帮忙裁剪布料，叶景川一天给他1块钱工钱。 刚开始他一双大手还笨笨的，但挡不住熟能生巧，不过几天的功夫，他一个人半上午就能把一天的活干完。 “果然有力气的小伙就是不一样，我裁剪这么多布料手估计连剪刀都拿不起来，小年却没事人一样。” 赵小玉惊奇的看着叶小年很是麻利的，把一叠好几块布快速裁剪好，以前她害怕剪坏了，一般都是一个一个剪。 但叶小年不同，他一手按着布料，一手拿着剪刀，从一次剪2，3块布开始，慢慢加到4，5块，今天更是直接剪了8块。 等他剪完，赵小玉拿起来一看，8块斜挎包布片整整齐齐一点都没歪。 “小年你这双手可真巧。” “婶子你就别夸我了，我就是剪个布片能巧到哪里去。” 叶小年嘿嘿一笑，低头看向自己那双大手。 他那双手比同龄人要大不少，但因为常年累月干活手很粗糙，倒刺，老茧都有好多，也亏他裁剪的是卡其布不怕刮，如果是真丝估计料子都被他手刮起丝了。 “小年我看你很有当裁缝的潜质啊，回头也学学缝纫机，等你学会了，我也给你买一台，工钱也会给你涨到一天2块。” “2块？” 叶小年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能赚2块钱一天工钱的时候，当下公社打石头，搬砖这种重体力活一天都赚不了1块，如果只跑跑缝纫机一天就赚2块，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而且这个馅饼是叶景川给的，他可以放心吃。 一旁的慕南栀狐疑的看向叶景川，她悄悄把人叫出屋，问道，“景川你不会是在忽悠小年吧？” “没有，我是真想在买一台缝纫机，斜挎包的成本很低，一个的利润能有3块钱，这么高利润我们自然要多做一些。” 随后叶景川把自己的计划说给慕南栀听。 自从两人去市里摆摊卖过斜挎包之后，他就萌生了两人出去摆摊，家里人在家做斜挎包的想法。 他们两个人往少里讲，一天怎么也能卖掉5，60个斜挎包，运气好100来个也不是问题。 如果他们两个天天出去卖包，家里就没人做了，总不能出去一天休息一天。 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头不耽误。 最近几天叶小年和叶远山也在学着裁剪布料，等叶远山裁剪布料的速度出来，他就买两台缝纫机，让叶小年和赵小玉一起缝包，他也不要求太高，每天有200包就行，毕竟家用缝纫机比不上工业缝纫机快，能有200个他也知足了。 “一天200百个我们也卖不掉啊？那不就囤积起来了。” “所以回头再卖一段时间，我就想找其他人来帮我卖。” 叶景川如此说听的慕南栀一头雾水，“你是想雇人卖包？” “不是，有一种销售方式就批发，我一个包卖4块，但我给别人3块一个，别人从我这里能拿货卖掉一个能赚1块钱。” “看着好似我们的利润从以前的3块变成2块，但随着出售的数量增加，我们赚钱的总数也会跟着上涨，而且我们两个就不用整天冒着风险出去摆摊了。” “这，这能行？我们会不会被抓。”慕南栀吓一跳，没想到叶景川胆子这么大。 按照他们家一天制作200个斜挎包的数量，往大里讲已经是家庭小作坊了，当下是计划经济，私营业主非常少，一个不好被人举报成投机倒把，他们全家都被会被抓。 叶景川笑眯眯的捏捏慕南栀的脸颊，心想一天200个斜挎包其实量并不大，很好隐藏的，只要他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依靠买几个斜挎包他还能发家致富。 “暂时我肯定不会往外宣扬，大张旗鼓的找人帮我卖斜挎包，但可以找几个相熟的人，让他们去其他公社卖。” “谁？” “廷栋啊，他现在进的布料少，刘婶一个人就赶集卖了，他正好可以去其他公社卖斜挎包。” “回头我再找两个和我相熟的人去稍微远点的公社赶集卖，这样每天售出的数量呼呼就涨起来了。” 慕南栀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景川，她都不敢算如果一天能卖200个包，他们一个月下来能赚多少钱。 “南栀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管我怎么折腾都会有个底线，我绝对不会让你和我家人置身在危险当中。” 前世叶景川刚开始出去闯荡，整天混黑市，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那日子他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他又怎么可能让慕南栀也去尝试。 当前他就安安稳稳做的他的斜挎包买卖，一切都稳着来，他就不信凭他这颗聪明的脑子还能赚不到钱。 一块碎布赚几毛，一个斜挎包赚3块多一点，一个假领子赚1块多一点，就这样一毛，一块的赚，等到11月初时，叶景川手里硬是多了将近一万块钱。 对于这个数字，叶景川也颇为惊讶，他总感觉没卖多少钱，但一张一张大团结告诉他，这一个来月的辛苦全都是值得的，同时也证明他的选择没错，卖斜挎包可比他当年混黑市赚的多，风险也更低。 “天啊，怎么有这么多钱？” 叶远山整个人都傻了，在这之前他知道做碎布生意能赚钱，但他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那可是一万块钱啊，他这辈子从来没想到自己手里能有一万钱，别说一万块钱，在分家之前他手里能有100他都能高兴半天。 “爸，你想啊我们这段时间是不是整天起早贪黑的忙，缝纫机白天跑了晚上跑，几乎没闲着的时候，咱只斜挎包怕是都要做2000多个吧，至于假领子我都不记得有多少个了。” 叶景川这么一说叶远山反应过来，他们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有时候晚上忙的太晚吃完饭都7，8点了。 特别是赶集的时候，几乎是全家出动。 “天冷了，你和南栀买两件厚点的棉袄，要不一早出门会很冷。” “行，明天我们去市里时去买两个棉袄。” 叶景川答应的倒是极为爽快，天气冷了，家里都应该开始置办过冬的衣服，囤过冬的粮食。 第51章 都来借书 一家子正在闲话，突然院门外有人叫叶景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卓然。 王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叫孔星辉的，那天叶景川在他宿舍见过一面。 “进来坐。” 叶景川把人让进堂屋，茶水倒上王卓然才不好意思的说明来意。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买高中课本，但都没买全，后来打听知道你妹妹在上高一，我们能不能借她的物理，化学课本抄一份。” “高中课本这么畅销吗？” 叶景川有点傻眼，前世他没参与高考更没上过高中，并不知道当下连课本都这么难买，他以为排队就能买到。 “我们去新华书店抢了好几天，也只买到高三和高二的部分课本，现在是能借就借，借不到就抄一本出来，抄写的时候也能顺便学习。” 说到这里王卓然很是无奈，他在本地买不到课本，还让他爸妈在京城买，结果都一样新华书店的高中课本全都被抢购一空，根本买不到，而且现在看这个架势就算买到，在送到他手里估计半个月就过去了，只剩下半个月时间也不够学习的。 “这个好说，芊芊你把你高中课本拿出来给王卓然让拿回去抄一下。” “啊？明天周一我还上课啊，明天一早他能给我送回来吗？” 叶芊芊明天一早7点20就要到校，王卓然如果来送课本的话会比较麻烦。 思索片刻王卓然厚着脸皮问道，“要不我在这里抄写，就怕打扰你们家。” “没事，你只要不嫌弃我们家缝纫机吵就行。” 王卓然和孔星耀拿上课本去东厢房抄书，因为只有东厢房那边有一个裁剪料子用的大木桌，两人趴在那里抄书刚刚好。 今天叶景川还要继续做斜挎包和假领子，他想着趁着天还不是特别冷赶紧在赚点，等到12月中旬之后就可以在家猫冬，哪里都不用去。 缝纫机哒哒的跑，叶景川，叶远山，叶芊芊，叶小年按照慕南栀画好的图样裁剪布料，裁剪好就给慕南栀，等她跑好，他们再拿过来剪线头，进行下一道工序。 而赵小玉也不闲着，她负责收拾家和中午做饭。 上午大队开村民大会，她还顺便去开个会。 王卓然抄书时，也注意到叶景川一家忙碌的身影，不得不说他们配合的还真好，看起来颇为复杂的斜挎包在他们手里很快就能完成。 “景川，你家一天能做多少个斜挎包。” 抄书抄到手酸的王卓然停下来休息时，忍不住跟叶景川闲聊几句。 “一天做不了多少，家里活比较多。” 叶景川那是老油条，当下他要低调行事，自然不能随便把底子露出来。 “那还挺辛苦。” “混口饭吃而已。” 中午叶景川留王卓然两人在家吃饭，两人哪里好意思本想走，却被叶远山强行留下。 “小王如果你感觉不好意思，以后在学习上多教教我家芊芊，我家芊芊底子薄老师讲的好多都不会。” 被点名的叶芊芊瞬间脸颊通红，她就回来抱怨过一次听不懂好不好。 “好说，芊芊有不会的题尽管问我，只要我会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家生活条件还是非常不错的，中午有白面馒头，白菜豆腐炖五花肉，如此好的伙食哪怕是京城来的王卓然也忍不住多吃一个馒头。 中午吃饭时，叶景川跟王卓然闲聊时说起进山打野猪的事。 “漯河大队那边也有野猪，今年靠山的一大片玉米地和地瓜地都被野猪嚯嚯的够呛，大队还派人进山猎杀野猪，结果连个野猪毛都没看到。” “回头天在冷一点，倒是可以进山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上一头大野猪，这样过年的猪肉就不愁了。” “真的吗？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还从来没进山打猎过。” “你有猎枪吗？” “我可以从大队借一杆。” “如果能借到猎枪咱到是可以去试试，就算打不到野猪，打个兔子，山鸡也很不错。” “行，那咱就说定了，等高考过后，我们一起进山打猎去。” 几个年轻人聊的热火朝天，聊的激动时恨不得明天就背上猎枪一起进山。 这边王卓然来找叶芊芊借课本，老叶家那边也来几个知青问叶贵年借书。 “贵年真是太感谢了，我们借了好几个同学都没借到，谁能想到你早就把高一到高三的所有课本都买齐了。” 梁青笑盈盈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叶贵年，她澄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心生荡漾。 眼前的梁青穿了一件粉色方格外套，里面是一件比较贴身的高领毛衣，这身衣服非常时髦显身材，她坐在那里叶贵年只要一侧目就能看到姣好的山型。 早已经看烦大队姑娘的土里土气，突然来这么一个洋气的知青，叶贵年只感觉自己脑子都不怎么转了，他心里暗暗嘀咕这才是他想娶的女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会想办法把人弄到手。 “梁同学你太客气了，只是你们这么多人借一本书，回去也没法看啊？” “没事，我们拿回去互相抄一下就行，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上课。” “我已经把数学和物理都看过了，里面的题不难，最近我都是在家复习，也不去上课你们尽管拿回去用就好。” 梁青没想到叶贵年竟然如此厉害，她打听的时候大队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都说叶贵年初中都没上几天，也是最近才突然去上高中的。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是怎么把高中数学看明白的？ 心中略有疑惑的梁青笑眯眯的拿出物理课本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上过一年高一，基础很薄弱，最近学习时遇上不少难题，不知道你能不能教我。” 叶贵年没想到梁青会立马问他，一时间他有点麻爪，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他吹牛而已，他怎么可能会什么高中题。 “今天我家里还有其他事，我怕时间不够如果遇上比较复杂的题肯定讲不完，这样，明天我们约个时间看在哪里方便见面，我教你做题。” 梁青有些猜不透叶贵年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她沉默片刻，跟叶贵年约了明天漯河大队知青点见。 第52章 叶贵年的秘密 知青们借到书自然是极为高兴的，一群人在老叶家坐了一会才叽叽喳喳的走了。 叶厚德和丁春花见叶贵年如此受欢迎也是笑的牙不见眼，叶景川能赚几个小钱又如何，他们家贵年那是当大学生的苗子，他叶景川拍马都赶不上。 叶贵年被几个知青捧的飘飘欲仙，心情大好。 “爷爷你不是去弄自行车票了吗？什么时候能弄来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买辆自行车了。” “我已经在问了，现在自行车紧俏，想要买到只能碰运气。” “哎，再不买我考上大学就没机会骑了。” “那爷爷想想办法，尽快给你买。” 叶贵年想着明天要去漯河大队见梁青，没个自行车怎么行，于是他直接跑大舅家借了辆自行车，往家走时在路上遇上一个熟人。 “贵年，你这是去哪。” “哎，东风你怎么在这里？” 周东风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拿出一根烟递给叶贵年。 “我在这里帮大队拉煤，你呢，买那么多书回去，不赶紧装一装怎么还有功夫跑出来。” 叶贵年嘿嘿一笑，接过香烟给自己点上。 “我这不是去借自行车了，明天要去漯河大队给知青讲题。” “就你，讲题？” 周东风哈哈大笑，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两人认识好几年了，以前天天一起打牌，别人不知道他那点本事周东风却是知道的，他去上高中还是他帮他出的点子。 他就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怎么可能会高中题。 “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要去床上给人讲题吧。” “你少来，我还真就看上哪个京城来的知青了。” “谁啊，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叶贵年一脸嘚瑟，说道，“漯河大队的梁青，你是没看到那身材，那气质，十个村里姑娘都赶不上她一个。” “我倒是谁，真是各花入各眼，我还是喜欢芊芊那种单纯的姑娘，像梁青这种交际花我是扛不住。” “你小子可多个心眼，她人是长的漂亮但心眼多，下乡知青到各个大队都要干不少活，但梁青就是有那个本事让别人帮她干活，她都去漯河大队好几年了，你看她那双手像干过活的吗？” 周东风这话已经说的很含蓄，如果不是碍于叶贵年面子，他会直接说梁青是个狐狸精美名在外，骚的很。 可惜被美色眯眼的叶贵年完全听不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对于周东风的劝告，他根本没当回事，在他看来梁青一个知青能在乡下掀起什么浪花来，玩手段，他只要动动小手指就能按死她。 “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被一个小姑娘收拾了。” “你可别顾着谈对象，我跟芊芊的事你跟家里说了没有。” 周东风对叶贵年的事可没兴趣，他心里更在意的是叶芊芊，自从去年在老叶家见过叶芊芊一面之后，周东风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但叶芊芊年纪太小，他们家里人肯定不会早早给她订婚，他也不敢在有什么心思，只能等几年再说。 后来叶贵年结婚那天被叶景川打进医院，他去医院探望叶贵年闲聊时说起叶景川一家，叶贵年恨不得直接拿刀杀他们全家，他才又动了心思。 那会他隐约听家里长辈说要恢复高考，于是他拿着保叶贵年上大学为条件，让他想办法促成他和叶芊芊的婚事，就算不能领证，可以先订婚，等叶芊芊过了18岁就可以直接搬去他家住，先生下孩子，过几年在领证就是，反正在他们这里办过订婚酒也算是结婚了。 “我跟我爷爷奶奶提了，他们到是感觉可以，只是彩礼要的多，我这几天还在劝他们，你在等等。” “呃，你爷爷奶奶要多少彩礼？” “1000块。”叶贵年狠狠心喊了一个天文彩礼出来，其实此事他根本就没提，毕竟那会还没高考的确切消息，他乱来万一让叶景川知道，两人少不得又要打一架，上次两人过招差点没疼死，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周东风眉头微挑，立马说道，“才1000块而已一点都不多啊，贵年你现在就回去跟你爷爷奶奶说，只要芊芊跟我订婚，我不仅给1000块钱彩礼，三转一响一样都不会缺，而且这些东西还不用芊芊带回婆家，都留给他们。” “东风你脑子没事吧，那可是1000块钱彩礼，你眼都不眨一下就应下来，你是不是被叶芊芊那丫头片子下蛊了？” 叶贵年完全无法接受叶芊芊一个黄毛丫头如此值钱，在他看来只要有人能给100块钱，他们家就要烧高香了。 “你懂什么，这叫爱情，我就是对芊芊一见钟情，再说芊芊那叫骨相美人，小小年纪就那么好看，长大以后还了得。” 说着周东风叹了口气，“哎，要不是害怕芊芊被别家盯上，我也不至于心急火燎的订婚。” “毛的爱情，就是见色起意。” 叶贵年笑的一脸猥琐，他们两个天天混一起玩，谁不知道谁那点底细。 不过拿叶芊芊换他上大学的机会还是非常合算的，而且还能拿1000块钱彩礼和三转一响，简直赚大发了。 就是现在叶远山一家从老叶家分出去了，他爷爷奶奶想做叶芊芊的主还有点麻烦，他得仔细琢磨一下看怎么让叶远山答应。 此刻叶贵年非常庆幸周东风不是他们公社的，他还不知道老叶家分家的事。 两人站在路边抽了两根烟，周东风要去装煤就先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叶贵年让他赶紧办，离着高考没几天了。 从公社回来，叶贵年就暂且把此事丢一边去，今天周东风表现的太着急了，他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在磨一磨他，说不定他还能把彩礼在涨涨。 一想到那1000块钱彩礼，叶贵年就忍不住激动，以后上大学时他有这1000块钱日子可就舒服了。 在叶贵年看来，叶芊芊嫁给周东风并不是难事，只要他想，不管叶景川那边怎么闹都无法阻止，他有一百种办法让叶芊芊不得不嫁给周东风。 当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把梁青拿下。 吃过午饭叶贵年骑着自行车去知青点找跟他相熟的知青打听梁青的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先把梁青那边的事打听清楚，他才知道从哪里下手把人搞到手。 在走歪门邪道这方面叶贵年还是非常有天赋的，他如果能把这些心眼用在赚钱上，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老叶家就能盖大瓦房。 可惜他从小就长歪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回来。 第53章 生米煮熟饭 梁青在漯河大队那可是名人，谁都知道她娇弱，太阳稍微大点都能把人晒晕过去。 同时梁青家的背景也不错，在知青当中算得上最好的。 “梁青爸妈都是干部，如果不是他们家兄弟姐妹太多，她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让子女下乡的。” 一个叫宋亮的知青也是来自京城，他对梁青之所以如此了解是因为他也追过梁青，可惜梁青嫌弃他太瘦，没看上他。 “今年陆陆续续不是有知青回城，梁青背景这么厉害怎么一直没回去。”叶贵年疑惑的看向宋亮。 “梁青爸妈是干部，总不能刚开始有名额就给自己闺女，那多难看，为了面子工程梁青也要比其他知青回去的晚，不过也就是时间问题，她早晚都要回京城的。” “不像我们这些普通工人子弟那真是熬名额，我听我爸妈说我想回城怎么也要在过两年才能排上队，他们还特意叮嘱我，千万别娶本地姑娘，如果结婚就不能回城了。” 听宋亮如此说叶贵年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有办法拿下梁青了。 两人只要生命煮成熟饭，她没办法回城，那就只能跟着他。 等两人一起回城之后，他可以借着梁青家里的关系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叶贵年心里乐开了花，叶景川做小买卖赚点小钱算什么，他一辈子只能在社会最底层混，而他考上大学是大学生，两人以后就不是一个阶层了。 不过想要拿捏住梁青，他的想个办法，必须拿到她重要把柄才行，至于这个把柄如果实在没有，他可以自己想办法造一个。 叶贵年打听梁青的事没多久就传到叶景川耳朵里，他心下颇为惊讶前世两人可没半点交集。 想到前世梁青的冷血无情，他心想怎么也要帮叶贵年一把，让两人锁死，等梁青嫁老叶家可就有戏看了。 心中有打算的叶景川开始有意无意注意两人的一举一动，准备合适的机会好好帮他们一把。 打听清梁青底细，下午晚些时候叶贵年兴高采烈的来漯河大队找梁青。 知青点里坐着好几个青年女知青，大家都在讨论复习的事。 叶贵年想加入她们闲聊，却发现她们一个个很是高傲，言语中都没怎么看上他这个土着。 “梁青，你不是有题想问我，这里人多我也没法跟你讲，不如我们出去走。” “哎呦叶贵年你这是来讲题的吗？不会是故意来约会梁青的吧。” 温素心跟着起哄，这两年来搭讪梁青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你们就别取笑贵年了，你们手里的课本可都是贵年的。” 梁青站起身来，主动往外走，她想探探叶贵年的底细，看他对她考大学有没有帮助。 不得不说老叶家的基因还是非常不错的，叶景川是那种玉面小生的帅气，面上俊朗的人畜无害，但隐约还透着点邪气。 而叶贵年则是纯纯痞帅，一头毛寸看着很精神，但他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什么纯良之人。 女人都是视觉生物，面对长相不错的叶贵年，梁青的警惕性降低不少。 两人从知青点出来，并没走太远就在附近农田边随便走走。 叶贵年虽然混，但不是个傻子，甚至他还挺精明，察言观色玩的很溜。 两人聊没一会他就发现梁青除了脸好看，身材好，脑子是真不行，两人没聊几句叶贵年就能感受到她这人自私的很，明明她看不起他这个庄户人，但为了试探他对她有没有用，她还是跟他一起出来。 自私好啊，只要有弱点他就能随便拿捏她。 “小青实不相瞒，其实我也就买了高中三年的书而已，我学习并不是很厉害，但我路子广，闭着眼就能上大学。” “你可别骗我，上大学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要不我说我路子广，我都不用学，到时候看上哪个学校直接去就行。”叶贵年见梁青一脸不信，他悄悄凑上前，趴在她耳旁继续低语道，“我有路子可以直接顶替别人去上大学。” “这怎么可能？难道人家就发现不了。” “今年刚恢复高考，大家对自己水平，大学录取分数线都不是很清楚，只要路子广，想上个大学还是非常容易的。” “那不是要顶着别人的名字过一辈子？” “找个同名同姓的不就得了，我们的名字又不特别。” 梁青被叶贵年的话完全惊到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还可以如此操作。 前段时间她还怕自己考不好，考不回京城，如果能走叶贵年的路子，她就不需要担心了。 “贵年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我想考京城大学，但我怕分数不够。” “这个好说，只是要我打人情，这个可不便宜。”叶贵年点到为止并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想看看梁青能拿出多大筹码来。 “我明白，500块差不多够了吧。” 叶贵年笑眯眯的摇摇头。 “1000块？”梁青感觉1000块她爸妈也能帮她拿出来。 可惜叶贵年还是只笑不说话。 “天呢，不会是1500或者2000吧，这也太多了，我爸妈肯定不会给我的。” “5000块。” 叶贵年那是张口就来，在工人工资只有2，30的当下，5000块钱无疑是天价，他就不信梁青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5000块？那人疯了吧，一个大学文凭能值这么多。” “没办法，现在好多人想趁着高考回城，你感觉价格高，自然也有人感觉价格可以接受的。” “这样，我也不着急等你答复，两天后傍晚还是这个位置，我过来找你，你给我答复。” 梁青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她想先发个电报给爸妈，看看他们能不能拿出5000块钱给她。 此事敲定之后叶贵年很是麻利的走了，虽还想跟梁青在腻歪一会，但他明白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在来之前，他一直在想怎么制造一个梁青的把柄放他手里，就在刚才提5000块钱好处费时，他一下就想到了。 等2天后梁青出来赴约时，他拿麻袋套梁青头上把她强了，回头他再来一个英雄救美，这样他不仅有梁青的把柄，还能当她的恩人，两人结婚回京之后，她要甩掉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得不说没道德底线的叶贵年，比前世的段卫国手段厉害不是一星半点，前世段卫国完全被梁青拿捏，而现在她则是紧紧被叶贵年捏在手里。 第54章 算计来算计去 两天之后，傍晚时分梁青果然按时来到约好的地方。 11月的5点多，太阳早就落山，梁青有心事也没怎么注意天渐渐暗下来。一直埋伏在这里的叶贵年趁着梁青不察，突然拿上麻袋套在她头上。 “啊？救” 梁青救命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被人捂住嘴，往附近的草垛托。 一个小姑娘对上叶贵年一个壮小伙，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一切都按照叶贵年计划好的发展。 万分紧张的叶贵年几分钟就结束战斗，他故意用梁青的腰带把她反绑着，如此梁青一时半会也挣脱不开，她又碍于脸面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大喊大叫。 叶贵年跑出去有十分钟，感觉时机差不多，这才高声喊道，“梁青，梁青，你在那边吗？” “哎，这，这。” 叶贵年跑到草垛位置时，梁青刚挣脱头上的麻袋，她裤子被丢出去老远，还没来得及穿上。 “啊，叶贵年你别看我。” 梁青一声惊叫连忙用麻袋挡住身体，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没缓过神来，在看到叶贵年之后，先是松了口气，转而低声哭起来。 “你别哭啊，我不看还不行吗？”说着叶贵年还非常好心的把梁青的裤子捡回来。 “你先穿上裤子，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已经慌了神的梁青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能先听叶贵年的。 这会知青点人挺多，两人没并返回知青点，而且一起去了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旁。 “小青你先别哭，洗把脸冷静一下。” “嗯。” 梁青捧了一捧溪水洗去脸上的泪痕，冰冷的溪水也顺便让她清醒了一下脑子。 她内心很强大，哪怕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也很快缓过神来。 “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我看到一个男人急匆匆从这里跑了，才从我们约定的地方跑过来的，我刚才在那边等了半天，一直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 “你有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叶贵年摇摇头，“天都黑了，只隐约看个大概，根本看不清楚脸。” “小青，要不我现在陪你去公社报警，让公安同志把那个欺负你的人抓出来。” 这话完全是叶贵年试探梁青，他现在必须把她的底线摸透，只有摸透了才好准备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不要，贵年如果让人知道我被欺负了，以后我怎么有脸面在知青点混，你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我肯定把这个事烂肚子里，权当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谢谢你贵年。” 梁青受打击不小，声音很小温温柔柔的，看着如此的梁青，叶贵年忍不住回味刚才两人的亲密举动，他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上次我们说上大学的事，你想好了吗？” “我问家里了，我家拿不出5000块钱，他们让我自己努力考个好大学。” 说到这里梁青心中更是闷的慌，也不知道最近是什么了，她事事不顺，就没有一天高兴的。 仔细想起来，好似自从慕南栀结婚那件事开始，她总是会碰到一些糟心事。 果然慕南栀跟她命中相克。 “这个价钱确实有点多，要不你先参加高考，估算一下成绩如何，如果成绩可以就不浪费这个钱了。” “行，还有十几天就要考试了，我也不去多想，就等高考之后再说吧。” 两人在溪边坐了好一会，梁青等彻底缓过神来，叶贵年把她送回知青点，她连晚饭都没吃就回床上躺着了，身体的不适，心里又憋着事，第二天梁青就发烧了。 收到消息的叶贵年立马提着两瓶黄桃罐头去探望她。 梁青不是个傻子，叶贵年这么积极的往她这里跑打什么主意她非常清楚。 只是那天她遇上那种事被叶贵年看到了，他怎么可能不嫌弃她，他如此对她好，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高考在前，梁青也顾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心备考。 叶贵年自从跟梁青有了肌肤至亲，隔三差五就去找她，漯河大队，小河大队的人只要不是个眼瞎的都看出来叶贵年这是看上梁青了。 村里有跟丁春花相熟的见面就会拿此事打趣。 “老嫂子你家贵年眼光可真好啊，漯河大队的梁知青那可是他们大队出名的一枝花，长得好看不说，还上进听说也要参加高考。” “哎，八字还没一撇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丁春花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一片喜气，前段时间因为老叶家分家闹出不少笑话，她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自从叶贵年去上高中，她才终于敢出门，这会他又和知青凑到一起，她出门腰杆都是比以前直很多。 “哎呦老嫂子你就别谦虚了，那些下乡知青一个个眼高于顶，平时都不怎么跟大队青年来往，贵年能和梁知青走这么近肯定好事将近了。” 在乡下谁家能娶个知青回家，那绝对是一件极为拿得出手的大事，几个老太太把丁春花好一个恭维。 被夸的丁春花心里那个美啊，看吧不管叶景川怎么折腾，想要盖过老叶家的风头门都没有，他不就赚几个小钱嘛，娶的还不是她家贵年不要的丑货，等贵年的漂亮媳妇进门，看他们还能嘚瑟起来。 叶景川又是买缝纫机，又是买自行车的，还打了一头野猪，差点没把丁春花嫉妒死，她现在就等着叶贵年考大学，娶梁青让她扬眉吐气。 丁春花每天出门恨不得头上顶块牌子，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孙子要考大学，要娶知青，走哪里都要说上几句。 老叶家人如此高调都不用叶景川打听，就知道什么时候叶贵年去找梁青，就连他送梁青什么东西都清清楚楚。 两人走的这么近他可动手的机会可就多了。 明天就要高考了，叶景川准备送两人一份大礼。 为此他还特意跑了一趟市里某黑市，买了几根香回来，这香来历不凡，前世他可见好几个壮汉折在这香上，也不知道叶贵年和梁青能不能扛得住。 两把糖找两个孩子捎了个口信，叶景川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叶贵年和梁青约到漯河大队放牧草的屋子里。 屋子里早就点好香，两个年轻人干柴烈火差点没把棚子烧了，叶景川不放心半夜还去看过一次，趁着两人累的睡沉时，悄悄把两人衣服往丢外面，希望明天早晨有人能早些发现两人，要不这么冷的天睡草屋里是会冻感冒的。 第55章 给我锁死 1977年11月21号早晨9点，停摆好多年的高考终于重启。 叶景川亲自送慕南栀进考场，看着走进考场，考场外人头攒动，叶景川还看到王卓然和孔星耀，三人隔着人山人海回挥了挥手，他们就随着人群也进了考场。 考场外的人越来越少，9点刚到就有安保人员过来准备关校门，叶景川自始至终没看到叶贵年和梁青。 他们错过第一场政治考试，相当于放弃这次高考机会 叶景川心里嘀咕两人昨天玩的挺厉害啊，居然真就缺席连来都没来。 一个上午叶景川都守在考场外，一直等慕南栀考完出来，也没看到叶贵年和梁青过来。 两人骑着自行车回家吃午饭，刚进村子就看到村中老槐树下站着好几个人在窃窃私语，他们看到叶景川来了全都是一脸古怪笑意，叶景川有点拿不准昨天晚上的事到底传没传开啊。 一路回家，他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放好自行车，就见赵小玉笑眯眯的迎出来。 “南栀回来了，上午的政治考的怎么样。” “挺难的，好多题我连见都没见过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答。” “没事，反正这次权当练手，考的好不好都行，回头让景川带你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关于政治的辅导书。” “我也是这么想的。” “妈，你今天没出门吗？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叶景川见赵小玉也没提叶贵年的事忍不住询问起来。 “我可没脸上街，老叶家在小河大队丢人丢大发了。” 叶景川一听这话眼睛一亮，一脸坏笑的连忙问道，“妈，你赶紧说说都怎么个事。” 赵小玉也不在藏着，咬牙道，“今天一早漯河大队那边有人，在他们大队放牧草的屋子，看到他和那个叫梁青的知青什么也没穿滚到一起，听说裤子都丢的到处都是，真真是没眼看。” “不过也亏发现的早，这大冷天两人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在草棚子里，怕是要冻出个好歹来。” “早晨我出去拿柴时，听隔壁王菊花说叶贵年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脸颊红的厉害，回来就叫了叶前坤去看诊。” “以前叶贵年虽然混，但也没做出太出格的事来，今天这事闹成这个样子，我倒是要看看老叶家怎么收场，真真是丢死人了。” 赵小玉越说越气，今天上午她出去两趟，两次都被人拉着问这个事，她一把年纪都羞的慌。 “我们都分家了，丢人也轮不到我们啊，妈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叶景川倒是分外轻松，他也要让叶贵年尝尝流言蜚语的滋味，以前他和慕南栀受过的苦，他会加倍还给他们的，只希望他们能长命百岁慢慢吃。 下午慕南栀还要考语文，赵小玉中午特意做了白菜豆腐炖五花肉，叶贵年的话题一闪而过，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说起下午考试的事来。 相比叶景川一家的其乐融融，此刻老叶家早已经炸开了锅。 叶贵年被送回来时就已经发烧了。 上午打了一个点滴，还是没怎么退烧，只是从40°高烧变成39而已。 “前坤这到底是怎么了，贵年怎么一直高烧不退，不会烧傻了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冻感冒，不过有点厉害，估计要吊三天水才能完全退烧。” “啊，怎么这么厉害，以前贵年感冒发烧吊一个水就好了。” 看着炕上脸颊赤红的叶贵年，丁春花心痛坏了，她宝贝大孙子还从来没受过这种罪。 “贵年这是邪风入体，出了大汗，又被凉风吹了半晚上现在只是发烧已经不错了。” 叶前坤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年轻火气旺但也不能这么折腾啊，也亏他壮实，要不这会估计都进医院了。 “都是梁青那个狐狸精，如果不是她，贵年怎么会生病，今天他好要参加高考啊，就这么错过了？” 一想到叶贵年不能当大学生，丁春花只感觉胸口闷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这之前，她可早就把牛吹出去了，现在可好叶贵年连高考都没能参加。 “娘，你就别说了。” 一旁的沈慧芳见叶前坤还在呢，丁春花就开骂，也不嫌丢人。 “我孙子被她害成这样怎么还不让说了。” “你给我闭嘴。” 坐在炕头上的叶厚德狠狠瞪了丁春花一眼，她真是个没脑子的，叶贵年和梁青闹出这样的丑事来，想要收场只能让两人结婚，如果不结婚的话，万一梁青去告叶贵年强暴，他怕是要被抓去坐牢。 “不说就不说，我去拿个黄桃罐头热上，一会等点滴打完叫贵年起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老叶家一家愁云惨淡，叶景川却心情大好，连着考了三天，今天上午终于结束最后一门。 他焦急的等在校门口，还特意给慕南栀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上午11点，紧闭的铁门缓缓打开，一群刚刚参加完高考学子们快步走出来。 这其中有年纪刚好的小年轻，也有高中毕业有几年的青年，甚至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穿着工人制服的在岗工人。 慕南栀夹杂在人群中往外走，离着老远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叶景川，他那身高简直太惹眼了。 “你不会从我进去考试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等我吧。” 慕南栀去握叶景川的手，还好他的手暖暖的，今天特别冷还刮着大北风，在外面站一上午可够受的。 “没有，我也刚来一会。”叶景川握着慕南栀的手不松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今天物理考的怎么样，刚才我听前面出来的人说，题挺难。” 慕南栀微微点头。 “说实话题是挺难的，我看我旁边考生反正我肯定是考不上的，明天我们就去新华书店买复习书去，数学，物理是我弱项，我必须好好补课才行，要不等明年7月份继续考我怕是也考不上什么太好的学校。” “没问题，现在新华书店买书应该不会那么挤了，除了买书，我们在买几套成衣，你手艺虽然好，但一些比较厚的外套咱家缝纫机吃不透。” “都听你的。” 第56章 金戒指 慕南栀的手一直被叶景川拉着，突然她感觉手指上多了个东西，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枚朴素的金戒指出现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戒指中间位置用掐丝工艺做成一朵小玫瑰花样式，很是别致好看。 “景川这是？” “我们当时结婚比较匆忙，我什么都没准备，当时就说过，会慢慢补给你，这个金戒指就是其中之一。” “这太贵重了，我们赚钱不易。”当下黄金20一克，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天价，慕南栀哪里舍得要。 慕南栀还想劝叶景川把金戒指退了，却不想话头直接被截了去。 “你就放心带，只不过是个金戒指而已，我赚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用的。” 说着叶景川抬起慕南栀的手，笑眯眯的说道，“你带着真好看。”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金首饰的，但慕南栀还是忍不住说道，“要不还是给妈带好了，咱妈为这个家操劳半辈子，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现在我们日子好过一些，就先把金戒指给咱妈，等以后我在买。” 叶景川低头看向慕南栀，如果不是周围人太多，他真想狠狠亲她红艳艳的唇。 他媳妇怎么就能如此善良可爱呢，如果放别人家可没几个媳妇，能把收到的金戒指给婆婆带。 “你就安心带着，我给妈也买了一个。” 叶景川把慕南栀的手放到口袋里，她一下就摸到一个绒布袋子，里面放了一个金戒指。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慕南栀如果在不要那就显得太矫情了。 她轻轻抚摸手指上的金戒指，略有些娇羞的低声说道，“我很喜欢，谢谢你景川。” “我们是夫妻无须这么客气。” 慕南栀和叶景川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王卓然也出来了。 “景川幸亏听你的，没想着这批就能考走，要不这么难的题，就算考上也是末流。” “题有那么难吗？”叶景川有点好奇，这刚恢复高考就弄些难题考大家，这不是明摆着不让上大学嘛。 “对于我们这些放下学业好多年的人来说应该是挺难的，如果一直没放下学业，今天的物理怎么也能及格，但放下好几年了，现在捡起来能考个2，30分就不错了，我们那个考场有好几个卷子发下来直接交白卷的。” 听王卓然这么说，慕南栀微微松了一口气，大家都一样就好，她还以为只自己笨呢。 今天北风特别大，三人闲聊几句就各自回家了。 叶景川骑着自行车一路冲回家，感觉自己都要被风吹飞了。 “妈今天好冷，家里有热水没，倒瓶子里一些给南栀暖暖手。” 急匆匆进屋的叶景川，一抬头就看到叶厚德和丁春花坐在堂屋里，他都不用问也知道两人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叶贵年和梁青的事必须尽快有个了断，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两个人结婚。 两人结婚那就少不了钱，两个老货找上门来十之八九就是为了借钱。 “怎么见了爷爷奶奶连叫都不会叫了。” 叶厚德不疾不徐的抽着旱烟，眼皮都没抬一下，先给叶景川来个下马威。 “爷爷，奶奶来我们家不会是来聊家常的吧。” 叶景川拉着慕南栀坐下，很是贴心的从茶几下拿出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水塞她手里。 今天特别冷，两人一路骑自行车回来，她手冻的冰凉冰凉的。 丁春花是个眼尖的，慕南栀刚捧起杯子，她就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金戒指。 “远山，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你口口声声说家里没钱，你看南栀手上带的是什么，她连金戒指都带上了你还说没钱。”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你侄子好，他不就是问你借500块钱嘛，你不想借就不借，也不用跟你亲娘哭穷。” 丁春花扯着嗓子，红着眼看向叶远山，那架势今天叶远山不借钱，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被丁春花这么一说，堂屋里的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慕南栀。 “奶奶你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南栀是我媳妇，我给我媳妇买金戒指怎么了，我就是心疼我媳妇，就是舍得在她身上花钱。” 叶景川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根本不把他爷爷奶奶放在眼里，这两老货前世害了他一生，他怎么也要加点利息讨回来，收拾叶贵年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只要他们不死，老叶家的每一个人休想安稳过日子。 被怼的丁春花嗷的一嗓子，恶狠狠的看向叶景川，“景川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对自己长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 “当下家里困难，你弟弟要娶媳妇钱不够，我这也是没办法在厚着脸皮求到你们家门上来，但凡有一点办法，你以为你奶奶是那么不要脸面的人吗？” “刚才不是说没钱吗？那就把南栀这个金戒指给贵年媳妇，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们也不能办的太寒酸，给贵年媳妇一个金戒指，我们脸上也有光，回头我再跟贵年媳妇商量一下不用给彩礼了。” 丁春花前后不到一分钟，就把慕南栀手上的金戒指安排的明明白白，她的目光扫了一眼慕南栀，最终落在叶远山身上。 在她看来慕南栀一个丑媳妇根本就不配带金戒指，叶家能给她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奶奶你可真会说漂亮话，叶贵年结婚那是一辈子的大事，难道我结婚就不是吗？金戒指是我给南栀的婚戒，又怎么能随便送人。” 叶景川直接不让叶远山说话，因为他知道叶远山是个脾气好的，两个老货逼他，说不定他一心软就借钱了，毕竟家里可有一万多现金呢。 啪的一声，一直在抽旱烟的叶厚德终于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叶景川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奶奶说话，我们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想给你留个爱护弟弟的好名声。” “从小到大我一直说，你是老叶家长孙，事事都要以叶家脸面为重，要孝顺长辈，爱护弟妹，结果你是怎么做的，抢了贵年的婚事，爷爷奶奶想帮你修复名声，你却把我们的好心当驴肝肺，景川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吗？” 刚准时喝水的叶景川，一口水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听听这是人话吗？ 还孝顺长辈？不就是让他当个逆来顺受的血包吗？说的这么好听。 至于爱护弟妹，嗯，他现在就挺爱护曾经弟妹的。 第57章 叶贵年结婚 “爷爷，你等等，怎么就变成我抢叶贵年的婚事了？我可有全大队作证，是叶贵年自己放弃跟南栀的婚事，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至于我的名声，是好是坏也不麻烦爷爷奶奶惦记。” 叶景川一张嘴把叶厚德和丁春花怼的哑口无言，两人想道德绑架他门都没有。 叶厚德见说不过叶景川，忽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看向叶远山。 “老二我就问你借不借钱给贵年结婚用。” “我家里虽卖点碎布头赚点小钱，但还要还大队的200块钱，我是真拿不出多余的钱来给贵年。” “好，很好，叶远山我权当没你这个儿子，以后就算我死，你也不用到我跟前来。” 叶厚德撂下几句狠话转身就走，他心里琢磨着平日里叶远山最是孝顺，这一招他屡试不爽，不用他走到堂屋外，他就会服软。 可惜等他走到堂屋外，叶远山也没叫住他。 叶厚德心里咯噔一下，他都把不孝拿出来了，叶远山不可能无动于衷？ 于是他特意放慢步子，心里又嘀咕等着瞧吧，不用走到院门口，叶远山就会留他。 只要他服软，他也不要500块，只要把慕南栀手上那个金戒指给他就行。 结果等他出的院门，还没来得及回头，只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不知道是谁已经把院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大门，叶厚德直接傻眼，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叶远山翅膀硬了，现在已经不听他的话了。 “好你个叶远山，你真真是不孝啊，你这是想逼死你爹啊。” 叶老头简直气疯了，他屡试不爽的招数怎么就突然失灵了，气闷的他终于忍不住站在门口破口大骂。 “你小点声，是不是想让街坊四邻都来看我们家笑话。”丁春花也是生了一肚子气，老二一家怎么就突然变了性子，以前明明随便他们拿捏的。 “看吧，看吧，都来看看我生个白眼狼儿子。” 叶厚德骂骂咧咧回家，坐在堂屋里抽闷烟。 “老头子现在怎么办，梁青非要要三转一响，老二家又不肯往外掏钱，我们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 丁春花这几天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她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梁青虽是个破鞋但要求是真多，不仅要三转一响，还要摆酒席，要彩礼，这些加起来没有个1000块都拿不下来。 他们家就一穷庄户，哪里会有1000块钱。 “你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去借了，先让老三媳妇回娘家借借看，我回头去大队书记家问问，看能不能预支今年的工分钱。” “哎，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此刻的丁春花恨死梁青了，本来她以为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就是什么都不给梁青碍于脸面也会直接嫁进来。 谁能想到梁青狮子大开口，不仅要彩礼还有三转一响，还要酒席，虽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老叶家拿不出她就不结婚，直接告叶贵年强暴，让他去坐牢。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只能梁青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老两口豁出脸面去也要让叶贵年风风光光的把人娶回家。 可当前老叶家是真没那么多钱买三转一响，就算把棺材本拿出来也不够。 最后两人商量，只能全家出动出去借钱。 平日里沈慧芳就时不时回娘家打秋风，这会丁春香让她回娘家借100块钱，她心里虽然气也只能忍了，谁让叶贵年是她儿子呢。 除了让沈慧芳回娘家借钱，丁川香还让大儿媳曲芳也回娘家借钱。 曲芳可不是赵小玉那般好相处，她是个脾气爆的，当场就把老叶家上上下下骂了个遍，而且专挑难听的话说。 一时间老叶家因为叶贵年的婚事闹的鸡飞狗跳，连着好多天都是小河大队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说叶景川那边，他把叶厚德和丁春花气走之后，心情大好的去了东屋找赵小玉。 刚才两人在堂屋说话，赵小玉连面都没露，好不容易分了家，她连一点面子功夫都不想维持，她就是心里恨他们两人，恨到连见一面都感到恶心的份上。 “妈，你看这是什么。” 叶景川笑呵呵的把一个红色绒布包塞赵小玉手里。 小绒布包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入手也不重，但一下能摸到里面有东西。 一脸疑惑的赵小玉把小绒布包打开，一枚金戒指掉到她手里。 “景川，你怎么给我买个金戒指，这个很贵吧。” “贵不贵都无所谓，妈我就问你带上金戒指高不高兴吧。” 叶景川一句话就让赵小玉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呢，妈这辈子就没想过能带上金戒指。” “你带上看看大小，当时挑的时候我就估摸一下，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赵小玉把金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她的戒指是光面的，金色的光面落在她粗糙的手指是显得格格不入。 看着手上的戒指她眼圈微红就想摘下来，却被一旁心情颇为复杂的叶远山按住。 “景川给南栀和你一人买了一个，你就安心带着，等芊芊年纪在大点，我这个当爸的给她买，咱家的女人以后都穿金戴银，都有好日子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小玉也不再强求，她狠狠的点点头，只要他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叶景川一边忙着生产斜挎包，假领子，一边等着看好戏，只是不知道为何到最后叶远山还是拿了200块钱给叶厚德，叶景川问原因叶远山只说报答老叶家的养育之恩。 对于这一点叶景川是无法理解的，赵小玉对老叶家有多恨他是最清楚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同意叶远山把钱借出去，说明其中肯定有大猫腻。 叶远山没提此事，很显然他不想他掺和进来，那就更奇怪了，他现在在家里有话语权，到底是什么事让他选择隐瞒？ 此事暂时想不通，叶景川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下次收拾叶贵年时下手更狠点，他这人不喜欢拖拖拉拉，叶贵年婚事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第58章 热闹的婚礼 到12月中旬，叶贵年和梁青的婚事终于定下来。 等到他结婚那天，叶景川起了个大早，准备一会去看热闹。 “南栀你去不去凑热闹，老叶家娶媳妇买了三转一响，早就在我们村传开了，这可是几年来的独一份，今天肯定有不少人去看。” 叶景川凑到正在做针线活的慕南栀跟前，希望她能跟他一起看热闹。 “这么冷的天我才不去。” “走嘛，去瞧瞧。” 叶景川忍不住拉起慕南栀的手，轻轻转动她手指上的金戒指，那意思在明白不过，这么好看的金戒指当然要去显摆显摆了，让大家都看看，她日子过的有多幸福。 慕南栀又怎么会不知道叶景川那些小心思，最终磨不过他，带上围巾和帽子跟他一起去看热闹。 12月中已经非常冷了，但三转一响的魅力还是非常大的，两人去老叶家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缝纫机和收音机特意摆放在院子里，让大队的人都看看，老叶家还是非常有实力的。 两人站在外围，隐约能听到大家小声议论。 “真没想到老叶家家底这么厚，三转一响都能买上。” “让我出去借钱买，我也能买上啊，只是苦了新娘子，一嫁过来就要跟着还债。” 叶厚德四处借钱这事根本就瞒不住，大队里但凡是个有脑子就不会眼红他买的三转一响，甚至还有人感觉他们一家脑子有包，才会打肿脸装胖子。 “哎，你们听说梁青和叶贵年的事吧，我有个亲戚是漯河大队的，那天他就去了，你们是没看到，那场面不是一般热辣，大老爷们看了都怕长针眼。” “这个梁知青看着挺正派一个人啊，没想到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 “只能说好女怕郎缠，听说之前叶贵年天天往漯河大队跑。” “你们别打岔啊，赶紧说说到底怎么个辣法啊。” “那个白啊。” 几个小青年说起稥艳的事来立马兴致高昂，最后越说越离谱，叶景川都不好意思站在那边听。 两人换一个地方，刚站稳就听刘万琴笑咪咪的说道，“景川和南栀也来凑热闹啊，你们怎么没进去帮忙。” “还是算了吧，万一我进院子，今天在出个什么事，我奶奶还不全都怪在我头上。” 按理说叶贵年结婚，叶远山一家人都应该来帮忙，吃酒的，可老叶家连面子功夫都不想做，直接就没通知他们一家。 这事做的不是一般难看，叶景川自然要好好给他们宣扬一下。 叶景川和刘万琴说话时，慕南栀整理了一下围巾，眼尖的刘万琴一下就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金戒指。 “我滴老天爷，南栀你这都带上金戒指了，给我看看。” “我卖随便赚点钱全都带南栀和我妈手上了。”叶景川在旁附和道。 “你可真舍得花钱。” 刘万琴知道金戒指的事，相当于整个小河大队都知道了，等梁青嫁过来，不出两天她也会知道，不知道她面对老叶家一堆破烂事和幸福的慕南栀会作何感想。 三人正说着话，不知道谁大声喊道，“新娘子来了。” 叶景川一扭头，就看到叶贵年骑着自行车载着一身红梁青远远过来，他骑的不快，身边跟了一群小孩。 新娘子来了，立马有人去点鞭炮。 一般结婚最少放两挂大鞭炮，鞭炮越响预示着两人婚后越幸福。 可鞭炮刚点上响了没几个，突然不知道为何哑火不响了。 慕南栀疑惑的嘀咕道，“怎么鞭炮不响了？” “谁知道，估计老叶家买的鞭炮质量不好。” “呃？” 就在慕南栀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鞭炮又被人点着响起来，可惜这次依然只响了几下就不响了。 这下连放鞭炮的人也有些懵，害怕后面鞭炮在哑火，就没敢再继续点了。 虽说封建思想要不得，但大家多多少少还是信一些，结婚这样大喜的日子里，鞭炮接二连三突然灭了确实不怎么好寓意。 老叶家大门外三五成群不少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说叶贵年和梁青这段婚事怕是不能长远。 小河大队几十年来那么多结婚的，就没听说谁家鞭炮出问题的。 院子里刚才还喜滋滋的丁春花，在看到鞭炮哑火时那脸色更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本来她就因为梁青要那么多彩礼和三转一响恨的慌，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她更是不待见她，心中更是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只等她进门在收拾她。 刚到门口的叶贵年和梁青，也因为鞭炮的事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今天两人结婚，两人只能强撑着，先进堂屋拜堂。 今天老叶家在堂屋摆了两桌喜酒，等新人拜完堂宾客入坐，有人端来茶水，瓜子，花生，喜糖招待大家。 这个点离着中午喝喜酒还有段时间，叶厚德却想趁着人多，拿早就准备好的精装白酒显摆一下。 平时盒装白酒都封的很好，用手一下就能拿起来，可偏偏叶厚德拿酒盒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酒盒底部一下开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整瓶白酒掉在地上，瞬间满屋都是浓郁的白酒味。 看着一地酒瓶碎片，叶厚德整个人都傻眼了，硬是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哎，老头子你高兴的手都抖了，好好一瓶白酒就这么砸碎了？” 丁春花听到声音跑过来，看着一地碎酒瓶，她只感觉心疼的厉害，一瓶纸盒装的白酒要6块钱啊，如果不是为了叶贵年结婚，他们哪里舍得买这么贵的酒，现在倒好就这么砸了。 “砸就砸了，你絮絮叨叨什么。” 脸色难看至极的叶厚德比丁春花还心疼那瓶酒。 平日他也好两口，但家里日子紧巴，他根本不舍得买这么贵的酒，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喝个一块一瓶的白酒，他还想着叶贵年结婚好好喝一顿，结果还被自己砸了，他心里好受才怪。 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并没马上散去，不少人还等着撒喜糖呢，堂屋碎酒瓶的事不少人都看到了。 有几个上了年纪大爷看的是直摇头，喜酒还没喝酒砸了，真真是晦气啊。 第59章 批发斜挎包 叶景川见给老叶家添堵添的差不多了，这才喜滋滋的带着慕南栀回家，不过在路过老叶家牛棚时，他忍不住多了一眼。 好酒没了，叶厚德只能拿稍微次一点的二锅头招待宾客，二锅头一瓶只要2块5比6块钱的酒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他喝着都不顺嘴。 众人开始吃席，听着各种恭维声，叶厚德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只可惜他脸上的笑容还没保持多久，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惊呼声。 “牛受惊了，牛受惊了。” 老叶家养的那头大黄牛可是家里的宝，叶厚德也顾不上继续吃酒，赶紧跑出去看看，生怕家里的大黄牛跑没了。 叶贵年大喜的日子最终以一群人跑出去找牛结束，刚进门的梁青看着家里乱成一团根本没人搭理她，差点没气掀了桌子，她好好的婚礼怎么就变成这样？难道她跟叶贵年结婚是错的。 叶景川回家刚吃过午饭，叶廷栋就跑来。 “景川你没去看真是太可惜了，你是没看到一群人追着大黄牛满农田跑那样不是一般搞笑，叶贵年从农田里出来时，一身中山装都被泥糊满了。” 叶廷栋跟着他爸去坐席，把老叶家的事全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说怪不怪，迎接新娘的鞭炮折腾两次都断了，以前大队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大黄牛好端端的在牛棚，说惊就惊了，真是够怪的，莫不是老叶家苛待你这么多年遭报应了” 叶景川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在叶廷栋耳旁低语道，“前几天我从市里卖包回来，路过公社的供销社，看到叶贵年在那边买鞭炮和酒，至于大黄牛我就拿锥子轻轻扎了他一下而已。” “我去，你小子也太坏了。” 叶廷栋秒懂，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叶景川也太黑了，他这一折腾，不仅把叶贵年的婚礼给毁了，还让老叶家染上好多风言风语，短时间之内怕是会有一直在背后谈论此事。 “这算什么，不过是逗老叶家玩玩的小把戏而已，如果我是个心狠手辣的，现在老叶家估计没一个喘气的。” 叶景川不想多说老叶家的事，话题一转说道，“今天王卓然和孔星辉不是要来吗？怎么1点多了也没见两人来。” “他们两个今天不会去曲河大集了吧。” “啊，不能吧，曲河大集离着我们这边可挺远的，就算骑自行车比较快也要两个小时。” “他们两个卖斜挎包卖疯了，我记得王卓然不缺钱啊，他怎么这么勤快。” 在叶廷栋印象中，王卓然家世很好，自从两人认识之后，他就没见他手里缺过钱，别人钙奶饼干不舍得卖，他是三天两头卖，还一次买好几斤。 “谁会跟钱过不去，王卓然从我手里拿了300多个斜挎包，就这几天的功夫全都卖出去了，净赚300多，他爸，妈一个月的工资都没这么多。” “也是，我最近都不爱去卖碎布了。” 叶廷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现在他每次去进货就要3，4百斤碎布头，让他妈去集市摆摊，而他则是从叶景川这里拿斜挎包去其他集市卖，每次去多了卖不掉3，40个很轻松。 卖斜挎包虽赶不上不碎布赚的多，但他实在不善言辞，跟那些姑娘，婶子掰扯不动，还是卖斜挎包省事。 两人在堂屋说话的功夫，王卓然和孔星辉终于也骑着自行车来了。 “今天好冷啊。” 两人进屋赶紧坐到烧旺的炉子边烤一烤。 “你们两个怎么来这么晚，我严重怀疑你们是来蹭午饭的。” “快别提了，我们去曲河大集了，包卖的倒是挺快，但回来的时候孔星耀的自行车链子断了，等折腾好就这个点了。” “行，理由找的还挺充分。” 很明显叶景川根本不信这个借口。 “你是不知道从咱这里去曲河公社那个路根本没法走，我骑自行车都不敢坐上，要不我肯定屁股被癫成两半，星耀的车链子就是被癫坏的。” 王卓然如此一说，叶景川才想起来，当下就没柏油路，全是土路，他们这里又都是山岭地并不好走。 “行吧，看在你不是故意迟到的份上，今天我还是按照约定给你400个斜挎包，不过卓然你天天出去卖包，你不复习赶明年高考了。” “复习啊，我在卖一批就收手，哎这个卖斜挎包的买卖是真好赚啊，景川我不卖了以后能不能让我家亲戚卖啊。” 一个包赚一块，卖30个就比上一个月班强，不论谁都会心动的。 “你什么亲戚啊，靠不靠得住。” 虽然斜挎包经过公社大集的认可，但在市里卖说实话还是有一定风险。 “我家亲戚在街道上工作，她把斜挎包拿回去只说是乡下亲戚自己用废旧布料缝的也没人说什么，而且她在打办有熟人，怎么查也查不到她头上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景川算是明白了，王卓然这个家族估计都是体制内，他们家想做小买卖简直太容易了。 “行，那你亲戚家要能拿多少货。” “我去给她送，一次送100个吧，一周送一次，如果她卖的多后面再加。” “没问题。” 按照叶景川的计划，他12月中旬之后就不出去了，一来太冷他又不着急赚钱，完全没必要拼命，二来他想多跟慕南栀相处，早日让双胞胎女儿来他家。 他虽不出去但家里的缝纫机也不会闲着，现在慕南栀，赵小玉都会做斜挎包，叶小年最近也在学，估计年前就能成熟练工。 如果再买一台缝纫机的话，12月底到2月初这段时间他们能囤下不少斜挎包，等一开春就能很赚一笔。 “上次不是说要一起上山打猎吗？我想最近去山上溜达一圈看看。” 王卓然听叶景川如此说眼睛一亮。 “我早就借好猎枪了，最近整天忙着卖包，差点忘了这事。” “那就后天吧。” 后天什么集都没有，王卓然肯定没事。 “行，那后天一早我就过来找你。” 两人约定好，叶景川开始给他们点斜挎包， 本来满满当当的东厢房很快就被他们拿空，三人又跟叶景川寒暄几句很快就走了。 临走叶景川还给三人怀里塞了几个烤地瓜，王卓然两个估计忙活一上午，这个点还没吃午饭呢。 第60章 杀人夺宝的故事 等王卓然几个人走了，叶芊芊才从东厢房出来，她略有些忐忑的坐到炉子旁。 “哥，后天王卓然来时，我能不能请教他几道题，我有好多物理和数学上的题不会。” “当然，你把不会的题都准备好，等王卓然来了你直接拿题给他，让他帮忙看看。” “好，我们1月初就要考试，我真怕考砸了。” 叶芊芊只去上两个月高中，去之前还信心满满，去了之后她被打击的不轻，特别是数学和物理，她基础太弱了，学起来非常费劲，如果没人帮她补足薄弱部分，后续根本不可能跟上。 看着叶芊芊紧张的模样，叶景川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不用担心，回头我请王卓然教你，他数学，物理都很好。” 叶景川没想到叶芊芊刚上学就压力这么大，她是不是把自己逼太狠了点，她又不着急参加高考，他早就想好了，哪怕她考不上大学，能上个大专也挺好，当下上大专当老师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安抚叶芊芊几句，叶景川去叶三爷家借猎枪，他早就想进山打猎，只是一直忙着赚钱都没时间去，这会终于有空，自然要好好玩个够。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枪的，前世叶景川就接触过不少，年少在外闯荡时他就开始接触，后来禁猎枪有几年没碰过，他还特意跑国外去玩枪，运气好时他甚至还猎杀过猛虎和棕熊。 喜欢打猎的叶景川终于又能摸上猎枪，还是颇为兴奋的。 叶三爷一直很喜欢叶景川，他说明来意，叶三爷立马把最好的猎枪拿出来。 “这支猎枪是我自己改造的，威力比平常的猎枪要大不少，后挫力更猛，你用时要注意安全，这把一般用来打野猪，豺狼等猛兽最好不过。” 说着叶三爷把一支跟成年男人手臂般长的猎枪递给叶景川。 猎枪入手沉甸甸的，通体黝黑看起来有些年头，他上手一试，就知道是好东西。 猎枪是双管一次可以放两枚子弹，就这杀伤力杀野猪简直小菜一碟。 “这支猎枪是专门打野鸡和兔子的，也是我自己改装的，射击速度比打猛兽的要快不少，别看现在天冷了野兔，山鸡看着好似被冻僵了，如果你动作慢照样连跟毛都打不到，只有枪够快才能有所收获。” 叶三爷年轻时上过战场，对猎枪非常了解，狩猎经验也极为丰富，以前叶景川上山抓黄鼠狼，就是他教给他的本事。 “三爷爷，咱山里现在还有梅花鹿吗？我都好几年没见到了。” “山林边沿肯定是没有了，别说梅花鹿就算是树都被砍了太多，如果你想猎梅花鹿要往鹿王谷走，今年夏天我在那边山上采蘑菇时看到有鹿群的痕迹。” “鹿王谷离着咱这里可挺远的，就算我脚程比较快。也要走将近两个小时才能到，如果对山里地形不是很熟悉，估计走三，四个小时也不一定能找到。” “是啊，你小子就不要惦记梅花鹿了，打个山鸡，野兔解解馋就行了。” 叶三爷笑呵呵的抽着旱烟袋，继续说道，“说起鹿王谷，我到是想起一个事，我年轻那会儿鹿王谷还有个故事，相传江浦有个大户当时着急拖家带口跑去国外避难，有好多金银古董带不走，他们把这些东西连夜藏到鹿王谷，准备以后不打仗时再回来拿。” “后来倒是有不少人去鹿王谷碰运气，只可惜去的人不少，却没人发现宝藏。” 关于鹿王谷的传说，叶景川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不过这也就传闻而已，前世到他死都没听说谁在鹿王谷发现过任何宝藏。 “三爷爷鹿王谷宝藏的事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还真不好说，但在乱世有不少人，会把家中值钱的东西藏起来，以前咱村后山开荒种田，在荒坟堆里就挖出不少值钱东西。” “这个我听我爸说过，那会儿他刚从部队回来，一群壮小伙去清理荒坟堆，挖出来的金条，银条足足有两大木箱，听说还有枪支弹药等物资，当时军方是开着卡车来的。”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光咱这边漯河大队那边也有这样的事，有人修整祖坟，在墓碑下挖出值钱的金银首饰，还有人修房子，在房子里挖出值钱的东西。” 说到这里叶三爷忍不住叹气，乱世中能保命就不错了，其他东西哪里顾得上。 叶景川就喜欢听叶三爷讲以前乱世时的故事，一老一少坐在火炉旁闲聊起来。 “我记得你爸妈刚结婚那年，公社就有一桩杀人夺宝的事，有两个亲兄弟拆祖屋时挖出来一坛子银元宝，两人说好要平分，结果弟弟起了歹心，把哥哥给杀了想要独吞银元宝，结果藏尸时被人发现。” “那后来呢？”叶景川喝了一口茶，很是好奇的看向叶三爷。 “杀人偿命，弟弟也被抓没多久就枪毙了，至于那坛子银元宝则是充公了。” 叶景川啧啧两声，说道，“本来是一桩好事，只因为一个贪字就变成坏事。” “谁说不是，这才一坛子银元宝，如果发现个大宝藏，还不知道要引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两人坐在一处，说了好一会儿话，叶景川才拿着两把猎枪回家。 他心里琢磨着，如果真能挖个宝藏就好了，直接少奋斗两三年呢。 不过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想要天上掉个大馅饼，这需要非常好的运气，跟买彩票挣500万的几率不相上下。 他这人比较务实，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只当个故事听听并没放在心上。 就在叶景川瞎琢磨时，莫名的想起前世的叶小年，他死的实在是蹊跷，不会是他发现什么宝藏被人杀人灭口吧。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叶景川给否定了，叶小年是个存不住话的人，如果他真发现宝藏第一个就会告诉叶三爷，既然他没说，那应该就不是。 他很是无奈的笑了笑，今天听叶三爷讲太多关于宝藏的事，他现在什么事都能跟宝藏联想在一起。 第61章 八卦一下梁青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打猎的日子，王卓然和孔星耀一人带了把猎枪，早早就来找叶景川。 “你们两个也太积极了，我这还没吃早饭呢。” 刚刚起床的叶景川睡眼朦胧，脸都没洗。 王卓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们这不是太兴奋了嘛，昨天晚上我差点兴奋的睡不着觉，你慢慢收拾，我们在这里等会儿就是。” “你也别闲着，我给你找个事儿做。” 叶景川把叶芊芊叫过来，让王卓然帮着辅导一下学习。 等王卓然给叶芊芊把题讲明白，太阳已经升起来，叶廷栋和叶小年也过来了，两人都拿了猎枪，不过叶小年拿的猎枪明显比他们的小很多，一看就是打鸟用的。 五人收拾好东西，一人背个竹背篓就出发了。 农闲时大队的年轻人闲来无事，经常会三五成群进山打猎，叶景川一行人倒也没引来多少注意。 走在进山的田间小路上，叶廷栋忍不住跟叶景川说起老叶家的八卦。 “梁青才嫁进老叶家没几天，大吵小吵好几次，听说有两次把碗都砸了，闹得非常厉害。” “为什么闹啊？” 叶景川一脸八卦，在叶贵年和梁青结婚之前，他就知道以两人自私自利的性格，肯定过不到一块儿去，却没想到结婚才几天就开始闹。 “那事就多了，小的有梁青不早起，跟你奶奶对骂起来，大的是昨天梁青提分家，不分家就离婚，对了，还有结婚欠钱的事，梁青说她一分不会拿，让她拿，她就离婚。” “反正各种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吵一架，这几天刘万琴天天在外面跑，嘴皮子都要说破了。” 叶景川低声笑起来，这么多八卦刘万琴怕是激动坏了，恨不得立马用大队喇叭喊的全大队都知道。 只听叶廷栋继续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1次听新进门的媳妇整天把离婚挂了嘴上，这真是开眼了。” “梁青是京城那边来的知青，跟咱本地姑娘可不一样，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感情不和离婚在她眼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叶景川在提起梁青时满是不屑，她的三观早就碎成渣渣。 “她这绝对是个例，我长这么大周围也有吵吵闹闹的夫妻，但可没听说谁家新媳妇刚进门，就整天把离婚挂在嘴上，我看梁青就是个作货，你堂弟娶她以后家里怕是不得安宁。” 王卓然也认识梁青，对她的一些事有所耳闻，在他看来梁青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自己不检点闹出丑闻来匆匆把自己嫁了，以后想要回京城不是一般难。 “哎，卓然看来你这双眼睛还挺狠辣，并没被梁青的外表欺骗。” “那是，不过我还挺好奇，梁青一结婚就要分家，她是准备怎么个分法，总不能现在逼着老叶家盖新房吧，这大冬天的也不现实。” 王卓然也加入到八卦的队伍当中，反正往山里走路还挺长，闲聊会时间过的还能快点。 “要不说梁青作呢，她要在老叶家院子中间垒一道墙，正屋她要两间，西厢房也要，就连门都要另外开。” “大冬天的怎么垒墙？”叶景川直接懵了。 “说是来不及垒墙，先用木头围一道墙出来，等明年开春再重新垒墙。” 叶廷栋把自己听到的八卦说给几人听，他们全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梁青是真能折腾，叶厚德和丁春花没被气死算他们命大。 老叶家有梁青在，短时间之内估计也没闲工夫找他们家的事，他们家总算能过个安稳年。 一行人闲聊着很快就进入大山深处。 “景川，我看咱走的这路时有时无，我们会不会迷路？” 王卓然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林心里有点打鼓，他们进山后已经连续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刚开始还有挺宽的山路，走着走着变成羊肠小道，现在倒好羊肠小道都不明显了。 “我从小就在这片山里长大，每一棵树我都认得，你就放心跟我走，我不会把你拐卖了。” 叶景川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他小的时候丁春花就不喜欢他，那会家里孩子多，又穷，他经常吃不饱。 肚子饿的实在难受，他就进山找吃的。 那会大家都穷，靠近村子的山林别说野菜了，只要能吃的树叶都不多，为了填饱肚子，叶景川只能往深山里走，走的次数多了自然对这片大山熟悉了。 重生回来他以为相隔这么多年，再次踏上这片大山会有些记不清楚路，当他的双脚站在山路上时，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这才发现大山里的一草一木早已经刻印在他脑海中。 越往森林深处走，越冷，叶景川忍不住搓搓手嘀咕道，“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只兔子都没有？它们不会知道今天我要来打猎，故意藏起来了吧。” “这可说不准，天太冷兔子也不爱出来。” 叶廷栋也忍不住嘀咕两句，他们进山这么长时间别说是兔子了，就连只山鸡都没碰上。 “我们这算不算是开局不利，我听大队干部说，这两年山上的野兔山鸡还挺多的，怎么到我们这里半天都看不到一只。” 王卓然刚吐槽几句，身侧的荒草丛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王卓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只山鸡突然扑棱着翅膀从他头顶上飞过，转眼间山鸡飞进远处的草丛，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踪影，只在王卓然肩膀上留下一泡鸡屎。 “这也太夸张了，我就抱怨两句而已，用不着送我这么一份厚礼吧。” 此刻王卓然恶心的要死，一进山就被山鸡送了泡屎，他今天不会一无所获吧。 “大家打起精神来，有第一只山鸡就会有第二只，能不能打到就要各凭本事了。” “等着瞧，我肯定是第1个打到山鸡的。”叶廷栋解下背上的猎枪，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那我来给个彩头，谁第1个打到山鸡，我送一条猪腿。” “景川这话可是你说的，一条猪腿怎么也有个二三十斤重，到时候你可别耍赖。” “放心，我叶景川向来说话算数。” 第62章 翡翠耳环 一条猪腿的魅力还是非常大的，叶廷栋几个小年轻跟打了鸡血一般，扛着猎枪，迎着阳光往深山内走。 太阳越升越高，山林内的温度慢慢回暖，一直躲藏在草丛中的山鸡，野兔等小动物纷纷出来觅食。 山林中时不时响起猎枪声，山鸡的惊叫声，被惊吓的飞鸟声，寂静的深山老林一下热闹起来。 “前方10:00位置，有一只红毛山鸡。” 叶景川是个眼尖的，离着老远就看到枯黄的草丛中有一抹枣红色。 山鸡个头不小，这会儿一边正警惕的观察四周，一边在草丛中刨食吃。 “这只我来。” 走在最前面的叶小年停下脚步，端起猎枪瞄向山鸡，就在他端起猎枪的那一瞬间，山鸡好似觉察到危险，只见它扑棱着翅膀准备快速跑路。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只听砰，砰连续两声枪响，准备逃跑的山鸡一命呜呼。 “我去，小年你可以呀。” “运气好而已。”叶小年憨厚一笑，跑过去捡山鸡。 叶景川没想到叶小年的反应速度还挺快，要知道山鸡速度非常快，经常一眨眼就跑了，哪怕冬天天气冷，它们也跑的不慢。 山鸡差不多有一斤多重，叶小年心情不错的放到背篓里，山鸡味道鲜美再放上一点蘑菇一炒，那就更好吃了。 叶小年给大家开了个好头，随后大家陆续打到兔子和山鸡。 特别是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枪法半点都不弱，他一问才知道，孔星耀是住军区大院的，两人从小就认识。 王卓然是被迫下乡来当知青，孔星耀则是主动报名来的，说是跟王卓然一起做个伴。 叶景川看着两人嘻嘻哈哈互相打趣，在心中忍不住打了个问号，如果两人关系这么好，他后来认识王卓然时怎么从来没见过孔星耀，也没在京城听说这么一号人。 这不应该啊，从刚才孔星耀言语中，他隐约能感觉出孔星耀家在京城不比王家弱，他怎么可能一点关于孔星耀的消息都没有，哪怕他后面出国，以王卓然跟他的关系，他也不可能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孔星耀人没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叶景川突然恍然大悟，他就说以王家的实力王卓然回京城之后，仕途怎么可能因为学历受限，硬是熬了将近10年才走到他本应该触手可及的位置。 但如果是孔星耀人真没了呢，他当初是冲着王卓然来的下乡的，人没了孔家肯定会把所有怨气都撒在王卓然身上，他仕途能顺才怪。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自己重生一次，竟然发现这么多前世不曾发现的秘密，而他的人生也将彻底改写。 一行人慢慢往鹿王谷靠近，两个小时的脚程，硬生生被他们走成三小时。 虽走的慢一些，但每一个背篓里都有一两只野味。 鹿王谷是个隐藏在深山中的大山谷，山谷外北风呼啸，山谷内却没有一丝风，高耸的山崖把山风全都挡在外面，别的地方树木十之八九都已经光秃秃，山谷内却一片绿意。 叶景川刚进入山谷没多久就打到一只野兔。 “不愧是鹿王谷，这里的野兔，野鸡就是多，今天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上梅花鹿。” “鹿王谷真有梅花鹿啊？” 王卓然惊讶的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前几年我还见过两次梅花鹿，最近几年到是没见到，梅花鹿怕人的很，一般都生活在深山中，很少靠近村落。” “只要有说不定我们就能遇上，走我们去山谷碰碰运气。” 一听真有梅花鹿，王卓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山谷碰运气。 可惜兔子打了好几只，梅花鹿是一只都没看到，最多也就看到几处梅花鹿趴过的草窝。 中午一行人找了个干净的向阳山坡吃午饭休息，走一天山路还是非常累的。 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个今天跟打了鸡血一样，随便吃两口午饭，就拿上猎枪四处转悠，两人想多打几只山鸡留着慢慢吃，反正这会天气冷，收拾好 的山鸡能放得住。 相比他们的兴奋，叶景川就要淡定很多，他想多休息一会，下山路可不好走。 “景川哥你看我捡了个什么。” 叶小年趁着吃饭的功夫，拿出一个小东西放到叶景川手里。 他低头仔细一看，一个拇指大小的翡翠耳环落在他手里。 前世叶景川也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的，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手里的这个胖墩墩的翡翠耳环是块帝王绿，虽个头有点小，但也价值不菲。 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鹿王谷，叶景川第一个想到就是关于宝藏的传说。 “小年你从哪里捡的。” “刚才捡兔子时捡到的，还有一个这样的，我看上面带个孔，想用绳串起来带脖子上。” 说着叶小年又把一个银坠子拿出来，银坠子有些年头已经发黑，看着并不是很好看。 不过分量倒是不错，放手里沉甸甸的。 叶景川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隐约能看出上面有着精美的花纹，上面还有一个孔，看起来不像是挂脖子上的，倒是像挂某件器物上的。 “小年，这两件东西你都给我可以吗？回头我重新给你买个银坠子。” “行。” 叶小年连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在他看来这两样东西虽然好看，但叶景川喜欢，他还是可以割爱给他的。 “还有今天你捡到这两件东西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只有你知我知。” 叶小年重重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走，你带我去看看，在哪里捡的这两件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茂密的森林，来到一片崎岖不平的山岭地。 “我就是在这里捡的，先捡的银坠子，没两步又捡的小绿环。” 叶景川顺着叶小年的目光看过去，他说的地方有点像是山上暴雨冲出来的小河，冬天小河早已经没水，露出河床来，河床由上而下从宽变窄，最上面的最少有三四米宽，叶景川有些拿不准翡翠耳环是从底下被冲出来的，还是从上游冲下来。 他沿着河床往上走， 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第63章 传说中的宝藏 12月下旬的深山中大多数地方已经开始上冻，鹿王谷位置比较独特，土壤都没冻上。 叶景川跳到河床底部拿一根一头被削尖的荆条，很是随意的四处戳，他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荆条碰触到的土壤有软有硬，上面那些从山上冲下来叠加在一起的土壤都比较松软，靠近河床底部的土壤则比较硬。 漫无目的的走了七八米，叶景川手里的木棍在探查河床底部时，突然手里的木棍往下沉了沉，原本比较硬的土壤突然变的松软。 他不确定的又用力戳几下，有一块五步宽的土壤比周围明显松软很多。 前世叶景川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投资古玩玉器，也认识一些人，在闲聊中他也听闻到一些小技巧，刚才他用荆条四处探查，就有点像使用洛阳铲，不过他也只是知道点皮毛，并没太大把握。 满心疑惑的叶景川蹲下来，挖一下河底的土壤看看，说不定有收获呢。 “景川哥要我帮忙吗？” 叶小年见叶景川找根棍在挖土，心中很是好奇，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不用。” 随着叶景川话音落下，眼前的土壤中突然出现一抹阳绿，他心下一紧，自己运气不会真就爆棚到发现宝藏吧。 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的叶景川快速又扒拉了一下土，果然是个耳环，而且跟叶小年捡的那个一模一样。 今天手里没趁手的工具，时机也不对，叶景川只能压下激动的心情，他要回去拿把铁锹过来一探究竟，到底有没有宝藏深挖一下就知道了。 把耳环放好，叶景川从河床中爬上来。 “走，我们继续去打猎。” 下午叶景川打猎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他心里琢磨着如果真有宝藏，估计也是一些古玩玉器之类，当下这些东西在他这里可不值钱，想要卖上高价，就要去港岛，就算是京城也白瞎。 至于去港岛，叶景川直接放弃，当下出门要介绍信，住旅馆要介绍信，买火车票要介绍信，稍微那个环节出问题，他就寸步难行，而且像他这种身份想拿到去港岛的通行证，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去卖古玩了。 回头如果真发现这里有宝藏，叶景川也只能看看不会挖出来，时机不对，就算挖出来也没用。 在鹿王谷转悠一天，半下午一行人才往山下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叶景川和叶小年常年干农活倒还好一些，王卓然和孔星耀就惨了，两人走到山脚下双腿都大摆，不过因为打到不少野味，他们还是颇为高兴的。 几人坐在山脚下休息，一会准备一鼓作气走回去。 叶小年今天运气爆棚，打了7只山鸡，一只野兔，这一整天都笑呵呵的。 看他高兴的模样，叶景川不免又想到前世，如果害他的那个人知道鹿王谷有宝藏，歹人杀人夺宝后把宝藏全都挖出来卖掉，肯定会一夜暴富，可他们大队并没这号人，只有叶贵年昙花一现小富一把，也不像是挖到大宝藏的样子。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他想岔了，害叶小年的人并不是因为宝藏？那是因为什么？ 事情完全没头绪，叶景川索性不想了，今生有他在，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会让叶小年出事。 “景川咱什么时候再来打猎啊，我今天只打了4只野鸡，2只野兔还没打够。” 王卓然意犹未尽的看向叶景川，今天摸过猎枪之后，他是真想天天往山上跑。 “带你打猎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只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我妹妹不是数理化不怎么行嘛，能不能麻烦你上午来给她补课，只要你来，我就带你去山上打猎，至于能不能打到就看你本事了。” “我到是什么事，这个好说，我看芊芊基础稍微有点弱，要不你给她买点补习资料。” “什么补习资料？” 叶景川前生今世都没参加过高考，对补习资料这些那是一窍不通。 “新华书店有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总共17本，我以前看过一点，里面的内容非常好，如果能把这17本书吃透，考个好大学很轻松。” “不过这套书有点难买，也不知道新华书店能不能买到全套。” “只要能帮芊芊提高成绩，在难买我也会想办法弄到。” 如果江浦没有，那他就去京城，去静安市看看，他就不信买不到，而且他一买就买两套，叶芊芊和慕南栀一人一套。 补习的事敲定，几人就各自回家了，叶景川不放心叶小年又叮嘱了一下他翡翠耳环的事。 “过几天大队杀年猪，到时候我把猪腿给你。” “谢谢景川哥。” 叶小年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他发现自从他结婚之后，他跟着沾了不少光，现在不仅能吃上饱饭，穿上暖暖的棉衣，还能吃上肉，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随后几天王卓然和孔星耀往叶景川家跑的倒是挺勤，不过打到的野味时多时少，有时候运气太差还会挂零。 而叶景川从山上回来之后，第二天就拿着铁锹去了鹿王谷，他在河底挖了一米多深，硬是没发现任何东西。 他也不着急，继续沿着河底往前探索，只要宝藏埋在河底，他总能发现。 不知不觉中到了12月底，天也越发冷了，江浦市甚至还飘过一场小雪，不过鹿王谷依然没上冻，倒是不耽误叶景川进山探宝。 入冬之后叶景川一直想带慕南栀一起去市里买衣服，但家里太忙了，此事拖了又拖，眼看年关将近，正好趁着买学习资料的空去一趟。 晚上吃饭时，叶景川跟家里人说起置办衣服的事。 “爸妈，要过年了，咱全家一起去市里买衣服吧，从头到脚咱全买新的。” “爸妈年纪大了，过年不用买新衣，你带着南栀和芊芊去吧。” 说来说去赵小玉还是心疼那点钱，那么点布票。 他们家人口多，前段时间叶景川拿回来将近90尺布票，这几个月给家里人置办新衣，又制了两床被褥买的床单被罩早已经用差不多了。 在大队一人一年也就17尺布票，他们家几个月就造了90尺，她不心疼才怪。 为了省钱，省布票，赵小鱼和叶远山自然是不舍得添置新衣的。 第64章 梁青的小算盘 赵小玉那点心思叶景川一眼就能看穿，他笑眯眯的给赵小玉碗里夹了一块五花肉。 “妈，我为什么那么努力赚钱，还不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你就不要在心疼那点钱了，过年新咱就要穿新衣。” “也在给我爸买一身中山装，咱就要毛料的。” 叶家五口人，一人17尺布票肯定是不够用的，叶景川准备再买一些布票，一些比较时兴的羊毛大衣需要的布票会更多。 “一套毛料中山装要100多啊 ，景川咱家是赚了一点钱，但也不能这么造啊，我跟你爸早就想好了，明年开春咱在批一块宅基地，给你和南栀重新建四间大瓦房。” “盖房子可要花不少钱，还有万一南栀明年再给家里添个一男半女，养孩子也是要钱的，这方方面面都要钱，咱那点钱就显得紧巴巴。” 叶景川听赵小玉如此说，心中满是无奈，他手里有一万多块钱啊，他老妈对这一万多块钱的购买能力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当下砖，石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盖4间大瓦房找大队的人盖500就能拿下来，就是找专门盖房子的施工队，最多也就能贵个1，2百。 至于养孩子如果喝奶粉稍微贵点，一袋儿童奶粉3，4块钱，在农村那就是天价，但也就喝6个月，后面就可以吃米糊糊也花不了多少钱。 再说他也不是就吃那一万块钱，后续还要赚，完全没必要那么节俭。 不过这些话叶景川并没着急跟赵小玉说，她需要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一夜暴富的刺激确实有点大。 叶景川明面上顺着赵小玉的话说，但明里暗里给她挖坑，一顿饭吃完，赵小玉说不过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准备后天他们全家一起去市里逛百货大楼置办过年的新衣。 而之所以选后天，是因为明天大队要结算工分，发布票，叶景川正好可以从大队人手里买一些布票。 想到要结算工分，叶景川不免想到老叶家，今年一年大部分工分都是他爸妈赚的，其他人可没少偷懒耍滑，现在要结算工分了，看他们怎么办。 小河大队一年当中最热闹的两件事莫过于杀年猪，结算工分了。 今天结算工分，一大早会计就去大队部，把办公室的炉子烧旺，今天一整天大队办公室都会非常热闹。 早上7点，大队的喇叭就开始喊，让大家去大队办公室结算工分。 叶远山昨天晚上就把记工分的本子拿出来，他仔细翻看一下，又大概算了算，266个工分，也不知道今年一个工分多钱。 看完自己的，叶远山又去看赵小玉的，她一个女同志一年下来竟然也有220个工分，这放在整个小河大队那都是极厉害的。 要知道女同志做不了太重的话，那些赚比较多工分的工作基本都是男同志在做，赵小玉一年拿220个工分，可以说只要有适合女同志的活，她一直在做，几乎没闲着的时候。 至于叶景川他的工分也不少有240多，平时他要去山上抓黄鼠狼，能有这么多工分，也是出了大力的。 想到这里叶远山满心愧疚，如果早些分家，赵小玉和叶景川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拼。 “小玉，以后咱家做斜挎包卖，你就不用出去赚工分了。” “这能行吗？如果工分不够，咱家就分不到口粮了。” “有钱了还怕没粮食吃。” 叶远山看着有些迷茫的赵小玉，知道她还没转过那个弯来，在她看来只有赚多多的工分，家里才能过上好日子，却不知道时代在悄悄进步，只依靠工分那点钱根本不可能过上好日子。 叶远山拿上两个小本，准备去大队结算工分，他刚从堂屋出来，叶景川也跟上来。 “爸，我跟你一起去。” “行。” 叶远山也预想到今天结算工分会遇上老叶家的人，以他们的尿性怕是会闹幺蛾子，他一个人战斗力差点，如果叶景川也在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一个人就能把老叶家所有人都收拾了。 叶远山防着老叶家人，却不知叶贵年早已经把他们的工分安排的明明白白。 “贵年，我可看到慕南栀手上带的金戒指我也想要一个。” 西屋里梁青坐在叶贵年大腿上，缠着他要东西，那架势如果叶贵年不同意，她就不让他走。 “买，买，小姑奶奶只要你喜欢，别说一个金戒指，就算是金镯子我也给你买，只要你晚上让我多碰两下就行。” 刚刚结婚的叶贵年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只要梁青一撒娇他智商直接为负数。 “你少敷衍我，你只说买哪钱呢？”梁青也不是好糊弄的，她和叶贵年结婚几乎把老叶家榨干了，现在想让叶贵年拿钱出来买金戒指，她还真怕他拿不出来。 “今天不是去大队结算工分嘛，按照往年叶景川一家怎么也能贡献200块钱，到时候我再问我奶奶要点，给你买个金戒指足够了。” 梁青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她立马眉开眼笑，“行，上午拿钱，我们下午就去市里买金戒指，我还想吃肉包子。” “几个肉包子而已，保证让你吃饱，如果吃不饱晚上回来，我肯定喂饱你。” 叶贵年嘿嘿一笑，用力掐了一下梁青匈前的软肉，他真是爱死她这个调调了。 “你少来。” 梁青挣脱叶贵年的怀抱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我们两个结婚之后，就可以不用我出钱帮我弄个大学名额，这事怎么没下文了？我听说这批考上大学的过几天就好发录取通知书了。” “咱两个都没去考，就算我认识的人有三头六臂也没法弄到名额啊，不过小青你也别着急，今年回京城和明年回京城都是一样的，就晚个半年而已。” “啊，叶贵年你又骗我。”梁青一听叶贵年这话就不干了，这几天因为分家的事闹的家里鸡飞狗跳，明明叶贵年说他们在这里住不了多久，让她忍一忍的。 现在好她忍了，结果却告诉她要最少在忍大半年，只要一想到丁春花和沈慧芳的嘴脸，她是一天都忍不了。 第65章 没工分咋办 叶贵年见梁青又要大喊大叫，赶紧捂着她的嘴。 “小姑奶奶你小点声，今天可是我爷爷去结算工分，你把他惹毛了，金戒指可就飞了。” 梁青狠狠白了叶贵年一眼，终究还是忍了，特喵等买了金戒指有他们好看的，想让她梁青吃亏，他们简直痴人说梦。 叶贵年见梁青不闹了，准备走，结果刚站起来又被梁青给拉住了。 “家里没那个了，你去妇女主任家领一盒回来，我听说现在领不要钱，以后可就要钱了。” “小青你这是干嘛，难道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叶贵年瞬间夸下脸来，两人结婚不管忙什么，生孩子都是头等大事，他甚至发了狠想让梁青两个月内怀上，只有她怀上孩子他才能彻底拿捏住她，同时也可以防止以后回京城她闹幺蛾子。 “没有，我就是想着我们才刚结婚没多久，要孩子咱俩就不能，就不能同房 了。”梁青很是娇羞的扭头看向一边，她心里却是把叶贵年骂了个狗血淋头。 按照她的计划，她先嫁给叶贵年，让他帮忙把大学名额弄到手，等回京城上大学之后，她再想办法离婚，这样她什么都不耽误，两人离婚后她还可以在京城找个更好的对象。 但如果有孩子就会比较麻烦，为了防止出现差池，她当然不愿意怀孕，不过这会要稳住他，她自然是不敢说不要孩子的。 叶贵年听梁青这么说神情略微缓和一下，随口应了下来。 不过他也不是好糊弄的，明摆着梁青有自己的小算盘，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让她赶紧怀上。 至于那点塑料纸根本不算什么，他在上面多扎几个窟窿不就行了。 从西屋出来，叶贵年来找叶厚德一起去大队办公室结算工分。 “爷爷你说我二叔能同意把工分给我们吗？” 叶贵年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没任何顾虑，但现在有叶景川在还真不好说。 “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我说怎么结算就怎么结算，还轮不到你二叔做主。” 叶厚德当初写分家文书时他气的要死，是真把工分的事给忘了，不过他还是非常有信心拿到工分的，毕竟叶远山有把柄在他手里，上次叶贵年结婚他刚开始不借钱，最后还不是乖乖拿出200来。 老叶家人从家里出来直奔大队办公室，叶远山父子倒是不着急，路上遇上不少相熟的人，叶景川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有几家关系特别好的，他会主动问问他们今年的布票出不出，如果出他想买。 这话被不远处的刘万琴听到，只见她上前问道，“景川你要那么多布票干嘛，我记得10月份那会你家不是买了不少布料。” 刘万琴最近跟赵小玉走的近，叶景川也愿意多跟她聊几句。 “我这不是刚结婚没多久，想给南栀多添几件衣服，还有芊芊也是大姑娘了，不能一冬天就那么一个外套，也想给她在买两件，我妈一天到头忙这忙那，年底总要买身衣服犒劳一下自己。” “家里人都要添置冬衣，家里这点布票肯定是不够用的。” “景川你可真孝顺，娶了媳妇还能惦记亲妈。” 刘万琴啧啧两声，心里却是想着她家里今年不添置衣服，一会发了布票倒是可以卖一部分给叶景川，反正她也没钱买布。 一路闲聊着到大队办公室时，结算工分的屋里早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一般都是一户过来一个人结算工分，但一户人家少的5，6口，多的十几口，结算起来不是一般麻烦。 叶厚德作为老叶家的掌家人自然也是早早就过来，一起来的还有叶贵年和他爸叶福山。 “叶二叔你先看看你家的工分明细，如果没问题就签字，一会我给你结算工分钱。” 大队会计叶镇把一张工分明细递给叶厚德，他正准备继续给其他人发工分明细，却被叶厚德一把拉住。 叶厚德只扫了一眼，就发现工分明细有问题。 “怎么没有老二一家的工分？” “呃，二叔你们不是分家了嘛，分家之后远山就是独立的户主，他们一家的工分单独算。” “胡闹，今年的工分都还放一起算，要分开算也要等明年。”叶厚德眼睛一瞪直接把手里的明细表拍桌子上。 叶镇当场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在怎么说他也是大队会计，在大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叶厚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远山哥来了吗？远山哥来了吗？” 叶镇懒得搭理叶厚德，直接找叶远山，工分怎么结算可不是他一个死老头说了算。 刚过来还没进屋的叶远山听到叶镇叫他，大声回应了一句，“来了。” “远山哥，二叔要把你家的工分和老叶家的一起结算，你同意就过来签个字。” 各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叶镇大嗓门一喊，刚才还乱糟糟的大队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叶厚德和叶远山，叶景川。 分家了还要把工分放一起结算，这种逆天的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本就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叶厚德被叶镇这么喊，只感觉老脸烧的慌，他这人自私惯了，几乎是下意识感觉叶远山一家的工分，就应该放老叶家一起结算，他就没想过这事倒反天罡。 “签什么字，老叶家我说算。” “爹，你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 大家见叶远山和叶景川要进办公室，全都主动让开路。 这些年老叶家是怎么对待叶远山一家的，他们都看的明白，只是碍于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掺和。 但今天都吵到大队办公室来了，自然有人站叶远山这边。 “就是，二叔这都分家了，你怎么还要一起算工分啊，咱大队可没这个先例，如果你开了，那以后分家文书上是不是还要写上，分家后工分各家分开算。” 叶景川本家一个四叔叶爱国忍不住为叶远山说话。 此事真开了先例，以后大队算工分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村里厉害的可不只叶厚德一家。 第66章 要挟 “这是我们老叶家自己的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叶厚德看了一眼叶爱国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叶远山是他儿子，他说什么他就要听着，敢反抗那就是大不孝。 百善孝为先，不孝在农村是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甚至没有人愿意跟不孝的人交往，试想一个不孝的人，又能有什么良心。 而叶厚德一直用一个孝字拿捏叶远山一家，只要他们敢反抗一点，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就会扣下来，他就不信叶远山敢当着这么人的面忤逆他，再说他手里还有他的把柄呢，他就不信他真敢跟他撕破脸。 叶景川早就见识过叶厚德的无耻，今天这个程度真不算什么，他脸上依然笑眯眯的，看不出一丝生气的模样，只是多了一丝嘲讽，他的笑容落在叶厚德眼里分外刺眼。 “爷爷你莫不是年纪大老糊涂了吧，这可不是家事，是咱大队的事，我们已经分家了，工分肯定是要分开算的，你感觉不行，那你就问问大队人答不答应。” “景川你这话说的，咱家的事咱自己商量就好，你干嘛扯大队里，今天来结算工分的人这么多，你就不要为了这么小事无理取闹，先把全家的工分结算掉，回家之后爷爷还能不给你。” 叶贵年对叶景川手里的工分势在必得，漂亮说说了一箩筐，听起来好似叶景川无理取闹，影响大家结算工分。 “别，有什么事咱今天在大队都说明白，我现在脾气不怎么好，回去分的时候我牛脾气上来，怕是会打人砸东西，万一在伤着人就不好了。” 叶景川说出来的话满是威胁，叶贵年莫名的只感觉背后一凉，忍不住想起叶景川结婚那天他被打的事。 惨痛的记忆让叶贵年学乖了，他不直接跟叶景川杠，反正有他爷爷在，今天这个工分没跑。 “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毛头小子说话，远山你赶紧跟会计说一下，今年我们一家的工分还是一起算，今天还要分口粮，都杵在这里算什么事。” 叶厚德满脸怒气，如果叶远山今天敢说一个不字，他能生吃了他。 “爹，你就别为难我了，让大家看笑话了，咱大队就没谁家分家之后工分还一起算的，我也不会开这个先例，今天就算说破嘴，我也不同意。” “好啊，叶远山你自从分家之后真是翅膀硬了啊，不给我养老钱就算了，连这点工分也跟我计较，你还知道孝顺两个字怎么写吗？” 一旁的叶景川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果然如他所料叶老头又把孝顺拿出来压人，他就不能想想别的词？ 叶厚德和叶远山扯皮时，叶景川拿起桌子上老叶家的工分明细，不看不要紧，一看他直接笑了。 怪不得叶厚德死皮赖脸的要他们家工分，因为老叶家除了他们一家是个勤快的，其他人简直能懒出天际，他大伯和大娘两人加起来没200工分，两个堂弟跟他年纪相差不大，一个120工分，一个90工分，就这点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叶贵年家就更离谱了，叶福山一家五口加起来没有200工分。 他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自然是不干活的，直接0工分。 就这么一点工分，总共能换几个钱？又能发多少粮食，村里每年发粮食都是二八开，八成的口粮，二成的工分粮。 像老叶家这样单人连200工分都拿不到的是没工分粮的，他们只能一人拿400斤口粮，不满18岁的只能拿300斤口粮，家里有男孩的300斤口粮吃一年根本不可能吃饱。 如果叶远山一家的工分不跟老叶家的一起结算，口粮肯定也不会一起结算，如此下来明年老叶家一家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稍微松一点，手里那点粮食怕是都坚持不到年底。 叶景川拿着工分明细单直接笑了，他也不管叶厚德说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念起来。 “叶福山70工分，沈慧芳50工分，叶贵年35工分，叶宝年10工分，叶玲玲15工分。” “小叔你们一家真够厉害的，一家子加起来都没我一个人工分多，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们死皮赖脸不想分家了，感情一年吃喝都是我们一家赚的啊，如果是我，我也想整天躺着一个工分不赚还有饭吃。” 随着叶景川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大家平日里都一起干活，谁家男劳力一年没个200工分打底都会被笑话，叶福山居然才70个工分，他这一年天天玩，那是一点活没干啊。 在看看叶贵年，他可是个壮实小伙子，一年就35个工分，连村里的妇女都不如，真真是丢人。 众人低声议论起来，难道以前老叶家也是如此，所有活都让叶远山一家做，其他人跟着混吃混喝？ 叶远山真是个能忍的，换作其他人怕是早就闹翻了。 本就心气不顺的叶厚德万万没想到，叶景川就这么大咧咧的把工分明细念出来。 只见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一副要晕死过去的模样。 “叶景川你是想气死我啊，好，很好。”已经气红眼的叶厚德转身看向叶远山，恶狠狠的问道，“远山有些事我不好明说，但你我心里都明白，今天你不同意我们一家人一起结算工分，我也就没必要顾忌你的脸面，我气急了可是大话都敢说。” 叶厚德这话说的颇为蹊跷，叶景川有点听不明白，但话里话外满是威胁，他隐约感觉叶远山有把柄在叶厚德手里。 “爹，如果你想跟我撕破脸，我也奉陪到底，大不了我以后不给你当儿子就是，上次贵年结婚，你要200块钱，我碍于情面给了，但给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知道你尝到甜头后面肯定还会在问我要其他东西。” “我算是想明白了，我在你眼里连条狗都不如，一条狗养几十年还有感情，还能给块骨头吃，我呢，几十年里拿血肉供着你们，你们却依然不满意。” “今天当中大队老少爷们的面，爹你自己看着办吧。” 上次分家叶厚德闹过一场，但当时只有大队和几个族老在场，没太多人，两人说的一些话并没说死。 但今天就不同了，整个大队的人几乎都在大队办公室等着结算工分，如果叶厚德和叶远山彻底撕破脸，那可就一点后悔的余地。 第67章 权衡利弊 叶景川能想到的厉害关系，叶厚德自然也能。 他在脑海中快速权衡利弊，琢磨着用手里的把柄换这几百工分，还是以后留着问叶远山要更多东西合算。 思来想去，他最终选择后者，当下叶景川卖碎布赚了不少小钱，等他多赚一些，他私下里单独找叶远山要钱，他就不信了还能收拾不了他。 “远山爹真是白养你一场啊，你一分家就不把我当你爹了，罢了，罢了，你这么心狠真是让我失望啊。”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叶厚德瞬间犹如泄气的皮球一般蔫下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些许无奈和惆怅，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远山多混蛋把一个老头气成这样。 一旁的叶景川在心里暗暗给叶厚德竖起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年纪一大把一示弱立马就能博得同情，刚才的咄咄逼人也能立马翻篇，顺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他这是准备憋大招啊？ 叶厚德一脸受伤的从叶景川手里拿过工分明细，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 “叶镇先给我结算工分。” 叶镇也被叶厚德突然的转变弄的一头雾水，他看一眼叶远山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算。 今年小河大队一个工分3毛，老叶家这一堆工分林林总总加一起也就550多一点。 一年了，老叶家那么多人就这点钱，别说过年添新衣服了，就算省着花明年也不够，除非一家子全都喝西北风。 更何况还有叶贵年和梁青这两个作货。 结算好工分，叶厚德拿着单子立马走人，今天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他都不好意思去领各种票和口粮，现在先走，回头再来就是。 叶贵年没想到一向说一不二的叶厚德今天居然这么怂，这才几句话就不要工分了。 他想上前去拉他，让他在争取一下，结果一抬眼就碰上叶厚德一双冰冷的眼目，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松开手。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叶厚德露出那么恐怖的眼神，他到嘴的话一下全都吞回去，不敢再多说一句。 “远山这是你的工分明细。” 随着老叶家的人离开，大队办公室又活络起来。 叶远山上前结算工分，领了各种票，就和叶景川一起去拉口粮，今年10月慕南栀才和叶景川结婚，她的口粮和工分都不在小河大队，等把家里的口粮拉回家，叶景川和慕南栀又一起跑了一趟漯河大队。 别看慕南栀是个小姑娘，她一年下来的工分一点都不少竟然也有210分。 叶景川看着工分明细，心中五味杂陈，210分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前世如此勤奋上进的慕南栀，跟他结婚之后居然落得一个一尸三命的下场，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堵得的慌。 慕南栀在工分明显上签好字，叶景川让她在粮库外面等着，其他时期他来跑就行。 漯河大队结算工分，叶贵年和梁青自然也来了，相比慕南栀的勤劳，梁青就要差太多，她只有110工分，至于这110工分里有多少是其他男知青帮忙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梁青今天回来特意穿了一件崭新的枣红色外套，在跟人说话时总是若有若无的露出手腕上的手表来。 平日里跟她相熟的知青看她戴手表自然少不了恭维。 “小青你买这块手表挺贵吧。” “还好，上海牌的手表还是挺便宜的只要100多块钱而已，当时结婚太匆忙，要不我就去静安市买块梅花牌了。” “你对象可真疼你，这么贵的手表说买就买。” 温素心拉着梁青的手一脸羡慕。 “刚才我还看到慕南栀了，她结婚没买手表，我看她带了个金戒指。” 梁青一听慕南栀的名字，脸色就不怎么好，酸唧唧的说道，“一个金戒指算什么，今天下午我要去市里置办过年衣服，贵年说也要给我买个金戒指。” “小青你对象对你真好啊，如果我也能嫁个这样的男人就好了。” 被恭维的梁青终于脸色好了几分，只听她继续说道，“在挑男人方面我眼光还是非常毒辣的，不像某些人结个婚还要算计，估计她家男人都烦死她了。” 在场的几个女知青不用梁青提名字就知道她说的是谁。 “刚才我看她一个人去领口粮了，她男人都没去帮忙，小青你这么漂亮你对象肯定不舍得你动手搬粮食。” 梁青瞬间眼睛一亮，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叶景川也就刚结婚那会能稀罕慕南栀几天，毕竟愣头青开荤总要吃几天，但她是个丑女，时间一长叶景川自然会厌弃她。 “我都跟你们聊半天了，也不知道贵年领好口粮了没，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我口粮还没领呢。” 几个女知青跟梁青一起去领口粮，离着老远她就看到慕南栀站在粮仓门口，她身边放着4袋子粮食。 “南栀你怎么自己来领口粮，景川没来帮你吗？你这么多粮食可怎么弄回去？” 梁青看一眼慕南栀身后的粮食，一脸笑意。 慕南栀看了一眼梁青，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对于在背后给自己插刀的人，她没上前给她一巴掌，已经是她教养好。 梁青见慕南栀不说话，也不尴尬，自顾自的说起来，“唉，贵年去帮我领口粮了，也不知道领完没。” 说着梁青看向粮仓门口的人群，她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叶景川一次扛了两袋粮食从人群中挤出来，朝慕南栀这边走来。 他步履稳健扛着两袋粮食极为轻松。 梁青看的眉头微皱两袋粮食怎么也有个一百五六十斤也差不多，他劲可真大。 她的目光扫过叶景川之后，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正在往外扛粮食的叶贵年。 “梁青快过来帮我搬粮食。” “来了。” 叶贵年平日里就不怎么干活，他连一袋粮食都不想扛，只能把梁青叫过去两人一起搬。 装粮食的袋子并不干净，梁青帮着抬了两袋子，今天穿的新衣服就被弄的灰扑扑。 她心里那个郁闷，叶贵年怎么就不能跟叶景川一样一次扛2袋子，真是个弱鸡啊。 梁青有400斤口粮，只有5袋子粮食，她和叶贵年一起把粮食抬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一身干净的慕南栀还在那里站着，只不过身后的4袋子粮食变成7袋子。 她心里嫉妒的发狂，凭什么一个丑女能嫁给叶景川那样的男人，而她只能嫁叶贵年这种窝囊废。 第68章 处处被比下去 自行车驮不动400斤口粮，叶贵年去借了个板车，板车上放4袋，另外一袋绑自行车后座上。 “小青我用板车把粮食推回去，你骑自行车回去。” “你就不能一个人把所有粮食都推回去？” 看着自行车后座上那一袋粮食，梁青气闷的不行，叶贵年是真一点都不会疼人。 “回去的路不好走，我一个人可推不动400斤粮食，给你一袋怎么了，赶紧走，我肚子饿了。” 上午在小河大队叶贵年就吃一肚子气，这会梁青又跟他发脾气，他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辆拖拉机开到粮仓门口，身手矫健的叶景川一下从车斗上跳下来。 他二话不说就把慕南栀身后的7袋粮食往拖拉机上丢，顺便又把他骑过来的自行车也放上，开车的王卓然也下来帮忙，车斗那么高，臂力不行可丢不上去那么多粮食。 结果王卓然来帮了个寂寞，他还没伸手，叶景川已经麻利的把粮食堆放好，他力气大的让王卓然直接愣在当场，这还是人嘛？ 梁青一看有拖拉机坐，立马笑盈盈的走上前。 “景川，能不能顺路帮我拉一下口粮。” 正在跟慕南栀说话的叶景川转头看向梁青，不咸不淡的说道，“车上没位置了。” “呃？这不还空着好多？” “一会就没空了。” “景川你是不是故意不帮我啊，在怎么说我也是你弟妹，你就忍心看着我那么费劲的把粮食驮回去。” “你可别跟我套近乎，我跟老叶家什么关系，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王卓然看一眼梁青，解释道，“梁青啊我这一车真没空了，除了南栀的口粮，还有好几个知青是提前说好的，要不你在去问问其他人，今天大队派好几辆拖拉机出来帮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梁青心里虽不爽也只能憋着，她转身就让叶贵年也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借到拖拉机。 “我对漯河大队又不熟，要去打听也是你去打听啊。” 其实叶贵年在漯河大队也认识不少人，但基本都是游手好闲的懒汉，这种人可借不到拖拉机那么金贵的物件。 很快叶景川那边拖拉机又放上两个知青的口粮，众人坐好，拖拉机就开了。 虽离着有点距离，但梁青却看的极为清楚，拖拉机上明明还有空，完全能放下她的口粮，叶景川就是不想拉她而已。 叶景川怎么那么小气，如果不是她，他这会估计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肯定是慕南栀那个丑女对于那100块钱的事怀恨在心，这才吹枕头风让叶景川对她敌意那么大。 她也不想想，让她着急嫁人的人是她表嫂，又不是她，她要狠也要恨她表嫂去。 梁青越想越气的慌，凭什么慕南栀一个丑女日子比她过的好，明明是她先看上叶景川的，这一切的好日子都应该是她的才对。 看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开走了，梁青眼目里全是怨毒，属于她的一切，她早晚全都抢回来。 叶贵年哼哧哼哧把粮食从漯河大队推回家，他刚想放到小偏屋里，就被梁青喊住。 “咱都分家了，你干嘛还把我口粮往那边放，都放西厢房去。” “这？” 叶贵年有些犹豫，今天在大队本就闹一场，这会他在把口粮拉走，他爷爷怕是要吃人，可今年家里粮食明显不够吃，他不为自己着想回头肯定天天吃窝头，想到这里他扭头就把粮食放西厢房。 他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本就一肚子气的叶厚德把叶贵年好一个骂，连带着梁青也被骂了几句。 平日里老叶家人都怕叶厚德，但梁青这个孙媳妇可不怕，当着所有人的面梁青直接怼回去，谁想动她口粮门都没有。 各大队分口粮，结算工分各家各户都喜气洋洋，估计只有老叶家愁云惨淡，一家子没个脸上带笑的。 全家人心里不说，但明里暗里都在怪叶厚德，如果不是他同意分家，他们日子也不至于过的这么紧张。 大儿媳曲芳更是借着骂儿子的空指桑骂槐，而且骂的不是一般难听。 梁青跟叶厚德吵了一架，回自己屋又听曲芳骂人，越想越窝囊又跟叶贵年吵一架，晚上睡觉两人都是分两个被窝睡。 叶贵年伸到梁青被窝的手被狠狠掐了一下，只能闷闷的缩回来。 他心中也郁闷的要死，叶景川真真是他的克星啊，今天连续遇上两次，搞的他现在只能睡冷被窝。 而且今天梁青言语中都说他混的没叶景川好。 “小青你差不多就行了，叶景川杀了那么多黄鼠狼一身晦气，他这样的也就面上风光而已，大队多少人悄悄避着他，就怕沾上晦气以后倒霉。” “你老说他一身晦气，我怎么没看到，你看他买碎布，买斜挎包卖的那么红火，人家都给慕南栀买上金戒指了。” “那只是一时的而已，他一身晦气怎么可能赚大钱，前几天我去集市，也看到有卖斜挎包的，而且价格比叶景川卖的还便宜，这个东西又不难做，以后摆摊的肯定更多，用不了多长时间他这个买卖就赚不到钱了。” 背对着叶贵年的梁青一想也是，只要有个缝纫机能做斜挎包，慕南栀会做，其他人自然也会做。 想到这里梁青终于心情好点。 “小青你也别生气了，你在忍一下，最多半年咱就一起回京城念大学了，到时候就咱两个人过日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说着叶贵年悄悄钻进梁青的被窝，他还想努力生孩子呢，一天两次，少一次都不行。 “你老是这么说，今天你爷爷说的也太过分了，还让我孝顺，那也要看他怎么当长辈，他都当不好，还想让我孝顺门都没有。”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爷爷就那个脾气，你不要管他。” 叶贵年那张嘴犹如抹了蜜一般，很快就把梁青哄好，情到浓处梁青从枕头下摸出塑料纸来，叶贵年也没反对，反正一整盒都被他戳上洞了，他就不信天天造她还能怀不上。 第69章 数理化丛书 相比老叶家愁苦，叶景川一家都沉浸在喜悦当中。 没了老叶家那群吸血虫，他们分的粮食终于够吃，不用再跟以前一样为了填饱肚子犯愁。 本来赵小玉还心疼那点布票，这会看着满仓的粮食，她别提多高兴了，好不容易熬出头自然是要庆祝一番。 于是第二天，叶景川带着全家直奔江浦市的百货大楼。 好看的毛呢大衣，样式时兴的羊毛毛衣，慕南栀和叶芊芊两人甚至还一人买了一双皮鞋。 黑色的小羊皮皮鞋入手柔软，穿着非常舒服。 “谢谢爸妈。” 叶芊芊双手抱着小羊皮皮鞋高兴的红了眼，她长这么大从来都不奢求自己能穿皮鞋，只要能有一双暖和的棉鞋就行。 今天的她愿望不仅实现了，还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你要谢，就谢你哥，没你哥，你现在估计还......” 后面的话赵小玉都说不出口，在分家之前，叶芊芊冬天的棉鞋都是叶贵年不要的，她拿回家给翻新一下叶芊芊继续拿着穿，至于叶景川一双棉鞋不到没法穿是不舍得不要的。 叶贵年不要的棉鞋早就不保暖，甚至还有破洞，就算赵小玉手在巧，也无法让这样一双棉鞋保暖，更不用说好看了。 想起从前全都是苦，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赵小玉自然不想提。 “我们都是一家人，也别谢来谢去了，爸妈一会你们去看个电影，我和南栀去新华书店买辅导书，等会我们去电影院找你们。” “哎，我们跟你一起去新华书店就是，看电影那么贵。”赵小玉下意识里想要省钱，哪怕看一场电影才几毛钱，她也不舍得。 “妈，你就去吧，新华书店也没什么好逛的，你们跟去也是等着，我看电影那边上映《战地黄花》，听说非常好看。” 在娱乐匮乏的当下，看电影是一件很时兴的事，赵小玉年纪也不大，自然也很心动。 “小玉你就去吧，咱俩孩都这么大了还没进过电影院呢，咱也去看看。” “行，今天我们也时髦一把，去电影院看。” 叶远山带着赵小玉和叶芊芊去看电影，叶景川和慕南栀不敢耽搁时间，赶紧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王卓然说的那套《数理化自学丛书》。 第一家新华书店到是有，但不是整套，叶景川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把有的册数买下来。 一整套是17本，叶景川第一次只买了其中的5本，一本6毛，价格倒是一点都不贵。 他想着慕南栀和叶芊芊都需要，就先按照两套的量买。 第二家新华书店，还不如第一家，只买到5本。 整个江浦市也只有三家新华书店，叶景川心里一点打鼓，不会三家跑下来连一套都凑不齐吧。 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第三家新华书店更离谱，只买到2本。 17本跑一圈下来只买到12本，还有5本的缺口。 “景川新华书店那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补货。” 慕南栀颇为担心的看向叶景川，缺这五本并不是挨着的，而是从中间跳着缺，不连贯的话根本没法学。 “没事，我在带你去个地方，说不定能找到。” 此刻叶景川颇为庆幸自己对江浦市足够了解，新华书店买不到的书，去废品收购站说不定有所收获。 前几年学生不上学，有不少人把家里的藏书一股脑卖了，收废纸的人家能找到几率还是非常大的。 江浦市的废品收购站有不少，卖二手书的也有好几个点，叶景川带着慕南栀直奔最大的二手书集散点。 那是一条隐藏在文化宫后面的小巷子，巷子里几乎每家每户门口都有个小摊，上面放着废旧报纸，书信，照片，还有各种小玩意。 也就最近半年这条小巷子才有人摆摊，放上半年这里卖旧书都要偷摸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摆摊。 叶景川和慕南栀一人看一边，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挨着找。 “大爷，你这里有没有这种复习资料。” 叶景川拿起一本数学书给摆摊的大爷看。 “有，有，最近来买复习资料的学生可真多，我都给单独整理出来一大筐。” 说着大爷很是热情的从摊位底下拖出来一个大竹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书籍，有小学的，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 “我记得见过这种封皮的书，你等等我给找找。” 大爷弯下腰，把书一摞一摞的拿出来，拿了半框出来才终于找到叶景川要的书。 “这里有十几本呢，你看看要哪本。” “好嘞。” 叶景川快速过了一遍，从其中挑出3本书来，其中1本是重复的，另外两本都是单本。 今天想要把所有书凑齐，看来要麻烦不少。 一个摊位一个摊位找过去，还真让他把所有书给凑齐了。 “天啊，买这两套书可太不容易了。” 慕南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刚才翻找好多书，不是一般累人。 “是挺不容易的，今天逛半天中午我们去民营饭店吃。” “咱家的粮票可不多。” “没事，不用粮票也贵不了多少。” 叶景川把书收拾好，去电影院接赵小玉三人。 他提议去民营饭店吃饭，赵小玉倒是没在反对，人生有很多个第一次，今天赵小玉准备一次体验个够。 不过她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五个人只点了三个菜，一个红烧肉，一个鱼香肉丝，还有一个酸辣汤。 三个菜的分量都很足，至于价格对于叶景川来说一点也不贵，最高的就是五毛一份的红烧肉。 “上次进国营饭店那都是20几年前的事了，那会我们刚转业，我战友在京城请客，我们还吃了全聚德烤鸭，当时一只就要8块呢。” “爸，你这个战友挺有钱啊。” “还好吧，他们家里都是当兵的，听说他本家好几个叔，伯都死在战场上，偌大一个家族硬生生变的人丁凋零。” “那后来你们还有联系吗？”叶景川好奇的看向叶远山，他很少听他提起以前战友的事。 “刚开始几年还联系，后来他一家出国了，大家都分散在全国各地通信也不怎么方便，也就不怎么联系了。” “怪不得，我就说你们关系那么好怎么不联系了。” 第70章 冬天不干活只爱八卦 叶远山并不想多聊以前的事，他话题一转问起叶景川碎布和斜挎包的事来。 “最近一段时间集市上也有一个卖斜挎包的，我看他卖的斜挎包不像是碎布做的，倒更像是帆布的，他们卖的价格比我们要便宜很多，一个只要3块，自从他来之后，咱的买卖就不好做了。” 提起最近的生意，叶远山颇为担忧，卖碎布的热度已经过去，他们每天也就卖个百十斤货，斜挎包也被顶的销量大减，如果不是王卓然亲戚和叶廷栋去其他公社卖，他们估计卖不了几个。 “我早就预料到了，市场有竞争很正常的，不过卖帆布包的那个摊位估计坚持不了几天。” “这话怎么讲？” 叶远山有些懵。 “你想啊，供销社卖的就是帆布斜挎包，人家一个卖5块，集市上摆摊这个卖3块，供销社怎么可能不找。” “我们是碎布拼的，那是手工艺品，集市是允许老百姓做手工艺品摆摊的，可卖帆布包的不一样。” “打个比方如果我们用碎布做成孩子衣服摆摊，这个肯定也不行，因为供销社有卖儿童衣服的。” “他们的和我们卖的儿童衣服是没有区别的，我们只要敢卖供销社分钟让打办的没收我们衣服，一个投机倒把罪没跑。” “那个卖帆布斜挎包的被抓只是早晚的事。” 听叶景川这么说，叶远山微微点了点头，当下集市上摆摊卖衣服的那可都是公家的，人家有证，老百姓哪里敢卖。 叶远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怪不得叶景川发现斜挎包销量受影响一点不担心，原来他早就看透事情的本质。 自从叶景川结婚之后，他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果然人要成长总要经历一些风雨。 “爸最近天冷了，你和妈也别去赶集了，咱不缺那一点钱。” “行，冬天赶集的人也少，再说家里还有那么多碎布，每天只做斜挎包和假领子也足够忙的。” 叶远山害怕他们卖斜挎包，也受到另外一家牵连很是爽利的答应下来，一切等过年之后再说。 红星公社就那么几个大集，有人卖帆布斜挎包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叶贵年自然也有所耳闻。 一日他去赶集，没看到叶景川摆摊，心情瞬间变的大好。 他就说叶景川老抓黄鼠狼一身晦气，这不报应来了，就算财神爷来了也救不了他。 “贵年，我也想买个帆布斜挎包。”梁青早就想买个军团绿色的斜挎包，但她又不想照顾叶景川家生意，只能忍了。 “买。” 叶贵年很是豪气的答应下来，上次没给梁青买金戒指他差点没闹死，这会能拿小钱讨梁青高兴，他自然是极为愿意的。 很快叶贵年就把帆布包买回来，梁青往身上一背嘀咕道，“不对啊，这个帆布包怎么有点小？” “也小不了多少，小青你背着真好看。” 叶贵年一顿马屁，转移梁青的注意力，她也就不再嫌弃包小。 从集市上回来，叶贵年就把叶景川被人顶了生意没法做的事说给丁春花听。 “我就知道他们生意长远不了，不就赚点小钱，就整天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等着瞧吧，就叶景川那一身晦气，在好的家也被他败没了，回头等他们家求到我跟前，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连续好些日子心里都不爽的丁春花，这会心里终于顺畅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出家门，去跟大队里的长舌妇说叶景川买卖被顶的事。 她这人惯会装腔作势，也会说漂亮话，在跟人闲聊时，只说自己担心叶远山买卖做不成，又惹一身骚，虽然叶远山不孝顺，但那也是她亲儿子，这几天为了此事她都担心的睡不着。 传言这个东西很神奇，等此事在大队绕一圈就变成，叶景川在外面有个相好的，现在斜挎包买卖让叶景川给相好的，他们家不做了。 没了收入来源，叶景川又要上山抓黄鼠狼，现在老叶家都出愁的睡不着，生怕也跟着叶景川一起倒霉。 为此叶廷栋还特意来找叶景川，问他是不是有个相好，因为外面的传言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都是没影的事，集市上卖帆布包那人我都不认识。” 叶景川简直无语望天，谣言真可怕，只要有三个人说，传一圈回来就变味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狐狸精绑架了，竟然能直接把帆布包买卖送人。” “要绑架我也是黄大仙，狐狸精可看不上我。” 叶廷栋来说几句就走了，叶景川一想可别让慕南栀误会，上一世他和梁青就传出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慕南栀为此还难受好长一段时间。 想着叶景川就去了西屋，这会慕南栀正在自学物理，她认真的在本子上写写划划，完全没听到叶景川开门进屋的声音。 叶景川也没打扰她，就坐在炕上看着。 或许他的目光太过炙热，没一会功夫慕南栀就发现他的存在。 “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媳妇认真学习的样子真好看。” “你少来，找我有事？” “嗯，这两天大队不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你听说了吗？” 慕南栀眉眼弯弯，笑眯眯的说道，“你是说你有个相好这件事？” “看来你也听说了，我可是被冤枉的，都是没影的事。” “我知道，你整天在我跟前晃，也没精力去见相好。” 叶景川听到精力这两个字立马了然，他媳妇学坏了，“媳妇以后不管听到，看到任何事，你只需要知道，我叶景川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管遇上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慕南栀一愣，重重的点点头，“我也是。” 此事只要慕南栀不乱想，叶景川根本无所谓，爱怎么传跟他半毛线关系都没有。 关于叶景川的流言四起，最高兴的当属老叶家，他们都等着看叶景川笑话，可等来等去他们没等到叶景川陷入舆论的漩涡，却等来谣言不攻自破的一天。 第71章 暴风雪 过元旦之后没几天，叶景川就收到消息，集市上那个卖帆布斜挎包的人被抓了，从他家里翻找出几匹帆布，还有一些半成品斜挎包。 这人直接被打办移交公安，最后怕是要坐牢。 叶景川听后满是唏嘘，当下做生意那真是悬崖上走钢丝命悬一线，一个不好就能把小命搭进去。 小买卖那么多，他可不想冒险，当即叶景川去找叶廷栋，让他也不要去其他公社卖斜挎包了，一切等年后再说。 叶景川的斜挎包买卖在小河大队犹如昙花一现，开的灿烂，但时间太短，有心人还没来得及嫉妒，他已经收起锋芒隐藏实力。 至于下次发力时，叶景川也不会在大张旗鼓的折腾，而且低调行事，毕竟如果被频繁举报也是一件麻烦事。 进入一月之后，天是越来越冷，屋里几乎一天到晚烧炉子，木柴不够，叶景川上山打猎时就会砍些木柴回来。 后来实在不够烧，叶远山托关系买了一吨煤回来，倒是不贵，就是要欠人情。 叶景川老去山林打野兔和山鸡，索性让叶远山拿点野味去打人情。 叶家每天屋里都烧的极为暖和，王卓然和孔星耀打着蹭书的旗号没事就往他这边跑。 一日一大早，两人又提着书包来蹭炉子。 西屋房里，王卓然翻着数理化自学丛书，那是一脸羡慕。 “景川你简直太神了，你知道吗？现在京城和静安市数理化这套书都卖爆了，新华书店那是一本都买不到，各大印刷厂加班加点往外赶，到店里立马就被抢没了。” “呃，什么时候变这么抢手啊，不会是大学录取通知下来了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前几天开始陆续有大学录取通知下来，一些高校老师都在说数理化那套书好，让想参加高考的学生都买来学一下，只要能把这套书念明白，数理化三科肯定没问题。” “不对啊，之前不是你让我买数理化这套书，你自己怎么没买，整天往我家跑？” 叶景川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起这茬来。 “我，我那不是感觉自己挺聪明，不需要这套书，谁能想到我成绩下来了，数理化三科考的稀烂。” 王卓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却没想到这次成绩这么差，真的是只能上个末流大学。 “你已经很不错了，我这三科全都是3，40分，我才是那个最应该补课的。” 孔星耀也跟着附和。 考试之前，他感觉小菜一碟，考试之后，他感觉自己是一碟小菜，他都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他考试成绩。 说了会学习上的事，王卓然又说起上山打猎来。 “趁着还没下雪我们在去山上碰碰运气怎么样，你以前不是打到过野猪，说不定我们运气好也能碰上一头。” “这两天怕是不行，我要在家帮忙做斜挎包，赶紧把屋子里的布都收拾出来做成斜挎包，过几天就要忙年了。” “行吧，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说。” 王卓然和孔星耀自从上次去过鹿王谷后，两人对打猎就上瘾了，只是后面去再也没前面的好运气，经常0收获，但这也阻挡不了两人的热情。 一日叶景川正在家里砍冬天烧的木柴，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慢慢暗下来，没一会功夫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来。 正在屋里看书的慕南栀和叶芊芊一起从屋里出来，两人像两个孩子一般笑闹。 “好大的雪花。” 慕南栀伸手去接空中飘落的雪花，雪花入手微凉，很快就融化掉。 “南栀你们看数理化那几本书感觉怎么样，难不难？” 叶景川看着慕南栀跟叶芊芊一起玩闹，一边劈木柴一边询问起她学习上的事。 自从把书买回来，慕南栀每天做斜挎包的时间明显减少，大多数时间都用来自学，这都连轴转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她效果如何。 “看仔细点感觉不怎么难。” 一旁的叶芊芊听慕南栀如此谦虚，忍不住说道，“嫂子可厉害了，我们一起看的物理，遇上难的题，我研究一天也研究不出个一二三来，但嫂子就不一样了，她连一个小时都不用，就能把不会题的弄明白，简直太神奇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不过是比你多学一年物理而已。” “嫂子你就别谦虚了。”说着叶芊芊看向叶景川很是兴奋的继续说道，“哥，你不知道吧，嫂子初中上的学校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好学校。” “是嘛，那南栀肯定是学霸。” “学霸是什么？”叶芊芊好奇的瞪大眼睛。 “就是每次考试都全年级第一，如果倒数第一那就是学渣。” “哦，那我嫂子就是学霸，哥你呢，我记得你上学那会整天去放牛，考试也不去，那岂不是学渣。” 叶景川唇角一勾，没多解释，他可从来都不是学渣，只是上学那会老叶家总有干不完的活，他没办法只能放弃上学，给老叶家当血包。 前世他在外面闯荡，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后来依靠自考很轻松就混个大学文凭。 在后来他做贸易，为了防止有人在合同上动手脚，他自学了四门外语和粤语，就凭他自学的这个份本事，他从来都是学霸一般的存在。 三人在院子里闲聊没一会，雪越下越大，叶景川也不劈木柴了赶紧收拾院子。 他看一眼屋檐下挂着的风干野味，拿下来一只黄鼠狼和一只野兔，今天中午给慕南栀炖个黄鼠狼肉吃。 黄鼠狼肉比较吃油，叶景川把砂锅放到炉子上，倒了两大勺油进去，也不用任何佐料爆香，直接把切好的黄鼠狼肉放到砂锅里翻炒，等炒的金黄在倒入小半砂锅水慢慢炖。 随着雪越下越大，逐渐又起了北风，北风呼啸卷着雪花在空中飞舞，叶景川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想起来前世这个时候，他们这里确实遭遇过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听说江浦市还死了几个人。 这场大雪来的太过突然，有些人家准备的木柴不足，晚上睡着睡着人就没了。 和平年代也能冻死人，想想也是悲哀。 第72章 山中遇险 砂锅里的黄鼠狼肉很快就冒出浓郁的香味，叶芊芊拉着慕南栀一起过来看。 “嫂子你别看黄鼠狼长的挺吓人，但肉是真好吃，特别特别香。” “真的吗？我怎么闻着味有点不对？” 慕南栀看着砂锅里已经被炖烂的肉表示怀疑，另外一个大铁锅灶上炖了野兔肉那味道也很香，让人闻了就很有食欲。 相比野兔肉，这个黄鼠狼肉虽然也香，但她总感觉怪怪的。 “我给你找块肉多的你尝尝。” 叶景川在砂锅内找一圈，找到一块纯瘦肉，只有指甲盖大小，他还没等慕南栀反应过来，就直接塞她嘴里。 “别说话，赶紧吃下去。”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慕南栀就这么把黄鼠狼肉吞下去了，肉是吃下去了，但嘴里却留下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说不上来，但让她下意识了抗拒吃黄鼠狼肉。 “要不要再尝尝？” 叶景川又夹起来一块，看向慕南栀。 “别，我就吃一口尝尝味道就行。” “芊芊呢？” 被点名的叶芊芊直接后退两步，“我小时候就吃过了，还是留着给你和爸吃好了。” 慕南栀一看叶芊芊这个反应就明白，黄鼠狼肉其实并不受大家喜欢，叶家也就叶景川和叶远山爱吃，其他人那真是看着都皱眉。 “好啊芊芊你刚才居然骗我是好吃。” 慕南栀逮到叶芊芊就挠她脖子下的痒痒肉，惹的叶芊芊大笑不已。 “我哥说可香了，不信你问问他。” 大雪下了一上午在地上留下厚厚的一层，吃过午饭依然没有任何要停的迹象。 赵小玉害怕叶芊芊在东厢房晚上睡觉冷，特意把她的被褥拿去东屋，这几天天冷就让她在东屋睡。 外面天寒地冻，屋里却极为暖和，赵小玉不舍得空烧火炕，吃过午饭就发面开始蒸馒头，蒸枣山，蒸红豆包。 灶膛里一直烧着木柴就没停过，叶景川一摸火炕都烫手。 “妈，你把火炕烧这么热我们晚上怎么睡，感觉自己躺在炕上就像一条咸鱼，正着煎一会，反面煎一会，不管那一面都是热的。” “就你小子贫嘴，晚上估计雪就停的，那会最冷自然是要把火炕烧的暖暖和和的。” 下午要蒸好几锅馒头，叶家人几乎一起上阵，揉面的揉面，烧火的烧火各种忙。 就在大家忙的热火朝天时，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催的敲门声。 “叶景川在家吗？” 正在揉面的叶景川一脸疑惑，这大雪天谁来找他啊？ 穿上棉衣去开门，外面站的居然是段卫民。 “先进屋说。” 眼前的段卫民头上，衣服上全是雪。 “不了，我就想问问你知道王卓然和孔星耀都去那里打猎吗？他们两个今天一大早就进山了，一直没回来，我看雪下这么大，也不知道山里是什么情况，万一他们被困山里可要坏事。”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今天两人居然进山了，他们就是两个打猎菜鸟，遇上极端天气怕是九死一生。 “我带他们去过鹿王谷，但我听他们说，他们也去过一线天，卫民这样你去漯河大队找几个善于打猎的去山上接应一下，我这边也带几个人去山上找找，我往鹿王谷走，你往一线天走。” 鹿王谷和一线天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是完全两个方向。 “行，我这就回去找人。” “记得带厚点的棉衣，火柴，手电筒，在带点干粮，我们是去救人，别让自己陷于困境当中。” “我明白。” “还有，如果没找到人傍晚一定要下山，咱俩不管谁先回来，都在去找没回来的。” 叶景川仔细叮嘱段卫民，当下他们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只能依靠约定这种笨办法。 “好。” 段卫民急匆匆走了，叶景川也没敢耽搁，他回屋把事情大概一说，换上厚厚的棉衣，准备叫上叶小年，叶廷栋一起往鹿王谷看看，他们三个对那一片山林颇为熟悉，如果王卓然和孔星耀在那边的话，肯定能把人安全的带回来。 “外面雪那么大，景川你注意安全，实在找不到人就先下山。” “爸我明白，我的人身安全排第一。” “你先在家收拾东西，我去跟小年和廷栋说说。” “好，让他们带点吃的，在山上耗费体力会比较大，有点吃的会好受一点。” 山上也不知道雪有多厚，叶景川没穿普通棉鞋，而是穿了一双野兔毛的靴子，靴子挺长都要到膝盖位置，但因为是拼接的兔毛，不怎么好看，甚至还有点丑。 今天中午家里做的炖兔肉还有一点，叶景川全都拿上，平时不舍得用的军用水壶和巴掌大的小铝盆也背上，在背包里放两个大馒头后，背包还有点空隙，他又把一条一米多长的兔皮毯子拿上。 万一被困在山上，只要有吃的，能保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准备好东西，叶景川就去找叶小年和叶廷栋。 叶小年还特意给他拿一把猎枪，一般情况下这样寒冷的天气，大型野兽是不会出来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拿几把猎枪安全。 叶寒生听说漯河大队有人被困山上，又在大队叫上几个熟悉山上地形的一起去山上找。 虽不是一个大队的，但那是两条人命，叶寒生自然做不到袖手旁观。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山了，北风呼啸，犹如刀子一般拍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当下天气被困在山上，那可真是九死一生，他们只希望能尽快找到人。 进山之后大家分成三小队找，大家都是对山上路比较熟悉的，大概一说就分好路线，他们也跟刚才叶景川跟段卫民约定的那般，没有找到人，天黑之前必须下山，他们是去救人不是去送命，必须保证自己安全。 雪天光线昏暗，上山的猎人拿了好几个手电筒，甚至有人提了马灯，这都是各家的稀罕物，今天为了找人也顾不上太多，全都拿出来了。 这会就看出各大队人的淳朴，平日里有个小摩擦大家也会吵的脸红脖子粗，但真上遇上性命攸关的大事，大家还是愿意出力的。 第73章 被困山中 叶景川进山之后才发现，山上的雪比山下的厚不少，而且气温更低，山风吹过比刀子割脸都疼。 以前就不好走的羊肠小道这会全都被大雪覆盖，可以说山林中白茫茫一片，根本没有路可走。 叶景川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完全是凭着刻印在脑海中的记忆走。 “大家小心，这边山路崎岖不平，有地方看着好似是平的，其实是个大雪坑，你们跟紧我，别乱走。” 说话的功夫叶景川已经用刀砍了一根两米多长的荆条探路，他对山林在熟悉也不敢托大，万一踩到雪坑，轻则受点擦伤，重则伤了筋骨，别说找人了，怕是自己能不能安全下山都不好说。 上山的路很是艰难，一脚深一脚浅前行速度极慢。 “你们注意一下周围，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两个走过的痕迹。” 叶景川看向远方，山风卷着雪花肆虐能见度并不高，就算王卓然和孔星耀走过这条路估计很快也会被积雪覆盖，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求生经验，把标记留在树上比较显眼的位置。 “景川，我们走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发现，要不我们分开找？” 叶廷栋鼻子都被冻红了，他脸上戴着的围巾都上了一层白霜，一说话围巾都冒雾气。 “我们分开太危险了，别最后王卓然找到了，在把你给丢了。” “我可没那么娇气，就这天，我自己也能走下去。” “那可不好说，你没感觉山上气温比山下要冷不少，风雪太大看不清路，也很容易迷路。” 平时从山下走到鹿王谷都要2，3个小时，今天这种恶劣天气，只会更慢。 一路走来，叶景川没发现任何关于王卓然和孔星耀留下的痕迹，他心里开始打鼓，他们两个可千万别有事啊。 叶景川一行人是下午出来的，还没走到鹿王谷，天已经开始暗下来。 他心中快速盘算着时间，如果走到鹿王谷发现没人，他们下山估计天都黑透了。 “廷栋，小年，咱要加快速度了，要不一会天就黑了。” “好。” 也亏三人都是青壮小伙，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竟然还能提速往前冲，三人在雪地中快速前行，王卓然的踪迹没发现，倒是看到不少野猪跑过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一大家子，一片凌乱的脚印落在雪白的积雪上。 “景川你看那是不是个手套。” 叶小年是个眼尖的离着老远就看到树林中有一只棉手套躺在雪地上。 “还真是。” 精神一振的叶景川快步走进林子。 棉手套应该是王卓然的，叶景川见他戴过。 大雪覆盖住部分脚印，但依稀能看出来，王卓然和孔星耀从林子里走过，从脚印来看两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看方向他们应该朝着鹿王谷走了。 怪不得刚才一路走来他没发现他们的踪迹，感情他们就没走寻常路，满林子跟没头苍蝇一般乱跑。 叶景川一行人顺着王卓然两人留下断断续续的脚印，慢慢寻过去，结果两人并没直接王鹿王谷走，而是一直在外围走，明明马上就能到鹿王谷，他们估计要多转一个小多小时才绕进去。 而且两人还不小心掉到一个大雪坑，看他们爬出来的痕迹估计两人费了不少功夫。 从雪坑里爬出来之后，两人走的是一片向阳的山坡进入鹿王谷，上山积雪都被北风吹走，两人的痕迹再次消失。 “我们动作快点，也不知道两人受伤了没有，万一受伤可就坏了。” 在当下这种恶劣环境中非常容易失温，如果不及时救治是真能丢性命。 想到这里叶景川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他猜测过王卓然回京城之后，仕途一直不顺或许跟孔星辉有关，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次被困山里很有可能就是孔星耀出现意外的时候。 前世没有自己找来，漯河大队的人又对鹿王谷这片山不熟，短时间内找不到人，孔星辉如果受伤的话，很有可能无法下山，王卓然一个知青对大山里的情况不熟，没有有效的救治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孔星辉生命流逝。 两人本就是好友，王卓然就这么看着孔星辉死，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也正是这份愧疚让他以后的十年，哪怕明知道孔家人在背后给他下绊子，他也没说一句。 越想叶景川越感觉此事很有可能发生，他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又加快了几分。 两人已经出来一天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希望孔星耀千万挺住，等到他来救他们。 鹿王谷内也在下大雪，但相比外面狂风呼啸，这里的风要小很多。 叶景川对鹿王谷非常熟悉，他先往几个能藏身躲避风雪的山洞走，想看看王卓然有没有藏到山洞里。 结果找了两个山洞都没看到人，这会本就灰蒙蒙的天空逐渐暗下来，叶景川心里越发着急。 他爬上一棵大树，举目远眺，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突然不远处大树上挂着一个背包引起他的注意，目光下移，叶景川终于看到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人居然藏在他挖宝藏的那条干枯的河底。 “小年，廷栋，我看到他们了。” 叶景川朝着背包的位置指了指赶紧从树上下来，他是真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在这里。 河底不避风不挡雪的，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王卓然，孔星耀？” 叶景川大喊一声，直接跳下河底，来到两人身边，他第一反应先探一下孔星耀的鼻息。 “我还活着，就是脚扭伤了。” 孔星耀睁开眼，看到叶景川咧嘴一笑，就是脸有点冻僵了，这个笑容有点难看。 “活着就好。” “王卓然，王卓然？” 叶景川又去看王卓然，喊了好几句他居然没反应，刚刚放下的心突然又悬起来。 “小年过来帮我先把王卓然抬上去，他冻僵了。” “他这是从上面掉下来摔晕了。” 孔星耀赶紧解释一句，“你们过来之前我们两个从上面被一堆沙土绊倒，一下就摔下来了。” 叶景川顺着孔星耀的目光看过去，河岸边确实有一溜沙土。 嗯？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这不是他前段时间来探宝时挖出来吗？ 当时为了清理河底他特意把挖出来的泥沙放岸上。 在低头看看刚才孔星耀和王卓然坐的位置，那不就是他挖的那个半米深的坑？ 当时他只顾着挖，忘了时间，后面急着下山也就没回填。 谁能想到王卓然和孔星耀好巧不巧的就摔这里了。 第74章 救人要紧 “不是冻僵就好，我们先去找个山洞避避风。” 叶景川几人七手八脚的把王卓然和孔星耀背到附近一个不大的山洞内，他先拿出兔毛毯子让两人盖上取暖。 王卓然一直没醒，叶景川毫不犹豫的直接上绝招掐人中。 “哎，哎，疼，疼啊。” 刚才还迷迷糊糊的王卓然瞬间醒过来。 “醒了就好。” 叶景川看向王卓然和孔星耀脸上全是笑意，两个人都活的好好的真好。 “景川，你怎么跑山上来了。” 此刻的王卓然还有点懵。 “我来山上看风景，结果看到两个傻狍子蹲雪坑。” “呃？” 叶景川没好气的送了一记白眼给两人。 山洞内还是太冷了，两人瑟瑟发抖的缩在兔皮毯子下更像两只可怜巴巴的小鹌鹑。 叶景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两人真是又菜又爱玩啊，他们到打猎就没什么经验，还老是往山上跑，这下长记性了。 随后三人一起出去捡一些干树枝回来，先在山洞内点个火堆让王卓然和孔星耀烤火暖暖身子，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可下不了山。 叶景川生火很有一套，一把干草一根火柴前后不过几分钟，小小的火苗就快速燃烧起来。 冰冷的山洞终于有了暖和气。 脑子开始转的王卓然也终于反应过来，叶景川三人是特意来山上找他们的。 “景川以后你们就是我亲兄弟。” 王卓然略有些激动，他是真没想到叶景川会在天气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上山找他们。 “别忘了感谢段卫民，如果不是他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今天你们上山了。” “也是我兄弟。”孔星耀抬头看向围坐在火堆旁的叶景川三人，继续说道，“我脚扭伤了，如果今天你们不来，我和卓然估计被困在山上，能不能活着下山还真不好说，这个情分我记下了。” “我们以前不就是兄弟，再说，就算是换其他人被困山上，我们也会来找的，今天漯河大队和小河大队出来得二十几号人呢。” 孔星耀微微点头，这份情他领了。 火堆点起来，叶景川拿出他的小铝盆给两人烧水热饭吃，他们出来一天了，估计一直没吃饭，就算带了干粮，也冻成铁蛋根本没法下口。 一直感觉自己身体素质还不错的孔星耀喝了一口水壶内的热水，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 其实刚才在河底那会他是真绝望了，寒冷的深山中，他脚受了伤无法走路，王卓然被摔晕过去，而且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如果没有来帮他们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冻死在山里。 那种绝望是他从来没感受过的。 当他看到叶景川带人过来时，说不惊喜是假的，不过他这人感情不怎么外漏，不像王卓然整天嘻嘻哈哈，叽叽喳喳。 “刚才还不感觉饿，这会闻到炖兔肉香，我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了。” 王卓然手里拿着馒头正放火堆旁烤，他一双眼睛则是盯着小铝盆里的炖兔肉。 炖兔肉的香味在鼻尖飘荡，王卓然感觉自己饿的能一口吞下一只牛。 热兔肉前后不过几分钟功夫，但对于王卓然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好煎熬。 “稍微有点烫。” 叶景川把小铝锅放到一块大石头上，让两人赶紧吃几口肉恢复一下体力。 “天啊，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兔肉没有之一。” “我手里的烤馒头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馒头没有之一。”孔星耀也跟着附和。 一旁的叶景川忍不住吐槽，“饿一天，还走那么多山路，现在就算给你们个杂粮饼子，估计你们也会感觉那是人间美味。” 两个人折腾一天消耗非常大，喝过热水，吃过饭，他们还是没什么力气。 又休息好一会，天越来越暗，叶景川不敢在耽搁时间。 “小年，廷栋，我们三个轮流背孔星耀下山，不背的人就扶着王卓然，山上太冷了，我们不能在山上过夜。” “行。” 有个山洞是可以避风，但保暖性太差，就算夜里一直点着火堆，万一睡着也是有可能丢性命的。 叶景川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不想这么快就把小命交代在山上。 叶小年和叶廷栋都是壮实的小年轻，背个孔星耀还是非常容易的。 “我一个大老爷们被你们背着算什么事啊，要不砍两根树枝做成担架？” 纵使脸皮在厚孔星耀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时间了，如果天完全黑下来，我们下山会非常危险。” 对于这一点叶景川还是非常清楚的，以前小河大队就有个猎人下山时天黑看不清楚路，不小心滚到山坡下丢了性命。 把火堆灭掉，收拾好东西，一行人就出发了。 雪已经小了很多，只有零星一点雪花落下。 但雪停之后气温明显下降不少，就算没风叶景川都感觉脸上冻的慌。 生活在这边的叶景川早已经习惯冷冽的寒冬，但王卓然和孔星耀却是不怎么习惯，特别是王卓然他就是文人，身体素质比他们不知道要差多少。 前后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王卓然就有点支撑不住。 “卓然哥我背你。” 叶小年在扶着王卓然时，明显感觉到他几乎把身上的重量都给他，如此走路不是一般费劲。 他想法很简单，与其磨磨唧唧的走，不如他直接背着他走的快。 “这？我挺重的。” 王卓然有些不好意思，在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他又没受伤就这么被人背着走，多少有些丢脸。 “卓然哥你多重？” “110斤。” “没事，你连两麻袋小麦重都没有，我背你很轻松。” 被叶小年如此说，王卓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当下大家勉强也就能填饱肚子，那是一个胖子都没有，孔星耀比王卓然高也才120斤。 他们两个是真没两袋粮食重。 叶小年背起王卓然，他们一行人下山速度明显快很多。 打着手电，拿着荆条探路的叶廷栋走在前面，其他四人紧跟其后。 本来叶廷栋半路还想换一人，结果叶景川和叶小年嫌麻烦都没换，想着一口气把人背下山。 第75章 鬼打墙 下山的路本就难走，再加上有积雪，叶景川一行人几乎是一步三滑的往山下走，如此下山速度多少还是受影响。 刚出鹿王谷没多久，天就暗下来，一行人完全依靠叶廷栋手里的手电筒看路。 叶景川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差不多又走了20几分钟，他突然感觉不对。 “等等廷栋，这片林子我们是不是刚走过。” 说着叶景川看向前方的脚印，不远处是一行凌乱的脚印，一看就知道是刚留下的。 当下漫山遍野也就他们一队人，这些脚印只能是他们留下的。 “我来看路，廷栋你去树边用石头垒几个标记，弄清楚点。“ “好嘞。” 叶廷栋赶紧去做标记，今天他们几个如果真迷路走不出这片林子，很有可能全都交代在这里。 叶廷栋用石头在大树边做好标记，叶景川带着几人按照记忆中的方向继续往山下走。 明明都是一路往山下走，但半小时之后，叶景川还是看到大树边上做的标记。 他心下一沉，眉头微挑，不会遇上鬼打墙了吧。 这是什么运气，偏偏就这个时候遇上鬼打墙。 叶景川用力一咬舌尖，让自己脑子瞬间清明几分，遇上鬼打墙最忌讳脑子乱，心急，一急可就真走不出去了。 “廷栋，我背包里有一根红布条，你截成几小段，我们走100步你就在树上挂一截红布条。” “好。”叶廷栋也被吓了一跳，他没多言上前从叶景川背包里找红布条。 对于红布条这种东西，他倒是没多奇怪，经常上山的老猎人都会带点东西，以前叶景川上山抓黄鼠狼带红布条就是为了辟邪用。 有些东西你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畏。 叶廷栋按照叶景川的办法走100步就在树上挂一条红布条，叶景川紧跟在他后面，挂好红布条之后他才跟上。 如此走了500多米，突然叶景川看到林子里有一个白色小东西在动，他没声张继续往前走。 等走近才认出那居然是一只白色的黄鼠狼。 白黄鼠狼可不常见，眼前这只不会是那天他放走的那只吧。 白黄鼠狼那双犹如红宝石一般的小眼睛很是警惕的看向叶景川，当它发现叶景川看到它时，它就往前跑一段距离。 “景川红布条没了。” 叶廷栋绑完第九根红布条看向叶景川，他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行，后面跟着我走。” 白黄鼠狼一直在前面蹲着，叶景川准备赌一把，看它是不是来带他们下山的。 雪终于完全停了，山风变的更加冰冷，叶景川闷不做声的沿着记忆中下山的方向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跑在前面的白黄鼠狼突然失了踪迹。 这会叶景川才发现，他们已经从茂密树林中走出来，眼前的山路已经变成生产队修出来的路，只要沿着山路往下走，最多一个来小时就能下山。 “景川我走出来了？”叶廷栋也发现了生产队的路。 “嗯，今天晚上还真是够凶险的。” 叶景川心中不免嘀咕，他这算不算是从阎王手里抢人？ 众人刚走到半山腰，叶寒生带着人迎过来。 他们离着老远就看到山上有一束手电光，害怕叶景川几个小年轻没经验，他们在才接应一下，没想到他们竟然把王卓然和孔星耀找回来了。 看到来人叶景川几个终于可以松口气，他们安全了。 孔星耀脚受伤，他被接到小河大队找叶前坤看诊，确认只是扭伤后，叶前坤给开了一瓶自己配的药油，说涂抹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这期间不要到处走动，免得留下后遗症。 等从叶前坤的医疗室出来，已经是夜里9点多快10点了，这个点孔星耀在回漯河大队多少有些麻烦，叶景川索性把两人都安排他家。 今天叶芊芊不在东厢房住，两人可以暂时住一下。 叶远山一家一直没睡，他们见叶景川平安归来，这才放心。 “我去生火，给你们熬点姜汤喝，在外面待一天冻坏了吧，廷栋，小年你们也先别走，等喝了姜汤在回去。” 赵小玉见叶景川几个人冻的脸通红，赶紧让他们先去屋里炉子旁烤烤火。 屋里炉子烧的很旺，五人一进屋先把棉衣和棉鞋给脱了。 “哥，你们的棉衣都上冻了。” 叶芊芊接过几人的棉衣，感觉自己好似抱着着一堆冰块，冰凉冰凉的。 “那算什么，你看我们的棉鞋。” 叶景川提前做了准备，穿的是兔毛靴子，情况要比其他人好一些，最少鞋子里面是干的。 王卓然和孔星耀最惨，两人上山时穿的是棉鞋，哪怕在山洞里烤过一次，这会棉鞋外面已经上冻冻成冰壳子，里面湿哒哒的一双脚都冻麻木了。 “芊芊你去把咱家洗衣服的大铁盆拿过来，给你哥哥几个人烫烫脚。”叶远山说道。 “我这就去拿烧水。” 几人刚坐下没一会，又是烫脚，又是姜汤，过一会又给他们端来小米稀饭。 叶远山一家如此热情，让王卓然和孔星耀颇为动容，孔星耀一个大男人甚至鼻酸，他长这么大，就没享受过如此温暖人心的待遇，以前他在大院闯祸腿上被缝了七八针，他爸都让他瘸着腿罚站，甚至连晚饭都没吃。 如果此刻他是被他爸找回来，别说烫脚喝姜汤了，不在院子里在站两个小时已经是他爸仁慈。 还有当下大家日子过的都紧巴，但他喝的姜汤里加了红糖，小米稀饭也极为浓稠，可见叶家人是真心待他，而且不带一丝其他心思。 东厢房的炉子里填了好几块大木头，等火炕上来温度，赵小玉就让两人赶紧去睡，累一天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几乎一躺床上大家很快都沉沉睡下，就连平日里爱加夜班的叶景川也不例外。 他这一觉睡的非常好，一夜无梦睡到大天亮。 刚刚睁眼的叶景川盯着家里新糊的顶棚发呆。 也不知道经历这件事之后，孔星耀是不是就完全没问题了。 前世王卓然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年前就走了，如果孔星耀真出事也是在这之前，只要坚持到过年孔星耀没事，他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第76章 暂时住下来 叶景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往年知青都不回城过年，今年王卓然也不打算去上那个差大学，他应该也会和孔星耀一起在漯河大队过年。 他的想办法把两人弄眼皮子底下来，防止孔星耀在有个什么闪失。 只是怎么把人弄到他跟前来他要好好想想。 他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院子里响起王卓然急切的声音。 “景川，景川不好了，星耀怎么突然发起烧来。” 急匆匆穿好衣服跑出来的叶景川，赶紧去看孔星耀，只见他躺在炕上脸颊呈现不正常的红晕，伸手一试，他额头滚烫滚烫的。 “估计昨天在山上冻着了，卓然你别着急我这就去叫大夫来。” 叶景川让王卓然先帮孔星耀物理降温，他则骑着自行车去把叶前坤叫来。 “哎，小伙子看着挺壮实啊，怎么一下就冻感冒了。” 叶前坤给孔星耀一测体温，好家伙直接烧到40°，就这个温度再多烧会，估计人都能烧傻了。 孔星耀得了重感冒再加上脚扭伤，外面又天寒地冻的叶景川就留他在家里住几天，等过几天他感冒稍微好点再回知青点。 “景川这会不会太麻烦你。” 王卓然也没想到他们只是上山打猎怎么就闹出这么多事来，叶景川家人口多，家里房间少，在多一个生病的孔星耀怕是会很不方便。 “不麻烦，星耀现在生病了，你们回知青点住的是七八个人的宿舍，就一个炉子，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倒不如一起先住在我家，我家今年买了煤，你们住东厢房也能暖和一些，星耀的感冒也能好快一些。” 叶景川如此说王卓然非常心动，但他也不好意思真就厚着脸皮住下来。 “要不等星耀挂完水醒过来，我跟他商量一下。” “行，此事不着急。” 趁着孔星耀挂水的功夫，王卓然跑了一趟红星公社，给孔家发了一封电报过去，把孔星耀在山上遇险和得重感冒的事大概一说。 如果是平时孔星耀受伤那都是家常便饭，他爸根本不会管他，但今天好巧不巧孔老爷子去找孔正飞，正好看到警卫送过来的电报。 “这都要过年了，星耀却受这么大罪，我不管，你现在就派人把我大孙子接回来。” 孔老爷子气的直接把电报拍孔正飞桌子上。 “爸，当初是星耀那小子要死要活非跟卓然去下乡，既然他选了这条路我这个当爸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别的知青过年都没有回城的，他也不要搞特例回城。” “星耀为什么要下乡，还不是被你逼的，如果不是你让他去当兵，他能跟着卓然那小子去下乡。” 孔老爷子想起家里几个孙子，没一个在身边的就忍不住抱怨几句。 十分钟之后孔正飞终于扛不住。 “爸，让星耀回来是不可能的，但我会派人送一些东西过去，同时也感谢那些去山上救星耀的人，总不能让老乡们白为星耀忙活。” “行吧，如果不是今年太冷，我真想去看看星耀，我这几个孙子里就星耀跟我最亲。” “对了，你可不能小气了，人家那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山上救的星耀。” “我明白，一会我就给江浦市那边打个电话找人过去一趟，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孔正飞嘴上把孔星耀说一通，但心里也是颇为担心，送走孔老爷子他立马给江浦市那边的熟人打电话，让人帮他跑一趟，去看看孔星耀到底伤如何了。 上午孔星耀点滴打到一半就醒了，他也没想到昨天晚上睡觉时还好好的，怎么一睁眼就重感冒了。 关于叶景川的提议，他也感觉住在叶家不怎么方便，但当下又不方便挪动，索性厚着脸皮在住一天，等感冒稍微好点再走。 中午赵小玉特意给孔星耀炖了排骨汤补身子。 看着碗里的排骨汤，孔星耀又是一通感动。 自从下乡以来，他爸就没怎么管过他，他虽家世好，但吃穿用度都跟普通知青一样，他爸并没给他开特例，有的时候嘴馋了还要找王卓然蹭吃的。 就这碗排骨汤他上次喝都是半年之前的事了。 “谢谢婶子。” 孔星耀捧着碗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谢什么，你是景川的兄弟，受了伤又得了重感冒，婶子给你炖碗排骨汤喝也是应该的，你快趁热喝。” 托孔星耀的福，今天一早叶远山特意跑了一趟大集，除了买回来一条脊骨外，还买了四条猪腿骨，脊骨要8毛一斤，腿骨只需要1毛，反正都是炖汤，腿骨也是一样的。 四条猪腿骨，一条脊骨清洗干净，用斧头剁成小块，放在大铁锅慢慢炖上一上午，炖出来的汤都是鲜亮的白色，出锅之前在碗里放一点盐，一把葱花，那味道别提多好喝了。 叶景川好久没喝赵小玉做的排骨汤，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妈，你做的排骨汤太香了，如果不是一会还要吃午饭，我肯定在喝两碗。” “你悠着点来，还有半锅呢，你爱喝以后逢集就让你爸去买几斤猪腿骨回来，反正冬天咱家一天都烧火，有的是时间炖骨头汤。” “我看行，喝上一冬天我肯定能胖好几斤。” “胖点好，你们几个孩子啊都太瘦了。” 说着赵小玉盛了一碗汤又夹两块肉多的排骨放碗里递给慕南栀。 “南栀也太瘦了，要多吃点带油水的才好怀孕，早点给咱家添个胖娃娃。” “好。” 慕南栀一听赵小玉催生，脸颊略微有些泛红，可她和叶景川才结婚没几个月哪能那么快就怀上。 想到这里她算了一下来例假的日子，心里咯噔一下，本应该上个月月底就应该来的例假已经延迟一周多。 以前冬天她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多的时候甚至能延迟半个多月，于是怀孕的想法一闪而过，慕南栀并没放在心上。 一家子正喝着排骨汤，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二叔，景川快开门，有人找。” 叶景川一听是叶廷栋的声音，心里疑惑，谁找他啊还让叶廷栋跑来喊他？ 端着碗正准备喝排骨汤的叶远山听到叶廷栋急切的声音手一抖，差点没把里面的汤撒一腿。 叶廷栋亲自跑过来，那肯定是大事，他第一反应就是被集市上另外一家卖斜挎包的连累了，这是打办找上门来。 第77章 送礼的人大有来头 “廷栋谁找我......” 叶景川开门话刚说一半，就越过叶廷栋看向他身后两辆军绿色越野车，在他开门时，从车上下四个身形高壮的男人，他们虽没穿军装但他只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军人，因为军人和普通人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不管什么时候他们的脊背都挺的笔直。 “景川，他们是来找王卓然和孔星耀的。”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孔家动作这么快，他知道上午王卓然给孔家发过电报，他还想着当下通讯不方便，就算孔家回信估计也要好几天。 谁能想到不过几个小时，孔家就派人找上门来了，这个速度是他始料未及的，纵使他前世见过大世面，依然对孔家的实力感到震惊。 这就是大世家和普通老百姓的区别，大家都生活在同一片阳光下，却过着天壤之别的生活。 就在叶景川和叶廷栋说话的功夫，叶远山几人也从屋里出来，他一看不是打办的人，这才大大松一口气。 “你们好，我叫汪东升，孔星耀爸爸听说他受伤了他过不来，特意让我过来看看。” 说话的汪东升看起来40多岁，剑眉星目，身姿笔挺，往那一站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感觉，叶景川心里嘀咕别看他年轻，估计职位不低。 “原来是汪同志，里面请，里面请，星耀脚受伤又得了重感冒，我没让他出来。” 叶远山笑眯眯的上前跟汪东升打招呼，他对汪东升一无所知，只以是孔星耀家亲戚。 几人寒暄时，汪东升不动声色的打量叶家。 说实话叶家祖屋就算好好收拾过，相比人家宽敞的大瓦房还是简陋很多。 堂屋里有两个灶台，再放上一张崭新的长茶桌，就显得非常拥挤，大家没椅子坐，只能坐在马扎上。 “我这里没什么好茶，汪同志你凑合喝。” 叶远山端过来茶盘，手脚麻利的给汪东升倒了一杯茶。 茶盘，茶具也都是崭新的，倒是跟破旧的房子格格不入。 “星耀，你爸本来是想接你回京城养伤过年的，但他临时有任务，只能派我过来探望你，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 孔星耀和汪东升是认识的，他是孔正飞的战友，以前在家他见过他好多次。 “我明白，汪叔帮我转告我爸，就说我现在这里很好，不用他惦记。” 说着孔星耀端起茶几上没喝完的排骨汤喝了一大口，忍不住感叹道，“婶子做的排骨汤，可比我爸单位食堂里做的好太多，他完全可以放心。” 孔星耀能在叶家喝上排骨汤是汪东升始料未及的，如果不是他知道孔星耀的身份一直处于保密中，他都要怀疑叶家人是不是知道什么，这是故意讨好他。 一碗排骨汤瞬间让汪东升对叶家好感倍增，当下农户家里的情况他也是清楚的，如果不是他们真心对孔星耀好，怎么舍得花钱买排骨炖汤给他喝。 “行，回头我跟你爸说。”说着汪东升又看向叶景川和叶远山，“这几天麻烦叶同志了。” 汪东升并没当着众人的面说太多关于孔家的事，而是话题一转询问起他们遇险的事。 叶景川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明白，而且没故意往自己身上贴金，只说是大家一起出力。 他之所以如此说并没贪功原因很简单，汪东升一看就不是简单人，想糊弄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坦诚些，还能混个好印象。 很快就证明他的想法非常正确。 “我们这次来除了要探望星耀外，还特意给帮助过星耀的人带了一些礼品以示感谢，来之前我们先去过漯河大队已经见过段卫民同志。” “给景川的礼品还在车上，小张你去拿一下。” “不用，不用，我和星耀是兄弟，他有难我帮一把手也是应该的。” 叶景川那也是老油条，漂亮话随手拈来。 “说的好，兄弟就应该这样相处，不过礼品你还是要收下的，这也算是星耀爸爸的一份心意。” “小张，你去后备箱把那四箱礼物和米面搬下来，还有星耀的一些衣服在我车后座上。” “好，我马上就去。” 汪东升如此吩咐司机，看起来好似没什么，但人精叶景川隐约感觉汪东升给的礼怕是不好拿。 如果从一开始四箱礼物都是给他的，他在让司机拿时就不用强调数量，直接拿就行。 那就说明四箱礼物是个例外，汪东升在刚开始不了解情况的状态下，并不确定四箱礼物是否要给他，刚才在堂屋说话，他才决定的。 此刻叶景川倒是有点好奇，汪东升给的四箱礼物里都装了什么。 司机小张去拿礼品，汪东升也准备起身告辞。 一群人来到门口。 大队里平日连辆拖拉机都是个稀罕物，小汽车就更不用说了。 叶景川一行人出来时，两辆越野车附近已经围了不少人。 小张走到后面那辆越野车后后备箱，从里面搬出四个纸箱来，每一个箱子都挺大，最少有半米长，看小张往下搬的样子，纸箱里面装的东西都挺重。 除了这四个纸箱，小张从另外一辆车后备箱拿下来两袋子50斤装的面粉，两袋子20斤装的大米，又从后座上提下来两个大旅行包。 “来之前我先去了一趟大队办公室，那些帮忙上山寻人的都留了礼品，这四箱东西和米面是特意留给景川的，这两包东西是星耀的。” “汪叔你太客气了，这么多礼我受之有愧啊。” “如果不是你找到星耀和卓然两人，他们怕是要交代在大山里，这点礼物不算什么，你安心守着。 汪东升倒是挺喜欢叶景川，他拍了拍他肩膀，继续说道，“这几天就麻烦你家照顾一下星耀。” “应该的。” 两人寒暄几句，汪东升坐上车走了，他现在急着回去给孔正飞打电话汇报孔星耀这边的情况。 别看平日里孔正飞对孔星耀要求那么高，他心里还是非常惦念这个独子的，这会他心里估计也很惦记他。 宝子们*新年快乐* 今天就更新一章，给宝子们发第二波支某宝口令红包； 口令： 祝福我的宝子们2025心想事成 第78章 防患于未然 两辆越野车很快消失在土路的尽头，刚才围观的人却一直没散去，有跟叶远山相熟的凑上前询问这两辆越野车的来历。 箱子里的东西大家没看到，但只那两袋50斤重的面粉和两袋大米就足够让人羡慕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人送这么重的礼。 叶景川在搬纸箱时，一扭头就看到叶贵年藏在人群中恶狠狠的看向他家。 叶景川眉头微蹙，老叶家这是又闻着味跑过来了，他看一眼叶远山肩膀上的面粉，心想回头叶老头怕是会来打秋风闹幺蛾子。 他的想个办法让老叶家老实点，别有事没事就给他添堵，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叶贵年身上下手。 当下叶贵年年纪不大，虽现在人也早就从内里坏透了，但前世那些可以直接要他性命的大恶，他还没来得及做，想要一招让他把老叶家闹个鸡飞狗跳，他得仔细想想。 稍微一思索叶景川就想到一个法子。 入冬之后各大队基本没什么活，都进入猫冬状态。 像叶贵年这种不安分的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前世他经常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有时候甚至晚上都不回来，问他就是出去打牌了。 叶景川记得就这个时候，叶贵年被叶厚德拿荆条抽手，差点没把他废了。 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叶厚德没说，不过那个年过的并不好，除夕只有一顿饺子，连个肉菜都没有，丁春花更是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他们一家大过年的没少挨骂。 当时叶景川涉世未深并不明白其中关窍，现在回想起来，肯定是叶贵年在在外面惹祸了，要不以叶厚德对他的宠爱程度，怎么舍得抽他手。 至于惹什么祸端，估计跟打牌有关。 当下大家手里是没什么大钱，打牌赌博玩个几毛，几分还是有不少人玩的，这种就算被公安抓到最多也就关几天，并不会有大处罚，就算传扬出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但如果得罪开赌局的人那可就是另外一码事。 叶景川唇角一勾，脸上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叶贵年今年这个年你怕是过不好了。 “哥，快进来，我要关门了。” 叶芊芊也看到叶贵年在人群中，她对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这会看到他老是盯着这几个箱子，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她能猜个大概，她真恨不得戳瞎他的眼，那贪婪的目光太令人恶心了。 “来了。” 叶景川抱着箱子进门，把几个纸箱放到堂屋里，当着孔星耀的面打开。 第一箱最重，里面放了12瓶茅台，四条软中华，一瓶茅台当下8块多，一条软中华7块5，听着好似非常便宜，但在当下放眼整个小河大队见过这两样东西的人估计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甚至很有可能大部分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第二箱子也轻不到哪里去，箱子里放了两整箱钙奶饼干，另外一侧有点缝隙塞了四罐麦乳精。 只看到这里，叶家人全都惊讶不已。 叶远山看一眼叶景川还是忍不住说道，“星耀，你爸这礼也太重了，我们不能收。” 两个箱子里随便拿出一样东西来，对于叶家人来说那都是奢侈品，他们哪里敢要。 “叶叔，这些都是给景川的，其他人的汪叔已经把东西送到大队办公室了。” 孔星耀害怕叶景川不手，又仔细做了一番解释。 汪东升是个厉害的，他只听一下大概过程就能猜出到底是谁救的孔星耀，如果没叶景川，其他猎户天黑之后就会下山，不会有人为一个不相干人的冒险。 就算有，他们也不一定就能找到鹿王谷去，平日里还好，经常上山的人知道鹿王谷的大概位置，多走几个小时也能摸过去。 但昨天下一整天的大雪，在这种环境下能走到鹿王谷的，估计整个小河大队只有叶三爷和叶景川了，其他猎人想要在短时间找到鹿王谷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受伤的孔星耀和摔晕的王卓然，在冰天雪地里能坚持多长时间谁也不好说。 也正是知道叶景川的重要性，汪东升才把重礼直接给他，这些礼物他拿的当之无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家只能收下这份重礼。 叶景川继续拆剩下两个箱子，他倒是没叶远山那么多负担，在他看来孔星耀一条命可比这些东西值钱多了。 第三箱子也不轻，里面放了五双厚实的军靴，五个军绿色斜挎包，五双军用棉手套，五个挺厚实的围脖。 这一箱一看就是给叶景川几个的，五人一人一套。 第四个箱子稍微小一点，里面的东西也有点零碎，进口的巧克力，锋利的匕首，还有一个军用打火机，两个军用水壶，甚至里面还有一块上海牌的手表，一个口琴，两个巴掌大的小收音机，角落里还躺着一捆各种票据，叶景川大概一看都是布票，粮票，肉票这些生活必须品。 这一箱子东西倒是挺杂，但样样都是精品，一看准备的人就是用心的。 只从礼物上来看，孔爸就不是对孔星耀不关心的。 至于给孔星耀的那两个行李包，里面一包是吃的，一包是衣服之类。 叶景川的芯子不是20来岁的小年轻，他除了对茅台和软中华感兴趣外，对于其他小东西并不感冒，两个小收音机分别给了慕南栀和赵小玉，口琴给了叶芊芊，手表给了叶远山，他自己留了把匕首和打火机。 很快第三个箱子里的东西，他也都分好，一人一份，东西收拾妥当，他就给叶廷栋和叶小年送过去。 在给叶廷栋送东西时，他才知道汪东升给其他帮忙的人只送了米面各一袋，并没其他东西。 他就说怎么开两辆越野车过来，感情是用来装米面的。 “景川，孔星耀到底什么来头，那两辆车我都没见过。”叶廷栋见过最厉害的车是公社里的吉普，但没法跟汪东升开过来的那两辆比。 “大人的事你少打听，你只要记住跟王卓然，孔星耀搞好关系就行。” “你少来，你才比我大几岁。” “别看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我见识可比你多，以后老实跟着哥混，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叶廷栋哈哈大笑起来，这话没毛病。 从小到大叶廷栋都极为信任叶景川，而且这种信任是无条件的，两人不管有什么话，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对方。 笑过之后，叶廷栋叮嘱叶景川看紧家里的东西，别在被老叶家要去。 “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随便被老叶家拿捏的小孩子了。” 第79章 给叶贵年挖坑 给叶廷栋送完东西，叶景川又跑了一趟叶三爷家除了给叶小年东西之外， 他又给叶三爷四封钙奶饼干和两盒麦乳精，以及一条软中华。 这么多年叶景川一直记着叶三爷的好，当年如果不是他教给他抓黄鼠狼的本事，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难说，这个恩情叶景川能记两辈子。 “这么多好东西你留着过年走亲戚吧，老头子我一把年纪吃了多浪费。” “三爷爷你就安心收着，这是我孝敬你的，你可别给其他人，还有麦乳精你记得自己喝，别都给小年个馋猫喝了。” 叶景川不容叶三爷推辞，直接把东西给他放东屋柜子里，后面又叮嘱叶小年，一定盯着叶三爷把东西吃了，不能送人。 “好，爷爷听你的。” 叶三爷笑眯眯的拿出烟丝和烟纸，不疾不徐的给自己卷了根烟，叶景川很是有眼力劲的用他新得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景川你那个朋友家世不凡，人家送这么厚的礼，也算是还了你的救命之恩，这事就此掀过去，以后你可不能拿着此事在让人家帮你办事。” “我明白，这点事还不至于让我脑子发热。” 叶景川微微点头，叶三爷这是怕他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给砸晕了，以后办事看不清自己的分量。 “你是个聪明的，只可惜生在老叶家这样的家中，回头你爷爷怕是还会找你，你自己心里有个数，不过自从你结婚之后我发现你比以前成熟了，做事也稳重很多，我到是不怎么担心你在被欺负。” 听着这些熟悉的叮嘱，叶景川略有些恍惚。 前世他也听过叶三爷如此叮嘱，只可惜那会他年轻气盛，根本没听进去，特别是慕南栀去世之后，他在江浦市混黑市戾气特别重，只要回家几乎都会跟老叶家起冲突。 也正是如此他在村里的名声逐渐坏了，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个不孝顺的，自己赚一点小钱就无法无天，连自己亲爷爷都不放在眼里。 这种情况持续很长时间，哪怕后来叶厚德死了，后期他有好几个项目，对方合作之前打听他人品，结果一堆不实传言害得他几个项目都黄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想直接把老叶家所有人都杀个干净。 叶景川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叶厚德想害他两辈子，那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三爷爷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老叶家还想来沾边门都没有。”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叶景川在叶三爷坐一会就出来了。 叶小年送他出来时他趁机问道，“小年你知不知道村里谁跟叶贵年走的比较近，经常一起打牌。” “宋成功经常叫他出去打牌。” “哦。” 宋成功在小河村也是个名人，他特别能吃苦，别人一年赚200多工分已经很不错，他每年都能赚300工分往上。 按理说这样的勤快的人日子肯定过的不会太差，可惜他喜欢打牌，还输的比赢的时候多。 一年到头赚那点钱一个冬天就玩没了，等年后他又开始拼工分，如此循环。 叶景川至今记得，宋成功如此拼工分到80年代，后来工分赚不到钱，他没了收入来源，就去附近工厂搬砖，白天搬砖晚上打牌，发的工资月月光，就这样他一辈子没结婚，可以说他的一生就是为了打牌而生。 不得不说，他也是个狠人，就这么玩，他一分欠账没有，手里有多少钱就玩多少，坚决不借钱玩。 想从他嘴里套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打牌。 大队打牌的人都有固定点，基本都是去大队办公室。 叶景川从叶三爷家离开没回家，去了大队办公室。 大队办公室两间屋通着，生着炉子烧着水，屋里放两张桌子，一张打牌，一张下象棋。 屋里的人几乎人手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放一把茶叶可以喝上一天。 果然如叶景川所料，宋成功今天也在这里。 叶景川上前跟着他们一起打牌，几人玩的很简单，俗称跑的快，谁跑第一谁赢，剩下的人按照手里一张牌一分算钱。 对于会记牌的叶景川来说，这种牌简直就是小儿科，不到半小时，他跟前放一堆一分，二分，五分的硬币。 一旁的宋成功差点看傻眼，“景川你这是第一次来玩牌吧，怎么打这么好。” “运气好而已。” 叶景川笑眯眯的继续摸牌。 “自从你结婚之后这个运气简直好爆棚啊，前段时间卖那个碎布赚不少吧，昨天又救了知青，你们是没看到那知青家里开了两辆车来送礼。” “我也看到了，刚听说昨天只要上山的，一人分一袋面一袋大米，景川那人给你家送了什么好东西，我可看见了有四箱呢。”一旁一个叶景川同辈也跟着附和。 “两整箱钙奶饼干，还有麦乳精，对了还有军靴和军用水壶。” 叶景川又不是傻白甜，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他只挑他想说的，别人想听的说。 “两整箱钙奶饼干啊，这人出手可真大方啊。” “钙奶饼干还是有地方买的，军用水壶可没地方买，我昨天还去供销社看过，都断货三，四天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 叶景川也跟大家说起昨天晚上在山上的事，特别是遇上鬼打墙一事，他着重讲。 “景川你这礼拿的可不容易啊，昨天山里的零下十几度吧，这个时候遇上鬼打墙，也亏你们几个小年轻阳气重，但凡遇上个弱点的，估计就交代在山上了。” “就是，鹿王谷那片路特别难走，你们能好胳膊好腿的下山，也真是运气好。” 刚才众人还羡慕叶景川收那么多礼，听过山上的情况之后，就没有一个羡慕的。 让他们昨天晚上上山救人如果遇上这些事，他们怕是都没命收礼。 众人闲聊着，天色慢慢暗下来，大队办公室要锁门，大家也就散了。 叶景川赢了一大捧硬币和一分钱纸票，装到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他的目光看向走在前面不远处的宋成功。 第80章 倒霉vs嫉妒 从大队办公室出来，叶景川快走两步跟上宋成功的脚步。 “成功我听说你还有别的点打牌，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也想去玩玩。” “不就村里这几个点。” 宋成功揣着明白装糊涂，有几个打牌的点是不允许带陌生人去的。 叶景川是个上道的，他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硬币塞给他。 “我最近运气挺好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去试试。” “这？” 宋成功摸了摸自己口袋里这把硬币，嗯，比他今天输掉的都多。 “放心，我嘴很严，不会乱说的。” “行，那我跟你说一下，这个点是邱老大罩着，如果被他知道是被你说出去的，打断你一条腿都是轻的。” “不过你也别害怕，邱老大平时都不在，只要不闹事那边还挺热闹的，平时一个晚上最少八九桌，邱老大这边抽成高要10%，其他比较小的点有要5%的。” 宋成功得了叶景川好处，把邱老大这个点的事说了个清清楚楚，就连遇上突击检查怎么跑的线路他都交代明白，生怕叶景川运气不好被抓。 “也不知道最近叶贵年去没去，你也知道我最近跟他不对付，可不想去打个牌还遇上他。” 叶景川故作为难的嘀咕一句。 “这两天他没来，估计最近他媳妇看的紧，他不敢出来，但贵年那小子手痒的很，憋不了几天的，如果你不想跟他撞一起这个简单，我们一般都是晚上去，你只要晚上看看他家自行车在不在家就知道他去没去。” “好嘞，如果有机会今天晚上我就去见见世面。” 叶景川当天晚上还真去看了，不过没进去。 这个打牌的点在红星公社一个老居民楼里，上下两层的老居民楼，一楼一个角落里不起眼的套二的房子被改成棋牌室，房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大门紧锁，进出敲门都需要暗号，不熟的人还真进不去。 晚上10点多进出的人比较多，他只在暗处站了一个来小时，进出的就有十几个人。 他忍不住咋舌，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赚钱的大买卖就没一个是合法的，这个邱老大估计一个晚上只抽成就能赚不少。 摸好底，叶景川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准备合适的机会直接送市里公安局，至于红星公社的公安局他信不过，而且容易把举报信的事给暴露出来。 在这之前，他要摆叶贵年一道，让他坐稳举报一事。 再说叶贵年那边，他在人群中看到叶景川拿了那么多东西回去，嫉妒的人都要疯了。 后来他又去打听一下，大队昨天晚上上山的人一人一袋面一袋大米，更是眼红的厉害，那些没怎么出力的都能拿这么多东西，那叶景川呢，他简直不敢想想。 出去溜达一圈，叶贵年回家找叶厚德，叶景川拿那么多东西总要孝敬老爷子，给老爷子不就相当于给他。 今天小河大队来了两辆小汽车这种大事叶厚德自然也是知道的。 这会叶贵年跟他说起人家给叶景川送礼的事，他只闷头抽旱烟。 “爷爷，在怎么说你也是叶景川亲爷爷，他得了那么多好东西凭什么不拿来孝敬你，上次他打到野猪，一斤肉没给你，说是家里欠着大队的钱，都把猪肉卖了。” “那这次呢，人家送来的礼品，叶景川总不会也拿去卖掉吧，依我看他就应该把东西全都拿来孝敬你。” “自从分家之后叶景川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爷爷。”说着叶厚德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估摸着他连过年年礼都不会送。” “爷爷，你就让叶景川这么嚣张？” “我也没办法啊，他把我们老叶家搅合的天翻地覆，让我们把脸都丢尽了，我一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这年礼他送不送我都无所谓。” “不过你二叔肯定会给我送年礼，只是不知道会送点什么来。” 叶厚德跟叶景川交手几次都没占到任何便宜，甚至还把名声折腾坏了，说实话他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叶景川有点邪乎。 一个人平时逆来顺受，怎么可能突然变的浑身是刺，他心里存着疑惑，准备这段时间在观察观察，看看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叶厚德也明白他当下在叶景川手里讨不到好处，如果继续下去，他在大队里积攒多年的名声都搞砸了，以后怕是在小河大队真抬不起头来。 两家关系先缓一缓，在怎么说他辈分在这里，血缘关系摆在这里，他们想一刀撇清，怎么可能。 现在他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契机一到，他照样随便拿捏他们。 叶贵年见叶厚德不出头，心里憋闷的慌，难道就让叶景川白得那么多东西一点都不往外吐。 连续两天他一直在惦记此事，越想越感觉属于他的东西都被叶景川抢走了。 一日上午叶贵年在村里溜达一圈，越发感觉无聊。 当前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他准备去找周东风一起去公社打牌，顺便安抚一下他，上次赶集见面，他说过年想提着礼物来家里见叶芊芊一面。 他还瞒着家里此事，怎么可能让他上门，今天去打牌正好跟他说说。 叶贵年准备回家骑着自行车，刚走没多远，半路遇上宋成功。 “贵年，你这是要去哪啊？” 两人经常在邱老大那边打牌，叶贵年也没多想，直言道，“我要去田庄大队找周东风，晚上一起通宵打牌，你去不去，年底大家都没什么事，那边肯定热闹。” “也行，刚才在大队办公室赢了点小钱，晚上去邱老大那边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赚个大的。” “那晚上上见，我最近是事事不顺，说不定能在牌桌上大杀四方。” 宋成功拉着叶贵年又絮叨好一会，一扭头见不远处的胡同口已经没叶景川的身影，他这才让叶贵年走。 此刻宋成功只以为叶景川是想打听，叶贵年今天去不去邱老大那边打牌，并没多想，却不知道他早一步去了公社，给叶贵年挖坑。 第81章 点背的一天 田庄大队在公社驻地北面，叶贵年要去找周东风需要横跨红星公社，他骑着自行车不疾不徐的过了马路，年底周围出来采买的人不少，他避开几个挎着篮子的妇人，正准备用力冲一下不远处的大上坡，突然一个男人跳着扁担跟他撞了个正着。 男人的竹筐里放一些白菜，地瓜，还有几个鸡蛋，两人迎面撞上东西撒了一地。 水灵灵的大白菜在地上一滚，沾满泥土，鸡蛋更是直接砸了个干净没一个全乎的。 男人一看东西都坏了，揪着叶贵年的领子让他赔。 叶贵年本就不是个好脾气好的，男人又是主动撞上来，他自然是不会赔的，两人没几句就吵嚷起来，叶贵年更是直接动手打人。 最终事情越闹越大把公安同志都引来了。 本来此事就不是什么大事，公安同志把两人叫去公安局，让两人协商看怎么解决。 被人主动撞一下，新买的自行车摔掉挡泥板，自己还被人打了好几拳，现在又被抓公安局要求他赔钱，叶贵年还从来没受过这么大气，自然是不肯低头。 吵来吵去折腾半下午，对方见叶贵年实在难缠只能自己认栽和解走人。 从公安局出来的叶贵年只感觉今天晦气的很，他也不去找周东风了，直接去邱老大那边打牌去。 “你们等着吧，今天在牌桌上我肯定会大杀四方。” 叶贵年坐到牌桌上脸色不是一般难看，今天他简直倒霉透了，说不定能在牌桌上转运。 “贵年，你今天带了多少钱，可别最后输的裤衩都没有。”有跟叶贵年相熟的忍不住调侃他。 “放屁，今天我手气好的很，一会你输了可别哭。” 说着叶贵年把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放，里面的硬币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今天他带了10块钱来玩牌，也算是下了血本，毕竟他没任何收入来源，一切花销都从老叶家出，这十块钱还是他问丁春花要的，梁青手里有钱但不给他用。 打跑的快赢钱时那真是哗啦啦能听到声，输钱时自然也是，遇上倒霉的半个小时就能输掉一捧硬币。 叶贵年连着输了三把之后，他有点急眼，自己钱袋子里的硬币哗啦啦流到别人钱包里去了，他怎么可能不急。 如果是放在平日，连着输三把也不算什么，但今天他本就不顺，心里堵的慌，又连着输就更烦闷了。 这人不管做什么事就怕脑子不清醒，叶贵年手里一上好牌，就想玩个大的，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一个小时一袋硬币毛票就被他玩了个底朝天。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死心，又问邱老大借了五块钱，可惜这五块钱也没挺多长时间，他对桌今天运气好到爆棚，连着赌了叶贵年两把，他硬是一张牌没出。 叶贵年玩到最后是真输红了眼，前后不过3个小时他就借了五十块钱还全都输了个干净。 这样的战绩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一想到五十块钱欠账，他一个激灵吓清醒过来。 “今天真是晦气到家了，不玩了。” 叶贵年终于下牌桌，心里颇为后怕，幸亏只借了五十块钱，他想想办法还能补上，如果借的多，叶厚德怕是会打断他的腿。 “贵年你明天就过来把钱还上啊，这个可是利滚利，明天你还的时候要还52而不是50，后面你拖一天就会加一部分利息，欠的越久利息越高。”放钱的小年轻特意提醒叶贵年。 “我知道规矩，明天肯定来还钱。” 说着叶贵年转身出了屋子，外面的冷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拢了拢棉袄骑上自行车就走了，却不知道在他走后不到一个小时之后，邱老大的这个点被公安同志给端了，来的还是市里的公安，前后5，6辆车，二，三十个公安同志，动静闹的不是一般大。 “我特喵的，到底是谁把老子给嚯嚯了。” 邱老大大半夜正在温柔香里爽，没想到闹出这么大事，他听到消息差点没从炕上摔下来。 “老大我刚去打听过，说是有人举报的我们，而且还是个对我们极为熟悉的，大家收到消息本想从后门的秘密通道溜走，结果那边也埋伏了好多公安，如果不是我们手底下还有两个稍微聪明点的，咱这一把怕是要把所有人都折进去。” “对我们熟悉的，你赶紧给我去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邱老大简直要气疯了，他这个点好不容易才塔起来，而且是他所有点里面最能赚钱的，现在被人举报掉，相当于断他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叶贵年白天被抓去公安局的事，很快被邱老大的小喽啰查出来。 邱老大这个点儿开了一年多，从来没出过任何事，叶贵年进一次公安局他就被人连锅端掉，实在是太过巧合，而且还是在他借了50块钱之后被端掉的。 收到消息的邱老大，张嘴就骂，把老叶家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个遍。 “点都没了，那50块钱自然可以不用还，叶贵年这小子算盘打的可真响，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方爱军你带几个人去把叶贵年给我抓来，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他，他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这就去把他弄来。” 方爱军立马带上人去了小河大队。 当下毕竟是法治社会，他们也不敢硬上门去抢人，方爱军是个有脑子的，他一个人上门打着那50块钱的旗号把人叫出来。 “方哥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下午一定把50块钱送过去。” “这个事儿你去跟邱老大说，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说了不算。” 方爱军强拉着叶贵年往村外走，跟他来的几个小喽啰见四下无人，直接给叶贵年套了麻袋，强行拉到邱老大跟前。 当天晚上叶贵年没回家，叶厚德心里就有点打鼓，平时他也爱玩，但还从来没出去一天一夜过，晚上叶厚德都没怎么睡好，准备第2天一早全家出去找人。 第1章 重生娶媳妇 清晨的太阳刚刚露头，一缕细小的光线，透过破败的绿色小玻璃窗落在桌子上的搪瓷缸子上。 搪瓷缸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的喜字有一块被磕掉，露出下面的铁皮。 搪瓷缸子旁边放着一本万年历，日期翻到1977年10月1号。 躺在炕上的叶景川看着屋里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记得他爸妈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搪瓷缸子，喜字上那块伤还是他磕的。 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他刚才明明跳海救了一个小女孩，怎么一睁眼就从2009年回到77年了呢？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开门声，叶景川下意识闭眼装睡。 里间的房门被人轻手轻脚的打开。 “娘，人还躺着呢。”说话的是叶景川的小婶沈慧芳，她声音里满是喜悦继续说道，“看来我们给他喝的药效果不错。” “还不错呢，赶紧去打一盆凉水弄醒他，一会让他代替贵年去背新娘子，只要他把人背进新房，就让贵年闹，哪有大伯哥背新娘子进新房的，我们在一旁吓唬他一下此事就成了。” “不仅能把母夜叉甩给他，顺便还能把贵年借的那200块钱赖掉。” 略微苍老的声音是他奶奶丁春花。 “还是娘有主意，刚才贵年派人回来说新娘是个母夜叉他不娶了，我真要吓死了，我们可是拿了200块彩礼出去，如果贵年不娶，彩礼可咋办。” “赶紧去打凉水去，我估摸着一会贵年就要回来了。” 房门再次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叶景川脑海中无数尘封的记忆快速苏醒。 上辈子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多想就去背新娘子进新房，最后害得叶贵年没能娶成媳妇，为此他还愧疚好久。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奶奶和小婶的阴谋而已，她们竟然还好意思一直拿此事道德绑架他，让他给老叶家当了半辈子血包。 她们的一场算计，不仅让他半生受老叶家拖累，还让他和慕南栀两个相爱的人阴阳两隔。 前世他是被迫娶慕南栀，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刚结婚那会两人关系并不好。 一来慕南栀是强塞给他的，他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二来大队里老有人传他闲话，甚至传到后面变成大伯哥因为要不回借款强娶弟妹，那些谣言越传越难听，他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现在回想起来，他受流言蜚语伤害，慕南栀是他媳妇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但慕南栀没有一点怨言，家里有什么好吃好用的她都先给他，她针线活好，自从娶了她之后，他的衣服再也没见过窟窿，只要一坏，她晚上不睡觉也会给补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朝夕相处下来他慢慢爱上温柔善良的慕南栀。 只可惜两人缘浅，她怀孕八个月时，被丁春花骂着去田里干活不慎滑倒一尸三命。 至今叶景川都记得慕南栀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还有那对不足月出生的双胞胎女儿，她们连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通体冰凉。 他非常清晰记得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小雨，丁春花掐着腰站在堂屋里叫骂。 “我们老叶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养了你这个灾星，慕南栀会落得一尸三命的下场，都是你个灾星害的。” 丁春花骂的声音很高，街坊四邻听的清清楚楚。 “这都是报应啊，你杀了那么多黄鼠狼，它们不敢报复你就害死你妻女，以后谁嫁给你都是一样的下场，你这辈子就当个老鳏夫，可别嚯嚯别人家姑娘了。” 万分悲伤的叶景川一直过不了心里那个坎，独自出去闯荡，后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他才终于明白，造成悲剧的罪魁祸首不是他，而是老叶家的每一个人。 偏心的爷爷奶奶，偷奸耍滑的大伯和小叔两家，他们每一个人都要为慕南栀的死负责。 而丁春花之所以那么骂，不过是想断了他以后娶妻的路，让他给老叶家当牛做马一辈子，真真是好算计啊，等他想明白这一切时，他已人到中年，至死都没再娶妻生子。 脑子里一片混乱的叶景川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拿起桌子上的万年历又看了一眼。 没错今天是1977年10月1号，是他和慕南栀成婚的那天，想到这里他脸上全是笑意，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他为了救人沉入大海，老天待他不薄，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重生回他娶慕南栀的那天，真好啊！ 重活一世，他定不能再让慕南栀受一点委屈，他会光明正大的娶她进门，把所有流言蜚语扼杀在摇篮中。 叶景川从西厢房里出来，老叶家六间大瓦房映入眼帘。 院门大开着，上面贴着两个大喜字，门楣上还挂了大红花，院子里闹哄哄的，都是来帮忙的亲戚和大队里的人。 放眼望去一片黑，蓝，灰，大家家里都不富裕，这三种颜色的布最便宜，穿的也最多，偶尔有几个穿军装带军帽的小年轻，那都是家里日子过的颇为红火的。 突然从中年变成青年，看着熟悉的小院，熟悉的人，叶景川心里鼓鼓胀胀的，有点兴奋也有点心酸。 他笑呵呵跟几个相熟的人打招呼，心里却琢磨着一会怎么演一场大戏，让老叶家人开开眼。 前世他给老叶家人当血包，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他今天不仅要高高兴兴娶慕南栀进门，还要甩掉老叶家，而甩掉第一步先从分家开始。 去打水的沈慧芳，听到鞭炮声，心急火燎的端着盆从厨房出来，她一抬头就看到叶景川站在院门口。 她心下疑惑他不是吃药在睡觉吗？怎么突然醒了，难道她们给他吃的剂量太小？ 炮响了，新娘子马上就来，她也顾不上这么多，赶紧去叫丁春花过来帮忙。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随着鞭炮声响起，院门外聚起很多看热闹的人，一辆有点旧的马车，不疾不徐的驶进胡同。 站在门口的叶景川一眼就看到，坐在马车上穿着红格子外套，盖着红盖头的慕南栀，或许因为紧张，她双手紧紧捏着衣角，好似要把衣角扯破一般。 穿了一身松松垮垮西装的叶贵年，很是利落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他把胸前的红花用力一扯，直接丢沈慧芳手里。 他刚想发作，只见沈慧芳狠狠拉了他一下，在他耳旁低语几句，刚才还黑着脸的叶贵年瞬间眉开眼笑。 他在笑时，还看了叶景川一眼。 叶景川眉头微挑，心想笑吧，笑吧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景川你去背新娘子进屋。” 不知道何时丁春花出现在叶景川身侧。 “奶奶这不好吧，不都是新郎背新娘进新房吗？” “贵年肚子不舒服，万一摔着新娘可不好。” 前世丁春花随便说几句叶景川就信了，老老实实去背新娘子，这一世他可不会再上这个当。 “刘嫂子，我替贵年背新媳妇进门适合吗？” 突然叶景川往前走两步，一脸认真的看向妇女主任刘万琴。 “啊，背新媳妇进门不应该是新郎的事，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这个大伯哥啊？” 刘万琴外号小喇叭，她一开口看热闹的人有一半都能听见。 大家一脸疑惑的看向叶景川这边，他们还从来没听说让大伯哥代替新郎背新娘进门的，老叶家疯了不成？ 无数探究的目光扫过来，丁春花只感觉天塌了脑子嗡嗡的响，她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要如何收场？ 第2章 惊吓vs惊喜 无数双眼睛看向丁春花，她心里急的要死，过好一会她才堆着一脸笑意说道，“今天是景川娶媳妇，当然是他去背新媳妇进门。” “啊，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我娶媳妇，如果我娶媳妇，应该我去接新娘子啊，也不应该是贵年去，刚才我还看到贵年别着红花呢。” 叶景川很是吃惊的看向丁春花，他倒是要看看他这个奶奶还能编出什么样的瞎话来。 “就是，丁婶子我也听说今天贵年娶媳妇啊，怎么突然变成景川了。”刘万琴很是八卦的也看向丁春花。 丁春花尴尬一笑，胡扯道，“我们昨天晚上才商量的，景川是我们家长孙，就应该他先成婚，景川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背新娘子啊。” “奶奶你们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商量的，昨天晚上我扒黄鼠狼皮到半夜才睡，也没看见你们商量啊。” 话说到这里只要在场的不是个傻子，也能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贵年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想娶新媳妇了，老叶家把新媳妇都拉回来，总不能现在再把人送回去吧，只能让叶景川这个傻小子娶了。 毕竟彩礼都送出去了，如果这个时候退婚，人家姑娘肯定不会退彩礼的。 “你这孩子哪里来这么多话，赶紧去把新娘子背回家。” 丁春花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恨不得上前给叶景川一巴掌，以前他不是挺听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处处跟她唱反调。 “好。” 听到叶景川答应下来，丁春花大大松一口气，只要他把新媳妇背进喜房，剩下的事可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秋风从耳旁拂过，灿烂的阳光洒落在脸上，叶景川笑的别提多开心。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马车跟前，却没着急把慕南栀背下来，而是轻轻握着她的手，低语道，“南栀，你别害怕，一会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你只需要记住我叶景川是真心想娶你。” 在叶景川碰触到慕南栀时，他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再想到她的身世他心里更是心痛的厉害。 “有我在，你就安心做你的新娘子。” 不远处丁春花和沈慧芳见叶景川去背新娘子，两人全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新娘子进了喜房，叶景川想赖都赖不掉。 “叶景川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新娘子背进屋啊。” 一旁的叶贵年坏笑着催促，在他看来叶景川这样的扫把星也只配捡他不要的。 叶景川还没说话，突然一阵秋风吹过，慕南栀的红盖头被风吹起，一下落在他手里。 慕南栀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皮肤白皙，扎着两条油亮的麻花辫，刘海落下来一大片，也没挡住她额角上一块比鸡蛋还大的红色胎记。 她其实一点都不丑，五官甚至能用美艳这个词来形容，只是脸上那块红色胎记实在看着有点骇人，这才让大家忽略她的美。 此刻慕南栀坐在马车上，一双灿若星辰眼目红彤彤的，看她这般模样，叶景川隐约猜到叶贵年发现她脸上有胎记肯定骂她了，要不她那么要强一个人也不会红了眼。 随着盖头的落下，慕南栀的容貌落在围观的人眼中，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哎呦，新娘这脸是怎么回事？” “好大一块胎记，就这模样还要200块彩礼啊，老叶家疯了吗？” “我就说本来叶贵年今天结婚怎么突然变成叶景川，原来是新娘子貌丑啊。” 刘万琴啧啧两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景川那孩子真是够倒霉的，家里有什么好事都抡不到他。” 有跟叶景川相熟的年轻人看到慕南栀的容貌为他鸣不平，老叶家如何待叶景川他们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 众人议论纷纷，丁春花和沈慧芳只感觉天塌了，他们家怕是要被大队的人戳脊梁骨。 丁春花黑着脸，催促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你媳妇背喜房去。” “奶奶我以为你真为我好，结果，结果是贵年嫌弃新娘貌丑，这门婚事才轮到我，奶奶啊，你这样做真让我心寒啊。” 叶景川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硬是红了眼圈，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鬼知道他为了让自己红眼圈，胳膊内侧的嫩肉都让他掐红了一大片。 围观的人见他如此，都很同情他，都是老叶家的孙子怎么能偏心成这样，刚才丁春花还说什么先让长孙成婚，现在看来不过是漂亮话而已。 “景川这门婚事就是为你说的，你别多想，媒人说亲的时候也没说新娘脸上有这么大块胎记，奶奶不是有心骗你的。” “再说你看南栀胸大屁股大以后肯定是个好生养的，你就不要挑挑拣拣了。” 丁春花此刻一张老脸烧的慌，她只想赶紧让叶景川把慕南栀背进喜房结束这场闹剧。 “奶奶你别说了，这个婚我不结，刚开始你是给贵年娶的媳妇，你还是让他来背新媳妇进喜房吧。” 坐在马车上的慕南栀看着叶景川表演，如果不是她坐的高刚好看到他掐自己胳膊，又暗搓搓摸她手，她真以为他不想娶她。 慕南栀心中疑惑万分，她虽不知道他的计划，但还是选择跟他演一场戏。 “你们叶家也太欺负人了，跟我说亲的是叶贵年，现在让我嫁的是叶景川，我虽是下乡知青，父母不在本地，但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辱我。” “如果你们叶家不想让我进门，那我回去好了，但我没钱退你们200块钱彩礼。” 红着眼的慕南栀身子微微发抖，她也不是故意骗婚，媒婆来说亲时她还特意叮嘱过，让她把她容貌的事说清楚，没想到最后还是闹出问题来。 叶贵年是个脾气爆的，几乎是一点就着，而且不计后果，他听慕南栀如此说骂骂咧咧朝着慕南栀呸的一声吐了口痰。 “我为什么悔婚，还不是因为你长的丑，你这是骗婚，敢不退彩礼，我要你告到公社去。” 慕南栀是知青，她没娘家人来送亲，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两个女知青见叶贵年骂骂咧咧要退婚，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第3章 胖揍一顿 “你去公社告好了，你们家给我的彩礼我已经邮寄给我外婆治病了，现在要不你让我进叶家门，要不我写欠条，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你们。” 在说这话时慕南栀声音有些哽咽，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如此大的羞辱。 沈慧芳一看叶景川不上当，心里本就恨的要死，这会慕南栀哭唧唧的，她更是心烦意乱，恨不得上前手撕了她。 “我家给了200块彩礼就娶你这么个货色回来，以后贵年在村里怕是要被人笑话死。” “你少在这里给我演戏，赶紧把彩礼还给我们滚蛋，真真是晦气啊。” “我没钱。”慕南栀态度坚决，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叶贵年见甩锅不成，慕南栀又不退彩礼，火气蹭的一下就窜起来，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想上前拽慕南栀。 “你个骗婚的还有理了，你给我下来，现在我们就公社让公安同志说说，你是不是骗婚。” 叶贵年和沈慧芳就是两个没脑子的，他们被慕南栀一带节奏，那是什么话都敢说，一旁的丁春花只感觉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刚才她做的所有努力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叶家面子里子全都丢光了。 她刚想让叶贵年不要多说话，却不想脾气暴躁的他直接冲到马车前想揍慕南栀。 就在叶贵年要伸手时叶景川一把扯开他。 “有话好好说，动手算什么事。” “老子的事用得着你个扫把星管？” 憋一肚子火的叶贵年转身就想揍叶景川，如果放上辈子为了家庭和睦叶景川肯定不会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跟他计较，但今天他可不会惯着他。 “我找死。” 随着叶景川的话音落下，犹如石头般硬的一拳结结实实落在叶贵年肚子上，他想揍他很久了。 “我是你哥，你再敢自称老子一句试试，看我不揍的你满地找牙。”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叶贵年瞬间犹如虾米一般倒在地上，叶景川冷笑道，“叶贵年你别不知道好歹，你不要忘了你娶媳妇的钱还是问我借的。” “家里兄弟这么多，你不是长孙，也不是自由恋爱，爷爷奶奶偏心让你先娶媳妇，你还在这里挑上了，感觉人家新娘长的不好看就强塞给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小河大队不大，也就100多户人家，大队有喜事不少人来看热闹，叶景川突然来这么一嗓子，大家那是一脸惊讶。 丁春花对外说叶贵年悄悄看上隔壁大队的下乡知青，这才找媒人去说亲，家里孙子多，谁有合适的谁就先结婚，她每个孙子都喜欢，他们结婚的彩礼她早就准备好了。 这会被叶景川一吆喝，好家伙全都露馅了，丁春花那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同时大家也感叹老叶家是真穷啊，娶个媳妇还要借彩礼，等新媳妇进门还要跟着还债，谁家好姑娘往老叶家这个火坑跳啊。 以后叶贵年还想再娶媳妇难喽。 “谁稀罕你卖黄鼠狼皮得来钱，叶景川你赶紧给我滚开。” 被打了一拳的叶贵年整个人都要疯了，他抱着肚子颤巍巍站起来，朝着叶景川狠狠呸了一口。 “我看不如你老实娶了慕南栀，你们一个是浑身晦气的灾星，一个是母夜叉正好凑一对，不过就是说出去不好听，大伯哥娶弟妹，嘿嘿，放心我是不在意的。” 叶贵年嘿嘿一声，笑的不是一般恶心。 “看来刚才那一拳还是太轻了，我抓黄鼠狼晦气是灾星，那你还舔着脸来问我借钱，你这种好吃懒做的才是真晦气。” 叶景川本来就想好好教训叶贵年，正愁着没下死手的机会，他这么上杆子往他手里撞，那他就不客气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刚劲有力的拳头挥出去，重重砸在叶贵年肚子上，他早些年在外混时，隔三差五就要跟人打一场，那会是拿命搏，他练就一身不错的功夫，用来揍叶贵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叶贵年已经被他按在地上一顿胖揍，他揍人很有技巧，别看当下叶贵年好似看不出大伤来，明天保准让他连床都起不来。 “啊，叶景川我日你xx。” 刚开始叶贵年还能骂人，随着落在他身上的拳头越来越多，他那张嘴终于老实。 “救命啊，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叶景川直接武力镇压叶贵年，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两个人拉开啊。” 丁春花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两人怎么就打起来了。 “叶景川我要，我要杀了你。” 被人拉开的叶贵年刚一叫唤，只感觉嘴角，胸口疼的要死，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跟碎了一般。 平日里丁春花把叶贵年这个孙子当眼珠子一般疼，当下看他被揍成这副鬼样子难受的肝疼。 她赶紧让人先把叶贵年扶进院子，生怕叶景川再揍他。 “奶奶，你一定要让叶景川娶慕南栀，这样那200块钱彩礼不用我还，我还能再从他手里弄点钱好来。” 叶贵年擦了擦带着血迹的唇角，一脸算计，叶景川那样的也就配娶个母夜叉。 “他手里还有钱？ 丁春花疑惑的看向叶贵年，她以为能拿出200块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奶奶你想叶景川那200块钱怎么来的，入秋之后他可没少抓黄鼠狼，我都看到他把黄鼠狼皮和晒干的肉放在西屋，黄鼠狼皮子一卖，他不就有钱了。” “你看真切了？” “看真切了。” “行。” 能从叶景川手里再要一笔钱给孙子换个漂亮媳妇，丁春花自然是极为愿意的，她很是爽利的答应下来。 祖孙两个还在院子里嘀嘀咕咕，不远处来送亲的知青中，一个小姑娘大着胆子站在马车前朝着叶家喊道，“你们到底商量出结果了没有，今天个婚还结不结。” “结，景川你去背新娘子，你有什么委屈都结完婚我们再商量。” 丁春花想赶紧把此事糊弄过去，等关起门来，老二一家还不随便她拿捏。 “我不娶，本来这门婚事就不是我，奶奶你别想强塞给我。” 叶景川悄悄捏了捏慕南栀被盖头挡住的手一脸气愤，今天他就要把矛盾扩大化，这样解决起来才容易。 第4章 只有分家一条路 丁春花见叶景川油盐不进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回去找叶老爷子叶厚德商量。 刚才叶景川和叶贵年打起来时，叶厚德就听到了，但他自持身份就是坐在堂屋一动不动。 丁春花急匆匆把叶厚德叫去里屋，说了前因后果。 “真真是胡闹，这么大事也能出岔子。” “老头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让景川把慕南栀娶了再说其他的。” “嗯，我心里有数，你去把景川叫进来，我跟他说，我就不信他还能不听我的话。” “好，我这就去叫。” 叶景川被叫去堂屋，刚进门就看到他爷爷叶厚德坐在茶几旁抽旱烟，他对面是他小叔叶福山，大伯叶建山，还有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而他爸连个茶几边都没混上，只坐在一旁的马扎上。 “爷爷你找我。” “嗯，今天这事是贵年不对，但事已至此，为了咱老叶家的脸面你就委屈一下，把新媳妇娶进门，后面的事情我们慢慢再商量。” 叶贵年捂着破掉的嘴角坐在堂屋一角，一脸不屑的看向叶景川，看吧，不管他捅出多大篓子，他爷爷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叶景川毫无温度的目光在堂屋内扫过，最终落在他爷爷叶厚德身上。 前世也是如此，叶贵年一耍性子全家都要围着他转，不过今天他可没前世那般好说话。 叶厚德有三个儿子，现在都住一起并没分家，大儿子叶建山是个脾气暴躁的，又是长子，有个什么事叶厚德从来都是跟他商量着来，家里如果有个什么好事，自然也有他一份。 老三叶福山，他是老小从小就受宠，一家子穷的吃不上饭，叶厚德就算去卖血，也会让小儿子吃饱，爱屋及乌叶贵年自然也是从一出生，就深得叶厚德喜欢，要不家里好几个孙子都没娶媳妇，怎么就先让他先娶，他才刚20周岁而已。 老二叶远山，也是他爸，他是三兄弟当中性子最好，也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其他儿子都有彩礼娶媳妇，叶远山没有，最后自己去山上打猎攒了10块钱，这才娶了逃荒过来的赵小玉。 三个儿媳妇干活丁春花挨个骂，到了赵小玉这里那是又打又骂，她明明干最多的活，却连上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丁春花就明着欺负她，谁让她没个娘家撑腰。 叶景川做为儿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不是没提过让他们分家，但每次提赵小玉只知道哭，叶远山只知道闷声抽旱烟。 后来他去外面闯荡赚了钱，把二老从农村接出来才知道，叶远山不是没提过分家，他和赵小玉结婚之后，就提过好几次，每次提叶厚德就往死里打他，他还放出话来，如果谁敢提分家，就吊死在大门口。 叶远山向来孝顺，久而久之此事只能作罢。 不分家，老叶家就会像是一个巨大的吸血蚂蟥一般扒在他身上，以后他赚钱少不了跟他们掰扯，今天正好趁着结婚这个事把家分了，以后各过各的，老叶家的人谁也别想占他一分便宜。 “爷爷今天这事我不能听你的，村里人都知道今天是贵年娶媳妇，现在换我去娶算什么事，以后在大队传扬开，我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叶景川也态度强硬，他爷爷最擅长软刀子杀人，听着好似什么都是对他好，其实都是漂亮话，吃亏的永远是他。 “唉，景川你不要胡思乱想，或许今天这个事就是缘分，当初给慕南栀的200块钱是你攒了娶媳妇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家，这才借给贵年，结果又闹出这种事来。” “今天你把贵年打了，这事我也不追究，我做主你娶慕南栀，一会拜堂后，你们就一起去公社领证吧，回头我会跟大队人说，从一开始就是给你订的婚事，是别人听错了以为是贵年。” “不过今天你娶媳妇也不能亏待贵年，回头你再拿200块钱给他，让他娶个媳妇。” 叶景川直接笑了，见过偏心眼的爷爷，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 前世他年纪小，老爷子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压下来，他把他攒的黄鼠狼皮卖掉，得来的260块全都给叶贵年，半个月后他又娶了一个媳妇回来。 可惜他不是曾经那个可以随便被他们拿捏的傻小子了。 叶景川刚想怼叶老爷子，他老妈赵小玉先坐不住了。 “爹，这怎么行？” 赵小玉没想到火能烧到她儿子身上，叶贵年不要的媳妇，就这么随手塞给景川？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这事传出去以后她儿子在大队哪里抬得起头来。 “有什么不行的，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景川是叶家长孙，他照顾一下弟弟们怎么了，再说今天他把贵年打成什么样了，还让他怎么娶媳妇，此事就这么定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全大队的人都看到是贵年去接的新娘子，谁都知道今天是贵年成婚的日子，突然半路换人，大伯哥娶弟妹，这传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爹，我也不同意，你让景川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叶远山也是要脸的，今天如果真让叶景川娶慕南栀，他们一家以后在村里怕是再也无法挺直腰杆。 他窝囊一辈子，不能让儿子也跟着窝囊。 “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还要什么脸，刚才难道不是景川为慕南栀出头打了贵年？” 叶厚德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目看向叶远山夫妻时，满是愤怒。 “还有景川娶贵年那200块钱的账也就消了，一会你把贵年写的欠条拿出来。” “爹？” 叶远山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叶厚德打断。 “老二，怎么这个家现在是你说了算，我老头子做不了主了是吧，我看你以前的孝顺就是装的，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今天全大队的人都知道是贵年娶媳妇，现在突然换景川，这，这人言可畏啊。” 大伯哥娶弟妹可不是什么光彩事，今天大家知道叶贵年和慕南栀没拜堂，不算结婚，但传扬出去，谁知道会变成什么谣言。 人言可畏，叶远山坚决不同意此事。 “爷爷说的对，我不娶慕南栀就不用借钱了，哎那可是200块钱，我还犯愁一结婚就背200块钱债务这个钱要还到什么时候，现在好了，无债一身轻啊。” “景川我可知道你手里有钱，回头记得给我，你抢了我的媳妇，还打了我一顿，总要给我一点赔偿。” 叶贵年一脸嘚瑟，他终于把慕南栀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回头还能因为此事敲叶景川一笔，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第5章 神助攻叶贵年 叶远山和赵小玉见叶厚德这么偏心眼，心里那是哇凉哇凉的，如果是以往他们夫妻受苛待他们也就认了，但今天关系着孩子们的婚事，他们不能再继续忍下去。 叶景川的婚事就这么敷衍，那他们女儿呢，是不是在婚嫁上还要受叶厚德拿捏。 想到这里夫妻二人互换了个眼神，今天这事打死他们都不能应下来。 就在两人准备跟叶厚德死杠到底时，一直没说话的叶景川突然站起来。 “爷爷，让我娶慕南栀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景川。” 叶远山和赵小玉吓了一跳，叶远山呼的一下站起来，“胡闹，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爸，我已经23了不小了。” “还是景川明事理，你是家里长孙，本也应该你先结婚，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爷爷肯定一碗水端平不让你吃亏。” “我要分家，只要爷爷同意分家，我现在就换上新郎衣服跟慕南栀拜堂。” “什么？” 叶厚德目瞪口呆的看向叶景川，他是万万没想到他一张口居然是要分家，他怎么可能答应。 他为什么不分家，他心知肚明。 老大和老大媳妇就是两个混不吝的，老大脾气爆，人还懒，一年工分折算下来都不够他们一家吃的，他家还三个小子，如果分家估计老大能把屋顶掀了。 老三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赚工分多的累活他哪里舍得让他去干。 现在家里就老二两口子跟两头老黄牛一样不停的在干活，赚工分，如果分家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好啊，叶景川你翅膀硬了就想要分家，今天我把话撂这里，只要我活一天，我们这个家就不能分。” 叶厚德手里的烟袋锅啪的一声敲在木桌上，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不分就不分，我不娶慕南栀就是，好事都让叶贵年得了去，凭什么烂摊子就让我收拾，想让我娶慕南栀总要给我点好处，要不我面子往哪里放。” 叶景川很是随意的挑挑眉，直接坐下，他面上云淡风轻，好似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同时他传递给众人一个消息，他要分家，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毕竟大伯哥娶弟妹这种事并不光彩，他也要想办法给自己留点面子。 叶厚德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目，恶狠狠的看向叶景川。 “这个家我说了算，今天你必须娶慕南栀。” “唉，爷爷现在可是新社会，不兴包办婚姻那一套，只要我不点头，谁也别想强逼着我娶慕南栀。” “再说这本就是你给叶贵年娶的媳妇，他一闹幺蛾子，你就让我当冤大头，你让大队里乡亲评评理，我说不娶谁敢说我的不对。” “爷爷你偏心也差不多，婚姻可是我一辈子的大事，我可不敢草率答应。” 叶景川声音不高不低，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景川说的在理，刚才是贵年去接的亲，就应该贵年跟慕南栀拜堂，干嘛把景川扯进来。” 刘万琴看着叶家吵成一锅粥，很是好心的上前帮忙劝说。 只是她这话一出，叶贵年嗷的一嗓子站起来，“我们家的事你刘万琴在这里哔哔什么，当初说亲的时候媒婆可没说慕南栀那么丑，我就说媒婆今天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她这是心里有鬼，不敢来。” “那也是你跟慕南栀的事，你们的事干嘛要把景川扯进来。”刘万琴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早就看不惯老叶家欺负赵小玉一家，他们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如果是她，家里人敢这么对待她儿子，她早就把屋顶给掀翻了，她不好过，谁也别好过。 提起慕南栀来，叶贵年就一肚子火，如果不是半路风把她盖头吹掉，他还蒙在鼓里，万一拜堂成亲了，他想反悔都没机会。 叶贵年发起疯来，可不管后果，只见他把身上的西装用力脱下来，就想往地上摔。 一旁的丁春花赶紧上前阻拦，“小祖宗啊，这套西装是借的啊，你弄脏了我们可赔不起。” 西装价值100多，是沈慧芳为叶贵年结婚能体面点，特意去市里影楼借的，今天只穿一天就要给2块钱租金。 此刻昂贵的西装上全是土，甚至还有好几个脚印，这些都是叶景川留下的，他们归还时怕是要跟人家扯皮。 “奶奶我不管，今天这个婚我是不结了，你们如果逼我就去跳河。” 说着叶贵年就往堂屋外冲，离着他们家院子不远有一条挺宽的河，隔几年就会淹死人。 一家子慌了神，有去拉叶贵年的，有上前劝的，好不热闹。 一旁的叶景川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几上的瓜子咔咔嗑起瓜子来。 今天他无须多动口舌，自然有叶贵年为他冲锋陷阵。 过了好一会，叶厚德终于忍无可忍，大吼道，“够了。” “贵年你给我坐下。” “哼，爷爷我还是那句话，想让我娶慕南栀除非我死。” 气呼呼的叶贵年狠狠白叶景川一眼，阴阳怪气道，“我看景川就挺好，他能抓黄鼠狼命硬的很跟慕南栀那个丑女是绝配。” “如果不是我命硬，你以为你结婚那200块钱哪里来的，你不会以为那是我爸妈赚工分换来的吧。” 叶景川似笑非笑的看向老叶家人，他们就是如此，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一面嫌弃他上山抓黄鼠狼卖皮子名声不好听，一面又享受卖皮子得来的钱，真是又当又立没一个好东西。 “都给我少说两句，景川你说想分家，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分法，咱家院子就这么一点大。” 老叶家总共6间瓦房，东西两个厢房，叶景川一家四口挤在西厢房三间屋子，说是三间房，面积跟正屋两间差不多，四口人住的紧紧巴巴，如果分家的话，他们也就分三间西厢房。 但如果这样，他们以后还是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走一个大门，用一个灶，分不分家差别并不是很大。 叶厚德心里琢磨着如果只给西厢房也不是不行，先把此事糊弄过去，等叶景川和慕南栀成婚后家里还是他说了算。 第6章 我要祖宅 “这个简单我们不要西厢房，爷爷你把祖宅四间旧房子给我们就行。” 在场的众人全都一愣，老叶家在村东头是有四间祖宅，但那房子都是老旧的石头房子，已经闲置好些年，根本没法住人。 “这？” 叶厚德一听叶景川这么说，眉头皱的更深几分，他这个孙子今天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怎么说话办事都跟以前不一样。 看来叶景川还是年轻了啊，他今天为了争自己那点面子，挑起分家的事，折腾半天最后就要四间旧房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祖屋院墙都倒了，今年夏天路过时，院子里的荒草有一人高，房子都这样了还怎么住？ “爷爷，你还在犹豫什么，他们要分家就分家好了，正好空出西厢房来让我妹搬过去住。” 叶贵年没想到叶景川竟然要祖宅，他脑子莫不是傻了不成。 这样的好事可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他们一家搬走，他再把弟弟妹妹撵去西厢房，以后他娶媳妇就可以独占西屋两间房。 叶厚德被叶贵年吵的脑子嗡嗡的，他有些犹豫不决，如果老二一家真走了谁给家里赚工分，但他们不要西厢房只要祖宅这一点又让他有点心动。 “叶叔，你还犹豫啥，赶紧答应啊，家里几个孙子都大了，以后他们要娶媳妇，总不能全都挤在一个院里，早晚还是要分家的。” 刘万琴适时开口，如果真能分家，以后赵小玉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老二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叶厚德的目光最终落在叶远山身上。 此刻叶远山激动的手都有点颤抖，分家是他十几年来的愿望，就这么突然要实现了？ 可分家的前提是让叶景川娶慕南栀，他有点接受不了。 就在叶远山纠结时，叶景川主动说道，“爸，你就答应吧，不用担心我。” “景川。” 叶远山和赵小玉齐齐看向叶景川，曾经那个老是躲在他们身后的小男孩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 “爹，分家吧。” 叶远山重重的点点头。 叶厚德心想分就分吧，他家里可没多少粮食分给他们，当下又入秋了，他们想从地里刨食吃简直痴人说梦。 等他们饿上几天，日子过不下去，还不是随便他拿捏，想到这里叶厚德终于不再纠结。 分家的事敲定下来，叶景川特意叫了村书记和族里声望比较高的几位长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写了分家的文书。 分家文书写的很详细，不仅把祖宅四间屋子写在内，就连他们要搬的家具，拿的盆碗全都详详细细记录下来。 他们一家里，只分了两个碗，两双筷子，10斤小麦，10斤玉米面，就这点东西，怎么够吃的？ 除此之外还有欠大队的200块钱，按照叶厚德的意思家里欠大队400块钱，叶远山既然提前分家，那他就要分一半的债务。 对于这200块债务，叶景川本不想要，他刚想开口却被叶远山给拉住，他摇摇头，直接在文书上按了指印。 分家文书总共写了四份，叶厚德和叶远山一人一份，一份放村委，一份放族里。 叶远山按好手印把分家文书折好放起来，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个滋味。 他爹是真够心狠的，别人分家都能分几十，一百，他倒好直接分了200块钱债务。 经过今天这事，他对自己爹娘是彻底失望了，这200块钱权当是他最后一次尽孝，以后他们别想再沾他一点。 叶厚德随手把分家文书揣到兜里，立马催促叶景川，今天老叶家算是把面子，里子全都丢尽了，他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好了，景川现在你满意了吧，赶紧跟慕南栀拜堂。” “当然。” 叶景川刚想出去，被赵小玉一把拉住胳膊。 “娘，你把贵年的西装借给景川穿一下，要拜堂总要穿的体面点。” 赵小玉略有些忐忑的看向丁春花，她想着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就算她平日里再不怎么待见他们，借身衣服还是可以的，可惜她还是太天真了。 “景川想穿，你们自己去市里借去。” 说着丁春花把手里的西装一折，直接拿走。 此时叶景川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蓝布褂子，黑布裤子，衣服上面打了好几个补丁，如果穿着这身衣服拜堂，他怕是要被人笑话死。 “妈，我记得我爸结婚穿的中山装你一直好好收着，我穿我爸的中山装拜堂就好。” 叶景川早就把老叶家人看透，面对他们的刻薄，他连生气都感觉是在浪费自己感情。 “好，我去给你找中山装。” 赵小玉看了一眼叶景川身上打着补丁的蓝色布褂子，瞬间红了眼圈，人心怎么就能那么恶毒呢？丁春花连一套衣服都不舍得借。 叶远山的中山装还是他战友知道他要结婚特意送给他的，这么多年也就重大节日他才舍得拿出来穿，平时都小心放在箱子里。 很快叶景川换上一身半新的黑色中山装，一米八的他把头发稍微梳一下，往那里一站，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他整理一下衣服，随手拿起茶几上一盘糖块，大步往外走，今天他要光明正大的娶慕南栀进门。 从院子里出来，叶景川的目光落在慕南栀身上。 “各位乡亲，今天是我叶景川娶媳妇的大好日子，感谢大家来观礼。” 说着他把有着花花绿绿玻璃纸的糖块撒向围观的众人，并上前亲手给慕南栀盖上红盖头背她下马车进喜房里。 糖块可是个好东西，不管是大人，孩子都争先恐后的去抢糖块，一时间老叶家门口好不热闹。 “南栀，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要拜堂，等婚礼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公社领结婚证。” “好。” 慕南栀趴在叶景川背上轻轻应了一声，本来面对未知的未来她是极为紧张的，可就在刚才她被叶景川背起来心中却莫名的安心。 托叶贵年的福，喜房用的是正屋，屋里炕上铺了两床红棉被，桌子上放了花生，红枣还有只有过年才能看到的玻璃纸糖块，红色的玻璃纸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颇为喜庆。 拜完堂叶景川把慕南栀抱起放到炕上大红被上，低声安抚道，“还有几样仪式，一会就好。” 喜房内几个婶子，嫂子说着吉祥话，叶景川用秤杆挑起慕南栀的红盖头，看着她一脸羞涩的模样，他只感觉心里暖暖的。 他终于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把她娶回家，经过今天这一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闹到分家才娶进门的媳妇，是老叶家对不起他们，是叶贵年犯浑，才促成这段姻缘，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受任何流言蜚语困扰。 今天虽是大喜的日子，但老叶家并没摆桌子请吃饭。 或者说本来是给叶贵年置办了两桌，但换了叶景川自然是没这个待遇的，就连刚才桌子上的瓜子，花生，喜糖都被丁春花快速收起来。 叶贵年结婚那是老叶家的大喜事，自然要好好招待亲朋。 叶景川和慕南栀两个扫把星结婚，根本不配有婚礼，更不要说婚宴了。 大家观礼之后，见丁春花拉着个脸，也没好意思多坐很快就散了。 按照习俗两人行礼之后，慕南栀要继续回炕上坐着跟嫂子，婶子们说说话，还要再找个小子滚床之类的。 结果慕南栀的盖头刚掀起来没一会功夫，丁春花就骂骂咧咧把正屋炕上的两床婚被一收，送去西厢房，根本不让慕南栀进再进正屋。 如果不是慕南栀坐过的婚被她没法用，估计她都不舍得把两床新被子白白送出去。 第7章 去领证 第7章 叶景川看着丁春花那小气样，心中的恨意根本压不住，前世就是她害了慕南栀。 她明明知道慕南栀月份大了，干农活不方便，却执意让她去，结果一尸三命，至今他回想起来都会全身发抖。 今天虽是他结婚的好日子，但连分家这种事都闹出来，他不介意再闹大一点。 “奶奶，我记得上次丁表哥结婚，你给送了两铺两盖，怎么到了我们这些孙子结婚，你就只给准备一铺一盖了。” 叶景川当着叶家所有人的面就这么明晃晃的，把丁春花悄悄贴补娘家的事说出来。 “景川你莫不看差了，丁国昌结婚的时候你奶奶可没送被子，只拿了几个鸡蛋过去。”沈慧芳一脸疑虑的看向叶景川。 丁国昌是叶景川表哥只比他大两岁，今年夏天刚结婚，叶家送什么礼她还记得的。 “是吗？难道我看错了，不对啊，我看着奶奶去供销社买的被面，两铺两盖需要用不少布，我应该不会看错。” 随着叶景川话音落下，叶家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丁春花。 她平日欺负老二一家，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很上心，毕竟他们是利益既得者，但现在丁春花背着他们拿叶家钱补贴丁家他们自然不会答应。 特别是平日自私自利的叶厚德，当即黑了脸，钱可是他的命，他怎么可能让丁春花补贴娘家。 “老婆子你来屋里，我有话跟你说。” 丁春花看一眼一脸无辜的叶景川，又看看已经去了东屋的叶厚德，到嘴的话全都咽下去，她先把叶老头安抚下，回头再收拾叶景川这个小兔崽崽。 东屋的门刚关上，只听里面传来桄榔一声巨响，巨响之后紧跟着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随后就是丁春花的哀嚎和更多东西掉落声。 叶景川看一眼东屋，唇角一勾。 今天只是个开胃菜而已，他要的是血债血偿，哪怕那个人是他爷爷奶奶也不行。 不过他这人做事面子里子都要，不仅要收拾老叶家，还要收拾的漂亮，不孝这两个字肯定不会出现在他身上，那就不能明着来，必须来暗的。 钝刀子割肉，人死不了却会很痛苦，这才是令人最爽的，他要让两个老货生不如死。 心情不错的叶景川回到西厢房，看着他们住的这个黑乎乎小屋子，心中感慨万千。 屋子里只有一个大炕，他没结婚之前，冬天时他们一家四口都睡在一个炕上，哪怕他都23，妹妹也16了也没分开，原因无他只因家里穷买不起煤，只能烧木柴取暖，为了节省木柴，一家子只能挤在一个炕上。 前世他和慕南栀结婚，也只是在炕上拉起一道布帘子，一家五口人睡一个炕可想而知有多尴尬。 重新来一次，他是坚决不会再如此委屈慕南栀。 “爸，妈，你们先去祖屋那边看看打扫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在那边吃饭，我带着南栀去领结婚证，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景川这是5块钱你拿着，别亏了南栀。” 赵小玉并没嫌弃慕南栀脸上有块胎记，她甚至还有些心疼她，因为只有她能深切体会此刻慕南栀举目无亲的日子有多难熬。 “不用，我去把皮子卖了就有钱了。” “你，你什么时候又去抓黄鼠狼了，你不是答应妈，不再碰黄鼠狼了吗？” “我把这些皮子卖了就不再动黄鼠狼，以后会找点其他赚钱的买卖做。” 说着叶景川从炕洞里拉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拉着慕南栀的手出门，他今天事情还挺多呢。 在路过院子放柴草的小偏屋时，叶景川把手里的一截香随手丢在豆秸上。 豆秆可是个稀罕物，大家平日里不舍得烧，一般会留到除夕下饺子烧，因为豆秸易燃，烟少，烧的时候还霹雳怕了响，很是应景。 不过叶景川这根香可不是只为了烧一点豆秆，他的目标是放在小偏屋里的烟叶上。 叶厚德就好这一口，院子里有一点空空地本来是想种点青菜的，结果都被他种上旱烟，因为地方不大，一次种不了多少，他不舍得抽就一年一年的攒着。 最近天气好，他就把他积攒下来的烟叶放到小偏房晾晒一下。 不得不说叶景川是知道如何戳人肺管子的。 对于一个爱旱烟如命的人，一把火给他烧个干净，没烟的日子要如何过，叶景川想想都感觉开心。 前世丁春花敢那么苛待慕南栀，难道就没叶厚德的错吗？还不是他的默许，丁春花才敢这么做。 那他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烧他点烟叶先让他尝点滋味，回头他还有大礼送给他。 叶景川的小动作并没人发现，他握住慕南栀的手，心情还是不错。 “唉，景川这孩子今天好似跟平时不大一样？” “景川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 看着叶景川远去的背影，叶远山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我们先去祖屋好好收拾收拾，祖屋的窗户还是木窗棂，天气凉了，我们要先弄点报纸糊一下，也不知道屋里的炕还能不能用，我也要去看看，如果不能用，要赶紧修才行，还有祖屋的墙壁年久失修怕是会漏风，我得重新把墙给抹一遍。” “行，趁着天还早赶紧收拾出来，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搬过去住。” 赵小玉拿起笤帚，抹布，水盆就往外走，她心里非常清楚，今天签了分家文书，老叶家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一家撵走，他们在这里，他们肯定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叶景川和慕南栀从老叶家出来，他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松开，走在街上好几个婶子，嫂子看到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都忍不住调笑两句，慕南栀羞红了脸，好不容易才把手抽回来。 看着慕南栀羞红的脸，叶景川脸上却满是笑意，她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动不动就害羞脸红。 “我们先去公社领结婚证，等拿了结婚证我再带你去市里转转，今天婚礼办的匆忙，我也没准备什么，一会去市里给你扯几尺布裁衣服。” “不用那么麻烦，我有。” 慕南栀话说到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她今天身上穿的这件红格子褂子还是问知青点其他知青借的，她自己并没这么鲜亮的衣服。 “南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媳妇了，我给自己媳妇添置衣服是理所当然的事。” “咱刚分家，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我以后再添置衣服也是可以的。” 慕南栀不是傻子，今天叶家人说的话，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当前叶景川的日子不好过。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从小河大队去红星公社有七八里地，两人没自行车只能走着去。 秋风吹过慕南栀额角的碎发，她悄悄看一眼身边身形高大的叶景川，犹豫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说道，“我不知道媒婆没把我脸上有胎记的事告诉你们。” 今天这事她其实也是受害者，至今她都记得叶贵年看到她脸上胎记时惊恐模样，以及他骂的那些难听的话。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叶景川扭头看向比自己矮一大截的慕南栀，她那一脸担心的模样，就好似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或许是他目光太过炙热，慕南栀羞的赶紧低下头快步往前走。 “哎，南栀我们不着急。” 叶景川快速两步追上她，一把花花绿绿的糖被塞到慕南栀手里。 “南栀张嘴。” “啊？” 一颗糖落在慕南栀嘴里，只剩下一张红色的玻璃纸在叶景川手中。 “你也吃。” 本就耳尖滚烫的慕南栀此刻更是羞红了脸。 “看着你，我心里比吃了糖还甜。” “我还有花生和瓜子，咱一边走一边吃，时间一会就过去了。” 慕南栀微微点头，心想叶景川什么时候抓的小零嘴，明明丁春花还没等他们拜完堂她就把好吃的收起来了。 两人一路走去红星公社领完结婚证也才刚9点多一点，叶景川带着慕南栀坐了去市里的小公共，今天他还有挺多事要做。 小公共很破旧，一上车一股子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的，车厢里除了人，甚至还有兔子和鸡鸭，如果不是小公共太小，估计连牛羊都能拉上。 本就不大的小公共被挤的满满当当，叶景川和慕南栀都没座位，两人只能站着。 刚开始还好，两人虽站在一起，但也没挨的太紧，随着小公共一次又一次停车，很快整个车厢变成沙丁鱼罐头，叶景川把慕南栀护在怀里，免得她被人挤到。 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的冲入鼻腔，叶景川有点心猿意马，他暗暗唾弃自己，人已经在自己怀里又跑不了，洞房花烛夜只是时间问题。 他怀里的慕南栀此刻也没好过到哪里去，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独属于叶景川的气息包裹住她，让她脸颊又不自觉的红起来。 慕南栀一颗心砰砰乱跳，她一面对自己以后的婚后生活满是期待，一面又有些恐惧，毕竟今天是她和叶景川第一次见面，他人到底如何，她并不清楚。 小公共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车身摇来摇去，有好几次慕南栀都站不稳。 “南栀抓紧我，你再往旁边大嫂那边撞，她篮子里的小兔子就要被你撞出来了。” 叶景川微微低头趴在慕南栀耳旁低语，他的呼吸似有似无的落在她耳朵上。 “嗯。” 紧张万分的慕南栀本想去扶座位上的扶手，突然车身往一侧倾斜，她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突然一双大手落在她腰上，用力一带她一头扑进叶景川怀里。 “抓紧我，这段路在修路比较颠簸。” “好。” 此刻的慕南栀羞的已经不敢抬头看叶景川，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大半个脸都埋在他胸口，耳尖滚烫滚烫的。 而落在她腰上的那双大手一直没松开。 第8章 好吃的牛肉面 第8章 从红星公社到江浦市要将近一个小时，小公共左摇右晃慕南栀下车时都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们先去拍结婚照。” “拍结婚照很贵吧，其实我们过一段时间拍也行。” “南栀你不用为我省钱。” 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媳妇，叶景川别提多开心了，他媳妇人美心善天下第一好。 叶景川轻车熟路的带着慕南栀往车站外走，他前世在江浦市混了将近十年才南下，对这里非常熟悉。 汽车站人声鼎沸，入目的人不是穿蓝色就是灰色，像慕南栀这般穿红色格子外套的屈指可数。 她实在是太显眼了，总有人有意无意往她脸上看，当他们看到她脸上的胎记时，又会窃窃私语几句。 这让慕南栀非常不舒服，她下意识低下头。 “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他们又不认识你是谁，如果谁敢当你面说些有的没的，有我帮你出头，南栀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叶景川去牵慕南栀的手，两人的手刚碰触到一起，慕南栀快速收回来。 “被人看到不好。” “哎？” 叶景川很是无奈，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当下大家还比较保守，哪怕两人已经领结婚证，手牵手走在马路上，那也是要被人行注目礼的。 真是太可惜了，不能牵媳妇白白嫩嫩的小手。 “那你跟紧了，车站人比较杂。” “好。” 两人从车站出来，叶景川带着慕南栀上了公共汽车，市里的公共汽车大多都是白色，车身上红色条纹，个头要比公社坐的小公共大不少，但依然人挤人，叶景川趁机抓住慕南栀的手，这次她的手没被甩开。 江浦市的老照相馆还挺多的，叶景川选了一家能拍彩色双人结婚照的，不过要三天才能拿照片。 两人并肩坐着拍照时，慕南栀紧张的不行，笑都笑不出来。 一旁的叶景川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南栀别紧张，正面拍照时你额角上的碎发可以挡住大部分胎记，不会那么显眼。” “那就好。” 慕南栀轻轻抚了抚胎记位置的碎发，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脸上的胎记。 两人闲聊两句，颇为忐忑的慕南栀放松下来，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摄影师趁机按动快门，抓拍下她微笑的刹那。 慕南栀不是块木头，叶景川对她这么上心她都能感受到，这让她一直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略微松动一些，只要他对她好，她自然也跟他一条心。 再说老叶家那边，叶贵年终于把慕南栀这个烫手山芋甩掉别提多高兴。 叶景川和慕南栀一起出门时，他和丁春花就躲在屋里商量如何算计他们。 刚刚被打一顿的丁春花一张老脸还有些泛红，她一把年纪被丈夫打，根本就没脸出去，本想去收拾叶景川也只能作罢。 “奶奶你看我没骗你吧，叶景川就是藏了不少皮子，我看他那个包袱可不小，少说也有20张皮子。” “叶景川这个灾星心眼是越来越多了，我都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藏这么多皮子。” 堂屋里的丁春花恨得牙疼，她虽不喜欢叶景川但她喜欢钱，一张皮子可不便宜，这一包袱全都卖掉肯定够叶贵年再娶个媳妇的。 “等他回来我就让他把卖皮子的钱拿出来，贵年，这次奶奶肯定给你找个漂亮媳妇，咱不听媒婆瞎吹，奶奶亲自去帮你挑。” “奶奶这可是你说的，回头你可给我挑个漂亮媳妇，别在弄些母夜叉给我。” 丁春花狠狠的点点头，这次绝对不会在弄差了。 自从孩子们大了，她已经好多年没被叶老头打过了，今天的一切都拜托叶景川所赐，等她把他手里的钱都要过来，有他好看，还有慕南栀那个丑八怪，刚嫁人叶家就让她倒霉肯定也是个灾星，回头都一并收拾了。 此刻的叶景川可不知道自己皮子还没卖呢，已经被老叶家人给惦记上了。 叶景川丢到豆秸里的香还是非常给力的，叶远山走后将近20分钟，豆秸才慢慢燃烧起来，但豆秸燃烧时烟比较小，堂屋里算计人的叶贵年和丁春花并没人注意到，叶厚德今天在家上了一肚子火刚出去下棋去了，其他老叶家人串门的串门，打牌的打牌也全都出去了。 豆秸彻底燃烧起来，明火窜起来，大量烟叶被烧着，刺鼻的烟味终于引来注意。 “贵年，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丁春花正在纳鞋垫，隐约闻到一股怪味。 “好似是。” 躺在炕上睡觉的叶贵年，懒懒散散的爬起来，一抬头就看到小偏屋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烟，隐约还能看到明火。 “我滴老天爷。” 叶贵年一个翻身下床，差点没摔地上。 “奶奶快叫人，咱家小偏屋着火了。” “啊？” 丁春花吓了一跳，手里的针一下扎在指尖，她也顾不上疼，立马就往外跑。 两人下意识去水缸舀水想要灭火，但向来都装满水的水缸此刻只剩下一个缸底，连一瓢水都舀不出来。 “怎么会没有水。” 丁春花一下就慌了，没水她拿什么灭火？ 平时叶远山最是勤快一早就会把水缸挑满，今天两家闹到分家，他自然不会在给老叶家挑水。 “奶奶，我去邻居家挑两担水来，很快就能把火灭了，你先别着急。” “快去，快去。” 叶贵年拔腿就往隔壁跑，结果隔壁邻居锁着门，根本就没人在家。 他连着跑了两家都如此。 他一个懒汉平日也不去赚工分，自然不知道今天大队也有安排活，只要是个勤快的看完热闹都去赚工分了，只有懒的才会在大队打牌下棋，串门之类。 好不容易在第三家找到水，叶贵年赶紧挑两桶去灭火。 可惜耽搁这么长时间，小偏屋的明火都窜出来了，哪里是两桶水就能灭掉的。 叶贵年忙着找水灭火，收到消息的叶厚德心急火燎的往家跑，等他回来时一切都晚了。 豆秸易燃，十几分钟的功夫就烧起来，半个小时整个小偏屋都被大火吞噬。 “都还愣住干嘛，赶紧灭火啊。” 叶厚德看着烧起来的小偏屋急的直拍大腿，他费心攒下来的烟叶可全都在这里，现在倒好一张都没给他剩下。 大队的人来了不少，好不容易才把大火扑灭。 一早还喜气洋洋的小院，此刻满地都是水和被人踩的黑灰。 至于小偏屋被烧的只剩下一堆石头，连木头框架都烧没了。 “老婆子好端端的小偏屋是怎么着火的。” 叶厚德冷着一张脸，一副要吃饭的样子。 “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在堂屋纳鞋垫，突然小偏屋就着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没有人故意往小偏屋丢火引子，豆秸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自己就着了，丁春花莫不是你今天被我打了一顿，你心里气不顺，这是故意把我烟叶给烧了，想气死我。” 叶厚德越说越气，甚至浑浊的眼睛都有些红，他的烟叶烧了，至少在明年晒烟叶之前，他是没旱烟抽的。 他抽了一辈子旱烟，现在突然没旱烟抽，不如要他命来的痛快。 “老头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就算心里埋怨你，但也不会做出点火烧房子这种事来。” 说着丁春花看了一眼西屋，嘀咕道，“会不会是老二一家干的，他们感觉在分家这件事上，他们吃亏了，这才怨恨我们，想把我们的房子给烧了。” “老二一家早就出门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可看见了。” 这下丁春花不吱声了，因为她没看见。 叶厚德狠狠瞪了一眼丁春花，转身就走，至于一院子的狼藉他连管都不管，没有什么比抽旱烟重要，他要出去找人先借几张烟叶子在说。 再说也景川那边，小夫妻俩拍完照片从照相馆出来，已经快中午。 叶景川带着慕南栀在街上左拐右拐来到一家电影院的后巷子，这里聚集好多流动小摊贩，有卖小吃的，有卖糖果的，还有卖各种面食的。 “天啊，叶同志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慕南栀目瞪口呆的看着热闹的小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这么多人在做小买卖，难道他们就不怕被打办的人抓。 “我们都领证了，怎么叫我叶同志，南栀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呃，景川。” “哎，走我带你去吃牛肉面，这里卖的牛肉面不仅不需要粮票，一碗还比面馆里便宜1毛，给的牛肉也多。” 对于小吃街上的行情叶景川那是门清，他拉着慕南栀的手坐到一个卖牛肉面的小摊上。 “老板来两大碗牛肉面。” 叶景川从兜里拿出一把毛票，点6毛给老板。 “来了，两大碗牛肉面。” 卖牛肉面的是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他拿起一块面团没几下就拉成一把细细的面条，在滚烫的骨汤锅里稍微一煮就捞出来，上面浇上一大勺红烧牛肉，一碗热情腾腾的牛肉面就做好了。 “南栀趁热吃。” “好，这牛肉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慕南栀微微低着头看向碗里的牛肉面，自从她妈妈没了之后，她再也没吃过，想着这几年自己受过的苦，她鼻子莫名有点发酸。 “怎么只看不吃啊。” 对面的叶景川见她一直不动筷子，主动拿起筷子递她手里。 “你早晨应该也没吃什么，忙活一个上午估计早饿了。” “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慕南栀没抬头，她接过叶景川递过来的筷子，低头大口大口的吃起牛肉面来，只是她的声音出卖了她，叶景川一下就发现她的异样，但他并没在多说什么，而是等她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早晨只喝了一碗玉米糊糊的叶景川，此刻早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他闷头大口大口的吃起牛肉面，香浓的牛肉香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很快就吃完牛肉面，甚至连汤都没剩。 他们一起从小巷子里出来，还没走几步，只听老远有人喊了一声，“打办的人来了。” 随后就是一阵急促的哨子声，小巷子里瞬间乱成一锅粥，小商贩们推着车子叮铃桄榔瞬间四散开，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打办的来，快跑啊。” 慕南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吓的停下步子紧紧靠在墙上，生怕自己被那些快速跑过的小商贩撞到。 “没事，打办的人不会抓我们的。” 叶景川看着四散的人群满脸笑意。 别看小商贩们这会跑的狼狈，但一个月下来他们是一点不少赚。 这个年代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按部就班上班或者在农田刨食吃，只能混个温饱不饿死而已。 第9章 卖皮子 “南栀你先在这里看个电影，我去忙点事，一会电影散场我过来接你。” “啊？” 慕南栀有点傻眼，两人一起出来，难道不应该一起看电影吗？难道是他囊中羞涩？也不对啊，刚才他们还吃那么贵的牛肉面。 看着慕南栀那一脸疑惑的模样，叶景川赶紧安抚道，“我一会要去办点事，带着你过去不方便。” “我不用去看电影，就在这里等你就行。” 一场电影一毛钱呢，有这个钱干点什么不好。 “看个电影又花不了几个钱，你听我的就好。” 叶景川不容慕南栀拒绝，直接给她买了最近一场的电影，顺便又给她买了一包瓜子和一包山楂片。 “记得散场之后如果我没来接你，你就在电影院门口等我，千万别乱跑。” “我知道。” 看着手里的瓜子和山楂片，慕南栀有些迷茫，老叶家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要说有钱当初叶贵年娶她时200块钱彩礼都是借的，要说没钱，叶景川带着她又是吃牛肉面又是看电影的，这会还给她买小零嘴，他这么个花钱法就算是双职工家庭也不舍得。 叶景川看着慕南栀随着人群进入放映厅，这才急匆匆离开。 他今天出来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就是把包袱里的黄鼠狼皮卖掉。 前世叶景川就是依靠抓黄鼠狼卖皮子，卖肉，才赚了一点钱，让他有本钱做小生意。 只是在农村抓黄鼠狼并不是什么好事，村里人总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他现在还非常清楚记得，当初慕南栀一尸三命时，那些长舌妇都说是因为他老卖黄鼠狼皮得罪黄大仙，这才让慕南栀难产而死了。 当时他也误以为是自己的错才害了她，为此内疚半生，再也没碰过黄鼠狼，同时也错过快速发家致富最好的时机，后面他付出几十倍努力，才赶上曾经唾手可得的财富。 后来他才想明白，哪里是得罪黄大仙，分明错就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他奶奶身上，如果不是她那么刻薄，让慕南栀挺着个大肚子去菜地，怎么可能会出现意外。 再说他都能重生，可见是个命硬的，小小黄鼠狼有什么好怕的。 这次他不仅要抓黄鼠狼，还要快速积累财富，让父母，妻女都跟着他过上好日子。 从电影院出来，叶景川熟门熟路的上公共汽车，七拐八拐进了一个挺深的胡同。 70年代末不管哪个城市住的都非常拥挤，低矮的小院一个挨着一个，巴掌大的院子里少则2，3户，多则4，5户，甚至还有一家5口挤在一间房的情况。 叶景川在狭窄而又拥挤的胡同里走了好一会，才停在一扇黑色木门前。 木门的门楣有点低，叶景川一米八的个子甚至要稍微低一下头才能过去。 左右看一下，见没人注意到他，才上前敲了敲门。 他敲门的方式也很有技巧三长两短，见没人回应，他又敲了一遍。 “来了。” 院子里传来粗犷的男声，黑色木门应声而开。 面相略有些凶狠的魁梧男人上下打量叶景川，“你找谁？” “冯哥我找你。” 叶景川见人三分笑，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这让冯世昌放下几分警惕。 “呃，你认识我？” “认识啊，在刘棒槌店里跟冯哥有过一面之缘。” 冯世昌上下打量叶景川，眼前的男人一身干净整齐的黑色中山装，长得很是俊朗，只是脸有点嫩，看这样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在脑海中思索半天，也没想起认识这么一号人，但刘棒槌是他哥们，他报了他的名字，应该也是知道底细的。 思索片刻冯世昌打开半边木门，看了一眼胡同里，确认没盯梢的，这才把木门打开。 “进来吧。” 院子很小，只有两间正房，一个小东厢房，里面也没怎么收拾，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地上甚至长了荒草，如果不是冯世昌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小院完全看不出住人的迹象。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上好的黄鼠狼皮，不知道冯大哥还收不收。” 说着叶景川把背后的大包袱解开，当着冯世昌的面打开。 包袱里是码放整齐的黄鼠狼皮和已经风干的黄鼠狼肉。 叶景川拿起其中一条皮子递给冯世昌，说道，“这些皮子都是入秋后剥的，跟11月的皮子只相差不到一个月，但品质相差无几，都是顶顶好的。” “你看这个长度，都是40厘米以上大黄鼠狼，小个的我抓了都不要，直接放了。” 黄鼠狼皮以11月产的最上等，越长价格越高，35厘米和40厘米甚至能差出好几块钱来。 “看着还不错。” 冯世昌专门做皮货生意，他上手一摸就知道皮子品质如何。 随后他又拿出皮尺，一个一个的仔细量，果然如叶景川说的那般，每一条都在40厘米以上的大皮子。 想要抓这么大的黄鼠狼，不仅要进深山，还要有技术，它们可不好骗。 “你想怎么卖？” “我第一次跟冯哥做买卖，哪里好张口要价格，你看着给就行。” 叶景川那可是混江湖的老油条，前世他跟冯世昌做买卖那都是五年后的事。 77年他才刚23，没什么社会经验，手里的皮子刚开始是卖给下乡的小商贩，3块钱一张，后来他胆子大，就自己往市里黑货市场跑，一张皮子能卖5块。 但市里的黑货市场可不好混，动不动就遇上黑吃黑，有时候拿了卖皮子的钱还会被人盯梢。 当时红星公社还有一个会捕黄鼠狼的小年轻，就是去黑市卖皮子被人盯上，回家路上被人打劫丢了性命。 可以说叶景川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每一次去黑市卖皮子都是拿着命在玩，而他之所以如此拼，只为每张皮子多卖2块钱。 “你这里有多少皮子。” “38条皮子，35条肉干。” “虽然数量少了点，但既然都是朋友介绍的，我按照一条15块收你的，至于肉干3块钱一根。” “行，以后我有好皮子都往冯哥这里送。” “那是再好不过，马上就11月份了，一年就这一个月的皮子最好，你可别错过了，好皮子好价格，我冯老虎不差钱，就缺好皮子。” “那是，冯哥的本事谁不知道。” 叶景川这话到不是拍马屁，冯世昌是真有几分本事，他收的皮子可不是卖给小作坊，而是给国家创汇做贡献，不过他这也只是客套话罢了，他赚钱的路子多，不会再去上山抓黄鼠狼卖皮子，皮子虽赚钱但漫山遍野跑，能不能抓到全看运气。 依靠运气赚钱不长远，还是换个买卖比较好。 冯世昌把皮子重新在手里过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直接给叶景川点现金。 “15块钱一张皮子，38张就570块钱，还有肉干钱总共675，你点点。” 冯世昌拿出一叠大团结又点了一张五块递给叶景川，他当面点清把一大叠现金往兜里一揣，并没急着走。 第10章 买布 叶景川知道冯世昌是个有本事的，前世多年后两人成为朋友，酒桌上他可没少听他讲发家史。 “冯哥我还有个事，想请你帮忙，我这不是刚结婚，家里穷也弄不到布票，你这里能不能弄到布票，我想买点布给我媳妇做两身衣服。” “要多少，我这里有不少，但价格也不便宜，我可以给你3毛一尺。” 叶景川一家五口估计都凑不出一套没打补丁的衣服来，他对布的需求还是非常大的。 “我要90尺。” “行。” 冯世昌很是淡定的应了一声，当即就打开东厢房，给叶景川拿布票。 别看东厢房外表看起来破破烂，里面收拾的倒是极为整齐，屋子里放了好几个大竹筐，里面全是碎布头。 这些碎布头才是叶景川今天的另一个目标。 冯世昌路子广，他有个姐夫在制衣厂，能拿到数量不小的碎布，这些碎布颜色多，质量也参差不齐，有纯色的棉布，有印花的的确良，还有各种颜色的卡其布，杂七杂八花花绿绿的堆放在一起，看起来略有些乱。 “给，90尺布票。” 冯世昌递给叶景川一小叠布票，里面大多数都是一尺票，只有几张五尺的。 叶景川接过布票把钱给冯世昌装作很是随意的问道，“冯哥你这些碎布卖吗？” “卖啊，两毛一斤不挑布料，一次最少要走五筐，我是不单卖的。” “我能看看吗？” “当然。” 冯世昌很是麻利的把一筐碎布搬到院子让叶景川看。 他拿出来一筐碎布几乎都是碎花棉布，这种上手柔软的纯棉料子最受小姑娘喜欢，做胸衣，做背心刚刚好。 能拿出来卖的碎布一般都是宽幅有问题或者尺寸不足一尺的，并不是小块布，碎布在服装厂是边角料没任何用处，在物资匮乏的当下，却有很多人喜欢碎布。 大人做不了衣服，可以给孩子做，有手巧的甚至能拼成年人的衣服，或者做成布包，床单，被罩等物品。 有市场，自然就有人冒着风险走关系倒卖出来，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在市面上流通，但赚点小钱还是非常容易的。 2毛一斤能称好几块棉布，叶景川一转手，一块棉布卖3毛，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 如果遇上一尺的还能卖更多，这就要看自己运气如何了。 “冯哥我明天一早来拉碎布头行吗？先给我来5筐，我卖卖看。” “行，我看你也是爽快人，给你指个明路，这些碎布头啊别在市里卖，你找个公社大集，我保准你一个小时卖空5筐。” “谢谢冯哥，我记下了，那明天我赶早来。” “没问题。” 市里打办的人四处抓小商贩，相比之下公社大集就要好很多，碎布不需要布票，出售时他也不属于个体工商户，不需要证明碎布来源，也没人查他，毕竟几毛一块的碎布也没什么好查的。 叶景川从冯世昌的院子里出来，只感觉秋日午后的阳光真暖和啊，就连有些凉的秋风吹在脸上也极为舒服的。 回公社的小公共车次并不多，叶景川不敢耽搁，赶紧去接慕南栀，在去接她的路上，他又买了两个带盖的嫩黄色搪瓷盆，上面画着一对鸳鸯很是好看，又去买了一对印着红色喜字的搪瓷缸子。 今天他们两人新婚，总要买点像样的东西。 叶景川前世在江浦市混了好多年，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哪里什么不用票价格还不贵他是门清。 买了搪瓷缸子，为了方便拿东西他又去买了一个大蓝帆布手提包，包很大装下两个搪瓷盆还绰绰有余。 今天晚上回老叶家那边肯定是没他们一家饭的，叶景川找了家包子铺，一毛钱一个的大肉包，一口气买了30个，他甚至还在路边买了一瓶米酒，说是自己家酿的，卖米酒的老汉都没个瓶子，用个葫芦装着，葫芦也都是自己种的，他洗刷的很干净。 叶景川闻了闻米酒味道还不错，价格也便宜2毛一斤，他买了两斤刚好装一大葫芦。 今天他结婚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叶景川不仅买了包子，还买了一大块卤牛肉和一整块酱猪脸，这两个都是硬菜，今天晚上一家人可以好好吃一顿。 买一大圈总共连10块钱都没花掉，叶景川不免心中感叹，当下的一张大团结是杠花啊。 叶景川提着沉甸甸的手提包去电影院时，那边刚刚散场。 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后巷里刚才四散的小商贩这会又聚集起来，买小吃的，买小玩意的很是热闹。 “景川，我在这里。” 慕南栀离着老远就看到身形高壮的叶景川。 “等久了吧，我们再去买点吃的就回家。” “好。” 叶景川害怕人太多把两人冲散了，他伸手紧紧握着慕南栀的手，这次她没甩开他的手，只是耳尖微微有点热。 接上慕南栀，叶景川不敢耽搁时间，赶紧去商场。 按理说红星供销社的布比市里能便宜一些，但花样比较少，慕南栀年轻自然要穿点鲜亮颜色的衣服。 “景川商场卖布料贵，我们去供销社买吧。” “差不了一毛，两毛，今天就在这里买。” 叶景川不容慕南栀反驳，带着她直奔布匹柜台。 半下午柜台前围着的人并不多，叶景川拉着慕南栀很快就挤到柜台前。 “天气冷了，你挑块灯芯绒吧，这个料子厚实。” “好。” 柜台上各种各样的面料，花色看的人眼花缭乱，慕南栀考虑到要时常干活，她也不敢挑颜色太鲜亮的，最后选了一块枣红料子。 有上衣自然要有裤子，裤子颜色倒是没什么好选的，不是蓝就是黑。 一尺灯芯绒四毛五，柜台上的售货员帮慕南栀量了一下尺寸，她一套衣服下来少说也要九尺布，叶景川害怕尺寸不够，买了十尺。 “景川这太贵了，我只要个上衣就行，裤子就不买了。” 慕南栀一听价格有点慌，她这个新媳妇刚进门就花这么多钱，叶家怕是不会高兴，为了自己日子好过点，她宁愿不要这个衣服。 “一套衣服而已，我还是能买得起，南栀你就安心收着。” 一旁的售货员笑呵呵的说道，“姑娘你们这是新婚吧，你男人心疼你，这可是大好事。” 柜台前另外一个买布料的大嫂也跟着附和，“姑娘你好福气啊。” 被众人羡慕的慕南栀很是不好意思，叶景川对她的好，她自然也是感受到的。 第11章 温馨的祖宅 市里回红星公社的小公共班次并不多，两人买好布紧赶慢赶终于赶上最后一班小公共回红星公社。 出去一天，叶景川自己能走回小河大队，慕南栀一个姑娘怕是会被累坏了。 于是他在路边转悠一圈，找了附近大队一个赶马车的大爷，给人家一毛钱让他捎他们一程。 马车上叶景川揉了揉自己的腿，忍不住感叹道，“以后家里还是要买辆自行车，出来全靠两条腿实在是不方便。” “买自行车可不便宜，要自行车票不说，一辆150块钱呢。” 整个小河大队能买上自行车的人家，也只有四户，这真属于奢侈品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嗯，以后都会有的，我们好好过日子，不仅能买上自行车，缝纫机我们也能买上。” 叶景川笑眯眯的看向慕南栀，好日子在后面呢，她就等着享福吧。 两人回到小河大队时，太阳已经落山，他们也不回老叶家，而是去了祖宅那边。 上午院子里还是一片荒凉景色，这会所有荒草都被铲除，露出院子里原本的石板路。 四间主屋的窗棂已经糊上报纸，看着虽有点难看，但凑合几天也行。 看着眼前的祖宅叶景川并没太大波澜，以前人盖房子还是非常上心的，别看眼前的石头房子看起来有些破败，但墙壁有半米厚冬暖夏凉，再过二十年房子也不会倒。 赵小玉正在堂屋里烧火，见两人回来，放下手里的烧火棍快步迎出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还想着去领个结婚证怎么出去一天，别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 叶景川明白赵小玉这是担心他卖皮子遇上黑吃黑。 “快进屋，我一会就做晚饭，哎祖屋这里乱糟糟的，要不你带着南栀去你奶奶家坐会。” “妈，不用那么麻烦，我来帮你收拾家。” 慕南栀略有些羞涩的喊赵小玉，她也不是个痴傻的，今天结婚在老叶家闹出来的事她都看的明明白白。 这会去老叶家那边人还不知道要说多少风凉话，与其听他们瞎哔哔不如在这里帮赵小玉干点活。 “不用，不用，你和景川去东屋，炕上铺了草席可以坐。” 新媳妇刚进门赵小玉哪里舍得让她干活，说话的功夫她把堂屋里的蜡烛点起来，祖屋有些年头没住了，暂时还没重新拉电线过来，只能点蜡烛。 “你们先在屋里坐会，我拿点猪油把铁锅好好擦擦，一会就做晚饭。” 叶景川看一眼灶上的铁锅，应该刚被刷洗过，这会里面放了半锅水烧的滚开，但依稀能看到里面还有铁锈。 “妈，你哪里弄来的铁锅啊，别跟我说我奶奶给的。” “你做梦呢，我问廷栋家借的，等咱有了我还得还给人家。” 大队里人家都不富裕，能借口锅也是不容易。 话说到这里赵小玉心里那是五味杂陈。 今天是叶景川和慕南栀新婚的大好日子，他们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不说，连一顿好饭都没有。 把日子过成这副模样，赵小玉心中恨的要死，以前是自己太懦弱，让几个孩子也跟着她一起受苦。 “妈，你别做晚饭了，我买了包子回来，我爸和芊芊呢？” “你爸去你三爷爷家借泥炕砖了，西屋火炕塌了，要修一下才能搬过来住。” 赵小玉的话音刚落，就看叶远山和叶芊芊推着装满泥炕砖的独轮木车进院子。 叶景川把中山装一脱，就去帮他卸车。 慕南栀见叶景川去卸砖，她哪里好意思坐着，也脱了外套去帮忙。 “景川你带着南栀进屋里歇会，这么点砖，我一会就能卸完。” 叶远山也是个明事理的，让新媳妇进门第一天就干活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 “芊芊，你带着你嫂子去屋里歇着，我包里有吃的让妈拿出来，一会我们卸完车就可以吃晚饭了。” “好嘞。” 叶芊芊把手里的砖一放，很是高兴的拉着慕南栀的手进屋，今天一早她就被丁春花打发出去放牛，还是下午回来才知道叶景川结婚和分家的事。 家里突然多个嫂子，叶芊芊别提多好奇了。 “嫂子，我妈说今天你们去市里拍结婚照了，拍照是什么感觉啊。” “也没什么感觉，我就是挺紧张的。” 两个人聊着进了堂屋，叶景川手脚麻利的卸车。 “景川，我看南栀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对她。” “我知道。” 前世他也听过一模一样的话，当时他一身反骨心里别扭的慌，还怼了他爸一顿，差点没挨揍。 泥炕砖卸了一半，堂屋突然传来赵小玉的惊叫声。 “景川你不过日子了，怎么买30个大包子回来，还，还有......” 后面的话赵小玉赶紧用手捂着嘴没敢说出来，大队里的人能顿顿吃白面馒头已经是家里条件好，吃个包子，饺子那都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叶景川一次买这么包子和肉回来，真真是吓到她了，老叶家过年都没这么豪横过。 “妈，你就安心吃，今天我把皮子卖了，咱分家以后这个钱都用在咱自己家，天天吃肉都没问题。” 叶景川这话让叶远山只感觉脸烧的慌，他这个父亲当的不合格，让妻子，孩子跟着他受了不少苦。 “你这孩子，你才刚结婚，以后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可不能再这么花了。” “以后我会赚更多钱，保准不会亏待我的孩子们。” 在说这话时，叶景川还特意看向堂屋，只可惜慕南栀微微低着头并没看到他那炙热的目光。 收拾好泥砖一家人围坐在东屋火炕的桌上一起吃晚饭。 屋子长时间不住人，墙壁斑驳坑坑洼洼，地面略有些潮湿，哪怕今天刚打扫过，依然可以看到边边角角上的苔藓，说实话如果不是窗户被崭新的报纸糊住，真无法想象这里可以住人。 整个屋里唯一新的估计就是旧席子底下那层金黄的麦秆。 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家人也是吃得很是高兴。 桌子上卤牛肉和酱猪肉被切成小薄片，白胖的包子用米黄色的搪瓷盆装着，30个包子摞在一起还是非常壮观的。 “芊芊给大家一人倒一碗米酒。”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叶远山也颇为高兴。 “爸，我也能喝吗？” 叶芊芊不确定的看向叶远山。 “当然，米酒度数不是很高，你喝一点也无妨。” 得到允许的叶芊芊很是兴奋的给自己倒一碗米酒，以前在老叶家别说是喝米酒了，就算是碗红糖水也轮不到她喝，分家第一天，她就深切体会到分家的好处。 米酒倒上，叶远山端起碗看向叶景川和慕南栀笑眯眯的说道，“景川，南栀今天你们新婚，我们一家祝你们幸福美满。” 叶景川和慕南栀一起端起米酒，“谢谢爸妈。” 第12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简陋的祖屋内，一家人点着蜡烛围坐在铺着草席的火炕上，吃着白面肉包，喝着米酒，一家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老叶家那边天还没黑，丁春花就开始张罗晚饭。 “娘，今天怎么做饭这么早，爹和大哥还没回来呢。” 沈慧芳一边烧火一边一脸疑惑的看向正在贴玉米饼子的丁春花。 “我已经让贵年去叫你爹回来，今天晚上我们吃土豆炖肉，可不能让老二一家来蹭饭，咱早点吃。” 万一老二一家正好赶着饭点回来，他们要坐下吃饭，让他们坐下吃，她心里不爽，不让他们坐下吃，传扬出去他们面子上过不去。 与其左右为难，不如早早把晚饭吃了，碰不上他们总不能厚着脸皮来问她要晚饭吃吧。 “土豆炖肉可真香啊，我都好几个月没闻着肉味了。” 沈慧芳狠狠吞了吞口水，夏天时肉不好储存，一般家里没个大事是不会买肉的，入秋之后天气凉了能买肉吃的那也是大队里的富户，像他们这种一家住一起的，能吃块油渣就不错了，至于肉连想都不要想。 今天能吃上土豆炖肉那还是因为她儿子结婚。 想到这里沈慧芳脸色有点不好，今天本来是她儿子娶媳妇，最后却变成叶景川，他命怎么那么硬啊，竟然能硬生生把她儿子的媳妇给克没了。 “娘，你不是说能再给贵年娶个媳妇，这彩礼咱从哪里弄啊，我听村里人说，现在年轻小姑娘都要三转一响，她们一个个简直疯了，饭都吃不上呢还三转一响。” 按照沈慧芳的想法，那些漂亮勤快的姑娘最好什么都不要，如果能再倒贴点嫁妆是最好不过了。 贴好饼子，盖好锅盖，丁春花一脸得意的看向沈慧芳。 “指望你？我大孙子怕是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下午我就去找吕媒婆了，让她给贵年留意个漂亮媳妇，这几天应该就能有信。” “至于彩礼，这不是有叶景川嘛，我记得去年入冬之前他抓了好些黄皮子，卖了不少钱，今年应该也差不多，我早就想好了，三转一响我们买不起，但买个缝纫机和自行车总问题不大。” “那可不少钱，缝纫机130，自行车最便宜也要120，而且都还要票，再加上彩礼，杂七杂八的怎么也要500块啊。” 沈慧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500块钱啊，那可是一笔巨款，她连见都没见过。 “是不少钱，但为了贵年家里勒紧裤腰带凑一凑就是。” “哎，可惜芊芊年纪太小，如果她能再大一点，就可以让她嫁人，咱拿了彩礼给贵年娶媳妇，就不用勒紧裤腰带了。” 沈慧芳忍不住感叹两句，丁春花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是真勒啊，估计一年只有过年能吃个饺子，平时连一点肉腥味都闻不到。 “不是还有宝年，等芊芊19我就开始给她说个婆家，到时候狠狠要一笔彩礼刚好给宝年结婚用。” “对啊，还是娘想的周到。” 沈慧芳两儿一女，二儿子叶宝年今年18，只比叶芊芊大两岁，她还有个女儿叶玲玲，她跟叶芊芊一样大今年刚16。 她自己的女儿不舍得早早嫁出去，却打叶芊芊这个侄女的主意，可见心不是一般黑。 前世沈慧芳也是这么打算的，最后是赵小玉拼死护着叶芊芊，但她为了防止叶芊芊被老叶家祸害急匆匆让她出嫁，最终叶芊芊的婚姻也是一地鸡毛并不幸福。 叶景川那边吃过晚饭，又点着蜡烛跟叶远山一起收拾西屋塌陷的火炕。 他是个手巧的，都不用叶远山插手，很快就把火炕修好，边边角角全都用泥仔细涂抹一遍，防止有地方漏烟。 修好火炕，叶景川也没闲着，正屋就四间，他和慕南栀占了一间，他爸妈两间，剩下一间是堂屋没法住人，这样他妹妹叶芊芊就没地方住，几人一商量准备把东厢房收拾出来。 东厢房有两间房以前是放杂物的，里面没火炕，如果要住人最好的办法是盘个火炕。 “芊芊我给你弄张床过来你先住着，这几天我就跟爸一起弄泥砖帮你盘火炕，顺便把所有屋顶都翻修一下。” “大哥我不急，就是盘不出来火炕也无所谓，冬天盖两床厚点的被子就行。” 这话叶芊芊说的都没什么底气，他们家的厚被子可没那么多，没有火炕她冬天怕是要罪受了。 “放心，大哥不会让你冻着。” 祖屋这边还四处漏风没法住，按照叶远山的意思大家先去老叶家的西厢房挤几晚，但叶景川没同意。 他可不想在火炕上拉个帘子，一家六口全都挤在一个炕上，他想想都尴尬。 “我和南栀在祖屋这边住就行，我妈烧了不少柴，炕很暖和，再说这才刚入秋，夜里也冷不到哪里去。” 叶远山还想劝劝叶景川，祖屋这里院墙都倒了，堂屋的木门中间门缝都有两指宽，夜风一吹就往屋里灌，还有窗户也是年久失修呼呼漏风。 “那一会你来抱两床被子，你奶奶给你做那两床喜被也拿过来。” 被赵小玉这么一提醒叶远山才反应过来，他儿子结婚了，再跟他们睡一个炕很不方便。 叶景川让慕南栀在祖屋待着，他跟着赵小玉一起回老叶家拿被子。 刚一进院门，叶景川就看到满地的泥水，还有被烧塌的小偏屋，他心情颇好的唇角微微上扬。 老叶家今天小偏屋着火的事，叶远山和赵小玉也略有耳闻，不过他们已经分家了，也就没过来看。 这会看到烧塌的小偏屋，两人互换了个眼神，没想到烧的还挺厉害，不过不关他们的事。 听到动静，正屋里的叶贵年迎出来。 “二伯回来了，爷爷奶奶叫你和景川进屋，有事情要跟你们商量。” 叶景川扫一眼东屋，叶厚德和丁春花坐在炕头上，沈慧芳和叶福山坐在炕尾，他大伯一家并没在屋里。 估计看见他们回来了，沈慧芳正在收拾炕上的瓜子和花生，这是生怕他们家吃他们那点东西，真真是可笑啊。 “景川你去吧，你要记得你现在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就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自己的小家多想想。” “我明白，妈你帮我拿被子，我很快就好。” 叶景川一家都心知肚明他爷爷奶奶找他有什么事，今天他出去卖皮子也没刻意隐瞒，他们这是还在做梦他能把钱拿出来给他们。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东屋。 “爹，你找我。” 叶远山坐到椅子上，看了一眼收起来的茶壶。 这就是他亲爹，连一壶茶都不舍得他喝。 “今天景川刚结婚我本不好意思开口，但终归是景川抢了贵年的婚事，这让贵年在大队很难堪，他这个当哥哥的总要补偿一下贵年。” 一旁的叶景川直接气笑了，听听这是人话吗？他爷爷颠倒黑白的本事是真厉害。 第13章 算盘珠子崩脸上了 如果是以往叶厚德如此说，叶景川为了老叶家的脸面，肯定会毫不犹豫把今天卖皮子的钱拿出来。 可惜叶景川换了芯子，他站在叶远山身侧一言不发，看着叶厚德表演。 而被点名的叶远山也不接话，直接装死用沉默抗议。 叶厚德见父子两人都不接话，眉头微皱，心想今天两人这是怎么了，跟平时怎么不一样？ 一时间屋里气氛有点尴尬。 叶厚德狠狠抽了一口烟袋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想着今天这事闹的不好看，让贵年尽快成婚，时间一久大家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你娘让吕媒婆帮忙相看了姑娘，那姑娘模样是一等一的好，人也勤快，只是人家要彩礼加三转一响，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景川最近应该能卖不少皮子，大家凑凑拿五百块钱出来，今天这事也就过去了，以后景川和贵年还是兄弟。” “景川你感觉你爷爷提这个要求怎么样。” 叶远山面无表情的看向叶景川。 他这个当儿子的，在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已经对老叶家失望透顶，以前他老是顾及他爹的面子，老叶家的面子，委屈自己妻儿，但这次叶景川的反抗突然让他醒悟，他这这些年有多愚蠢。 他爹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应该还是如此，难道他要愚孝一辈子，苛待妻儿一辈子，成全老叶家，牺牲他们一家？ 叶景川抬眼看向叶厚德，他刚才讲了一堆冠冕堂皇的漂亮，槽点太多他都无从吐槽。 慕南栀还一个人在祖屋，他不想在这里跟一堆垃圾扯皮，清咳一声看向众人。 “我就两点，第一今天是叶贵年要死要活不娶南栀的，可没人逼迫他，所以我不欠叶贵年的，这个全大队的人都可以帮我作证，我没那个必要补偿他。” “第二，我是个命硬的，抓黄鼠狼卖皮子更是一身的晦气，所以我赚来的钱也是带晦气的，你们还是不要问我借钱，我怕把晦气传给你们，万一你们有个好歹，我可说不清楚。” 屋里的人听叶景川如此说，脸上表情各异，特别是叶厚德和丁春花一张老脸被气的一阵红，一阵青的。 叶景川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说他们不在乎叶景川身上的晦气，只在乎钱？ 就算他们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而坐在椅子上的叶远山，先是一愣，赶紧转过头去，他怕他当着大家的面笑出声来，他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儿子一张嘴这么厉害。 过了好半晌，叶厚德恶狠狠的看向叶景川。 “景川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难听，你是叶家长孙，照顾一下弟弟妹妹也是应该的，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你有个能来钱的路子，更是应该拉你弟弟妹妹们一把，而不是一个人吃独食，视你弟弟妹妹们于水深火热而不顾。” “等等爷爷，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带着贵年一起去山上抓黄鼠狼？其实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个活有点累，要满山遍野的跑。” “你这个混小子，少在这里装傻充愣。” 叶厚德被气的够呛，明明以前叶景川很好糊弄，只要他一开口说日子难熬，他就义无反顾的进山抓黄鼠狼，有时候为了能多抓几只，甚至还会在山里过夜。 怎么今天他突然变的这么难缠？ “爷爷，我今年23了，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好糊弄，同龄人孩子都会跑了。” 既然撕破脸，那叶景川也不再浪费时间，他媳妇还等着他回去洞房花烛夜呢。 一旁的丁春花此刻恨的牙疼，今天叶景川卖皮子的钱，她必须都要过来，少一毛都不行。 “借钱我肯定是没有的，我们刚分家，祖屋还四处漏风，我要修祖屋，用钱的地方多了去。” “修祖屋重要还是你弟弟结婚重要，景川你是叶家长孙可不能让你爷爷失望啊。” “奶奶这还用问嘛，当然是修祖屋重要，你也不想都分家了，我们一家五口还天天在老叶家吃饭吧。” 此刻的叶景川就是个混不吝的，老叶家以后谁也别想拿捏他，那些想用亲情，友情拿捏他的事他见多了，他早已经练就一身金刚不坏之身。 “既然没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从进屋开始叶景川一直都是站着的，没有人让他坐，也没有人记得让他坐。 “叶远山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现在翅膀硬了就不把我这个爷爷当回事，我说一句话，他有十句话等着。” 孙子拿捏不了，叶厚德又来拿捏脾气好的儿子。“你来给我说，现在贵年马上就要娶媳妇，这个钱你借不借。” “我感觉刚才景川说的很有道理，这些年你们总是感觉他抓黄鼠狼不好，身上带着晦气，会影响家里气运，既然如此，他卖皮子得的钱就让他自己留着。” “至于贵年，他只比景川小一岁，景川都能想办法自己娶媳妇，我相信他自然也是可以的，在说分家时我手里还分了200块钱欠账呢，可没钱借给贵年。” 叶厚德见叶远山父子油盐不进，打死不借钱，他和丁春花互换了个眼神，继续说道，“行，你现在分家了，有底气了，就不顾家里兄弟姐妹死活，很好，很好，那我问一句，你是不是也不管你爹娘的死活。” “当然不是，爹娘有什么事只要用得着我，我肯定不会有一句怨言。” “好，既然分家了，那咱就说说养老的事，你大哥和弟弟家里不富裕，我是不指望他们，以后我们老两口能不能吃上一顿饱饭，就看你孝顺不孝顺了。” “爹你就明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以后一个月给我10块钱，我也不要你米面。” 一个月10块钱的养老钱，别说在生产大队就算在市里那也是不少，当前工人工资一个月也就30块左右，像小河大队到年底结算工分，去年一个男劳力分了80块钱，女同志多的60，少的才30，40。 叶厚德一张嘴一个月要10块，这不明摆着要叶景川手里的那点卖皮子钱。 “爹，也不能你说要多少就多少，明天我去大队问问养老的事，看大队干部怎么说。” “好啊，叶远山你这是想气死我，处处跟我唱反调，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了是吧。” “我可没杠，一个月10块钱养老钱，说出去整个大队怕是都找不出第二家来，这事还是找大队干部说说比较好。” 叶厚德是真没想到今天事事都不顺，不管他说什么，老二父子就跟吃枪药一般，处处跟他过不去。 第14章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一直在家说一不二的叶老头，哪里受过这份气，他火气呼呼往上冒。 “现在你就给我滚，既然分家了，你就别在这个院子里住。” “爹，这话可是你说的。” 叶远山蹭的一下站起来，这都晚上7点多了，有睡早的，这个点都睡下来了，他爹却让他滚，让他这个时候搬家。 “对，我说的，现在你立马给我从老叶家滚出去。” “好，我现在就搬。” 话说到这个份上，叶远山也不再多言，带着叶景川就从东屋出来。 “小玉，你们收拾东西，我去借个板车，现在我们就搬家。” 刚才屋里声音不小，赵小玉全听在耳朵里。 “去借刘万琴家的板车。” “知道。” 刘万琴那可是小河大队的喇叭，今天晚上叶远山一家搬家的事，明天一早就能在整个小河大队传个遍。 搬家是个麻烦活，西厢房里放了一家二十年的东西，更是多的让人无从下手。 但赵小玉一点不怕麻烦，搬就搬，今天晚上就算不睡觉，她也要把属于他们家的东西全部搬走，以后再也不踏进老叶家大门。 叶远山去借板车回来时，叶景川三爷爷家的堂弟叶小年和他好友叶廷栋也一起过来帮忙。 叶小年从小脑子就笨，整个人看起来憨憨的，但他一米九的身高，壮的跟小牛犊一般，叶远山推起来都重的板车，他推起来毫不费力。 有了他和叶廷栋帮忙，搬家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丁春花看着叶远山把一筐一筐东西搬上板车，忍不住嘀咕道，“老头子，你是不是把老二逼的太紧了点，他万一记恨你可咋办？” “我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怕是忘记我是他老子，等着吧，明天他不是要去大队问养老的事，我倒是要去大队问问，哪有儿子不给老子养老的。” “可是一个月要10块钱，是不是有点多。” “多什么，你忘了叶景川个小野种会抓黄鼠狼，去年他入秋之后，一直抓到过年，抓了一百多只，可卖不少钱。” 如此一说丁春花也不再多说什么，这几年她手里能存下几个钱，可都是叶景川抓黄鼠狼赚来，让他家一个月出10块钱一点都不多。 “幸亏叶景川不是我们老叶家的孩子，要不他杀这么多黄鼠狼，我真怕它们报复到我们身上。” “看你那点胆量，明天你就等着瞧吧，老二肯定会跟我服软。” 对于这一点叶厚德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今天老二一家一直在收拾祖屋，晚上又没回来吃晚饭，饿他们一天一夜他们就老实了，明天他们饿着肚子去大队说养老的事，底气都能少半截，到时候就给他们两条路选，要么一个月给他10块钱养老，要么不分家，他们再搬回老叶家住。 但搬出去再搬回来可没那么容易，今天叶景川卖皮子的钱就要全拿出来。 叶厚德算盘打的啪啪响，可惜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说祖屋那边，一直在等叶景川的慕南栀，没想到等来等去，会等来搬家。 “景川发生什么事了？” “我爷爷脑子抽了。” 叶景川把刚才老叶家发生的事大概一说，慕南栀也很无语，都是自己子孙叶老头怎么能这么偏心眼，一家子犹如蚂蟥一般扒着老二一家吸血，他良心上能过得去吗？ 很是无奈的叶景川看一眼祖屋唯一能睡的东屋火炕，那是一肚子火气，他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这么泡汤了。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爷爷能无耻到这种程度，连夜把他们一家给撵出来，真真是一点亲情都不顾。 两人也没时间闲聊，赶紧收拾刚刚搬过来的东西，大晚上搬家祖屋还没电，黑灯瞎火的非常不方便，有好几次慕南栀搬东西时不小心撞到自己。 夜里11点多，最后一板车东西终于都运到祖宅，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点多，赵小玉也来不及收拾，只能暂时堆放在院子里。 今天收拾一天，也只有东屋两间房能住人。 两间房用一个火炕，不过从中间垒起一道砖墙勉强隔开，但也仅此而已，两间房是互通的没门。 慕南栀和叶景川被安排在最里间，其他人挤在外间。 赵小玉把两床新做的喜被拿到里屋。 “西屋的火炕今天刚补好，晚上也没法睡，今天大家挤一挤都在东屋凑合一下，等西屋能住了你们两个再搬过去。” “好，爸，妈我还有个事要说。” “什么事？” 叶远山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看向叶景川他憋了一肚子气搬家，此刻很想抽一袋旱烟静静。 “明天一早我要去趟市里拉一些碎布回来卖。” 叶远山一听卖布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景川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你去卖几张黄皮子我都提心吊胆的，现在你又要去卖碎布，万一你被打办的人给抓了怎么办，我可听供销社的人说过，有人倒腾布票和农产品被抓判了无期。” 投机倒把罪被抓轻则三五年，重则十几二十年的也很多，也正是如此严厉的刑法让很多人不敢做小买卖，甚至有人手里有钱，也不敢去买那些来历不明的物资，大家心里都好怕被扣上一个投机倒把罪。 “爸，我卖的是碎布，都是服装厂剩下无法做衣服的，这些布不需要布票，更不是投机倒把。” “那也不行。” 叶远山是个老实人，村里有跟他相熟的胆子大，悄悄从外面买布票回来，问他要不要，他从来都是眼馋，不敢要，人家有布票一年能给自己添置一身新衣服，他没有一家人只能穿有着好几层补丁的旧衣服。 他不是不想让妻儿有好衣服穿，而是不敢冒那个险，他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叶景川见叶远山坚决反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从兜里掏出一大叠布票放在桌子上。 他要放个大招，要不叶远山不会让他去拉碎布卖。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这叠布票时全都吓了一跳，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布票。 “景，景川你这是，这是哪里弄来的布票。” 叶远山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刚说过附近公社出了一个倒卖布票的案子，叶景川突然拿出这么多布票来，他都要吓死了。 “我买的。” “景川你糊涂啊，倒卖布票这种事咱坚决不能做啊，万一被抓到是要吃枪子的，你赶紧把这些布票退回去，这个事咱不能沾。” “爸知道你刚结婚用钱的地方多，钱的事情爸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这话叶元山说的没底气，但他也不希望叶景川被抓去坐牢。 第15章 碎布 叶景川见叶远山颇为担心，赶紧解释道，“爸你想哪里去，我可没想过要倒卖布票，这些布票是我买回来给家里人做衣服的，不倒卖。” “这？” “妈，你数一下，总共80尺布的布票，这里是100块钱，明天赶集你去供销社给大家都置办点衣服，如果布票不够你再跟我说，我有路子买。” “您还有路子，景川，刚才爸叮嘱你的话，你转眼就忘了？” 叶远山急的的要命，他儿子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啊。 “我自己买了自己用肯定没人抓我，再说我这是从市里弄的布票，大家互相不认识，谁知道我是谁啊，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做事从来不会冒进让自己置身危险当中。” 话说到这里叶远山沉默了，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叶景川，屋里橘黄的烛光落在他俊朗的脸庞上。 只见他目光坚定而认真，这种眼神是陌生的，却让叶远山终于意识到他一直护着的小男孩不知不觉中早已经长成男子汉，他今天结婚有了自己的家，肩膀的重担和责任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景川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爸爸也不阻止你了，但你要知道，你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很有可能牵扯到我们整个家，牵扯到南栀。” “我明白，明天我去拉点碎布回来去集市上卖，到时候你和爸妈都来看看，是不是没人管。” “好，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不得不说叶景川心眼不是一般多，为了让叶远山同意他卖碎布，直接拿出布票这个大雷，大雷一炸，卖碎布这件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就变的微不足道，也更容易让他接受。 说完布的事，一家人又说起祖屋来，祖屋时间长不住人墙壁漏风厉害，今天叶远山把西屋墙壁里里外外全都用泥重新刷一遍，明天再补一下也就差不多。 “这几天你们先在东屋住着，等西屋墙壁干透，火炕完全修好，我再买些好看的年画贴上，你们再搬过去住。” “爸，东屋是不是要也重新刷一下，刚才吃饭时，我坐炕上都能感觉到小风嗖嗖的。” “不急，等你们搬去西屋，我一间一间的刷墙。” 不只是东屋，东厢房也要重新收拾，要不根本没法住人。 今天叶景川一家人都很高兴，一直聊到半夜才各自睡下。 初秋的深夜，窗外依稀能听到阵阵虫鸣，躺在炕上的叶景川忍不住又翻了一个身。 大家忙一天一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就他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实在是发生太多事，此刻躺在炕上他只感觉脑子里乱麻一般，有点理不出头绪来，一会想想未来，一会想想过去，一会又扭头看向躺在身旁的慕南栀，他微微翘起的唇角怎么也压不住。 悄悄掀开慕南栀被子一角，叶景川犹如一只毛毛虫一般慢慢移动到她被窝中。 今天晚上注定是什么都不能做了，但抱着自己媳妇睡觉还是可以的。 慢慢靠近香香的媳妇，悄悄拉起她的手，当两人的手指碰触在一起时，他能明显感觉到慕南栀紧张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叶景川心中好笑，今天慕南栀坐在马车上时，还一副强悍模样，怎么这会就怂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媳妇放心，我也会尊重你的意愿，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碰你。” 假装睡着的慕南栀没想到叶景川会如此说，她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在结婚之前，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然后在这个穷山沟里过一辈子。 可叶景川的突然出现，让她隐约感觉命运的齿轮好似在悄无声息的在改变，她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 略微安心的慕南栀没说话，身子却放软了很多，叶景川又往前凑了凑，就在这时慕南栀恰好翻了个身，好巧不巧的两人毫无预兆的面对面靠在一起。 美人在怀，叶景川只感觉一股无明业火蹭的一下烧起来，他心中暗暗咬牙把老叶家一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变成盖被纯睡觉，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憋出问题来。 慕南栀的脸几乎埋在叶景川胸口里，她一动都不敢动只能继续装睡，而叶景川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独属于慕南栀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更睡不着了。 两个人莫名的都有些紧张，但谁也没动，也不知道谁先睡着的，天刚蒙蒙亮，公鸡才叫第一声，叶景川就醒了。 醒来时慕南栀还乖巧的睡在他怀中，他一只手还落在她腰上。 透过微弱的光线，慕南栀安静的睡颜落入叶景川的眼目，他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嘀咕道，“我媳妇真好看。” 今天叶景川要去市里拉碎布，自然是不能坐小公共，他穿好衣服跟家里打了个招呼，就去找他好友叶廷栋。 初秋的早晨天还没亮已经有好多户人家早早起床做早饭，叶景川来找叶廷栋时，他爸叶寒生都已经去大队分配今天的工作。 “廷栋，把你家自行车借我用一上午。” “小事一桩，今天我爸他们要去山上，估计中午都不会回来，你用一天都没事。” 说着叶廷栋也不问缘由，就把自行车从院子里推出来交给他。 “是吗？这都入秋了村里还有这么多活？” “谁知道，我听我爸说，隔壁公社有个大队种了不少苹果树，今年开始见钱了，我爸听着眼馋，特意去公社问过，说咱村这片荒山也可以种果树，如果这事成了，说不定以后咱村一年一人也能多分几百块钱。” 听叶廷栋这么说，叶景川隐约想起小河大队后来好多户人家都是种植苹果起家，有几户勤快的87年左右还买上电视机。 不得不说小河大队有个脑子灵活的支书，如果没他，后来的小河村还不知道要穷多久。 叶廷栋的妈妈刘桂香见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半天，她从灶房内出来，拿两个煮地瓜塞叶景川手里。 “景川还没吃早饭吧？这两个地瓜你拿去垫垫肚肚。” “谢谢婶子。” 叶景川也不跟刘桂香客套，接过地瓜大口吃起来。 “廷栋上午9点左右，你来大集是找我啊。”说着叶景川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记得婶子会做衣服，家里应该有量布用的尺子，你也一并带上我有大用。” “行。” 叶廷栋很是爽快的应下来。 趁着叶景川吃地瓜的功夫，叶廷栋说起今天早晨在大队听到的八卦。 几乎每天一大早，大队里人想拿工分的都会去大队办公室等着分活，在等待这个过程中是八卦传播速度最快点的时候。 刘万琴一去就把昨天晚上，叶远山一家连夜搬家的事，添油加醋的在村里说开了。 “你们是没看到，叶远山一家搬家忙活到晚上11点多，都快12点了，老叶家人是真心狠啊，我嫁进小河大队好几年了，就没听说谁家分家闹成这样的。” 刘万琴起个头，立马有其他人附和，特别是平日里跟赵小玉关系不错的女同志也纷纷开口为她说话。 “谁说不是，叶家祖宅那么多年没住人，荒草都比屋子高，里面又小又潮湿，怎么住人呦，也就叶远山一家老实，如果换做是我，早就把老叶家屋顶掀翻了。” “就是，昨天景川那孩子也是受了大委屈，叶贵年不要的媳妇强塞给他，真真是欺负人。” 叶廷栋学着刘万琴的模样撇撇嘴，捏着嗓子说道，“以后有老叶家哭的时候，以前这个点来等着分活的从来都是叶远山和赵小玉，现在分家了他们没来，至于老叶家更是一个人都没来，他们是不是忘了，工分是记个人，不是记他们一大家。” 说到这里叶廷栋低声笑起来，“等12月算工分发钱的时候，你爷爷反应过来，估计还要耍幺蛾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才不怕他们。” 叶景川也笑的眉眼弯弯，这一年他爸妈出的工分最多，老叶家其他人加一起估计都没他们两个人多。 少了大半收入，也不知道今年过年老叶家能不能过个好年。 两人说了会话，叶景川着急去市里就先走了。 经过此事他彻底放心以后老叶家在大队臭门子了，他们再也别想往他家泼脏水，也不会再有人说他和慕南栀的闲话。 真好，一个分家帮他解决太多糟心事。 第16章 赶大集 坐小公共去市里都挺远，骑自行车过去就更不用说了，一路上坡下坡叶景川到市里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叶兄弟你可真够早的。” 打着哈欠的冯世昌打开院门，把叶景川让进去。 “我这不是赶着去赶集嘛，只能早些过来。” “你就骑个自行车驮5筐碎布？” 冯世昌看一眼叶景川的大金鹿，5筐碎布怎么也要200斤到240斤可一点不轻。 “问题不大，我自己带了化肥袋过来，把碎布放化肥袋里捆车上肯定能装下。” “行，只要你能驮动就行。” 冯世昌随手从东厢房搬出5筐碎布来，叶景川自己往化肥袋里装，装好再过秤。 最后5筐总共装了220斤也是不少。 在装碎布时，叶景川特意把差不多够尺寸的碎布单独装在一个化肥袋里，今天能赚多少钱就看这一袋了。 把碎布装好，叶景川并没着急马上走。 “冯哥你手里能不能弄到自行车票，缝纫机票之类的。” “这两样比较紧俏，你着不着急？” “急啊，我刚结婚家里什么都没有。” “那我帮你留意着。” “好嘞，冯哥我明天一大早继续来拉碎布，怕是又要打扰你睡觉了。” “你小子这次拉这么多碎布先卖掉再说吧。” 不是冯世昌小看叶景川，当前小商贩是真不多，整个江浦市也就电影院后面那条小巷里做小买卖的多，其他地方简直凤毛麟角，同样卖的少，买的也少，大家胆子都小害怕惹事。 “冯哥你就瞧好吧，你东厢房剩下这些碎布头说不定明天我就能全都拉走。” “那感情好。” 冯世昌对这些碎布其实多少有点头疼，让他倒腾皮子他一个顶十个，但让他卖碎布，哪怕赚钱他也有点抵触，哪有大老爷们卖小碎花布的。 如果叶景川能帮他真把碎布清了，也算是帮他一个大忙。 叶景川着急去赶集，没跟冯世昌闲聊多久就急匆匆往回赶。 驮着200多斤碎布，叶景川不敢跑太快，下大坡时更是格外小心，速度一快自行车容易失控。 过了一个大下坡，叶景川紧张出一身汗来，他好多年不骑自行车驮重物，多少有些生疏。 一个大下坡之后连着一个大上坡，叶景川很是费力的推着自行车往上走，他心里嘀咕着要赶紧赚钱，早日买上小货车，只依靠自行车他估计要累死。 叶景川一路骑着大金鹿冲回红星公社时刚早晨9点多一点，早来赶集的差不多已经买好东西准备走。 他找了一条人流量大的路口停下自行车，把化肥袋往地上一摆吆喝道，“卖碎布头了，2毛一块，2毛一块。” 一边吆喝叶景川一边快速把化肥袋打开，他拿出一块剪开的化肥袋子，把最便宜的布头全都倒出来。 这些布头都是尺寸比较小，或者宽幅不够的比较窄的，叶景川卖2毛一块，赚的不多，但能帮他吸引不少人。 2毛的都放在地上，3毛一块的放一个化肥袋，4毛一块的放一个化肥袋，最大的够一尺的他卖五毛一块也是单独放在一个化肥袋里，防止有人拿乱了。 叶景川一吆喝不仅吸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一直等在供销社门口的叶廷栋立马拿着一根尺子跑过来。 “景川你可以啊，居然弄来这么多布头。” 叶廷栋一眼就看到一块军绿色的卡其布，他拿起来比划了一下，“这块布不错，正好可以做个斜挎包。” 当下十分流行军绿色斜挎包，供销社一个帆布的都要5，6块钱，质量稍微好点的甚至要十几块，这么贵肯定不是农村孩子能买得起的，于是各家各显神通，自己缝各种各样的斜挎包，其中以军绿色别个红五角星最时尚。 “一块布哪里够，你多拿几块，给你弟弟，妹妹都做一个。” 叶景川很是大方的拿出四块卡其布递给叶廷栋。 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前世他南下好多年，都是叶廷栋帮他照顾家里，他至今记得他妈赵小玉阑尾炎痛的要死，他奶奶和爷爷就是不给钱让她去看病，最后还是叶廷栋拿钱，开着村里的拖拉机把人送医院去。 后来他听赵小玉说，医院的大夫说如果再晚送去半天，她很有可能因不及时治疗引发阑尾穿孔，万一感染腹腔还会危及生命。 而这样帮忙的事不计其数，只可惜叶廷栋是个命短的，他为了小河村摆脱贫困带着村里人开荒种田，常年累月的超负荷工作硬是把自己一条命搭进去，他去巡山失足跌落山崖时年仅32岁，留下一双儿女和年迈的父母。 叶景川看向拿着军绿色卡其布仔细瞧的叶廷栋，重来一世，他要自私一把，不让他再当累死人不讨好的村支书。 “景川，这种卡其布你卖多钱一块。” “4毛。” “那行，我要四块，回头给你钱。” “少来，我们兄弟客气什么。” 随着叶廷栋过来，很快小摊前围过来好几个婶子，大嫂。 “小伙子，你这些布头要布票吗？” 一个戴着红头巾的大婶拿起一块小碎布，询问叶景川。 “我这也不是整块布，要什么布票，婶子你手里拿这块小碎花只要2毛一块，这可都是市里最时兴的花样，估计成衣现在都还没摆上柜台呢。” “是吗？我看着也挺好的，可惜就是小了点。” 大婶拿起来比划一下，料子小根本做不了衬衣，倒是可以做个假领子。 几个婶子，大嫂一听一块布只要2毛，还不要布票，立马围着小摊挑布料来。 “小伙，我要10块布，你给我算便宜点。” 一位大嫂选了10块2毛的，每一块都是颜色极为漂亮的小碎花。 “我这都2毛一块了，真没什么赚头，你就不要再跟我讲价了。” “唉，那你再送我一块怎么样，我也不跟你讲价了。” “行，那就送你块纯色蓝布，你帮我宣传宣传，最近我就在咱公社几个大集上卖碎布头。” 能白的一块纯色蓝布，大嫂自然也是极为愿意的，她满口答应下来。 所谓纯色的不过是各种深深浅浅的蓝和灰布，这种布在一众五颜六色布料中最不显眼，同样价格卖到最后，肯定能剩下不少，与其最后便宜卖掉，不如当个甜头送人，这些买了布头的婶子，大嫂给他宣传一下，后面他也能好卖一些。 另外一个婶子见叶景川送布料，也跟着要。 “婶子你才卖两块布料，我是真没法送，要不这样，只要大家买十块布头，我就送块纯色的，颜色随便挑。” “要十块啊，有点多啊。” 当下大家手头都不宽裕，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卖，一次买十块布料对于大多数婶子，大嫂来说确实不少。 第17章 热销 “婶子10块布料一点都不多，你看这种小碎花，给孩子做棉衣，或者夏天穿的小裙子都没问题，刚才那个大嫂说她要回去做几个假领子，毛衣配上这么个好看的假领子，婶子你绝对是大队最好看的婶子。” 叶景川一张嘴说的婶子眉开眼笑。 “哎呦小伙子你可真会说啊，我家里也没孩子，我也不爱戴假领子。” “这么软的小碎花还有个大用处，可以几块拼个被罩或者床单，如果去供销社买布，要布票不说，一尺就要4毛5或者5毛，还不一定有这么好看的花样。” “但我这个碎布一拼，比买整块布能省下三分之二的钱，省下的钱都够做件上衣的。” 被叶景川如此一天说，刚才还犹犹豫豫的大婶，立马又开始挑选小碎花布头，床单被罩在家里用，拼接的也无所谓，省下来钱，正好可以在过年时扯块布料给自己做件上衣。 做小生意有时候很有意思，如果摊位前没人，会一直没人，但如果来几个人驻足，很快就能聚很多人。 叶景川还在跟大婶，大嫂们讲价，一旁的叶廷栋已经收了四份钱，摊位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两个人四只手收钱都收不过来，有几个大婶想要混水摸鱼，用2毛买4毛的布料，全都被叶景川一眼识破。 他前世摆摊做小生意好多年，一双眼睛早就练成火眼金睛，谁也别想从他手下浑水摸鱼。 叶景川正忙的热火朝天，叶远山和赵小玉，带着慕南栀一起过来。 他们离着老远就听到叶景川的吆喝声，“2毛一块布头，数量不多，先到先挑。” 叶远山嘴上说着不让叶景川贩卖碎布，但看他这么忙还是忍不住上前帮忙。 5化肥袋碎布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全都卖的干干净净，就连当添头的蓝布，灰布都没剩下。 “爸，你不是说今天上午要去大队跟我爷爷说养老钱的事吗？怎么跑来赶集了？” “今天一早贵年不知道怎么了浑身痛的起不了床，你爷爷吓的够呛，这会带着贵年去公社卫生所看病去了。” “一点小疼就这么大惊小怪的，忍忍不就过去了。” 叶景川的话深深刺痛叶远山的心，以前他几个孩子生病时，他爹说最多的话就是‘忍忍就好了，忍忍就过去了’，但到叶贵年身上，一点小病痛都要往公社卫生所跑，都是老叶家的孩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景川你什么时候还去进碎布，我看那些料子都很好看，回头我们自己留一些，我给你们做几个挎包。” 刚才赵小玉在卖碎布时，跟好几个婶子交流过，用军绿色卡其布做挎包是再好不过了，硬挺不说还比较耐磨。 “明天我还去进货，这次我会多进点。” “明天又不逢集你要怎么卖？”叶远山颇为疑惑的看向叶景川。 “后天逢集，但一早去进货我怕时间有点赶。” “嗯，你去进货时注意安全。” “我知道，明天让廷栋跟我一起去进货，先把碎布头拉回来分拣好，拿到集市上直接卖就行。” 说着叶景川朝叶远山眨眨眼，笑眯眯的问道，“爸，你不是害怕我被打办的抓吗？怎么突然又支持我卖碎布了。” “刚才你忙着卖碎布时，带着红袖章的来了两趟，他们看你卖的是碎布也没说什么，打办的人都感觉没问题，我当然不会再反对。” “爸，祖屋的窗户还是窗棂，晚上睡觉呼呼透风，我们重新换个玻璃窗吧。” “我倒是想换窗户，可爸手里没那么多钱啊。” 叶远山微微叹了口气，他们分家就分了十斤小麦，十斤玉米，还有200块钱欠账，一家子要吃要喝，就他手里那点钱别说换窗户了，他连修房子都不敢请人帮忙，只能自己来。 “我有钱啊，今天卖布头赚的钱刚好可以打窗户和门，爸，今天梁木匠应该也在大集上吧，咱去找他，让他给咱家重新做套窗户。” 其实按照叶景川赚钱速度，让他盖个新瓦房都可以，但马上就要入冬了，盖新房肯定是来不及，再说老叶家那边还没彻底按死，他不好露富太厉害，免得有人眼红找他麻烦。 当前最重要的是快速积累财富，他要踩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赚大钱。 “景川，你卖碎布赚的钱怕是不够。” “我昨天还卖皮子了呢，够用。” 叶景川把摊位一收，拉着叶远山就去找梁木匠做门窗。 他把祖屋建造时间和门窗的大概尺寸一说，梁木匠没去看直接给报价。 “我这里用的都是好松木，一扇窗户15，一扇门25，你家四间房，一个厢房就需要5扇窗，4个门，差不多要175块钱，如果你们真要定窗户，我一会去你们家仔细量一下尺寸。” “行，梁大叔你下午来我们小河大队一趟，我家在最东头，院墙有点塌，放了一院子东西的就是我家。”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吃过午饭我就去。” 谈价的整个过程都是叶景川在跟梁木匠说话，叶远山一句都没插进去，他看着一脸笑眯眯的叶景川心中再次忍不住感叹，儿子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定好门窗，叶景川才询问赵小玉有没有买点米面之类，他们分家那点还不够一天吃的。 “买了20斤地瓜面和高粱面，回头不够吃，我们在赶集买。” 叶景川一听这两种面就头大，地瓜面还能凑合一下，高粱面吃到嘴里发涩是真不好吃，而赵小玉之所以买这两种面只有一个原因，便宜。 “妈，我这里有钱，趁着没下集，咱赶紧再去买点面，以后我们顿顿吃白面馒头，再也不用吃杂粮馒头。” 赵小玉听到杂粮馒头四个字，微微红了眼眶，老叶家人口众多，粮食不够吃，大多数时候是吃杂粮馒头的，偶尔家里蒸一锅白面馒头也轮不到他们一家人吃，两个孩子更是只有过年才能吃几个白面饺子。 她心里恨啊，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无法保护孩子，让他们吃了这么多年苦，更恨自己在看到叶景川反抗她才觉醒，她应该早点硬气起来，孩子们就不会跟着她吃那么多苦。 “好，我再去买一些白面回来。” “要50斤，今天正好廷栋的大金鹿在，多买点也能驮回去。” 赵小玉哪里舍得一次买50斤白面，她刚想劝劝，叶景川已经把100块钱塞到她手里，他继续说道，“妈，你再买点肉菜，这个时节咱也没菜吃，只能暂时先买点凑合一下。” “好，妈都听你的。” 老叶家倒是有一块菜地，但他们肯定是不会给他们一根菜吃的。 第18章 收拾祖屋 赵小玉和叶景川去买面和菜，叶景川则是带着慕南栀逛集市，她戴着一顶有点旧的贝雷帽，但边缘不够大，只能遮住半边胎记。 唉，他媳妇还是很在意这块胎记，只是现在医学技术不够发达，等过几年他一定带着她去把胎记打掉。 不过当下他也希望她能够自信的站在人前，而不是畏畏缩缩。 集市上有很多卖零嘴的小商贩，米花糖，江米条一斤才三毛，叶景川知道慕南栀爱吃这个，一样买了两斤。 看着用油纸包起来的点心，叶景川心里鼓鼓胀胀，说不出什么滋味来，他还是有点恍惚，自己竟然真的重新回到年轻时。 蜜三刀和桃酥五毛一斤，这个他爸妈爱吃，一样又买了两斤。 果丹皮一毛一大卷，他一次买了6个，这个叶芊芊最爱吃。 “景川，你买这么多吃的，那你呢？” “我？” 叶景川一愣，他喜欢吃什么？小时候肚子填不饱，他什么都爱吃，长大后有钱了，但他有糖尿病要控糖，好多东西都不能吃，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够悲哀的。 “我最爱吃蜜三刀，还有江米条。” “原来你爱吃甜。” “是，这可是我的小秘密，你别告诉别人。” 慕南栀笑的眉眼弯弯，谁能想到身形高大的叶景川竟然喜欢吃甜的。 “你跟妈去供销社买布料了吗？” “买了，都在这里。” 慕南栀打开帆布包给叶景川看，里面躺着好几块衣料，不过颜色都比较素。 “我就说还是市里供销社布料花样多，咱公社来来回回就是各种蓝啊灰啊之类的。” “这已经很好了，你身上的衣服也旧了，今天回去我帮你量一下，先给你做一身。” 慕南栀的针线活很好，会裁衣服，前世他的衣服几乎都是她一针一线缝的。 祖屋虽然能通上电，但他们这里十个晚上有九个晚上停电，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点着煤油灯做针线活，光线那么暗，时间稍微一长眼睛就会不舒服，叶景川可不舍得让他媳妇受这个苦。 “南栀先不急，这几天我已经在弄缝纫机票，应该很快就能买回来，到时候你用缝纫机缝衣服，又快又平整。” “那真是太好了，刚才买碎布时我还说想拿一些碎布拼个被套，如果用手缝要好久才能缝好，但有缝纫机就不一样，抽空我就做好了。” “咱家又不缺钱，你想做被套，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市里，咱去买漂亮的花布做。” “能省一点是一点，咱家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当前的叶家穷的那是四面透风，慕南栀哪里舍得花钱。 小两口并肩走在前面，偶尔低头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跟在他们身后的叶廷栋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被晾在一边，他一脸羡慕的看向两人，心想他是不是也好说个媳妇，可说媒的给他相看的没一个好看的，他又不想随便找个人凑合过。 “廷栋，这斤蜜三刀你拿回去，我记得婶子爱吃。” 就在叶廷栋胡思乱想时，走在前面的叶景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买了一份蜜三刀。 蜜三刀有好多种做法，刘桂香最爱吃中间带糖心，外面撒芝麻的，满集市就一家如此做。 “景川我怎么感觉你更像我妈儿子啊，我都不知道我妈爱吃这家的蜜三刀。” 叶廷栋一脸见鬼的看向叶景川他是真不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等叶远山扛着一袋白面过来跟叶景川汇合时，他们三个已经买了一堆吃的，手里拿不下，就用化肥袋装。 “爸，把白面也放化肥袋里。” “好。” 一次在集市购买五十斤白面还是非常惹眼的，叶景川不想当那个出头鸟。 东西收拾好，全都捆在大金鹿上，叶景川这才发现真买了不少东西，后座放满不说，横梁上也挂了一个化肥袋。 叶景川一推，好重。 “让我来，你上午带了那么多碎布回来，腿都是酸的吧。” 叶廷栋主动上前帮忙，接过车把。 “不愧是我兄弟，什么都知道。” 一去一回，上坡下坡，说实话叶景川双腿早就不是自己的。 一行人推着满满一自行车货物回到小河大队。 “廷栋，下午我们一起进山。” “好啊，我家柴火不够烧，我也想去山上多捡点。” 叶廷栋推着大金鹿，拿着一斤蜜三刀兴高采烈的回家了，他莫名的心情很好，总感觉好似有什么大好事要发生。 叶芊芊上午没去赶集一直在收拾家，院子里堆放的杂物被她整理的井井有条。 破破烂烂的祖屋终于有了鲜活气。 “爸，你请人垒院墙吧，我们家院墙太矮了，请两个人帮我们把院墙垒高，要不就你一个人一时半会也忙不过来。” 祖屋的院墙只有半人高，防君子不防小人，叶景川琢磨以后他们家的日子过红火了少不得被人惦记，院墙垒高点也能安全些。 “行，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到那么多石头。” “问题不大，秋收之后大家手里的活都少了很多，有几个大队的人已经上山打石头了。” “那我下午出去问问。” 赵小玉带着叶芊芊和慕南栀归置从集市上买回来的东西，又张罗着做午饭。叶远山和叶景川一起刷墙，昨天先把西屋刷了一遍，放置一天一夜基本已经干了，两人把开裂的地方重新找补一下，再放置2天，后天差不多就可以贴年画。 父子两人把西屋和东厢房墙壁都找补好，厨房那边还没做好饭，叶景川把叶远山叫进里屋，他手里还有500多，拿了200给他。 “爸，这个钱你留着，祖屋花钱的地方多，你先用着，明天我再去拉一车碎布回来，等那车碎布卖掉，咱手里就能宽裕些。” “拉一车？你用什么车去拉？” “板车，自行车最多也就能带200斤太少了，我准备叫上廷栋和小年一起拉板车回来。” “拿这么多碎布去集市上卖会不会太扎眼，今天你带的少打办的没人管你，如果你带的多可就不好说了。” “爸你就放心吧，卖5化肥袋和10化肥袋没什么区别。”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有点担心。” 投机倒把罪太过深入，叶远山是真怕了。 “还有小年，你要带他出去，得先跟你三爷爷说说。” “我明白，吃过午饭我就去一趟三爷爷家。” 第19章 算计人 叶小年也是叶景川堂弟，他爷爷和叶景川爷爷是亲兄弟。 提起叶小年，叶景川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他是个命苦的，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先后得病没了，他也因为先天不足脑子比正常孩子反应慢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憨憨傻傻。 以前叶三爷年轻时养叶小年到也没问题，可随着叶小年一年一年长大，他一天一天苍老，逐渐开始力不从心，特别是冬天粮食不够吃，他们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 前世他去江浦市闯荡，刚开始叶三爷也想让叶小年跟着他一起去，但他没同意，当时他混黑市，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叶小年并不是个机灵的，真遇上点什么事，他怕是会把小命交代在那里。 就在他去江浦市的第三年，叶小年突然掉河里淹死了，叶三爷受不了打击没几天也跟着他去了。 当时叶景川就感觉很蹊跷，叶小年心智比同龄人是低一点，但他很听话，叶三爷叮嘱他不要往河边去，他就真从来不去河边。 小时候他们一群小男孩夏天天天在河里洗澡，只有叶小年一人蹲岸边帮他们看着衣服，二十几年都不下水的叶小年又怎么会突然掉河里，而且那条河并不深只到他腰的位置。 当年叶小年死了之后没多久叶贵年就发了一笔大财，他甚至扬言要搬市里去住，只可惜后来他沾染上赌博没守住。 当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叶小年的死跟叶贵年有关，但他没证据，叶三爷没多久又去世了，此事也没人追查便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叶景川抹了一把脸，这次他要拉叶小年一把，把他带在身边，谁也别想害他。 他至今记得在老叶家不受待见的日子里他经常饿肚子，实在受不了才去抓黄鼠狼，大队的人多多少少都嫌弃他感觉他晦气。 只有他们爷孙两个不嫌弃他，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被他们听见他们也会为他说话，甚至有时候叶小年还会陪他一起进山抓黄鼠狼，那会深山里可不太平，豺狼，野猪，随便遇上一个他半条命就没了。 叶景川这人是个恩怨分明的，别人给他一点小恩惠他能记一辈子，同样跟他有仇的他也能记一辈子，而且他有仇必报，得罪他，哪怕过去好多年他也会找机会找回场子，主打一个肆意人生，谁也别想给他添一点堵。 简单吃过午饭，叶景川就去找叶小年，除了说明天去拉碎布的事，还有今天下午他要进山正好叫他一起。 他在山里放了6个捕黄鼠狼的笼子，今天下午他要把那些笼子全都收起来，以后不会进山抓黄鼠狼了。 叶家忙的热火朝天，老叶家那边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贵年，你现在好点了没有？” 沈慧芳看着躺在床上的叶贵年心疼的要死，今天早晨起来他浑身疼的厉害，路都走不了，差点没把她吓死，去卫生所那边大夫给开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但吃了效果并不好，这会叶贵年躺在炕上还是浑身痛的厉害。 “妈，你再给我两片安乃近，我身上痛的厉害，有点扛不住了。” 躺在炕上的叶贵年脸色很不好看，心里把叶景川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下手可真够黑的，昨天晚上明明还没事，今天怎么就跟身上骨头被人拆一遍似的。 “唉，贵年你受苦了，奶奶给你煮两个鸡蛋，你趁热吃，等吃了鸡蛋再吃止疼药，空着肚子吃伤胃。” 丁春花见叶贵年伤的这么厉害，恨不得替他去疼。 “奶奶，我吃不下去，先给我止疼药。” “好，好，先吃止疼药。” 丁春花拿红糖水过来，生怕叶贵年吃不下药，她却不想叶贵年已经20，不是个小孩子，哪里还需要什么红糖水。 吃下止疼药好一会，叶贵年身上终于没那么疼，缓过神来。 叶厚德抽着旱烟进屋，见叶贵年还只能躺炕上，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叶景川那小王八羔子怎么能对你下手这么重，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堂兄弟。” “爷爷我这个伤可不能白受，你们要帮我讨回公道来。” “当然，一会我去找你二伯，让他拿钱给你买补品养身子，你不是想喝供销社卖的麦乳精，我让你二伯给你买。” “爷爷我也不要二伯给我买补品，让他拿钱就行，我想做点小买卖，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农田里刨食是混不出个人样的。” 叶厚德吓了一跳，“你莫不是被叶景川打傻了，要跟他一起弄黄皮子卖钱吧，卖黄皮子虽然赚钱，但损阴德啊，咱可不能碰。” “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赚钱的买卖那么多，我才不会去抓黄鼠狼。” “呃，那你想做什么小买卖，打办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前些日子有人没证明在集市上卖小麦就被打办的人给抓了，听说判了2年，就不到100斤小麦。” “投机倒把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叶厚德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孙子去坐牢。 “有很多办法可以避开打办的人，爷爷你看叶景川卖了这么长时间黄皮子，不也没人找他麻烦吗？我又不比他差，肯定能赚大钱，你就放一百一万心。” “爷爷我不仅要赚钱给咱家盖大瓦房，我还要上学，我要成为咱小河大队第一个大学生。” “好，好，贵年你长大了，等你养好身上的伤，爷爷就去找书记，让他写推荐信你去公社上高中。” 叶厚德一听叶贵年想上学高兴的合不拢嘴，小河大队就没几个文化人，如果叶贵年能去上高中，以后说不定能在大队里混个会计之类的当当。 别看大队会计不是什么大官，但管着一个大队所有工分，手里稍微漏点工分他们家就能少干不少活。 “爷爷你先别着急高兴，我手里没钱什么也干不了。” “知道，知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去上高中，爷爷肯定能给你弄来钱。” “我不只是要上高中，还要做小买卖孝敬爷爷。” “好好，还是贵年孝顺，以后爷爷能不能住上大瓦房，就看贵年的了。” 一旁的沈慧芳听叶贵年想做小买卖，忍不住把今天上午听来关于叶景川卖碎布的事说给他们听。 “大队不少人都看到了，也不知道叶景川从哪里弄来几化肥袋碎布，2，3毛一大块，在大集上卖的非常红火，没一会就全卖掉了。” “老三媳妇你没听差了？叶景川摆摊卖碎布打办的人不抓他？” “准没错，大队里好多人都看到了，还有人跟我打听，想问问叶景川还有没有碎布了，他们也想要，而且打办的人也看到叶景川卖碎布，并没找他麻烦。” “这？” 叶厚德和叶贵年同时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第20章 撕破脸 “妈你知道叶景川从哪里进的碎布吗？” “这个他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躺在炕上的叶贵年眼珠子滴溜溜转，他正愁不知道做什么买卖，如果能把叶景川卖碎布的路子抢过来，他不就有赚钱的路子了。 “也不知道叶景川从哪里弄来的碎布，如果我们能去买就好了，我听人说现在做小买卖很赚钱，多的能一天赚几十块钱呢。” 叶厚德一听这话忍不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一天赚咱一年的钱，不能那么夸张吧？” “就这么夸张，以前哪里让摆摊做小买卖，家里多养一只鸡都不行，现在大队多少人偷偷摸摸养鸡养鸭不也没人管。” 叶厚德沉默了，以前管的严，别说养家禽，谁家里敢吃肉那都是要被点名批评的，只有贫农最光荣。 烟袋锅里的烟丝随着一口一口烟雾慢慢燃尽，叶厚德在炕沿上磕了磕烟袋锅，说道，“贵年你好好养病，碎布的事交给爷爷就行，我保准让叶景川老老实实带着你一起去进货卖碎布赚大钱。” “好，只要爷爷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叶贵年笑呵呵的看向叶厚德，被偏爱的总是比别人幸福，等他把碎布的买卖拿下来，也好娶媳妇了，至于人选他心中有合适的。 吃过午饭，叶厚德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去了大队，没一会功夫大队书记叶寒生就在大喇叭上吆喝叶远山去大队部一趟。 正在收拾家的叶远山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不用想他也知道大队书记找他有什么事。 “爸，我跟你一起去。” “好。” 叶景川大概知道他爷爷的想法，无非是要钱，但他想用养老来要挟他们家门都没有。 父子两人到大队部时，屋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都是村里声望比较高的。 叶景川一一打过招呼，坐在靠门口的位置。 “远山过来了，那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刚才厚德叔说你们分家了，但他对养老问题有异议，想重新商议一下。” 叶寒生很是无奈的看向叶远山，刚才叶厚德来时已经说过大概情况，他心里白眼简直要翻上天了，当这么年村支书他从来没听说过谁家养老一个月要10块钱的。 “没什么好商量的，分家那天你也在，我家分了10斤小麦，10斤玉米面，几双筷子几双碗，还有欠大队的200块钱，你说我爹还要一个月要10块钱养老钱，这是给他养老吗？分明是想让我养老叶家全家。” “不，爸，不是你养老叶家全家，我爷爷的意思是想让我养，你一年到头能赚多少钱我爷爷还不知道吗？他这是一直盯着我卖皮子的那点钱。” 叶景川今天下午还想上山撤笼子，可没时间在这里跟叶老头扯皮，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他站起身来把裤腿一撸，露出小腿上一道犹如蜈蚣一般狰狞疤痕，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这道疤是前两年我去山上套黄鼠狼时，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磕的，当时伤口有多深坤叔应记得。” 坐在叶景川对面的大队赤脚医生叶前坤微微点头，“肉都翻出来了，当时我给缝了30多针。” “我都伤成这样了，不管我爸怎么求我爷爷，他都一分钱没给我，是坤叔心善让我欠着吃药打针的钱，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我爷爷都对我这样了，我就想问问在场的各位叔伯，我拿命换来卖皮子的钱是不是要给我爷爷。” 在场的几人全都沉默了，年轻一辈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在场的老一辈人多少还是知道叶景川身世的，他们面面相觑，最终没一个人接话。 叶厚德听着叶景川的这些控诉终于坐不住了。 “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你让我从哪里弄钱给你看病，景川你不应该记恨爷爷，要恨你就恨自己命不好。”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受伤之后没几天叶贵年感冒，只咳嗽几声你就带着他往医疗室跑，还给他买罐头吃。” 既然已经撕破脸叶景川不再给叶厚德留任何情面，什么家丑不可外扬，那都是屁话，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就让大队里的人都听听，他叶厚德和丁春花到底是怎么苛待他们家的来。 “爷爷，你在外面口口声声说家里几个孙子，孙女一视同仁，你们都喜欢，你扪心自问真是这样吗？从小你和奶奶就不喜欢我，动不动就叫我扫把星，小时候每天早晨我是第一个起床干活，几个弟弟在外面玩时，我已经去山上捡木柴了。” “我妹妹才5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奶奶就让她给叶贵年洗衣服，夏天还好，冬天她一双小手上全是冻疮，就因为她是女孩，奶奶重男轻女不喜欢她，你可以想一下，芊芊长到16岁可上桌吃过一次饭，就连除夕那顿饺子我奶奶都以坐不开为由让我妈带着我妹和我坐在厨房吃。” “这些远的，我暂且不说了，实在是太多我说上一天一夜怕是都说不完，我们就说最近的，叶贵年结婚，我莫名奇妙喝了一碗水就晕倒在屋里起不了身，如果不是用着我代替叶贵年娶媳妇，估计我要昏睡一天才能起。” “我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被我奶奶撵出来放牛，她还特好心的给我妹一个杂面窝头，说家里忙不开，让她中午在外面吃个窝头凑合下，晚上再回家。” “她才16啊，我奶奶怎么狠心让她一个小姑娘牵扯头牛在野外一整天，就不怕她遇上坏人。” 说着叶景川笑起来，“叔伯们我是家里长孙，连参加堂弟婚礼的资格都没有，老叶家就害怕我们兄妹两个多吃家里一口饭，害怕我抓过黄鼠狼身上带着晦气冲撞的喜神。” “我家想问问叔伯们，我爷爷奶奶都这么不待见我了，我凭什么要上赶着把我的血汗钱给他们。” 叶厚德是万万没想到平时闷葫芦一样的孙子，这两天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一张嘴犹如刀子一般，刀刀捅在他胸口。 “老二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家里都困难成什么样了，弟弟们需要他拉一把时他还推三阻四，他就是个白眼狼，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孝顺。” 气急的叶厚德拿着旱烟袋狠狠的敲着桌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爷爷你也别给我扣高帽子，拿孝道来压我，人说父慈子孝，父慈才有子孝，你都把我们一家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还要让我孝顺门都没有。” 叶景川态度强硬，又说的有理有据，堵的叶厚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喘粗气。 第21章 叶老头不想分家 叶厚德见自己说不过叶景川，也不跟他硬杠，他知道叶远山是个好脾气的，立马看向他，大吼道，“老二我就问你，你给不给我养老。” “爹，我肯定给你养老，但一个月10块钱的养老金实在太高了，我拿不出来，今天大队的人都在这里，那我就表个态，村里也不是没分家的，别人拿多少养老的钱和物，我就拿多少，多一点都没有。” 刚才叶景川说曾经的过往，他听了心里比叶景川还难受，他一个七尺汉子让妻儿受这么多委屈，他还算什么男人。 以前他总想着一家子和睦比什么都重要，现在看来如果老叶家的和睦是建立在他一家痛苦之上，这和睦不要也罢。 一直没说话的叶寒生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家廷栋和叶景川走的近，关于他的一些事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私下里他和他媳妇没少说叶景川是个可怜的，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大队支书也不好管人家的家务事。 但今天闹到大队来，他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厚德叔，你要一个月10块钱的养老钱确实多了，远山忙活一年赚那点工分也就6，70块钱，他哪里有钱一年给你120块钱。” “我管不了那么多，当初是他要分家的，现在又说没钱给我养老，那就搬回来住不分家好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都傻眼，叶老头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刚才不是还要养老钱吗？怎么突然又不想分家了？ “分家文书都写了，怎么可能不分家，爹，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景川赚那点血汗钱我要修房子，谁也别想惦记。” 叶远山算是看透叶厚德了，现在说什么不分家，怕是知道叶景川今天在大集上卖碎布的事，如果不分家，叶景川以后卖碎布赚的钱都要交给叶厚德管。 想到这里叶远山捏紧拳头，他已经被老叶家吸血半辈子，不能再让他儿子也走他的老路。 “好啊叶远山你个不孝子，你是铁了心想忤逆我，我打死你个不孝子，你个白眼狼当年怎么不直接死在战场上，最少我还能拿500块抚恤金，也比现在被你活活气死。” 说话的功夫叶厚德手里的烟袋锅子毫不客气的朝着叶远山招呼，他也没躲，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叶老头的烟袋锅是铁的，当即就给叶远山额角敲破皮。 “爹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叶远山站起来，当兵那几年是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一段记忆，有痛苦，有欢笑，有绝望，有希望，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的深埋在心底不敢去回想，今天被叶厚德赤裸裸的掀开那段他不愿回忆的记忆，让他几近崩溃。 看着叶远山摔门而去，叶厚德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隔壁办公室的妇女主任刘万琴把一切都听的清清楚楚，她忍不住嘀咕道，“远山哥脾气多好一个人啊，被逼成这样，真真是造孽啊。” “爸，你等等我。” 叶景川见叶远山走了，自然不会留着在跟叶老头浪费口舌，他快走几步追上去，小心翼翼的说道，“爸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爷爷刚才说那些话你就当他放屁，别放心里去。” 重重的叹息声传来，叶远山放慢了脚步。 “我当兵那几年的事很少跟家里人提起，因为我有一半的战友都留在战场上，有的人死后我还能埋了他们，给他们立个碑，有些人却死无全尸，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当时我心里就一个想法，我要回家，我要回到你爷爷奶奶跟前好好孝敬他们，也正是这股气支撑着我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 “我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你爷爷竟然说出让我死在战场上这样的话，我心寒啊。” “爸，你还有我，有我妈，有芊芊和南栀，我们都希望你长命百岁。” “以前是爸太傻，总以为我多干活，多为家出力，你爷爷，奶奶就会善待你们，现在想来是我蠢，或许当年他们送我去当兵，并不是因为国家需要我，而是不想让我吃家里的粮。” 这个想法在叶远山心头盘旋好多年，以前他总是不愿相信这就是事实，可现在种种事实摆在眼前，他不相信都不行。 他就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他不被父母喜欢连带着妻儿也不被喜欢。 “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些不开心的事，就让它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吧。” 叶景川如此安慰叶远山，心里却想，老叶家一家草包，前世也就依靠吸他的血，才能过上好日子，今生没了他这个血包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还怎么在过上好日子。 从大队回来叶景川叫上叶廷栋，叶小年一起推着叶三爷家板车进山。 走在路上他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两人听。 “咱一起去市里进碎布，你们要不要也出一部分钱。” 叶小年不好意思挠挠头，“我没钱，爷爷就给我两毛让我买糖吃。” “你不出钱，那你出力好了，回头我和廷栋卖了布料一人给你5块钱怎么样。” 说着叶景川看向叶廷栋征求他的意见。 “我没问题，不过我手里也就能凑出140块，这还是我妈让我存着娶媳妇的钱，不知道这点钱能进多少布料。” 叶廷栋连想都没想就准备跟着叶景川干，两人是兄弟他肯定不会害他。 “多点少点都没问题，碎布进价2毛一斤，你就买140块钱的，咱一起拿集市上卖。” “这么便宜啊？” “那是，我叶景川路子广着呢。” 叶景川很是厚脸皮的笑起来，重来一次，他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勾勾小手指就能带飞两菜鸟。 “景川我听你的。” “景川哥我也听你的。” 叶小年憨憨一笑，也跟着一起附和。 当下这个时代单打独斗会非常难混，叶景川再厉害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有叶廷栋和叶小年帮忙，他才能更快速的闯出一片天来。 至于他选叶廷栋和叶小年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性格人品都非常熟悉，可以说他们两人是他最值得信任的兄弟。 第22章 进山 离着小河大队比较近的山刚入秋就已经光秃秃一片，山上全都是乱石和光秃秃的树，低矮的灌木丛早早就被人割回家当柴火烧。 村里比较勤快的这会已经在山上割荒草，砍树枝，还有割荆条的，荆条编的筐，篮子非常结实，自己用不完还可以拿到大集上换点小钱。 人这么多，叶景川自然不会在这里下笼子，三人继续往山里走。 “景川哥我听大队人说隔壁公社闹黄鼠狼，好几个大队养的鸡鸭都被咬死了，他们没找你去帮忙抓黄鼠狼吗？” “没有啊，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的事，漯河大队一个晚上被咬死6只鸡，大队书记都要气死了。” 叶景川隐约回忆起前世好似有这么回事，他去漯河大队帮忙抓黄鼠狼时，差点被一个叫梁青的知青赖上，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魅力，梁青就死活要嫁给他，当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刚刚进门的慕南栀为此还伤心了好久。 后来梁青纠缠他不成，嫁给漯河大队一个青年，在后来返城，梁青毫不犹豫的跟那个青年离婚，当时叶景川就想梁青心真狠啊，她要返城哪怕带一个孩子走也好，结果两个孩子她一个都不要。 三人闲聊着走了一个多小时，山上的树木才逐渐多起来。 叶景川经常进山，对山里的路非常了解，他顺着羊肠小道很快就找到他下的笼子。 总共放了6个捕黄鼠狼的笼子，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挨个找过去，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黄鼠狼。 抓黄鼠狼是个运气活，以前叶景川下6个笼子运气不好6个全空，今天运气还不错，第一个笼子就有一只。 “我去，景川怎么是只白黄鼠狼，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走在最前面的叶廷栋看着笼子里的通体雪白的黄鼠狼那是又惊又怕，离着还有两步远就不敢上前。 “白色的？” 叶景川狐疑的弯腰看向笼子，只见一只约莫半米的雪白黄鼠狼可怜巴巴的窝在笼子最里面，它一双黑葡萄一般的圆眼睛满是惊恐，估计它也猜到自己身处危险当中。 前世叶景川在黑市上也见过白色黄鼠狼皮，不过那只不大只有30厘米，但价格可不菲，一皮一肉最后1200成交。 在大多少数人月工资只有2，30的当下，1200块钱也算是一笔巨款。 “景川哥白黄鼠狼好大啊，笼子都要装不下它了。” 叶小年的话把叶景川从思绪拉回来。 “我刚跟我妈说了以后不再抓黄鼠狼，这只还活着就放它一条生路吧，你们后退远一点，离着太近它不敢出来。” “哦？” 叶小年和叶廷栋虽不明白为什么叶景川到手的钱不要，但他这么做肯定有道理。 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 抓黄鼠狼的笼子是一个半米长的木头箱子，两头用铁网封住，其中一头是个活动的挡板，叶景川拉了一下挡板快速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白黄鼠狼嗖的一下钻进周围的灌木丛中不见了。 叶景川并没把此事当回事，继续在周围找其他笼子。 后面五个笼子其中一个抓了只小黄鼠狼，叶景川也给放了，还有一只受伤死在笼子里，他没舍得丢，而是准备拿回家，他媳妇还没吃过黄鼠狼肉，正好给她尝尝。 把6个笼子都找出来，叶景川三人开始往回走，他们一边走一边捡木柴，山林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木柴，叶景川喜欢那种巴掌大的小树桩，经过多年风吹日晒，一脚就能把小树桩踹断。 这种干透的小木桩，烧的时候非常容易点燃，而且没那么大烟。 还没下山，叶景川背上的化肥袋就装满小树桩，一米八的小伙扛一化肥袋小树桩半点不费力，他们甚至还有心情闲聊。 就在三人说明天去市里几点比较合适时，突然背后山坳里窜出一头个头不小的野猪。 野猪不知道受到什么惊吓，朝着三人就冲过来。 “分开跑。” 叶景川也吓的够呛，丢下背上的化肥袋就往一侧跑去。 前世他以前没少往山里跑，也碰见过几次野猪，次次他只有跑路的份，山里的野猪战斗力爆表，只要露一点破绽，野猪那一对獠牙比刀子还锋利，被它顶一下，人基本就交代在山里了。 三人分头跑，野猪选了叶景川这边追，也亏他熟悉山间小路，一路往山坳里跑，到处都是树野猪也追不上他。 不知道拼命跑了多久，叶景川一抬头看到一片崖壁，眼前居然没路了。 他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一颗心砰砰乱跳。 明明他记得这条山路一路往山崖上面的，怎么会突然被崖壁挡死？ 野猪哼哧哼哧的声音传来，叶景川没时间多想，拽着崖壁上的藤蔓就往崖壁上爬，先保住小命再说。 身手不错的叶景川还是低估野猪的速度，他刚往崖壁上爬了没几步，野猪就一头撞过来，双手拽着藤蔓的叶景川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身下崖壁都在颤抖。 他心一横，今天他和野猪必须死一个。 崖壁上有很多石头，电光火石头间叶景川用力踹下好几块大石头下去，他本意是想给自己争取时间爬高点，好巧不好有一块石头正好砸在野猪头上，只听一声哀嚎，刚才还横冲直撞的野猪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我去，就这么被石头砸死了？” 叶景川很是吃惊的从山崖上跳下来，他听说过守株待兔，没想到还能守株待野猪。 围着野猪转一圈，确定野猪死了之后，叶景川才大大松一口气。 刚才满山遍野的跑，他早已累个半死，索性找块大石头坐下歇口气儿，再想办法把野猪拖下山。 山坳里杂草丛生，一眼清泉隐藏在杂草中若隐若现。 叶景川上前扒开杂草，用手捧着山泉水喝，或许他太渴了，微凉的山泉水滑过舌尖，带着一丝淡淡的清甜。 以前他上山一呆就是一天一夜，渴了就喝山上的山泉水，但从来没有尝过如此甘甜的山泉，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甚至还把挂在腰上的葫芦解下来装了满满一葫芦山泉水。 第23章 惦记五花肉 喝过山泉水之后，刚才还很是疲惫的叶景川感觉自己瞬间满血复活。 他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野猪，心里估摸一下最少也有200斤，他一个人想要把野猪扛出山坳有点难，但找两根棍子绑起来，拖出去倒也可以试试。 叶景川是个行动派，立马把野猪用藤蔓绑在木棍上，他拽着两根木棍试了试重量，虽然拉起来很费劲，但勉强能拉得动。 从山坳里拖着野猪往外走了好一段距离，叶景川才看到来寻找他的叶廷栋和叶小年。 “景川你没事吧？” 离着老远叶廷栋就朝他这边跑过来。 “我不仅没事儿，还白捡了一只野猪，我们赶紧下山，趁着野猪血没凉赶紧给他放放血。” 叶廷栋和叶小年看向叶景川身后的野猪，两人惊讶的瞪大眼睛，硬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红星公社周围全都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和深山，离着山比较近的几个村子，经常会被山上的野猪骚扰，有些大队种的玉米，红薯靠近大山，一个运气不好一夜之间几亩红薯地就能被野猪翻个底朝天，大片的玉米地也会被野猪踩倒一大片，丢失还没来得及收玉米棒。 有的时候野猪饿急眼，甚至会进村子袭击人类，为此红星公社还特意组织各个大队进山打猎，如果谁打到野猪，大队也不要求上交，参加打猎的人可以各自分了。 不过能猎杀野猪的人毕竟是少数，出了几次野猪伤人的事之后，进山打猎的人也就慢慢少，小河大队已经三，四年没人打到过野猪了。 “你们两个还发什么呆，赶紧过来帮忙，我们先把野猪拖到放在半山腰的板车那，再砍些树枝挡一挡，别弄得太显眼。” “明白。” 叶廷栋点了点头，赶紧上前帮忙，小河大队民风淳朴，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好人，万一有人嫉妒眼红说些有的没的，也会给他们造成困扰。 打倒野猪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景川哥我力气大，我来拖野猪，你们把我们捡的柴火和捕黄鼠狼用的笼子都带上。” 叶景川听叶小年如此说简直哭笑不得，“我们只扛柴火下山，这几个笼子随便找个草丛藏起来，改天有功夫再来拿。” “啊，你不怕丢了？” “丢就丢了，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 山路难走，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傍晚时把野猪拉回祖屋。 “唉，景川你们怎么弄了这么多木柴回来。” 叶远山还在收拾刚刚砌好的院墙，今天下午家里又是量窗户，按窗户，又是砌院墙，忙的他滴溜溜转。 “爸，关门，我给你个大惊喜。” 叶景川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笑的不是一般灿烂。 “你这孩子，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随着院门关上，叶景川把板车上的藤蔓一松，上面放的木柴滚落下来，一头硕大的野猪躺在板车上。 “这是你们打的野猪？” “确切说是我捡的。” 叶景川把经过大概一说，叶远山惊讶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听到动静的赵小玉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么大一头野猪也是惊讶不已。 紧跟她身后出来的叶芊芊和慕南栀有点害怕，只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趁着野猪血没凉，咱赶紧放血，血凝固野猪肉就不好吃了。” 反应过来的叶远山立马去找刀，赵小玉去烧水准备刮猪毛，大家分头忙活起来。 叶廷栋和叶小年看把野猪弄回来，就想走，却被叶景川喊住。 “你们两个都来帮忙，今天你们帮我把野猪拉回来一会一人分一条后腿。” “我们就是帮忙拉回来而已，景川你不用分给我们猪肉。” 叶廷栋赶紧摆摆手，他就出这么力可不好意思要肉。 “我也不要。” 叶小年虽然很馋肉，但也跟着摆摆手，野猪不是他打死的，他不能要肉。 “我们是不是兄弟，如果今天是你们打倒野猪，你们会不分给我肉吗？” 两人同时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们动作快点，今天晚上就能吃顿大肉。” “好。” 两人不再推辞，跟着一起忙。 中间慕南栀过来帮忙，两人第一次见她，并没被她脸上的胎记吓到，还一口一个嫂子叫的很是顺嘴，叫的 200多斤的野猪个头是真不小，四个成年人一起动手，忙活将近一个小时才开始切肉。 叶景川先把两条后腿切下来给叶廷栋和叶小年，让两人拿回去晚饭添个菜。 随后又把脊骨整条切下来让赵小玉去煮，今天他们一家就吃炖排骨。 “南栀和芊芊去削一盆土豆过来，一会炖排骨时放点土豆进去好吃。” “好。” 院子里叶景川和叶远山还在分割野猪肉忙的热火朝天，老叶家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知道叶景川进山时打了一头个头不小的野猪。 “老头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我看小年手里那条猪腿可不小。” 堂屋里丁春花刚刚炒好一只鸡，她把两条鸡腿和鸡翅膀单独用个大碗盛出来，准备一会给叶贵年吃。 “看什么，就远山那脾气，一会肯定会把最好的五花送过来。” 叶厚德很是自信的坐在马扎上抽旱烟，一点都不担心叶远山会不给他送肉。 “今天中午你们刚在大队吵一架，你还把他给打了，万一他记恨你怎么办，我看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别说是被我打一烟袋锅，就算我扇他几巴掌，他也要老实给我受着，我是他爹，爹打儿子天经地义，再说以前他刚结婚那会跟我闹，还不是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你就等好吧，我爱吃五花肉，老二肯定会把所有五花肉都给我送来。” 丁春花一想也是，笑呵呵的说道，“嗯，老二今天惹你生气，他回去想想估计心里愧疚的慌，一会肯定会拿五花肉来讨好你，到时候你在趁机提一提卖碎布的事，让他带着贵年一起去进碎布，回头等贵年熟悉路子，贵年就可以自己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叶景川那王八羔子不知道最近吃错什么药了，处处跟我作对，让他带贵年他估计一百个不愿意，还是要从老二这里下手。” 叶厚德提起叶景川来恨的牙疼，如果不是碍于面子，他真想狠狠揍他一顿，让他知道老叶家谁做主。 第24章 嫉妒的发狂 叶厚德还惦记着叶远山送的五花肉，祖宅那边叶远山父子已经在商量着卖猪肉。 “爸，当下气温虽不高，但这么多肉咱短时间也吃不完，不如卖一部分。” “这？” 叶远山有点犹豫，他心里琢磨着，就算叶廷栋和叶小年拿走一部分肉，他们差不多还能剩下130多斤，这么多一天三顿肉短时间之内也吃不完。 如果腌制的话，还要浪费盐，不如直接吃鲜肉。 “行，我去问问相熟的人家要不要肉，我们自己留30斤肉就行，其他的全都卖了，卖肉的钱正好抵上今天修院墙和卖门的钱。” 这会叶景川才发现他中午走时还破败的院墙不但补好，还加高了一点。 “爸你买到石头了？” “今天运气好，我去漯河大队一问，他们说有石头，我就去拉回来几板车，请咱大队几个手艺不错的帮着重新垒了院墙，今天下午开工比较晚，只加高一点，明天他们还来，把院墙再加高一米。” 肉切的差不多，叶景川把自己家留的30斤拿屋里，叶远山把手洗洗，就出门了。 他出去没多久，大队相熟的几个叔伯陆陆续续来家里买肉，不管肥瘦全都7毛一斤，不要票。 大家肚子里没油水，他们都要比较肥的五花之类，瘦肉要的比较少，买到最后还剩下一大块里脊，叶景川索性自己留着吃，干炸里脊那是他最爱。 卖肉的功夫，赵小玉已经在炖排骨的锅里上蒸出来一锅馒头，那香味飘出去在街上就能闻到。 一整条脊骨，又加了一盆土豆，端上桌没一会功夫就被清空，叶芊芊一个小姑娘一口气吃了半个大馒头，四块排骨，一碗土豆。 “我不行了，吃的好撑。” “你那点出息，咱家以后不会缺肉吃，你吃这么多肉看你晚上怎么睡。” 叶景川没好气的看一眼扶着肚子的叶芊芊，可千万别撑坏了。 “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吃排骨，一不小心就吃撑，你想笑就笑吧。” 叶芊芊这话听的叶景川很是心酸，老叶家这么多年不是没买过排骨，只是叶芊芊没吃到而已。 赵小玉和叶远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肚子里都没油水，今天好不容易能放开了吃肉和白面馒头难免吃多了。 就算是刚嫁进来慕南栀，在叶景川不停的给她夹肉的情况下，今天也吃撑了。 “今天没停电，一会我们再收拾收拾家。” 一家坐在炕上说着收拾屋子的事，院墙外的叶厚德已经背着手在胡同里走了一个来回。 他在家里等半天也不见叶远山给他送五花肉，倒是听村里其他人说他家里猎杀到野猪，有多余的肉吃不掉，卖给村里人一些。 叶厚德听到这些传言这才心急，万一他那个棒槌二儿子真脑子抽不孝敬他五花肉，而是全拿去卖了咋办？ 在家里左思右想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想来祖屋这里看看。 但他又要脸，走到胡同里又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最终浓浓的排骨香终于让他放弃脸面。 院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叶景川还以为是买肉的，赶紧迎出去，结果一看居然是叶厚德。 “爷爷你怎么来了？” 叶景川的声音不小，屋里的人都能听到。 “怎么，我还不能来吗？” 叶厚德黑着脸往屋里走，他一边走一双浑浊的眼目还不忘四处乱看，妄想看看家里还剩下多少肉。 可惜他一直走进屋一两肉都没看到，只看到桌子上啃干净的骨头，以及搪瓷盆里剩下的几块土豆。 “远山我听说你今天打了一头野猪回来？” “不是我打的，是景川进山打的。” 叶远山在看到叶厚德进来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他到底是为何而来。 说实话他心里多少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叶厚德不要一进门就问肉，而是关心一下叶景川，毕竟他是赤手空拳拉回的野猪，如果不是运气好，就野猪那两根獠牙，就能在他身上留下好几个窟窿。 可惜注定他的希望要落空。 “是吗？不管谁打的野猪，我怎么没看到你们往家里送一些猪肉，远山我一直教育你要孝敬老人，爱护弟弟，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爹娘还在家吃杂粮窝头，你弟弟一年都没吃过肉，你侄子更是被景川打的现在还躺炕上，你们已经倒好，不管不顾还在家里吃肉。” “远山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百善孝为先，我平日里是对你严厉一些，那也是为你好。” 叶厚德一副痛心疾首，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远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叶远山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只听叶景川不疾不徐的说道，“爷爷你说这一大堆话，不就是嫌弃我爸不往你那里送肉嘛，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刚分家就分了200块债，我打回来的那头野猪全卖了还不够还债的，哪里有肉给你吃。” 这次轮到叶厚德无话可说了，叶家父子卖猪肉还债也能说的过去没问题。 “就算想卖猪肉还债，也要多少留一点孝敬爹娘，哪怕留点棒子骨给贵年煮汤补补身子也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一指甲都不给家里，老二你不会以为分家之后你就不是我儿子，就要跟我一刀两断了吧。” 叶远山被叶厚德数落的沉下脸来，他爹现在跟他讲父子亲情，他怎么不想一想当初分家的时候，他们家这么多人口，只分了10斤小麦，10斤玉米，还有200块钱债，就这点吃的他们一家根本过不了冬，那时候他怎么不想想父子亲情。 “爹，你也不要再来为难我，野猪肉都卖掉还不够还债的，你再看看我这屋子，四面透风，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屋子里只有一张四方桌和两把凳子，这还是叶远山结婚时做的，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就连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如果不是炕上还放了几床被子，谁能想到这么个小破屋居然还能住人。 平日里老实不怎么爱说话的叶远山把叶厚德堵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心里都明镜一般清楚的很，只是他感觉叶远山好欺负，这才一味的压榨他。 可他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叶远山自己可以无限制的孝顺他，但他不能让他为了老叶家出了一辈子力，又让他子女也跟他一样。 “好啊，叶远山你这是打定主意不孝顺爹娘了，好，很好。” 叶厚德气的瞪大眼睛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叶远山，肉都被卖了，他捞不到好处，最后只能骂骂咧咧的走了。 在出院门时，他把木门甩的震天响。 “爸，明天整个大队估计都要传咱家不孝的事。” “传就传吧，大队里的人也不是傻子。” 第25章 另想办法 叶厚德刚回家，丁春花看他空手回来，赶紧上前。 “肉呢？老二家不会一斤都没留全都卖了吧。” 差点没气晕过去的叶厚德狠狠抽了一口旱烟闷声闷气的说道，“何止是肉，就连一块骨头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丁春花还在为一点肉烦心，躺在炕上的叶贵年却是担心他的碎布买卖。 “爷爷，那你有跟叶景川说碎布的事吗？他能不能带我。” “说了，我还提了两次，但叶景川现在一身反骨根本不听我的。” 鬼知道他被叶景川怼的脑子发蒙，根本就没机会提碎布的事，不过就算提了也没用，以现在叶景川的臭脾气根本不可能带叶贵年一起发财。 “这？” 叶贵年眉头紧锁，心里盘算着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好了。 “爷爷咱可不能坐以待毙，叶景川既然不告诉我们，那我们自己去找好了？” “怎么找？我隐约听说他是从市里弄来的碎布，具体什么地方还真不知道。” “这个好办，咱找个人跟着去看看他从哪里进的货不就得了，我就不信，咱有钱人家还能不卖给我们碎布。” 被叶贵年一提醒，刚才还黑着脸的叶厚德猛的反应过来。 “还是贵年聪明，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身上还有伤这几天就在家老老实实养伤，回头让你爸盯着叶景川。” “爷爷还有去上学的事你跟支书说了吗？” “说了，明天在介绍信上盖个章你就可以去公社上高中。” “谢谢爷爷，还是你厉害，一句话书记就同意了。” “那是，咱家三代贫农，上个高中还是没问题的。” 另外一边吃撑的叶家人没着急睡觉，而是继续收拾房子。 叶景川刚要整理今天砍回来的木柴，院门嘎吱一声又开了，只见叶小年扛着一个大化肥袋进来。 “景川哥我爷爷说你家都没柴火垛，让我把这些木柴给你，权当是谢礼。” “你好不容易从山上背下来的，我怎么能要，再说三爷爷年纪大了怕冷，冬天时你要多烧木柴。” “还没入秋我就去山上捡了不少木柴回来，现在我家的柴火垛比屋檐都高，足够我们烧一冬了。” 叶小年怕叶景川不要，直接把木柴全都倒在院子里。 “行，你好意我收下了，你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给你。” 家里有从大集市买的小零嘴，叶景川每样拿了一点用一张油纸包起来，在他看来叶小年还是个孩子，嘴馋爱吃这些小零嘴。 正在堂屋蒸第二锅馒头的赵小玉见叶小年送木柴过来，立马把叶景川叫过去。 “景川再给小年放上两个刚出锅大馒头。” 她不是个吝啬的，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两个孩子吃不上饭，是叶三爷从自己口粮里挤出来一点，时不时给两个孩子点东西吃，要不她这两个孩子怕是都活不到成年就饿死了。 现在她日子稍微好过点，自然要照应祖孙两人。 “你去拿个篮子，拿个头巾盖一下。” “好嘞。” 锅盖打开，热气挡住叶景川的视线，却挡不住白面大馒头浓郁的香味，赵小玉拿来一个盘，勉强装下最少有一斤重一个的大白面馒头。 “小年，这些你拿回去吃，明天记得把盘送回来。” 叶小年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白面馒头，他笑眯眯的接过篮子，重重的点点头说道，“谢谢景川哥，谢谢婶子，谢谢叔。” “快回去吧。” 看着叶小年傻呵呵的模样，叶景川也忍不住笑起来，叶小年总是这么容易满足，一点点心，两个馒头就足够他开心的。 叶景川把装柴火的化肥袋打开，倒出来藏里面的黄鼠狼，他找来一个钩子把黄鼠狼挂起来，准备一会剥皮。 “景川你又去抓黄鼠狼了？” “以后我都不会再去山上抓黄鼠狼了，今天这是去撤笼子，里面还有一个我就拿回来了，回头把肉晾一晾，正好可以炖一碗给南栀吃。” “也好。” 叶远山听他这么说，说实话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抓黄鼠狼卖钱这事他自然也是不希望叶景川做的，都说封建思想不能有，但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有些还是要听的。 把柴火挨着西院墙码放好，叶景川拿着剥皮刀在院子里剥黄鼠狼皮，今天虽没停电，但他们家安的灯泡瓦数实在是有点低，如果是别人在昏黄的光线下，别说剥黄鼠狼皮了，就是洗衣服都看不清。 但他在剥黄鼠狼皮时并没受任何影响，手上的刀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干净利落的把皮子剥下来。 “光线太暗了，你小心手。” 慕南栀提了马灯过来给叶景川照明。 马灯烧煤油，光线还是非常不错的，外面还有一个玻璃罩可以防风，放屋里马灯用起来有点大，煤油味也大，放室外刚刚好。 “没事，我都不知道自己剥了多少黄鼠狼皮子，就算不点灯，闭着眼睛剥我也能剥出一张完美的皮子来。” “你好厉害。” “南栀你不害怕黄鼠狼吗？” 叶景川扭头看向慕南栀，他跟前的黄鼠狼皮剥了一半，露出里面嫩肉，看起来略有些恐怖。 以往他都是在野外剥黄鼠狼皮，因为在家剥时，全家人都会感觉害怕，包括赵小玉和叶芊芊，她们两个本来胆子就小，更是一眼都不敢看。 “这有什么害怕的，以前我们知青点只有几个女同志，过年也没什么吃的，大队给我们一只兔子说是过年总要吃点肉。” “我们全都是女同志，看着活蹦乱跳的兔子全都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还是我杀的兔子处理的。” 说着慕南栀低声笑起来，“我们那些女知青杀兔子时全都害怕的要死，还感觉兔子很可爱，想养着不吃，结果等红烧兔肉端上桌，一个个吃的比谁都欢。” “大家肚子里都没油水，能吃块红烧兔肉也不错，改天让妈做红烧黄鼠狼肉，别看肉少，但特别香，比兔肉好吃太多。” “我听妈说黄鼠狼肉能卖钱，我们还是拿去卖钱吧，吃了多可惜。” “没事，我们都吃过了，就你还没吃，总要让你尝尝，我们这里有个说法小孩子吃了黄鼠狼肉会好养活，不容易生病。” “哦？” 慕南栀一脸疑惑，她都20了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吃黄鼠狼肉吧，不过这话她没说，叶景川这么说肯定是为了她好。 叶景川剥黄鼠狼皮，慕南栀也没闲着，她是个有眼力劲的一直在帮赵小玉干活。 黄鼠狼皮处理好，已经晚上10点多，叶景川把塞满麦秆的黄鼠狼皮和肉放到屋檐下阴干。 慕南栀见他忙完，立马提了一壶热水去西屋。 第26章 盖被纯聊天让不让人活 慕南栀把叶景川叫去西屋，倒了一盆热水给他擦洗。 “景川你擦擦。” 慕南栀把热乎乎的毛巾递给叶景川，他下午拉一只野猪回来回来，又是杀猪，又是剥黄鼠狼皮，身上早就累出一身汗来。 放以前叶景川最多回来洗把脸，哪里有热水擦身。 果然还是娶媳妇好，回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等着自己，那感觉实在太好了。 他笑呵呵的接过慕南栀手里的热毛巾狠狠擦了一把脸，压低声音说道，“放心我保准擦的干干净净不会把被窝弄的臭烘烘。” “谁管你干净不干净。” 脸颊微红的慕南栀指了指椅子干净衣服转身就跑，叶景川看着挺正派一个人，一开口却没一句正经的。 大概擦了擦身上的汗，他换好干净的衣服，他这才回自己屋。 炕上放着两床被子，慕南栀面朝窗户的方向已经躺到被窝里，叶景川看一眼微微鼓起的被子，唇角微微上扬，他把灯一关，直接越过自己的被子钻进她被窝。 很自然的把手臂搭在她腰上，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我心里有数，不搬去西屋，我是不会乱来的。” 听叶景川如此说慕南栀微微松一口气，他们跟赵小玉三人只隔着一道墙，他们真要做点什么，隔壁听的清清楚楚。 “秋天很干燥，西屋晾晒两天，晚饭后我妈又往西屋炉子里添了一点柴，说是不露烟，我估摸着明天没什么问题咱就搬过去。” “这么快？” 慕南栀刚刚放下的心要悬起来，搬去西屋意味着什么她非常清楚。 “不快，都好几天了。” 慕南栀太高估叶景川的自制力，不能做到最后一步，还可以做点其他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他一双大手就忍不住乱来，刚开始还只轻轻落在她腰间，但也就老实几秒钟而已，很快他微凉的手指落在嫩滑的肌肤上。 刚刚放松下来的慕南栀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乖，不用紧张，我说到做到肯定不会乱来。” 紧贴在慕南栀身后的叶景川，轻轻把人抱入怀中，被子一拉，两人完全被暗黑包裹，炙热的吻突然落下来，慕南栀紧张的捏紧叶景川的胳臂，她心里紧张的够呛，努力让自己不发生一丝声音。 极致的隐忍让两人都颇为辛苦，当叶景川的吻落在慕南栀额角胎记上时，她忍不住身子抖了抖。 他居然不嫌弃她脸上这么丑的胎记？ 不过还没等她多想，那个炙热的吻又去了其他地方。 叶景川又不是愣头青，除了最后一步，其他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都做了个遍，如此生猛的他让没见过世面，多看他一眼都要脸红的慕南栀整个人都羞的差点燃烧起来，幸亏是大晚上，幸亏被子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美人在怀，只能看不能吃，对于叶景川来说实在是一场折磨。 第二天明蒙蒙亮叶景川起床时，还不忘在慕南栀脸颊上亲一口。 “你接着睡，不用起来，我中午之前应该就能回来。” 睡眼朦胧的慕南栀看着叶景川潇洒离开，她脑海里全是都昨天夜里的事，他花样怎么能那么多啊，想到这里她脸颊又忍不住泛红。 最终她揉揉脸颊，还是选择起床，她是新进门的媳妇，婆婆都起了，她哪里好意思继续睡懒觉。 叶景川起床时赵小玉已经起来做早饭。 “妈，我先去市里，一会你记得把西屋再烧烧，屋里干差不多我和南栀也好搬过去。” “知道了，你不在家吃早饭？” “不了，今天我们拉板车去市里，还是早去早回好。” 叶景川从家里出来，就看到叶小年蹲在门口。 “小年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没来一会。” “你个呆子，下次直接敲门。” 看着傻笑的叶小年，叶景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太老实了，不管做什么都先为别人着想。 两人一起去找叶廷栋时，他也起了，正在院子里用凉水洗脸。 “景川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叶景川拉着板车，叫上叶廷栋和叶小年一起往市里走。 他们今天出发的时间非常早，天边甚至连一丝光都没露出来。 三人轮流拉板车，速度倒也不慢，到冯世昌这边时，街上的人还非常少，胡同里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冯世昌打着哈欠来开门。 “景川啊你小子也太早了点，连5点半都没有啊。” “我这不是害怕人多眼杂嘛，冯哥今天我带我兄弟来想多拉一点碎布，你这里还能有50筐吗？” 冯世昌扫了一眼叶廷栋和叶小年，说道，“50筐没有，40来筐差不多，不过40多筐也挺重啊，你们三个准备怎么拉回去。” “我们拖了一辆板车来，40多筐问题不大。” “行，你们来帮我搬筐过重。” 叶景川三人都是从小干农活长大的孩子，每个都壮实的很，搬40斤左右一筐的碎布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没一会功夫碎布就装好，总共有1600多斤，叶景川把钱点给冯世昌，又询问道，“冯哥，你这个碎布还有吗？” “有，而且数量非常多，不过你们用板车拉也拉不了多少啊，如果有拖拉机就好了，那个能装。” “你这胡同这么小，我拖拉机也进不来啊。” “如果你用拖拉机拉，我就带你去我的大仓库。” “行，冯哥那你给我留个地址，后天上午8点，我们仓库门口集合。” 冯世昌找了根铅笔，在一个烟盒上留一个地址。 “差点忘了，你不是让我帮忙弄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我都给你弄到了。” “我就知道冯哥路子广，别人费劲力气才能弄到的票，在冯哥这里都不事。” 叶景川是个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一张嘴能说会道，这才第二次见面冯世昌就跟他极为熟络，他甚至有种错觉，感觉自己好似认识叶景川好多年了。 两人寒暄几句，叶景川也不敢耽误时间，把碎布装进化肥袋搬上板车就先离开了。 第27章 缝纫机 叶景川一行三人当中力气最大的当属叶小年，他第一个拉车，而且直接一口气出了市。 “小年，你歇会换我来。” “不用，我还不累，等上了前面那个大坡你换你。” 江浦市周围全都是山岭地，上坡下坡的地方非常多，特别是出江浦市之后没多久，连着三个大上坡。 “行，一会到坡下换我，你走这么多路，再爬个上坡估计你肩膀都要废。” 叶小年嘿嘿一笑没答应，拉着板车就往前冲。 他是真有一把子力气，一口气冲到坡中间，如果不是叶景川让他休息一下，估计他直接就把板车拉到坡上了。 “小年你小子壮的跟头小牛犊一样。” 板车停在半坡，三人全都累的气喘吁吁，一脑门汗。 “我爷爷说，我没别的长处，就有一把子力气，他让我跟人干活的时候多出点力，人家看在我出力的份上肯定不会亏待我。” 叶小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不明白什么大道理，但听爷爷的话肯定没错。 “三爷爷说的没错。” 三人休息一会，换叶景川在前面拉板车，叶廷栋和叶小年在后面推。 1000多斤的碎布可不轻，叶景川把板车拉到坡上时，只感觉肩膀被绳子勒生疼生疼的。 上坡之后就是一个大下坡，上坡难下坡更难，等他们三人把碎布拉回大队时，腿都不是他们的了。 一路回家，遇上不少熟人，有人问起来，叶景川就说出去干活了，至于干什么活他自然是不会说的。 三人一路把板车拉进祖屋院子里。 院门外，叶远山正在跟几个叔伯说话，今天半上午，他们又用石头把院墙垒高一些，现在看着最少有两米多高，院墙外重新用泥沙涂抹平整看着非常整齐好看。 叶景川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推着板车进了院子。 正在收拾院子的赵小玉和慕南栀吓一跳。 “景川板车上的这全是碎布？” “是，我跟廷栋一人出了一半钱。” “我滴个老天爷，你们弄这么多回来，拿大集是卖会不会太惹眼了。” “不会，明天赶大集时我跟廷栋分开摆摊，各买各的，这样就不惹眼了。” 说话的功夫叶景川已经把属于他的那份碎布卸下车，剩下的则是让叶廷栋拉走。 “廷栋拖拉机的事还要靠你啊。” “明白，我不在咱大队借拖拉机，我想办法从其他大队借一辆。” “行，你办事我放心。” 两人说好，叶廷栋就心急火燎的回去了，昨天他帮叶景川摆过摊知道碎布要分一下，他要赶紧回去叫让他老妈把碎布分一下。 “景川你和廷栋打什么哑谜，妈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啊？” “后天我们还要去进碎布卖，板车太小了，我们准备借个拖拉机去拉。” “用拖拉机？那要拉好2千斤碎布吧。” “差不多。” 赵小玉没上过学，算不出2千斤碎布要多少钱，但绝对是不小的一笔的钱。 “景川你钱够吗？” “碎布不值钱，我手里钱够用。” 叶景川跑这一趟累个半死，他找了个马扎坐下拿起葫芦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昨天从山上打的山泉水都喝没了，这会喝井水，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心想改天去上山，他再去打点山泉水喝。 叶景川喝水的功夫，赵小玉已经带着慕南栀和叶芊芊，抬了一包碎布倒在一大块化肥袋子上分类。 “哥，我也要留几块军绿色的卡其布做斜挎包。” “留，你想留多少都行。” “一块布差不多就能做一个，我留3个，多做几个留着慢慢背，咱公社供销社卖的料子没这个这个好都要5块钱一个呢，回头我背着在小姐妹跟前转悠一圈，她们肯定羡慕死了。” 农村小姑娘可没几个能背上价值5块钱一个的斜挎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景川脑海中瞬间冒出无数个想法，这么多卡其布成本一块才3毛，如果能做成斜挎包就能卖5块，一个利润瞬间暴涨好多倍。 “南栀你会做斜挎包吗？” “会，我就有一个，做起来不难。” “那我们把所有军绿色卡其布都留下做成斜挎包卖。” “做成斜挎包卖能行吗？打办会不会管，还有手缝斜挎包会很慢，特别是两条肩带缝起来不是一般麻烦。” 叶景川见慕南栀有些犯愁，不疾不徐的从兜里把缝纫机票和自行车票拿出来。 “差点忘了，今天我还搞到缝纫机票，我现在就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缝纫机卖，南栀你把这些军绿色卡其布全都裁剪一下，一会儿我把缝纫机买回来，我们就可以做斜挎包，明天拿到集市上卖肯定会非常畅销。” 如果不是军绿色斜挎包价格太过昂贵，这会儿怕是所有年轻人人手一个。 供销社卖的斜挎包需要布票，他的可不要，就凭着这一点，他就不怕斜挎包滞销。 “小年你在这里帮我卸车，我去趟供销社。” “好。” 叶小年回答的利落，叶景川风风火火的又去借叶廷栋家的自行车，一路冲到供销社。 “小伙子你运气真是太好了，咱供销社这批总共来了10台缝纫机，这些缝纫机都是人家提前定好的，但其中一个手里突然钱不够，就退了一台，你再晚来一小会儿，估计缝纫机就是别人的了。” “那真是太巧了。” 叶景川还想再买辆自行车，可惜自行车比缝纫机还紧俏，最近半个月之内都不会有货，想要买自行车只能慢慢排队等。 缝纫机买了，各种针头线脑自然是不能少，如果在集市上买肯定多少能便宜点，但今天叶景川急着用也就没在意那点儿，他直接买了一大盒针线回去，准备大干一场，除了可以做军绿色斜挎包，那种小碎花斜挎包也是极为受女孩们喜欢的，他想先做几个试试，看销量如何。 除此之外，临走时他又买了二十几个红色五角星，回头别在军绿色斜挎包上，能瞬间提升斜挎包的颜值，也能帮他提高销量。 买好缝纫机，叶景川雇了个牛车把缝纫机拉回家。 等他回家时，所有碎布已经被分门别类装到化肥袋子里，而此刻慕南栀正在东屋炕上裁斜挎包的肩带。 “妈，南栀我买缝纫机回来了。” 叶景川颇为高兴的放好自行车，跟赶牛车的汉子一起把缝纫机搬下来。 他这一嗓子，不仅把屋里的慕南栀喊出来，隔壁的邻居也被缝纫机三个字吸引出来。 邻居王嫂很是羡慕的看着叶景川把缝纫机搬回去，忍不住跟她婆婆说道，“真没想到景川还有这个本事，当时老叶家分家多少人等着看他们家笑话，结果呢这才几天，人家缝纫机就买了 ，叶老头这个守财奴估计要嫉妒疯了。” “谁说不是，以前都说景川抓黄鼠狼身上带着晦气，我看跟叶老头一起住才晦气，这不一分家人家就发财了。” 王嫂一家是叶厚德的老邻居，以前有点小矛盾，这会王嫂抓到笑话叶厚德的机会怎么会放过，她立马往村中老槐树方向走，今天她要好好跟姐妹们夸一夸叶景川。 第28章 碎布变宝 崭新的缝纫机摆在眼前，慕南栀不可置信的摸了摸缝纫机版面，“这是鹰牌的，要100多吧。” “125，而且经常缺货今天我也是运气好才买到。” 叶景川和慕南栀一起把缝纫机搬去西屋，她立马坐下把针线安上。 随后她拿起一根包带放到缝纫机的针板上，轻轻踩缝纫机踏板，只听一阵哒哒哒声响起，包带快速在慕南栀手上划过，一条一米左右长的包带就跑好了。 一旁的赵小玉拿起包带仔细看上面的针脚，忍不住感叹道，“缝纫机就是好啊，如果用手缝这么长一条要半天才能缝好，而且针脚也匀称。” “妈，你也学学缝纫机，如果我们卖斜挎包能赚钱，后面就多做一些拿出去卖，反正冬天也没什么事。” “好，我也跟南栀学一学怎么用缝纫机。” “哥我也要学。” 叶芊芊也跟着附和道。 刚送走垒墙师傅的叶远山一进屋就听一家子要学缝纫机。 “我们卖斜挎包会不会有人找我们麻烦。” 卖碎布和斜挎包可不一样，斜挎包那是成品，是摆在供销社卖的，万一被人举报很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爸，这个斜挎包是我们用碎布做的，就跟村里人用荆条编筐拿集市上一个道理，如果有人找我麻烦，我自有办法。” 当下一切都不怎么明朗，各地要求都不一样，江浦市是沿海城市，管的没那么严，有胆子大的就钻空子做小买卖，只要不是把个人经营做的太大，小商小贩别被抓到问题都不大。 叶景川前世混江浦黑市，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辈子他为了慕南栀，为了他们的孩子，或者说为了叶小年，他都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稳妥并不等于不赚钱，别看一个挎包只赚2，3块钱，但挡不住数量多，只要他能在红星公社做起来，就可以拿到其他公社去卖。 屋子里慕南栀飞快的踩着缝纫机，院子里梁木匠正带着徒弟拆窗棂重新按窗户。 祖宅的窗棂实在是太陈旧，在拆的过程中基本都碎成渣，直接被赵小玉拿去当柴烧。 临近中午，所有窗户门窗全都换了一遍，祖宅终于有了能住的模样。 “爸，我们把屋顶也翻修一下吧，这么长时间没住，屋顶都透风。” “我早就找好人了，还有东厢房盘炕的事，趁着这几天天气好，赶紧把泥砖晒出来，天说冷就冷，再耽搁下去别耽误了。” “爸，我这几天忙着弄碎布的事，翻修屋顶和盘炕的事估计帮不上你什么忙，你别不舍得花钱，找村里人帮你一起弄。” “你以为你爸在村里白混的啊，翻修屋顶和盘炕都不用花钱，请你那些叔伯吃顿饭就行。” “还是爸人缘好。” 吃过午饭，叶远山跟赵小玉知会一声，就去弄泥砖，今天晚上家里会做一锅白菜炖肉请客吃饭。 至于叶景川他上午去拉一趟碎布早已经累个半死，吃过午饭就去西屋躺着补觉了。 “景川要不你去东屋睡，我这里跑缝纫机声音大，别打扰你睡觉。” “没事，你忙你的，我睡我的。” 西屋炕上铺着新草席，下面是刚晒干过的麦秆，叶景川拉过来一床被子盖身上闭眼就睡，熟悉的麦秆香若有若无的从他鼻尖飘过，午后的阳光透过新按的玻璃窗落在他身上，脸上暖洋洋的。 耳旁很快响起缝纫机的声音，一时间叶景川如梦如幻，有点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他一觉睡到半下午，屋里已经没缝纫机的声音，慕南栀也没在屋子里，在盖上的缝纫机上放着6个做好的军绿色斜挎包，每一个包上面都带着一个红五角星。 叶景川拿起一个斜挎包背上，不愧是他媳妇，做的斜挎包比供销社的都好看。 他放下包又去东屋，这会慕南栀和叶芊芊正拿着剪刀在剪一些小块的碎花布。 今天叶景川去拉碎布时，冯世昌给他一袋子没法用的碎布头，碎布头一般都当垃圾丢掉，或者做成拖把。 慕南栀在收拾碎布时看到这袋子没法用的碎布头，她把里面小块碎布裁剪下来拼成斜挎包的面，旁边在缝一圈纯色的蓝布，还别说这样的斜挎包样式特别还挺好看。 剩下的碎布条剪成细条搓成绳子，拇指粗的棉绳还是非常结实的，平时在家里用也足够。 “南栀你手真巧，一袋子废弃的碎布头，在你手里变废为宝。” “当下物资匮乏，别说这些小碎布头，就算是剪剩下来的这些碎布条也不舍得丢，太小的可以搓成绳子用，稍微大点的可以留着以后补衣服用。” 此刻叶景川终于意识到城市和农村差别到底有多大，在农村指甲大小的一块布，妇人们都不舍得丢，更不用说巴掌大的碎布片。 如果他能弄到更多的碎布头，在村里找几个手巧的婶子，大嫂一起把这些废布变成斜挎包，棉绳，拿到集市上去卖，也能小赚一笔。 想到这里叶景川一脸笑意，当下处处都是商机，拼的就是谁脑子灵，谁胆子大。 一整天祖宅这边进进出出不少人，叶景川又弄了一批碎布的消息很快在大队里传开，天色渐暗有跟他们家关系相熟的婶子，嫂子纷纷来家里挑选布料，当他们看到慕南栀做的斜挎包，也都稀罕的不得了，但4块钱一个她们多少还是有些不舍得。 有嫂子家里有上学的女儿，忍不住跟慕南栀请教如何做斜挎包，准备回家自己用碎布缝一个，慕南栀也没藏着掖着，很是爽快的把斜挎包的制作方法告诉大家。 来家里的嫂子，婶子们并没因为慕南栀脸上有块胎记问东问西，大家聊着家常，说着斜挎包怎么做好看，慕南栀也渐渐放松下来，话也跟着多了不少。 看着笑眯眯的慕南栀，叶景川心里颇为高兴，他是真害怕她因为容貌问题太过内向，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慕南栀就不是那种内耗自己的人，只要她有安全感，能感受到周围人的善意，她的性格还是非常开朗的。 等众人走了，叶景川好奇的询问她，“南栀，你就不怕把斜挎包的制作方法告诉别人别人抢我们生意做？”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看咱村里有缝纫机的才几家，如果用手缝斜挎包，没有个三五天是缝不出来的，那会儿我们都不知道卖多少了。” 叶景川没想到慕南栀还挺聪明，看事情并不只是看事情表面。 “明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赶集。” “你自己去吧，我要把剩下的料子全都做成斜挎包。” 军绿色卡其布数量还挺多，总共有58多块料子，把这些全都做成斜挎包，也算是个大工程量，就算有叶芊芊帮忙，慕南栀也要忙两天。 “好吧，那我赶集回来给你带小零嘴儿。” 第29章 小赚一笔 晚上难得没停电慕南栀一直忙着裁剪小碎花布，刚刚烫好脚的叶景川看着她低头忙碌的模样心想，这些活并不着急，甚至放几天再做也可以，慕南栀干嘛这么拼大晚上不睡觉，还要加班加点的忙。 突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媳妇不会是因为害羞这才不敢上床？ 等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两人搬西屋住，叶景川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 他立马去把洗脚水倒了，又重新打了一盆过来。 “南栀很晚了，你也洗脚早点睡。” 叶景川都把热呼呼的洗脚水端过来了，慕南栀想找理由也不好找，总不能眼看着水凉了。 “行。” 她把手里的碎花布放到针线盒里，坐到炕沿上洗脚。 已经洗漱好的叶景川靠在炕头，看了一眼慕南栀嫩生生的小脚丫，心里嘀咕他媳妇好可爱，就是太喜欢脸红了，动不动脸颊就烧起来，其实他还挺想看看他媳妇害羞的模样，不过今天晚上他还是老实点关灯睡觉，免得他媳妇害羞不配合。 慕南栀磨磨蹭蹭，盆里的水慢慢凉了，她没办法只能去把水倒掉，等她洗漱好回西屋，叶景川早已经铺好被子躺下。 “南栀，关灯睡觉。” “好。” 慕南栀见叶景川在自己被窝里，她微微松一口气，但心里莫名又有点失落。 关灯钻进被子，慕南栀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叶景川抱入怀中。 “南栀，你是不是很紧张。” “才没有。” “没有吗？那我怎么感觉你心跳很快。” 叶景川的大手落在慕南栀的心脏位置，果然他媳妇害羞了，不仅心跳加快，就连身上也紧张的发烫。 “南栀一切有我。” 叶景川把被子一拉，也不着急，他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慢慢跟慕南栀交流。 “南栀不要咬唇，我们跟东屋中间还隔着一个堂屋呢。” 透过月光看着慕南栀隐忍的小脸，叶景川很是坏心的轻轻咬她耳垂，低语道，“我喜欢你甜甜的声音。” “你个混蛋。” 明明慕南栀很是生气，但喊出来的声音却甜腻的让叶景川沉沦。 “还有更混蛋的招数，你要不要尝尝。” 纯白如纸的慕南栀对上老油条叶景川毫无还手之力，输的那是落花流水，如果不是明天一早他还要去赶集，他肯定不会就扯破两个塑料纸就放过她，没办法谁让他媳妇身材火爆，只要抱入怀中他就不舍得放手，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了。 心满意足的叶景川抱着已经累睡过去的慕南栀心情很不错的感叹，年轻真好，腰有劲，腿有劲。 第二天蒙蒙亮，叶景川就带上碎布和缝好的6个军绿色，2个小碎花斜挎包和叶廷栋一起去赶集。 两人刚走到村中的大槐树下，就看到叶小年早早等在这里。 “你小子怎么没去家里找我，跑这里蹲着等我。” “我不知道你几点起来。” 叶小年憨憨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他是不知道叶景川今天要不要他跟着一起去，毕竟昨天他也没说。 “你个呆子。” 叶景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心想下次肯定会记得有什么事都提前跟叶小年说清楚，要不他真能傻傻的等着。 红星公社有好几个集市，今天这个比昨天那个还大。 叶景川和叶廷栋商量好价格，一人占了集市一个角。 以前集市上就没有人卖碎布，叶景川把碎布摆出来，立马围上来好几个婶子。 其中有个婶子看到军绿色斜挎包忍不住拿起来看。 “小伙子你这个斜挎包跟供销社是一样的吗？” “人家供销社卖的那是军用挎包，要用布票，价格也贵，我这个是用家里碎布缝的，用的是卡其布，价格自然比供销社也便宜。” 婶子微微点头又问道，“那你这个多钱？” “4块钱一个不要布票。” “哎呦，也不便宜啊。” “婶子我这个军绿色的卡其布可一点不便宜，而且你看着做工，这走线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叶景川一张嘴不是一般会说，问价的婶子还没决定卖不卖，旁边一个婶子二话不说直接买了一个。 有人买第一个，后面几个叶景川几乎没废什么口舌就卖掉了。 模样差不多，料子还是更加软的卡其布，还不要票，有些手里不差钱，差布票的自然喜欢要。 又过一会，两个拼布小碎花的斜挎包也以2元一个的价格被卖掉。 叶景川没想到斜挎包这么受欢迎，他心里更加确定这个小买卖可以做。 按照叶景川的计划，几百斤碎布怎么也要卖一上午，结果不到上午9点他所有碎布全都卖了个干净，他和叶小年收钱几乎收到手软，有收到消息来晚的，还询问叶景川下次什么时候来。 “婶子后天我去漯河大集。” “好，到时候我早去，今天来太晚了，什么都没买到。” 叶景川收了摊和叶小年一起去找叶廷栋，在路过大集办公室时，远远看到一个婶子正背着他卖出去的军绿色斜挎包在跟人说什么。 看办公室里那一群戴着红袖章的人，他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看来打办和大集办公室的人早就注意到他，今天如果他拿出来卖的军绿色斜挎包是帆布的，怕是他长好几张嘴也说不清。 今天斜挎包这一关算是过了。 另外一边叶廷栋是个嘴笨的，叶景川过来时他还有两袋子碎布没卖上。 “景川你别等我了，我估摸着晌午之前这两袋子肯定能卖上。” 叶景川看着犹如木头一般站在摊位前的叶廷栋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我们卖东西要大声的喊出来，如果不喊出来谁也不知道我们在卖什么，价格如何。” 说着叶景川拿起一块碎花布大声的吆喝起来，“两毛一块布头，有蓝布，碎花布，卡其布，花样多价格便宜，买10块布头还送一块。” 叶景川个子高拿他着的碎花布往那里一站，在大集上不是一般显眼，再加上他声音洪亮清脆，没几嗓子就吸引来不少妇女来看碎布。 有一个买的，后面三个人就开始忙着收钱就行。 叶廷栋以为要卖到中午的碎布头，不到半小时就被清空。 看着帆布包里一堆零票，叶廷栋惊讶的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同样都是卖布头，叶景川怎么就比他厉害那么多，他扭头看向笑呵呵的叶景川心想，肯定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他。 三人一起收摊后，并没着急走，而是在集市上买一些吃的用的，特别是叶景川，他刚刚搬新家，家里什么都没有，需要添置的东西非常多。 第30章 心疼媳妇 “景川你怎么又买脸盆儿，我记得你刚结婚那天婶子不刚给你买了一个印喜字的脸盆。” “这个是我买给我媳妇的。” “啊？你们两人还一人一个盆儿？” “你个小屁孩打听太多了。” 叶景川懒得跟叶廷栋解释，等他结婚之后就知道，家里娶个娇软的媳妇，可不是买一个盆儿而是要买好几个。 他话题一转，说起拖拉机的事。 “我已经跟人说好了，今天下午我就去把拖拉机开回来，明天一早我们去拉碎布头，这次有拖拉机，咱三个就不用跟老牛一样拉车了，昨天回家之后我肩膀留下两道血印子，差点没疼死我。” “平日里看起来你人高马大的，没想到这么细皮嫩肉，拉个板车还能受伤，我可一点事都没有。” 想到昨天晚上生龙活虎的自己，叶景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明天虽然有拖拉机，但我们也不能去的太晚，我们6点出发，7:30~8:00左右到。” “我明白。” 今天赶集叶景川是拉板车来的，他索性多买点东西，免得后面还一趟一趟跑。 结果这一买，林林总总堆放半板车，叶廷栋又忍不住调笑他，这结婚跟没结婚果然不一样，叶景川结婚之后买东西全都是家里用的，放以前他们两个人逛集市，基本只买小零嘴吃。 叶景川出去半上午，临近中午才回家，只见几个叔伯正在屋顶上换新瓦片。 “爸，你们速度可真快，这一个上午就把屋顶翻新了。” “听大队上人说，过几天要下雨，不赶紧翻修一下，如果不翻修等一下雨，外面下大的屋里下小的，脸盆饭盆叮叮当当响咱就不用睡觉了。” 蹲在屋顶上正在帮忙换瓦片的叶四叔见叶景川拉了半板车的东西回来，笑呵呵的问道，“景川你这是卖碎布头回来了？” “是啊，刚赚了点小钱，结果还没在手里热乎热乎，你又全花出去了，我们刚分家，家里什么都没有，我要从头开始置办。” 说着叶景川从板车上拿下来两个马扎，他们一家五口想在堂屋里坐，连个五个马扎都凑不出来。 屋顶上的叶四叔心里微微叹口气，老叶家那点事整个大队早就传遍了，以前他总认为老叶家那么一大家子能够住在一起，和和睦睦的生活，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 现在看来这所有的幸福，都是压榨叶远山一家得来的。 他很是无奈的看向叶远山，他这个堂哥就是太心善，处处为老叶家着想，这才把日子过的千疮百孔，不过现在好了叶景川大了，能顶起这个家来，他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正屋四间房的屋顶翻新完，来帮忙的人就先回去了，今天下午他们还会来帮忙翻修东厢房屋顶。 叶景川把东西一样一样拿进屋，他见慕南栀在西屋做斜挎包，立马笑盈盈的凑上前。 “媳妇，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 “哦？” 慕南栀疑惑的看向叶景川，只见他犹如变魔术一般，手掌一拍，手里突然多了一条红色纱巾。 “你又乱花钱。” “给我媳妇买条红纱巾可不叫乱花钱，我给你戴上看看，好不好看。” 微凉的手指划过慕南栀纤细的脖颈，让她忍不住又紧张起来。 红纱巾系好，叶景川拿来镜子给她看。 镜子中的年轻女子一脸娇羞，很是好看，当然如果没有她额角的那块大胎记就更好了。 慕南栀轻轻拉了拉刘海，尽量盖着胎记，她不确定的看向叶景川，“景川我脸上有这么一块难看的胎记，你还感觉我好看吗？” “当然，一个人好不好，并不是只看皮囊，南栀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看的女人。” “你就知道哄我。” 慕南栀站起身来准备把纱巾放好，结果她起身太急腰一下撞在缝纫机边上，那一瞬间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唉，让我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叶景川二话不说直接掀起她的衣服，只见慕南栀腰上除了一道红印子外，还有好几处青青紫紫的痕迹，腰两侧甚至还能隐约看到两个完整的手指印。 “这是我昨天晚上留下的？” 此刻的慕南栀害羞的都要原地烧起来了，她赶紧把衣服拉下来。 “一会儿就要吃饭了，赶紧收拾一下去洗把脸。” 慕南栀一颗心砰砰乱跳，腰上这点痕迹还是轻的，她胸口位置比这还厉害，她就想不明白，叶景川是属狗的嘛，那么喜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想到那些敏感地方的痕迹，慕南栀羞红了脸想找话题把此事揭过去，叶景川拉着她的手一把把人扯进怀里。 “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怎么不说。” “还，还好。” “下午别再做斜挎包了，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 “我没有那么娇气，腰上已经不疼了。” “还不娇气，我只轻轻一碰就青了一大片，等晚上我给你涂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 “不，不用。” 慕南栀感觉自己都要疯了，为什么大白天两人要讨论这么羞人的话题，他用力挣脱开叶景川的怀抱，转身就去堂屋帮忙赵小玉一起准备午饭。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叶景川只感觉自己再苦再累也都是值得的。 叶景川心情不错的把钱袋子丢给叶芊芊，让她帮忙数一下总共多少钱。 叶芊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钱，她一张一张的数过，总是785块2块钱4毛钱。 “天大哥你卖了700多块钱的碎布，怎么这么多？” “别看一那袋子又一袋子的碎布好似不多，但一块3，4毛还是非常出钱的，而且价格便宜，又不用布票，有人买来做被面一次买十几二十块，还有买来给孩子做衣服的，一次买个十块八块都是少的。” “这里面还有卖斜挎包的28块钱，南栀这个买卖可以做，回头我再收了军绿色卡其布全都留着做包，小碎花也可以做多点，家里有小姑娘的都喜欢这种小碎花。” “好，今天我在家又做了十几个，你什么时候去赶集。” “后天去赶集，你多做几个，我估计十几个不够卖的。” 洗手进屋的叶远山不可思议的又问道，“景川，我记得你说就进了180块钱的碎布头，这一下赚了600块钱？” “可不只赚了600，咱家里还有留下几十块军绿色卡其布，这些如果做成斜挎包能赚更多的。” 叶远山是万万没想到只卖几块碎布竟然还能有这么大利润，如果不是他知道叶景川的进货价格，是打死都不敢信。 “今天打办的人可找过你。” “没有，不过我看打办的人也买了我的斜挎包，后面我继续卖应该问题不大。” “那就好。” 叶景川做小生意，当下也算是模棱两可的事，叶远山心里一直惦记着，生怕出个什么意外。 后面叶景川又说了一下，下次他会进更多碎布头，到时候怕是要全家一起去集市卖，叶远山倒是不打怵，只要打办不抓，他们都好说。 卖碎布也是个体力活，买的人多，挑布的，问价格的，连轴转4，5个小时，嗓子都能说冒烟。 不过对于叶家人来说，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要修屋顶，要晒泥砖盘火炕，叶景川一家忙得热火朝天，另外一边叶厚德让小儿子叶福山盯着叶景川，想看看他是去哪里进的碎布，结果他忙活半天，等来的却是叶景川已经卖完碎布回来的消息。 “福山你让爹说你什么好，连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堂屋里叶厚德气闷的一个劲儿出旱烟，弄得屋子里一股子旱烟味儿很是难闻。 “谁能想到叶景川那小子猴精猴精的，生怕别人知道他在哪里进的碎布，天不亮就跑了，那会儿我还在家睡觉呢，我哪儿知道他去哪里进的碎布头。” 叶福山也是郁闷的要死，农忙已经过去了，好不容易能多睡会，谁会脑子抽天不亮就起床出门干活。 “明天一早你就去祖宅那边盯着，看叶景川到底去哪里进的碎布头，我可听说了，他卖碎布头赚了不少钱连缝纫机都买上了。” 说到这里叶厚德羡慕的要死，一台缝纫机120多，他们有这个钱居然不了孝敬他，而是买个缝纫机，真真是不孝啊。 第31章 念书 叶福山一听又让自己早起去蹲叶景川，他多少有些不愿意。 “爹，万一明天叶景川不去进碎布头呢？” “不去进你也只是去多等一会而已，福山为了以后咱家能过上好日子，你就辛苦一下。” 叶厚德都如此说了，叶福山也不好说什么。 “爷爷我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就去高中报到。” 叶贵年一说去上高中，叶厚德脸上立马阴转晴。 “好，你安心去读书，家里的事有爷爷盯着，这几天我肯定把碎布的事弄清楚。” “嗯，爷爷此事可要快点，叶景川老是去赶集卖碎布肯定有人眼红，有人路子广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联系卖碎布，如果买碎布的人多了，咱后面想赚钱可就难了。” 红星公社就这么大，老百姓手里普遍没什么钱，如果卖碎布的人多起来，后续销量肯定会下降，赶一次集赚个三五块钱，就没什么意思了。 老叶家这边忙着算计叶景川，却不知道就算他们再长800个心眼子，也比不上叶景川这个带着前世记忆的。 祖屋里，叶景川一家刚刚吃过午饭，慕南栀和叶芊芊一起在西屋剪布片，准备一会儿做斜挎包。 “大哥我听大队上的人说叶贵年准备去公社上高中，你知道这事儿吗？” “哦，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在说就叶贵年那破烂成绩人家高中能要他？”叶贵年学习如何叶景川是知道的，不是一般烂，就行当下在不怎么重视高中，也不至于什么破烂都要。 “你结婚这一两天的事，也不知道叶贵年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他都20了还去上什么高中，我看他就是不想下地干活赚工分，这才想出上高中的事来，咱爷爷也是惯着他，豁出去老脸四处托关系帮忙，这才为他弄到介绍信。” 叶芊芊很是不屑的撇撇嘴，村里能上高中的那都是家里不缺吃喝，日子过得红火的，像老叶家这样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钱上让孩子上高中。 “还有这事？” 听到高中两个字叶景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77年10月下旬恢复高考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无数放下书本的学子，再次拿起书本准备高考。 他记忆中叶贵年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别说高中，他连初中都没上几天，现在突然拿着介绍信想去读高中，说其中没有猫腻他是坚决不信的。 叶贵年前世并没上高中，也没参加高考，而是娶了隔壁大队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为妻，后来两人生了个儿子，但因为叶贵年不上进整天游手好闲，没过几年老婆受不了老叶家的压榨跑回娘家再也没回来。 后面几年，他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有钱就装大爷肆无忌惮的乱花，没钱时就装无赖，兄弟姐妹，父母叔伯全都被他搜刮过。 特别是叶景川这边，他只要没钱就会找他打秋风，那是什么脸面都不要，只想要钱。 这样一个烂人，怎么可能被他揍一顿，就突然开窍想要上高中好好学习？ 叶景川百思不得其解，像叶贵年那样的人，就算是重生，也不会选择上高中，他莫不是被黄鼠狼附身脑子不清醒。 “芊芊，你帮我盯着点儿叶贵年，看看他到底想要干嘛？” “好。” 叶芊芊并没多想，只以为叶景川是害怕叶贵年破坏他们卖碎布的买卖，这才让她盯着。 “芊芊，南栀，你们想不想上高中以后考大学。” “啊？我可以念书吗？” 叶芊芊满脸惊讶的看向叶景川，她小学和初中都是断断续续的上，因为要帮家里干活，初三她总共上了没几天，至于高中，按照她奶奶丁春花的话，女孩终究是要嫁人的，上高中只不过是浪费钱而已，还不如在嫁人之前多帮家里干点活来的实在。 “当然，芊芊你还小，应该以学业为主，回头我去问问大队书记，看能不能也让你去公社上高中。” “谢谢哥。” 叶芊芊微微红了眼圈，她以前听大队上的知青说过，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虽然当下大家日子过得比较辛苦，但总有一天能熬过去。 到时候有知识的人，可以进工厂当工人，当技术员，没有知识的人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一辈子的穷苦农民。 叶芊芊没什么见识，但她却把这些话记在心里。 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跟上学两个字无关了，谁能想到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突然又能上学了。 “南栀呢，你下乡之前应该也在上学吧，如果开放高考你想考大学吗？” 叶景川的话重重落在慕南栀心上，她当然想上大学，可现在她已经结婚，哪里有资格再上大学。 “我们都结婚了，这辈子我怕是都没机会再上大学。” “谁说的，我收到消息说是今年刚恢复高考，招生条件比较宽松，像你这种下乡知青，只要年龄不超过35岁，结婚与否并不影响参加高考，而且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能回城，不用再下乡。” “南栀只要你想考大学，我会全力支持你。” 慕南栀很是惊讶的抬头看向叶景川，她沉默好一会儿，笑眯眯地说道，“你就不怕我成为大学生不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只要我足够优秀，媳妇就不舍得跟我分开，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不得不说叶景川还是非常看好自己的。 他不管身材样貌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放眼整个红星公社也不一定能找出比他更俊朗的男人。 在赚钱方面他也非常有天赋，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会成为要颜值有颜值，要财富有财富，有权利有权利的人上人，那样的他足以把慕南栀迷的神魂颠倒，有他在跟前大学里的那些歪瓜裂枣又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 面对厚脸皮的叶景川，慕南栀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她又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考试，现在我捡起来学习怕是赶不上，而且我以前只上了高一，高二高三的知识并没有学，这样去参加高考，估计也考不上。” “11月底就要高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确实有点急，不如我先给你买些学习资料回来，你慢慢自学，等明年7月份参加七八年的高考。” “我自己学？” “对，现在刚刚恢复高考，高中里的老师估计也教不了太多有用的知识，你自学完全可以参加高考。” 听叶景川如此说，慕南栀不心动是假的，如果能参加高考上大学，她就可以从这个穷山沟里走出去。 “景川我听你的。”说着慕南栀很是认真的看向叶景川，“景川你呢？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考大学，听说这次招生不只是在校学生，除了知青，社会青年也可以报考。” “这？”叶景川一下被慕南栀问住了，他要参加高考吗？貌似上大学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大用，上辈子他虽没上大学，但也自考了一个，后来生意需要，他倒是报了不少高端班，拿的文凭也是一个比一个响亮。 重来一回让他上大学，还是饶了他吧，当下的大学生活他是一点都不期待，有那个时间他多赚点钱不好吗？ 不过看到慕南栀那满是期待的目光，叶景川又有点犹豫。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等我仔细想想。” 直男叶景川心里想着等慕南栀考上大学，他也会跟着一起去，到时候她上学，他创业，但此事他只在心里想过，并没告诉慕南栀。 此刻慕南栀只以为等她考上大学之后，两人就要异地，这让她非常没安全感，她不敢想象跟叶景川分开的日子要怎么过。 “好，你可要尽快确定，如果真要参加高考，你也好开始努力了。”慕南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向叶景川，她心里自然希望叶景川能跟她一起去上大学的，不过看他兴趣缺缺的样子，她得仔细琢磨琢磨。 两人相处一个多月，慕南栀完全没发现自己早已经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爱上叶景川，甚至有点依赖他，就连上大学这种事她也是下意识想让叶景川跟她一起去。 她已经到一刻都不想跟他分开的程度。 两人说定此事，叶景川开始重新规划未来，他媳妇要去上大学，他必须在她上大学之前，先赚一大笔钱，然后陪着她一起去。 至于慕南栀去哪里上大学叶景川倒是无所谓，不管她去哪里，他都能把他的事业做的风生水起。 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第32章 拖拉机进货 叶景川一直惦记着慕南栀身上的伤，晚上洗漱过后，他拿出跌打损伤药膏来。 “媳妇你趴着，我给你涂药膏。”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后腰位置你自己也没法涂药膏，我来帮你。” 叶景川执意要帮忙慕南栀也没办法，只能应下来，不过她很快就反悔了，刚开始还老实的双手不过几分钟就不老实，她想叫停时更是已经来不及。 脸皮厚又会说甜言蜜语的叶景川立马把他炸毛的媳妇安抚老实，吃了那么多年素，好不容易吃上荤菜，他怎么可能只吃一次就休息。 不过当他在烛光中，看到昨天晚上留下来的红痕后，还是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真是没人性啊，他媳妇如此白嫩，水灵，他怎么就那么秦兽下了重手呢，今天晚上一定要轻点，要不他媳妇怕是吃不消。 撕掉一个塑料纸之后，叶景川心中虽意犹未尽，但为了慕南栀的健康着想，他只能强忍下来，日子还长，等他媳妇适应了，一夜撕七个他媳妇也会乖乖配合。 第二天叶景川早起时，慕南栀还睡的迷迷糊糊。 “妈让南栀多睡会，她最近累坏了。” 叶景川出门前叮嘱赵小玉。 “你个臭小子，就不能下手轻点，昨天我可看到南栀后脖颈上有一块很明显的咬痕。” 赵小玉没好气的狠狠白了叶景川一眼，她知道年轻人火气大，刚刚结婚的小两口容易做些过激的事，但也不能弄出伤来。 “妈我知道了，下次我肯定克制。” 心情不错的叶景川一溜烟跑了，刚开门就看到叶小年蹲他家门口。 他就知道他个呆子肯定不会敲门。 “没吃早饭吧，这两个鸡蛋给你。” “谢谢景川哥。” “走，今天可有不少活要干。” 叶景川和叶小年一起过来找叶廷栋，三人开拖拉机去市里。 “景川市里路你熟吗？我只会开拖拉机，我可不认路啊。” “当然，一会进市里你听我指挥。” 冯世昌给的地址并不难找，其实就是离着服装厂不远的一条街上，位置稍微有点偏，他们三个人过去时，周围街道上人还比较少。 “我们稍微等一会，冯哥估计很快就能来。” 叶景川话音刚落，就看到还没怎么睡醒的冯世昌朝这边过来。 “景川你真可以啊，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我刚想去吃早饭。” “冯哥你先忙，我们不着急。” 冯世昌看了一眼他们开过来的拖拉机，说道，“你们也有点本事啊，说开个拖拉机过来就开过来了，这一车斗怎么也能装个2，3千斤碎布头吧。” “差不多。” “行，你们先跟我过来装货，估计你们没装完我就吃完早饭了。” “麻烦冯哥了。” 冯世昌带着三人来到一个一大院，招呼过来两个人开仓库给叶景川搬碎布头过重。 “你们先装着。” “好嘞。” 冯世昌一走，两个工人立马打开仓库大门，开始搬碎布过重。 仓库内的碎布数量非常多，有用竹筐装的，有用化肥袋或者化肥袋子装，化肥袋子装的工人会直接过重给叶景川，用竹筐装的就要用他自己带来的化肥袋子。 从竹筐倒到化肥袋子里也是个体力活，两个工人没一会就出一身汗。 叶景川是懂人情世故的，他悄悄拿了2毛给叶廷栋。 “廷栋你去买包哈德门来给两个仓库工人。” “好嘞。” 叶廷栋一点就透，立马明白他什么意思。 没一会功夫叶廷栋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包哈德门。 “市里就是贵啊，一包哈德门一毛六，在咱供销社才一毛。” “你又没票，人家能卖给你就不错了。” 叶景川拿过香烟笑眯眯的去上前跟两个工人攀谈。 “两位歇会，我们兄弟几个装就行。” 说话的功夫他把香烟塞其中一个工人手里。 “谢谢叶老板。” 一个姓丁的工人很是爽快的接过香烟，他当着叶景川的面把香烟拆开，抽一根给旁边工人，又给自己点上一根，当他想给叶景川时，他摆摆手。 “我不抽烟。” 叶景川给了烟又跟两个工人闲聊起来，不过看似是闲聊他却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来。 这个仓库不是冯世昌的，而是服装加工厂的，每天都有很多碎布头运过来，这样的仓库已经堆满6个，但销量一直不是很好，几乎没什么人来拿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一次装一拖拉机碎布头。 上次冯世昌给他的那种废碎布这里更多，堆放时间久一般都会送去锅炉厂烧掉。 看来这次能捡个小漏。 丁师傅两人拿了叶景川给的烟，也没好意思一直闲着，抽一根烟之后他们又跟着干起来，知道叶景川喜欢军绿色卡其布，还特意把装有这种颜色布料的袋子先装上车。 “最近服装厂来了一批订单是军绿色的套装，这种颜色的下脚料就多一些。” “军绿色套装那可是极为畅销的，服装厂能接到这样的订单也很厉害。” “是啊，我们服装厂销售部有大拿。” 五个汉子干起活来还是非常快点的，冯世昌吃过早饭过来，他们已经装差不多，地上只剩下七八袋没过重。 “景川你们速度可以啊？” “这还要多谢两位师傅，没他们帮忙我们不可能这么快装完。” 叶景川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很是随意的继续说道，“冯哥刚才我听丁师傅这里还有一些废布料，你能不能也一起卖给我，上次你给我一袋子，我拿回去搓成棉绳还挺好用。” “一些废布而已，什么卖不卖的，你想要就往你拖拖拉机上放。” “那可不行，不给钱我可不敢多拿一袋子布，哪怕是废的也不行。” 叶景川越是如此说越让冯世昌感觉他不错，不贪小便宜的人一般都不会坏到哪里去。 “行吧，我给你一分2斤，你随便挑着装。” 碎布头是整袋子拿不让挑的，废料却让挑，可就两人熟了之后生意更好做。 “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廷栋几人把最后几包碎布头过重，叶景川带着叶大牛快速打开废料袋子，他也来不及看的太仔细，只要里面是碎布布的废料他全都要。 一分钱2斤这个价格真跟白捡差不多。 最终叶景川这一拖拉机装了2400斤碎布头，400斤废料。 叶景川和叶廷栋一人出一半钱，回头拉回家平分，今天装货多，两人一人给叶小年10块钱当劳务费。 所有料子都装上，叶景川又跟冯世昌说几句话，敲定两天后继续来拉碎布头。 “兄弟你可真牛。” “好意思。” 叶景川朝冯世昌挥挥手，坐上拖拉机先走了。 拖拉机装了将近3000斤碎布头，跑起来却一点都不慢，那些大上坡突突突就爬上去。 还不到午饭时间，他们就返回小河大队。 第33章 打听地址 拖拉机是个稀罕物，一进村子立马引来不少人探究。 叶景川和叶廷栋一起合伙倒腾碎布头的事在大队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一看拖拉机上的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直在村中大槐树下跟人下棋的叶福山，看着坐在拖拉机上笑盈盈的叶景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今天天刚蒙蒙亮他就去祖屋那边等着，结果因为太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睡过去，等他醒来时太阳都出来了，至于叶景川什么时候走的，从哪里弄的碎布头，他自然也不知道。 拖拉机开过，村里人纷纷讨论起来。 “真没看出来景川是个有本事的，竟然还能弄到碎布头去卖。” “以前他卖黄鼠狼皮时我就说过他是个有本事的。” 一个大娘啧啧两声，看向叶福山问道，“我听廷栋他妈说，这两次景川进碎布头时也让廷栋入伙赚了不少钱，福山你家怎么不跟着一起入伙，虽然卖碎布头赚不了太多，但能赚个块八毛的过年多买几斤肉也是好的。” “呃，廷栋也入伙了吗？” 叶福山一脸震惊，叶厚德去找叶景川让他带着叶贵年一起做碎布买卖，他可是一口拒绝了，他倒好转脸就叫上叶廷栋一起，这不是故意打他老叶家的脸？ 越想叶福山心里越气，他暗暗骂道，好你个叶景川，跟个外人合伙弄这么多碎布，都不肯帮衬自己家人，真真是个白眼狼啊 叶福山也不下棋了，赶紧回去把打听来的消息说给叶厚德听。 果然叶厚德听后气的直拍桌子。 “我现在去就找叶景川那个混蛋问清楚。” 叶景川刚刚把碎布卸下拖拉机，还没来得及清点，就看他爷爷叶厚德杀气腾腾的进了院门。 他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景川你可真行，贵年是你堂弟，你不带着他一起卖碎布头，却找叶廷栋，难道以前我就是这么教你爱护弟弟妹妹们的。” “哎，爷爷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就想问一句，我现在要用拖拖拉机叶贵年能不能给我弄来。” 叶景川一句直接怼的叶厚德无话可说。 拖拉机可是个稀罕物，他们大队就有一台，但每次用都有好几个人盯着，生怕弄坏了。 别说叶贵年借了，就算大队书记想私用也不行。 “爷爷你老想着让我带一下叶贵年，你想过我吗？上一次我是用板车把碎布头拉回来的，回来肩膀差点没废了，我就想问问他叶贵年能吃这个苦。” “如果今天你是为着这事来的，就算说破嘴我也不会带他。” 叶景川态度坚定，叶厚德心中气的要死，却也没更好的办法。 过了好一会，只听叶厚德闷声闷气的说道，“你不愿意带贵年也行，那把你碎布头的地方说出来，让贵年自己去进。” 叶景川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爷爷真是不要老脸了。 “这是商业机密我不能说，以后我还要靠着这个买卖养家糊口。” “你都跟叶廷栋说了，怎么就不能跟自己弟弟说，叶景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叶厚德瞪着眼睛恨不得把叶景川大卸八块，果然不是他们叶家的种就是养不熟，天生一身反骨跟他对着干。 “这是两码事，廷栋是我合伙人，叶贵年只想撬我货源。” 老叶家那点心思他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猜到，就算他先答应带着叶贵年一起做碎布头买卖，用不了一两次，等他熟悉路子，立马就会把他踢开自己独干。 “你，你。” 叶厚德指着叶景川你了半天，硬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因为叶景川说的都是实话，他们就是这么商量的。 “你真是油盐不进啊，景川我们老叶家是白养你了。” 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被叶远山厉声打断。 “爹，你就别逼景川了，他现在结婚了也要养家，好不容易弄个卖碎布头的买卖，你就别来抢了。”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叶厚德眉头紧皱黑着脸看向叶远山，“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上不孝敬老人，下不照顾弟妹，真真良心都让狗吃了。” 听着自己爹给儿子扣不孝的帽子，叶远山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如果放以前他肯定会好言好语的跟叶厚德解释，免得传扬出去影响叶景川的名声，当下他却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说，整个大队谁不知道老叶家偏心，谁不知道叶贵年不要的婚事强行给了叶景川，谁不知道他叶远山分家只分了10斤麦子，10斤玉米面，还有200块钱债务，就凭着这么几点大队里的人就不会说他和叶景川不孝。 “爹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叶远山连多看一眼叶厚德都感觉是在浪费时间，他把板车拉到东厢房门口，把已经晒好的部分泥砖摆好，再等两天所有泥砖都晒好，就可以盘炕了。 其他人也不搭理叶厚德各自干起活来。 被晾起来的叶老头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待下去。 “爷爷怎么样，叶景川怎么说？” 刚一进门叶贵年就迎上来，今天看叶景川拉一拖拉机碎布头他都要嫉妒死了，这个买卖肯定是极为赚钱的，要不叶景川也不会拼命折腾。 “不怎么样，你二伯一家子嘴严的很，不管我怎么逼问就是不说碎布头怎么来的。” 心里不爽的叶厚德坐在堂屋的马扎上狠狠抽了一口旱烟，他是真不明白，老实半辈子的二儿子怎么突然就强硬起来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既然他们不说，那我再换个人问问。” “问谁？” 叶厚德猛的抬头看向叶贵年。 “今天我看叶小年也跟叶景川一起的，叶景川猴精猴精的不好问，但叶小年是个傻子，我拿点吃的很容易就能套出话来。” “哎，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老婆子你拿点江米条给贵年。” 叶小年今天跟着叶景川出去一趟得了20块钱别提多高兴了，一回家就把钱给叶三爷。 “爷爷以后你可以放心了，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叶小年憨憨一笑，也不怕锅里刚溜好的馒头烫手，伸手就拿起一个大白面馒头来。 这还是赵小玉上次给他的，叶三爷不舍得吃，一直给叶小年留着。 拿起馒头叶小年也没拿菜吃，而是把一根鲜嫩的葱白直接夹到馒头中间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嗯，小年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快出去玩吧，记得不要去河边，天冷把鞋子弄湿会生病的。” 叶三爷毫不吝啬的夸奖叶小年，他这辈子就一个心愿希望小年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等他闭眼的那天他也好跟他爸妈交代。 “我不去河边，刚才我看大牛几个在弹玻璃球，我去找他们玩。” “好，一会馒头吃上就回来，爷爷中午炖了白菜豆腐。” “好嘞。” 叶小年应一声，高高兴兴出去玩了。 今天上午干那点活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这会还精神满满。 叶小年刚从家里出来没走几步，叶贵年就找上门来。 “小年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说着叶贵年拿出一把江米条，“你如果告诉我的话，这些江米条都是你的。” 叶小年看着江米条馋的很，但他也不完全是个痴傻的，上当上多了，他也总结出一条生存之道，那些画大饼的话一律不听，东西先放自己兜里再说，他把上衣口袋一拉说道，“你先给我？” “你小子也不傻啊，给你就给你的。” 叶贵年也不怕他跑了，很是爽快的把江米条放他口袋里。 “你说吧什么事？” “我听说你今天上午跟景川一起去进碎布头了。” “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地方进的碎布头吗？” “市里啊。” “具体点，江浦市那么大。” “市里就是市里啊。” 叶小年一脸看白痴似的看向叶贵年，他都说是市里了，他还要多具体。 被叶小年那双清澈的眼目盯着，叶贵年只感觉自己是个白痴，他绝对脑子抽了，怎么会感觉能从叶小年这里打听到消息。 “行，你自己慢慢吃我走了。” “贵年下次有事你再来问我，只给我一把江米条就行。” 叶小年憨直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 “我再来找你问事，我就是个傻子。” 叶贵年心下发狠，叶景川不是想藏着掖着吗？那他一定会想办法，把秘密给挖出来。 “小年景川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带你去市里。” 临走时叶贵年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两天后。” “你们约了几点走？” “我也不知道。” “那你都是几点来找叶景川。” “五点。” “行我知道了。” 叶福山今天来蹲点没蹲到叶景川，两天后他来蹲，他就不信蹲不到进碎布头的具体位置。 第34章 全家出动 正在家里分拣碎布头的叶景川狠狠打了两个喷嚏，他心里嘀咕谁又惦记他啊。 1000多斤碎布头堆放在院子里，数量还是非常可观的，叶景川把所有军绿色卡其布全都挑出来，哪怕是比较窄的他都没放过，比较窄的无法做斜挎包面，还可以做肩带。 慕南栀和叶芊芊则是整理那400多斤废布头，能够剪出正方形的小碎花布单独挑出来，剩下没法用的则是整理好打成捆，改天有时间再搓成粗棉绳。 一家人忙得热火朝天，过了午饭点才整理好。 叶景川害怕父母去集市上卖时弄错价格，特意在每个袋子上都用不同布条标记好。 “南栀回头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赶集吧，我看你平日里都不出门，整天闷在家里。” “你们去吧，我在家里做斜挎包。” “多做一个，少做一个都无所谓，明天我们带1000多斤碎布头，最少要分三个点卖才行，你正好过去帮我搭把手。” 叶景川都如此说了，慕南栀自然不好意思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其实叶景川去集市摆摊，也并不是非慕南栀不可，他只是想让她出去多走走，不要整天闷在家里。 两人成婚都好几日了，她连院门都没出去过，她的顾虑他多少能猜到，大概还是因为额头上的那块胎记，她感觉自己貌丑，一出门老有人看她，让她很不自在。 他希望她能坦然面对那些探究的目光，只要她足够自信，别人就伤害不了她。 特别是以后她是要去上大学的，见的人，遇上的事更多，如果她因为胎记自卑，会让她的生活处处充满荆棘。 这几日慕南栀一直在做军绿色斜挎包，为了能多做几个，她画好图样，叶芊芊和赵小玉就按照图样裁剪，慕南栀则是专心跑缝纫机，等她做好之后，叶芊芊剪线头，检查包的质量。 三人一起合作，等叶景川带上碎布头去赶集时，一次拿了60多个。 他们一家分了三组，叶芊芊和叶远山一组，赵小玉和慕南栀一组，叶景川单独一组，他们分到手里的碎布头和斜挎包都是以叶景川这边的最多，其他两组要少一些，65个斜挎包，叶景川这里一个人就放了40个。 前面两次赶集给叶景川打了不少名声出去，这次等他到集市上刚摆出摊位来，就被一群婶子，大嫂给围住，幸亏叶小年跑来帮忙，要不他还真忙不过来。 叶小年算账不行，叶景川就让他盯着斜挎包，还有那些买比较少的碎布头的，几毛钱的账他还是会算的。 而叶景川则是应对买比较多碎布头的婶子，大嫂们，她们一个说话快，嗓门大跟机关枪一样，也就叶景川这种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能应付的来。 上来一阵客人，前后忙了小一个小时，他才终于能歇口气，喝口水。 “我滴老天爷，景川哥你可真厉害，刚才我脑子都被叽里呱啦说话声吵木了。” 叶小年背着一个斜挎包，此刻人都是懵的。 “人多时，你只要不着急就不会乱，碎布头一块2，3毛钱都是小钱少几块都无所谓，但斜挎包一个4块钱，你可要帮我盯好了，别让人浑水摸鱼。” 叶小年重重的点点头，他是脑子笨，但眼睛不瞎，谁也别想偷拿。 叶景川又叮嘱叶小年几句，他回头看向叶小年身后不远处的叶三爷咧嘴一笑，继续吆喝卖碎布头。 叶三爷带着叶小年来帮忙，担心他给叶景川添麻烦这才一直在后面看着，也是难为他了。 老油条叶景川一张嘴不是一般会说，而且见人三分笑，婶子，大嫂们被他哄的心花怒放，40个斜挎包和一堆碎布头硬是没一会功夫就被他卖没了。 这边收摊后他立马去看慕南栀，慕南栀对脸上的胎记一直很在意，也不知道她摆摊时压力会不会很大。 “婶子这几块碎花布都不错，不仅可以做成假领子还可以给家里的小姑娘做小背心，你试试这料子很柔软的。” “也是哦，我家姑娘十几了还没件正经小背心，那这几块我都要了。” “好嘞，小背心后面可以做成按扣的，胸围小了，大了改起来也方便。” “哎，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做了，以前我都是做成套头的。” 被慕南栀一提醒旁边几个犹豫的姑娘也纷纷挑选起来，买个穿里面的小背心可不便宜，如果能自己做可以省下不少钱。 看着慕南栀跟人大胆的说话，叶景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慕南栀卖货速度不慢，他没上前帮忙，而是去他爸妈那边看看。 叶远山和赵小玉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今天让他们单独出来卖碎布头，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场考验，说实话叶景川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叶远山是个朴实的庄稼汉，人家问他才会开口，相比他赵小玉就要活泛很多。 “两毛一块棉布头，花色多，随便挑。” 赵小玉笑盈盈的朝着路过的人群吆喝，尽量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但凡有个朝她这边看的，她立马扬起手里的碎布头给对方看。 她这种招揽生意的办法还是非常不错的，基本看到她手里碎布花样的都会多看几眼，没办法谁让市里服装厂出来碎布头花色鲜亮好看呢。 看着爸妈这么卖力的卖碎布头，叶景川脸上全都是笑意，他们一家只要团结起来，不说赚多少钱，但日子绝对会越过越好。 这边也没问题，叶景川喜滋滋的去找慕南栀。 结果等他又转悠回去时，慕南栀这边也开始收摊了。 “南栀你们卖的速度挺快啊。” “我也没想到碎布头这么好卖，来买的人当中还有前几天在其他集市上买过的回头客。” 提起卖碎布头来，慕南栀也颇为兴奋。 刚开始摆摊时她也紧张过，不过很快围上来不少人问价，她心里那点忐忑很快就被忙碌冲散了，而且来买布头的人也没用异样眼光看着她额头上的胎记，这让她放心不少。 万事开头难，只要迈出第一步，后面并没她想的那样艰难。 “走我们收拾一下去找爸妈，也不知道廷栋那边卖的怎么样了。”叶景川笑呵呵的上前帮忙，他媳妇就是厉害，人美心善手还巧。 第35章 终于找到了 今天他们总共带了2000多斤碎布头，叶景川这边三个点，但叶廷栋家人口少只有两个点，等他这么全都收摊时，叶廷栋那边还有一些没卖完。 “景川你们去赶集吧，我在继续蹲会摊。” 叶廷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发现自己在做生意方面比叶景川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两人明明差不多货，结果他都卖差不多了，他却还有好几百斤。 “行，你换个位置，这都9点多了，不少人开始下集准备走了，你这个位置太靠里，要不你就搬我刚才的位置，那里四通八达来往人多。” “好，我听你的。” 碎布头销量是不错，但酒香也怕巷子深，叶廷栋选的位置不行，直接影响销量。 连着赶了两次大集，叶景川家里添置的东西都差不多了，这次他们并没买太多东西，不过叶远山说这几天来家里帮忙修屋顶，盘炕的几个好友他要打一下人情，准备去供销社买几封钙奶饼干。 “本来我想请他们来家里吃一顿，但他们都说我们刚搬家事情多就不过来麻烦了，哎，我明白他们是害怕来咱家吃饭咱费心张罗酒菜。” 叶远山分家那天大队上的人可都知道他分了什么，他那几个好友是怕他为难才不来家里吃饭。 “爸，我们多买几封钙奶饼干，咱自己也留点吃。” 钙奶饼干是当地特产，一般逢年过节互送礼品必备，一封钙奶饼干2毛钱，差不多是一斤，用淡黄色的油纸包着，非常朴素的包装，却是很多小孩子最爱吃的小零嘴。 至今叶景川都记得钙奶饼干油乎乎的吃着特别香。 “走去供销社看看，今天赶集拿出来的钙奶饼干应该有不少。” 逢集人挤人差点没把供销社大门给挤破了，叶景川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死命往里挤，过好一会他才头顶一整箱钙奶饼干从里面出来。 供销社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当他们看到叶景川举着一整箱钙奶饼干时全都羡慕的不行，当下大家手里都没闲钱，2毛一包的钙奶饼干那都是奢侈品。 “景川你怎么买这么多钙奶饼干？” 叶远山有点傻眼，一整箱啊最少24斤，看着样子是开箱的，上面还堆放了好几包，很有可能放的更多。 “今天刚好来一批新日期的，也不贵不用票3毛一斤，我就多买一些，回头你拿一部分去打人情，剩下的我们自己吃。” “3毛一斤啊，你怎么舍得买这么多。” “爸，赚钱不就是花的嘛。” 叶远山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今天他来帮忙卖碎布头，自然知道其中的辛苦，一个大集下来他说的是口干舌燥，一双腿站那好几个小时，也是难受的厉害。 他还是常年干活的汉子都如此，更不用说叶景川一个小年轻了。 “以后还是要省着花，你刚结婚以后有孩子花钱的地方更多。” “爸你就放心，我心里有数。” 供销社周围也有小河大队的人，叶景川发财了一次买一箱钙奶饼干的消息一下就在小河大队炸开了锅。 收到消息的叶贵年嫉妒咬牙切齿，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他也能发财。 很快又到了叶景川三个人去进货的日子，叶贵年借了辆自行车早早就在祖屋那边等着。 他一路跟着三人来市里进货。 天气渐冷，谁不爱睡个懒觉，再加上冯世昌跟叶景川熟了，叶景川来装货时他直接没露面，一切交给丁师傅。 叶景川是个活泛的，他又给丁师傅两人买了一盒哈德门，让多装了一些废布头。 上次大集上他就带了两捆棉绳，一毛一米很是畅销，这些废布头没什么成本，搓成棉绳那都是纯利。 这次依然是2000多斤，叶廷栋只要了140块钱的，剩下全是叶景川的，不是叶廷栋不想卖，而是他家人手少，真心忙不过了，上次那1000来斤碎布头，他们家一直卖到下集还有几十斤。 碎布头都装上拖拉机，叶景川跟丁师傅两人打了个招呼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叶贵年激动的直搓手。 “叶景川你真是太小看我了，还想藏着货源门都没有。” 很快叶景川的拖拉机消失在街道尽头，叶贵年整整衣服大步朝着丁师傅走过去。 刚刚装完货，丁师傅两人正在收拾仓库准备把门关上。 “师傅我听说你们这里有碎布头卖。” 叶贵年厚着脸皮上前搭话。 丁师傅没见过瞬间警惕起来，他眉头微皱上下打量叶贵年。 当下不管是工人，农民手里都没什么钱日子过的紧巴，身上衣服不贴补丁也都洗的很旧，可眼前的叶贵年一身崭新的卡其布海军蓝，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这样的人能冒着风险做小买卖？ 既然不是买卖人，那来问碎布头做什么？ 丁师傅这么一想吓出一身汗来。 此事本就是模棱两可，没人问他们服装厂就偷偷摸摸卖，但真有人问起来，可就说不清了。 “同志你从哪里听来的，是不是听差了，我们这里不对外卖货。” “怎么可能，刚才我明明看到有人装了一拖拉机碎布头。” 他这话更是把丁师傅吓个半死，感情他这是在这里盯半天了。 一时间丁师傅拿不定主意，赶紧让旁边人去找冯世昌过来。 冯世昌可不只是做碎布头这一项买卖，他一听有人蹲点打听仓库的时，立马带着人冲过来。 正在跟丁师傅说话的叶贵年还以为今天事能成，不料突然被几个大汉拖到小巷子里，来人二话不说先把他给胖揍一顿。 “你是谁，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布卖的。” 被揍鼻青脸肿的叶贵年眼睛都睁不开，一张嘴嘴角更是疼的他呲牙咧嘴，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疼，犹如倒豆子一般立马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干净。 冯世昌一听叶贵年是叶景川的堂弟，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就好，刚才听说有人蹲点，他吓出一身冷汗来，他做的买卖没一个是干净的，万一真有人查，又是一场麻烦。 第36章 被打个半死 平复一下心情，冯世昌抬腿朝着叶贵年的胸口就是一脚，骂骂咧咧的说道，“就你这样的怂货还想学你哥做小买卖，我看你还是赶紧歇着吧，还有今天的事你敢在外面乱传一个字，我把你一身骨头拆了。” 冯世昌本就一副凶相，朝着叶贵年恶狠狠的瞪一眼，吓的他忍不住打个寒颤，眼前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滚，难道还想让我再揍你一顿。” “我走，我走。” 脑子还处于宕机状态的叶贵年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他踉踉跄跄的推着自行撒腿就跑，生怕被冯世昌追上。 跑出去好远，浑身疼的叶贵年才找个马路牙子坐下来。 他是不是打开方式不对，这才几天就连着被人揍了两次，上次叶景川揍他的伤才刚好，又添新伤。 还有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叶景川能去进碎布头，到他这里就被揍一顿？ 难道他手里有钱还不行，还要认识人才能进到货？ 不能吧，那些人有钱不赚，不会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叶贵年还是太年轻了，对当下社会情况并不了解，他想破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带着一身伤回去。 他受这么重的伤，差点没把叶厚德和丁春花心疼死。 “贵年你怎么没报警，他们把你打成这样就应该抓起来。” 丁春花一边给叶贵年脸上擦药一边难受，她宝贝孙子这是被打破相。 “那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奶奶你手轻点疼啊。” 一旁的叶厚德也很是心疼，他闷声闷气的嘀咕道，“贵年受这么重的伤都是被叶景川那个扫把星给害的，他就不能找点正经买卖做，非要弄这些见不得的人。” “就是说，正经买卖人哪里见面就打人的。” “爷爷这个亏我可不吃，叶景川弄这些碎布头来历不明，就应该被抓起来。” 叶厚德的话瞬间让叶贵年眼前一亮，他赚不到钱，那叶景川也别想。 “这？贵年你这是想举报叶景川？” “我可是好同志，不能让自己堂哥深陷泥潭，现在还只是倒腾一些碎布头，如果放任不管，他万一做其他违法的事呢，爷爷我们不能看着他误入歧途。” 叶贵年这话说的义正言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为叶景川好，鬼知道他此刻早已经嫉妒疯了。 凭什么叶景川能做小买卖赚钱，到他这里就被胖揍一顿，既然如此那这个钱谁也别想赚。 “是这么个理，还是咱家贵年觉悟高，不像那扫把星只知道害人。” 沉默片刻的叶厚德终于点点头，“趁着景川现在还没被抓进去坐牢，我们给他点教训，让他安安分分的干活赚工分，总比他出事被抓去坐牢好。” “最近贵年还要结婚娶个好媳妇，万一真闹出事来，人家来咱大队一打听，知道有这么个堂哥，人家怕是要嫌弃咱家风不正。” “爷爷说的对，我们不能让叶景川影响我们老叶家的名声。” 一家子七嘴八舌的说半天，最终决定等叶景川在去赶集时，就是集市办公室举报他买来历不明的碎布头。 “还有件事，贵年你不是想去上高中嘛，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你随时都可以去。”叶厚德很多得意的抽着旱烟袋，不就个高中介绍信，几瓶酒就能解决，不是大问题。 “谢谢爷爷，等我举报了叶景川就去高中报到。” “好，只要你能好好上学，考个大学以后爷爷在大队也能挺直腰干走。” “爷爷你就放心吧。” 叶贵年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大学他是上定了，不过眼前他得想办法搞一笔钱来，他上这个大学还是挺费钱的。 叶贵年准备在叶景川背后刺一刀，却不知道这一刀半点作用起不了，还会帮叶景川搞宣传，他能想到的点，叶景川这个老油条又怎么会想不到，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会白忙一场。 新一批碎布头拉回家，全家齐上阵一起分拣，斜挎包除了军绿色，慕南栀又选了两个其他颜色，一个深蓝，一个浅蓝，另外又设计了两个小碎花拼布。 “南栀你看这里还有一些蕾丝花边。” 正在整理废布的叶景川从袋子底下掏出一大捆缠在一起的蕾丝花边，这个东西可是个稀罕物，就算供销社都很少。 “我看看还能不能用。” 慕南栀看到白色的蕾丝花边也是眼前一亮，小姑娘大媳妇就没有不喜欢蕾丝花边的。 一打捆拆开，里面长长短短的蕾丝花边还真不少，花样也多，一看就是放了好长时间一起丢的。 这种稀罕物居然没被服装厂工人悄悄拿回家也是够稀奇的，慕南栀一边整理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么好看的蕾丝花边做点什么好。 “芊芊，你说如果碎花假领子上带上这种蕾丝花边好不好看。” 慕南栀拿起两条差不多长的蕾丝花边，如果只在领子边上镶嵌一圈花边其实也用不了多少，这样那些零碎的花边就能用上了。 “肯定好看，嫂子回头你给我留一个带花边的假领子，我正好配妈给我织的毛衣。” “没问题，假领子搭配毛衣穿最好看了。” “媳妇你真是太厉害了，还会做假领子。” 一旁的叶景川忍不住夸赞自己媳妇，以前他只知道她会做衣服，没想到她还会做斜挎包和假领子。 “做假领子可比做衣服容易多了，回头我也给你用蓝色卡其布做几个假领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景川快速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当下一个假领子要一块钱，如果加上蕾丝边怎么也要1块5。 一块2毛钱的普通棉布，做四五个假领子都没问题，买假领子可比碎布头赚的多。 当即他就让慕南栀把适合做假领子的布料全都挑出来。 “景川我们卖假领子能行吗？供销社可一直有卖的，万一有人把我们给举报了可怎么办？” 这两次卖斜挎包叶远山就一直很担心，这会儿又多了个假领子，那在集市上不是更惹眼。 “爸我做事你放心，这个假领子我先拿两三个在集市上卖卖看，不好卖后面我就全拿到市里去卖，甚至是斜挎包，这次我也没打算再拿到咱公社集市上。” “啊？” 叶远山一头雾水的看向叶景川，“斜挎包在集市上不是卖的挺好吗？怎么突然不卖了？” “咱公社就这么一点大，能卖的数量实在是有限，明天我带着斜挎包和碎布去隔壁公社看看。” “这样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第37章 外婆的病有点蹊跷 全家齐上阵，很快就把新进的碎布头整理好，能做假领子的碎布头比慕南栀想象中要多很多，她大概估了一下，素的假领子能做700多个，带蕾丝的能做60多个。 再加上要做300多个斜挎包，工作量略有些大，不过他们三个勤快一些，晚上晚睡会儿，应该也能跟上叶景川卖货的速度。 东厢房两间屋面积比较大，盘的炕也比西屋大不少，这两天晾晒差不多，等收拾完碎布头赵小玉拿了木柴过来烧火，检查火炕有没有漏烟的位置，在确认没有漏烟之后，又铺上麦杆，草席。 随后叶景川又把缝纫机搬过来，以后这里不仅是叶芊芊的屋子还是她们的小作坊。 特别是天冷之后，这边火炕会烧的更旺一些，要不她们都伸不出手做针线活。 整理好的碎布头全都放在竹筐里，东厢房外间几乎被一个又一个竹筐填满，所以看着拥挤，但每个人心里都满是喜悦。 因为这些碎布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钱。 吃过午饭，慕南栀本想去做斜挎包，却被叶景川叫出去。 他早些时候跟供销社那边打好招呼想要一辆自行车，今天供销社那边让人带口信过来，说是来自行车了，让叶景川过去提车。 他不想自己去，就把慕南栀也拉去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不认识路，干嘛拉着我一起去？” 走在去公社的土路上，慕南栀一脸疑惑。 “这段时间你整天忙着做斜挎包也没个休息时间，我想带你出来走走休息一下，放松一下精神。” 叶景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是他发现，他和慕南栀结婚好长一段时间，但慕南栀对他的感情并没突飞猛进，两人现在处于相敬如宾凑合过日子的状态，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让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第一步先让她爱上他的身体，对于这一点叶景川感觉自己做的非常到位，最少他能感觉出来，结婚这段时间她已经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第二步则是要她的心，他想多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让她把心交给他。 “我不累。” 慕南栀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都没好意思看叶景川。 也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叶景川她都会耳尖滚烫。 “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我们慢慢来，只要我们夫妻同心，想要多少钱都可以唾手可得。” 听叶景川如此说慕南栀忍不住扭头看向他，在她印象中叶景川并不是个爱说大话的人。 “唾手可得？我感觉好难，我外婆生病差点因为200块钱没钱治病在家等死。” 慕南栀微微低下头心里很是难过，当时她收到表嫂电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下乡当知青手里根本没有钱，为了能救外婆她才想出嫁人要彩礼的办法来。 “一会我们去公社，你要不要给你外婆发个电报，问问她的病情。” “可以吗？” 发电报是按字收费，一个字7分钱，对于慕南栀来说还是非常贵的。 “当然可以，一会我们先去拿自行车，然后我带着你去邮局发电报，你总要告诉你外婆结婚的消息。” “好。” 慕南栀走了几步，突然看向叶景川说道，“景川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不用说谢谢这两个字。” 他家媳妇跟他还是太客套了。 叶景川是个能说的，两人一路往公社走，他从慕南栀嘴里打听到不少关于她的消息。 她之所以会做衣服全都是她外婆教的，她外婆最擅长做旗袍，很早之前是个挺有名的裁缝，而她妈妈是个中医，医术非常好，但在她下乡之前，她妈妈跟随医疗队上山下乡帮人免费看诊时失踪了，至今没有一点消息。 按照慕南栀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多数人都认为她妈妈死了，否则不可能一直没有消息。 “我是坚信我妈妈还活着，如果她没了，她不可能不托梦告诉我。” 慕南栀声音闷闷的，微微低着头，情绪很是低落。 “南栀我相信你，都是母女连心，你如果感觉她活着那应该差不多，你知道你妈妈的医疗队是去哪里免费看诊吗？等我们攒攒钱可以去找找看。” “知道，是云南一个小山村位置有些偏怕是不好找。” 江浦市离着云南2000多公里想去一趟可不容易，当下出门必须有大队的介绍信，去哪里做什么都要写清楚，如果只写一个找人，估计连车票都买不到。 “远是远了点，但总会有办法的。” “我知道，我妈已经失踪这么多年要去找她也不急于一时。” 两人又闲聊几句，叶景川随口问道，“南栀只听你提起外婆和妈妈，怎么没听你提起外公和爸爸？” 前世两人交流比较少，他好似也没听慕南栀提起过她爸。 “我记忆中就没有外公和爸爸的印象，我妈跟我说他们很早就去世了。” “原来这样。” 叶景川也没多问，话题一转说起斜挎包和假领子的事来，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公社。 今天供销社这边来自行车，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有人来看热闹，有人来提车。 叶景川拿了自行车票又付了153块钱，终于推出来一辆属于他的大金鹿自行车。 一脸笑意的叶景川长腿一支，自行车往慕南栀的方向倾斜，“南栀上来，我带你去邮局。” “要不我自己走过去吧。” “快上来，我载你过去。” 慕南栀微微咬唇还是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刚开始她用手抓住自行车后座，不想揽着叶景川的腰，可公社的路崎岖不平，突然癫一下，慕南栀差点掉下去，吓的她赶紧双手抱住叶景川的腰。 骑着自行车的叶景川感受到腰上的力度，唇角忍不住上扬，他媳妇那点小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红星公社不大，两人很快就到邮局。 慕南栀拿着铅笔在小纸条上写写划划，生怕自己写太多字浪费钱。 一旁的叶景川看她如此纠结，直接拿过笔来。 “外婆你病好了吗？我已成婚嫁给红星公社小河大队的叶景川，一直惦念你，望能收到你的回信。” “景川是不是字太多了。” “没事，同志就按照这个发。” 邮局的同志接过纸条，又询问起地址。 “南栀你以前给你外婆发电报都是填写哪个地址？” “一般都是写信给我表嫂邮寄到她单位，外婆年纪大了，不方便去拿信。” 前世慕南栀结婚之后邮寄出去好多封信，但一直到她去世都没有人给她回信，后来他也给她这个表嫂邮过信说慕南栀去世的事，但也没任何回应。 当时他只以为她表嫂有可能换单位了，并没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此事隐约透着蹊跷，慕南栀外婆生病，后面治好了总要给慕南栀个信，就这么断来消息实在是奇怪。 第38章 想要个孩子 叶景川思索片刻，建议道，“南栀这次我们给外婆发电报，邮局那边会直接送家里，不如填写外婆的地址，这样外婆也能在第一时间拿到电报，知道你结婚了。” “我怕外婆还在生病万一住院呢？” “不是还有邻居嘛，如果你外婆住院邻居知道你发电报回去，还能不跟你外婆说一声。” 慕南栀一想也是，她们的邻居都是住在一个胡同里几十年的老邻居，如果知道有电报肯定会说的。 “行，那就留我外婆的地址。” 发好电报，两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 “哎呦，景川你这是发达了啊，自行车都买上了。” 刚进村子，就有跟叶景川相熟的人打招呼。 “要经常去赶集买个自行车方便。” “也是，后天是漯河公社的大集，你去嘛。” “去，漯河大集可比咱红星公社大多了。” 叶景川跟人闲聊几句就回去了，后面去漯河大集，他不仅要准备足够的碎布头，斜挎包和假领子也要准备足，他宁愿剩下也不会缺着。 “景川后天去漯河大集你要骑自行车去吗？” “自行车驮不了多少货，我和廷栋说了，一人借个板车，我们拉板车去。” “走着去得1个多小时才能到漯河大集吧。” “差不多板车本来就慢。” 叶景川买自行车的事很快就传到叶贵年耳朵里，他嫉妒的要死，但也只能在家里骂几句。 “叶景川等着瞧，今天你笑的有多开心，后天我就让你哭的有多惨。” 叶贵年是打定主意要把叶景川举报死，如果能让他坐牢那就更好了，没了他，说不定老叶家发家的机会就会落在他身上。 下午叶景川也没做其他的帮着慕南栀裁剪斜挎包和假领子，他们三个人裁剪，慕南栀一个人用缝纫机缝。 不得不说慕南栀那双手是真灵巧，缝纫机在她手里变的非常听话，随着一阵哒哒声，斜挎包很快就能跑好，假领子上的蕾丝边犹如变戏法一般缝到衣领上。 叶芊芊特意拿出她一件毛衣搭配了一下假领子，还别说特别好看。 “后天我们去买假领子时芊芊记得穿这件薄毛衣，只看和自己亲自带上效果可不一样。” “好，反正是假领子，卖一会我还可以再换一个。” “我看行，以后芊芊就是我们家模特了。” 忙活一下午，第二天又忙了一上午，半下午时叶景川骑上自行车拿了30个斜挎包去了一趟江浦市。 下午5点江浦市第一钢铁厂的大门缓缓打开，几千钢铁工人或人或骑自行车缓缓出来。 而此刻钢铁厂门口也摆起各种各样小摊，有卖青菜的，有卖馒头的，还有卖针头线脑，报纸的，各种东西杂七杂八还不少，叶景川的斜挎包小摊也在其中。 他也没吆喝，只是把斜挎包往身上一带，往那一站就是个活招牌。 “同志你这个斜挎包怎么卖的。”一个年轻男人推着自行车停在叶景川摊位前。 “4块钱一个不要票，这是卡其布的，是我媳妇自己做的。” 说着叶景川拿起挎包给人看。 “哎呦你媳妇手真巧啊，这针脚跑的可真密实，同志你给便宜一点，3块钱一个怎么样。” “大哥，我这样的斜挎包要5块一个，还要票，我这是自己家做的这才便宜卖，出来时我媳妇跟我说了，一个4块少一毛不卖。” 说着叶景川还傻呵呵一笑，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其实不是叶景川不会跟人拉扯价格，而是他感觉为了4块钱不值当的，直接一口价爱要不要，反正他是独一份，没人跟他竞争。 男人见叶景川不松口，感觉4块这个价格也能接受，也没再讲价很是爽快的买下来。 开张之后，前后不过半小时叶景川带来的30个挎包卖了个干净，就连他身上背着装钱的斜挎包也被买走。 钢铁厂好几万人，只要有三分之一的人买他的斜挎包他就能小赚一笔，当即叶景川就打定主意在想办法买台缝纫机，让赵小玉也学缝纫机，两台缝纫机这个产量可就快了。 不过此事还是要藏着点，只要一上规模如果有人眼红举报他，他又要浪费精神解决。 钢铁厂门口小试牛刀，效果出奇的好，叶景川信心大增，斜挎包买卖还是能赚不少钱的。 从市里回家时天都黑了，折腾一下午叶景川累的够呛，但到晚上交公粮时他也没落下，按时上交。 “南栀你喜欢不喜欢孩子。” “呃，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汗珠的慕南栀累的够呛，明明她也没出力，此刻却感觉浑身酸软。 “那我们就看缘分吧，不过我会努力耕耘，尽快让我们爱的开花结果。” “嗯。” 慕南栀应了一声，心想如果能生一个跟叶景川一样俊朗的小男孩也不错。 有了慕南栀的答应，叶景川终于不用再撕塑料纸了。 心情不错的他伸手把慕南栀抱入怀中，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我还想再来一次。” “我们明天不是要早起赶集。” “这次我会快点。” 想要孩子就要努力耕耘。 慕南栀就是一只纯白的小白兔，只以为叶景川真会很快结束，结果可想而知，男人在交公粮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最后她累的几点睡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起她一直打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赵小玉见慕南栀困的慌，忍不住说道，“南栀要不在家睡会，我先跟景川去，你随后骑自行车过来。” “妈我没事。” 正在吃早饭的慕南栀狠狠瞪了叶景川一眼，还不都是他害的。 “等我再攒攒钱咱也买个拖拉机，出门也能方便些。” 说话的功夫叶景川把手里的钙奶饼干放到慕南栀碗里，继续说道，“把钙奶饼干放小米粥里一泡可好吃了，你尝尝。” “嗯。” 慕南栀看着碗里的泡软的钙奶饼干心中似乎有什么动了一下，那感觉太过陌生，她没捕捉到。 吃过早饭天刚蒙蒙亮，收拾好东西叶景川一家出发了。 到了漯河大集他们还是分三组，摆摊的地方是叶景川挑的，位置还是相当不错。 第39章 被举报 叶贵年是铁了心跟叶景川过不去，他知道今天他会去漯河大集，也早早跟跟过去。 漯河集比较大，叶贵年溜达好一会才看到叶景川的摊位。 他负责张罗生意，叶小年负责帮忙收钱。 “叶景川脑子怕是被驴踢了，居然让叶小年那个傻子来帮忙收钱，就他那个脑子估计连钱都数不清楚。” 他却不知道，别看叶小年憨憨的看来不再怎么聪明，但他眼神好，买布头的人手上拿几块布头，总共多钱他看的比谁都明白，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浑水摸鱼，当然超过10块布头的，人家直接找叶景川讨价还价。 叶景川第一次来漯河大集，摊位刚摆上没一会就围满了人，他带过来50多个斜挎包，20个假领子呼呼往外卖。 躲藏在不远处的叶贵年看着买卖如此红火，嫉妒的恨不得上前咬死叶景川才好。 “你小子等着瞧，一会我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摊位前忙过一阵，剩下四五个人在挑选碎布头，叶景川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包钙奶饼干给叶小年。 “饿了吧，拿去吃，这里有我。” “好嘞，谢谢景川哥。” 叶小年也不跟叶景川客套，接过钙奶饼干就大口吃起来。 他早晨只喝了一碗稀粥，这会早就肚子饿的咕咕叫。 “三爷爷过冬的粮食囤多少了。” “两袋子白面，两袋子玉米面，还有好多地瓜和白菜，我爷爷说够吃。” 叶小年闷头吃饼干，并没多想，叶景川问什么他说什么。 “嗯，是不少。” 叶景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有些发酸，叶小年一个壮实小伙子，一天最少三斤粮食，就这么点面哪里够他小子吃的。 还有两个月村里会计才能算工分发钱和粮食，这点东西都不一定能坚持两个月。 他正思索着如何帮他们一老一少一把，突然眼前过来一群人。 只看他们胳膊上的红袖章，叶景川就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同志刚才我们接到人举报，说你倒卖军用挎包，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打办的人往那里一站，瞬间吸引来无双探究的目光，附近赶集的老百姓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往叶景川摊位看过来。 他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心里嘀咕我去，打办的人来的很真是时候啊，有他们帮忙引客，他还不得卖爆了。 “同志，我这个可不是军用斜挎包，只是模样长得像而已，你看看我这个是卡其补的料子，上面的红五角星也是我从地摊上买的。” 说着叶景川把斜挎包递给为首的一位中年妇女，继续说道，“同志我这个斜挎包是用服装厂不要的废布料自己缝的，我这是变废为宝怎么会是投机倒把，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你看看这是我用废布料做的棉绳，都是家里人一根一根搓出来的。” 打办的人也不是傻子，她上手一摸料子就知道叶景川说的都是实话，他们还从未遇上这种情况，几个人立马低声讨论起来。 一位稍微年长的女同志看了一眼叶景川恶狠狠的说道，“不管是不是废布料做的，既然已经做成成品卖就是投机倒把，我们应该没收他所有货物，并移交给公安同志，只有狠狠治理，他们这些整天想着赚黑心钱的人才能老实。” 一旁的叶景川听这位女同志如此说，心说这人是怎么了，生活得多苦心才能如此恶毒，听她那意思所有人只有天天吃不饱才对，谁想发家致富谁就罪大恶极？她出生时爸妈是不是把胎盘养大了，要不怎么能养出这样的傻x。 不过叶景川并没着急反驳，他在等打办的人讨论一个结果，当前很多政策模棱两可，打办的人也不可能全都跟这位恶毒的女同志一样。 “秀娥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老乡出来做点小买卖怎么就是黑心钱，如果照你这么想，那大集就不要开了，之所以要开放大集就是想让各个公社过剩物资流转起来，这有助于社会发展。” 拿着斜挎包的女同志把手里斜挎包交给其他几个人查看。 “前几天我去市里开会，市里那边还说鼓励大队搞农业加工，加大经济作物种植创收，这位同志通过自己双手制作斜挎包自然也是没问题的。”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大多数感觉叶景川用废布料做点有用的东西出售，并不算投机倒把，充其量算是个小买卖，小手工，就跟农户把自己编的草席，荆条筐拿到集市是出售一个道理。 隐藏在人群中的叶贵年看到叶景川被一群打办的人围着，别提多高兴了，特别是听那个女同志说要送叶景川去公安局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如果叶景川能被抓进去坐几年牢就好了，说不定老叶家的好运就能落他头上。 可惜叶贵年的美梦终究是实现不了的。 打办的人经过简单讨论，一致感觉叶景川把废布头变废为宝为自己带来收入，同时老百姓如此节俭也是为国家减少负担很值得表扬。 “谢谢同志，有你们的认可以后我来摆摊会更加心安。” 叶景川笑盈盈的看向打办的人，他刚才还以为会费一番口舌解释，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 “嗯，只要是你自己做的手工斜挎包都可以拿出来换点钱，改善一下生活。” 打办的人叮嘱叶景川几句很快就离开了，围观的人见没事，不少人上前询问斜挎包的价格。 刚才看热闹的人瞬间变成客户，叶景川的小摊又被围的水泄不通，他看斜挎包和碎布头卖的差不多，又让叶小年去慕南栀那边把他们的一起拿过来。 一直藏在人群中的叶小年整个人都傻了，刚才不是要抓叶景川吗？怎么突然又不抓了。 而且刚才已经没人的小摊前很快又聚起人来。 真是见鬼了，他忙活半天啥也没捞到，还帮叶景川的小摊聚了人气，叶贵年郁闷的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今天来赶漯河大集，叶景川总共就带了80个斜挎包，20个假领子，1000多斤碎布头，最先卖掉的是斜挎包，在打办走后几乎是一抢而空，假领子也因为比较少卖的很快，碎布头这次比较多，全家卖到10点多才完全卖掉。 经过几次赶集卖碎布头，叶景川大概算出，以后赶集卖碎布头不需要带太多，2，3百斤也就差不多，再多就要熬时间。 第40章 帮忙下笼子 叶景川收摊时，漯河大队那边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叶景川认识，叫段卫国。 他们是特意来请叶景川过去帮忙下个笼子，最近这段时间漯河大队养的家禽被黄鼠狼咬死好几只，今天一早就连看门的大白鹅都被咬死了。 “行，今天下午我回家拿上笼子去一趟，我现在不杀黄鼠狼，如果黄鼠狼被抓后还能活着，你们要答应我放他一条生路，不过你们放心黄鼠狼很聪明，他们被抓之后肯定不敢再上门偷咬家禽。” 段卫国连忙点头，“这个好说，只要黄鼠狼不再咬我们的家禽，我们也不是非要他性命。” “叶同志你也别下午再回去拿笼子了，我看时间还早，不如现在就回去拿。” 漯河大队比红星大队大很多，也有钱，段卫国直接开着拖拉机把叶景川一家送回家，等他拿上笼子直奔漯河大队养殖大院。 漯河大队有专门养家禽的院子，平日里都是知青在打理。 一进院子，叶景川就看到梁青抱着死去的大白鹅哭红了眼。 “梁同志，你别哭了，我们找了小河大队的叶同志过来抓黄鼠狼，有他在以后我们养的家禽肯定不会再被黄鼠狼咬死。”段卫国上前安慰梁青。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叶景川一下记起来，上辈子跟他纠缠不清的梁青最后嫁给了段卫国。 段卫国是个老实人，被她压的死死的，后来知青返城，梁青为了能返城，直接跟段卫国离婚，两个孩子都不要了。 在后来段卫国生病，让两个孩子去京城找梁青，结果梁青连面都没露，就把两个孩子给撵回来了。 又过几年段卫国去世，两个孩子没有人管教误入歧途，最终走上一条不归路，一个都没留下。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刚开始梁青有难处，但后来大家日子好过起来，她完全有能力照顾两个孩子，可她最后选择无视，可见是个心肠极为冷硬的女人。 如果叶景川没记错的话，梁青和慕南栀都是京城人，以前慕南栀也是漯河大队的下乡知青，两人以前还认识，也不知道以前慕南栀跟她相处时，她有没有被梁青欺负。 至今叶景川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梁青前世会对他情有独钟，甚至在明知道他和慕南栀已经结婚的情况下还想要嫁给他，毕竟当时他没跟老叶家分家，手里也没什么钱。 不对啊？ 叶景川的目光突然落在段卫国身上，前世段卫国和梁青刚结婚没多长时间就分家了，当时为了分家段家也闹得颇为难看，但梁青是个厉害的，她不仅拿捏住段卫国，让他站在她一边，还把段家搅了个天翻地覆，最终同意分家。 如果当时他娶的是梁青，以她的性格肯定也能收拾老叶家，到时候分家出去单过，以他卖黄鼠狼皮赚的钱，可以让梁青日子过的十分舒服。 想到这里叶景川终于明白为什么梁青一直缠着他，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同时他也很佩服梁青，她为了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为了防止梁清在纠缠自己，叶景川并没上前跟她说话，而是直接去看关家禽的棚子。 大队里用来养殖鸡鸭的棚子不小，叶景川溜达一圈，看到4个黄鼠狼爬过的洞，他把其中三个用泥糊死，只留一个放了捕黄鼠狼的笼子。 另外在院子里靠近墙角的位置，也都放上笼子。 放好笼子他就想走，却不想被梁青给拦下。 微微红着眼的梁青主动上前跟叶景川打招呼，“叶同志你好，我叫梁青，是专门管养殖的知青。” “你好。” “叶同志，黄鼠狼进入笼子之后，会不会跟夹老鼠一样被一下夹死。” “不会，我把里面的夹子已经拿出来了。” “那就好，我想这黄鼠狼也是一条性命，能不伤它最好。” 看着如此楚楚可怜的梁青，叶景川回忆前世，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估计看她如此有爱心，感觉她是一个好姑娘。 “嗯。” 叶景川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梁青说，转身就走。 他的反应太过冷淡，梁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愣在当场，只见她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小青看什么呢，刚才那人是谁？”温素心好奇的站到梁青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只看到叶景川笔挺的背影。 “慕南栀的对象，说起来慕南栀运气真好，她本来是要嫁给叶贵年的，结果叶贵年嫌弃她长得丑，这才嫁给她大伯哥叶景川，我听说这个叶景川很能赚钱，叶贵年娶媳妇的200块钱彩礼就是问叶景川借的。” “而且两人结婚当天，叶景川一家就分家了，叶景川是个有本事的，不仅会抓黄鼠狼卖皮子赚钱，还能上山打野猪，听说他打了一只200多斤的野猪，卖了不少肉。” 越说梁青越是嫉妒的发疯，明明慕南栀长那么丑，凭什么她运气这么好。 她们一起来漯河大队下乡，她就有肉吃，她却天天吃白菜豆腐，日子过的不是一般清贫。 “原来是叶景川啊，我听知青点的知青说，最近他在红星公社大集上卖碎布头生意非常红火，知青点好几个手巧的姑娘都买碎布，说要回来做个假领子戴。” “是吗？” 梁青没想到叶景川这么出名，知青点的人都认识他。 “还有一件事，听说他还给慕南栀买了一台缝纫机，哎，我都要羡慕死了，慕南栀在咱知青点不显山不露水的，为了200块钱彩礼就把自己嫁了，当时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没想到她命这么好，嫁给叶景川这样有本事的男人。” 温素心是真羡慕慕南栀，她们这些知青也有嫁给当地青年的，但都是普通农户，家里穷的叮当响，像慕南栀这种那是独一份。 “命好不好可不能看当下，要看以后。” 嫉妒到眼红的梁青暗暗咬牙，慕南栀那么丑叶景川都能看上她，她这么好看，还不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能让叶景川对她死心塌地，毕竟她在知青当中算是样貌极为出挑的。 被人惦记的叶景川回家的路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心里嘀咕，不会是他媳妇想他了吧，这才半下午没见。 第41章 好友梁青 忙活一天，吃过晚饭累一天的叶家人早早回屋休息，叶景川一边泡脚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慕南栀闲聊。 “今天我去漯河大队时认识一个叫梁青的知青，她说你跟她认识还挺熟。” 叶景川之所以如此问是害怕梁青欺负慕南栀，她那人人品可不怎么样。 正在做针线活的慕南栀手上一个不稳，扎了一下手指，她脸色不怎么好的说道，“我和梁青都是京城那边过来的知青，平日里走的比较近，以前关系一直很好。” “前段时间我表嫂来信说我外婆生病急需用钱，也是她提议让我结婚，用彩礼帮外婆治病。” 叶景川是什么人，那是在黑市里摸爬滚打n年，见识过无数人的人精，慕南栀一开口，他就听出不对劲来。 如果两人真的关系很好，慕南栀此刻提起梁青肯定是欣喜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闷闷的。 叶景川把洗脚水一倒爬上炕，凑到慕南栀跟前。 “南栀，梁青是不是欺负过你。” “没，没有。” “还说没有，南栀我是你丈夫，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护着你。” 一双大手覆盖在慕南栀手上，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做针线。 慕南栀抬头看向他，一双眼目不知道何时已经蒙上一层水雾。 “怎么说，我以前感觉我跟梁青关系挺好，两人是很不错的朋友，但在我结婚这件事上，我感觉她故意给我难堪。” “这话怎么说？” 叶景川仔细回想一下，两人结婚那天来送亲的知青当中并没有梁青。 “给我说亲的那个媒人是梁青帮忙找的，之前我就叮嘱过梁青和媒人，让她们把我脸上有胎记的事跟人家说清楚，可事实上她们并没说。” 慕南栀也不是傻白甜，真就一点脑子都没有，她出嫁那天本来媒人和梁青都要来送嫁的，可偏偏就在出嫁之前，两人同时有事来不了，后面又有叶贵年闹事，她就算是块木头也猜到她被梁青摆了一道。 只是事已至此，她嫁给叶景川日子过的也很好，这才没回去找梁青的麻烦，但两人也不再是好姐妹。 慕南栀把事情原委仔细说给叶景川听，他是越听越上火，梁青真是够恶毒的，前世她的一个举动害了慕南栀一生。 “南栀你和梁青有什么过节吗？她怎么会突然这么对你？” 慕南栀摇摇头。 “我们一直关系挺好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针对我。” 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无缘无故的坏，梁清突然费尽心思陷害慕南栀，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回头他去漯河大队收黄鼠狼笼子时得好好问问才行。 叶景川见慕南栀心情不是很好，很有耐心地安抚她，两人低语好一会，慕南栀这才平静下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睡吧。” “好。” 叶景川想去关灯，却又被慕南栀叫住。 “等一下。” 慕南栀从床头壁橱里拿出一条蓝格子内裤递给叶景川，“这个是我做的，已经洗过，你先穿着，回头有时间我再给你做。” “谢谢媳妇。” 叶景川笑眯眯的接过蓝格子内裤，在慕南栀耳旁说道，“我穿上给你看看大小，万一小了你还要帮我改一下尺寸。” “不会小的，我，我，我心里大概有数。” 在说这话时慕南栀一张小脸涨的红彤彤，她和叶景川天天睡在一个被窝里，对于他的尺寸还是非常了解的。 “我就试个大小你脸红什么。” 说着叶景川当着她的面换上蓝格子内裤，还别说大小刚刚好。 “媳妇，其实你还可以给我做个三角裤，四脚的穿着鼓鼓嬢嬢的。” “呃？你能跟我大概说说什么样的吗？” “回头有合适的布料，我画给你看。” “好。” 脸已经红透的慕南栀赶紧关灯睡觉，可惜叶景川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她，今天晚上她心情不好，他要想办法让她高兴起来。 “南栀后天我要去市里卖斜挎包你跟我一起去吧，我看你穿的内衣有点小，我们去买个合身的。” 被窝里叶景川丈量着慕南栀的尺寸，心下忍不住感叹，他媳妇瘦瘦小小的，但该长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 “家里这么多布料，我自己做一个就行。” “那可不一样，商店里卖的你穿着好看，棉布做的小背心可不适合你。” 慕南栀本来想拒绝，结果到嘴的话全都被叶景川吻回来。 “南栀我好想让你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们要一起努力啊。” 脑子一片空白的慕南栀还没回应，叶景川不老实的手已经落在她小腹上，“现在要会不会太早。” “一点都不早，现在赶紧怀上，明年你大学开学就能生，到时候你安心上学，我带女儿，等你大学毕业，女儿都四岁，你也不用围着孩子转，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呃，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我跟我们的孩子有心灵感应啊。” 叶景川想让前世的两个女儿赶紧回来，自然是要加倍努力，慕南栀还想再说点什么，随着一声惊呼叶景川夺走她所有理智。 第二天，叶景川吃过早饭先送叶芊芊去高中报到，叶贵年能拿到推荐信，叶芊芊自然也能。 “哥，你看我这样行吗？” 站在学校门口的叶芊芊双手略有些紧张的握着斜挎包的肩带看向叶景川。 “我妹妹那自然是最好看的，你赶紧去学校吧，一会记得先去领书。” 叶景川笑眯眯的看向叶芊芊，今天她穿了一身鹅黄色格子外套，扎着两条黑黝黝的麻花辫，发尾上还绑着两根红绸带，她身上背着当下最时行的军绿色挎包，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异常明亮，她往那里一站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心中忍不住感叹，离开老叶家真好，前世的此时叶芊芊还是个整天穿着一身灰衣服的小可怜，在老叶家活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也正是那样的成长环境让她变的胆小，结婚之后丈夫家暴，婆家苛待，她硬是一句都不敢跟家里说，后来如果不是他手里有钱成为她的后盾，她日子还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子。 看着叶芊芊明媚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高中门口，叶景川脸上满是笑意，他希望今生的叶芊芊能走出一条独属于她的光明大道来，不再跟前世一般总是被人欺负。 送叶芊芊上学之后，叶景川骑着自行车去漯河大队看昨天下的笼子收获如何。 一进养殖大院，叶景川就看到段卫民带着几个人往大院里运白菜叶和鸡饲料。 “卫民，昨天晚上怎么样，有没有黄鼠狼来。” “没有，估计那几个笼子把黄鼠狼都给吓跑了，我今早去看了几个笼子都是空的。” “那我去看看，黄鼠狼非常聪明，想让它们不来偷鸡，还需要费点心思。” 两人寒暄几句叶景川就去看笼子，果然几个笼子都是空的，但在放笼子的位置周围有黄鼠狼来过的痕迹，看来它们知道往笼子里钻会没命。 在检查笼子时，几个年轻女知青远远看着叶景川窃窃私语。 “这就是叶景川呀，他长得可真俊俏。” “人家可不只是俊俏，还很有头脑，听说他现在在集市上卖斜挎包，一天能卖几十个赚了不少钱。” “对，对，我有个同学在红星公社那边当知青，她说叶景川买钙奶饼干都是按箱买，不是一般的财大气粗。” “哎，慕南栀能嫁给他命也太好了，我们这一批下乡女知青当中，嫁人的有好几个，就数慕南栀的最好。” “或许这就是命吧，慕南栀脸上有那么大一块难看的胎记，如果放在城里怕是连个正经对象都找不到，可人偏偏就嫁给叶景川这样有钱有貌有本事的男人。” 有羡慕的，自然也有酸的。 “嫁给叶景川到底是命好命坏这还真说不准，我可听说了他以前是靠抓黄鼠狼卖皮子为生，黄大仙可不是好招惹的，万一被报复，命都没了。” “你这话可不对，都什么年代了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这样传扬出去可是会受批评的。” 小姑娘吓一跳，赶紧闭上嘴，不敢再提黄大仙。 第42章 块钱 叶景川远远听着知青们说闲话，他心里嘀咕我媳妇可不丑，你们一个个都眼瞎，发现不了她的好。 查看完笼子，叶景川正想去跟段卫国打声招呼，还没走两步，梁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拦住他的去路。 “叶同志你好，我们昨天见过，我叫梁青。” “是梁同志啊，有什么事吗？” 叶景川一脸疑惑的看向梁青。 昨天见面的时候，梁青只是跟他打个招呼，并没有其他举动，可今天眼前的梁青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天已经转凉，大家都穿上厚厚的棉服，但梁青只穿了一件绛紫色外套，衣服很修身，也很显身材，她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扣，故意拉低衣领，露出雪白的脖颈来，甚至她还涂了一点唇膏，红艳艳的唇瓣看着极为诱人。 如果是别的男人看到梁青如此穿着估计眼都要看直了，但叶景川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就她这点姿色还真惊艳不了他。 梁青今天突然如此反常，总不会是因为那些传言吧。 叶景川心下冷笑，果然梁青还跟记忆中一样，为了达到目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用，她这是又想跟前世一样勾搭他。 “我想去趟公社，不知道你能不能载我一段。” “行，我现在也要走。” 叶景川倒是想看看梁青到底在耍什么幺蛾子。 而此刻梁青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要自己看上的男人，随便勾勾小手指头他们就能上钩，更何况是叶景川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会儿她只要稍微展现出对他有那么一丝好感，他估计什么都会听她的。 想到这里，梁青脸上的笑意更甜了几分。 两人一前一后从养殖大院出来，梁青很是自然的跳上自行车后座，双手若有若无的落在叶景川腰上。 自行车一动，趁着颠簸梁青不仅双手紧紧揽着叶景川的腰，整个身子也贴在他后背上。 感受到身后人柔软的温度，叶景川心下好笑，梁青这些伎俩还真是一点没变，前世她就这么勾搭过他。 突然叶景川一个急刹车停下来。 “怎么了？” 梁青吓的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一脸疑惑。 “估计自行车链条不大好，梁同志如果你有急事就先走。” “我没什么急事。” 梁青看一眼叶景川的自行车，心里嘀咕看样子自行车是新买的，怎么链条会有问题？ 不过这会儿她还有其他事要做，自然也顾不上这些。 两人并肩走在田间小路上。 “叶同志我听人说，慕南栀本来是要嫁给你堂弟，最后是被强行塞给你的？” “都是些谣言，自始至终都是我想娶南栀。” “呃，叶同志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我见过媒婆，她说相看的叶贵年，现在是新时代，我们就应该抵制包办婚姻，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你不喜欢慕南栀可以直接提离婚的。” 叶景川一脸震惊的看向梁青，离婚两个字在他们这里不是一般稀奇，放眼整个红星公社离婚的人一双手能数过来，当下大家宁愿丧偶，也不会选择离婚，梁青却说的非常顺嘴，她心理还真强大啊。 “梁同志思想可真超前，我很爱我媳妇慕南栀，就不用你操心了。” 叶景川跟梁青聊几句话，隐约猜到她打的如意算盘。 “啊，叶同志你眼睛没问题吧，慕南栀那么丑你居然还能爱上她？” 梁青以为自己听错了，慕南栀脸上那么大一块胎记，难道他看不到吗？ “我眼睛没问题，梁青你心里盘算着什么我也一清二楚，今天我单独跟你出来，可不是跟你耍心眼浪费时间的。” 叶景川懒得跟梁青周旋，直接把事情挑明。 “我已经问过南栀，知道你和媒人做的那些下三滥事，我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费尽周折害南栀。” 叶景川的话好似带着冰碴子，瞬间就把梁青吓得愣在原地，她是万万没想到叶景川竟然当面问慕南栀出嫁的事。 她强装镇定的说道，“这只是个误会，当时慕南栀急着嫁人，我们也是好心帮她，如果跟人家说她是个丑女，她短时间内肯定嫁不出去。” “梁青你是不是感觉我很好糊弄。” 叶景川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又看了看周围，不咸不淡的说道，“现在农田里可没有人，你说我如果把你扒光衣服丢在农田里，你会有什么样的奇遇？” “周围几个大队娶不上媳妇的懒汉可不少，他们如果发现你，你说你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毫无温度的话犹如一把尖刀一般，落在梁青的心尖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满脸惊恐的看向人高马大的叶景川，如果他真想做点什么，她根本无力反抗。 “你这是违法，被公安同志抓到是要蹲监狱的。” 梁青的声音微微颤抖，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此刻她是真怕了。 荒郊野外，如果真出点什么事，就算她去告叶景川也没用，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是他害的她。 “要不我们试试，你看我会不会去坐牢。” 叶景川话音刚落，一把抓住梁青的胳膊，只听她一声尖叫，瑟瑟发抖的说道，“我说我说，你别伤害我。” 梁青吓个半死立马犹如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原委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急着让慕南栀出嫁的人是她表嫂，至于什么原因梁青也不知道，她拿了慕南栀表嫂100块钱好处费，她表嫂只有一个要求，尽快把慕南栀嫁出去，梁青害怕夜长梦多拿不到钱，这才联合媒人骗了慕南栀。 “你可真够可以的，南栀一直把你当姐妹，你却在背后捅她刀子，那100块钱呢？” “在我这里。” 已经吓坏的梁青立马从衣服夹层中拿出一叠钱来，“钱都在这里，我一分都没敢花。” 叶景川伸手把钱拿过来点了点刚好100块，他很是麻利的揣到兜里，松开梁青。 “以后离我媳妇远点，如果让我再知道你在背后搞鬼，我玩人的手段可是非常多的。” 弄清楚原委，叶景川骑上自行车就走，独留梁青站在路上发呆。 一路骑车回家的叶景川并没马上跟慕南栀说她表嫂的事，而是一直等到晚上，两人一起坐在炕上闲聊时，才说起此事来。 “南栀你下乡当知青有4年了吧，一封你外婆的信都没收到你心里就没怀疑过？” 慕南栀有些懵的看向叶景川，她确实没收到过外婆的信，每次都是表嫂给她写信顺带着提一下她外婆的情况。 看着慕南栀那双疑惑的眼目，叶景川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他媳妇太善良了，被自己亲人卖了都不知道。 第43章 一起去市里 “今天我去找梁青了，她说她拿了你表嫂100块钱才帮你出主意让你结婚的，至于为什么不让媒婆说你脸上胎记的事，是因为时间比较紧，她拖太久有变故，拿不到钱才这么干的。” “我表嫂？” 慕南栀一脸震惊，在她印象中表嫂一直对她很好，她来下乡时，她把自己结婚的衣服，家里为数不多的各种票都给她了，生怕她在乡下受苦。 她来下乡之后，她也会经常给她写信，由她照顾外婆让她放心。 可这么好的表嫂怎么就突然变了。 叶景川看慕南栀伤心，很是心痛的把人抱入怀中，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安抚道，“南栀别难过，人心这个东西最是难测，你表嫂突然这样对你肯定另有蹊跷。” “你外婆在京城是不是有房产，或者其他值钱的东西？” “我外婆什么都没有，她现在住的房子还是我妈的。” “除此之外，能被人惦记的也就我妈的工作了，我妈一直在医院上班，现在她失踪了，如果我没下乡的话，现在应该能顶我妈的班去医院上班。” “那就是了。” 如果叶景川没记错的话，知青有返城名额，但要求一直比较苛刻，应该是77年78年各地开始有相关政策放宽条件，其中有一条是下乡知青不能跟当地人结婚，结婚的一律不能返城。 按照前世记忆，梁青是79年才拿到指标的，难道说现在京城那边就已经开始分指标，而慕南栀应该是有指标的，她表嫂为了不让她回城顶替她妈妈的工作，这才想让她快点结婚无法回京城。 医院的工作不可能一直空着，总要有人顶上，估计她表嫂早就盯上医院的工作了。 不得不说慕南栀的这个表嫂真有本事，一环扣一环直接把慕南栀锁死在农村，也怪不得前世慕南栀难产而亡，他联系她表嫂却怎么也联系不到，那会她怕是工作已经到手，自然不会再管慕南栀的死活。 如果这样此事就完全能说的通，慕南栀一切不幸的开始只因为一个贪财的表嫂，前世如果她不嫁给他，而是顺利返城，日子肯定会过的很好。 想到这里叶景川更是心疼慕南栀，没了妈妈保护，她只能任人欺负。 叶景川把自己想法说给慕南栀听，只听她闷闷的说道，“我表嫂怎么能这么对我，她以前在乡下务农，还是我妈帮给介绍医院的工作，虽然只是临时工一个月也有20块钱工资，养活家也是够的。” “因为人心都是贪婪的。” 看着慕南栀情绪很低落，叶景川揉揉她的发顶安抚道，“我们给你外婆刚发了电报，我估摸着你外婆很快就能收到并给我们回信或者回电报，南栀再等等，一切都会明了，如果你表嫂真的给你挖坑下套，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叶景川目光坚定，谁欺负他媳妇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景川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外婆的身体，希望只是表嫂骗我，她并没生病。” 在说这话时慕南栀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家人，好友的背叛让她心里一片冰冷，幸亏她嫁给叶景川，他会护着她，如果嫁给别人，她都不敢想自己会落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叶景川轻轻亲吻慕南栀的脸颊，擦掉她眼角的泪温声安抚她，“南栀一切有我。” 自己媳妇心情低落，他这个当丈夫的自然要努力让媳妇高兴起来，一吹蜡烛，叶景川麻利的把慕南栀捞入怀中。 两人准备明天一起去市里卖斜挎包和假领子，慕南栀还以为他能放过她，结果她又犹如一条鲜嫩的小鱼一般被他翻来覆去的炸。 “媳妇我还想再来一次。” 精神充沛的叶景川轻轻抚摸慕南栀那比丝绸还要丝滑的肌肤，忍不住在她后颈上咬一口，他媳妇怎么就能这么诱人呢。 “别，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去市里。” “可是我想。” 厚脸皮的叶景川抱着慕南栀不松手，趁着他们还没有孩子，他要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等以后有了双胞胎，他的福利可就没这么多了。 “最后一次，如果你再胡闹，我明天晚上就去找芊芊睡。” 慕南栀是真没办法了，叶景川壮的跟头牛一般，天天这么折腾她真有点吃不消。 “放心，就这一次。” 叶景川嘴上答应的倒是挺好，但不干人事，慕南栀再次明白坚决不能相信男人那张嘴，特别是在两人睡一个被窝的时候。 两人第二天不用赶早去市里，吃过早饭，忙活到9点多才出发。 他们要分开两个点摆摊，总共带了90个斜挎包，40个假领子，东西听着挺多，但装到袋子里没多少，叶景川把东西绑在后座一侧载着慕南栀就往市里走。 跟媳妇一起出门就是不一样，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市里。 上次叶景川在钢铁厂摆摊，他这次还在这里，而慕南栀则是去化工厂。 “南栀一会你看工厂大门开了，在打开袋子卖，等人散的差不多我过来找你，如果遇上有人来驱赶不让摆摊，你就把东西收起来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跑，一会我过来带你一起去吃牛肉面。” “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跟着叶景川赶集摆摊一段时间，慕南栀的性子比以前开朗很多，也更爱说笑。 这人哪怕容貌不是特别好，但爱笑，给人的印象就不会差，慕南栀还是非常相信自己能卖出去货的。 “好，我相信你能做好。” 嘴上说相信，但叶景川还是忍不住叮嘱慕南栀，他们宁愿不卖货，也千万不要被打办的人抓到，哪怕是他们过来问话也不行，谁知道打办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万一遇上个脑子有坑的把人给抓了，他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安置好慕南栀，叶景川才骑着自行车来到钢铁厂。 他来这边摆过两次摊，跟周围的人逐渐熟稔起来。 化肥袋子刚铺好，旁边卖包子的小哥压低声音说道，“这两天我听说打办的人满街跑，不让摆摊不说，如果抓到直接没收摊位。” “怎么突然严了？” 叶景川一脸疑惑，难道不是越来越松吗？怎么突然又抓的这么厉害？ “谁知道，总是一阵松一阵劲的，这几天小心点就是。” 当下各种政策还不明朗，不只是老百姓过的迷迷糊糊，上面也是一天一个样，叶景川心里琢磨着碎布的买卖也就能做到12月底，进入1月之后他就不出来，他又不着急用钱，等过了年再赚也不晚。 至于过年那一整个月，他准备天天闷家里跟慕南栀交流感情。 第44章 吓死了 钢铁厂准时下班，大铁门一开，呼啦啦出来一群人。 叶景川立马开始招揽生意，刚开始一切都还挺正常的，就在他卖掉10个斜挎包之后，突然看到远处人群中走过来几个人。 他们虽然没带红袖章，但叶景川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们是打办的人。 前世叶景川跟打办的人打了好多年交道，他对他们简直太熟悉了。 “打办的人来了。” 叶景川低声一喊，手脚麻利的把地上的斜挎包和假领子一下收到袋子里。 “哎，同志我还想买个斜挎包。” “明天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叶景川立马骑车混进钢铁厂下班的大军当中。 他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等他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身后才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刚才没带红袖章的那群人，一边拦摆摊的小商贩，一边把红袖章往胳膊上套。 他旁边卖包子的小哥被他提醒一句，这会也推着车子往钢铁厂附近的小巷子里跑。 不过大多数小商贩都没他们幸运，几乎全被打办的抓起来，钢铁厂门口一时间围了不少人，有叫骂声，有求饶声。 叶景川不敢耽搁时间看热闹，立马往化工厂跑。 钢铁厂这边被偷袭，化工厂那边很有可能也会被查。 想到这里叶景川差点没把自行车脚踏板踩出火星子来，也不知道他媳妇反应快不快，可千万别被打办的人给抓了啊。 叶景川一路冲到化工厂门口。 下班高峰已经过去，厂门口只有零星几个人，至于小商贩一个人都没有。 他一颗心怦怦乱跳，紧张的四处张望寻找慕南栀的身影，可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就在他准备去周围看看时，突然不远处传来她的声音。 “景川，我在这里。” 叶景川闻声看去，只见慕南栀拖着一个化肥袋子，站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见她没事，叶景川大大的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去，“打办的人也来你这边了？” “来了好几个，幸亏我跑得快，要不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抓进去了。” 慕南栀心有余悸的紧紧捏着化肥袋子的边缘，刚才化工厂门口也是乱成一团，她被吓得不轻，坐在马路牙子上缓和了好一会儿，狂跳的心才终于平静下来。 “那下次你还敢跟我一起来摆摊吗？” 慕南栀连想都没想狠狠的点了点头。 “在化工厂门口摆摊还是挺安全的，我问了几个长时间在这里卖针头线脑的大婶，说也就这两天打办的人老来，以前都很少来的。” “更为重要的是化工厂女工多，我的斜挎包和假领子卖的特别好。” 说话时慕南栀言语中满是兴奋，她并没被打办的吓到，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 “那最近几天我们在家做斜挎包和假领子，等过几天再拿过来一起卖。”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多做一些，然后集中几天拿到市里来出售，也不一定非要在工厂门口，市里也有菜市场，居民小区，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行。” 叶景川没想到慕南栀脑子还挺灵活，像居民小区那些地方一般打办都不会去。 两人聊了几句并没在化工厂门口久留，叶景川带着她去吃牛肉面。 工作日中午的电影院非常冷清，没人看电影，后巷也没几个人摆摊，但卖牛肉面的摊位却是在的。 一人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心情都好了很多。 从巷子里出来慕南栀忍不住问道，“中午都没有人看电影，后巷里为什么还有好几个摆摊的？” “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如果不出来摆摊的话，那就一点收入都没有，所以明知道生意不好做他们也愿意出来等着。” 慕南栀一想也是，当下能进工厂上班的人还是少，家里人口多的，总有几个找不到工作，没有工作，没有农田，不出来摆摊只能饿死。 两人吃过午饭并没马上回家，叶景川带着慕南栀去商场买适合她穿的内衣。 市里的商场比公社的供销社卖的东西品种要多很多，内衣花样也多，慕南栀远远看到柜台，就忍不住脸颊微红。 “景川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去买就好。” “呃，也行，媳妇别不舍得的花钱。” “我知道。” 叶景川知道他媳妇脸皮薄，也不强求，拿了一些布票给她，至于钱，她斜挎包里有，想怎么花都行。 接过布票慕南栀独自去买内衣，叶景川也没走远，就在卖成衣的位置闲逛，他还没看几件衣服慕南栀就回来。 “怎么回来这么快。” “我买好了。” “买了几件？” “呃？那么贵买一件还不行？” “有多贵？” “8块钱。” 叶景川无语望天，8块钱哪里贵了。 “媳妇，咱又不是没钱，你多买两件，再说总要有个替换的吧。” “这？” “别这啊，那的，你赶紧去买，我在这里看会衣服。” “行吧，那我再去买一件。” 这次慕南栀去的时间比较长，叶景川逛了小半个小时她才过来。 “我买了四件，给芊芊两件。” 叶景川没想到慕南栀还想着芊芊那小丫头，他笑眯眯的点点头没再提此事，而是话题一转，说起商场内的成衣。 “南栀你看商场的这些衣服，你能不能做。” “能，只要会做衣服的，一看样式就能做出来。” “等咱再攒点钱，我们买一台工业缝纫机，以后咱不仅可以做斜挎包还可以做衣服卖。” “卖衣服？这能行吗？” 当下别说卖衣服，买个针头线脑有时候都会被打办的人教育，更不用说卖衣服了。 “不急，我只是跟你说说我心里的计划。” 叶景川带着慕南栀在商场内闲逛，心里却是想着再坚持坚持，改革开放的春风很快就能吹遍大江南北，个体经营完全放开只是时间问题。 “景川你看好哪个样式，我们买块布给你做身衣服。”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当下的男装真心没什么样式可言，看来看去最后叶景川也只能选一块蓝布做棉衣，一块墨蓝布做中山装。 他手里不差钱中山装选的是纯毛哔叽。 “南栀咱家缝纫机能吃透这么厚的料子吗？” 叶景川摸了摸纯羊绒的衣料有点担心。 “没问题，慢点缝就是了。” 买好衣料时间已经半下午，两人手里还是一些斜挎包和假领子，出门做买卖就没有剩下拿回家的道理，他们准备卖掉再回家。 叶景川琢磨中午打办已经去钢铁厂查过一次，晚上应该不会去，他直接带着慕南栀一起去钢铁厂摆摊。 第45章 天上掉下来条大金腿 正如叶景川想的那样，他和慕南栀去钢铁厂摆摊一个来小时，打办的人并没来查，或许是中午打办过来的原因，傍晚在这里摆摊的人特别少，两人一左一右没用多长时间就把剩下的斜挎包和假领子全都卖掉。 天色已晚两人赶紧收拾东西骑车往家赶。 5点多天已经擦黑，走到半路太阳落山，路上依稀有人骑自行车或者开拖拉机路过。 “景川这是最后一个大上坡了吧。” 慕南栀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他们这边山岭多，每次去市里翻那么多山坡都会非常累。 “最后一个了，后面的路就不用再下来推着车子走了。” 天越来越黑，叶景川脚下不免加快速度，当下世道可不太平，路上连个监控都没有，万一遇上点什么事，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南栀跟紧我，这边路不好走，小心别掉旁边农田里。” “好。” 两人一边推着车子往坡上走一边闲聊起来，叶景川在闲聊时其实一直保持警惕，特别是路两边农田里有玉米杆的地方他都会特别留意，今天他带慕南栀出来，希望一切顺利不要有不长眼的凑上来。 就在叶景川心中暗暗祈祷不要遇上麻烦时，突然从旁边山沟沟里窜出来四个人。 “兄弟，我们看你推车挺累的，不如我们帮你推吧。” “真特喵晦气。” 叶景川骂了一句，一双锐利的眼目快速扫了一下他们的手，四人没拿刀，只拿了木棍还是非常好对付的。 就在四个人窜出来的那一瞬间，叶景川已经把慕南栀护在身后，“南栀一会我跟他们打起来，你站远一点。” “那你呢？” “我收拾四个小喽啰绰绰有余。” 对于这一点叶景川还是非常自信的。 前世他卖皮子，做小买卖混黑市，不知道被人打劫过多少次，特别是后来他帮人开货车，半路被打劫那更是家常便饭。 见识多了，自然心里不怕。 眼前四个男人衣着也就比乞丐稍微好点，而且脸色看着也不怎么好，面黄肌瘦的，就这样他一个人能打十个都没问题。 “小子识相点，自己放下自行车给老子滚蛋，否则老子揍的你满地找牙。” 说话的是个高个男人，长了一脸横肉一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身边还有一个个子比较矮的男人，只见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看向叶景川身后的慕南栀，嘿嘿一笑说道，“大哥，刚才可说好了，这个小媳妇归我。” “你那点出息。”高个男人冷笑一声，看向叶景川继续说道，“今天哥几个心情好，只劫财劫色，你小子不想死就赶紧走，如果想死我就送你一程。” 说话的功夫四人慢慢朝叶景川和慕南栀走过来。 叶景川并没退缩，他把自行车交给慕南栀，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掉，一边笑眯眯的说道，“今天谁死还不知道呢。” “呦吼，你小子还挺嚣张敢敢这么跟我大哥说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矮个男人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当他看清楚叶景川藏在身后的慕南栀时，突然怪叫一声，“大哥，这个小媳妇长的跟母夜叉一样，一会我怕是硬不起来。” “这有什么，拿衣服一盖脸，女人还不一样。” 四个劫匪哈哈大笑起来，在他们看来今天叶景川和慕南栀在劫难逃，毕竟他们四个男人收拾叶景川一个男人还是非常容易的。 可惜他们低估了叶景川的武力值，他们的笑声还没落下，叶景川已经出手了。 他常年上山干农活，很有一把子力气，只见他一个健步冲上前，一脚狠狠踹在离他最近的矮个男人胸口，他动作太快，矮个男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怎么回事，只感觉胸口一疼，整个人已经重重摔在地上。 叶景川这一脚用了十足十的力气，那是往死里踹，当即矮个男人捂着胸口疼的犹如虾米一般卷缩在地，发出犹如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你们出来打劫能不能先看看自己，就这小身板也敢拦路，那不是找死吗？” “我看你是找死，哥几个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打。” 高个劫匪恶狠狠的冲向叶景川，他也不是第一次打劫，之所以选中叶景川是因为他一个人还带个女人，一看就比较容易拿捏，谁能想到对方也是个暴脾气，打了个照面就下死手。 三打一，叶景川那是一点都不惧，高个男人带着他两个小弟拿着棍棒冲过来，并没讨到一点好处，叶景川的铁拳砸在身上比棍棒疼多了。 四人打成一团，叶景川发现自己身手似乎比前世好太多，力度，速度都提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嘭得一声闷响，高个男人被叶景川一拳砸中肚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他也是个狠人，忍住巨疼硬是又踉踉跄跄的爬起来。 “我日你x，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高个男人疼的呲牙咧嘴，他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把蝴蝶刀，朝着叶景川扎过去。 一旁吓坏的慕南栀见劫匪拿出刀，吓的大声惊叫，“救命啊，有人打劫，救命啊，有人打劫。” 高个男人一听慕南栀喊人，嘴里又是一通不干不净的脏话，“tm的找死老子成全你。” 男人转身想去揍慕南栀让她闭嘴，却不想叶景川是个动作快点。 “嘴这么不干净，那我就帮你好好洗洗。” 高个男人没走两步，叶景川一个侧踢狠狠落在他手腕上，随着蝴蝶刀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叶景川一把捏住高个男人手腕，一拉一踹，高个男人只感觉腿弯一疼，人已经被叶景川踹翻在地。 高个男人摔了个狗啃泥，叶景川蹲在地上反剪着高个男人的胳膊，直接把他脸按进泥土里。 “下次打劫时把眼睛睁大点，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最好在心里掂量掂量，把老子惹急了，老子把你打成残废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另外两个劫匪一看自己老大被叶景川按在地上摩擦，立马冲上来帮忙。 “住手，你们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抢劫。” 不远处一个骑车下坡的男人，朝着另外两个劫匪毫不犹豫的撞过去。 这可是大下坡自行车的冲撞力度可想而知，那两劫匪还没靠近叶景川直接被自行车撞飞。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当叶景川反应过来时，来人连人带车已经跟劫匪滚在一起。 “我去，你不要命了。” 叶景川在狠狠给高个男人一拳之后，赶紧去看刚才撞人的男人。 第46章 你媳妇认识的人 慕南栀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骑着自行车冲过来，她也很是担心的上前查看。 “我没事。” 被叶景川扶起来的男人，他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被他撞到的两个劫匪，两人被自行车撞的有点狠，硬是半天没爬起来。 “兄弟你真勇，你试试胳膊腿有没有受伤。” “我没什么大事。” 男人不好意思一笑，他也没想到用自行车撞人威力这么大。 “王卓然？” 慕南栀一上前立马认出眼前的男人。 “唉，慕南栀？你........” 王卓然看一眼慕南栀又看一眼叶景川，一脸疑惑。 “这是我对象叶景川。” “哦，我知道。” 叶景川看向王卓然，心里隐约感觉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想不起来。 刚才被叶景川按在地上摩擦的高个男人挣扎着站起来，他恶狠狠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大吼道，“哥几个都起来，今天咱玩个大的，赢了咱有两辆自行车一个女人，输了咱也不会有损失。” 刚刚被自行车撞半死的两个男人也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从地上摸了一根棍子，其中一个男人拿着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手心，恶狠狠的说道“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弄不死他们。” 最早趴下的矮个男人也爬起来走到高个男人身边，他手里则是拿着刚才男人掉的蝴蝶刀。 “直接弄死了多没意思，一会我们把他绑了，让他好好看看我们是怎么玩他媳妇的。” 矮个男人的话刚落，离着他们还有好几米远的叶景川突然暴起，他们可以骂他，但不能恶心他媳妇。 “今天谁死还不知道呢。” 眼前的叶景川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恨不得撕碎四个劫匪。 王卓然见叶景川冲过去毫不犹豫的紧随其后。 刚才叶景川1打4还有点忙不过，这会来个帮手，他就没什么顾忌。 拿蝴蝶刀嘴又贱呼呼的矮个男人首当其冲，叶景川的拳头犹如雨点一般往他身上招呼，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他就丧失所有行动力，犹如虾米一般卷缩在地上。 “别打了，别打了。” “特喵的，刚才你不是骂人骂的挺嚣张嘛？继续骂啊。” 叶景川一拳落在他胸口，矮个男人一声哀嚎，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甚至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一时间几人扭打成一团，刚才被吓坏的慕南栀怕叶景川吃亏，也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来，她明明手都在抖，但手里的棍子看准时机就会往劫匪头上招呼。 她力气小，但敲在头上也是极疼的。 前后不过十分钟，高个男人被叶景川打掉第四颗牙时终于怂了，今天算他倒霉碰上硬茬子。 “我们走。” 高个男人被叶景川一脚踹飞后，终于不敢再上前，他手下三个小喽啰也是被揍的鼻青脸肿，半死不活。 “你小子给老子等着，老子早晚弄死你。” 高个男人用他那漏风的嘴放着狠话，叶景川刚要上前继续揍他，他吓的往旁边跑去，农田里土壤松软可以说四个人是连滚带爬跑的。 看着四个怂货劫匪跑了，叶景川揉了揉打酸的手腕，“媳妇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叶景川上前拿过她手里的木棍丢在一旁，脸上全都是笑意，他没想到慕南栀胆子还挺大，遇上打劫的她还敢拿棍子。 “娘啊，这几个劫匪下手可真狠啊，我骨头都快被他们打断了。” 见劫匪跑了，王卓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跟人打架经验不足，刚才挨了不少拳。 “王卓然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问题不大？” “你这是要骑车去市里？” “嗯，去市里有点事。” 王卓然抹了一把唇角，很是无奈的叹口气，“算了不去了，去了估计人家姑娘也看不上我。” “我是不是耽误你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去市里是去相亲的，人家本来也没看上我，估计碍于我亲戚面子才出来，估计我们有缘无分。” 王卓然是个性格很豁达的人，并没因帮叶景川而没能去相亲心里不痛快。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我们赶紧走吧，天都快黑透了。” “走。” 叶景川推着他的大金鹿和王卓然并肩往坡上走，慕南栀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当叶景川知道他也是京城那边来的知青时，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感觉他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下乡知青当中有不少大院子弟因为各种原因下放到农村，这些人运气好的，以后回到京城依靠家中关系也会有一番大作为，运气不好的直接连京城都回不去。 而王卓然就是前者。 他运气好，爷爷官复原职，而他也选择从政。 按理说有家世的子弟从政之路肯定顺风顺水，但他因为没一个能拿出手的文凭，又跟妻子关系不好，经常闹出一些是非来，仕途并不是特别顺。 但就算这样，他站的高度前世的叶景川也是要仰望的。 再有钱的商人对上有权的大佬那也要甘拜下风。 而叶景川之所以记住王卓然，是在一次商政宴会上，宴会不少人，有人说起他以前在江浦市下过乡，他借着自己是江浦人这个优势上前搭上话，两人聊的还不错，甚至还互换了电话。 当时他感觉自己前途一路光明随时都没起飞，只可惜他差点运气，没过多久就传出王卓然跟妻子吵架，被失手捅死的消息。 叶景川扭头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王卓然，眼前的他还很年轻，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现在能有19？ 也不知道他的那个相亲对象是不是以后捅死他那个妻子，如果真是，那他重生的蝴蝶翅膀已经开始扇动开始改变一些人的人生轨迹。 那王卓然呢？ 他的人生轨迹会不会受他影响，如果他有拿得出手的学历，如果他提前回京城，是不是会混的比前世更高。 想到这里叶景川心中满是激动，搭上王卓然这条大船，他今生的成就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第47章 高考重启 叶景川和慕南栀回到小河大队时天已经黑透，两人刚进村就看到叶远山提着马灯等在村口。 “爸，你怎么出来了。” “你们这么晚回来可把我担心死了。” 傍晚时叶远山一直不见两人回来，心里一直不安，生怕他们被打办的人给抓了去，这会看他们平安归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下。 两人回来时商量好，不跟家里人说打劫的事，只说夜路不好走，两人摔了一跤。 慕南栀身上倒还好只有一点尘土，叶景川身上衣服全都脏的不能看，说是摔的也就赵小玉信，叶远山是一点都不信的。 不过他也没多说，去大队的医疗室买了两瓶药油让慕南栀晚上给他抹在摔伤的位置。 这一天折腾的够呛，叶景川难得老实一下，结果慕南栀晚上给他涂抹药油时，又给擦出火星子来。 “媳妇我难受怎么办？” “你受伤了就消停点，别想些有的没的。” 此刻的慕南栀脸都要红透了，今天停电，屋里只点半截蜡烛，微弱的烛光映在她脸上，更显得她娇羞可人，叶景川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了。 “媳妇今天我教你个厉害的。” “什么，什么厉害的。” 慕南栀看着叶景川那双黑亮的眼目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又在憋坏招。 “女上位。” 短短三个字慕南栀几乎是秒懂。 今天注定是极为刺激的一天，慕南栀第二天难得没早起，等她睡醒时叶景川早就去漯河大队了。 黄鼠狼的事情还没结束，他今天再去看看，顺便看看王卓然伤的如何了。 刚到养殖院叶景川就看到院子里站着好几个知青，每个人脸上全都是兴奋的笑意。 “这是有什么高兴事啊？” 一个跟叶景川相熟的知青很是高兴的说道，“景川来，我们在说高考的事，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刚刚接到通知一个月后高考重启，只要我们能考上大学，就可以不用下乡了。” “这可是件大好事。” “谁说不是，一会我们就去借课本去，离着考试就一个月时间，时间还是颇为紧迫的。” 漯河大队这边的知青都是来4，5年的，他们离开校园这么长时间，想要重新捡起来还是非常难的。 而且他们现在不能进学校学习，只能自习，考上大学的几率更是难上加难。 梁青一直在不远处看了叶景川一眼，但也仅此而已，她对他是又恨又怕，同时又带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强者，虽然昨天她被叶景川狠狠收拾了一番，但依然忍不住心生向往，这样的男人如果能独属于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可他偏偏跟慕南栀那个丑女结婚了，想到这里梁青嫉妒的发狂，论容貌她长的比慕南栀不知道要好看多少，论家世，她爸妈在京城都大小也是个领导，如果不是因为家里孩子多，她也不会下乡，但这也只是暂时的，她回京只是时间问题。 而慕南栀是个孤儿，妈妈失踪爸爸亡故，她的家世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凭什么她日子过的那么好，她就要在这里过穷苦日子。 梁青微微咬唇，故意加入到其他知青讨论高考的事当中，其实一直留心叶景川这边的一举一动。 而检查过笼子的叶景川见梁青也想参加高考，他眉头微挑，心想这会梁青估计还做着考大学的美梦，等11月考过之后，她就知道这条路可没那么好走，并不是随便谁都能考上的。 叶景川又叮嘱了一下养殖院里的知青，如果抓到黄鼠狼可以去小河村来找他，如果没抓到暂时先把笼子放这里几天，黄鼠狼长时间来抓不到鸡吃也就不来了。 从养殖大院出来，叶景川并没着急走，而是去找王卓然。 昨天王卓然帮叶景川打劫匪，也受了伤，作为当事人他理应过来看看。 知青点在漯河大队村委大院里，上午10点多，大多数知青都去上山开荒赚工分了，只有零星几个知青在，王卓然就是其中之一。 昨天回来他还没感觉怎么样，结果一觉醒来浑身酸痛的厉害，后背和腿上更是有好几处淤青，不用想也知道是昨天跟劫匪打斗时留下的。 受了伤没法去开荒，他只能在宿舍躺着，结果就听到高考重启的事。 叶景川过来时王卓然正跟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我来下乡之前只上了一年高一，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还有咱也没课本，复习也是个问题。” “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市新华书店看看，如果能买到课本最好，如果买不到就只能找高中生借了。” “别等下午了，你们现在就骑我自行车去，去晚了很有可能买不到，我身上有伤不方便去，你们帮我带一套书。” 同屋的知青一听王卓然如此说，瞬间反应过来，高考重启想要参加高考的人肯定非常多，这会估计新华书店都已经人挤人了。 “我现在就去。” 屋里几个知青风风火火的跑了，这会王卓然才终于看到门口的叶景川。 “哎，景川你怎么过来了，屋里坐。” “我来给你送药油，昨天你仗义相助我总要表示表示。” 说着叶景川把带来的礼品放到桌子上。 一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油，两瓶黄桃罐头，两包钙奶饼干，他这份礼还是非常能拿出手的。 “景川你也太客气了，这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刚才我听说你也要参加高考。” “是，我以前学习还行，想试试。” 王卓然说的很含蓄，离着高考只有一个月时间，他心里其实是没底的，但他太想回京了，必须赌一把。 一旁的叶景川心里却是在琢磨，前世王卓然确实考上大学了，但考的并不好，大学不行，专业不行，后来大学毕业他着急参加工作也没上研究生，就因为学历不行，刚开始从政的几年他仕途并不顺，如果不是背景深厚，估计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爬起来。 如果他拥有一个亮瞎眼的文凭，结果肯定会不一样。 第48章 明年高考 “还有一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你有把握考上大学吗？” “只有五成，不过考不上也没关系，大不了明年继续考。” “我媳妇也想考大学，不过不是参加今年的，而是明年夏天的高考，今年这批和明年夏天的入学时间只相差半年，别看只相差半年但考的大学很有可能天差地别。” “当下离着高考只有一个月时间，时间太过紧迫根本无法好好复习，最终哪怕运气好考上大学，很有可能也只是像江浦大学那样的普通大学，但如果复习半年，那就不一样了，准备充分考一个京安大学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卓然沉默了，他太清楚一个好大学代表着什么，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能考个大学就行，但对于他来说考不同的大学差别可就太大了。 如果他能考京安大学，等回京之后他在家里的地位都会有所改变。 叶景川也不着急，让王卓然慢慢想。 “道理是如此，可如果不去参加高考试试我又不甘心。” “那容易啊，你这一个月努力学习参加高考，看看自己能考个什么大学，好就上，不好就不上，顺便还能给自己积累一点经验。” “行，试试再说。” 王卓然是真被叶景川说动了，他之前就想快速脱离当前的困境，却没多想以后要如何，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如果考一个跟江浦大学差不多的大学，那大学四年他依然无法回京，四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你好好养伤，这个药油很好用记得涂。” 该说的叶景川已经说了，至于后续事情能不能按照他想的发展他倒不是很在意，一切随缘就好。 漯河大队能收到高考重启的消息，小河大队自然也收到了。 提前报名去上高中并拿到书本的叶贵年收到消息后别提多高兴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叶景川能赚点小钱又如何，相比考上大学，他那点成就微不足道。 同样高兴的叶厚德更是在小河大队溜达一圈，整个大队都知道叶贵年要参加一个月之后的高考，以后他就是小河大队第一个大学生。 叶景川也只是听听并没发表任何言论，就叶贵年那样的连个初中都没上几天，他拿什么考大学，脸吗？ 回到家，没想到家里人也在谈论高考的事。 “学校老师还问我们要不要参加高考，说第一年肯定要容易一些，以后会越来越难。” “今年虽然是第一批，但一点都不容易，像你这种没什么基础的就不要去添乱了，你好好学争取能考上80级。”叶景川笑眯眯的看向叶芊芊，她老师也是半调子，居然忽悠高一学生参加高考。 叶芊芊还是有自知之明，她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也这么想的，我初中基础就差，参加高考肯定考不了几分。” “嫂子呢，你要上过高中，要不要努力一把参加高考，万一考上呢。” “我还是等夏季高考吧，不差这半年。” 叶景川还是非常支持慕南栀明年再考的，明年的录取率高不说，多半年时间补习胜算也更大一些。 高考的话题在叶家一闪而过，他们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斜挎包和假领子上，明天叶景川还想想再带50个斜挎包和假领子去市里摆摊。 只要他卖的够快，打办的人拿他也没办法。 进碎布，做斜挎包，假领子，叶景川家不是一般忙，等赵小玉和叶芊芊都会用缝纫机之后，慕南栀和叶景川一起去市里卖斜挎包和假领子。 两人一个在钢铁厂，一个在化工厂，只下班那一会就能卖几十个斜挎包和假领子。 特别是天冷之后，大家穿的都是自己织毛衣样式并不是很好看，但里面如果搭配一个漂亮的假领子，那气质一下就变了。 慕南栀做的假领子颜色多，花样也多，几乎一摆摊就秒没，连续一周，她从刚开始带几十个，现在已经一次要带100个才行，带少了根本不够卖。 而且她做的质量比商场里的要好很多，回头客也多，有个大姐第一天卖了四个，第二天见慕南栀去摆摊，她一口气买了8个，说是样式好看给同事带几个。 忙忙碌碌中时间嗖嗖过，一日叶景川从市里回来路过大队办公室被叶寒生叫住，说是慕南栀有一封来自京城的信。 一听京城来信，叶景川心下一紧，不会是慕南栀外婆来的信吧。 从叶寒生手里接过厚厚的信封，看一眼上面来信地址，他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真是慕南栀外婆邮寄来的。 自从发了电报之后，慕南栀嘴上虽没说但心里一直惦记着，看看信上的邮戳，慕南栀外婆收到电报之后当天就把信邮寄出来了。 只是从京城到小河大队实在是太远了，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南栀，你外婆来信了。” 叶景川一路冲回家，直奔东厢房。 “真的。” 正在裁剪布片的慕南栀转身就往屋外跑。 “哎呦。”或许是跑的太急，慕南栀和叶景川在门口撞了个满怀。 “别着急，信又飞不了。” 叶景川笑眯眯的看着怀里的慕南栀，他把手里的信塞到她手里，继续说道，“信好厚，你外婆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嗯。” 拿着厚厚的信封，慕南栀只感觉一颗心怦怦乱跳，她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快速看起来。 当下她最惦记的就是外婆的病情。 慕南栀一直站在门口看信，看着看着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的叶景川满是担心。 “南栀。” “我没事。”慕南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可她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没事。 “信里外婆怎么说。” “外婆说她感冒已经好了，身子很硬朗，每天都去菜市场抢最便宜的新鲜菜，让我不要惦记她，她还说前几个月医院那边就过来问过她，如果我妈一直没消息，最近政策一直在变，如果我能回京，可以让我顶班。” “她早就托我表嫂给我带信，可我迟迟没给她回信，她还颇为担心，现在看到我给她发的电报终于可以放心了。” 话说到这里，叶景川就算没看信也知道，外婆那边应该也猜测到表嫂有问题，要不不可能在信里说的这么清楚。 “关于我们结婚的事，外婆有没有说什么？” 叶景川略有些忐忑的看向慕南栀，他心里琢磨着这会也不知道她外婆是否知道回城的政策已经改了。 第49章 是否回城 “你自己看。” 慕南栀把信直接放叶景川手里，此刻她心乱如麻，都不知道自己要先说哪一件事。 见慕南栀神情复杂，叶景川也颇为忐忑，他一目十行快速把信看了一遍，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南栀外婆叫于雪君，出生书香世家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极为漂亮，从信中行文就能看出是个文化人，哪怕上了年纪她依然思维敏捷，说话叙事条理清晰并不混乱。 她在信中询问慕南栀的婚姻，问慕南栀是否爱他，是否想跟他一直生活在小河大队。 并告诉她，因为她是家里独生女，又因她妈妈是下乡义诊失踪的，街道特意批了个名额给她，只要她没结婚，年后就可以回京，回去后可以直接进医院工作。 信里于外婆帮慕南栀分析利弊，如果她想马上回京城就要先离婚，等回京城之后两人在复婚，她在把叶景川带去京城。 像他这样的外来人口在京城只能找到临时工作，小两口日子肯定会过的非常紧巴。 还有一条路是她直接离婚回京城重新找个人结婚，双职工的日子总会好过一些。 当然如果叶景川不想去京城，慕南栀也想留下，她也尊重他们的选择，她现在身体硬朗，完全能照顾好自己，让慕南栀不要担心她。 “南栀。” 叶景川看向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慕南栀，或许是因为紧张，他心跳猛然加速，到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外婆给慕南栀分析利弊，按照当前形势她离婚回京城另嫁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刚结婚没孩子，回京城随便找一个都比叶景川一个庄户人好。 此刻的他是真害怕慕南栀真的如此选，毕竟两人才结婚没多久，感情基础很脆弱，面对如此考验，他心里是没底的。 “呃？” 慕南栀抬头看向叶景川，疑惑的问道，“你看完信了吗？” “看完了。”叶景川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问出口，此事没必要拖快刀斩乱麻才行，只听他继续问道，“南栀，你想回京城吗？” “当然想，不过不是跟你离婚后回京城，我要自己考回去。” 慕南栀并没多想，她很自然的又把信看了一遍，然后折好放入信封。 “自己考回去，你就不怕万一出岔子你考不回京城吗？京城那边的大学可没一个容易考的，相比结果不确定的考大学，直接拿名额回城才是最好的选择。” “景川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跟我离婚让我回京城吗？” 慕南栀眼目刷的一下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哎，南栀你别哭啊，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更好，更容易的路为什么不走，偏偏走最难的那条路。” 叶景川不问还好，他越问慕南栀哭的越凶。 “你说呢。” 说着慕南栀狠狠瞪了叶景川一眼转身去了西屋，还非常利落的把西屋门关上，连看都不想在看他一眼。 平日里慕南栀的性子最是温柔，她突然这么激动倒是让叶景川有些措手不及。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啊。” 嘀咕一声叶景川刚想去哄哄慕南栀，突然意识到刚才慕南栀哭了，是不是感觉他不喜欢她，这才提离婚回京的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就代表她心里是有他的，她不愿意离婚，哪怕以后可以复婚，她都不想离婚。 想到这里叶景川唇角慢慢上扬，他媳妇这是喜欢上他了？ “南栀开门，你听我说，我就是随便问问，我那么喜欢你，肯定是不希望你跟离婚的，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此生我叶景川只娶慕南栀一人，如果有违誓言，天打。” 门口的叶景川话还没说完，慕南栀已经红着眼把门打开，她一把捂住他的嘴，气鼓鼓的说道，“你傻啊，什么誓都敢乱发。” “我问心无愧，当然敢发誓，媳妇你赶紧给外婆回信吧，告诉她你想通过上大学回京，你也把我情况跟外婆仔细说说，让她不要担心你的婚姻，我肯定会把你照顾好。” “嗯，还有我表嫂的事。” “哦，你要怎么跟你外婆说表嫂的事。” 看过于外婆的信，慕南栀大概猜到这些年于外婆通过她表嫂给她邮寄过好多封信，但她一封都没收到，至于这些信都去哪里了不言而喻。 以后她每个月都会给于外婆写一封信，邮寄地址是巷子口的小卖部，看小卖部的奶奶跟于外婆很熟悉，信到她那边就不会再丢了。 还有她表嫂惦记她妈妈工作的事，她也要一并都跟于外婆说清楚。 这份工作她可以主动送给表嫂，但表嫂不能耍手段抢，既然她抢了那就不好意思，她哪怕不去医院顶班，也不会白送给她。 “我会让外婆跟医院那边说，给我母亲办停薪留职，谁也别想抢走属于我妈的工作。” “还有表嫂联合梁青给我挖坑的事，我也会一并跟我外婆说，让她知道我表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了，还有我邮寄回去的那200块钱，估计我表嫂也没给我外婆，我也让我外婆去要了。” “不管怎样，从今以后我跟我表嫂家都不会有任何来往了。” 对于此事慕南栀绝对是下了狠心没有半丝心软，她表嫂为了一个医院的工作，差点毁了她一生，如果她在跟她来往，那她真是脑子被狗吃了。 “媳妇你做的很对，咱就要强硬起来，太过软弱容易被人欺负拿捏。” 叶景川见慕南栀并不是傻白甜很是为她高兴，他有时候真怕在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会被人欺负，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她比他想象中要厉害很多。 两人腻腻歪歪好一会，慕南栀才拿出信纸给于外婆写信，等她写好叶景川骑着自行车陪她一起去邮局寄信。 一封信让两人感情快速升温，从邮局回来的路上叶景川还特意去买了一斤硬糖给慕南栀当零嘴，以示庆祝。 “你也吃。” 慕南栀扒开红色糖纸，拿把硬糖喂给叶景川。 “我要吃你嘴里这块。” 突然叶景川低头，毫不客气的去抢慕南栀刚刚放到嘴里的硬糖。 “小心被人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我亲我自己媳妇还不行吗？” 慕南栀吓的脸颊滚烫，看一下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人的过分举动，这才急匆匆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快回家，我还要忙斜挎包呢。” 叶景川没在逗她，心里美滋滋的想，他媳妇可真爱脸红啊。 第50章 迷迷糊糊赚大钱 叶景川和慕南栀感情好，干活自然更有动力，叶芊芊开始上学之后，叶景川把叶小年叫过来帮忙裁剪布料，叶景川一天给他1块钱工钱。 刚开始他一双大手还笨笨的，但挡不住熟能生巧，不过几天的功夫，他一个人半上午就能把一天的活干完。 “果然有力气的小伙就是不一样，我裁剪这么多布料手估计连剪刀都拿不起来，小年却没事人一样。” 赵小玉惊奇的看着叶小年很是麻利的，把一叠好几块布快速裁剪好，以前她害怕剪坏了，一般都是一个一个剪。 但叶小年不同，他一手按着布料，一手拿着剪刀，从一次剪2，3块布开始，慢慢加到4，5块，今天更是直接剪了8块。 等他剪完，赵小玉拿起来一看，8块斜挎包布片整整齐齐一点都没歪。 “小年你这双手可真巧。” “婶子你就别夸我了，我就是剪个布片能巧到哪里去。” 叶小年嘿嘿一笑，低头看向自己那双大手。 他那双手比同龄人要大不少，但因为常年累月干活手很粗糙，倒刺，老茧都有好多，也亏他裁剪的是卡其布不怕刮，如果是真丝估计料子都被他手刮起丝了。 “小年我看你很有当裁缝的潜质啊，回头也学学缝纫机，等你学会了，我也给你买一台，工钱也会给你涨到一天2块。” “2块？” 叶小年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能赚2块钱一天工钱的时候，当下公社打石头，搬砖这种重体力活一天都赚不了1块，如果只跑跑缝纫机一天就赚2块，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而且这个馅饼是叶景川给的，他可以放心吃。 一旁的慕南栀狐疑的看向叶景川，她悄悄把人叫出屋，问道，“景川你不会是在忽悠小年吧？” “没有，我是真想在买一台缝纫机，斜挎包的成本很低，一个的利润能有3块钱，这么高利润我们自然要多做一些。” 随后叶景川把自己的计划说给慕南栀听。 自从两人去市里摆摊卖过斜挎包之后，他就萌生了两人出去摆摊，家里人在家做斜挎包的想法。 他们两个人往少里讲，一天怎么也能卖掉5，60个斜挎包，运气好100来个也不是问题。 如果他们两个天天出去卖包，家里就没人做了，总不能出去一天休息一天。 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头不耽误。 最近几天叶小年和叶远山也在学着裁剪布料，等叶远山裁剪布料的速度出来，他就买两台缝纫机，让叶小年和赵小玉一起缝包，他也不要求太高，每天有200包就行，毕竟家用缝纫机比不上工业缝纫机快，能有200个他也知足了。 “一天200百个我们也卖不掉啊？那不就囤积起来了。” “所以回头再卖一段时间，我就想找其他人来帮我卖。” 叶景川如此说听的慕南栀一头雾水，“你是想雇人卖包？” “不是，有一种销售方式就批发，我一个包卖4块，但我给别人3块一个，别人从我这里能拿货卖掉一个能赚1块钱。” “看着好似我们的利润从以前的3块变成2块，但随着出售的数量增加，我们赚钱的总数也会跟着上涨，而且我们两个就不用整天冒着风险出去摆摊了。” “这，这能行？我们会不会被抓。”慕南栀吓一跳，没想到叶景川胆子这么大。 按照他们家一天制作200个斜挎包的数量，往大里讲已经是家庭小作坊了，当下是计划经济，私营业主非常少，一个不好被人举报成投机倒把，他们全家都被会被抓。 叶景川笑眯眯的捏捏慕南栀的脸颊，心想一天200个斜挎包其实量并不大，很好隐藏的，只要他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依靠买几个斜挎包他还能发家致富。 “暂时我肯定不会往外宣扬，大张旗鼓的找人帮我卖斜挎包，但可以找几个相熟的人，让他们去其他公社卖。” “谁？” “廷栋啊，他现在进的布料少，刘婶一个人就赶集卖了，他正好可以去其他公社卖斜挎包。” “回头我再找两个和我相熟的人去稍微远点的公社赶集卖，这样每天售出的数量呼呼就涨起来了。” 慕南栀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景川，她都不敢算如果一天能卖200个包，他们一个月下来能赚多少钱。 “南栀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管我怎么折腾都会有个底线，我绝对不会让你和我家人置身在危险当中。” 前世叶景川刚开始出去闯荡，整天混黑市，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那日子他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他又怎么可能让慕南栀也去尝试。 当前他就安安稳稳做的他的斜挎包买卖，一切都稳着来，他就不信凭他这颗聪明的脑子还能赚不到钱。 一块碎布赚几毛，一个斜挎包赚3块多一点，一个假领子赚1块多一点，就这样一毛，一块的赚，等到11月初时，叶景川手里硬是多了将近一万块钱。 对于这个数字，叶景川也颇为惊讶，他总感觉没卖多少钱，但一张一张大团结告诉他，这一个来月的辛苦全都是值得的，同时也证明他的选择没错，卖斜挎包可比他当年混黑市赚的多，风险也更低。 “天啊，怎么有这么多钱？” 叶远山整个人都傻了，在这之前他知道做碎布生意能赚钱，但他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那可是一万块钱啊，他这辈子从来没想到自己手里能有一万钱，别说一万块钱，在分家之前他手里能有100他都能高兴半天。 “爸，你想啊我们这段时间是不是整天起早贪黑的忙，缝纫机白天跑了晚上跑，几乎没闲着的时候，咱只斜挎包怕是都要做2000多个吧，至于假领子我都不记得有多少个了。” 叶景川这么一说叶远山反应过来，他们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有时候晚上忙的太晚吃完饭都7，8点了。 特别是赶集的时候，几乎是全家出动。 “天冷了，你和南栀买两件厚点的棉袄，要不一早出门会很冷。” “行，明天我们去市里时去买两个棉袄。” 叶景川答应的倒是极为爽快，天气冷了，家里都应该开始置办过冬的衣服，囤过冬的粮食。 第51章 都来借书 一家子正在闲话，突然院门外有人叫叶景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卓然。 王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叫孔星辉的，那天叶景川在他宿舍见过一面。 “进来坐。” 叶景川把人让进堂屋，茶水倒上王卓然才不好意思的说明来意。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买高中课本，但都没买全，后来打听知道你妹妹在上高一，我们能不能借她的物理，化学课本抄一份。” “高中课本这么畅销吗？” 叶景川有点傻眼，前世他没参与高考更没上过高中，并不知道当下连课本都这么难买，他以为排队就能买到。 “我们去新华书店抢了好几天，也只买到高三和高二的部分课本，现在是能借就借，借不到就抄一本出来，抄写的时候也能顺便学习。” 说到这里王卓然很是无奈，他在本地买不到课本，还让他爸妈在京城买，结果都一样新华书店的高中课本全都被抢购一空，根本买不到，而且现在看这个架势就算买到，在送到他手里估计半个月就过去了，只剩下半个月时间也不够学习的。 “这个好说，芊芊你把你高中课本拿出来给王卓然让拿回去抄一下。” “啊？明天周一我还上课啊，明天一早他能给我送回来吗？” 叶芊芊明天一早7点20就要到校，王卓然如果来送课本的话会比较麻烦。 思索片刻王卓然厚着脸皮问道，“要不我在这里抄写，就怕打扰你们家。” “没事，你只要不嫌弃我们家缝纫机吵就行。” 王卓然和孔星耀拿上课本去东厢房抄书，因为只有东厢房那边有一个裁剪料子用的大木桌，两人趴在那里抄书刚刚好。 今天叶景川还要继续做斜挎包和假领子，他想着趁着天还不是特别冷赶紧在赚点，等到12月中旬之后就可以在家猫冬，哪里都不用去。 缝纫机哒哒的跑，叶景川，叶远山，叶芊芊，叶小年按照慕南栀画好的图样裁剪布料，裁剪好就给慕南栀，等她跑好，他们再拿过来剪线头，进行下一道工序。 而赵小玉也不闲着，她负责收拾家和中午做饭。 上午大队开村民大会，她还顺便去开个会。 王卓然抄书时，也注意到叶景川一家忙碌的身影，不得不说他们配合的还真好，看起来颇为复杂的斜挎包在他们手里很快就能完成。 “景川，你家一天能做多少个斜挎包。” 抄书抄到手酸的王卓然停下来休息时，忍不住跟叶景川闲聊几句。 “一天做不了多少，家里活比较多。” 叶景川那是老油条，当下他要低调行事，自然不能随便把底子露出来。 “那还挺辛苦。” “混口饭吃而已。” 中午叶景川留王卓然两人在家吃饭，两人哪里好意思本想走，却被叶远山强行留下。 “小王如果你感觉不好意思，以后在学习上多教教我家芊芊，我家芊芊底子薄老师讲的好多都不会。” 被点名的叶芊芊瞬间脸颊通红，她就回来抱怨过一次听不懂好不好。 “好说，芊芊有不会的题尽管问我，只要我会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家生活条件还是非常不错的，中午有白面馒头，白菜豆腐炖五花肉，如此好的伙食哪怕是京城来的王卓然也忍不住多吃一个馒头。 中午吃饭时，叶景川跟王卓然闲聊时说起进山打野猪的事。 “漯河大队那边也有野猪，今年靠山的一大片玉米地和地瓜地都被野猪嚯嚯的够呛，大队还派人进山猎杀野猪，结果连个野猪毛都没看到。” “回头天在冷一点，倒是可以进山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上一头大野猪，这样过年的猪肉就不愁了。” “真的吗？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还从来没进山打猎过。” “你有猎枪吗？” “我可以从大队借一杆。” “如果能借到猎枪咱到是可以去试试，就算打不到野猪，打个兔子，山鸡也很不错。” “行，那咱就说定了，等高考过后，我们一起进山打猎去。” 几个年轻人聊的热火朝天，聊的激动时恨不得明天就背上猎枪一起进山。 这边王卓然来找叶芊芊借课本，老叶家那边也来几个知青问叶贵年借书。 “贵年真是太感谢了，我们借了好几个同学都没借到，谁能想到你早就把高一到高三的所有课本都买齐了。” 梁青笑盈盈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叶贵年，她澄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心生荡漾。 眼前的梁青穿了一件粉色方格外套，里面是一件比较贴身的高领毛衣，这身衣服非常时髦显身材，她坐在那里叶贵年只要一侧目就能看到姣好的山型。 早已经看烦大队姑娘的土里土气，突然来这么一个洋气的知青，叶贵年只感觉自己脑子都不怎么转了，他心里暗暗嘀咕这才是他想娶的女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会想办法把人弄到手。 “梁同学你太客气了，只是你们这么多人借一本书，回去也没法看啊？” “没事，我们拿回去互相抄一下就行，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上课。” “我已经把数学和物理都看过了，里面的题不难，最近我都是在家复习，也不去上课你们尽管拿回去用就好。” 梁青没想到叶贵年竟然如此厉害，她打听的时候大队的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都说叶贵年初中都没上几天，也是最近才突然去上高中的。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是怎么把高中数学看明白的？ 心中略有疑惑的梁青笑眯眯的拿出物理课本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上过一年高一，基础很薄弱，最近学习时遇上不少难题，不知道你能不能教我。” 叶贵年没想到梁青会立马问他，一时间他有点麻爪，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他吹牛而已，他怎么可能会什么高中题。 “今天我家里还有其他事，我怕时间不够如果遇上比较复杂的题肯定讲不完，这样，明天我们约个时间看在哪里方便见面，我教你做题。” 梁青有些猜不透叶贵年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她沉默片刻，跟叶贵年约了明天漯河大队知青点见。 第52章 叶贵年的秘密 知青们借到书自然是极为高兴的，一群人在老叶家坐了一会才叽叽喳喳的走了。 叶厚德和丁春花见叶贵年如此受欢迎也是笑的牙不见眼，叶景川能赚几个小钱又如何，他们家贵年那是当大学生的苗子，他叶景川拍马都赶不上。 叶贵年被几个知青捧的飘飘欲仙，心情大好。 “爷爷你不是去弄自行车票了吗？什么时候能弄来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买辆自行车了。” “我已经在问了，现在自行车紧俏，想要买到只能碰运气。” “哎，再不买我考上大学就没机会骑了。” “那爷爷想想办法，尽快给你买。” 叶贵年想着明天要去漯河大队见梁青，没个自行车怎么行，于是他直接跑大舅家借了辆自行车，往家走时在路上遇上一个熟人。 “贵年，你这是去哪。” “哎，东风你怎么在这里？” 周东风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拿出一根烟递给叶贵年。 “我在这里帮大队拉煤，你呢，买那么多书回去，不赶紧装一装怎么还有功夫跑出来。” 叶贵年嘿嘿一笑，接过香烟给自己点上。 “我这不是去借自行车了，明天要去漯河大队给知青讲题。” “就你，讲题？” 周东风哈哈大笑，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两人认识好几年了，以前天天一起打牌，别人不知道他那点本事周东风却是知道的，他去上高中还是他帮他出的点子。 他就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怎么可能会高中题。 “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要去床上给人讲题吧。” “你少来，我还真就看上哪个京城来的知青了。” “谁啊，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叶贵年一脸嘚瑟，说道，“漯河大队的梁青，你是没看到那身材，那气质，十个村里姑娘都赶不上她一个。” “我倒是谁，真是各花入各眼，我还是喜欢芊芊那种单纯的姑娘，像梁青这种交际花我是扛不住。” “你小子可多个心眼，她人是长的漂亮但心眼多，下乡知青到各个大队都要干不少活，但梁青就是有那个本事让别人帮她干活，她都去漯河大队好几年了，你看她那双手像干过活的吗？” 周东风这话已经说的很含蓄，如果不是碍于叶贵年面子，他会直接说梁青是个狐狸精美名在外，骚的很。 可惜被美色眯眼的叶贵年完全听不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对于周东风的劝告，他根本没当回事，在他看来梁青一个知青能在乡下掀起什么浪花来，玩手段，他只要动动小手指就能按死她。 “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被一个小姑娘收拾了。” “你可别顾着谈对象，我跟芊芊的事你跟家里说了没有。” 周东风对叶贵年的事可没兴趣，他心里更在意的是叶芊芊，自从去年在老叶家见过叶芊芊一面之后，周东风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但叶芊芊年纪太小，他们家里人肯定不会早早给她订婚，他也不敢在有什么心思，只能等几年再说。 后来叶贵年结婚那天被叶景川打进医院，他去医院探望叶贵年闲聊时说起叶景川一家，叶贵年恨不得直接拿刀杀他们全家，他才又动了心思。 那会他隐约听家里长辈说要恢复高考，于是他拿着保叶贵年上大学为条件，让他想办法促成他和叶芊芊的婚事，就算不能领证，可以先订婚，等叶芊芊过了18岁就可以直接搬去他家住，先生下孩子，过几年在领证就是，反正在他们这里办过订婚酒也算是结婚了。 “我跟我爷爷奶奶提了，他们到是感觉可以，只是彩礼要的多，我这几天还在劝他们，你在等等。” “呃，你爷爷奶奶要多少彩礼？” “1000块。”叶贵年狠狠心喊了一个天文彩礼出来，其实此事他根本就没提，毕竟那会还没高考的确切消息，他乱来万一让叶景川知道，两人少不得又要打一架，上次两人过招差点没疼死，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周东风眉头微挑，立马说道，“才1000块而已一点都不多啊，贵年你现在就回去跟你爷爷奶奶说，只要芊芊跟我订婚，我不仅给1000块钱彩礼，三转一响一样都不会缺，而且这些东西还不用芊芊带回婆家，都留给他们。” “东风你脑子没事吧，那可是1000块钱彩礼，你眼都不眨一下就应下来，你是不是被叶芊芊那丫头片子下蛊了？” 叶贵年完全无法接受叶芊芊一个黄毛丫头如此值钱，在他看来只要有人能给100块钱，他们家就要烧高香了。 “你懂什么，这叫爱情，我就是对芊芊一见钟情，再说芊芊那叫骨相美人，小小年纪就那么好看，长大以后还了得。” 说着周东风叹了口气，“哎，要不是害怕芊芊被别家盯上，我也不至于心急火燎的订婚。” “毛的爱情，就是见色起意。” 叶贵年笑的一脸猥琐，他们两个天天混一起玩，谁不知道谁那点底细。 不过拿叶芊芊换他上大学的机会还是非常合算的，而且还能拿1000块钱彩礼和三转一响，简直赚大发了。 就是现在叶远山一家从老叶家分出去了，他爷爷奶奶想做叶芊芊的主还有点麻烦，他得仔细琢磨一下看怎么让叶远山答应。 此刻叶贵年非常庆幸周东风不是他们公社的，他还不知道老叶家分家的事。 两人站在路边抽了两根烟，周东风要去装煤就先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叶贵年让他赶紧办，离着高考没几天了。 从公社回来，叶贵年就暂且把此事丢一边去，今天周东风表现的太着急了，他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在磨一磨他，说不定他还能把彩礼在涨涨。 一想到那1000块钱彩礼，叶贵年就忍不住激动，以后上大学时他有这1000块钱日子可就舒服了。 在叶贵年看来，叶芊芊嫁给周东风并不是难事，只要他想，不管叶景川那边怎么闹都无法阻止，他有一百种办法让叶芊芊不得不嫁给周东风。 当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把梁青拿下。 吃过午饭叶贵年骑着自行车去知青点找跟他相熟的知青打听梁青的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先把梁青那边的事打听清楚，他才知道从哪里下手把人搞到手。 在走歪门邪道这方面叶贵年还是非常有天赋的，他如果能把这些心眼用在赚钱上，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老叶家就能盖大瓦房。 可惜他从小就长歪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回来。 第53章 生米煮熟饭 梁青在漯河大队那可是名人，谁都知道她娇弱，太阳稍微大点都能把人晒晕过去。 同时梁青家的背景也不错，在知青当中算得上最好的。 “梁青爸妈都是干部，如果不是他们家兄弟姐妹太多，她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让子女下乡的。” 一个叫宋亮的知青也是来自京城，他对梁青之所以如此了解是因为他也追过梁青，可惜梁青嫌弃他太瘦，没看上他。 “今年陆陆续续不是有知青回城，梁青背景这么厉害怎么一直没回去。”叶贵年疑惑的看向宋亮。 “梁青爸妈是干部，总不能刚开始有名额就给自己闺女，那多难看，为了面子工程梁青也要比其他知青回去的晚，不过也就是时间问题，她早晚都要回京城的。” “不像我们这些普通工人子弟那真是熬名额，我听我爸妈说我想回城怎么也要在过两年才能排上队，他们还特意叮嘱我，千万别娶本地姑娘，如果结婚就不能回城了。” 听宋亮如此说叶贵年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有办法拿下梁青了。 两人只要生命煮成熟饭，她没办法回城，那就只能跟着他。 等两人一起回城之后，他可以借着梁青家里的关系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叶贵年心里乐开了花，叶景川做小买卖赚点小钱算什么，他一辈子只能在社会最底层混，而他考上大学是大学生，两人以后就不是一个阶层了。 不过想要拿捏住梁青，他的想个办法，必须拿到她重要把柄才行，至于这个把柄如果实在没有，他可以自己想办法造一个。 叶贵年打听梁青的事没多久就传到叶景川耳朵里，他心下颇为惊讶前世两人可没半点交集。 想到前世梁青的冷血无情，他心想怎么也要帮叶贵年一把，让两人锁死，等梁青嫁老叶家可就有戏看了。 心中有打算的叶景川开始有意无意注意两人的一举一动，准备合适的机会好好帮他们一把。 打听清梁青底细，下午晚些时候叶贵年兴高采烈的来漯河大队找梁青。 知青点里坐着好几个青年女知青，大家都在讨论复习的事。 叶贵年想加入她们闲聊，却发现她们一个个很是高傲，言语中都没怎么看上他这个土着。 “梁青，你不是有题想问我，这里人多我也没法跟你讲，不如我们出去走。” “哎呦叶贵年你这是来讲题的吗？不会是故意来约会梁青的吧。” 温素心跟着起哄，这两年来搭讪梁青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你们就别取笑贵年了，你们手里的课本可都是贵年的。” 梁青站起身来，主动往外走，她想探探叶贵年的底细，看他对她考大学有没有帮助。 不得不说老叶家的基因还是非常不错的，叶景川是那种玉面小生的帅气，面上俊朗的人畜无害，但隐约还透着点邪气。 而叶贵年则是纯纯痞帅，一头毛寸看着很精神，但他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什么纯良之人。 女人都是视觉生物，面对长相不错的叶贵年，梁青的警惕性降低不少。 两人从知青点出来，并没走太远就在附近农田边随便走走。 叶贵年虽然混，但不是个傻子，甚至他还挺精明，察言观色玩的很溜。 两人聊没一会他就发现梁青除了脸好看，身材好，脑子是真不行，两人没聊几句叶贵年就能感受到她这人自私的很，明明她看不起他这个庄户人，但为了试探他对她有没有用，她还是跟他一起出来。 自私好啊，只要有弱点他就能随便拿捏她。 “小青实不相瞒，其实我也就买了高中三年的书而已，我学习并不是很厉害，但我路子广，闭着眼就能上大学。” “你可别骗我，上大学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要不我说我路子广，我都不用学，到时候看上哪个学校直接去就行。”叶贵年见梁青一脸不信，他悄悄凑上前，趴在她耳旁继续低语道，“我有路子可以直接顶替别人去上大学。” “这怎么可能？难道人家就发现不了。” “今年刚恢复高考，大家对自己水平，大学录取分数线都不是很清楚，只要路子广，想上个大学还是非常容易的。” “那不是要顶着别人的名字过一辈子？” “找个同名同姓的不就得了，我们的名字又不特别。” 梁青被叶贵年的话完全惊到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还可以如此操作。 前段时间她还怕自己考不好，考不回京城，如果能走叶贵年的路子，她就不需要担心了。 “贵年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我想考京城大学，但我怕分数不够。” “这个好说，只是要我打人情，这个可不便宜。”叶贵年点到为止并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想看看梁青能拿出多大筹码来。 “我明白，500块差不多够了吧。” 叶贵年笑眯眯的摇摇头。 “1000块？”梁青感觉1000块她爸妈也能帮她拿出来。 可惜叶贵年还是只笑不说话。 “天呢，不会是1500或者2000吧，这也太多了，我爸妈肯定不会给我的。” “5000块。” 叶贵年那是张口就来，在工人工资只有2，30的当下，5000块钱无疑是天价，他就不信梁青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5000块？那人疯了吧，一个大学文凭能值这么多。” “没办法，现在好多人想趁着高考回城，你感觉价格高，自然也有人感觉价格可以接受的。” “这样，我也不着急等你答复，两天后傍晚还是这个位置，我过来找你，你给我答复。” 梁青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她想先发个电报给爸妈，看看他们能不能拿出5000块钱给她。 此事敲定之后叶贵年很是麻利的走了，虽还想跟梁青在腻歪一会，但他明白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在来之前，他一直在想怎么制造一个梁青的把柄放他手里，就在刚才提5000块钱好处费时，他一下就想到了。 等2天后梁青出来赴约时，他拿麻袋套梁青头上把她强了，回头他再来一个英雄救美，这样他不仅有梁青的把柄，还能当她的恩人，两人结婚回京之后，她要甩掉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得不说没道德底线的叶贵年，比前世的段卫国手段厉害不是一星半点，前世段卫国完全被梁青拿捏，而现在她则是紧紧被叶贵年捏在手里。 第54章 算计来算计去 两天之后，傍晚时分梁青果然按时来到约好的地方。 11月的5点多，太阳早就落山，梁青有心事也没怎么注意天渐渐暗下来。一直埋伏在这里的叶贵年趁着梁青不察，突然拿上麻袋套在她头上。 “啊？救” 梁青救命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被人捂住嘴，往附近的草垛托。 一个小姑娘对上叶贵年一个壮小伙，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一切都按照叶贵年计划好的发展。 万分紧张的叶贵年几分钟就结束战斗，他故意用梁青的腰带把她反绑着，如此梁青一时半会也挣脱不开，她又碍于脸面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大喊大叫。 叶贵年跑出去有十分钟，感觉时机差不多，这才高声喊道，“梁青，梁青，你在那边吗？” “哎，这，这。” 叶贵年跑到草垛位置时，梁青刚挣脱头上的麻袋，她裤子被丢出去老远，还没来得及穿上。 “啊，叶贵年你别看我。” 梁青一声惊叫连忙用麻袋挡住身体，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没缓过神来，在看到叶贵年之后，先是松了口气，转而低声哭起来。 “你别哭啊，我不看还不行吗？”说着叶贵年还非常好心的把梁青的裤子捡回来。 “你先穿上裤子，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已经慌了神的梁青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能先听叶贵年的。 这会知青点人挺多，两人没并返回知青点，而且一起去了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旁。 “小青你先别哭，洗把脸冷静一下。” “嗯。” 梁青捧了一捧溪水洗去脸上的泪痕，冰冷的溪水也顺便让她清醒了一下脑子。 她内心很强大，哪怕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也很快缓过神来。 “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我看到一个男人急匆匆从这里跑了，才从我们约定的地方跑过来的，我刚才在那边等了半天，一直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 “你有没有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叶贵年摇摇头，“天都黑了，只隐约看个大概，根本看不清楚脸。” “小青，要不我现在陪你去公社报警，让公安同志把那个欺负你的人抓出来。” 这话完全是叶贵年试探梁青，他现在必须把她的底线摸透，只有摸透了才好准备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不要，贵年如果让人知道我被欺负了，以后我怎么有脸面在知青点混，你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我肯定把这个事烂肚子里，权当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谢谢你贵年。” 梁青受打击不小，声音很小温温柔柔的，看着如此的梁青，叶贵年忍不住回味刚才两人的亲密举动，他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上次我们说上大学的事，你想好了吗？” “我问家里了，我家拿不出5000块钱，他们让我自己努力考个好大学。” 说到这里梁青心中更是闷的慌，也不知道最近是什么了，她事事不顺，就没有一天高兴的。 仔细想起来，好似自从慕南栀结婚那件事开始，她总是会碰到一些糟心事。 果然慕南栀跟她命中相克。 “这个价钱确实有点多，要不你先参加高考，估算一下成绩如何，如果成绩可以就不浪费这个钱了。” “行，还有十几天就要考试了，我也不去多想，就等高考之后再说吧。” 两人在溪边坐了好一会，梁青等彻底缓过神来，叶贵年把她送回知青点，她连晚饭都没吃就回床上躺着了，身体的不适，心里又憋着事，第二天梁青就发烧了。 收到消息的叶贵年立马提着两瓶黄桃罐头去探望她。 梁青不是个傻子，叶贵年这么积极的往她这里跑打什么主意她非常清楚。 只是那天她遇上那种事被叶贵年看到了，他怎么可能不嫌弃她，他如此对她好，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高考在前，梁青也顾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心备考。 叶贵年自从跟梁青有了肌肤至亲，隔三差五就去找她，漯河大队，小河大队的人只要不是个眼瞎的都看出来叶贵年这是看上梁青了。 村里有跟丁春花相熟的见面就会拿此事打趣。 “老嫂子你家贵年眼光可真好啊，漯河大队的梁知青那可是他们大队出名的一枝花，长得好看不说，还上进听说也要参加高考。” “哎，八字还没一撇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丁春花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一片喜气，前段时间因为老叶家分家闹出不少笑话，她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 自从叶贵年去上高中，她才终于敢出门，这会他又和知青凑到一起，她出门腰杆都是比以前直很多。 “哎呦老嫂子你就别谦虚了，那些下乡知青一个个眼高于顶，平时都不怎么跟大队青年来往，贵年能和梁知青走这么近肯定好事将近了。” 在乡下谁家能娶个知青回家，那绝对是一件极为拿得出手的大事，几个老太太把丁春花好一个恭维。 被夸的丁春花心里那个美啊，看吧不管叶景川怎么折腾，想要盖过老叶家的风头门都没有，他不就赚几个小钱嘛，娶的还不是她家贵年不要的丑货，等贵年的漂亮媳妇进门，看他们还能嘚瑟起来。 叶景川又是买缝纫机，又是买自行车的，还打了一头野猪，差点没把丁春花嫉妒死，她现在就等着叶贵年考大学，娶梁青让她扬眉吐气。 丁春花每天出门恨不得头上顶块牌子，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孙子要考大学，要娶知青，走哪里都要说上几句。 老叶家人如此高调都不用叶景川打听，就知道什么时候叶贵年去找梁青，就连他送梁青什么东西都清清楚楚。 两人走的这么近他可动手的机会可就多了。 明天就要高考了，叶景川准备送两人一份大礼。 为此他还特意跑了一趟市里某黑市，买了几根香回来，这香来历不凡，前世他可见好几个壮汉折在这香上，也不知道叶贵年和梁青能不能扛得住。 两把糖找两个孩子捎了个口信，叶景川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叶贵年和梁青约到漯河大队放牧草的屋子里。 屋子里早就点好香，两个年轻人干柴烈火差点没把棚子烧了，叶景川不放心半夜还去看过一次，趁着两人累的睡沉时，悄悄把两人衣服往丢外面，希望明天早晨有人能早些发现两人，要不这么冷的天睡草屋里是会冻感冒的。 第55章 给我锁死 1977年11月21号早晨9点，停摆好多年的高考终于重启。 叶景川亲自送慕南栀进考场，看着走进考场，考场外人头攒动，叶景川还看到王卓然和孔星耀，三人隔着人山人海回挥了挥手，他们就随着人群也进了考场。 考场外的人越来越少，9点刚到就有安保人员过来准备关校门，叶景川自始至终没看到叶贵年和梁青。 他们错过第一场政治考试，相当于放弃这次高考机会 叶景川心里嘀咕两人昨天玩的挺厉害啊，居然真就缺席连来都没来。 一个上午叶景川都守在考场外，一直等慕南栀考完出来，也没看到叶贵年和梁青过来。 两人骑着自行车回家吃午饭，刚进村子就看到村中老槐树下站着好几个人在窃窃私语，他们看到叶景川来了全都是一脸古怪笑意，叶景川有点拿不准昨天晚上的事到底传没传开啊。 一路回家，他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放好自行车，就见赵小玉笑眯眯的迎出来。 “南栀回来了，上午的政治考的怎么样。” “挺难的，好多题我连见都没见过根本不知道要怎么答。” “没事，反正这次权当练手，考的好不好都行，回头让景川带你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关于政治的辅导书。” “我也是这么想的。” “妈，你今天没出门吗？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叶景川见赵小玉也没提叶贵年的事忍不住询问起来。 “我可没脸上街，老叶家在小河大队丢人丢大发了。” 叶景川一听这话眼睛一亮，一脸坏笑的连忙问道，“妈，你赶紧说说都怎么个事。” 赵小玉也不在藏着，咬牙道，“今天一早漯河大队那边有人，在他们大队放牧草的屋子，看到他和那个叫梁青的知青什么也没穿滚到一起，听说裤子都丢的到处都是，真真是没眼看。” “不过也亏发现的早，这大冷天两人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睡在草棚子里，怕是要冻出个好歹来。” “早晨我出去拿柴时，听隔壁王菊花说叶贵年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脸颊红的厉害，回来就叫了叶前坤去看诊。” “以前叶贵年虽然混，但也没做出太出格的事来，今天这事闹成这个样子，我倒是要看看老叶家怎么收场，真真是丢死人了。” 赵小玉越说越气，今天上午她出去两趟，两次都被人拉着问这个事，她一把年纪都羞的慌。 “我们都分家了，丢人也轮不到我们啊，妈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叶景川倒是分外轻松，他也要让叶贵年尝尝流言蜚语的滋味，以前他和慕南栀受过的苦，他会加倍还给他们的，只希望他们能长命百岁慢慢吃。 下午慕南栀还要考语文，赵小玉中午特意做了白菜豆腐炖五花肉，叶贵年的话题一闪而过，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说起下午考试的事来。 相比叶景川一家的其乐融融，此刻老叶家早已经炸开了锅。 叶贵年被送回来时就已经发烧了。 上午打了一个点滴，还是没怎么退烧，只是从40°高烧变成39而已。 “前坤这到底是怎么了，贵年怎么一直高烧不退，不会烧傻了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冻感冒，不过有点厉害，估计要吊三天水才能完全退烧。” “啊，怎么这么厉害，以前贵年感冒发烧吊一个水就好了。” 看着炕上脸颊赤红的叶贵年，丁春花心痛坏了，她宝贝大孙子还从来没受过这种罪。 “贵年这是邪风入体，出了大汗，又被凉风吹了半晚上现在只是发烧已经不错了。” 叶前坤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年轻火气旺但也不能这么折腾啊，也亏他壮实，要不这会估计都进医院了。 “都是梁青那个狐狸精，如果不是她，贵年怎么会生病，今天他好要参加高考啊，就这么错过了？” 一想到叶贵年不能当大学生，丁春花只感觉胸口闷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这之前，她可早就把牛吹出去了，现在可好叶贵年连高考都没能参加。 “娘，你就别说了。” 一旁的沈慧芳见叶前坤还在呢，丁春花就开骂，也不嫌丢人。 “我孙子被她害成这样怎么还不让说了。” “你给我闭嘴。” 坐在炕头上的叶厚德狠狠瞪了丁春花一眼，她真是个没脑子的，叶贵年和梁青闹出这样的丑事来，想要收场只能让两人结婚，如果不结婚的话，万一梁青去告叶贵年强暴，他怕是要被抓去坐牢。 “不说就不说，我去拿个黄桃罐头热上，一会等点滴打完叫贵年起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老叶家一家愁云惨淡，叶景川却心情大好，连着考了三天，今天上午终于结束最后一门。 他焦急的等在校门口，还特意给慕南栀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上午11点，紧闭的铁门缓缓打开，一群刚刚参加完高考学子们快步走出来。 这其中有年纪刚好的小年轻，也有高中毕业有几年的青年，甚至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穿着工人制服的在岗工人。 慕南栀夹杂在人群中往外走，离着老远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叶景川，他那身高简直太惹眼了。 “你不会从我进去考试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等我吧。” 慕南栀去握叶景川的手，还好他的手暖暖的，今天特别冷还刮着大北风，在外面站一上午可够受的。 “没有，我也刚来一会。”叶景川握着慕南栀的手不松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今天物理考的怎么样，刚才我听前面出来的人说，题挺难。” 慕南栀微微点头。 “说实话题是挺难的，我看我旁边考生反正我肯定是考不上的，明天我们就去新华书店买复习书去，数学，物理是我弱项，我必须好好补课才行，要不等明年7月份继续考我怕是也考不上什么太好的学校。” “没问题，现在新华书店买书应该不会那么挤了，除了买书，我们在买几套成衣，你手艺虽然好，但一些比较厚的外套咱家缝纫机吃不透。” “都听你的。” 第56章 金戒指 慕南栀的手一直被叶景川拉着，突然她感觉手指上多了个东西，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枚朴素的金戒指出现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戒指中间位置用掐丝工艺做成一朵小玫瑰花样式，很是别致好看。 “景川这是？” “我们当时结婚比较匆忙，我什么都没准备，当时就说过，会慢慢补给你，这个金戒指就是其中之一。” “这太贵重了，我们赚钱不易。”当下黄金20一克，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天价，慕南栀哪里舍得要。 慕南栀还想劝叶景川把金戒指退了，却不想话头直接被截了去。 “你就放心带，只不过是个金戒指而已，我赚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用的。” 说着叶景川抬起慕南栀的手，笑眯眯的说道，“你带着真好看。”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金首饰的，但慕南栀还是忍不住说道，“要不还是给妈带好了，咱妈为这个家操劳半辈子，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现在我们日子好过一些，就先把金戒指给咱妈，等以后我在买。” 叶景川低头看向慕南栀，如果不是周围人太多，他真想狠狠亲她红艳艳的唇。 他媳妇怎么就能如此善良可爱呢，如果放别人家可没几个媳妇，能把收到的金戒指给婆婆带。 “你就安心带着，我给妈也买了一个。” 叶景川把慕南栀的手放到口袋里，她一下就摸到一个绒布袋子，里面放了一个金戒指。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慕南栀如果在不要那就显得太矫情了。 她轻轻抚摸手指上的金戒指，略有些娇羞的低声说道，“我很喜欢，谢谢你景川。” “我们是夫妻无须这么客气。” 慕南栀和叶景川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王卓然也出来了。 “景川幸亏听你的，没想着这批就能考走，要不这么难的题，就算考上也是末流。” “题有那么难吗？”叶景川有点好奇，这刚恢复高考就弄些难题考大家，这不是明摆着不让上大学嘛。 “对于我们这些放下学业好多年的人来说应该是挺难的，如果一直没放下学业，今天的物理怎么也能及格，但放下好几年了，现在捡起来能考个2，30分就不错了，我们那个考场有好几个卷子发下来直接交白卷的。” 听王卓然这么说，慕南栀微微松了一口气，大家都一样就好，她还以为只自己笨呢。 今天北风特别大，三人闲聊几句就各自回家了。 叶景川骑着自行车一路冲回家，感觉自己都要被风吹飞了。 “妈今天好冷，家里有热水没，倒瓶子里一些给南栀暖暖手。” 急匆匆进屋的叶景川，一抬头就看到叶厚德和丁春花坐在堂屋里，他都不用问也知道两人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叶贵年和梁青的事必须尽快有个了断，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两个人结婚。 两人结婚那就少不了钱，两个老货找上门来十之八九就是为了借钱。 “怎么见了爷爷奶奶连叫都不会叫了。” 叶厚德不疾不徐的抽着旱烟，眼皮都没抬一下，先给叶景川来个下马威。 “爷爷，奶奶来我们家不会是来聊家常的吧。” 叶景川拉着慕南栀坐下，很是贴心的从茶几下拿出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热水塞她手里。 今天特别冷，两人一路骑自行车回来，她手冻的冰凉冰凉的。 丁春花是个眼尖的，慕南栀刚捧起杯子，她就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金戒指。 “远山，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你口口声声说家里没钱，你看南栀手上带的是什么，她连金戒指都带上了你还说没钱。”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你侄子好，他不就是问你借500块钱嘛，你不想借就不借，也不用跟你亲娘哭穷。” 丁春花扯着嗓子，红着眼看向叶远山，那架势今天叶远山不借钱，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被丁春花这么一说，堂屋里的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慕南栀。 “奶奶你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南栀是我媳妇，我给我媳妇买金戒指怎么了，我就是心疼我媳妇，就是舍得在她身上花钱。” 叶景川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根本不把他爷爷奶奶放在眼里，这两老货前世害了他一生，他怎么也要加点利息讨回来，收拾叶贵年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只要他们不死，老叶家的每一个人休想安稳过日子。 被怼的丁春花嗷的一嗓子，恶狠狠的看向叶景川，“景川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对自己长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 “当下家里困难，你弟弟要娶媳妇钱不够，我这也是没办法在厚着脸皮求到你们家门上来，但凡有一点办法，你以为你奶奶是那么不要脸面的人吗？” “刚才不是说没钱吗？那就把南栀这个金戒指给贵年媳妇，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们也不能办的太寒酸，给贵年媳妇一个金戒指，我们脸上也有光，回头我再跟贵年媳妇商量一下不用给彩礼了。” 丁春花前后不到一分钟，就把慕南栀手上的金戒指安排的明明白白，她的目光扫了一眼慕南栀，最终落在叶远山身上。 在她看来慕南栀一个丑媳妇根本就不配带金戒指，叶家能给她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奶奶你可真会说漂亮话，叶贵年结婚那是一辈子的大事，难道我结婚就不是吗？金戒指是我给南栀的婚戒，又怎么能随便送人。” 叶景川直接不让叶远山说话，因为他知道叶远山是个脾气好的，两个老货逼他，说不定他一心软就借钱了，毕竟家里可有一万多现金呢。 啪的一声，一直在抽旱烟的叶厚德终于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叶景川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奶奶说话，我们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想给你留个爱护弟弟的好名声。” “从小到大我一直说，你是老叶家长孙，事事都要以叶家脸面为重，要孝顺长辈，爱护弟妹，结果你是怎么做的，抢了贵年的婚事，爷爷奶奶想帮你修复名声，你却把我们的好心当驴肝肺，景川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吗？” 刚准时喝水的叶景川，一口水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听听这是人话吗？ 还孝顺长辈？不就是让他当个逆来顺受的血包吗？说的这么好听。 至于爱护弟妹，嗯，他现在就挺爱护曾经弟妹的。 第57章 叶贵年结婚 “爷爷，你等等，怎么就变成我抢叶贵年的婚事了？我可有全大队作证，是叶贵年自己放弃跟南栀的婚事，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至于我的名声，是好是坏也不麻烦爷爷奶奶惦记。” 叶景川一张嘴把叶厚德和丁春花怼的哑口无言，两人想道德绑架他门都没有。 叶厚德见说不过叶景川，忽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看向叶远山。 “老二我就问你借不借钱给贵年结婚用。” “我家里虽卖点碎布头赚点小钱，但还要还大队的200块钱，我是真拿不出多余的钱来给贵年。” “好，很好，叶远山我权当没你这个儿子，以后就算我死，你也不用到我跟前来。” 叶厚德撂下几句狠话转身就走，他心里琢磨着平日里叶远山最是孝顺，这一招他屡试不爽，不用他走到堂屋外，他就会服软。 可惜等他走到堂屋外，叶远山也没叫住他。 叶厚德心里咯噔一下，他都把不孝拿出来了，叶远山不可能无动于衷？ 于是他特意放慢步子，心里又嘀咕等着瞧吧，不用走到院门口，叶远山就会留他。 只要他服软，他也不要500块，只要把慕南栀手上那个金戒指给他就行。 结果等他出的院门，还没来得及回头，只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不知道是谁已经把院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大门，叶厚德直接傻眼，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叶远山翅膀硬了，现在已经不听他的话了。 “好你个叶远山，你真真是不孝啊，你这是想逼死你爹啊。” 叶老头简直气疯了，他屡试不爽的招数怎么就突然失灵了，气闷的他终于忍不住站在门口破口大骂。 “你小点声，是不是想让街坊四邻都来看我们家笑话。”丁春花也是生了一肚子气，老二一家怎么就突然变了性子，以前明明随便他们拿捏的。 “看吧，看吧，都来看看我生个白眼狼儿子。” 叶厚德骂骂咧咧回家，坐在堂屋里抽闷烟。 “老头子现在怎么办，梁青非要要三转一响，老二家又不肯往外掏钱，我们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 丁春花这几天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她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梁青虽是个破鞋但要求是真多，不仅要三转一响，还要摆酒席，要彩礼，这些加起来没有个1000块都拿不下来。 他们家就一穷庄户，哪里会有1000块钱。 “你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去借了，先让老三媳妇回娘家借借看，我回头去大队书记家问问，看能不能预支今年的工分钱。” “哎，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此刻的丁春花恨死梁青了，本来她以为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就是什么都不给梁青碍于脸面也会直接嫁进来。 谁能想到梁青狮子大开口，不仅要彩礼还有三转一响，还要酒席，虽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老叶家拿不出她就不结婚，直接告叶贵年强暴，让他去坐牢。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只能梁青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老两口豁出脸面去也要让叶贵年风风光光的把人娶回家。 可当前老叶家是真没那么多钱买三转一响，就算把棺材本拿出来也不够。 最后两人商量，只能全家出动出去借钱。 平日里沈慧芳就时不时回娘家打秋风，这会丁春香让她回娘家借100块钱，她心里虽然气也只能忍了，谁让叶贵年是她儿子呢。 除了让沈慧芳回娘家借钱，丁川香还让大儿媳曲芳也回娘家借钱。 曲芳可不是赵小玉那般好相处，她是个脾气爆的，当场就把老叶家上上下下骂了个遍，而且专挑难听的话说。 一时间老叶家因为叶贵年的婚事闹的鸡飞狗跳，连着好多天都是小河大队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说叶景川那边，他把叶厚德和丁春花气走之后，心情大好的去了东屋找赵小玉。 刚才两人在堂屋说话，赵小玉连面都没露，好不容易分了家，她连一点面子功夫都不想维持，她就是心里恨他们两人，恨到连见一面都感到恶心的份上。 “妈，你看这是什么。” 叶景川笑呵呵的把一个红色绒布包塞赵小玉手里。 小绒布包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入手也不重，但一下能摸到里面有东西。 一脸疑惑的赵小玉把小绒布包打开，一枚金戒指掉到她手里。 “景川，你怎么给我买个金戒指，这个很贵吧。” “贵不贵都无所谓，妈我就问你带上金戒指高不高兴吧。” 叶景川一句话就让赵小玉没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呢，妈这辈子就没想过能带上金戒指。” “你带上看看大小，当时挑的时候我就估摸一下，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赵小玉把金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她的戒指是光面的，金色的光面落在她粗糙的手指是显得格格不入。 看着手上的戒指她眼圈微红就想摘下来，却被一旁心情颇为复杂的叶远山按住。 “景川给南栀和你一人买了一个，你就安心带着，等芊芊年纪在大点，我这个当爸的给她买，咱家的女人以后都穿金戴银，都有好日子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小玉也不再强求，她狠狠的点点头，只要他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叶景川一边忙着生产斜挎包，假领子，一边等着看好戏，只是不知道为何到最后叶远山还是拿了200块钱给叶厚德，叶景川问原因叶远山只说报答老叶家的养育之恩。 对于这一点叶景川是无法理解的，赵小玉对老叶家有多恨他是最清楚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同意叶远山把钱借出去，说明其中肯定有大猫腻。 叶远山没提此事，很显然他不想他掺和进来，那就更奇怪了，他现在在家里有话语权，到底是什么事让他选择隐瞒？ 此事暂时想不通，叶景川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下次收拾叶贵年时下手更狠点，他这人不喜欢拖拖拉拉，叶贵年婚事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第58章 热闹的婚礼 到12月中旬，叶贵年和梁青的婚事终于定下来。 等到他结婚那天，叶景川起了个大早，准备一会去看热闹。 “南栀你去不去凑热闹，老叶家娶媳妇买了三转一响，早就在我们村传开了，这可是几年来的独一份，今天肯定有不少人去看。” 叶景川凑到正在做针线活的慕南栀跟前，希望她能跟他一起看热闹。 “这么冷的天我才不去。” “走嘛，去瞧瞧。” 叶景川忍不住拉起慕南栀的手，轻轻转动她手指上的金戒指，那意思在明白不过，这么好看的金戒指当然要去显摆显摆了，让大家都看看，她日子过的有多幸福。 慕南栀又怎么会不知道叶景川那些小心思，最终磨不过他，带上围巾和帽子跟他一起去看热闹。 12月中已经非常冷了，但三转一响的魅力还是非常大的，两人去老叶家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缝纫机和收音机特意摆放在院子里，让大队的人都看看，老叶家还是非常有实力的。 两人站在外围，隐约能听到大家小声议论。 “真没想到老叶家家底这么厚，三转一响都能买上。” “让我出去借钱买，我也能买上啊，只是苦了新娘子，一嫁过来就要跟着还债。” 叶厚德四处借钱这事根本就瞒不住，大队里但凡是个有脑子就不会眼红他买的三转一响，甚至还有人感觉他们一家脑子有包，才会打肿脸装胖子。 “哎，你们听说梁青和叶贵年的事吧，我有个亲戚是漯河大队的，那天他就去了，你们是没看到，那场面不是一般热辣，大老爷们看了都怕长针眼。” “这个梁知青看着挺正派一个人啊，没想到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 “只能说好女怕郎缠，听说之前叶贵年天天往漯河大队跑。” “你们别打岔啊，赶紧说说到底怎么个辣法啊。” “那个白啊。” 几个小青年说起稥艳的事来立马兴致高昂，最后越说越离谱，叶景川都不好意思站在那边听。 两人换一个地方，刚站稳就听刘万琴笑咪咪的说道，“景川和南栀也来凑热闹啊，你们怎么没进去帮忙。” “还是算了吧，万一我进院子，今天在出个什么事，我奶奶还不全都怪在我头上。” 按理说叶贵年结婚，叶远山一家人都应该来帮忙，吃酒的，可老叶家连面子功夫都不想做，直接就没通知他们一家。 这事做的不是一般难看，叶景川自然要好好给他们宣扬一下。 叶景川和刘万琴说话时，慕南栀整理了一下围巾，眼尖的刘万琴一下就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金戒指。 “我滴老天爷，南栀你这都带上金戒指了，给我看看。” “我卖随便赚点钱全都带南栀和我妈手上了。”叶景川在旁附和道。 “你可真舍得花钱。” 刘万琴知道金戒指的事，相当于整个小河大队都知道了，等梁青嫁过来，不出两天她也会知道，不知道她面对老叶家一堆破烂事和幸福的慕南栀会作何感想。 三人正说着话，不知道谁大声喊道，“新娘子来了。” 叶景川一扭头，就看到叶贵年骑着自行车载着一身红梁青远远过来，他骑的不快，身边跟了一群小孩。 新娘子来了，立马有人去点鞭炮。 一般结婚最少放两挂大鞭炮，鞭炮越响预示着两人婚后越幸福。 可鞭炮刚点上响了没几个，突然不知道为何哑火不响了。 慕南栀疑惑的嘀咕道，“怎么鞭炮不响了？” “谁知道，估计老叶家买的鞭炮质量不好。” “呃？” 就在慕南栀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鞭炮又被人点着响起来，可惜这次依然只响了几下就不响了。 这下连放鞭炮的人也有些懵，害怕后面鞭炮在哑火，就没敢再继续点了。 虽说封建思想要不得，但大家多多少少还是信一些，结婚这样大喜的日子里，鞭炮接二连三突然灭了确实不怎么好寓意。 老叶家大门外三五成群不少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说叶贵年和梁青这段婚事怕是不能长远。 小河大队几十年来那么多结婚的，就没听说谁家鞭炮出问题的。 院子里刚才还喜滋滋的丁春花，在看到鞭炮哑火时那脸色更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本来她就因为梁青要那么多彩礼和三转一响恨的慌，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她更是不待见她，心中更是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只等她进门在收拾她。 刚到门口的叶贵年和梁青，也因为鞭炮的事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今天两人结婚，两人只能强撑着，先进堂屋拜堂。 今天老叶家在堂屋摆了两桌喜酒，等新人拜完堂宾客入坐，有人端来茶水，瓜子，花生，喜糖招待大家。 这个点离着中午喝喜酒还有段时间，叶厚德却想趁着人多，拿早就准备好的精装白酒显摆一下。 平时盒装白酒都封的很好，用手一下就能拿起来，可偏偏叶厚德拿酒盒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酒盒底部一下开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整瓶白酒掉在地上，瞬间满屋都是浓郁的白酒味。 看着一地酒瓶碎片，叶厚德整个人都傻眼了，硬是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哎，老头子你高兴的手都抖了，好好一瓶白酒就这么砸碎了？” 丁春花听到声音跑过来，看着一地碎酒瓶，她只感觉心疼的厉害，一瓶纸盒装的白酒要6块钱啊，如果不是为了叶贵年结婚，他们哪里舍得买这么贵的酒，现在倒好就这么砸了。 “砸就砸了，你絮絮叨叨什么。” 脸色难看至极的叶厚德比丁春花还心疼那瓶酒。 平日他也好两口，但家里日子紧巴，他根本不舍得买这么贵的酒，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喝个一块一瓶的白酒，他还想着叶贵年结婚好好喝一顿，结果还被自己砸了，他心里好受才怪。 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并没马上散去，不少人还等着撒喜糖呢，堂屋碎酒瓶的事不少人都看到了。 有几个上了年纪大爷看的是直摇头，喜酒还没喝酒砸了，真真是晦气啊。 第59章 批发斜挎包 叶景川见给老叶家添堵添的差不多了，这才喜滋滋的带着慕南栀回家，不过在路过老叶家牛棚时，他忍不住多了一眼。 好酒没了，叶厚德只能拿稍微次一点的二锅头招待宾客，二锅头一瓶只要2块5比6块钱的酒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他喝着都不顺嘴。 众人开始吃席，听着各种恭维声，叶厚德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只可惜他脸上的笑容还没保持多久，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惊呼声。 “牛受惊了，牛受惊了。” 老叶家养的那头大黄牛可是家里的宝，叶厚德也顾不上继续吃酒，赶紧跑出去看看，生怕家里的大黄牛跑没了。 叶贵年大喜的日子最终以一群人跑出去找牛结束，刚进门的梁青看着家里乱成一团根本没人搭理她，差点没气掀了桌子，她好好的婚礼怎么就变成这样？难道她跟叶贵年结婚是错的。 叶景川回家刚吃过午饭，叶廷栋就跑来。 “景川你没去看真是太可惜了，你是没看到一群人追着大黄牛满农田跑那样不是一般搞笑，叶贵年从农田里出来时，一身中山装都被泥糊满了。” 叶廷栋跟着他爸去坐席，把老叶家的事全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说怪不怪，迎接新娘的鞭炮折腾两次都断了，以前大队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大黄牛好端端的在牛棚，说惊就惊了，真是够怪的，莫不是老叶家苛待你这么多年遭报应了” 叶景川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在叶廷栋耳旁低语道，“前几天我从市里卖包回来，路过公社的供销社，看到叶贵年在那边买鞭炮和酒，至于大黄牛我就拿锥子轻轻扎了他一下而已。” “我去，你小子也太坏了。” 叶廷栋秒懂，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叶景川也太黑了，他这一折腾，不仅把叶贵年的婚礼给毁了，还让老叶家染上好多风言风语，短时间之内怕是会有一直在背后谈论此事。 “这算什么，不过是逗老叶家玩玩的小把戏而已，如果我是个心狠手辣的，现在老叶家估计没一个喘气的。” 叶景川不想多说老叶家的事，话题一转说道，“今天王卓然和孔星辉不是要来吗？怎么1点多了也没见两人来。” “他们两个今天不会去曲河大集了吧。” “啊，不能吧，曲河大集离着我们这边可挺远的，就算骑自行车比较快也要两个小时。” “他们两个卖斜挎包卖疯了，我记得王卓然不缺钱啊，他怎么这么勤快。” 在叶廷栋印象中，王卓然家世很好，自从两人认识之后，他就没见他手里缺过钱，别人钙奶饼干不舍得卖，他是三天两头卖，还一次买好几斤。 “谁会跟钱过不去，王卓然从我手里拿了300多个斜挎包，就这几天的功夫全都卖出去了，净赚300多，他爸，妈一个月的工资都没这么多。” “也是，我最近都不爱去卖碎布了。” 叶廷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现在他每次去进货就要3，4百斤碎布头，让他妈去集市摆摊，而他则是从叶景川这里拿斜挎包去其他集市卖，每次去多了卖不掉3，40个很轻松。 卖斜挎包虽赶不上不碎布赚的多，但他实在不善言辞，跟那些姑娘，婶子掰扯不动，还是卖斜挎包省事。 两人在堂屋说话的功夫，王卓然和孔星辉终于也骑着自行车来了。 “今天好冷啊。” 两人进屋赶紧坐到烧旺的炉子边烤一烤。 “你们两个怎么来这么晚，我严重怀疑你们是来蹭午饭的。” “快别提了，我们去曲河大集了，包卖的倒是挺快，但回来的时候孔星耀的自行车链子断了，等折腾好就这个点了。” “行，理由找的还挺充分。” 很明显叶景川根本不信这个借口。 “你是不知道从咱这里去曲河公社那个路根本没法走，我骑自行车都不敢坐上，要不我肯定屁股被癫成两半，星耀的车链子就是被癫坏的。” 王卓然如此一说，叶景川才想起来，当下就没柏油路，全是土路，他们这里又都是山岭地并不好走。 “行吧，看在你不是故意迟到的份上，今天我还是按照约定给你400个斜挎包，不过卓然你天天出去卖包，你不复习赶明年高考了。” “复习啊，我在卖一批就收手，哎这个卖斜挎包的买卖是真好赚啊，景川我不卖了以后能不能让我家亲戚卖啊。” 一个包赚一块，卖30个就比上一个月班强，不论谁都会心动的。 “你什么亲戚啊，靠不靠得住。” 虽然斜挎包经过公社大集的认可，但在市里卖说实话还是有一定风险。 “我家亲戚在街道上工作，她把斜挎包拿回去只说是乡下亲戚自己用废旧布料缝的也没人说什么，而且她在打办有熟人，怎么查也查不到她头上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景川算是明白了，王卓然这个家族估计都是体制内，他们家想做小买卖简直太容易了。 “行，那你亲戚家要能拿多少货。” “我去给她送，一次送100个吧，一周送一次，如果她卖的多后面再加。” “没问题。” 按照叶景川的计划，他12月中旬之后就不出去了，一来太冷他又不着急赚钱，完全没必要拼命，二来他想多跟慕南栀相处，早日让双胞胎女儿来他家。 他虽不出去但家里的缝纫机也不会闲着，现在慕南栀，赵小玉都会做斜挎包，叶小年最近也在学，估计年前就能成熟练工。 如果再买一台缝纫机的话，12月底到2月初这段时间他们能囤下不少斜挎包，等一开春就能很赚一笔。 “上次不是说要一起上山打猎吗？我想最近去山上溜达一圈看看。” 王卓然听叶景川如此说眼睛一亮。 “我早就借好猎枪了，最近整天忙着卖包，差点忘了这事。” “那就后天吧。” 后天什么集都没有，王卓然肯定没事。 “行，那后天一早我就过来找你。” 两人约定好，叶景川开始给他们点斜挎包， 本来满满当当的东厢房很快就被他们拿空，三人又跟叶景川寒暄几句很快就走了。 临走叶景川还给三人怀里塞了几个烤地瓜，王卓然两个估计忙活一上午，这个点还没吃午饭呢。 第60章 杀人夺宝的故事 等王卓然几个人走了，叶芊芊才从东厢房出来，她略有些忐忑的坐到炉子旁。 “哥，后天王卓然来时，我能不能请教他几道题，我有好多物理和数学上的题不会。” “当然，你把不会的题都准备好，等王卓然来了你直接拿题给他，让他帮忙看看。” “好，我们1月初就要考试，我真怕考砸了。” 叶芊芊只去上两个月高中，去之前还信心满满，去了之后她被打击的不轻，特别是数学和物理，她基础太弱了，学起来非常费劲，如果没人帮她补足薄弱部分，后续根本不可能跟上。 看着叶芊芊紧张的模样，叶景川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不用担心，回头我请王卓然教你，他数学，物理都很好。” 叶景川没想到叶芊芊刚上学就压力这么大，她是不是把自己逼太狠了点，她又不着急参加高考，他早就想好了，哪怕她考不上大学，能上个大专也挺好，当下上大专当老师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安抚叶芊芊几句，叶景川去叶三爷家借猎枪，他早就想进山打猎，只是一直忙着赚钱都没时间去，这会终于有空，自然要好好玩个够。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枪的，前世叶景川就接触过不少，年少在外闯荡时他就开始接触，后来禁猎枪有几年没碰过，他还特意跑国外去玩枪，运气好时他甚至还猎杀过猛虎和棕熊。 喜欢打猎的叶景川终于又能摸上猎枪，还是颇为兴奋的。 叶三爷一直很喜欢叶景川，他说明来意，叶三爷立马把最好的猎枪拿出来。 “这支猎枪是我自己改造的，威力比平常的猎枪要大不少，后挫力更猛，你用时要注意安全，这把一般用来打野猪，豺狼等猛兽最好不过。” 说着叶三爷把一支跟成年男人手臂般长的猎枪递给叶景川。 猎枪入手沉甸甸的，通体黝黑看起来有些年头，他上手一试，就知道是好东西。 猎枪是双管一次可以放两枚子弹，就这杀伤力杀野猪简直小菜一碟。 “这支猎枪是专门打野鸡和兔子的，也是我自己改装的，射击速度比打猛兽的要快不少，别看现在天冷了野兔，山鸡看着好似被冻僵了，如果你动作慢照样连跟毛都打不到，只有枪够快才能有所收获。” 叶三爷年轻时上过战场，对猎枪非常了解，狩猎经验也极为丰富，以前叶景川上山抓黄鼠狼，就是他教给他的本事。 “三爷爷，咱山里现在还有梅花鹿吗？我都好几年没见到了。” “山林边沿肯定是没有了，别说梅花鹿就算是树都被砍了太多，如果你想猎梅花鹿要往鹿王谷走，今年夏天我在那边山上采蘑菇时看到有鹿群的痕迹。” “鹿王谷离着咱这里可挺远的，就算我脚程比较快。也要走将近两个小时才能到，如果对山里地形不是很熟悉，估计走三，四个小时也不一定能找到。” “是啊，你小子就不要惦记梅花鹿了，打个山鸡，野兔解解馋就行了。” 叶三爷笑呵呵的抽着旱烟袋，继续说道，“说起鹿王谷，我到是想起一个事，我年轻那会儿鹿王谷还有个故事，相传江浦有个大户当时着急拖家带口跑去国外避难，有好多金银古董带不走，他们把这些东西连夜藏到鹿王谷，准备以后不打仗时再回来拿。” “后来倒是有不少人去鹿王谷碰运气，只可惜去的人不少，却没人发现宝藏。” 关于鹿王谷的传说，叶景川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不过这也就传闻而已，前世到他死都没听说谁在鹿王谷发现过任何宝藏。 “三爷爷鹿王谷宝藏的事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还真不好说，但在乱世有不少人，会把家中值钱的东西藏起来，以前咱村后山开荒种田，在荒坟堆里就挖出不少值钱东西。” “这个我听我爸说过，那会儿他刚从部队回来，一群壮小伙去清理荒坟堆，挖出来的金条，银条足足有两大木箱，听说还有枪支弹药等物资，当时军方是开着卡车来的。”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光咱这边漯河大队那边也有这样的事，有人修整祖坟，在墓碑下挖出值钱的金银首饰，还有人修房子，在房子里挖出值钱的东西。” 说到这里叶三爷忍不住叹气，乱世中能保命就不错了，其他东西哪里顾得上。 叶景川就喜欢听叶三爷讲以前乱世时的故事，一老一少坐在火炉旁闲聊起来。 “我记得你爸妈刚结婚那年，公社就有一桩杀人夺宝的事，有两个亲兄弟拆祖屋时挖出来一坛子银元宝，两人说好要平分，结果弟弟起了歹心，把哥哥给杀了想要独吞银元宝，结果藏尸时被人发现。” “那后来呢？”叶景川喝了一口茶，很是好奇的看向叶三爷。 “杀人偿命，弟弟也被抓没多久就枪毙了，至于那坛子银元宝则是充公了。” 叶景川啧啧两声，说道，“本来是一桩好事，只因为一个贪字就变成坏事。” “谁说不是，这才一坛子银元宝，如果发现个大宝藏，还不知道要引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两人坐在一处，说了好一会儿话，叶景川才拿着两把猎枪回家。 他心里琢磨着，如果真能挖个宝藏就好了，直接少奋斗两三年呢。 不过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想要天上掉个大馅饼，这需要非常好的运气，跟买彩票挣500万的几率不相上下。 他这人比较务实，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只当个故事听听并没放在心上。 就在叶景川瞎琢磨时，莫名的想起前世的叶小年，他死的实在是蹊跷，不会是他发现什么宝藏被人杀人灭口吧。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叶景川给否定了，叶小年是个存不住话的人，如果他真发现宝藏第一个就会告诉叶三爷，既然他没说，那应该就不是。 他很是无奈的笑了笑，今天听叶三爷讲太多关于宝藏的事，他现在什么事都能跟宝藏联想在一起。 第61章 八卦一下梁青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打猎的日子，王卓然和孔星耀一人带了把猎枪，早早就来找叶景川。 “你们两个也太积极了，我这还没吃早饭呢。” 刚刚起床的叶景川睡眼朦胧，脸都没洗。 王卓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们这不是太兴奋了嘛，昨天晚上我差点兴奋的睡不着觉，你慢慢收拾，我们在这里等会儿就是。” “你也别闲着，我给你找个事儿做。” 叶景川把叶芊芊叫过来，让王卓然帮着辅导一下学习。 等王卓然给叶芊芊把题讲明白，太阳已经升起来，叶廷栋和叶小年也过来了，两人都拿了猎枪，不过叶小年拿的猎枪明显比他们的小很多，一看就是打鸟用的。 五人收拾好东西，一人背个竹背篓就出发了。 农闲时大队的年轻人闲来无事，经常会三五成群进山打猎，叶景川一行人倒也没引来多少注意。 走在进山的田间小路上，叶廷栋忍不住跟叶景川说起老叶家的八卦。 “梁青才嫁进老叶家没几天，大吵小吵好几次，听说有两次把碗都砸了，闹得非常厉害。” “为什么闹啊？” 叶景川一脸八卦，在叶贵年和梁青结婚之前，他就知道以两人自私自利的性格，肯定过不到一块儿去，却没想到结婚才几天就开始闹。 “那事就多了，小的有梁青不早起，跟你奶奶对骂起来，大的是昨天梁青提分家，不分家就离婚，对了，还有结婚欠钱的事，梁青说她一分不会拿，让她拿，她就离婚。” “反正各种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吵一架，这几天刘万琴天天在外面跑，嘴皮子都要说破了。” 叶景川低声笑起来，这么多八卦刘万琴怕是激动坏了，恨不得立马用大队喇叭喊的全大队都知道。 只听叶廷栋继续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1次听新进门的媳妇整天把离婚挂了嘴上，这真是开眼了。” “梁青是京城那边来的知青，跟咱本地姑娘可不一样，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感情不和离婚在她眼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叶景川在提起梁青时满是不屑，她的三观早就碎成渣渣。 “她这绝对是个例，我长这么大周围也有吵吵闹闹的夫妻，但可没听说谁家新媳妇刚进门，就整天把离婚挂在嘴上，我看梁青就是个作货，你堂弟娶她以后家里怕是不得安宁。” 王卓然也认识梁青，对她的一些事有所耳闻，在他看来梁青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自己不检点闹出丑闻来匆匆把自己嫁了，以后想要回京城不是一般难。 “哎，卓然看来你这双眼睛还挺狠辣，并没被梁青的外表欺骗。” “那是，不过我还挺好奇，梁青一结婚就要分家，她是准备怎么个分法，总不能现在逼着老叶家盖新房吧，这大冬天的也不现实。” 王卓然也加入到八卦的队伍当中，反正往山里走路还挺长，闲聊会时间过的还能快点。 “要不说梁青作呢，她要在老叶家院子中间垒一道墙，正屋她要两间，西厢房也要，就连门都要另外开。” “大冬天的怎么垒墙？”叶景川直接懵了。 “说是来不及垒墙，先用木头围一道墙出来，等明年开春再重新垒墙。” 叶廷栋把自己听到的八卦说给几人听，他们全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梁青是真能折腾，叶厚德和丁春花没被气死算他们命大。 老叶家有梁青在，短时间之内估计也没闲工夫找他们家的事，他们家总算能过个安稳年。 一行人闲聊着很快就进入大山深处。 “景川，我看咱走的这路时有时无，我们会不会迷路？” 王卓然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林心里有点打鼓，他们进山后已经连续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刚开始还有挺宽的山路，走着走着变成羊肠小道，现在倒好羊肠小道都不明显了。 “我从小就在这片山里长大，每一棵树我都认得，你就放心跟我走，我不会把你拐卖了。” 叶景川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他小的时候丁春花就不喜欢他，那会家里孩子多，又穷，他经常吃不饱。 肚子饿的实在难受，他就进山找吃的。 那会大家都穷，靠近村子的山林别说野菜了，只要能吃的树叶都不多，为了填饱肚子，叶景川只能往深山里走，走的次数多了自然对这片大山熟悉了。 重生回来他以为相隔这么多年，再次踏上这片大山会有些记不清楚路，当他的双脚站在山路上时，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这才发现大山里的一草一木早已经刻印在他脑海中。 越往森林深处走，越冷，叶景川忍不住搓搓手嘀咕道，“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只兔子都没有？它们不会知道今天我要来打猎，故意藏起来了吧。” “这可说不准，天太冷兔子也不爱出来。” 叶廷栋也忍不住嘀咕两句，他们进山这么长时间别说是兔子了，就连只山鸡都没碰上。 “我们这算不算是开局不利，我听大队干部说，这两年山上的野兔山鸡还挺多的，怎么到我们这里半天都看不到一只。” 王卓然刚吐槽几句，身侧的荒草丛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王卓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只山鸡突然扑棱着翅膀从他头顶上飞过，转眼间山鸡飞进远处的草丛，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踪影，只在王卓然肩膀上留下一泡鸡屎。 “这也太夸张了，我就抱怨两句而已，用不着送我这么一份厚礼吧。” 此刻王卓然恶心的要死，一进山就被山鸡送了泡屎，他今天不会一无所获吧。 “大家打起精神来，有第一只山鸡就会有第二只，能不能打到就要各凭本事了。” “等着瞧，我肯定是第1个打到山鸡的。”叶廷栋解下背上的猎枪，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 “那我来给个彩头，谁第1个打到山鸡，我送一条猪腿。” “景川这话可是你说的，一条猪腿怎么也有个二三十斤重，到时候你可别耍赖。” “放心，我叶景川向来说话算数。” 第62章 翡翠耳环 一条猪腿的魅力还是非常大的，叶廷栋几个小年轻跟打了鸡血一般，扛着猎枪，迎着阳光往深山内走。 太阳越升越高，山林内的温度慢慢回暖，一直躲藏在草丛中的山鸡，野兔等小动物纷纷出来觅食。 山林中时不时响起猎枪声，山鸡的惊叫声，被惊吓的飞鸟声，寂静的深山老林一下热闹起来。 “前方10:00位置，有一只红毛山鸡。” 叶景川是个眼尖的，离着老远就看到枯黄的草丛中有一抹枣红色。 山鸡个头不小，这会儿一边正警惕的观察四周，一边在草丛中刨食吃。 “这只我来。” 走在最前面的叶小年停下脚步，端起猎枪瞄向山鸡，就在他端起猎枪的那一瞬间，山鸡好似觉察到危险，只见它扑棱着翅膀准备快速跑路。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只听砰，砰连续两声枪响，准备逃跑的山鸡一命呜呼。 “我去，小年你可以呀。” “运气好而已。”叶小年憨厚一笑，跑过去捡山鸡。 叶景川没想到叶小年的反应速度还挺快，要知道山鸡速度非常快，经常一眨眼就跑了，哪怕冬天天气冷，它们也跑的不慢。 山鸡差不多有一斤多重，叶小年心情不错的放到背篓里，山鸡味道鲜美再放上一点蘑菇一炒，那就更好吃了。 叶小年给大家开了个好头，随后大家陆续打到兔子和山鸡。 特别是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枪法半点都不弱，他一问才知道，孔星耀是住军区大院的，两人从小就认识。 王卓然是被迫下乡来当知青，孔星耀则是主动报名来的，说是跟王卓然一起做个伴。 叶景川看着两人嘻嘻哈哈互相打趣，在心中忍不住打了个问号，如果两人关系这么好，他后来认识王卓然时怎么从来没见过孔星耀，也没在京城听说这么一号人。 这不应该啊，从刚才孔星耀言语中，他隐约能感觉出孔星耀家在京城不比王家弱，他怎么可能一点关于孔星耀的消息都没有，哪怕他后面出国，以王卓然跟他的关系，他也不可能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孔星耀人没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叶景川突然恍然大悟，他就说以王家的实力王卓然回京城之后，仕途怎么可能因为学历受限，硬是熬了将近10年才走到他本应该触手可及的位置。 但如果是孔星耀人真没了呢，他当初是冲着王卓然来的下乡的，人没了孔家肯定会把所有怨气都撒在王卓然身上，他仕途能顺才怪。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自己重生一次，竟然发现这么多前世不曾发现的秘密，而他的人生也将彻底改写。 一行人慢慢往鹿王谷靠近，两个小时的脚程，硬生生被他们走成三小时。 虽走的慢一些，但每一个背篓里都有一两只野味。 鹿王谷是个隐藏在深山中的大山谷，山谷外北风呼啸，山谷内却没有一丝风，高耸的山崖把山风全都挡在外面，别的地方树木十之八九都已经光秃秃，山谷内却一片绿意。 叶景川刚进入山谷没多久就打到一只野兔。 “不愧是鹿王谷，这里的野兔，野鸡就是多，今天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上梅花鹿。” “鹿王谷真有梅花鹿啊？” 王卓然惊讶的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前几年我还见过两次梅花鹿，最近几年到是没见到，梅花鹿怕人的很，一般都生活在深山中，很少靠近村落。” “只要有说不定我们就能遇上，走我们去山谷碰碰运气。” 一听真有梅花鹿，王卓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山谷碰运气。 可惜兔子打了好几只，梅花鹿是一只都没看到，最多也就看到几处梅花鹿趴过的草窝。 中午一行人找了个干净的向阳山坡吃午饭休息，走一天山路还是非常累的。 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个今天跟打了鸡血一样，随便吃两口午饭，就拿上猎枪四处转悠，两人想多打几只山鸡留着慢慢吃，反正这会天气冷，收拾好 的山鸡能放得住。 相比他们的兴奋，叶景川就要淡定很多，他想多休息一会，下山路可不好走。 “景川哥你看我捡了个什么。” 叶小年趁着吃饭的功夫，拿出一个小东西放到叶景川手里。 他低头仔细一看，一个拇指大小的翡翠耳环落在他手里。 前世叶景川也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的，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手里的这个胖墩墩的翡翠耳环是块帝王绿，虽个头有点小，但也价值不菲。 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鹿王谷，叶景川第一个想到就是关于宝藏的传说。 “小年你从哪里捡的。” “刚才捡兔子时捡到的，还有一个这样的，我看上面带个孔，想用绳串起来带脖子上。” 说着叶小年又把一个银坠子拿出来，银坠子有些年头已经发黑，看着并不是很好看。 不过分量倒是不错，放手里沉甸甸的。 叶景川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隐约能看出上面有着精美的花纹，上面还有一个孔，看起来不像是挂脖子上的，倒是像挂某件器物上的。 “小年，这两件东西你都给我可以吗？回头我重新给你买个银坠子。” “行。” 叶小年连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在他看来这两样东西虽然好看，但叶景川喜欢，他还是可以割爱给他的。 “还有今天你捡到这两件东西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只有你知我知。” 叶小年重重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走，你带我去看看，在哪里捡的这两件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茂密的森林，来到一片崎岖不平的山岭地。 “我就是在这里捡的，先捡的银坠子，没两步又捡的小绿环。” 叶景川顺着叶小年的目光看过去，他说的地方有点像是山上暴雨冲出来的小河，冬天小河早已经没水，露出河床来，河床由上而下从宽变窄，最上面的最少有三四米宽，叶景川有些拿不准翡翠耳环是从底下被冲出来的，还是从上游冲下来。 他沿着河床往上走， 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第63章 传说中的宝藏 12月下旬的深山中大多数地方已经开始上冻，鹿王谷位置比较独特，土壤都没冻上。 叶景川跳到河床底部拿一根一头被削尖的荆条，很是随意的四处戳，他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荆条碰触到的土壤有软有硬，上面那些从山上冲下来叠加在一起的土壤都比较松软，靠近河床底部的土壤则比较硬。 漫无目的的走了七八米，叶景川手里的木棍在探查河床底部时，突然手里的木棍往下沉了沉，原本比较硬的土壤突然变的松软。 他不确定的又用力戳几下，有一块五步宽的土壤比周围明显松软很多。 前世叶景川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投资古玩玉器，也认识一些人，在闲聊中他也听闻到一些小技巧，刚才他用荆条四处探查，就有点像使用洛阳铲，不过他也只是知道点皮毛，并没太大把握。 满心疑惑的叶景川蹲下来，挖一下河底的土壤看看，说不定有收获呢。 “景川哥要我帮忙吗？” 叶小年见叶景川找根棍在挖土，心中很是好奇，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不用。” 随着叶景川话音落下，眼前的土壤中突然出现一抹阳绿，他心下一紧，自己运气不会真就爆棚到发现宝藏吧。 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的叶景川快速又扒拉了一下土，果然是个耳环，而且跟叶小年捡的那个一模一样。 今天手里没趁手的工具，时机也不对，叶景川只能压下激动的心情，他要回去拿把铁锹过来一探究竟，到底有没有宝藏深挖一下就知道了。 把耳环放好，叶景川从河床中爬上来。 “走，我们继续去打猎。” 下午叶景川打猎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他心里琢磨着如果真有宝藏，估计也是一些古玩玉器之类，当下这些东西在他这里可不值钱，想要卖上高价，就要去港岛，就算是京城也白瞎。 至于去港岛，叶景川直接放弃，当下出门要介绍信，住旅馆要介绍信，买火车票要介绍信，稍微那个环节出问题，他就寸步难行，而且像他这种身份想拿到去港岛的通行证，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去卖古玩了。 回头如果真发现这里有宝藏，叶景川也只能看看不会挖出来，时机不对，就算挖出来也没用。 在鹿王谷转悠一天，半下午一行人才往山下走。 上山容易下山难，叶景川和叶小年常年干农活倒还好一些，王卓然和孔星耀就惨了，两人走到山脚下双腿都大摆，不过因为打到不少野味，他们还是颇为高兴的。 几人坐在山脚下休息，一会准备一鼓作气走回去。 叶小年今天运气爆棚，打了7只山鸡，一只野兔，这一整天都笑呵呵的。 看他高兴的模样，叶景川不免又想到前世，如果害他的那个人知道鹿王谷有宝藏，歹人杀人夺宝后把宝藏全都挖出来卖掉，肯定会一夜暴富，可他们大队并没这号人，只有叶贵年昙花一现小富一把，也不像是挖到大宝藏的样子。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他想岔了，害叶小年的人并不是因为宝藏？那是因为什么？ 事情完全没头绪，叶景川索性不想了，今生有他在，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会让叶小年出事。 “景川咱什么时候再来打猎啊，我今天只打了4只野鸡，2只野兔还没打够。” 王卓然意犹未尽的看向叶景川，今天摸过猎枪之后，他是真想天天往山上跑。 “带你打猎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只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我妹妹不是数理化不怎么行嘛，能不能麻烦你上午来给她补课，只要你来，我就带你去山上打猎，至于能不能打到就看你本事了。” “我到是什么事，这个好说，我看芊芊基础稍微有点弱，要不你给她买点补习资料。” “什么补习资料？” 叶景川前生今世都没参加过高考，对补习资料这些那是一窍不通。 “新华书店有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总共17本，我以前看过一点，里面的内容非常好，如果能把这17本书吃透，考个好大学很轻松。” “不过这套书有点难买，也不知道新华书店能不能买到全套。” “只要能帮芊芊提高成绩，在难买我也会想办法弄到。” 如果江浦没有，那他就去京城，去静安市看看，他就不信买不到，而且他一买就买两套，叶芊芊和慕南栀一人一套。 补习的事敲定，几人就各自回家了，叶景川不放心叶小年又叮嘱了一下他翡翠耳环的事。 “过几天大队杀年猪，到时候我把猪腿给你。” “谢谢景川哥。” 叶小年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他发现自从他结婚之后，他跟着沾了不少光，现在不仅能吃上饱饭，穿上暖暖的棉衣，还能吃上肉，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随后几天王卓然和孔星耀往叶景川家跑的倒是挺勤，不过打到的野味时多时少，有时候运气太差还会挂零。 而叶景川从山上回来之后，第二天就拿着铁锹去了鹿王谷，他在河底挖了一米多深，硬是没发现任何东西。 他也不着急，继续沿着河底往前探索，只要宝藏埋在河底，他总能发现。 不知不觉中到了12月底，天也越发冷了，江浦市甚至还飘过一场小雪，不过鹿王谷依然没上冻，倒是不耽误叶景川进山探宝。 入冬之后叶景川一直想带慕南栀一起去市里买衣服，但家里太忙了，此事拖了又拖，眼看年关将近，正好趁着买学习资料的空去一趟。 晚上吃饭时，叶景川跟家里人说起置办衣服的事。 “爸妈，要过年了，咱全家一起去市里买衣服吧，从头到脚咱全买新的。” “爸妈年纪大了，过年不用买新衣，你带着南栀和芊芊去吧。” 说来说去赵小玉还是心疼那点钱，那么点布票。 他们家人口多，前段时间叶景川拿回来将近90尺布票，这几个月给家里人置办新衣，又制了两床被褥买的床单被罩早已经用差不多了。 在大队一人一年也就17尺布票，他们家几个月就造了90尺，她不心疼才怪。 为了省钱，省布票，赵小鱼和叶远山自然是不舍得添置新衣的。 第64章 梁青的小算盘 赵小玉那点心思叶景川一眼就能看穿，他笑眯眯的给赵小玉碗里夹了一块五花肉。 “妈，我为什么那么努力赚钱，还不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你就不要在心疼那点钱了，过年新咱就要穿新衣。” “也在给我爸买一身中山装，咱就要毛料的。” 叶家五口人，一人17尺布票肯定是不够用的，叶景川准备再买一些布票，一些比较时兴的羊毛大衣需要的布票会更多。 “一套毛料中山装要100多啊 ，景川咱家是赚了一点钱，但也不能这么造啊，我跟你爸早就想好了，明年开春咱在批一块宅基地，给你和南栀重新建四间大瓦房。” “盖房子可要花不少钱，还有万一南栀明年再给家里添个一男半女，养孩子也是要钱的，这方方面面都要钱，咱那点钱就显得紧巴巴。” 叶景川听赵小玉如此说，心中满是无奈，他手里有一万多块钱啊，他老妈对这一万多块钱的购买能力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当下砖，石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盖4间大瓦房找大队的人盖500就能拿下来，就是找专门盖房子的施工队，最多也就能贵个1，2百。 至于养孩子如果喝奶粉稍微贵点，一袋儿童奶粉3，4块钱，在农村那就是天价，但也就喝6个月，后面就可以吃米糊糊也花不了多少钱。 再说他也不是就吃那一万块钱，后续还要赚，完全没必要那么节俭。 不过这些话叶景川并没着急跟赵小玉说，她需要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一夜暴富的刺激确实有点大。 叶景川明面上顺着赵小玉的话说，但明里暗里给她挖坑，一顿饭吃完，赵小玉说不过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准备后天他们全家一起去市里逛百货大楼置办过年的新衣。 而之所以选后天，是因为明天大队要结算工分，发布票，叶景川正好可以从大队人手里买一些布票。 想到要结算工分，叶景川不免想到老叶家，今年一年大部分工分都是他爸妈赚的，其他人可没少偷懒耍滑，现在要结算工分了，看他们怎么办。 小河大队一年当中最热闹的两件事莫过于杀年猪，结算工分了。 今天结算工分，一大早会计就去大队部，把办公室的炉子烧旺，今天一整天大队办公室都会非常热闹。 早上7点，大队的喇叭就开始喊，让大家去大队办公室结算工分。 叶远山昨天晚上就把记工分的本子拿出来，他仔细翻看一下，又大概算了算，266个工分，也不知道今年一个工分多钱。 看完自己的，叶远山又去看赵小玉的，她一个女同志一年下来竟然也有220个工分，这放在整个小河大队那都是极厉害的。 要知道女同志做不了太重的话，那些赚比较多工分的工作基本都是男同志在做，赵小玉一年拿220个工分，可以说只要有适合女同志的活，她一直在做，几乎没闲着的时候。 至于叶景川他的工分也不少有240多，平时他要去山上抓黄鼠狼，能有这么多工分，也是出了大力的。 想到这里叶远山满心愧疚，如果早些分家，赵小玉和叶景川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拼。 “小玉，以后咱家做斜挎包卖，你就不用出去赚工分了。” “这能行吗？如果工分不够，咱家就分不到口粮了。” “有钱了还怕没粮食吃。” 叶远山看着有些迷茫的赵小玉，知道她还没转过那个弯来，在她看来只有赚多多的工分，家里才能过上好日子，却不知道时代在悄悄进步，只依靠工分那点钱根本不可能过上好日子。 叶远山拿上两个小本，准备去大队结算工分，他刚从堂屋出来，叶景川也跟上来。 “爸，我跟你一起去。” “行。” 叶远山也预想到今天结算工分会遇上老叶家的人，以他们的尿性怕是会闹幺蛾子，他一个人战斗力差点，如果叶景川也在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一个人就能把老叶家所有人都收拾了。 叶远山防着老叶家人，却不知叶贵年早已经把他们的工分安排的明明白白。 “贵年，我可看到慕南栀手上带的金戒指我也想要一个。” 西屋里梁青坐在叶贵年大腿上，缠着他要东西，那架势如果叶贵年不同意，她就不让他走。 “买，买，小姑奶奶只要你喜欢，别说一个金戒指，就算是金镯子我也给你买，只要你晚上让我多碰两下就行。” 刚刚结婚的叶贵年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只要梁青一撒娇他智商直接为负数。 “你少敷衍我，你只说买哪钱呢？”梁青也不是好糊弄的，她和叶贵年结婚几乎把老叶家榨干了，现在想让叶贵年拿钱出来买金戒指，她还真怕他拿不出来。 “今天不是去大队结算工分嘛，按照往年叶景川一家怎么也能贡献200块钱，到时候我再问我奶奶要点，给你买个金戒指足够了。” 梁青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她立马眉开眼笑，“行，上午拿钱，我们下午就去市里买金戒指，我还想吃肉包子。” “几个肉包子而已，保证让你吃饱，如果吃不饱晚上回来，我肯定喂饱你。” 叶贵年嘿嘿一笑，用力掐了一下梁青匈前的软肉，他真是爱死她这个调调了。 “你少来。” 梁青挣脱叶贵年的怀抱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我们两个结婚之后，就可以不用我出钱帮我弄个大学名额，这事怎么没下文了？我听说这批考上大学的过几天就好发录取通知书了。” “咱两个都没去考，就算我认识的人有三头六臂也没法弄到名额啊，不过小青你也别着急，今年回京城和明年回京城都是一样的，就晚个半年而已。” “啊，叶贵年你又骗我。”梁青一听叶贵年这话就不干了，这几天因为分家的事闹的家里鸡飞狗跳，明明叶贵年说他们在这里住不了多久，让她忍一忍的。 现在好她忍了，结果却告诉她要最少在忍大半年，只要一想到丁春花和沈慧芳的嘴脸，她是一天都忍不了。 第65章 没工分咋办 叶贵年见梁青又要大喊大叫，赶紧捂着她的嘴。 “小姑奶奶你小点声，今天可是我爷爷去结算工分，你把他惹毛了，金戒指可就飞了。” 梁青狠狠白了叶贵年一眼，终究还是忍了，特喵等买了金戒指有他们好看的，想让她梁青吃亏，他们简直痴人说梦。 叶贵年见梁青不闹了，准备走，结果刚站起来又被梁青给拉住了。 “家里没那个了，你去妇女主任家领一盒回来，我听说现在领不要钱，以后可就要钱了。” “小青你这是干嘛，难道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叶贵年瞬间夸下脸来，两人结婚不管忙什么，生孩子都是头等大事，他甚至发了狠想让梁青两个月内怀上，只有她怀上孩子他才能彻底拿捏住她，同时也可以防止以后回京城她闹幺蛾子。 “没有，我就是想着我们才刚结婚没多久，要孩子咱俩就不能，就不能同房 了。”梁青很是娇羞的扭头看向一边，她心里却是把叶贵年骂了个狗血淋头。 按照她的计划，她先嫁给叶贵年，让他帮忙把大学名额弄到手，等回京城上大学之后，她再想办法离婚，这样她什么都不耽误，两人离婚后她还可以在京城找个更好的对象。 但如果有孩子就会比较麻烦，为了防止出现差池，她当然不愿意怀孕，不过这会要稳住他，她自然是不敢说不要孩子的。 叶贵年听梁青这么说神情略微缓和一下，随口应了下来。 不过他也不是好糊弄的，明摆着梁青有自己的小算盘，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让她赶紧怀上。 至于那点塑料纸根本不算什么，他在上面多扎几个窟窿不就行了。 从西屋出来，叶贵年来找叶厚德一起去大队办公室结算工分。 “爷爷你说我二叔能同意把工分给我们吗？” 叶贵年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没任何顾虑，但现在有叶景川在还真不好说。 “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我说怎么结算就怎么结算，还轮不到你二叔做主。” 叶厚德当初写分家文书时他气的要死，是真把工分的事给忘了，不过他还是非常有信心拿到工分的，毕竟叶远山有把柄在他手里，上次叶贵年结婚他刚开始不借钱，最后还不是乖乖拿出200来。 老叶家人从家里出来直奔大队办公室，叶远山父子倒是不着急，路上遇上不少相熟的人，叶景川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有几家关系特别好的，他会主动问问他们今年的布票出不出，如果出他想买。 这话被不远处的刘万琴听到，只见她上前问道，“景川你要那么多布票干嘛，我记得10月份那会你家不是买了不少布料。” 刘万琴最近跟赵小玉走的近，叶景川也愿意多跟她聊几句。 “我这不是刚结婚没多久，想给南栀多添几件衣服，还有芊芊也是大姑娘了，不能一冬天就那么一个外套，也想给她在买两件，我妈一天到头忙这忙那，年底总要买身衣服犒劳一下自己。” “家里人都要添置冬衣，家里这点布票肯定是不够用的。” “景川你可真孝顺，娶了媳妇还能惦记亲妈。” 刘万琴啧啧两声，心里却是想着她家里今年不添置衣服，一会发了布票倒是可以卖一部分给叶景川，反正她也没钱买布。 一路闲聊着到大队办公室时，结算工分的屋里早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一般都是一户过来一个人结算工分，但一户人家少的5，6口，多的十几口，结算起来不是一般麻烦。 叶厚德作为老叶家的掌家人自然也是早早就过来，一起来的还有叶贵年和他爸叶福山。 “叶二叔你先看看你家的工分明细，如果没问题就签字，一会我给你结算工分钱。” 大队会计叶镇把一张工分明细递给叶厚德，他正准备继续给其他人发工分明细，却被叶厚德一把拉住。 叶厚德只扫了一眼，就发现工分明细有问题。 “怎么没有老二一家的工分？” “呃，二叔你们不是分家了嘛，分家之后远山就是独立的户主，他们一家的工分单独算。” “胡闹，今年的工分都还放一起算，要分开算也要等明年。”叶厚德眼睛一瞪直接把手里的明细表拍桌子上。 叶镇当场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在怎么说他也是大队会计，在大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叶厚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那就是在打他的脸。 “远山哥来了吗？远山哥来了吗？” 叶镇懒得搭理叶厚德，直接找叶远山，工分怎么结算可不是他一个死老头说了算。 刚过来还没进屋的叶远山听到叶镇叫他，大声回应了一句，“来了。” “远山哥，二叔要把你家的工分和老叶家的一起结算，你同意就过来签个字。” 各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叶镇大嗓门一喊，刚才还乱糟糟的大队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叶厚德和叶远山，叶景川。 分家了还要把工分放一起结算，这种逆天的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本就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叶厚德被叶镇这么喊，只感觉老脸烧的慌，他这人自私惯了，几乎是下意识感觉叶远山一家的工分，就应该放老叶家一起结算，他就没想过这事倒反天罡。 “签什么字，老叶家我说算。” “爹，你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 大家见叶远山和叶景川要进办公室，全都主动让开路。 这些年老叶家是怎么对待叶远山一家的，他们都看的明白，只是碍于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掺和。 但今天都吵到大队办公室来了，自然有人站叶远山这边。 “就是，二叔这都分家了，你怎么还要一起算工分啊，咱大队可没这个先例，如果你开了，那以后分家文书上是不是还要写上，分家后工分各家分开算。” 叶景川本家一个四叔叶爱国忍不住为叶远山说话。 此事真开了先例，以后大队算工分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村里厉害的可不只叶厚德一家。 第66章 要挟 “这是我们老叶家自己的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叶厚德看了一眼叶爱国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叶远山是他儿子，他说什么他就要听着，敢反抗那就是大不孝。 百善孝为先，不孝在农村是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甚至没有人愿意跟不孝的人交往，试想一个不孝的人，又能有什么良心。 而叶厚德一直用一个孝字拿捏叶远山一家，只要他们敢反抗一点，一顶不孝的大帽子就会扣下来，他就不信叶远山敢当着这么人的面忤逆他，再说他手里还有他的把柄呢，他就不信他真敢跟他撕破脸。 叶景川早就见识过叶厚德的无耻，今天这个程度真不算什么，他脸上依然笑眯眯的，看不出一丝生气的模样，只是多了一丝嘲讽，他的笑容落在叶厚德眼里分外刺眼。 “爷爷你莫不是年纪大老糊涂了吧，这可不是家事，是咱大队的事，我们已经分家了，工分肯定是要分开算的，你感觉不行，那你就问问大队人答不答应。” “景川你这话说的，咱家的事咱自己商量就好，你干嘛扯大队里，今天来结算工分的人这么多，你就不要为了这么小事无理取闹，先把全家的工分结算掉，回家之后爷爷还能不给你。” 叶贵年对叶景川手里的工分势在必得，漂亮说说了一箩筐，听起来好似叶景川无理取闹，影响大家结算工分。 “别，有什么事咱今天在大队都说明白，我现在脾气不怎么好，回去分的时候我牛脾气上来，怕是会打人砸东西，万一在伤着人就不好了。” 叶景川说出来的话满是威胁，叶贵年莫名的只感觉背后一凉，忍不住想起叶景川结婚那天他被打的事。 惨痛的记忆让叶贵年学乖了，他不直接跟叶景川杠，反正有他爷爷在，今天这个工分没跑。 “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毛头小子说话，远山你赶紧跟会计说一下，今年我们一家的工分还是一起算，今天还要分口粮，都杵在这里算什么事。” 叶厚德满脸怒气，如果叶远山今天敢说一个不字，他能生吃了他。 “爹，你就别为难我了，让大家看笑话了，咱大队就没谁家分家之后工分还一起算的，我也不会开这个先例，今天就算说破嘴，我也不同意。” “好啊，叶远山你自从分家之后真是翅膀硬了啊，不给我养老钱就算了，连这点工分也跟我计较，你还知道孝顺两个字怎么写吗？” 一旁的叶景川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果然如他所料叶老头又把孝顺拿出来压人，他就不能想想别的词？ 叶厚德和叶远山扯皮时，叶景川拿起桌子上老叶家的工分明细，不看不要紧，一看他直接笑了。 怪不得叶厚德死皮赖脸的要他们家工分，因为老叶家除了他们一家是个勤快的，其他人简直能懒出天际，他大伯和大娘两人加起来没200工分，两个堂弟跟他年纪相差不大，一个120工分，一个90工分，就这点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叶贵年家就更离谱了，叶福山一家五口加起来没有200工分。 他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自然是不干活的，直接0工分。 就这么一点工分，总共能换几个钱？又能发多少粮食，村里每年发粮食都是二八开，八成的口粮，二成的工分粮。 像老叶家这样单人连200工分都拿不到的是没工分粮的，他们只能一人拿400斤口粮，不满18岁的只能拿300斤口粮，家里有男孩的300斤口粮吃一年根本不可能吃饱。 如果叶远山一家的工分不跟老叶家的一起结算，口粮肯定也不会一起结算，如此下来明年老叶家一家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稍微松一点，手里那点粮食怕是都坚持不到年底。 叶景川拿着工分明细单直接笑了，他也不管叶厚德说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念起来。 “叶福山70工分，沈慧芳50工分，叶贵年35工分，叶宝年10工分，叶玲玲15工分。” “小叔你们一家真够厉害的，一家子加起来都没我一个人工分多，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们死皮赖脸不想分家了，感情一年吃喝都是我们一家赚的啊，如果是我，我也想整天躺着一个工分不赚还有饭吃。” 随着叶景川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大家平日里都一起干活，谁家男劳力一年没个200工分打底都会被笑话，叶福山居然才70个工分，他这一年天天玩，那是一点活没干啊。 在看看叶贵年，他可是个壮实小伙子，一年就35个工分，连村里的妇女都不如，真真是丢人。 众人低声议论起来，难道以前老叶家也是如此，所有活都让叶远山一家做，其他人跟着混吃混喝？ 叶远山真是个能忍的，换作其他人怕是早就闹翻了。 本就心气不顺的叶厚德万万没想到，叶景川就这么大咧咧的把工分明细念出来。 只见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一副要晕死过去的模样。 “叶景川你是想气死我啊，好，很好。”已经气红眼的叶厚德转身看向叶远山，恶狠狠的问道，“远山有些事我不好明说，但你我心里都明白，今天你不同意我们一家人一起结算工分，我也就没必要顾忌你的脸面，我气急了可是大话都敢说。” 叶厚德这话说的颇为蹊跷，叶景川有点听不明白，但话里话外满是威胁，他隐约感觉叶远山有把柄在叶厚德手里。 “爹，如果你想跟我撕破脸，我也奉陪到底，大不了我以后不给你当儿子就是，上次贵年结婚，你要200块钱，我碍于情面给了，但给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知道你尝到甜头后面肯定还会在问我要其他东西。” “我算是想明白了，我在你眼里连条狗都不如，一条狗养几十年还有感情，还能给块骨头吃，我呢，几十年里拿血肉供着你们，你们却依然不满意。” “今天当中大队老少爷们的面，爹你自己看着办吧。” 上次分家叶厚德闹过一场，但当时只有大队和几个族老在场，没太多人，两人说的一些话并没说死。 但今天就不同了，整个大队的人几乎都在大队办公室等着结算工分，如果叶厚德和叶远山彻底撕破脸，那可就一点后悔的余地。 第67章 权衡利弊 叶景川能想到的厉害关系，叶厚德自然也能。 他在脑海中快速权衡利弊，琢磨着用手里的把柄换这几百工分，还是以后留着问叶远山要更多东西合算。 思来想去，他最终选择后者，当下叶景川卖碎布赚了不少小钱，等他多赚一些，他私下里单独找叶远山要钱，他就不信了还能收拾不了他。 “远山爹真是白养你一场啊，你一分家就不把我当你爹了，罢了，罢了，你这么心狠真是让我失望啊。”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叶厚德瞬间犹如泄气的皮球一般蔫下来，就连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些许无奈和惆怅，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远山多混蛋把一个老头气成这样。 一旁的叶景川在心里暗暗给叶厚德竖起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他年纪一大把一示弱立马就能博得同情，刚才的咄咄逼人也能立马翻篇，顺便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他这是准备憋大招啊？ 叶厚德一脸受伤的从叶景川手里拿过工分明细，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 “叶镇先给我结算工分。” 叶镇也被叶厚德突然的转变弄的一头雾水，他看一眼叶远山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算。 今年小河大队一个工分3毛，老叶家这一堆工分林林总总加一起也就550多一点。 一年了，老叶家那么多人就这点钱，别说过年添新衣服了，就算省着花明年也不够，除非一家子全都喝西北风。 更何况还有叶贵年和梁青这两个作货。 结算好工分，叶厚德拿着单子立马走人，今天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他都不好意思去领各种票和口粮，现在先走，回头再来就是。 叶贵年没想到一向说一不二的叶厚德今天居然这么怂，这才几句话就不要工分了。 他想上前去拉他，让他在争取一下，结果一抬眼就碰上叶厚德一双冰冷的眼目，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松开手。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叶厚德露出那么恐怖的眼神，他到嘴的话一下全都吞回去，不敢再多说一句。 “远山这是你的工分明细。” 随着老叶家的人离开，大队办公室又活络起来。 叶远山上前结算工分，领了各种票，就和叶景川一起去拉口粮，今年10月慕南栀才和叶景川结婚，她的口粮和工分都不在小河大队，等把家里的口粮拉回家，叶景川和慕南栀又一起跑了一趟漯河大队。 别看慕南栀是个小姑娘，她一年下来的工分一点都不少竟然也有210分。 叶景川看着工分明细，心中五味杂陈，210分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前世如此勤奋上进的慕南栀，跟他结婚之后居然落得一个一尸三命的下场，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堵得的慌。 慕南栀在工分明显上签好字，叶景川让她在粮库外面等着，其他时期他来跑就行。 漯河大队结算工分，叶贵年和梁青自然也来了，相比慕南栀的勤劳，梁青就要差太多，她只有110工分，至于这110工分里有多少是其他男知青帮忙做的就不得而知了。 梁青今天回来特意穿了一件崭新的枣红色外套，在跟人说话时总是若有若无的露出手腕上的手表来。 平日里跟她相熟的知青看她戴手表自然少不了恭维。 “小青你买这块手表挺贵吧。” “还好，上海牌的手表还是挺便宜的只要100多块钱而已，当时结婚太匆忙，要不我就去静安市买块梅花牌了。” “你对象可真疼你，这么贵的手表说买就买。” 温素心拉着梁青的手一脸羡慕。 “刚才我还看到慕南栀了，她结婚没买手表，我看她带了个金戒指。” 梁青一听慕南栀的名字，脸色就不怎么好，酸唧唧的说道，“一个金戒指算什么，今天下午我要去市里置办过年衣服，贵年说也要给我买个金戒指。” “小青你对象对你真好啊，如果我也能嫁个这样的男人就好了。” 被恭维的梁青终于脸色好了几分，只听她继续说道，“在挑男人方面我眼光还是非常毒辣的，不像某些人结个婚还要算计，估计她家男人都烦死她了。” 在场的几个女知青不用梁青提名字就知道她说的是谁。 “刚才我看她一个人去领口粮了，她男人都没去帮忙，小青你这么漂亮你对象肯定不舍得你动手搬粮食。” 梁青瞬间眼睛一亮，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叶景川也就刚结婚那会能稀罕慕南栀几天，毕竟愣头青开荤总要吃几天，但她是个丑女，时间一长叶景川自然会厌弃她。 “我都跟你们聊半天了，也不知道贵年领好口粮了没，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我口粮还没领呢。” 几个女知青跟梁青一起去领口粮，离着老远她就看到慕南栀站在粮仓门口，她身边放着4袋子粮食。 “南栀你怎么自己来领口粮，景川没来帮你吗？你这么多粮食可怎么弄回去？” 梁青看一眼慕南栀身后的粮食，一脸笑意。 慕南栀看了一眼梁青，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对于在背后给自己插刀的人，她没上前给她一巴掌，已经是她教养好。 梁青见慕南栀不说话，也不尴尬，自顾自的说起来，“唉，贵年去帮我领口粮了，也不知道领完没。” 说着梁青看向粮仓门口的人群，她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叶景川一次扛了两袋粮食从人群中挤出来，朝慕南栀这边走来。 他步履稳健扛着两袋粮食极为轻松。 梁青看的眉头微皱两袋粮食怎么也有个一百五六十斤也差不多，他劲可真大。 她的目光扫过叶景川之后，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正在往外扛粮食的叶贵年。 “梁青快过来帮我搬粮食。” “来了。” 叶贵年平日里就不怎么干活，他连一袋粮食都不想扛，只能把梁青叫过去两人一起搬。 装粮食的袋子并不干净，梁青帮着抬了两袋子，今天穿的新衣服就被弄的灰扑扑。 她心里那个郁闷，叶贵年怎么就不能跟叶景川一样一次扛2袋子，真是个弱鸡啊。 梁青有400斤口粮，只有5袋子粮食，她和叶贵年一起把粮食抬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一身干净的慕南栀还在那里站着，只不过身后的4袋子粮食变成7袋子。 她心里嫉妒的发狂，凭什么一个丑女能嫁给叶景川那样的男人，而她只能嫁叶贵年这种窝囊废。 第68章 处处被比下去 自行车驮不动400斤口粮，叶贵年去借了个板车，板车上放4袋，另外一袋绑自行车后座上。 “小青我用板车把粮食推回去，你骑自行车回去。” “你就不能一个人把所有粮食都推回去？” 看着自行车后座上那一袋粮食，梁青气闷的不行，叶贵年是真一点都不会疼人。 “回去的路不好走，我一个人可推不动400斤粮食，给你一袋怎么了，赶紧走，我肚子饿了。” 上午在小河大队叶贵年就吃一肚子气，这会梁青又跟他发脾气，他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辆拖拉机开到粮仓门口，身手矫健的叶景川一下从车斗上跳下来。 他二话不说就把慕南栀身后的7袋粮食往拖拉机上丢，顺便又把他骑过来的自行车也放上，开车的王卓然也下来帮忙，车斗那么高，臂力不行可丢不上去那么多粮食。 结果王卓然来帮了个寂寞，他还没伸手，叶景川已经麻利的把粮食堆放好，他力气大的让王卓然直接愣在当场，这还是人嘛？ 梁青一看有拖拉机坐，立马笑盈盈的走上前。 “景川，能不能顺路帮我拉一下口粮。” 正在跟慕南栀说话的叶景川转头看向梁青，不咸不淡的说道，“车上没位置了。” “呃？这不还空着好多？” “一会就没空了。” “景川你是不是故意不帮我啊，在怎么说我也是你弟妹，你就忍心看着我那么费劲的把粮食驮回去。” “你可别跟我套近乎，我跟老叶家什么关系，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王卓然看一眼梁青，解释道，“梁青啊我这一车真没空了，除了南栀的口粮，还有好几个知青是提前说好的，要不你在去问问其他人，今天大队派好几辆拖拉机出来帮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梁青心里虽不爽也只能憋着，她转身就让叶贵年也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借到拖拉机。 “我对漯河大队又不熟，要去打听也是你去打听啊。” 其实叶贵年在漯河大队也认识不少人，但基本都是游手好闲的懒汉，这种人可借不到拖拉机那么金贵的物件。 很快叶景川那边拖拉机又放上两个知青的口粮，众人坐好，拖拉机就开了。 虽离着有点距离，但梁青却看的极为清楚，拖拉机上明明还有空，完全能放下她的口粮，叶景川就是不想拉她而已。 叶景川怎么那么小气，如果不是她，他这会估计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肯定是慕南栀那个丑女对于那100块钱的事怀恨在心，这才吹枕头风让叶景川对她敌意那么大。 她也不想想，让她着急嫁人的人是她表嫂，又不是她，她要狠也要恨她表嫂去。 梁青越想越气的慌，凭什么慕南栀一个丑女日子比她过的好，明明是她先看上叶景川的，这一切的好日子都应该是她的才对。 看着拖拉机突突突的开走了，梁青眼目里全是怨毒，属于她的一切，她早晚全都抢回来。 叶贵年哼哧哼哧把粮食从漯河大队推回家，他刚想放到小偏屋里，就被梁青喊住。 “咱都分家了，你干嘛还把我口粮往那边放，都放西厢房去。” “这？” 叶贵年有些犹豫，今天在大队本就闹一场，这会他在把口粮拉走，他爷爷怕是要吃人，可今年家里粮食明显不够吃，他不为自己着想回头肯定天天吃窝头，想到这里他扭头就把粮食放西厢房。 他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本就一肚子气的叶厚德把叶贵年好一个骂，连带着梁青也被骂了几句。 平日里老叶家人都怕叶厚德，但梁青这个孙媳妇可不怕，当着所有人的面梁青直接怼回去，谁想动她口粮门都没有。 各大队分口粮，结算工分各家各户都喜气洋洋，估计只有老叶家愁云惨淡，一家子没个脸上带笑的。 全家人心里不说，但明里暗里都在怪叶厚德，如果不是他同意分家，他们日子也不至于过的这么紧张。 大儿媳曲芳更是借着骂儿子的空指桑骂槐，而且骂的不是一般难听。 梁青跟叶厚德吵了一架，回自己屋又听曲芳骂人，越想越窝囊又跟叶贵年吵一架，晚上睡觉两人都是分两个被窝睡。 叶贵年伸到梁青被窝的手被狠狠掐了一下，只能闷闷的缩回来。 他心中也郁闷的要死，叶景川真真是他的克星啊，今天连续遇上两次，搞的他现在只能睡冷被窝。 而且今天梁青言语中都说他混的没叶景川好。 “小青你差不多就行了，叶景川杀了那么多黄鼠狼一身晦气，他这样的也就面上风光而已，大队多少人悄悄避着他，就怕沾上晦气以后倒霉。” “你老说他一身晦气，我怎么没看到，你看他买碎布，买斜挎包卖的那么红火，人家都给慕南栀买上金戒指了。” “那只是一时的而已，他一身晦气怎么可能赚大钱，前几天我去集市，也看到有卖斜挎包的，而且价格比叶景川卖的还便宜，这个东西又不难做，以后摆摊的肯定更多，用不了多长时间他这个买卖就赚不到钱了。” 背对着叶贵年的梁青一想也是，只要有个缝纫机能做斜挎包，慕南栀会做，其他人自然也会做。 想到这里梁青终于心情好点。 “小青你也别生气了，你在忍一下，最多半年咱就一起回京城念大学了，到时候就咱两个人过日子，我什么都听你的。” 说着叶贵年悄悄钻进梁青的被窝，他还想努力生孩子呢，一天两次，少一次都不行。 “你老是这么说，今天你爷爷说的也太过分了，还让我孝顺，那也要看他怎么当长辈，他都当不好，还想让我孝顺门都没有。”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爷爷就那个脾气，你不要管他。” 叶贵年那张嘴犹如抹了蜜一般，很快就把梁青哄好，情到浓处梁青从枕头下摸出塑料纸来，叶贵年也没反对，反正一整盒都被他戳上洞了，他就不信天天造她还能怀不上。 第69章 数理化丛书 相比老叶家愁苦，叶景川一家都沉浸在喜悦当中。 没了老叶家那群吸血虫，他们分的粮食终于够吃，不用再跟以前一样为了填饱肚子犯愁。 本来赵小玉还心疼那点布票，这会看着满仓的粮食，她别提多高兴了，好不容易熬出头自然是要庆祝一番。 于是第二天，叶景川带着全家直奔江浦市的百货大楼。 好看的毛呢大衣，样式时兴的羊毛毛衣，慕南栀和叶芊芊两人甚至还一人买了一双皮鞋。 黑色的小羊皮皮鞋入手柔软，穿着非常舒服。 “谢谢爸妈。” 叶芊芊双手抱着小羊皮皮鞋高兴的红了眼，她长这么大从来都不奢求自己能穿皮鞋，只要能有一双暖和的棉鞋就行。 今天的她愿望不仅实现了，还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你要谢，就谢你哥，没你哥，你现在估计还......” 后面的话赵小玉都说不出口，在分家之前，叶芊芊冬天的棉鞋都是叶贵年不要的，她拿回家给翻新一下叶芊芊继续拿着穿，至于叶景川一双棉鞋不到没法穿是不舍得不要的。 叶贵年不要的棉鞋早就不保暖，甚至还有破洞，就算赵小玉手在巧，也无法让这样一双棉鞋保暖，更不用说好看了。 想起从前全都是苦，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赵小玉自然不想提。 “我们都是一家人，也别谢来谢去了，爸妈一会你们去看个电影，我和南栀去新华书店买辅导书，等会我们去电影院找你们。” “哎，我们跟你一起去新华书店就是，看电影那么贵。”赵小玉下意识里想要省钱，哪怕看一场电影才几毛钱，她也不舍得。 “妈，你就去吧，新华书店也没什么好逛的，你们跟去也是等着，我看电影那边上映《战地黄花》，听说非常好看。” 在娱乐匮乏的当下，看电影是一件很时兴的事，赵小玉年纪也不大，自然也很心动。 “小玉你就去吧，咱俩孩都这么大了还没进过电影院呢，咱也去看看。” “行，今天我们也时髦一把，去电影院看。” 叶远山带着赵小玉和叶芊芊去看电影，叶景川和慕南栀不敢耽搁时间，赶紧去新华书店看看有没有王卓然说的那套《数理化自学丛书》。 第一家新华书店到是有，但不是整套，叶景川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把有的册数买下来。 一整套是17本，叶景川第一次只买了其中的5本，一本6毛，价格倒是一点都不贵。 他想着慕南栀和叶芊芊都需要，就先按照两套的量买。 第二家新华书店，还不如第一家，只买到5本。 整个江浦市也只有三家新华书店，叶景川心里一点打鼓，不会三家跑下来连一套都凑不齐吧。 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第三家新华书店更离谱，只买到2本。 17本跑一圈下来只买到12本，还有5本的缺口。 “景川新华书店那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补货。” 慕南栀颇为担心的看向叶景川，缺这五本并不是挨着的，而是从中间跳着缺，不连贯的话根本没法学。 “没事，我在带你去个地方，说不定能找到。” 此刻叶景川颇为庆幸自己对江浦市足够了解，新华书店买不到的书，去废品收购站说不定有所收获。 前几年学生不上学，有不少人把家里的藏书一股脑卖了，收废纸的人家能找到几率还是非常大的。 江浦市的废品收购站有不少，卖二手书的也有好几个点，叶景川带着慕南栀直奔最大的二手书集散点。 那是一条隐藏在文化宫后面的小巷子，巷子里几乎每家每户门口都有个小摊，上面放着废旧报纸，书信，照片，还有各种小玩意。 也就最近半年这条小巷子才有人摆摊，放上半年这里卖旧书都要偷摸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摆摊。 叶景川和慕南栀一人看一边，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挨着找。 “大爷，你这里有没有这种复习资料。” 叶景川拿起一本数学书给摆摊的大爷看。 “有，有，最近来买复习资料的学生可真多，我都给单独整理出来一大筐。” 说着大爷很是热情的从摊位底下拖出来一个大竹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书籍，有小学的，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 “我记得见过这种封皮的书，你等等我给找找。” 大爷弯下腰，把书一摞一摞的拿出来，拿了半框出来才终于找到叶景川要的书。 “这里有十几本呢，你看看要哪本。” “好嘞。” 叶景川快速过了一遍，从其中挑出3本书来，其中1本是重复的，另外两本都是单本。 今天想要把所有书凑齐，看来要麻烦不少。 一个摊位一个摊位找过去，还真让他把所有书给凑齐了。 “天啊，买这两套书可太不容易了。” 慕南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刚才翻找好多书，不是一般累人。 “是挺不容易的，今天逛半天中午我们去民营饭店吃。” “咱家的粮票可不多。” “没事，不用粮票也贵不了多少。” 叶景川把书收拾好，去电影院接赵小玉三人。 他提议去民营饭店吃饭，赵小玉倒是没在反对，人生有很多个第一次，今天赵小玉准备一次体验个够。 不过她多少还是有点舍不得，五个人只点了三个菜，一个红烧肉，一个鱼香肉丝，还有一个酸辣汤。 三个菜的分量都很足，至于价格对于叶景川来说一点也不贵，最高的就是五毛一份的红烧肉。 “上次进国营饭店那都是20几年前的事了，那会我们刚转业，我战友在京城请客，我们还吃了全聚德烤鸭，当时一只就要8块呢。” “爸，你这个战友挺有钱啊。” “还好吧，他们家里都是当兵的，听说他本家好几个叔，伯都死在战场上，偌大一个家族硬生生变的人丁凋零。” “那后来你们还有联系吗？”叶景川好奇的看向叶远山，他很少听他提起以前战友的事。 “刚开始几年还联系，后来他一家出国了，大家都分散在全国各地通信也不怎么方便，也就不怎么联系了。” “怪不得，我就说你们关系那么好怎么不联系了。” 第70章 冬天不干活只爱八卦 叶远山并不想多聊以前的事，他话题一转问起叶景川碎布和斜挎包的事来。 “最近一段时间集市上也有一个卖斜挎包的，我看他卖的斜挎包不像是碎布做的，倒更像是帆布的，他们卖的价格比我们要便宜很多，一个只要3块，自从他来之后，咱的买卖就不好做了。” 提起最近的生意，叶远山颇为担忧，卖碎布的热度已经过去，他们每天也就卖个百十斤货，斜挎包也被顶的销量大减，如果不是王卓然亲戚和叶廷栋去其他公社卖，他们估计卖不了几个。 “我早就预料到了，市场有竞争很正常的，不过卖帆布包的那个摊位估计坚持不了几天。” “这话怎么讲？” 叶远山有些懵。 “你想啊，供销社卖的就是帆布斜挎包，人家一个卖5块，集市上摆摊这个卖3块，供销社怎么可能不找。” “我们是碎布拼的，那是手工艺品，集市是允许老百姓做手工艺品摆摊的，可卖帆布包的不一样。” “打个比方如果我们用碎布做成孩子衣服摆摊，这个肯定也不行，因为供销社有卖儿童衣服的。” “他们的和我们卖的儿童衣服是没有区别的，我们只要敢卖供销社分钟让打办的没收我们衣服，一个投机倒把罪没跑。” “那个卖帆布斜挎包的被抓只是早晚的事。” 听叶景川这么说，叶远山微微点了点头，当下集市上摆摊卖衣服的那可都是公家的，人家有证，老百姓哪里敢卖。 叶远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怪不得叶景川发现斜挎包销量受影响一点不担心，原来他早就看透事情的本质。 自从叶景川结婚之后，他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果然人要成长总要经历一些风雨。 “爸最近天冷了，你和妈也别去赶集了，咱不缺那一点钱。” “行，冬天赶集的人也少，再说家里还有那么多碎布，每天只做斜挎包和假领子也足够忙的。” 叶远山害怕他们卖斜挎包，也受到另外一家牵连很是爽利的答应下来，一切等过年之后再说。 红星公社就那么几个大集，有人卖帆布斜挎包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叶贵年自然也有所耳闻。 一日他去赶集，没看到叶景川摆摊，心情瞬间变的大好。 他就说叶景川老抓黄鼠狼一身晦气，这不报应来了，就算财神爷来了也救不了他。 “贵年，我也想买个帆布斜挎包。”梁青早就想买个军团绿色的斜挎包，但她又不想照顾叶景川家生意，只能忍了。 “买。” 叶贵年很是豪气的答应下来，上次没给梁青买金戒指他差点没闹死，这会能拿小钱讨梁青高兴，他自然是极为愿意的。 很快叶贵年就把帆布包买回来，梁青往身上一背嘀咕道，“不对啊，这个帆布包怎么有点小？” “也小不了多少，小青你背着真好看。” 叶贵年一顿马屁，转移梁青的注意力，她也就不再嫌弃包小。 从集市上回来，叶贵年就把叶景川被人顶了生意没法做的事说给丁春花听。 “我就知道他们生意长远不了，不就赚点小钱，就整天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等着瞧吧，就叶景川那一身晦气，在好的家也被他败没了，回头等他们家求到我跟前，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连续好些日子心里都不爽的丁春花，这会心里终于顺畅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出家门，去跟大队里的长舌妇说叶景川买卖被顶的事。 她这人惯会装腔作势，也会说漂亮话，在跟人闲聊时，只说自己担心叶远山买卖做不成，又惹一身骚，虽然叶远山不孝顺，但那也是她亲儿子，这几天为了此事她都担心的睡不着。 传言这个东西很神奇，等此事在大队绕一圈就变成，叶景川在外面有个相好的，现在斜挎包买卖让叶景川给相好的，他们家不做了。 没了收入来源，叶景川又要上山抓黄鼠狼，现在老叶家都出愁的睡不着，生怕也跟着叶景川一起倒霉。 为此叶廷栋还特意来找叶景川，问他是不是有个相好，因为外面的传言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都是没影的事，集市上卖帆布包那人我都不认识。” 叶景川简直无语望天，谣言真可怕，只要有三个人说，传一圈回来就变味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狐狸精绑架了，竟然能直接把帆布包买卖送人。” “要绑架我也是黄大仙，狐狸精可看不上我。” 叶廷栋来说几句就走了，叶景川一想可别让慕南栀误会，上一世他和梁青就传出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慕南栀为此还难受好长一段时间。 想着叶景川就去了西屋，这会慕南栀正在自学物理，她认真的在本子上写写划划，完全没听到叶景川开门进屋的声音。 叶景川也没打扰她，就坐在炕上看着。 或许他的目光太过炙热，没一会功夫慕南栀就发现他的存在。 “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媳妇认真学习的样子真好看。” “你少来，找我有事？” “嗯，这两天大队不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你听说了吗？” 慕南栀眉眼弯弯，笑眯眯的说道，“你是说你有个相好这件事？” “看来你也听说了，我可是被冤枉的，都是没影的事。” “我知道，你整天在我跟前晃，也没精力去见相好。” 叶景川听到精力这两个字立马了然，他媳妇学坏了，“媳妇以后不管听到，看到任何事，你只需要知道，我叶景川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不管遇上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慕南栀一愣，重重的点点头，“我也是。” 此事只要慕南栀不乱想，叶景川根本无所谓，爱怎么传跟他半毛线关系都没有。 关于叶景川的流言四起，最高兴的当属老叶家，他们都等着看叶景川笑话，可等来等去他们没等到叶景川陷入舆论的漩涡，却等来谣言不攻自破的一天。 第71章 暴风雪 过元旦之后没几天，叶景川就收到消息，集市上那个卖帆布斜挎包的人被抓了，从他家里翻找出几匹帆布，还有一些半成品斜挎包。 这人直接被打办移交公安，最后怕是要坐牢。 叶景川听后满是唏嘘，当下做生意那真是悬崖上走钢丝命悬一线，一个不好就能把小命搭进去。 小买卖那么多，他可不想冒险，当即叶景川去找叶廷栋，让他也不要去其他公社卖斜挎包了，一切等年后再说。 叶景川的斜挎包买卖在小河大队犹如昙花一现，开的灿烂，但时间太短，有心人还没来得及嫉妒，他已经收起锋芒隐藏实力。 至于下次发力时，叶景川也不会在大张旗鼓的折腾，而且低调行事，毕竟如果被频繁举报也是一件麻烦事。 进入一月之后，天是越来越冷，屋里几乎一天到晚烧炉子，木柴不够，叶景川上山打猎时就会砍些木柴回来。 后来实在不够烧，叶远山托关系买了一吨煤回来，倒是不贵，就是要欠人情。 叶景川老去山林打野兔和山鸡，索性让叶远山拿点野味去打人情。 叶家每天屋里都烧的极为暖和，王卓然和孔星耀打着蹭书的旗号没事就往他这边跑。 一日一大早，两人又提着书包来蹭炉子。 西屋房里，王卓然翻着数理化自学丛书，那是一脸羡慕。 “景川你简直太神了，你知道吗？现在京城和静安市数理化这套书都卖爆了，新华书店那是一本都买不到，各大印刷厂加班加点往外赶，到店里立马就被抢没了。” “呃，什么时候变这么抢手啊，不会是大学录取通知下来了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前几天开始陆续有大学录取通知下来，一些高校老师都在说数理化那套书好，让想参加高考的学生都买来学一下，只要能把这套书念明白，数理化三科肯定没问题。” “不对啊，之前不是你让我买数理化这套书，你自己怎么没买，整天往我家跑？” 叶景川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起这茬来。 “我，我那不是感觉自己挺聪明，不需要这套书，谁能想到我成绩下来了，数理化三科考的稀烂。” 王卓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却没想到这次成绩这么差，真的是只能上个末流大学。 “你已经很不错了，我这三科全都是3，40分，我才是那个最应该补课的。” 孔星耀也跟着附和。 考试之前，他感觉小菜一碟，考试之后，他感觉自己是一碟小菜，他都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他考试成绩。 说了会学习上的事，王卓然又说起上山打猎来。 “趁着还没下雪我们在去山上碰碰运气怎么样，你以前不是打到过野猪，说不定我们运气好也能碰上一头。” “这两天怕是不行，我要在家帮忙做斜挎包，赶紧把屋子里的布都收拾出来做成斜挎包，过几天就要忙年了。” “行吧，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说。” 王卓然和孔星耀自从上次去过鹿王谷后，两人对打猎就上瘾了，只是后面去再也没前面的好运气，经常0收获，但这也阻挡不了两人的热情。 一日叶景川正在家里砍冬天烧的木柴，刚才还晴朗的天空慢慢暗下来，没一会功夫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来。 正在屋里看书的慕南栀和叶芊芊一起从屋里出来，两人像两个孩子一般笑闹。 “好大的雪花。” 慕南栀伸手去接空中飘落的雪花，雪花入手微凉，很快就融化掉。 “南栀你们看数理化那几本书感觉怎么样，难不难？” 叶景川看着慕南栀跟叶芊芊一起玩闹，一边劈木柴一边询问起她学习上的事。 自从把书买回来，慕南栀每天做斜挎包的时间明显减少，大多数时间都用来自学，这都连轴转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她效果如何。 “看仔细点感觉不怎么难。” 一旁的叶芊芊听慕南栀如此谦虚，忍不住说道，“嫂子可厉害了，我们一起看的物理，遇上难的题，我研究一天也研究不出个一二三来，但嫂子就不一样了，她连一个小时都不用，就能把不会题的弄明白，简直太神奇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只不过是比你多学一年物理而已。” “嫂子你就别谦虚了。”说着叶芊芊看向叶景川很是兴奋的继续说道，“哥，你不知道吧，嫂子初中上的学校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好学校。” “是嘛，那南栀肯定是学霸。” “学霸是什么？”叶芊芊好奇的瞪大眼睛。 “就是每次考试都全年级第一，如果倒数第一那就是学渣。” “哦，那我嫂子就是学霸，哥你呢，我记得你上学那会整天去放牛，考试也不去，那岂不是学渣。” 叶景川唇角一勾，没多解释，他可从来都不是学渣，只是上学那会老叶家总有干不完的活，他没办法只能放弃上学，给老叶家当血包。 前世他在外面闯荡，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后来依靠自考很轻松就混个大学文凭。 在后来他做贸易，为了防止有人在合同上动手脚，他自学了四门外语和粤语，就凭他自学的这个份本事，他从来都是学霸一般的存在。 三人在院子里闲聊没一会，雪越下越大，叶景川也不劈木柴了赶紧收拾院子。 他看一眼屋檐下挂着的风干野味，拿下来一只黄鼠狼和一只野兔，今天中午给慕南栀炖个黄鼠狼肉吃。 黄鼠狼肉比较吃油，叶景川把砂锅放到炉子上，倒了两大勺油进去，也不用任何佐料爆香，直接把切好的黄鼠狼肉放到砂锅里翻炒，等炒的金黄在倒入小半砂锅水慢慢炖。 随着雪越下越大，逐渐又起了北风，北风呼啸卷着雪花在空中飞舞，叶景川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想起来前世这个时候，他们这里确实遭遇过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听说江浦市还死了几个人。 这场大雪来的太过突然，有些人家准备的木柴不足，晚上睡着睡着人就没了。 和平年代也能冻死人，想想也是悲哀。 第72章 山中遇险 砂锅里的黄鼠狼肉很快就冒出浓郁的香味，叶芊芊拉着慕南栀一起过来看。 “嫂子你别看黄鼠狼长的挺吓人，但肉是真好吃，特别特别香。” “真的吗？我怎么闻着味有点不对？” 慕南栀看着砂锅里已经被炖烂的肉表示怀疑，另外一个大铁锅灶上炖了野兔肉那味道也很香，让人闻了就很有食欲。 相比野兔肉，这个黄鼠狼肉虽然也香，但她总感觉怪怪的。 “我给你找块肉多的你尝尝。” 叶景川在砂锅内找一圈，找到一块纯瘦肉，只有指甲盖大小，他还没等慕南栀反应过来，就直接塞她嘴里。 “别说话，赶紧吃下去。”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慕南栀就这么把黄鼠狼肉吞下去了，肉是吃下去了，但嘴里却留下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说不上来，但让她下意识了抗拒吃黄鼠狼肉。 “要不要再尝尝？” 叶景川又夹起来一块，看向慕南栀。 “别，我就吃一口尝尝味道就行。” “芊芊呢？” 被点名的叶芊芊直接后退两步，“我小时候就吃过了，还是留着给你和爸吃好了。” 慕南栀一看叶芊芊这个反应就明白，黄鼠狼肉其实并不受大家喜欢，叶家也就叶景川和叶远山爱吃，其他人那真是看着都皱眉。 “好啊芊芊你刚才居然骗我是好吃。” 慕南栀逮到叶芊芊就挠她脖子下的痒痒肉，惹的叶芊芊大笑不已。 “我哥说可香了，不信你问问他。” 大雪下了一上午在地上留下厚厚的一层，吃过午饭依然没有任何要停的迹象。 赵小玉害怕叶芊芊在东厢房晚上睡觉冷，特意把她的被褥拿去东屋，这几天天冷就让她在东屋睡。 外面天寒地冻，屋里却极为暖和，赵小玉不舍得空烧火炕，吃过午饭就发面开始蒸馒头，蒸枣山，蒸红豆包。 灶膛里一直烧着木柴就没停过，叶景川一摸火炕都烫手。 “妈，你把火炕烧这么热我们晚上怎么睡，感觉自己躺在炕上就像一条咸鱼，正着煎一会，反面煎一会，不管那一面都是热的。” “就你小子贫嘴，晚上估计雪就停的，那会最冷自然是要把火炕烧的暖暖和和的。” 下午要蒸好几锅馒头，叶家人几乎一起上阵，揉面的揉面，烧火的烧火各种忙。 就在大家忙的热火朝天时，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催的敲门声。 “叶景川在家吗？” 正在揉面的叶景川一脸疑惑，这大雪天谁来找他啊？ 穿上棉衣去开门，外面站的居然是段卫民。 “先进屋说。” 眼前的段卫民头上，衣服上全是雪。 “不了，我就想问问你知道王卓然和孔星耀都去那里打猎吗？他们两个今天一大早就进山了，一直没回来，我看雪下这么大，也不知道山里是什么情况，万一他们被困山里可要坏事。”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今天两人居然进山了，他们就是两个打猎菜鸟，遇上极端天气怕是九死一生。 “我带他们去过鹿王谷，但我听他们说，他们也去过一线天，卫民这样你去漯河大队找几个善于打猎的去山上接应一下，我这边也带几个人去山上找找，我往鹿王谷走，你往一线天走。” 鹿王谷和一线天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是完全两个方向。 “行，我这就回去找人。” “记得带厚点的棉衣，火柴，手电筒，在带点干粮，我们是去救人，别让自己陷于困境当中。” “我明白。” “还有，如果没找到人傍晚一定要下山，咱俩不管谁先回来，都在去找没回来的。” 叶景川仔细叮嘱段卫民，当下他们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只能依靠约定这种笨办法。 “好。” 段卫民急匆匆走了，叶景川也没敢耽搁，他回屋把事情大概一说，换上厚厚的棉衣，准备叫上叶小年，叶廷栋一起往鹿王谷看看，他们三个对那一片山林颇为熟悉，如果王卓然和孔星耀在那边的话，肯定能把人安全的带回来。 “外面雪那么大，景川你注意安全，实在找不到人就先下山。” “爸我明白，我的人身安全排第一。” “你先在家收拾东西，我去跟小年和廷栋说说。” “好，让他们带点吃的，在山上耗费体力会比较大，有点吃的会好受一点。” 山上也不知道雪有多厚，叶景川没穿普通棉鞋，而是穿了一双野兔毛的靴子，靴子挺长都要到膝盖位置，但因为是拼接的兔毛，不怎么好看，甚至还有点丑。 今天中午家里做的炖兔肉还有一点，叶景川全都拿上，平时不舍得用的军用水壶和巴掌大的小铝盆也背上，在背包里放两个大馒头后，背包还有点空隙，他又把一条一米多长的兔皮毯子拿上。 万一被困在山上，只要有吃的，能保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准备好东西，叶景川就去找叶小年和叶廷栋。 叶小年还特意给他拿一把猎枪，一般情况下这样寒冷的天气，大型野兽是不会出来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拿几把猎枪安全。 叶寒生听说漯河大队有人被困山上，又在大队叫上几个熟悉山上地形的一起去山上找。 虽不是一个大队的，但那是两条人命，叶寒生自然做不到袖手旁观。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山了，北风呼啸，犹如刀子一般拍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当下天气被困在山上，那可真是九死一生，他们只希望能尽快找到人。 进山之后大家分成三小队找，大家都是对山上路比较熟悉的，大概一说就分好路线，他们也跟刚才叶景川跟段卫民约定的那般，没有找到人，天黑之前必须下山，他们是去救人不是去送命，必须保证自己安全。 雪天光线昏暗，上山的猎人拿了好几个手电筒，甚至有人提了马灯，这都是各家的稀罕物，今天为了找人也顾不上太多，全都拿出来了。 这会就看出各大队人的淳朴，平日里有个小摩擦大家也会吵的脸红脖子粗，但真上遇上性命攸关的大事，大家还是愿意出力的。 第73章 被困山中 叶景川进山之后才发现，山上的雪比山下的厚不少，而且气温更低，山风吹过比刀子割脸都疼。 以前就不好走的羊肠小道这会全都被大雪覆盖，可以说山林中白茫茫一片，根本没有路可走。 叶景川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完全是凭着刻印在脑海中的记忆走。 “大家小心，这边山路崎岖不平，有地方看着好似是平的，其实是个大雪坑，你们跟紧我，别乱走。” 说话的功夫叶景川已经用刀砍了一根两米多长的荆条探路，他对山林在熟悉也不敢托大，万一踩到雪坑，轻则受点擦伤，重则伤了筋骨，别说找人了，怕是自己能不能安全下山都不好说。 上山的路很是艰难，一脚深一脚浅前行速度极慢。 “你们注意一下周围，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两个走过的痕迹。” 叶景川看向远方，山风卷着雪花肆虐能见度并不高，就算王卓然和孔星耀走过这条路估计很快也会被积雪覆盖，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求生经验，把标记留在树上比较显眼的位置。 “景川，我们走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发现，要不我们分开找？” 叶廷栋鼻子都被冻红了，他脸上戴着的围巾都上了一层白霜，一说话围巾都冒雾气。 “我们分开太危险了，别最后王卓然找到了，在把你给丢了。” “我可没那么娇气，就这天，我自己也能走下去。” “那可不好说，你没感觉山上气温比山下要冷不少，风雪太大看不清路，也很容易迷路。” 平时从山下走到鹿王谷都要2，3个小时，今天这种恶劣天气，只会更慢。 一路走来，叶景川没发现任何关于王卓然和孔星耀留下的痕迹，他心里开始打鼓，他们两个可千万别有事啊。 叶景川一行人是下午出来的，还没走到鹿王谷，天已经开始暗下来。 他心中快速盘算着时间，如果走到鹿王谷发现没人，他们下山估计天都黑透了。 “廷栋，小年，咱要加快速度了，要不一会天就黑了。” “好。” 也亏三人都是青壮小伙，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竟然还能提速往前冲，三人在雪地中快速前行，王卓然的踪迹没发现，倒是看到不少野猪跑过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一大家子，一片凌乱的脚印落在雪白的积雪上。 “景川你看那是不是个手套。” 叶小年是个眼尖的离着老远就看到树林中有一只棉手套躺在雪地上。 “还真是。” 精神一振的叶景川快步走进林子。 棉手套应该是王卓然的，叶景川见他戴过。 大雪覆盖住部分脚印，但依稀能看出来，王卓然和孔星耀从林子里走过，从脚印来看两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看方向他们应该朝着鹿王谷走了。 怪不得刚才一路走来他没发现他们的踪迹，感情他们就没走寻常路，满林子跟没头苍蝇一般乱跑。 叶景川一行人顺着王卓然两人留下断断续续的脚印，慢慢寻过去，结果两人并没直接王鹿王谷走，而是一直在外围走，明明马上就能到鹿王谷，他们估计要多转一个小多小时才绕进去。 而且两人还不小心掉到一个大雪坑，看他们爬出来的痕迹估计两人费了不少功夫。 从雪坑里爬出来之后，两人走的是一片向阳的山坡进入鹿王谷，上山积雪都被北风吹走，两人的痕迹再次消失。 “我们动作快点，也不知道两人受伤了没有，万一受伤可就坏了。” 在当下这种恶劣环境中非常容易失温，如果不及时救治是真能丢性命。 想到这里叶景川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他猜测过王卓然回京城之后，仕途一直不顺或许跟孔星辉有关，如果这是真的，那这次被困山里很有可能就是孔星耀出现意外的时候。 前世没有自己找来，漯河大队的人又对鹿王谷这片山不熟，短时间内找不到人，孔星辉如果受伤的话，很有可能无法下山，王卓然一个知青对大山里的情况不熟，没有有效的救治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孔星辉生命流逝。 两人本就是好友，王卓然就这么看着孔星辉死，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也正是这份愧疚让他以后的十年，哪怕明知道孔家人在背后给他下绊子，他也没说一句。 越想叶景川越感觉此事很有可能发生，他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又加快了几分。 两人已经出来一天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希望孔星耀千万挺住，等到他来救他们。 鹿王谷内也在下大雪，但相比外面狂风呼啸，这里的风要小很多。 叶景川对鹿王谷非常熟悉，他先往几个能藏身躲避风雪的山洞走，想看看王卓然有没有藏到山洞里。 结果找了两个山洞都没看到人，这会本就灰蒙蒙的天空逐渐暗下来，叶景川心里越发着急。 他爬上一棵大树，举目远眺，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突然不远处大树上挂着一个背包引起他的注意，目光下移，叶景川终于看到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人居然藏在他挖宝藏的那条干枯的河底。 “小年，廷栋，我看到他们了。” 叶景川朝着背包的位置指了指赶紧从树上下来，他是真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在这里。 河底不避风不挡雪的，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王卓然，孔星耀？” 叶景川大喊一声，直接跳下河底，来到两人身边，他第一反应先探一下孔星耀的鼻息。 “我还活着，就是脚扭伤了。” 孔星耀睁开眼，看到叶景川咧嘴一笑，就是脸有点冻僵了，这个笑容有点难看。 “活着就好。” “王卓然，王卓然？” 叶景川又去看王卓然，喊了好几句他居然没反应，刚刚放下的心突然又悬起来。 “小年过来帮我先把王卓然抬上去，他冻僵了。” “他这是从上面掉下来摔晕了。” 孔星耀赶紧解释一句，“你们过来之前我们两个从上面被一堆沙土绊倒，一下就摔下来了。” 叶景川顺着孔星耀的目光看过去，河岸边确实有一溜沙土。 嗯？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这不是他前段时间来探宝时挖出来吗？ 当时为了清理河底他特意把挖出来的泥沙放岸上。 在低头看看刚才孔星耀和王卓然坐的位置，那不就是他挖的那个半米深的坑？ 当时他只顾着挖，忘了时间，后面急着下山也就没回填。 谁能想到王卓然和孔星耀好巧不巧的就摔这里了。 第74章 救人要紧 “不是冻僵就好，我们先去找个山洞避避风。” 叶景川几人七手八脚的把王卓然和孔星耀背到附近一个不大的山洞内，他先拿出兔毛毯子让两人盖上取暖。 王卓然一直没醒，叶景川毫不犹豫的直接上绝招掐人中。 “哎，哎，疼，疼啊。” 刚才还迷迷糊糊的王卓然瞬间醒过来。 “醒了就好。” 叶景川看向王卓然和孔星耀脸上全是笑意，两个人都活的好好的真好。 “景川，你怎么跑山上来了。” 此刻的王卓然还有点懵。 “我来山上看风景，结果看到两个傻狍子蹲雪坑。” “呃？” 叶景川没好气的送了一记白眼给两人。 山洞内还是太冷了，两人瑟瑟发抖的缩在兔皮毯子下更像两只可怜巴巴的小鹌鹑。 叶景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两人真是又菜又爱玩啊，他们到打猎就没什么经验，还老是往山上跑，这下长记性了。 随后三人一起出去捡一些干树枝回来，先在山洞内点个火堆让王卓然和孔星耀烤火暖暖身子，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可下不了山。 叶景川生火很有一套，一把干草一根火柴前后不过几分钟，小小的火苗就快速燃烧起来。 冰冷的山洞终于有了暖和气。 脑子开始转的王卓然也终于反应过来，叶景川三人是特意来山上找他们的。 “景川以后你们就是我亲兄弟。” 王卓然略有些激动，他是真没想到叶景川会在天气如此恶劣的情况下上山找他们。 “别忘了感谢段卫民，如果不是他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今天你们上山了。” “也是我兄弟。”孔星耀抬头看向围坐在火堆旁的叶景川三人，继续说道，“我脚扭伤了，如果今天你们不来，我和卓然估计被困在山上，能不能活着下山还真不好说，这个情分我记下了。” “我们以前不就是兄弟，再说，就算是换其他人被困山上，我们也会来找的，今天漯河大队和小河大队出来得二十几号人呢。” 孔星耀微微点头，这份情他领了。 火堆点起来，叶景川拿出他的小铝盆给两人烧水热饭吃，他们出来一天了，估计一直没吃饭，就算带了干粮，也冻成铁蛋根本没法下口。 一直感觉自己身体素质还不错的孔星耀喝了一口水壶内的热水，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 其实刚才在河底那会他是真绝望了，寒冷的深山中，他脚受了伤无法走路，王卓然被摔晕过去，而且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如果没有来帮他们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冻死在山里。 那种绝望是他从来没感受过的。 当他看到叶景川带人过来时，说不惊喜是假的，不过他这人感情不怎么外漏，不像王卓然整天嘻嘻哈哈，叽叽喳喳。 “刚才还不感觉饿，这会闻到炖兔肉香，我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了。” 王卓然手里拿着馒头正放火堆旁烤，他一双眼睛则是盯着小铝盆里的炖兔肉。 炖兔肉的香味在鼻尖飘荡，王卓然感觉自己饿的能一口吞下一只牛。 热兔肉前后不过几分钟功夫，但对于王卓然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好煎熬。 “稍微有点烫。” 叶景川把小铝锅放到一块大石头上，让两人赶紧吃几口肉恢复一下体力。 “天啊，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兔肉没有之一。” “我手里的烤馒头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馒头没有之一。”孔星耀也跟着附和。 一旁的叶景川忍不住吐槽，“饿一天，还走那么多山路，现在就算给你们个杂粮饼子，估计你们也会感觉那是人间美味。” 两个人折腾一天消耗非常大，喝过热水，吃过饭，他们还是没什么力气。 又休息好一会，天越来越暗，叶景川不敢在耽搁时间。 “小年，廷栋，我们三个轮流背孔星耀下山，不背的人就扶着王卓然，山上太冷了，我们不能在山上过夜。” “行。” 有个山洞是可以避风，但保暖性太差，就算夜里一直点着火堆，万一睡着也是有可能丢性命的。 叶景川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不想这么快就把小命交代在山上。 叶小年和叶廷栋都是壮实的小年轻，背个孔星耀还是非常容易的。 “我一个大老爷们被你们背着算什么事啊，要不砍两根树枝做成担架？” 纵使脸皮在厚孔星耀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时间了，如果天完全黑下来，我们下山会非常危险。” 对于这一点叶景川还是非常清楚的，以前小河大队就有个猎人下山时天黑看不清楚路，不小心滚到山坡下丢了性命。 把火堆灭掉，收拾好东西，一行人就出发了。 雪已经小了很多，只有零星一点雪花落下。 但雪停之后气温明显下降不少，就算没风叶景川都感觉脸上冻的慌。 生活在这边的叶景川早已经习惯冷冽的寒冬，但王卓然和孔星耀却是不怎么习惯，特别是王卓然他就是文人，身体素质比他们不知道要差多少。 前后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王卓然就有点支撑不住。 “卓然哥我背你。” 叶小年在扶着王卓然时，明显感觉到他几乎把身上的重量都给他，如此走路不是一般费劲。 他想法很简单，与其磨磨唧唧的走，不如他直接背着他走的快。 “这？我挺重的。” 王卓然有些不好意思，在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他又没受伤就这么被人背着走，多少有些丢脸。 “卓然哥你多重？” “110斤。” “没事，你连两麻袋小麦重都没有，我背你很轻松。” 被叶小年如此说，王卓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当下大家勉强也就能填饱肚子，那是一个胖子都没有，孔星耀比王卓然高也才120斤。 他们两个是真没两袋粮食重。 叶小年背起王卓然，他们一行人下山速度明显快很多。 打着手电，拿着荆条探路的叶廷栋走在前面，其他四人紧跟其后。 本来叶廷栋半路还想换一人，结果叶景川和叶小年嫌麻烦都没换，想着一口气把人背下山。 第75章 鬼打墙 下山的路本就难走，再加上有积雪，叶景川一行人几乎是一步三滑的往山下走，如此下山速度多少还是受影响。 刚出鹿王谷没多久，天就暗下来，一行人完全依靠叶廷栋手里的手电筒看路。 叶景川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差不多又走了20几分钟，他突然感觉不对。 “等等廷栋，这片林子我们是不是刚走过。” 说着叶景川看向前方的脚印，不远处是一行凌乱的脚印，一看就知道是刚留下的。 当下漫山遍野也就他们一队人，这些脚印只能是他们留下的。 “我来看路，廷栋你去树边用石头垒几个标记，弄清楚点。“ “好嘞。” 叶廷栋赶紧去做标记，今天他们几个如果真迷路走不出这片林子，很有可能全都交代在这里。 叶廷栋用石头在大树边做好标记，叶景川带着几人按照记忆中的方向继续往山下走。 明明都是一路往山下走，但半小时之后，叶景川还是看到大树边上做的标记。 他心下一沉，眉头微挑，不会遇上鬼打墙了吧。 这是什么运气，偏偏就这个时候遇上鬼打墙。 叶景川用力一咬舌尖，让自己脑子瞬间清明几分，遇上鬼打墙最忌讳脑子乱，心急，一急可就真走不出去了。 “廷栋，我背包里有一根红布条，你截成几小段，我们走100步你就在树上挂一截红布条。” “好。”叶廷栋也被吓了一跳，他没多言上前从叶景川背包里找红布条。 对于红布条这种东西，他倒是没多奇怪，经常上山的老猎人都会带点东西，以前叶景川上山抓黄鼠狼带红布条就是为了辟邪用。 有些东西你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畏。 叶廷栋按照叶景川的办法走100步就在树上挂一条红布条，叶景川紧跟在他后面，挂好红布条之后他才跟上。 如此走了500多米，突然叶景川看到林子里有一个白色小东西在动，他没声张继续往前走。 等走近才认出那居然是一只白色的黄鼠狼。 白黄鼠狼可不常见，眼前这只不会是那天他放走的那只吧。 白黄鼠狼那双犹如红宝石一般的小眼睛很是警惕的看向叶景川，当它发现叶景川看到它时，它就往前跑一段距离。 “景川红布条没了。” 叶廷栋绑完第九根红布条看向叶景川，他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行，后面跟着我走。” 白黄鼠狼一直在前面蹲着，叶景川准备赌一把，看它是不是来带他们下山的。 雪终于完全停了，山风变的更加冰冷，叶景川闷不做声的沿着记忆中下山的方向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跑在前面的白黄鼠狼突然失了踪迹。 这会叶景川才发现，他们已经从茂密树林中走出来，眼前的山路已经变成生产队修出来的路，只要沿着山路往下走，最多一个来小时就能下山。 “景川我走出来了？”叶廷栋也发现了生产队的路。 “嗯，今天晚上还真是够凶险的。” 叶景川心中不免嘀咕，他这算不算是从阎王手里抢人？ 众人刚走到半山腰，叶寒生带着人迎过来。 他们离着老远就看到山上有一束手电光，害怕叶景川几个小年轻没经验，他们在才接应一下，没想到他们竟然把王卓然和孔星耀找回来了。 看到来人叶景川几个终于可以松口气，他们安全了。 孔星耀脚受伤，他被接到小河大队找叶前坤看诊，确认只是扭伤后，叶前坤给开了一瓶自己配的药油，说涂抹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这期间不要到处走动，免得留下后遗症。 等从叶前坤的医疗室出来，已经是夜里9点多快10点了，这个点孔星耀在回漯河大队多少有些麻烦，叶景川索性把两人都安排他家。 今天叶芊芊不在东厢房住，两人可以暂时住一下。 叶远山一家一直没睡，他们见叶景川平安归来，这才放心。 “我去生火，给你们熬点姜汤喝，在外面待一天冻坏了吧，廷栋，小年你们也先别走，等喝了姜汤在回去。” 赵小玉见叶景川几个人冻的脸通红，赶紧让他们先去屋里炉子旁烤烤火。 屋里炉子烧的很旺，五人一进屋先把棉衣和棉鞋给脱了。 “哥，你们的棉衣都上冻了。” 叶芊芊接过几人的棉衣，感觉自己好似抱着着一堆冰块，冰凉冰凉的。 “那算什么，你看我们的棉鞋。” 叶景川提前做了准备，穿的是兔毛靴子，情况要比其他人好一些，最少鞋子里面是干的。 王卓然和孔星耀最惨，两人上山时穿的是棉鞋，哪怕在山洞里烤过一次，这会棉鞋外面已经上冻冻成冰壳子，里面湿哒哒的一双脚都冻麻木了。 “芊芊你去把咱家洗衣服的大铁盆拿过来，给你哥哥几个人烫烫脚。”叶远山说道。 “我这就去拿烧水。” 几人刚坐下没一会，又是烫脚，又是姜汤，过一会又给他们端来小米稀饭。 叶远山一家如此热情，让王卓然和孔星耀颇为动容，孔星耀一个大男人甚至鼻酸，他长这么大，就没享受过如此温暖人心的待遇，以前他在大院闯祸腿上被缝了七八针，他爸都让他瘸着腿罚站，甚至连晚饭都没吃。 如果此刻他是被他爸找回来，别说烫脚喝姜汤了，不在院子里在站两个小时已经是他爸仁慈。 还有当下大家日子过的都紧巴，但他喝的姜汤里加了红糖，小米稀饭也极为浓稠，可见叶家人是真心待他，而且不带一丝其他心思。 东厢房的炉子里填了好几块大木头，等火炕上来温度，赵小玉就让两人赶紧去睡，累一天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几乎一躺床上大家很快都沉沉睡下，就连平日里爱加夜班的叶景川也不例外。 他这一觉睡的非常好，一夜无梦睡到大天亮。 刚刚睁眼的叶景川盯着家里新糊的顶棚发呆。 也不知道经历这件事之后，孔星耀是不是就完全没问题了。 前世王卓然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年前就走了，如果孔星耀真出事也是在这之前，只要坚持到过年孔星耀没事，他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第76章 暂时住下来 叶景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往年知青都不回城过年，今年王卓然也不打算去上那个差大学，他应该也会和孔星耀一起在漯河大队过年。 他的想办法把两人弄眼皮子底下来，防止孔星耀在有个什么闪失。 只是怎么把人弄到他跟前来他要好好想想。 他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院子里响起王卓然急切的声音。 “景川，景川不好了，星耀怎么突然发起烧来。” 急匆匆穿好衣服跑出来的叶景川，赶紧去看孔星耀，只见他躺在炕上脸颊呈现不正常的红晕，伸手一试，他额头滚烫滚烫的。 “估计昨天在山上冻着了，卓然你别着急我这就去叫大夫来。” 叶景川让王卓然先帮孔星耀物理降温，他则骑着自行车去把叶前坤叫来。 “哎，小伙子看着挺壮实啊，怎么一下就冻感冒了。” 叶前坤给孔星耀一测体温，好家伙直接烧到40°，就这个温度再多烧会，估计人都能烧傻了。 孔星耀得了重感冒再加上脚扭伤，外面又天寒地冻的叶景川就留他在家里住几天，等过几天他感冒稍微好点再回知青点。 “景川这会不会太麻烦你。” 王卓然也没想到他们只是上山打猎怎么就闹出这么多事来，叶景川家人口多，家里房间少，在多一个生病的孔星耀怕是会很不方便。 “不麻烦，星耀现在生病了，你们回知青点住的是七八个人的宿舍，就一个炉子，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倒不如一起先住在我家，我家今年买了煤，你们住东厢房也能暖和一些，星耀的感冒也能好快一些。” 叶景川如此说王卓然非常心动，但他也不好意思真就厚着脸皮住下来。 “要不等星耀挂完水醒过来，我跟他商量一下。” “行，此事不着急。” 趁着孔星耀挂水的功夫，王卓然跑了一趟红星公社，给孔家发了一封电报过去，把孔星耀在山上遇险和得重感冒的事大概一说。 如果是平时孔星耀受伤那都是家常便饭，他爸根本不会管他，但今天好巧不巧孔老爷子去找孔正飞，正好看到警卫送过来的电报。 “这都要过年了，星耀却受这么大罪，我不管，你现在就派人把我大孙子接回来。” 孔老爷子气的直接把电报拍孔正飞桌子上。 “爸，当初是星耀那小子要死要活非跟卓然去下乡，既然他选了这条路我这个当爸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别的知青过年都没有回城的，他也不要搞特例回城。” “星耀为什么要下乡，还不是被你逼的，如果不是你让他去当兵，他能跟着卓然那小子去下乡。” 孔老爷子想起家里几个孙子，没一个在身边的就忍不住抱怨几句。 十分钟之后孔正飞终于扛不住。 “爸，让星耀回来是不可能的，但我会派人送一些东西过去，同时也感谢那些去山上救星耀的人，总不能让老乡们白为星耀忙活。” “行吧，如果不是今年太冷，我真想去看看星耀，我这几个孙子里就星耀跟我最亲。” “对了，你可不能小气了，人家那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山上救的星耀。” “我明白，一会我就给江浦市那边打个电话找人过去一趟，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孔正飞嘴上把孔星耀说一通，但心里也是颇为担心，送走孔老爷子他立马给江浦市那边的熟人打电话，让人帮他跑一趟，去看看孔星耀到底伤如何了。 上午孔星耀点滴打到一半就醒了，他也没想到昨天晚上睡觉时还好好的，怎么一睁眼就重感冒了。 关于叶景川的提议，他也感觉住在叶家不怎么方便，但当下又不方便挪动，索性厚着脸皮在住一天，等感冒稍微好点再走。 中午赵小玉特意给孔星耀炖了排骨汤补身子。 看着碗里的排骨汤，孔星耀又是一通感动。 自从下乡以来，他爸就没怎么管过他，他虽家世好，但吃穿用度都跟普通知青一样，他爸并没给他开特例，有的时候嘴馋了还要找王卓然蹭吃的。 就这碗排骨汤他上次喝都是半年之前的事了。 “谢谢婶子。” 孔星耀捧着碗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谢什么，你是景川的兄弟，受了伤又得了重感冒，婶子给你炖碗排骨汤喝也是应该的，你快趁热喝。” 托孔星耀的福，今天一早叶远山特意跑了一趟大集，除了买回来一条脊骨外，还买了四条猪腿骨，脊骨要8毛一斤，腿骨只需要1毛，反正都是炖汤，腿骨也是一样的。 四条猪腿骨，一条脊骨清洗干净，用斧头剁成小块，放在大铁锅慢慢炖上一上午，炖出来的汤都是鲜亮的白色，出锅之前在碗里放一点盐，一把葱花，那味道别提多好喝了。 叶景川好久没喝赵小玉做的排骨汤，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妈，你做的排骨汤太香了，如果不是一会还要吃午饭，我肯定在喝两碗。” “你悠着点来，还有半锅呢，你爱喝以后逢集就让你爸去买几斤猪腿骨回来，反正冬天咱家一天都烧火，有的是时间炖骨头汤。” “我看行，喝上一冬天我肯定能胖好几斤。” “胖点好，你们几个孩子啊都太瘦了。” 说着赵小玉盛了一碗汤又夹两块肉多的排骨放碗里递给慕南栀。 “南栀也太瘦了，要多吃点带油水的才好怀孕，早点给咱家添个胖娃娃。” “好。” 慕南栀一听赵小玉催生，脸颊略微有些泛红，可她和叶景川才结婚没几个月哪能那么快就怀上。 想到这里她算了一下来例假的日子，心里咯噔一下，本应该上个月月底就应该来的例假已经延迟一周多。 以前冬天她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多的时候甚至能延迟半个多月，于是怀孕的想法一闪而过，慕南栀并没放在心上。 一家子正喝着排骨汤，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二叔，景川快开门，有人找。” 叶景川一听是叶廷栋的声音，心里疑惑，谁找他啊还让叶廷栋跑来喊他？ 端着碗正准备喝排骨汤的叶远山听到叶廷栋急切的声音手一抖，差点没把里面的汤撒一腿。 叶廷栋亲自跑过来，那肯定是大事，他第一反应就是被集市上另外一家卖斜挎包的连累了，这是打办找上门来。 第77章 送礼的人大有来头 “廷栋谁找我......” 叶景川开门话刚说一半，就越过叶廷栋看向他身后两辆军绿色越野车，在他开门时，从车上下四个身形高壮的男人，他们虽没穿军装但他只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军人，因为军人和普通人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不管什么时候他们的脊背都挺的笔直。 “景川，他们是来找王卓然和孔星耀的。”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孔家动作这么快，他知道上午王卓然给孔家发过电报，他还想着当下通讯不方便，就算孔家回信估计也要好几天。 谁能想到不过几个小时，孔家就派人找上门来了，这个速度是他始料未及的，纵使他前世见过大世面，依然对孔家的实力感到震惊。 这就是大世家和普通老百姓的区别，大家都生活在同一片阳光下，却过着天壤之别的生活。 就在叶景川和叶廷栋说话的功夫，叶远山几人也从屋里出来，他一看不是打办的人，这才大大松一口气。 “你们好，我叫汪东升，孔星耀爸爸听说他受伤了他过不来，特意让我过来看看。” 说话的汪东升看起来40多岁，剑眉星目，身姿笔挺，往那一站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感觉，叶景川心里嘀咕别看他年轻，估计职位不低。 “原来是汪同志，里面请，里面请，星耀脚受伤又得了重感冒，我没让他出来。” 叶远山笑眯眯的上前跟汪东升打招呼，他对汪东升一无所知，只以是孔星耀家亲戚。 几人寒暄时，汪东升不动声色的打量叶家。 说实话叶家祖屋就算好好收拾过，相比人家宽敞的大瓦房还是简陋很多。 堂屋里有两个灶台，再放上一张崭新的长茶桌，就显得非常拥挤，大家没椅子坐，只能坐在马扎上。 “我这里没什么好茶，汪同志你凑合喝。” 叶远山端过来茶盘，手脚麻利的给汪东升倒了一杯茶。 茶盘，茶具也都是崭新的，倒是跟破旧的房子格格不入。 “星耀，你爸本来是想接你回京城养伤过年的，但他临时有任务，只能派我过来探望你，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 孔星耀和汪东升是认识的，他是孔正飞的战友，以前在家他见过他好多次。 “我明白，汪叔帮我转告我爸，就说我现在这里很好，不用他惦记。” 说着孔星耀端起茶几上没喝完的排骨汤喝了一大口，忍不住感叹道，“婶子做的排骨汤，可比我爸单位食堂里做的好太多，他完全可以放心。” 孔星耀能在叶家喝上排骨汤是汪东升始料未及的，如果不是他知道孔星耀的身份一直处于保密中，他都要怀疑叶家人是不是知道什么，这是故意讨好他。 一碗排骨汤瞬间让汪东升对叶家好感倍增，当下农户家里的情况他也是清楚的，如果不是他们真心对孔星耀好，怎么舍得花钱买排骨炖汤给他喝。 “行，回头我跟你爸说。”说着汪东升又看向叶景川和叶远山，“这几天麻烦叶同志了。” 汪东升并没当着众人的面说太多关于孔家的事，而是话题一转询问起他们遇险的事。 叶景川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明白，而且没故意往自己身上贴金，只说是大家一起出力。 他之所以如此说并没贪功原因很简单，汪东升一看就不是简单人，想糊弄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坦诚些，还能混个好印象。 很快就证明他的想法非常正确。 “我们这次来除了要探望星耀外，还特意给帮助过星耀的人带了一些礼品以示感谢，来之前我们先去过漯河大队已经见过段卫民同志。” “给景川的礼品还在车上，小张你去拿一下。” “不用，不用，我和星耀是兄弟，他有难我帮一把手也是应该的。” 叶景川那也是老油条，漂亮话随手拈来。 “说的好，兄弟就应该这样相处，不过礼品你还是要收下的，这也算是星耀爸爸的一份心意。” “小张，你去后备箱把那四箱礼物和米面搬下来，还有星耀的一些衣服在我车后座上。” “好，我马上就去。” 汪东升如此吩咐司机，看起来好似没什么，但人精叶景川隐约感觉汪东升给的礼怕是不好拿。 如果从一开始四箱礼物都是给他的，他在让司机拿时就不用强调数量，直接拿就行。 那就说明四箱礼物是个例外，汪东升在刚开始不了解情况的状态下，并不确定四箱礼物是否要给他，刚才在堂屋说话，他才决定的。 此刻叶景川倒是有点好奇，汪东升给的四箱礼物里都装了什么。 司机小张去拿礼品，汪东升也准备起身告辞。 一群人来到门口。 大队里平日连辆拖拉机都是个稀罕物，小汽车就更不用说了。 叶景川一行人出来时，两辆越野车附近已经围了不少人。 小张走到后面那辆越野车后后备箱，从里面搬出四个纸箱来，每一个箱子都挺大，最少有半米长，看小张往下搬的样子，纸箱里面装的东西都挺重。 除了这四个纸箱，小张从另外一辆车后备箱拿下来两袋子50斤装的面粉，两袋子20斤装的大米，又从后座上提下来两个大旅行包。 “来之前我先去了一趟大队办公室，那些帮忙上山寻人的都留了礼品，这四箱东西和米面是特意留给景川的，这两包东西是星耀的。” “汪叔你太客气了，这么多礼我受之有愧啊。” “如果不是你找到星耀和卓然两人，他们怕是要交代在大山里，这点礼物不算什么，你安心守着。 汪东升倒是挺喜欢叶景川，他拍了拍他肩膀，继续说道，“这几天就麻烦你家照顾一下星耀。” “应该的。” 两人寒暄几句，汪东升坐上车走了，他现在急着回去给孔正飞打电话汇报孔星耀这边的情况。 别看平日里孔正飞对孔星耀要求那么高，他心里还是非常惦念这个独子的，这会他心里估计也很惦记他。 宝子们*新年快乐* 今天就更新一章，给宝子们发第二波支某宝口令红包； 口令： 祝福我的宝子们2025心想事成 第78章 防患于未然 两辆越野车很快消失在土路的尽头，刚才围观的人却一直没散去，有跟叶远山相熟的凑上前询问这两辆越野车的来历。 箱子里的东西大家没看到，但只那两袋50斤重的面粉和两袋大米就足够让人羡慕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人送这么重的礼。 叶景川在搬纸箱时，一扭头就看到叶贵年藏在人群中恶狠狠的看向他家。 叶景川眉头微蹙，老叶家这是又闻着味跑过来了，他看一眼叶远山肩膀上的面粉，心想回头叶老头怕是会来打秋风闹幺蛾子。 他的想个办法让老叶家老实点，别有事没事就给他添堵，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叶贵年身上下手。 当下叶贵年年纪不大，虽现在人也早就从内里坏透了，但前世那些可以直接要他性命的大恶，他还没来得及做，想要一招让他把老叶家闹个鸡飞狗跳，他得仔细想想。 稍微一思索叶景川就想到一个法子。 入冬之后各大队基本没什么活，都进入猫冬状态。 像叶贵年这种不安分的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前世他经常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有时候甚至晚上都不回来，问他就是出去打牌了。 叶景川记得就这个时候，叶贵年被叶厚德拿荆条抽手，差点没把他废了。 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叶厚德没说，不过那个年过的并不好，除夕只有一顿饺子，连个肉菜都没有，丁春花更是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他们一家大过年的没少挨骂。 当时叶景川涉世未深并不明白其中关窍，现在回想起来，肯定是叶贵年在在外面惹祸了，要不以叶厚德对他的宠爱程度，怎么舍得抽他手。 至于惹什么祸端，估计跟打牌有关。 当下大家手里是没什么大钱，打牌赌博玩个几毛，几分还是有不少人玩的，这种就算被公安抓到最多也就关几天，并不会有大处罚，就算传扬出去也没人会说什么。 但如果得罪开赌局的人那可就是另外一码事。 叶景川唇角一勾，脸上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叶贵年今年这个年你怕是过不好了。 “哥，快进来，我要关门了。” 叶芊芊也看到叶贵年在人群中，她对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这会看到他老是盯着这几个箱子，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她能猜个大概，她真恨不得戳瞎他的眼，那贪婪的目光太令人恶心了。 “来了。” 叶景川抱着箱子进门，把几个纸箱放到堂屋里，当着孔星耀的面打开。 第一箱最重，里面放了12瓶茅台，四条软中华，一瓶茅台当下8块多，一条软中华7块5，听着好似非常便宜，但在当下放眼整个小河大队见过这两样东西的人估计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甚至很有可能大部分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第二箱子也轻不到哪里去，箱子里放了两整箱钙奶饼干，另外一侧有点缝隙塞了四罐麦乳精。 只看到这里，叶家人全都惊讶不已。 叶远山看一眼叶景川还是忍不住说道，“星耀，你爸这礼也太重了，我们不能收。” 两个箱子里随便拿出一样东西来，对于叶家人来说那都是奢侈品，他们哪里敢要。 “叶叔，这些都是给景川的，其他人的汪叔已经把东西送到大队办公室了。” 孔星耀害怕叶景川不手，又仔细做了一番解释。 汪东升是个厉害的，他只听一下大概过程就能猜出到底是谁救的孔星耀，如果没叶景川，其他猎户天黑之后就会下山，不会有人为一个不相干人的冒险。 就算有，他们也不一定就能找到鹿王谷去，平日里还好，经常上山的人知道鹿王谷的大概位置，多走几个小时也能摸过去。 但昨天下一整天的大雪，在这种环境下能走到鹿王谷的，估计整个小河大队只有叶三爷和叶景川了，其他猎人想要在短时间找到鹿王谷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受伤的孔星耀和摔晕的王卓然，在冰天雪地里能坚持多长时间谁也不好说。 也正是知道叶景川的重要性，汪东升才把重礼直接给他，这些礼物他拿的当之无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家只能收下这份重礼。 叶景川继续拆剩下两个箱子，他倒是没叶远山那么多负担，在他看来孔星耀一条命可比这些东西值钱多了。 第三箱子也不轻，里面放了五双厚实的军靴，五个军绿色斜挎包，五双军用棉手套，五个挺厚实的围脖。 这一箱一看就是给叶景川几个的，五人一人一套。 第四个箱子稍微小一点，里面的东西也有点零碎，进口的巧克力，锋利的匕首，还有一个军用打火机，两个军用水壶，甚至里面还有一块上海牌的手表，一个口琴，两个巴掌大的小收音机，角落里还躺着一捆各种票据，叶景川大概一看都是布票，粮票，肉票这些生活必须品。 这一箱子东西倒是挺杂，但样样都是精品，一看准备的人就是用心的。 只从礼物上来看，孔爸就不是对孔星耀不关心的。 至于给孔星耀的那两个行李包，里面一包是吃的，一包是衣服之类。 叶景川的芯子不是20来岁的小年轻，他除了对茅台和软中华感兴趣外，对于其他小东西并不感冒，两个小收音机分别给了慕南栀和赵小玉，口琴给了叶芊芊，手表给了叶远山，他自己留了把匕首和打火机。 很快第三个箱子里的东西，他也都分好，一人一份，东西收拾妥当，他就给叶廷栋和叶小年送过去。 在给叶廷栋送东西时，他才知道汪东升给其他帮忙的人只送了米面各一袋，并没其他东西。 他就说怎么开两辆越野车过来，感情是用来装米面的。 “景川，孔星耀到底什么来头，那两辆车我都没见过。”叶廷栋见过最厉害的车是公社里的吉普，但没法跟汪东升开过来的那两辆比。 “大人的事你少打听，你只要记住跟王卓然，孔星耀搞好关系就行。” “你少来，你才比我大几岁。” “别看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我见识可比你多，以后老实跟着哥混，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叶廷栋哈哈大笑起来，这话没毛病。 从小到大叶廷栋都极为信任叶景川，而且这种信任是无条件的，两人不管有什么话，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对方。 笑过之后，叶廷栋叮嘱叶景川看紧家里的东西，别在被老叶家要去。 “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随便被老叶家拿捏的小孩子了。” 第79章 给叶贵年挖坑 给叶廷栋送完东西，叶景川又跑了一趟叶三爷家除了给叶小年东西之外， 他又给叶三爷四封钙奶饼干和两盒麦乳精，以及一条软中华。 这么多年叶景川一直记着叶三爷的好，当年如果不是他教给他抓黄鼠狼的本事，他能不能活到现在都难说，这个恩情叶景川能记两辈子。 “这么多好东西你留着过年走亲戚吧，老头子我一把年纪吃了多浪费。” “三爷爷你就安心收着，这是我孝敬你的，你可别给其他人，还有麦乳精你记得自己喝，别都给小年个馋猫喝了。” 叶景川不容叶三爷推辞，直接把东西给他放东屋柜子里，后面又叮嘱叶小年，一定盯着叶三爷把东西吃了，不能送人。 “好，爷爷听你的。” 叶三爷笑眯眯的拿出烟丝和烟纸，不疾不徐的给自己卷了根烟，叶景川很是有眼力劲的用他新得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景川你那个朋友家世不凡，人家送这么厚的礼，也算是还了你的救命之恩，这事就此掀过去，以后你可不能拿着此事在让人家帮你办事。” “我明白，这点事还不至于让我脑子发热。” 叶景川微微点头，叶三爷这是怕他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给砸晕了，以后办事看不清自己的分量。 “你是个聪明的，只可惜生在老叶家这样的家中，回头你爷爷怕是还会找你，你自己心里有个数，不过自从你结婚之后我发现你比以前成熟了，做事也稳重很多，我到是不怎么担心你在被欺负。” 听着这些熟悉的叮嘱，叶景川略有些恍惚。 前世他也听过叶三爷如此叮嘱，只可惜那会他年轻气盛，根本没听进去，特别是慕南栀去世之后，他在江浦市混黑市戾气特别重，只要回家几乎都会跟老叶家起冲突。 也正是如此他在村里的名声逐渐坏了，很多人都以为他是个不孝顺的，自己赚一点小钱就无法无天，连自己亲爷爷都不放在眼里。 这种情况持续很长时间，哪怕后来叶厚德死了，后期他有好几个项目，对方合作之前打听他人品，结果一堆不实传言害得他几个项目都黄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想直接把老叶家所有人都杀个干净。 叶景川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叶厚德想害他两辈子，那还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三爷爷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老叶家还想来沾边门都没有。”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叶景川在叶三爷坐一会就出来了。 叶小年送他出来时他趁机问道，“小年你知不知道村里谁跟叶贵年走的比较近，经常一起打牌。” “宋成功经常叫他出去打牌。” “哦。” 宋成功在小河村也是个名人，他特别能吃苦，别人一年赚200多工分已经很不错，他每年都能赚300工分往上。 按理说这样的勤快的人日子肯定过的不会太差，可惜他喜欢打牌，还输的比赢的时候多。 一年到头赚那点钱一个冬天就玩没了，等年后他又开始拼工分，如此循环。 叶景川至今记得，宋成功如此拼工分到80年代，后来工分赚不到钱，他没了收入来源，就去附近工厂搬砖，白天搬砖晚上打牌，发的工资月月光，就这样他一辈子没结婚，可以说他的一生就是为了打牌而生。 不得不说，他也是个狠人，就这么玩，他一分欠账没有，手里有多少钱就玩多少，坚决不借钱玩。 想从他嘴里套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打牌。 大队打牌的人都有固定点，基本都是去大队办公室。 叶景川从叶三爷家离开没回家，去了大队办公室。 大队办公室两间屋通着，生着炉子烧着水，屋里放两张桌子，一张打牌，一张下象棋。 屋里的人几乎人手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放一把茶叶可以喝上一天。 果然如叶景川所料，宋成功今天也在这里。 叶景川上前跟着他们一起打牌，几人玩的很简单，俗称跑的快，谁跑第一谁赢，剩下的人按照手里一张牌一分算钱。 对于会记牌的叶景川来说，这种牌简直就是小儿科，不到半小时，他跟前放一堆一分，二分，五分的硬币。 一旁的宋成功差点看傻眼，“景川你这是第一次来玩牌吧，怎么打这么好。” “运气好而已。” 叶景川笑眯眯的继续摸牌。 “自从你结婚之后这个运气简直好爆棚啊，前段时间卖那个碎布赚不少吧，昨天又救了知青，你们是没看到那知青家里开了两辆车来送礼。” “我也看到了，刚听说昨天只要上山的，一人分一袋面一袋大米，景川那人给你家送了什么好东西，我可看见了有四箱呢。”一旁一个叶景川同辈也跟着附和。 “两整箱钙奶饼干，还有麦乳精，对了还有军靴和军用水壶。” 叶景川又不是傻白甜，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他只挑他想说的，别人想听的说。 “两整箱钙奶饼干啊，这人出手可真大方啊。” “钙奶饼干还是有地方买的，军用水壶可没地方买，我昨天还去供销社看过，都断货三，四天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 叶景川也跟大家说起昨天晚上在山上的事，特别是遇上鬼打墙一事，他着重讲。 “景川你这礼拿的可不容易啊，昨天山里的零下十几度吧，这个时候遇上鬼打墙，也亏你们几个小年轻阳气重，但凡遇上个弱点的，估计就交代在山上了。” “就是，鹿王谷那片路特别难走，你们能好胳膊好腿的下山，也真是运气好。” 刚才众人还羡慕叶景川收那么多礼，听过山上的情况之后，就没有一个羡慕的。 让他们昨天晚上上山救人如果遇上这些事，他们怕是都没命收礼。 众人闲聊着，天色慢慢暗下来，大队办公室要锁门，大家也就散了。 叶景川赢了一大捧硬币和一分钱纸票，装到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他的目光看向走在前面不远处的宋成功。 第80章 倒霉vs嫉妒 从大队办公室出来，叶景川快走两步跟上宋成功的脚步。 “成功我听说你还有别的点打牌，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也想去玩玩。” “不就村里这几个点。” 宋成功揣着明白装糊涂，有几个打牌的点是不允许带陌生人去的。 叶景川是个上道的，他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硬币塞给他。 “我最近运气挺好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去试试。” “这？” 宋成功摸了摸自己口袋里这把硬币，嗯，比他今天输掉的都多。 “放心，我嘴很严，不会乱说的。” “行，那我跟你说一下，这个点是邱老大罩着，如果被他知道是被你说出去的，打断你一条腿都是轻的。” “不过你也别害怕，邱老大平时都不在，只要不闹事那边还挺热闹的，平时一个晚上最少八九桌，邱老大这边抽成高要10%，其他比较小的点有要5%的。” 宋成功得了叶景川好处，把邱老大这个点的事说了个清清楚楚，就连遇上突击检查怎么跑的线路他都交代明白，生怕叶景川运气不好被抓。 “也不知道最近叶贵年去没去，你也知道我最近跟他不对付，可不想去打个牌还遇上他。” 叶景川故作为难的嘀咕一句。 “这两天他没来，估计最近他媳妇看的紧，他不敢出来，但贵年那小子手痒的很，憋不了几天的，如果你不想跟他撞一起这个简单，我们一般都是晚上去，你只要晚上看看他家自行车在不在家就知道他去没去。” “好嘞，如果有机会今天晚上我就去见见世面。” 叶景川当天晚上还真去看了，不过没进去。 这个打牌的点在红星公社一个老居民楼里，上下两层的老居民楼，一楼一个角落里不起眼的套二的房子被改成棋牌室，房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大门紧锁，进出敲门都需要暗号，不熟的人还真进不去。 晚上10点多进出的人比较多，他只在暗处站了一个来小时，进出的就有十几个人。 他忍不住咋舌，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赚钱的大买卖就没一个是合法的，这个邱老大估计一个晚上只抽成就能赚不少。 摸好底，叶景川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准备合适的机会直接送市里公安局，至于红星公社的公安局他信不过，而且容易把举报信的事给暴露出来。 在这之前，他要摆叶贵年一道，让他坐稳举报一事。 再说叶贵年那边，他在人群中看到叶景川拿了那么多东西回去，嫉妒的人都要疯了。 后来他又去打听一下，大队昨天晚上上山的人一人一袋面一袋大米，更是眼红的厉害，那些没怎么出力的都能拿这么多东西，那叶景川呢，他简直不敢想想。 出去溜达一圈，叶贵年回家找叶厚德，叶景川拿那么多东西总要孝敬老爷子，给老爷子不就相当于给他。 今天小河大队来了两辆小汽车这种大事叶厚德自然也是知道的。 这会叶贵年跟他说起人家给叶景川送礼的事，他只闷头抽旱烟。 “爷爷，在怎么说你也是叶景川亲爷爷，他得了那么多好东西凭什么不拿来孝敬你，上次他打到野猪，一斤肉没给你，说是家里欠着大队的钱，都把猪肉卖了。” “那这次呢，人家送来的礼品，叶景川总不会也拿去卖掉吧，依我看他就应该把东西全都拿来孝敬你。” “自从分家之后叶景川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爷爷。”说着叶厚德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估摸着他连过年年礼都不会送。” “爷爷，你就让叶景川这么嚣张？” “我也没办法啊，他把我们老叶家搅合的天翻地覆，让我们把脸都丢尽了，我一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这年礼他送不送我都无所谓。” “不过你二叔肯定会给我送年礼，只是不知道会送点什么来。” 叶厚德跟叶景川交手几次都没占到任何便宜，甚至还把名声折腾坏了，说实话他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叶景川有点邪乎。 一个人平时逆来顺受，怎么可能突然变的浑身是刺，他心里存着疑惑，准备这段时间在观察观察，看看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叶厚德也明白他当下在叶景川手里讨不到好处，如果继续下去，他在大队里积攒多年的名声都搞砸了，以后怕是在小河大队真抬不起头来。 两家关系先缓一缓，在怎么说他辈分在这里，血缘关系摆在这里，他们想一刀撇清，怎么可能。 现在他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契机一到，他照样随便拿捏他们。 叶贵年见叶厚德不出头，心里憋闷的慌，难道就让叶景川白得那么多东西一点都不往外吐。 连续两天他一直在惦记此事，越想越感觉属于他的东西都被叶景川抢走了。 一日上午叶贵年在村里溜达一圈，越发感觉无聊。 当前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他准备去找周东风一起去公社打牌，顺便安抚一下他，上次赶集见面，他说过年想提着礼物来家里见叶芊芊一面。 他还瞒着家里此事，怎么可能让他上门，今天去打牌正好跟他说说。 叶贵年准备回家骑着自行车，刚走没多远，半路遇上宋成功。 “贵年，你这是要去哪啊？” 两人经常在邱老大那边打牌，叶贵年也没多想，直言道，“我要去田庄大队找周东风，晚上一起通宵打牌，你去不去，年底大家都没什么事，那边肯定热闹。” “也行，刚才在大队办公室赢了点小钱，晚上去邱老大那边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赚个大的。” “那晚上上见，我最近是事事不顺，说不定能在牌桌上大杀四方。” 宋成功拉着叶贵年又絮叨好一会，一扭头见不远处的胡同口已经没叶景川的身影，他这才让叶贵年走。 此刻宋成功只以为叶景川是想打听，叶贵年今天去不去邱老大那边打牌，并没多想，却不知道他早一步去了公社，给叶贵年挖坑。 第81章 点背的一天 田庄大队在公社驻地北面，叶贵年要去找周东风需要横跨红星公社，他骑着自行车不疾不徐的过了马路，年底周围出来采买的人不少，他避开几个挎着篮子的妇人，正准备用力冲一下不远处的大上坡，突然一个男人跳着扁担跟他撞了个正着。 男人的竹筐里放一些白菜，地瓜，还有几个鸡蛋，两人迎面撞上东西撒了一地。 水灵灵的大白菜在地上一滚，沾满泥土，鸡蛋更是直接砸了个干净没一个全乎的。 男人一看东西都坏了，揪着叶贵年的领子让他赔。 叶贵年本就不是个好脾气好的，男人又是主动撞上来，他自然是不会赔的，两人没几句就吵嚷起来，叶贵年更是直接动手打人。 最终事情越闹越大把公安同志都引来了。 本来此事就不是什么大事，公安同志把两人叫去公安局，让两人协商看怎么解决。 被人主动撞一下，新买的自行车摔掉挡泥板，自己还被人打了好几拳，现在又被抓公安局要求他赔钱，叶贵年还从来没受过这么大气，自然是不肯低头。 吵来吵去折腾半下午，对方见叶贵年实在难缠只能自己认栽和解走人。 从公安局出来的叶贵年只感觉今天晦气的很，他也不去找周东风了，直接去邱老大那边打牌去。 “你们等着吧，今天在牌桌上我肯定会大杀四方。” 叶贵年坐到牌桌上脸色不是一般难看，今天他简直倒霉透了，说不定能在牌桌上转运。 “贵年，你今天带了多少钱，可别最后输的裤衩都没有。”有跟叶贵年相熟的忍不住调侃他。 “放屁，今天我手气好的很，一会你输了可别哭。” 说着叶贵年把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放，里面的硬币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今天他带了10块钱来玩牌，也算是下了血本，毕竟他没任何收入来源，一切花销都从老叶家出，这十块钱还是他问丁春花要的，梁青手里有钱但不给他用。 打跑的快赢钱时那真是哗啦啦能听到声，输钱时自然也是，遇上倒霉的半个小时就能输掉一捧硬币。 叶贵年连着输了三把之后，他有点急眼，自己钱袋子里的硬币哗啦啦流到别人钱包里去了，他怎么可能不急。 如果是放在平日，连着输三把也不算什么，但今天他本就不顺，心里堵的慌，又连着输就更烦闷了。 这人不管做什么事就怕脑子不清醒，叶贵年手里一上好牌，就想玩个大的，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一个小时一袋硬币毛票就被他玩了个底朝天。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死心，又问邱老大借了五块钱，可惜这五块钱也没挺多长时间，他对桌今天运气好到爆棚，连着赌了叶贵年两把，他硬是一张牌没出。 叶贵年玩到最后是真输红了眼，前后不过3个小时他就借了五十块钱还全都输了个干净。 这样的战绩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一想到五十块钱欠账，他一个激灵吓清醒过来。 “今天真是晦气到家了，不玩了。” 叶贵年终于下牌桌，心里颇为后怕，幸亏只借了五十块钱，他想想办法还能补上，如果借的多，叶厚德怕是会打断他的腿。 “贵年你明天就过来把钱还上啊，这个可是利滚利，明天你还的时候要还52而不是50，后面你拖一天就会加一部分利息，欠的越久利息越高。”放钱的小年轻特意提醒叶贵年。 “我知道规矩，明天肯定来还钱。” 说着叶贵年转身出了屋子，外面的冷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拢了拢棉袄骑上自行车就走了，却不知道在他走后不到一个小时之后，邱老大的这个点被公安同志给端了，来的还是市里的公安，前后5，6辆车，二，三十个公安同志，动静闹的不是一般大。 “我特喵的，到底是谁把老子给嚯嚯了。” 邱老大大半夜正在温柔香里爽，没想到闹出这么大事，他听到消息差点没从炕上摔下来。 “老大我刚去打听过，说是有人举报的我们，而且还是个对我们极为熟悉的，大家收到消息本想从后门的秘密通道溜走，结果那边也埋伏了好多公安，如果不是我们手底下还有两个稍微聪明点的，咱这一把怕是要把所有人都折进去。” “对我们熟悉的，你赶紧给我去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邱老大简直要气疯了，他这个点好不容易才塔起来，而且是他所有点里面最能赚钱的，现在被人举报掉，相当于断他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叶贵年白天被抓去公安局的事，很快被邱老大的小喽啰查出来。 邱老大这个点儿开了一年多，从来没出过任何事，叶贵年进一次公安局他就被人连锅端掉，实在是太过巧合，而且还是在他借了50块钱之后被端掉的。 收到消息的邱老大，张嘴就骂，把老叶家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个遍。 “点都没了，那50块钱自然可以不用还，叶贵年这小子算盘打的可真响，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方爱军你带几个人去把叶贵年给我抓来，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他，他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这就去把他弄来。” 方爱军立马带上人去了小河大队。 当下毕竟是法治社会，他们也不敢硬上门去抢人，方爱军是个有脑子的，他一个人上门打着那50块钱的旗号把人叫出来。 “方哥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下午一定把50块钱送过去。” “这个事儿你去跟邱老大说，我不过是个跑腿的说了不算。” 方爱军强拉着叶贵年往村外走，跟他来的几个小喽啰见四下无人，直接给叶贵年套了麻袋，强行拉到邱老大跟前。 当天晚上叶贵年没回家，叶厚德心里就有点打鼓，平时他也爱玩，但还从来没出去一天一夜过，晚上叶厚德都没怎么睡好，准备第2天一早全家出去找人。 第82章 巨额债务 第2天天没亮，叶厚德还没出门，就有人来敲门，一开门就看到被打奄奄一息的叶贵年躺在院门外。 他一只眼睛肿的吓人，嘴角还挂着血迹，左胳膊被打的脱臼，一双腿更是被打断动不了。 “爷爷救救我，救救我，他们要打死我。”叶贵年的声音嘶哑的犹如砂纸一般，只说了几句话胸口就疼的厉害。 叶厚德吓了一跳，也来不及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赶紧去把叶前坤叫来，先帮忙看伤。 “我这里治不了，你们赶紧把贵年送市医院去，他不仅身上有多处骨折，内脏怕是也被打得出血过，需要赶紧送医院。”叶前坤只不过是村医，平时小病痛他敢治，像叶贵年这种情况他可不敢接。 “好，好，我这就去借拖拉机去。” 叶厚德在小河大队名声虽不怎么样，但多少还是有几分脸面，他厚着脸去求人，最终还是把拖拉机借回来拉着叶贵年去市里看伤。 此事闹得挺大，叶厚德和叶贵年爸妈跟着去市医院三天没回来，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老叶家出了这样的事，大队人都在背后议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为大队的小喇叭刘万琴拥有第1手消息，关于叶贵年的事基本都是从她嘴里传出去。 刘万琴过年想做套新衣服，她感觉自己裁的衣服样式不够时髦，特意来找慕南栀，想让她帮忙裁个上衣。 趁着慕南栀画图样的功夫，刘万琴说起叶贵年的事。 “你们说贵年是不是作死，邱老大在咱红星公社谁不知道那是一霸不好惹，他居然敢问他借钱，还举报他，听说现在邱老大让他赔钱要1万块，拿不出钱来就让他留下一只胳膊，一条腿。” “那可是1万块钱，把老叶家所有人卖了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一旁的赵小玉在听到1万块钱时吓得瞪大了眼睛，他们都是普通庄户人，一家人努力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1万块钱，这个邱老大简直狮子大开口。 “老叶家就没报公安。” “嫂子，这种事儿根本没法报公安。” 刘万琴又把叶贵年打牌的事仔仔细细的说给赵小玉听，在堂屋喝茶的叶远山和叶景川也听了个清楚。 作为背后黑手的叶景川很是淡定的喝着茶，心里琢磨着这一棍子敲在老叶家头上，他们总该消停了，短时间之内估计都会围着叶贵年转，没时间来找他麻烦。 “真没想到贵年平日里喜欢打牌，竟然能招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爸，这事跟我们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爷爷来找你借钱，你可不能借。” 叶远山眉头拧成一团，并没有接叶景川的话。 他这个样子让叶景川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叶远山好似有把柄在叶厚德手里。 如果叶厚德拿着把柄要挟，让叶远山帮忙解决叶贵年事，他怕是会被恶心死。 不行，趁着叶老头没找上门来，他的把此事给解决掉。 刘万琴闲聊一会，慕南栀把衣服帮忙裁好，她就起身走了。 叶景川特意送到门口。 小河大队的事就没刘万琴不知道的，叶景川直接问道，“小婶子，你知不知道我爸有什么把柄在叶厚德手里。” 叶景川这话问的很直白，直接打了刘万琴个措手不及，淡淡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半会儿硬是不知道如何接叶景川的话。 只看刘万琴这个表情，叶景川就知道自己这个猜测没错。 刘万琴张了张嘴，犹豫半天，最终说道，“这事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你爸。” 丢下这么一句话，刘万琴急匆匆走了，生怕叶景川再从她嘴里套话。 看着刘万琴那急切的背影，叶景川转身回了屋。 叶芊芊和慕南栀，赵小玉在西屋忙着做过年的新衣，叶景川把叶远山叫去东屋。 “爸，你实话跟我说，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我爷爷手里。” “这次叶贵年惹了这么大事出来，老叶家肯定担不住，到时候还是会来找你。” “如果问你借钱，爸，你是给还是不给，毕竟你有把柄在爷爷手里，不给的话他肯定会闹。” 叶远山很是震惊的看向叶景川，他本想否认，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这个秘密在他心里已经藏了23年，如果不出意外他准备带进棺材里。 可偏偏叶贵年年闯下弥天大祸，叶厚德自己解决不了，肯定会来找他。 到时候他又要怎么应对。 上次叶厚德已经以此为借口借了200块钱，那这次，如果他真想填上那一万块钱的窟窿，怕是要跟他借几千才行。 如果不借，叶厚德肯定又会要挟他。 可以说当前这个局面就是个死局，他只要想把真相按住，就要忍受老叶家永无止尽的索取。 让他说出实情，又会是什么局面，叶远山更是不敢想，这个幸福的家很有可能就此崩掉。 不管他怎么选，结果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 “爸，你还在犹豫什么，我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可以跟你一起扛。” “我不能再看着你被我爷爷要挟拿捏，这就是个无底洞，你拿金山银山来都是填不满的。” 叶景川看出叶远山的动摇，他又劝说道，“爸，如果你把我当成家里的一份子，那我就有权利知道家中的事。” 叶远山叹了口气，说道，“你去把你妈她们叫过来，既然要说，那就当着全家的面说。” “好。” 思索半天，叶远山终于扛不住心理的压力，决定把事情说清楚，如果叶厚德来借钱他不给的话，他肯定会借此事闹，与其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他宁愿自己说。 “小玉，我想把景川的身世告诉他。” 赵小玉刚进东屋，听到叶远山如此说，她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远山你糊涂啊。” “此事瞒不住的，爸为了救叶贵年肯定找我借钱。” 叶远山仔细把利害关系说给赵小玉听，此事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把他们家炸的家破人亡。 再说叶景川已经结婚是大人了，他相信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此事他也能谅解他们。 第83章 竟然真有把柄 赵小玉听着听着红了眼眶，哽咽道，“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竟遇上老叶家这么群人，他们这是想要逼死我啊。” 叶景川一看赵小玉哭了，心里对老叶家的恨又增添了几分。 “妈，你有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谁也别想在欺负你一分一毫。” 可叶景川越是如此说，赵小玉哭的越是伤心。 “小玉此事瞒不住的，大队里还有那么多人知道，这世上没不透风的墙，此事早晚要传到景川耳朵里。” 叶远山神色复杂的看了叶景川一眼。 “爸，你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们如此被老叶家拿捏。” 叶远山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景川，你不是我亲生的。” “啊？”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所谓的把柄竟是自己的身世。 前世此事一直瞒得严严实实，到他死他都不知道自己不是叶远山亲生的。 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前世叶远山一直无下限的对老叶家有求必应就说得通了。 “爸，你能跟我仔细说说吗？” 叶景川坐在炕上，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猜测过好几种叶远山被拿捏的把柄，却从来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好。”叶远山从兜里拿出卷烟的小袋子，给自己卷了根烟点上，抽了几口平静一下心情，这才开口。 “那年我京城的战友准备出国，他打算在出国前跟我们这帮战友在聚聚，我去参加战友聚会准备回来时，在火车站附近的水沟里发现了你，幸好那会是冬天，水沟里没水，要不就算我把你捞上来你也没命了。” “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女孩被人遗弃的，结果一看是个男孩，看那样子你也就刚出生1，2个月的样子，我把你抱起来时你也不哭，睡的可香了。” 回忆起初见叶景川时的模样，叶远山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当时我和你妈结婚两年一直没孩子，你大伯和小叔家结婚三年也是一直没孩子，有人给老叶家算卦说老叶家子嗣还是挺旺的，只是缺少一个契机，契机到了就有孩子了。” “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心里隐隐感觉你就是那个契机，我是从水沟里捡的你，当时我想你应该是被遗弃的，我把你抱回家养也是可以的。” “那会我年轻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买就上火车了，你睡醒了肚子饿哭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我手里没吃的就在一个车厢一个车厢挨个问，找带孩子的女同志喂你口吃的，就这样我把你抱回来当亲生的儿子养。” “为了能让你安心在小河大队长大，我挨家挨户去说，希望他们能帮我保守秘密，以后也不要因为你是我抱养的而看不起你。”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把你抱回来之后，你大伯家，小叔家陆陆续续添了人口，又过几年你妹妹也出生了。” 叶景川默默听着叶远山说过去的事，他很是疑惑的问道，“按理说我来老叶家之后，其他弟弟妹妹们才陆续出生，是我给老叶家带来的子嗣，可为什么爷爷奶奶不待见我？从小就苛待我？” 一直在掉眼泪的赵小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咬牙道，“有些人从芯子里就是坏的，你刚抱回那会，老叶家就你一个孩子，他们也是极为喜欢你的。” “可后来你大伯家，小叔家的弟弟陆续出生，他们就忘了你，在他们眼里你大伯和小叔家几个弟弟才是老叶家的根，你只不过是捡来的野孩子。” “也正是这个原因，你爷爷奶奶一直不喜欢呢。” 叶景川简直无语望天，叶老头这算不算是卸磨杀驴？有了亲孙子就把他给抛弃。 “景川，现在你也明白真相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如果你想去京城去找你亲生父母，我也是同意的。” 叶远山把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几分，以后老叶家谁也别想拿此事在要挟他。 “爸，妈，你们永远都是我爸妈，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当初我爸是从水沟里捡到我的，很显然我小时候应该是被抛弃的，他们既然不要我，我又怎么会去找他们，此事今天我知道了，但不会改变我对这个家的一丝感情，我还是会跟以前一样孝顺你们。” 叶景川这话并不是随口说说，他是真心把叶远山和赵小玉当亲生爸妈看待。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不管前生今世两人对他都视如己出，家里有什么好吃好用的都先给他，就凭借这份感情，他也不会再得知自己身世之后抛弃他们。 “好，景川你也永远都是爸妈的儿子。” 叶远山见叶景川并没因为身世而跟他划清界线，也没要去找亲生父母，说实话他是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都还害怕他知道真相后不要这个家。 事情说开，赵小玉去里屋木箱最下面，拿出一个用棉布包起来的包裹。 棉布打开，露出里面的小包被和小孩衣服，以及一根小红绳，小红绳上挂着一个小母指甲盖一般大小的如意银锁片。 “这些东西都是你当初你带来的，今天妈把他们都交给你保管。” “这？” 叶景川想拒绝，他感觉这些东西留不留都无所谓，他又没想过要去找亲生父母。 “23年前，好多人连饭都吃不上，但你的包被和衣服都是纯棉布的料子，非常柔软，一看就挺贵的，还有这个小如意锁片看着不大，但做工极为精致，当时看到这些东西我就想，你或许不是被你亲生爸妈抛弃的，而是被拐子拐了，那拐子不知道何为又把你丢火车站附近的水沟里。” “景川，如果可以，你去找你的亲生爸妈问清楚吧，万一你真是被拐的，你爸妈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 其实赵小玉完全没必要把这些东西给叶景川，她只要说他是被父母抛弃的，叶景川不去寻找亲生父母，他们虽是养父母但胜似亲生父母。 只是赵小玉过不去心里道德那道坎，还是如实说了，她把决定权交给叶景川，如果他去寻找亲生父母她也认了。 “茫茫人海，想要查出当年真相谈何容易，一切随缘吧。” 哪怕叶景川知道自己有可能被人拐卖的，但23年过去了，他在当下这个环境中想找出亲生父母无疑是海底捞针，不说别的，就去京城的介绍信总不能开一个寻找亲生父母吧。 没合适的介绍信，他连小旅馆都住不了，更不要说四处打听人了，一个不好被人当坏人抓了，他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 此事只能等等再说，等以后交通方便了，信息发达了，说不定他还真有机会找到亲生父母。 第84章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叶远山手里的不定时炸弹解除，他以后再也不用受叶厚德拿捏，只要是无理的要求，他也可以强硬的拒绝。 此事不仅叶家人全都知道，暂住在东厢房的孔星耀和王卓然也知道这个大秘密。 王卓然害怕叶景川想不开，主动过来安慰他 “等我们回京城之后，也可以帮你找找亲生父母。” “明年我们都考回京城，景川你是不是也要跟你媳妇一起去，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找。”孔星耀也跟着附和。 “对，此事虽过去20多年，但只要你是被拐卖的，你爸妈肯定一直在寻找你，咱只要把寻人启事贴满整个京城，我就不信没线索。” “谢谢你卓然，星耀。” 看见两人如此为自己着想，叶景川心里感慨万分，或许这辈子他能再多两个生死之交的好友。 孔星耀的重感冒在吊了三天水之后终于好了，他不好意思继续在叶景川家住就准备先回漯河大队那边。 “星耀，你脚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要不暂时在我家住下吧，等你脚伤好了再说。” 孔星耀想拒绝，只听叶景川继续说道，“你爸送那么多礼物给我，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你就给我个机会，让我安心收下这些礼物。” “这不好吧。” 孔星耀是真有点不好意思，他已经来听到一个大秘密了，在住下去叶家的八卦都要被他听去了。 “没什么不好的，你，卓然，我媳妇，还有芊芊，你们四个都要参加明年高考，正好一起复习，有不会的还可以互相说一下，对了，我们大队有个老师教物理特别厉害，回头我可以请他给你们补补课。” 叶景川如此一说，孔星耀颇为心动，他这次高考成绩稀碎，如果能有人帮忙补习，说不定他也能跟王卓然一起考个厉害学校。 他简直不敢想如果他能考上清北之类，他那帮兵痞好友会不会惊掉下巴。 “景川那就麻烦你们家，回头我把我的口粮拿过来，这段时间我不会白吃白住的。” “咱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孔星耀安心住下来，叶景川也终于放下心来，他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算阎王想要抢人，也要看他答应不答应。 叶景川的身世之谜刚真相大白，第二天叶厚德就让他小叔叶福山来叫叶远山去那边一趟。 叶景川本来想跟着，但叶福山没同意，说叶厚德只想见叶远山。 “小叔我爷爷这是感觉我爸是软柿子好拿捏，这才只让他过去，不让我去啊。” 这话叶景川说的是一点都不给老叶家留面子，叶福山当场涨红了脸，因为他说的就是实话。 “景川在怎么说你也是个小辈，你这样说你爷爷真是半点教养都没有。” “呵，我没教养，小叔你在说这个话之前，先看看自己干净不干净，一把年纪好吃懒做也好意思说我。” “二哥，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牙尖嘴利。” 叶福山被叶景川说的差点原地爆炸，他是真会戳人肺管子，句句都扎心。 “福山你去跟爹说，有什么话直接当着景川的面说，不用藏着掖着。” “你可想好了，万一爹嘴一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可不能怪他。”叶福山略有些疑惑的看向叶远山，他这个二哥平日里跟软面团一样，最近怎么这么硬气。 “我没什么好怕的。” 叶远山态度强硬，叶福山也没办法，只能回去如实跟叶厚德说。 刚刚从医院回家的叶厚德，此刻满面愁容的坐在堂屋里抽旱烟，他见叶福山一个人回来，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你二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不来，说是有什么事都不用瞒着叶景川，让你直接去他家说。” “真是翻天了，哪有老子上赶子去儿子家说事的。” 叶厚德气的直接拍了桌子，以前叶远山连跟他大声说话都不敢，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跟他说？ “爸你也别生气，现在是咱有求人家，邱老大那边死咬着贵年不放，如果我们不赔钱的话，贵年真被打断胳膊腿他以后怎么办？” 叶厚德沉默了，他在医院见过邱老大一面，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如果真把他惹急眼他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思索片刻叶厚德起身去叶远山家，他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幺蛾子。 叶厚德冷着脸进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叶家人欠他钱。 今天叶芊芊有几道数学题不会，王卓然正在教她，孔星耀和慕南栀也顺便在旁边听听。 叶远山没上炕，而是坐在椅子上，叶景川则是坐在炉子旁忙活，炉子上面放了几个大蚕蛹，炉子下面埋着几个烤地瓜，这些东西都是冬天里的美味。 见叶厚德进屋，叶远山站起身来，“爹，你来了。” 叶厚德看一眼东屋围坐火炕上的几人，压了压脸上的怒气。 “远山你现在可真出息了，爹想见你一面还要亲自来，都已经请不动你了。” “我没说要你请，只是景川已经结婚了，不再是个小孩子，我感觉家里的一些事也应该让他知道。” “就算结婚了在我眼里那也是孙子，是孩子，家里大事还轮不到他插手的时候。”叶厚德又看了一眼蹲在炉子旁连起身都没起身的叶景川，脸上阴沉道，“我们去西屋说。” “行。” 叶远山大概猜到叶厚德的来意，他也不想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跟他扯皮，索性一起去了西屋，反正他们这屋子就一点大， 两人在西屋说话，东屋照样能听到。 “远山你听说贵年的事了吗？” “听到一点。” “贵年也是被人陷害的，他就没去举报邱老大，现在被他讹上贵年也是有苦说不出，邱老大现在逼着我们家拿一万块钱解决此事，如果拿不出来就要贵年一条命，那可是一万块钱啊，把老叶家所有人卖了都不够。” “我也是没办法，这才厚着脸来找你借钱，远山你是贵年亲二伯，总不能看着贵年去死。” “爹你就直说吧想让我怎么帮。” 第85章 一杠到底 叶远山单刀直入，叶厚德也不藏着掖着，他只以为叶远山对叶贵年感情深愿意帮这个忙，于是他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我是想着咱家里先凑一下钱，看能凑多少，在找个中间人去说和一下，远山我知道你和景川卖碎布赚了一些，你看看能不能拿出5000块钱来。” “还有前几天人家不是给你送了很多礼了吗？我想来人都开小汽车了送的礼肯定不便宜，你手里如果钱不够，就把贵一点的礼卖掉，凑凑钱。” “如果有麦乳精之类的你也别藏着，贵年被人打的住院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你把麦乳精给贵年，也算是尽一份当二伯的力。” 叶远山一听叶厚德要借5000块，还惦记着人家送叶景川的礼直接气笑了，听听这是人话吗？他怎么能说的出口，他听了都为他感觉到脸上臊的慌，有些人无耻下来是真没下线。 叶厚德抽了口烟袋锅继续说道，“至于剩下的其他钱我在找家里亲戚借一下，邱老大那人不是善茬，就算找中间人说和也不能跟他开的价码相差太大。” “爹，你感觉我们卖个碎布能赚5000块钱，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前几天我们刚把欠大队的钱还上，现在手里也没钱。” “怎么可能，你结算工分的钱总还在手里吧。”叶厚德一听叶远山不想借钱，语气立马冷了几分。 好家伙，这是真把他家里的钱算的明明白白，连那点工分钱都还惦记着。 叶远山心下冷笑，他不是早就对叶厚德这个亲爹失望透顶了嘛，经历过这么多，他怎么就不长记性，他的心早就偏了，他还能指望他大发慈悲放过他，真真是可笑啊。 一次又一次的心冷，慢慢消耗父子两人为数不多的亲情，叶远山感觉或许这个冬天不用结束，他们的父子情分就断了。 “爹我手里没钱。”叶远山一口回绝，正如叶景川说的老叶家就是个无底洞，是永远填不满的，今天他给了，以后还有更多事需要他出钱。 “贵年可是你亲侄子，你就这么冷血看着他去死？” “我是有心无力，我自己家都顾不过，哪里还能顾得上侄子。” 叶厚德见叶远山不松口，终于压不住心里的火气，恶狠狠的说道，“远山你不要忘了，叶景川不是你亲生的，你只有芊芊一个女儿，以后此事说出去，说不定叶景川就不认你这个爹，到时候你养老送终还是要靠几个侄子。” “此事只要大队人不说，景川又怎么会知道，你就不要乱操心了。” 果然话题还是扯到叶景川身世上，叶远山刚才紧绷的肩膀慢慢垮下来，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没了，他跟叶厚德说话都硬气几分。 “大队里那么多人，总有几个嘴不紧的，远山你可要想好了。” 叶厚德话里话外满是威胁，叶远山却不为所动。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不管怎么样我肯定是拿不出钱来填叶贵年这个窟窿，你想把真相告诉景川，你就说好了，你说了以后我们父子就直接断亲。” “老二你真是翅膀硬了啊，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此刻的叶厚德是真急眼了，邱老大要一万块钱实在是太多，就算他把所有亲戚都借遍也凑不起来，现在也就叶远山手里还有点钱，他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至于他说这些话，叶厚德是一点都不信，叶景川是叶远山唯一的儿子，现在还有这层遮羞布挡着，他可以把他当亲生的对待。 但如果这层遮羞布没了呢？叶远山只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是会被人瞧不起的，甚至还会被人欺负，在劳动力稀缺的当下没儿子就是原罪。 就凭着这一点叶厚德赌叶远山不敢暴出叶景川的身世。 可惜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出当下的叶景川早已换了芯子，这个家完全由他掌控叶远山的思想早已经在他的潜移默化下发生改变。 “我家里日子紧巴，你逼死我，我也拿不出钱来。” 叶远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叶厚德怎么折腾就是不松口。 见叶远山如此硬气，叶厚德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一直以来叶景川的身世就是叶远山藏在心底不能碰触的秘密，他为了守着这个秘密，被叶厚德拿捏了半辈子。 他以为就凭着这个把柄他可以拿捏他一辈子，却没想到叶远山突然就长了反骨，不听他的话了。 “景川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叶厚德当着叶远山的面叫叶景川，他感觉叶远山估计是诈他，等叶景川过来他肯定就怂了。 “来了。”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叶景川看了一眼错开的院门，叶芊芊出去好一会了，刘万琴也好过来了。 叶厚德不是最要脸面嘛，那今天他就让他面子里子全丢个干净。 “爷爷你找我。” 叶景川磨磨蹭蹭进了西屋。 叶厚德应了一声，看向叶远山，他并没怂，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更是一句阻止的话都没有，叶厚德心下有点打鼓，叶远山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来不及多想，叶厚德把刚才的说词又说了一遍。 “贵年是你堂弟，以前有什么恩怨你就不要在跟你弟弟计较，当下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我听说你前几日还救了漯河大队两个知青，你都能对陌生人做到这个份上，对自己弟弟更应该爱护。” 叶厚德不自觉的又开始说教。 “那也要看什么事，如果爷爷问我借钱，我肯定是没有的，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家还挤在祖屋里，如果有钱我们早就换新住处了，也不用在这个小破屋里挤。” 叶景川身形高壮，他往门框那边一站，几乎顶到门框上，如此更显得屋子窄小。 “景川你现在一张利嘴我是说不过你。” 叶厚德一咬牙什么也不管了，为了能让叶贵年全身而退，舍弃老二一家也是可以的。 第86章 面子里子都没了 叶厚德把手里的烟袋锅重重放在桌子上，抬起他浑浊的眼目看向叶景川父子。 “你们父子既然油盐不进，那我也不客气了，景川我实话跟你说吧，你就不是我们老叶家的种，你是你爸从外面捡回来的。” “老叶家把你养到20几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天你也别跟我扯皮些没用的，你把这些年老叶家在你身上花的钱全都还给我，也算还了我的养育之恩，我要拿着这笔钱去救我亲孙子。” 随着他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里桄榔一声，透过玻璃窗看出去，就看刘万琴一脸歉意的站在院子里。 她尴尬的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刚才踢到水桶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是找南栀拿个图样。” 刘万琴赶紧去了东屋，只是她人在东屋，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着西屋的动静。 叶厚德见刘万琴听到他刚才的话，眉头拧成一团，不过他现在也懒得计较这些，先问叶景川要钱再说。 只是叶景川脸色如常，并没因为听到自己是捡来而乱阵脚，这让叶厚德隐隐不安，他这种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 “每年赚工分都是我爸妈赚的最多，我吃的喝的都是我爸妈赚来，怎么就变成你养育了我，你倒是说道说道。” “你这是什么混话，你没结婚之前我们老叶家可没分家，所有吃喝都放在一起，怎么就不是我养育你。”叶厚德眼睛一瞪目露凶光，恨不得当场弄死叶景川。 “我们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找大队的来评评理好了，如果大队书记说让我给你钱买断你的养育之恩，那我就拿。” 叶厚德一听不干了，此事如果传扬出去他老脸还往哪里放。 小河大队的人在这里生活了也有100多年历史，还从来没听说谁家买断养育之恩的，在说关于工分的事早就在大队传开了，真理论起来也是他吃亏。 “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不用去大队说，老叶家我就能做主。” 看着叶厚德厚颜无耻的模样，叶景川直接气笑了。 今天他把刘万琴叫过来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当一个问题解决不掉时，那就闹大，闹的越大越容易解决。 “别啊，今天爷爷既然找上门来，此事我们就说清楚了，免得以后爷爷继续拿着我的身世要这要那。” 叶景川直接起身往外走，叶厚德却怂了，他非常清楚此事闹到大队去，他们父子之情就断了。 “景川你胡闹，今天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问你要养育钱，是你先忘恩负义不救你弟弟在先。” “你让我把我家底全掏出来去救叶贵年，行，那你让我大伯家也把家底全掏出来试试，只要大伯答应我就答应。” “你大伯手里又没钱，他有什么家底。”叶厚德梗着脖子，老大就是个混不吝的他敢让他拿钱，他能拿刀砍死老叶家所有人。 叶景川直接笑了，说来说去叶厚德就是感觉他们一家好欺负，感觉他是个脾气好的好拿捏。 他却不知道叶景川从来都是个笑面虎，他这人做事面子里子都要，不仅要好名声，还要让老叶家输的心服口服。 说的好听一点，叶景川大伯叶建山那是武斗，而他是文斗，武力是可以快刀斩乱麻，但只爽一时，后续却一堆麻烦。 叶建山夫妻两个都不是好脾气的事，早就在大队传开了，也正是如此，他大儿子叶浩年22了连个说亲的都没有，就算有人家看好叶浩年，一打听公公婆婆是个脾气爆的，谁也不敢把女儿许给他们家。 对于有女儿的人家来说，他们家就是个火坑。 文斗就不一样，叶景川收拾老叶家也就时间长点，但效果却会好很多，不仅不会因为收拾老叶家被安一个不孝的帽子，还会因此收获一堆好名声。 他现在在小河大队立的人设可是从小受老叶家苛待的小可怜，是被老叶家赶出家门的。 人嘛都同情弱者，叶景川就是被同情的那个。 他也不管叶厚德在后面叫他，直接去了大队办公室。 今天在这边打牌下棋的人不少，屋子里都没地方站。 “书记，我有事要跟你说。” 叶景川眉眼没了往日里的生机，看起来蔫蔫的。 “什么事？”叶寒生平日里见叶景川都是笑眯眯的，像今天这副模样他是真没见过。 “刚才我爷爷去我家，说我是我爸捡来，他问我要钱要我还这20几年的养育之恩。” 随着叶景川话音落下，刚才喧闹的大队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小河大队的老少爷们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些跟叶远山同龄的，或者比他大的，至今还非常清楚记得那年冬天，叶远山挨家挨户上门让他们保守叶景川身世秘密的事。 当时有两户跟老叶家关系不怎么好的，没让叶远山进门，他直接就跪在人家门口，说是如果不答应，就长跪不起。 也正是叶远山这份真诚，让整个小河大队对此事守口如瓶。 可谁能想到，当年叶远山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却被自己亲爹给说破了。 “景川，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寒生这会也有些麻爪，谁可以告诉他要怎么办？叶老头真是老糊涂了啊。 前脚叶景川刚进大队办公室说了没几句，后脚叶远山和叶厚德也急匆匆找过来。 叶厚德仗着自己是长辈，想把此事糊弄过去，可惜叶景川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今天当着老少爷们的面，我叶景川表个态。” “既然我不是老叶家的孩子，以后还请老爷子不要再找我要钱，至于养育之恩，我会孝敬我爸妈就劳烦老爷子操心了。” 叶景川这话是彻底跟老叶家划清界限，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扒在他身上吸血。 事情闹开了，叶厚德根本无法收场，甚至连他最爱用的孝道也收拾不了叶景川，他们都没血缘关系，根本扯不上孝道二字。 最终这场闹剧在叶远山和叶厚德大吵一架之后，当着小河大队所有人的面断父子之情落幕。 看着叶厚德愤恨的背影，叶景川唇角一勾，心想这只是开始而已，前世丁春花害死慕南栀的账他还没算呢，不过不着急，他最喜欢钝刀子割肉，慢慢来好了。 前脚叶厚德离开大队办公室，后脚小河大队就炸开了锅，以前大家都感觉老叶家人品还行，叶厚德在村里也有几分威望，谁能想到他竟然能作出这么恶心人的事来。 一时间关于老叶家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就连其他大队的人也有所耳闻，从今天开始老叶家的名声是彻底废了。 第87章 老叶家无下限 从大队办公室回家，叶厚德收拾一下，又去了市里医院，叶贵年还等着他救命，至于大队的流言蜚语他根本顾不上。 病房里叶贵年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身上多处骨折，根本动不了，吃喝拉撒睡全都只能在病床上解决。 “老二给你钱了吗？” 叶厚德一进病房，丁春花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钱的事。 “没有，以后我全当没这个儿子。” “怎么了？你回去的时候不是说他有把柄在咱手上，你让老二把家底交出来他也会答应，怎么转脸就变了？” 叶厚德摸了摸旱烟袋，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丁春花听。 “老头子你糊涂啊，你把这事说出去，老二没跟你拼命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借给你钱，叶景川可是他的命啊。” “那不是话赶话赶上了，我也不想说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谁能想到他油盐不进，我一上火就把事给说出去了。” 想到叶远山在大队办公室那吃人的目光，叶厚德后悔的要死，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只能另想办法。 “不能从老二家拿钱，我们怎么可能凑够钱给邱老大啊。” 丁春花急的红了眼眶，几个孙子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叶贵年，这会看着他受了这么大罪，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躺在床的叶贵年万万没想到叶景川竟然是捡来的。 他刚想咧嘴大笑，牵扯到嘴角的伤，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爷爷，奶奶我还有一能来钱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丁春花狐疑的看向叶贵年，这几天为了叶贵年的事老叶家忙的人仰马翻，所有亲戚都借遍也只凑出来1000块钱，现在叶远山那边一分钱不出，说实话丁春花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跟田庄大队的周东风关系很好，他家里很有点本事，前段时间他跟我说看上芊芊了，让我给说媒，我想着芊芊还小就想拖一拖此事，也就没跟你们说。” “现在叶景川见死不救，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你什么意思？” 丁春花隐约猜到叶贵年的想法。 “我让人把周东风叫来，爷爷奶奶答应这门婚事，让他先把彩礼拿出来，以后他是我妹夫，邱老大的事他自然愿意帮我出头。” “可是我们已经分家了，你二伯怎么可能答应此事。” 丁春花第一个想到的是叶远山是否同意这门婚事，并没想过叶芊芊现在还只是个小姑娘根本没到结婚年龄，还是个小姑娘。 在她看来，不管是女儿还是孙女那都是赔钱货，年纪差不多就应该说个婆家，在家里多养一天都是浪费粮食，能够早嫁出去那是在好不过的事。 “只要爷爷奶奶答应，此事就成了，等我的事解决掉，周东风那边我来解决，保准让他不去咱村里闹，此事二伯一家也不会知道。” “在说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彩礼我们用了，人情我们也用了，叶芊芊不嫁也得嫁，到时候让周东风去闹去，我们又没什么损失。” 叶厚德和丁春花互换了个眼神，此事敲定下来，当天叶贵年就找人把周东风叫去了医院。 叶芊芊爷爷奶奶在，周东风拍着胸脯把叶贵年的事拦下来。 不得不说周东风是真有两把刷子，他一出面邱老大直接把赔偿的钱对半砍，他只要5000块钱此事就能了，但以后叶贵年不能出现在红星公社，只要他见一次他就揍他一次。 老叶家把家底全都掏出来，也就凑够1500块钱，剩下3500块钱是周东风给叶芊芊的彩礼。 为此双方还写了收条，表明这3500块钱是彩礼不需要叶贵年还。 事情终于处理好，周东风那是一脸喜气。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要不要带点礼品上门见见芊芊爸妈。” 周东风很是不好意思的看向叶厚德几人。 “不用这么早走动，芊芊年纪还太小了，过年时你上门免不了别人说闲话，等年后找个寻常日子见一见就是了。” 叶厚德慈眉善目说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就好似他真能做得了叶芊芊的主一样。 “行，我都听爷爷的，贵年这段时间你找个地方避避风头，等过几个月再回红星公社，邱老大这次损失很大，估计肚子里还憋着火呢，如果半路跟他遇上了，他是真能要你半条命。” “我知道，东风这次多亏你，要不我怕是真要残废了。” 两人又说一会话，周东风就先走了。 “老头子此事真的能瞒住吗？”丁春花多少还是感觉有些担心，事情进展实在是太顺利了她有一种不真实感。 “瞒不住又如何，我看周家就挺好，以后芊芊真嫁过去咱也能跟着沾光，你没听周东风说了吗？他知道芊芊在上高中，他有路子明年就能让芊芊考上大学，到时候他跟芊芊一起去市里上大学，等大学毕业婚结了，孩子也大了，两人刚好可以全心扑在工作上，这样的好人家芊芊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叶厚德在说这话时心中很是得意，他老叶家的孩子就是比别人家的值钱，3500块钱的彩礼啊，放眼整个红星公社那都是独一份。 在他看来，周东风的人品是否好，周家家风如何都不重要，只要叶芊芊嫁给去他能得到好处就行，至于叶芊芊的死活是无所谓的。 “明白了，回头我肯定想办法促成这桩婚事。”丁春花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来，孙女都是赔钱货，如果能通过婚姻给娘家带来好处那是在好不过了。 “爷爷，奶奶，那我年前到哪里住？” “这个简单，你先去你姥姥家住一段日子，等这个风头过了再回来。” “那让小青陪我一起去住。” “怎么，你媳妇住家里我还能吃了她不成。”丁春花狠狠白了叶贵年一眼。 “我这不是想着我受伤去我姥姥家住也不方便，正好让小青去伺候我。” 丁春花懒得拆穿他，他那是让梁青去伺候吗？还不是为了身下那二两肉。 叶贵年从医院出来没回小河大队，直接去了另外一个公社的姥姥家，当天梁青也收拾东西过去陪他。 事情终于解决掉，丁春花和叶厚德回了小河大队，两人回来本想好好休息，谁能想到刚回来第一天天塌了。 第88章 没位置了 年底小河大队除了结算工分，还有两个事，一个是杀年猪，一个是祭祖。 虽然上面不让搞封建迷信，但不也能忘了老祖宗，每年的祭祖还是要有的。 祭祖这个事很有讲头，从摆放贡品，到祭祖人的站位，怎么行礼，说什么词那都是有规矩的。 以往叶厚德在大队有几分脸面，他是可以站在祭祖第一排的，结果今年他的位置直接从第一排变成最后一排。 还有摆放在供桌上的贡品，那也不是随便拿来摆放的，而是大队几户有头有脸的人家才有这个脸面做。 前几年老叶家人口兴旺，每年都有一桌贡品是丁春花带着几个儿媳，孙女一起做的，今年这个荣耀却被赵小玉拿了去。 丁春花刚进家门，还没坐热，大儿媳曲芳就把今年祭祖的安排说给她听。 “这怎么可能，你爸年年都站第一排，去年祭祖的时候讲过好几句话，今年怎么就不让他站第一排了。” “娘，今非昔比啊，本来有几个老头年年都盯着第一排的位置，爸和老二去大队闹过两次，次次都被老二怼的没脸，那些老头逮着这个说爸连家都管不好，今年就不让站第一排了。” 曲芳这话说的还是非常委婉的，大队里的传言说的是叶厚德失德不配站在第一排祭祖。 “我看他们就是看我们家过的红火，这才趁着你爹不在大队故意闹事，还有今年贡品凭什么不让咱家做，老二家刚跟我们分家凭什么让他们家做贡品啊。” 丁春花越说越气，她不就去照顾叶贵年大半个月吗？怎么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不行，我得去找书记说道说道去，往年都是我们家做的啊。” 一旁一直闷声抽旱烟的叶厚德突然冷声低吼道，“去什么去，人家都定好了，现在去丢人现眼吗？” 丁春花几乎咬着后槽牙说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要不还能怎么样。” 叶厚德自己位置被人抢了，也是郁闷，但他知道要是自己去大队闹，只会让自己更丢人，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 曲芳见两人脸色不怎么好，又补了一刀。 “我听大队的人说，今年祭祖放的鞭炮是叶景川一个人买的，还有摆祭桌上的祭品也比往年丰富，听说叶景川准备买猪头，羊头，牛头摆放。” “叶景川这是准备跟我们家对着干啊。” 叶厚德气的嘴唇都有些颤抖，小河大队年年祭祖，但因为大队太穷，根本不会摆太贵的祭品，基本都是各家自己蒸的枣山，花馍之类的面食，就连整鸡都没有。 现在叶景川突然耍这么个招数，以后不管过多少年，只要提起祭祖，都会提起叶景川这次大手笔，还有他是叶远山捡来的，以及他叶厚德被叶远山当着全大队的人面说断父子关系的事。 想到这里叶厚德脸色更难看了，他是真没想到叶景川有这么多心眼。 事已至此他心里就算再恨，也拿叶景川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早已经不是那个随便他们拿捏的小孩子了。 老叶家因为叶贵年一事，几乎把家底全都掏出来，原本年底结算工分，发口粮老叶家日子会过的非常滋润，过年买上几斤猪肉也不是难事。 可现在别说猪肉了，就连想吃炖白面饺子都成问题，整个老叶家笼罩在一片愁云当中。 叶厚德以为这已经是他过最糟糕的年了，却不知道叶景川还给他留了一份大礼。 进入腊月之后，各家各户都开始忙年，有些日子红火的还会给爹娘，丈母娘家送年礼。 以前丁春花就喜欢补贴娘家，大过年的她肯定少不了往娘家送东西。 叶景川让叶小年帮忙盯着她，果然腊月17这天赶集，丁春花挎着篮子去了供销社。 临近中午叶小年才来找叶景川。 “景川哥我看到你奶奶给你表哥一大摞票，也不知道是什么票，还有两斤猪肉，那么一大袋子面。” 说着叶小年朝着叶景川比划一下，看那模样怎么也有10斤。 当前老叶家什么情况叶景川最清楚不过，前几天刚磨的面，总共也才50来斤，家里那么多人口，这点能不能吃到过年都难说，丁春花竟然还拿了10斤往娘家送，看来上次被叶老头暴打一顿的事她又给忘了。 “小年你过来，在帮我办个事。” 说着叶景川趴在叶小年耳旁低语几句。 “行，我记下了。” 过了小年就是年，很快到了祭祖的日子。 叶景川虽没能穿上大褂站在第一排祭拜祖先，但祭桌上都是他买的祭品，叶家的列祖列宗看了应该也是极为高兴的。 震天响的鞭炮点燃，叶家祠堂从里到外站满了人，随着一个又一个跪拜声，大家齐刷刷跪下行礼。 等行礼之后，族老又把族谱从祭桌上拿下来，把各家今年新添孩子的名字一一写上，在写名字时是不分男女的，只要是叶家的孩子都可以上族谱。 叶景川看着被人围着的族老，一脸笑意。 刚才在祭祖时，他已经跟列祖列宗说好了，只要让他双胞胎女儿平安降生，明年他会上双倍祭品，鞭炮都买一万响的。 祭祖是小河大队的大事，几乎整个小河大队的人都来了，丁春花自然也不例外。 “奶奶上次赶集你掉了两张粮票，我喊了你好几句你都没听到。” 叶小年笑呵呵的拿了两张粮票递给丁春花。 “啊，我没丢粮票啊。” 丁春花有些懵，家里有几张粮票她在清楚不过，并没丢啊。 “奶奶肯定是你丢的，本来前几天就想给你，结果忙着劈柴给忘了，就上次赶集你买两斤肉给丁国昌表哥那次。” “闭嘴，你个傻小子肯定看错了。” 丁春花简直要疯了，她是真没想到她明明藏的好好的，给娘家送东西的事怎么就让叶小年给看到了。 “奶奶你干嘛吆喝我，我真没记错，你仔细想想你还给丁国昌一袋子白面和一叠票子，那两张粮票就是你在拿票子时掉出来。” 在小河大队就找不出第二个比叶小年更老实的，他憨憨的从来都不会说谎，他说看到了，那必定是真的。 至于丁春花为什么不承认，大家心知肚明。 站在人群中的叶厚德阴沉着脸，今天是祭祖的大事，他知道自己应该忍下来，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可他做了两个深呼吸都没能忍下去，最终愤怒占据了理智。 第89章 暴打丁春花 叶厚德沉着脸穿过人群大步走向丁春花。 “老头子你听我解释，我真没拿咱家东西给丁国昌，肯定是叶小年看差了。”丁春花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颊上。 叶厚德这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丁春花的脸颊瞬间肿起来，上面5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居然还敢拿家里东西补贴娘家，你这是想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随着叶厚德的话音落下，啪的一声，他反手又给丁春花一巴掌，这下可好她两边脸都肿起来，倒是挺对称。 “我就说丁家这几年怎么可能依靠工分盖起大瓦房，原来都是你这个败家婆娘偷偷摸摸补贴娘家，平日里我自己都不舍得吃一口肉，你倒好直接送丁家两斤肉，你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看你以后也不要管家了，这个家在继续被你管下去，怕是会直接白送给丁家。” 当着大队那么多人的面，叶厚德扇了丁春花两巴掌也没好意思继续再打下去，但这并不代表此事就这么揭过去。 回家之后，叶厚德点了点家里为数不多的一点现钱，发现少了30块，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30块钱到了谁腰包，叶厚德抄起烟袋锅就往丁春花身上招呼。 他用的烟袋锅是铜的，砸在身上非常痛，丁春花在屋里疼的嗷嗷叫，儿子，孙子却没有一个进屋拉架。 在他们看来丁春花拿着老叶家的东西补贴丁家，挨一顿揍也是应该的。 两个儿媳妇听着丁春花的惨叫声，全都眉头紧皱，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惹火上身。 屋里的惨叫声持续了好久才逐渐停下来，丁春花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伤，但她却不敢有任何抱怨，此事她理亏。 “今天晚上我要吃白菜肉的饺子，你给我去挖两颗新鲜白菜回来。” 叶厚德黑着脸看向丁春花。 除夕要吃的白菜早两天就挖回来了，叶厚德突然让丁春花去挖，明显是故意折腾她，但她却敢怒不敢言，只能照做，如果她敢说一个不字，少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以往入冬之后，去农田菜窖挖白菜萝卜这种又冷又累的活，一般都是叶景川去做，今天落在丁春花身上，她自然是极恨的。 丁春花本想叫上儿媳和孙女一起去帮忙，叶厚德一声冷哼，她只能自己扛着铁锹和篮子去。 自从家里几个儿子大之后，丁春花已经几十年没有大过年去菜窖挖白菜萝卜，今天叶厚德如此做不过是羞辱她罢了。 但这个亏她只能自己吃，毕竟这些年她往丁家送了不少东西，丁家那4间大瓦房，最少有一半是她贡献的，此事她不敢跟叶厚德掰扯。 虽祭祖已经结束，大街上还是聚集了不少人，丁春花扛着铁锹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绕了个圈才到自己家菜园。 今天叶厚德让她没脸，她心里憋着一团火越想越气，同时她也意识到，叶小年还给她粮票这件事怕是另有蹊跷。 她手里的粮票本就不多每一张都仔细收着，怎么可能掉两张她还不知道。 平日里叶小年就是叶景川的小尾巴，最是听他的话，那么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叶景川在背后捣鬼。 想到这里丁春花恨的肝疼，早知道他是个白眼狼，当初叶远山抱他回来时，她就应该直接把他扔到尿桶里溺死。 丁春花骂骂咧咧把叶景川骂了个狗血淋头，就在她骂的起劲儿时，突然脚下一滑，随着一声尖叫，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一跤摔得非常重，丁春花躺在地上，硬是半天没起来，胯骨上传来的剧痛，让她都喊不出话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队有其他人来菜园挖白菜萝卜，这才发现倒地不起的丁春花。 刘万琴消息最是灵通，丁春花刚被抬回家，她立马打着借浆糊的名头来找赵小玉说话。 “小玉你说这是不是报应，丁老太去挖个白菜，居然会滑倒，别人家菜地里都没有冰，就偏偏老叶家菜地有冰，真是奇了怪了。” 正在装浆糊的赵小玉不以为然的说道，“以往菜地都是我打理，自然会干干净净，现在老叶家一群好吃懒做的懒鬼，估计都没人打理菜地。” “也是前段时间下大雪，后面雪化了不少，我害怕雪水渗到菜窖里，弄坏白菜还特意去清理一下积雪，估计老叶家没人管，这才在菜窖外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冰。” “你是没看见，丁老太是被抬回来的，听说摔裂了胯骨，好几个月都无法正常下床走路，更干不了任何活，春节一过可就开春了，到时候要农忙，还要照顾丁老太，老叶家怕是还有仗要打。” 就老叶家那两个儿媳，怕是没一个会细心照顾丁老太的，她不能动，有她受罪的时候。 赵小玉把一碗浆糊递给刘万琴，笑咪咪的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亏心事做多了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谁说不是，小玉你算是熬出头来了，儿子，儿媳妇都是个孝顺的，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祭祖结束，大队里开始杀年猪，按照每家每户拿到工分的多少，分配可以买肉的多少。 大队的猪肉是不需要肉票的，价格也比供销社便宜一点，但就算这样，真舍得买肉过年的人家并不多，刚开始五花肉，大肥膘最受欢迎，没一会就抢干净了，瘦肉价格稍微贵一点买的人会比较少。 等到叶景川家时，还有好多颈背肉，这块肉不肥，肉质更嫩，炒菜吃最好不过，于是叶景川直接给包圆。 随后他还预订了一头年猪的排骨和腿骨，以及猪蹄，猪尾巴，自从孔星耀住他们家之后，叶景川有点爱上喝骨头汤，如果里面再加上猪蹄和猪尾巴，骨头汤会更加好喝。 因为要等着拿脊骨，叶景川回去的比较晚，年猪肉都卖的差不多了，也没看到老叶家人出来买猪肉，看来今年除夕他们是准备吃素饺子了。 “景川，刚才我看到你奶奶被人七手八脚的从菜地里抬回家，听说在菜地摔了一跤，伤的还挺重，骨头都裂了。”叶廷栋收到消息立马跑来告诉叶景川。 “一把年纪摔这么一下够她受的。” 叶景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这可是他送给丁春花的大礼，在揣测人心这方面他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从他设计丁春花挨打开始，他已经特意在菜地那边泼了几天水，要不好好的菜地里怎么可能上一层厚厚的冰。 他可一直记得当年慕南栀就是这么没的，这个仇哪怕过去再久他也记在心里。 也不知道丁春花能不能在站起来，如果她站不起来，一直瘫痪在床，那可比让她直接死更痛苦。 老叶家都是一群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丁春花没利用价值，他们可不会跟她亲情。 曾经他们一家受过的苦，丁春花终于可以仔细尝尝。 至于叶厚德他不是最看重一家团圆不愿意分家嘛，那他就让老叶家支离破碎，以后独留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着好了。 当然如果丁春花运气好还能站起来，那后面他还会继续送她一份大礼。 “景川刚才有个大娘打听你家住哪里，打听的是婶子的名字，我看她挺面生的，也不知道找婶子做什么的。” “哦，有这事？” 第90章 满是苦难的赵家人 赵小玉平日里来往的人基本都是大队为数不多几个婶子，大娘，外面的人她几乎不认识，那会是谁大过年来找她？ 带着疑虑的叶景川提着猪肉和排骨快步往家走，离着老远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跟赵小玉说话。 不知道说到什么，赵小玉悄悄擦了一把眼泪。 “妈，这是？” 赵小玉见叶景川过来，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是你赵阿姨。” “赵阿姨新年好。” 叶景川笑呵呵的看向赵漫琴打招呼。 “这是景川吧，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赵漫琴上下打量叶景川几眼又看向赵小玉，继续说道，“小玉既然你现在分家了，那家里你也能说了算，回去看看你爹妈吧。” “行我考虑一下，漫琴你快回去吧，这大过年的还麻烦你稍信过来。” “哎，我们姐妹客气什么，那我先走了。” 赵漫琴又跟叶景川说了两句话，这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叶景川脑海里打了一个问号，这人是谁？ 叶景川在脑海中仔细想一圈，他对赵漫琴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小玉的爹妈那不就是他姥姥，姥爷？ 前世叶景川是好几年之后日子才好起来的，他也问过赵小玉她老家那边是否还有人，当时她说她老家那边亲戚都没了，只有一个哥哥听说带着一家人南下，自此断了联系，好多年都没消息。 一直到赵小玉去世，他从来都没见过，也没听她提起过赵家人。 “妈，刚才赵阿姨说让你回娘家看看姥姥，姥爷？” 赵小玉微微点头，眉头微蹙。 “当年我是逃荒到小河大队的，后来跟你爸结婚，我赶集时遇上一个村的人，也让人帮我带过口信给你姥姥，姥爷，但那会家里穷啊，你姥姥，姥爷不敢上门来找我，害怕找上门来老叶家会不待见我，我日子难过。” 说到这里赵小玉又红了眼眶，就因为家里穷，他们一家活的小心翼翼。 一晃20几年过去了，赵小玉不想家是假的，前几年她爹娘腿脚好，她还可以趁着赶集的由头在集市上见爹娘一面，可这几年他们年纪大了，几十里山路变的遥不可及，他们也就在没见过。 这次赵漫琴捎口信过来，就是因为她爹病了。 家里太穷了根本没钱买药吃，赵老爷子怕自己活不了几天，这才想让赵小玉回去见一面。 “我出来逃荒之前，我们一家人眼睁睁看着我大姐死掉，她死的时候已经饿的浑身没一点肉，一场小小的感冒就要了她性命。” “为了活命，也为了减轻我爹娘的负担，我拿了个破碗就从家里出来了，当时我就想，我宁愿饿死，也不想让我爹娘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怀里，这对于他们来说太残忍了。” “也是我运气好，遇上你爸，要不我怕是早就饿死了。” 生病对于老赵家来说就是一场噩梦，赵小玉听说她爹病了，心里难受的厉害，她真怕如果错过，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爹了。 “妈，姥姥家具体在什么地方。” 叶景川心中狐疑，江浦市依山傍海哪怕以前闹过灾荒，红星公社周边村子被饿死的也比较少。 “在江浦西面的丘山公社，离着咱这里要80多里地。” 赵小玉一说丘山公社叶景川就知道为什么那边闹灾荒那么厉害。 丘山公社正如它的名字，是在一片山岭中，山岭地区海拔不高，没有茂密的森林，遇上灾荒年，山地种不出粮食来，山林刨不出食来，老百姓可不得挨饿。 叶景川沉默片刻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 “80里地也不远，妈，等过年之后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 赵小玉抬头看向比自己已经高出一个头的叶景川，思索片刻狠狠的点了点头。 “你姥姥，姥爷都是心思正的人，他们不会跟你爷爷一样自私自利，更不会知道我们日子过的稍微好点，就跑上来吸我们的血，你小舅舅也是如此，当初他宁愿自己出去要饭，都不让我出来。” 想起自己哥哥，赵小玉又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原本她是有两个哥哥的，他们两个为了省下一口吃的，就连榆钱叶都不舍得吃，肚子饿了要不硬扛，扛不住就啃树根，树皮。 两人出去讨饭，不管跑多远，只要能讨到一口吃的立马送回家，自己根本不舍得。 赵小玉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她出来讨饭就是希望家里两个比较小的妹妹能活下来，只可惜天灾人祸，她两个哥哥没了一个，两个妹妹在她走后没多久也相继离开。 老赵家现在只剩下赵小玉和她哥哥赵长征两个。 “我妈这么善良，我相信姥姥，姥爷，小舅舅也都是极为善良的人。” 叶景川帮赵小玉擦了擦眼角的泪，又安抚了几句，两人这才一起回家。 除夕夜，叶景川家做了一桌子菜，还包了白面饺子，放了鞭炮，一家人在鞭炮声中，欢笑声中一起度过了平时最快乐的一个春节。 叶远山还特意给家里几个孩子发了红包，虽钱不多，但也讨个彩头。 大年初一天才蒙蒙亮，他们一家就出去拜年了。 慕南栀是新媳妇，按理说要去老叶家拜年拿红包的，但两家早就闹翻了，叶景川连去都没去，只带着慕南栀去没出五福的其他几家亲戚家拜年。 叶远山和赵小玉自然也是如此，在叶厚德说出叶景川身世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亲情就断了。 太阳慢慢升上来，来老叶家拜年的孩子走了好几波，叶厚德也没见到叶远山上门，他心里恨的咬牙切齿，他怎么敢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连爹都不要了。 一个上午，来老叶拜年的也就一些孩子，一个叶厚德的同辈都没有，这让他心里更堵的慌，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到初三晚上，叶景川才跟叶远山提出明天去丘山公社给他姥爷，姥姥拜年的事。 叶远山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他和赵小玉结婚这么久，从来都没听她提过娘家人，他还以为她娘家早就没人了。 第91章 无法控制的眼泪 “小玉这么大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娘家有人，每年就应该回去看看。” 叶远山此刻心里也不好受，他明白赵小玉的顾虑，更明白每年过年她看着两个嫂子回娘家时，心里有多难受。 同时他也痛恨以前自己的懦弱，如果不是他愚孝，他的妻儿怎么会受这么大委屈。 “哎，远山你真愿意我回娘家看看？” 赵小玉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她不想让叶远山误会，他们日子刚好点，她就开始惦记娘家。 “当然，你嫁给我20多年了，一次娘家都没回过，是我的不对，明天咱一家早点起，我去借辆自行车，咱全家都一起去你娘家走亲戚。” “好，20多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赵家河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赵小玉心里突然又有些紧张，她明天就能看到自己爹娘了，他们是否还是以前的模样，家里是否还是住在那四间茅屋里。 第二天一早叶远山就去借一辆自行车，再加上家里的和王卓然的刚好三辆。 至于礼物叶景川并没多言，只按照正常过年走亲戚的标准来，两封钙奶饼干，两个白面馒头，两个枣馒头。 他们一家去丘山公社最少要去一整天，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人今天中午的饭只能吃馒头和五花肉白菜炖豆腐了，那一盆白菜炖豆腐还是今天一早赵小玉做的，她老感觉拿了孔家那么多礼，在吃饭上自然不能亏待两人。 80多里地，如果是寻常土路，到也用不了太久，但丘山公社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到处都是丘陵不仅路颠簸的要命，路也很窄骑着自行车要格外小心，最后10里地，他们几乎是推着自行车走的，根本没法骑。 赵家河在一个山坳里，如果不是赵小玉记忆力不错，路上那么多岔路口他们怕是要迷路。 “下了个坡就是赵家河了。” 赵小玉站在半山坡上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感觉也就几十户的样子，如果不是有些人家的烟囱在冒烟，叶景川都没发现山坳里有个小村子。 一条十几米宽的河从赵家河村口淌过，估计这就是赵家河名字的来由。 上次赵小玉站在这个山坡上往家的方向看时，还只是个小姑娘，时间一晃，她再次出现在这里时已人到中年。 赵小玉心中突然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高兴，有心酸，这些情感交织在她胸口犹如大石头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山路不好走，大家都没骑自行车，而是推着车子往赵家河走。 离着赵家河越近，赵小玉越是近乡情怯，脑海中回忆着从前的种种，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又快了几分。 熟悉而陌生的村落出现在眼前，曾经进村的的羊肠小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加宽了不少，村口也多了几栋新房子。 顺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去，赵小玉离着老远就看到自己家那四间低矮的小房子，赵长征正在院子前劈柴，他很有把子力气，拳头那么粗的木柴，一斧头就能一劈两半。 “哥。” 赵小玉声音略有些颤抖的看向赵长征，嘴唇抖了好抖才终于喊出这个字来，在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一直在她眼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正在麻利劈柴的赵长征在听到‘哥’这个字时，手上一顿，斧头失了准头一下落在旁边的木墩子上。 “小玉。” 赵长征一抬头就看到赵小玉满是忐忑的站在不远处，他把手里的斧头一丢快步朝赵小玉走去。 “小玉真是你，哥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哥，是我。”赵小玉尽量控制自己情绪，她不想哭，大过年的哭不吉利，可她根本控制不住，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脸上却是浓浓的笑意。 赵长征看着曾前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一个中年妇人，也跟着红了眼眶，赵家河和小河大队相隔不过80多里地，却是横跨在两兄妹跟前无法跨越过去的高山。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去找她，但他们家太穷了，他害怕上门之后赵小玉在老叶家日子难过，穷亲戚走到哪里都是不受待见的。 多年来他一直拼命赚钱想要改善家里的经济条件，可赚钱太难了，他努力这么多年也无法盖起像老叶家那样的大瓦房。 赵长征看一眼赵小玉身后的叶家人，他们每一个人都穿了新衣服，满面红光一看就是知道日子过的极好，这让他心里更加没底气。 “小玉咱不哭，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我这是太高兴了。” 赵小玉拿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一会还要见爹娘，哭的太厉害他们又好担心了。 赵小玉高兴的哭了，慕南栀和叶芊芊也悄悄跟着掉眼泪，她们妈妈真是太苦了。 “哥，我听说爹病了。”缓和了好一会，赵小玉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年前感冒了并不是很严重，我给他买的感冒药，爹也不吃，我实在是没办法，这才叫漫琴捎口信给你，想让你回来劝劝爹。” 赵小玉一听老爷子只是普通感冒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哥，这是我爱人叶远山，我大儿子叶景川，大儿媳慕南栀，小女儿叶芊芊。” “舅舅过年好。” 三人齐声给赵长征问好。 “好好，走我们回家去，我给你们包大红包。” “大哥过年好。” 叶远山也上前跟赵长征打招呼。 “好，好，都好，外面怪冷，咱进屋说。” 赵长征一边带着几人往屋里走，一边解释道，“前几年我就在村里重新盖了新房子，但爹就是不肯搬，他说害怕小玉回来后找不到家。” 听赵长征如此说，赵小玉又红了眼角，他们兄妹好好几个，最终活下来的就两个，三个孩子在自己跟前走了，哪怕过去多年，她爹娘也无法释怀。 “爹，你看谁回来了。” 低矮的木门被推开，屋里光线昏暗，外面的阳光都照不进屋子来，进屋后赵长征打开电灯，赵小玉才看清躺在炕上打盹的赵清河。 “爹，我回来看你了。” 刚刚叮嘱自己不能哭的赵小玉，在看到赵清河那苍老的脸庞时，又控制不住哭起来，这才几年不见，她爹怎么老了这么多，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是小玉回来了。” 第92章 争强斗狠三兄弟 在后院喂鸡的秦永兰听到屋里的动静，放下鸡饲料快步回了屋。 “小玉。” 昏暗的屋子里，她一眼就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 赵小玉见到自己亲娘进屋，一直控制的情绪终于在也控制不住，她一下扑进秦永兰怀中失声痛哭起来，没有任何人劝她，大家心里都明白赵小玉压抑在心中的苦与思念需要释放出来。 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一阵子，才逐渐平静下来。 “屋子里太小了，也坐不开这么多人，大家先来我家坐坐，让小玉陪着二老好好说会话。” 赵长征看向叶远山，这么多人在屋里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大家都杵在这里不如去看看他的新房子。 “好，小玉你陪着爹娘说会话，我们去大哥家坐坐。” “嗯。” 赵小玉轻声应了一下，她一直紧紧握着秦永兰的双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跑了。 从老屋出来，一行人往东走。 路上遇到几个人跟赵长征打招呼，他都会喜滋滋的介绍一下叶家人。 “这是我妹夫一家。” “对，是小玉爱人。” 赵长征的新房子有六间，格局倒是跟老叶家房子很像，不过院子里只有一个东厢房，西厢房的位置空着，看样子以前种了不少青菜。 “媳妇，快烧水沏茶，妹夫来了。” 赵长征声音很高，在屋里忙家务的孙孟妮明显愣了一下，看着院子里一行人硬是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来的妹夫。 “小玉今天回来了。” “真的嘛？” 孙孟妮自从嫁进赵家只听说过赵小玉还从来没见过。 “当然是真的，小玉在爹娘那边，一会来家里吃饭，你去把那三个混小子叫来，别一天到晚不着家。” “好，好，我这就去。” 叶景川三个一起给孙孟妮拜年，慕南栀上前帮忙沏茶，她赶紧去把三个在外面野的儿子叫回来。 “舅舅，刚才我看院子里晒了好多土鳖和蝉蜕，你这是干嘛用的。”叶景川喝了一口茶，看向赵长征。 “我们这边公社最近几年一直在收药材，我们家人口多，就大队赚那点工分根本不够吃的，我就带着几个你几个表弟去山上挖土鳖，捡蝉蜕，我这几间房子就是依靠挖土鳖赚的那点钱盖起来的。” “好似是有这么回事，我们公社也收各种中药材。” 前世叶景川除了抓黄鼠狼，也想过其他赚钱的法子，卖药材自然也干过，不管是抓土鳖还是捡蝉蜕都不是个轻松的活。 土鳖一般长在山林中，那些腐烂的树叶底下是他们最喜欢的家，想要把土鳖挖出来，就需要不停的翻土壤，这是个纯体力活，体格不好的是绝对干不的。 而且土鳖看着个头挺大，晒干之后却很轻，公社一斤土鳖收购价在8毛到1块之间，前世叶景川挖了不到一百斤土鳖就放弃这个活，简直就不是人干的。 同样捡蝉蜕也是一样，蝉蜕只能夏天捡，而且捡的人非常多，出去一个晚上估计都捡不了几十个，蝉蜕也非常轻，公社一斤收购价在一块二到两块之间，他前世去捡了半个夏天就不去了。 晚上钻进树林中，蝉蜕能捡多少不好说，但被蚊子咬几十个包还是非常容易的，有一次他的脸不知道被什么毒蚊子给咬了，肿了好几天才慢慢消下去。 叶景川简直不敢想赵长征一家依靠挖土鳖和捡蝉蜕，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盖起这六间屋子来。 众人闲聊一会，孙孟妮终于把三个孩子找回来。 在看到他们时，叶景川瞬间明白为什么赵家人能依靠挖土鳖赚钱了，他这三个表弟一个比一个壮实。 三个人看起来也就比叶景川小一点，他们一人提着一个桶，身上脏兮兮的，挽起来的袖子可以清晰的看到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可见平日里没少干活。 叶景川一看他们这个模样大概猜到他们估计去河里钓鱼了，冬天如果能钓到几条鲫鱼也是可以打打牙祭的。 “这是老大赵自厚，自厚比景川小两岁，这是自豪和自鸣他们两个是双胞胎，比景川小三岁。” 孙孟妮笑呵呵的把三个儿子介绍给大家，他们家在赵家河属于并不富裕的，但她有三个儿子，在大队没一个人敢瞧不起他们家，三个儿子就是她的底气。 叶远山看着眼前三个壮小伙很是喜欢，特别是赵自厚他容貌跟赵小玉有点像，简直就是英气版的赵小玉。 在叶远山跟赵家三兄弟攀谈时，叶景川心中早就起了惊涛骇浪。 他对赵家兄弟这三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 前世80年代初经济发展上了高速路，有人买卡车开始跑长途送货，这在当时是极为赚钱的买卖，家里如果没点背景根本玩不起。 那会叶景川还在混黑市，听到不少传闻。 其中一个就是关于赵家三兄弟的发家史，他们刚开始是在国道上拦路抢劫，一根粗木桩不知道拦了多少卡车。 他们也不要人司机的命，只要钱，如果没钱那就给货，如果是空车，没钱，没货，那就不好意思了只能留下司机一根手指。 赵家三兄弟各个都是狠碴，有卡车老板被打劫次数多了，自然是要报复赵家兄弟，甚至有一次特意在卡车里藏了七八个壮汉，准备给他们一点教训。 结果七八个壮汉全都被赵家兄弟干翻，赵家三兄弟一战成名。 后来赵家三兄弟手里有钱了，成立了物流公司货场，生意做的不是一般大。 只是三人刚开始几年得罪太多人，有人见他们生意红火，但只会争强斗狠没什么根基，就动了歪心思。 最终三人被扣了一个莫须有的帽子，全都吃了枪子，他们的家产也快速被人瓜分，妻儿一个子都落下。 现在回想起来，叶景川都忍不住唏嘘，赵家三兄弟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把物流生意做那么好，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可惜他们有勇无谋，才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同时叶景川是万万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叶家三兄弟居然是他表弟。 他算是发现了，自从重生之后，他接触到太多曾经没接触的人和事，蝴蝶翅膀扇动，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 想到这里叶景川抬头看向赵家三兄弟，也不知道他的出现，会不会改变赵家三兄弟的命运。 第93章 考验三兄弟 赵家三兄弟的事迹叶景川记忆犹新，如果他们三个能为他所有，至少短时间之内斜挎包和碎布出售量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他们三个小聪明是有的，卖点东西肯定一点就会。 不过叶景川也有他自己的顾虑，他们现在就像是没有驯服的野马，他想用他们还要仔细考验一下。 不管是做生意还是交朋友，对于叶景川来说人品永远放在第一位，寻找自己的生意合作伙伴还是要看对方人品的 ，对方人品好能省下很多麻烦。 几人在闲聊时，叶景川主动把话题拉到挖土鳖上。 “别人一天挖不了多少斤土鳖，但我有诀窍，一天下来能比别人最少多个十几，二十斤。” 赵自厚说起挖土鳖来，那是一脸得意，放眼整个赵家河大队就找不出一个比他厉害的。 “什么诀窍？” 叶景川好奇的看向赵自厚。 “这个很简单，用荆条往土壤中一探就能知道里面有没有很多土鳖，土鳖喜欢松软的腐土，越松软味道越难闻里面的土鳖自然就越多，用荆条一戳硬邦邦的，那肯定是没有土鳖的。” “自厚你就不怕我学了你的绝招，把山上的土鳖都挖走你没的挖。” 叶景川笑呵呵的故意如此说，一般像这种赚钱的小买卖大家自然是藏着掖着，谁也不会告诉。 “没事，你是我表哥，就算让我带着你去山上挖土鳖也是可以的，我跟你说你们那边山上土鳖还真不多，我们这边的松树林松针层比较厚，那里的土鳖才多。” “赵家河大队不少人看我家挖土鳖赚钱了，他们也跟着我一起挖，就算这样我们这边山里依然有不少土鳖，就算表哥一起来山上土鳖也是挖不完的。” 随后赵自厚又把他们这片山林有什么好东西仔细说给叶景川听。 叶景川没想到赵自厚是真没把他当外人，什么秘密都告诉他，就连上山哪个地方长松蘑多他都说了。 当即叶景川就对赵自厚的好感度涨了一分，他把他当兄弟，以后合作时他才不会在背后插他刀子。 不过两人今天刚接触，他暂时不敢下定论，只能在观察你一下看看。 今天赵小玉回来的突然，赵家也没什么准备，孙孟妮为了招待他们一家，杀了家中一只老母鸡。 当下每家每户能养几只鸡是有定数的，江浦市这边所有公社都有明文规定，根据各家各户成年人的数量决定养鸡的数量，一个成年人可以养一只鸡，赵长征家总共养了五只鸡。 这五只鸡对于赵家来说是极为珍贵的，因为家里吃不起肉，最有营养的就是鸡蛋。 孙孟妮为了招待叶家人，毫不犹豫的杀了一只鸡，这让叶景川颇为动容，正如赵小玉所说，他们赵家人跟老叶家人是不一样的，老叶家是一味的索取，而赵家人总想把最好的给他们。 临近午饭时，赵自厚亲自去把赵家二老和赵小玉叫过来一起吃午饭。 赵家是穷，但今天却是把家中最好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一大盆松蘑炒鸡，一大盆白菜炖豆腐，里面虽没肉，但放了不少炼油剩下的肉渣，如此白菜炖豆腐也是极香的。 至于主食，孙孟妮做了两盆饼子，一盆是玉米面的，一盆是白面的。 饼子端上来，她立马拿起白面的放到叶家人碗里。 “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谢谢舅妈。” 叶景川接过白面饼子，心中五味杂陈，赵家还是太穷了，想让所有人吃白面饼子都做不到。 开始吃饭，赵长征很是热情的把一块鸡翅膀放到赵小玉碗里，“小玉尝尝你嫂子的手艺，你嫂子平时做饭可好吃了。” “谢谢大哥。” 随后赵长征又为叶景川几个孩子夹鸡肉吃，两条鸡腿肉一分，几乎都到叶家人碗里。 “姥爷前几天感冒了，多吃点肉补充一下体力，感冒也能好一些。” 叶景川碗里的鸡腿肉放到叶清河和秦永兰碗里。 “景川你吃，你年轻吃了肉涨力气，我年纪大了不需要吃这么好的肉。” 赵清河又把鸡肉夹起来，准备放回叶景川碗里，却被叶景川拦住了。 “你老就安心吃，我牙口好吃其他的就好。” 这么多人也就赵长征夹了几块鸡肉给叶家人，赵家三兄弟闷头就着白菜啃玉米饼子，一块鸡肉都没夹。 赵家的家教还是非常不错的，最少没出现鸡肉一端上桌就被抢空的盛景，如果真那样叶景川打死都不会让赵家三兄弟帮他做事。 赵小玉见三个侄子都不夹鸡肉吃，心里明白不是他们不想吃，而是不舍得吃。 “自厚，别只顾着吃白菜，也吃鸡肉，还有自豪，自鸣，盆里还有不少呢。” 赵小玉索性端起盆来，给三个侄子碗里放几块鸡肉，随后又给赵长征和孙孟妮碗里也放一些。 “小玉你吃，不用顾及我们。” 孙孟妮没想到赵小玉会往她碗里夹鸡肉。 “嫂子你忙活半天，就应该多吃几块鸡肉。” 孙孟妮心里略有些心酸，每年过年她妹妹和弟弟也会来她家走动，去年他们来时她买了一斤肉，做了五花肉白菜炖粉条，菜端上桌，她还没坐下呢，盆里的五花肉就被弟弟妹妹和几个孩子给分了，她连一块五花肉都没看到，相比之下她这个小姑子人简直太好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赵清河吃饭之前精神还不是很好，等一顿饭结束他明显精神气都好了很多。 “舅舅，舅妈改天你们也来我家走动走动，以前咱就不说了，以后只要有空，我们两家都可以多走动走动，80里地听着好像很远，但走起来并不远。” 叶景川主动邀请赵家人来家里走动，在他看来不管以后生意上是否会用到赵家人，这门亲戚还是可以走动的。 “长征，景川说的对，刚才我听小玉说老叶家已经分家了，以后你带着自厚几个多去你妹妹家走动走动，他们表兄弟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以后也可以多见见面，如果有个什么事也要互相照应一下。” 赵清河看着这一屋子的孩子，脸上满是笑容，他就喜欢家里人丁兴旺。 “爹我知道，等初六我们一家就去小玉家看看，到时候带你一起去，去看看小玉家如何，你也能放心一些。” “这几天爹你可要按时吃感冒药，如果到初六你感冒还不好，我可不敢带你去小玉家。” “我是应该去看看。” 以前赵小玉过什么日子，他心里大概知道，她有一个挺厉害的婆婆和公公，也正是为了不给她添麻烦他才一直没去小河大队，但现在他们分家了，他去自己女儿家就没那么多顾及。 第94章 叶老头空欢喜一场 从赵家河回来，天已经暗下来，几乎已到家慕南栀就回屋躺着，一天下来她深感疲惫，连晚饭也没怎么吃。 “南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怎么看你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晚上赵小玉见慕南栀吃饭没胃口，特意给她热了一碗骨头汤端进屋，结果骨头汤刚放到桌子上，躺在炕上的慕南栀只感觉胃里翻滚，恶心的难受，她赶紧从炕上下来，跑到院子里干呕起来。 慕南栀这么大反应，可吓坏了叶景川。 他一边拍着她的脊背一边急切的询问道，“南栀，你哪里不舒服。” “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一闻到骨头汤味就恶心的慌。”慕南栀干呕半天并没吐出什么来，只是依然难受的厉害。 叶景川倒一杯热水让她缓缓神，“今天也没乱吃东西啊，难道是肠胃炎？” 作为过来人赵小玉一下反应过来，她狠狠瞪叶景川一眼，“什么肠胃炎，依我看南栀这是怀了。” “景川你快扶南栀进屋，我去把你前坤叔叫过来给南栀把脉看看。” 叶景川一愣，算算日子他的双胞胎女儿，也差不多好来了。 不一会赵小玉就和叶前坤一起回来，他给一把脉果然是怀了。 “怀了差不多有2个月，而且还是双胞胎，两个孩子发育的都很好，明天南栀去一趟医疗室，我给测一下血压，血糖，后面小心养着就行。” “是双胞胎？” 叶景川满是惊喜的看向叶前坤，他的双胞胎女儿又回来了。 “我把脉的技术还是非常准的，肯定是双胞胎。” “那真是太好了。” 叶景川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上前紧紧握着慕南栀的手。 送走叶前坤，赵小玉赶紧来问问慕南栀想吃点什么，想吃酸的还是辣的，明天她就去供销社买。 “妈，你别麻烦了，我没那么矫情。” 慕南栀略有些不好意思，她下乡好几年，大队里的孕妇都没那么金贵，一般前面几个月月份小，不怎么影响行动，她们都会下地干活，等月份大了才会在家休息等着生孩子。 “不麻烦，不麻烦，早知道你怀孕，今天就不带你去赵家河了，幸好一路上那么颠簸你都没事，万一有个什么事，妈都不敢想。” 赵小玉心里很是后怕，女人怀孕前面几个月最是要紧，慕南栀又是怀的双胞胎，就更要小心些。 “妈你不用担心，两个小家伙结实着呢。” 很快王卓然和孔星耀也知道慕南栀怀孕的消息，两人感觉他们继续住在叶家不怎么方便，准备收拾一下明天就回去。 “星耀的伤也好差不多了，我们就不在这里继续麻烦你们了。”王卓然主动找叶景川提出要走。 叶景川这次倒是没在犹豫一口答应下来，这个年坎也算过去了，阎王爷应该不会在对孔星耀下手。 “回去可不能忘记继续复习，能不能考个好大学就看这半年你们下没下苦功夫。” “知道，我和星耀准备一起报考京城大学，现在看虽然有点难度，但我们两个会克服的。” 孔星耀是个学渣一听要一起考京城大学立马怂了，“你要考就自己考好了，干嘛叫上我。” “我一个人努力多没意思。” 三人说了一会话约定每周六，周末一起来叶家补课，叶景川帮忙联系的那个老师还是非常不错的。 第二天一早王卓然两人离开，随后慕南栀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跟赵小玉和慕南栀相熟的都来家里探望慕南栀恭喜她怀孕。 老叶家那边自然也听说了，丁春花躺在炕上动不了，忍不住咒骂慕南栀丑的跟母夜叉一般，就算怀孕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是又丑又笨。 叶厚德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他关心的是他在小河大队的名声，趁着过年的功夫，他带着两个儿子在大队多走动走动，尽量多挽回一些名声。 一转眼就是初六，赵家人天不亮就出发，不到上午10点他们来到小河大队。 赵长征是个孝顺的，他借了大队的牛车，拉着两个老人一起来，再加上赵家三兄弟和他们夫妻两人，这么多人往小河大队一站非常引人注目。 赵家人第一次来小河大队，自然是要打听一下叶景川家怎么走，一问一答，小河大队的人就知道赵小玉的爹娘找过来了。 当年赵小玉是逃荒来了，小河大队的人大多数都以为她是孤儿没有娘家，要不丁春花也不敢那么欺负她。 现在赵小玉的娘家人来了，大队的人议论纷纷，特别是看到壮实的跟个小牛犊的赵家三兄弟，以后谁敢在欺负赵小玉，人家三个侄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赵小玉娘家来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叶厚德耳朵来，这会他正在大队办公室下象棋。 “厚德叔看来今天中午你要去吃席了啊。”叶厚德对面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恭维道。 亲家来了，叶厚德自然是要出面的。 “那也要看看叶远山那个白眼狼能不能请得动我。”叶厚德手里的小卒啪的一声往前走一步。 “远山最近事情是做的不漂亮，但老丈人来了，还是要请厚德叔出面撑场面才行。” 叶厚德抿嘴笑了笑，没多言，叶远山不是横嘛，今天他到是要看看他怎么收场，总不能老丈人来了，他这个当爹的连面都不露吧，如果真那样叶远山在老丈人面前怕是一点脸面都没有。 叶厚德算盘打的不错，还想借着此事拿捏一下叶远山，可惜自始至终叶远山就没想过要请老叶家的人去他家吃饭。 他是下了决心要跟老叶家撇清关系，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至于什么脸面，他不介意跟老丈人说清楚。 很快到了午饭点，大队办公室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叶厚德等来等去也没等到叶远山来请他去吃席，刚才恭维他的人也弄个没脸，灰溜溜的跑了。 叶厚德想一肚子的说辞，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憋了一肚子话，他只能气鼓鼓的回家，结果刚进家门就听到丁春花的哀嚎声。 “让我去死吧，我才瘫在炕上没几天，你们就不把我当人看啊，连口水都不给我喝。” “娘你喝那么多水上厕所也不方便，还是少喝点吧。” 曲芳把午饭放在炕上转身就走，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想。 丁春花可不是好相与的，曲芳如此对待她，她是张嘴就骂，而且还骂的非常难听。 看着家里这些鸡飞狗跳，叶厚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喊什么喊，都给我闭嘴，也不嫌弃丢人。” 第95章 贪婪考验 1 赵清河第一次来赵小玉的家，看着她家那四间破败的石头房子，他心里很不好受。 他是个没本事的，几个孩子都跟着他遭罪，当年如果不是家里太穷，他又怎么可能让赵小玉出去讨饭。 “当初我们着急分家，在住方面也没太讲究。” “日子慢慢过，只要一家人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 赵小玉终究是没把跟老叶家闹翻的事情说出来，她爹，娘年纪大了，说那些事只会让他们更担心罢了。 一行人进屋，看着屋里新打的家具，收拾整齐的屋子，赵清河微微松了一口气，房子虽看着破了些，但收拾整齐说明赵小玉日子过的还行。 屋里早早就生了炉子，一进屋明显比外面暖和很多。 家里人口太多，一时间堂屋坐不开，叶景川就带着赵家三兄弟去东屋炕上坐着闲聊。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花生，瓜子，糖块等小零嘴儿给他们吃。 三个大小伙子看一眼桌子上放的各种小吃，虽然很是眼馋，但还是强忍着没伸手。 他们第一次来赵小玉家做客，来之前赵长征怕他们丢人，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胡吃海喝，要矜持，这会他们三个谁也不敢先伸手。 “别愣着啊，喜欢吃什么自己拿。”叶景川抓起盘子里的瓜子往他们三人手里塞，随后一人又给了一把糖。 三个壮小伙看着手里的糖傻乐，这些年为了盖房子赵家人那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怕是过年别说是糖块，就连瓜子家里也不舍得买，他们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尝过糖滋味。 在各种零食的攻势下，赵家三兄弟终于不再那么紧张，逐渐放松下来。 叶景川在跟他们闲聊时，脑子里却琢磨着要如何再考验考验他们，上次考验人品他们已经过关，那这次就玩个大的，考验一下他们的贪婪。 人都有欲望，而贪婪是一种过度的欲望。 但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可以控制自己的贪念。 前世赵家三兄弟拦路抢劫的原因他并不知道，如果只因为是贪婪，好吃懒做，那就算赵家三兄弟人品再好，再聪明，他都不会跟他们一起做任何生意。 而测试贪婪的办法非常简单，几人在闲聊时叶景川故意拿出上次孔家送的小收音机，当着他们的面摆弄给他们看。 收音机在当下是个稀罕物，小小的盒子里流淌出悦耳的歌声，看的三个小伙一愣一愣的。 “景川哥，你这个小收音机肯定非常贵吧，我们大队也有买收音机的，不过他们的收音机都很大。” 说着赵自厚朝着叶景川比划一下。 “我这个是国外进口的，自然要稍微贵一些，我再给你看个好东西。” 叶景川又把手表拿出来给赵家三兄弟看。 收音机在各个大队已经是个稀罕物，手表那更是个奢侈品放眼整个大队都找不出来几块。 “表哥能给我摸摸吗？我还从来没有碰过手表，以前倒是见过别人戴，但都是离着老远看一眼，还从来没有摸过。” “这个好说，我直接给你戴手上试试，让你感受一下一二百块钱的手表戴在手上是个什么感觉。” 叶景川毫不吝啬的把手表递给赵自厚，让他自己戴。 第1次触摸到手表的赵自厚手都是抖的，他小心翼翼的把手表套在自己手腕上，生怕手一抖掉地上。 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手表落在手腕上，赵自厚开心的像个孩子，他很是激动的撸高袖子给自己两个弟弟展示手表。 “哥，这块手表可真好看。”赵自鸣忍不住感叹道。 “咱今年努努力，多出点汗，说不定明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也能买块手表带。”赵自豪看着手表两眼放光，他也很想试试戴手表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好，夏天的时候我们直接在林子边扎个草棚，只要蝉一脱壳，我立马就能把蝉蜕捡起来。”赵自鸣也跟着附和。 一旁的叶景川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明年要如何赚钱买手表，心下颇为满意，最少他们没有厚着脸皮直接开口问他要手表借带。 赵自厚戴过手表之后，双胞胎也拿过去试戴了一下，两人戴着手表全都笑的跟傻子一样。 作为过来人此刻的叶景川套路赵家三兄弟简直不要太容易，在闲聊时从他们的一言一语他逐渐听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赵家三兄弟都是重义气的人，他们上山挖土鳖捡蝉脱也遇到不少事。 有人仗着他们年轻，故意抢地盘不让他们去土鳖比较多的地方挖，他们倒是也不怕事儿，挽起袖子就是干，而且不管认不认识先胖揍一顿再说，依靠如铁般的拳头，三兄弟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帮过他们，他们全都记在心里，后面挖土鳖事他们也会格外照顾一下。 说完抢地盘赵自厚又说起另外一件有趣的事。 “有一次我们几个下山比较晚，走在半路居然捡了一个装土鳖的竹笼，那竹笼沉甸甸的怎么也有个二三十斤重。” “白捡二三十斤土鳖，那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叶景川顺势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么多土鳖怕是要费不少功夫才能挖出来，丢的那人估计急坏了。” “那后来呢，你怎么处置的那些土鳖。” “我想着丢土鳖的人肯定会回来找，就顺着山路往下走，果然走在半道遇到隔壁大队一个青年急匆匆的往山上走，他看到我们立马上前询问是否看到丢在路边的一竹笼土鳖。” “你不会就这么容易还给人家了？”叶景川满心好奇。 “怎么会，我总要问清楚，万一有人冒领怎么办。” 赵自厚把整个捡土鳖的过程详详细细的说给叶景川听，“土鳖还了，我还交了个朋友，过年向大海还来我家拜年，送了年礼。” 几乎一整个上午赵自厚都在说他这些年的遇上的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自厚感觉自己说的这些趣事只是谈资，叶景川却通过这些对赵家三兄弟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不过这可没达到他对他们的考验要求，他还有后招。 第96章 贪婪考验 2 赵自厚说了半天，叶景川终于主动接过话头说起他自己的小买卖，想看看三人的反应。 “景川哥你胆子也太大了。” 赵自厚一脸崇拜的看向叶景川，在他心里不管是碎布还是什么布，都不能拿到集市上出售，如果去摆摊肯定会被打办的人抓，更不用说斜挎包，假领子这些东西。 “社会在进步，政策也是一天一个样，年前市里还抓摆摊的小商贩，大家摆个摊都提心吊胆的，至于年后政策什么样就不好说了，如果能让摆摊，那赚钱可比你挖土鳖快多了。” “景川哥你路子可真广，我们都是些泥腿子可没这个路子。” 赵自厚下意识里只是崇拜叶景川，并没打听货物来历，毕竟这是人家赚钱的命脉，他冒然问了人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对于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懂的。 “景川哥你去大集上卖碎布时有没有被打办追。”赵自鸣笑呵呵的看向叶景川，他们以前去大集上卖过布鞋，被打办的追了两条街才跑掉，从那以后他们几个都有心理阴影了。 “红星公社这边几个大集都是不管的，碎布，斜挎包，假领子随便卖，我去江浦市市里也卖过，那边是一会管，一会不管的，有点让人摸不透。” 叶景川跟赵家三兄弟说了不少卖碎布和斜挎包的事，三人只是认真听着并没往深里打听。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初他刚赶集卖碎布，叶贵年收到消息知道能赚钱，那可是千方百计想要把他进货的路子给夺去。 同样都是弟弟，相差怎么就那么大呢。 几人聊了一会，很快就到午饭时间，叶景川依然没提让赵家三兄弟帮忙卖斜挎包的事，他这人做事谨慎，没那么轻易下决定。 赵小玉提前知道赵家人要来，她做了十足准备，炖排骨，红烧肉，排骨炖白菜，红烧鲫鱼，大葱凉拌猪头肉，炖猪蹄，还有一大盘比脸还大的白面馒头。 今天家里人多，赵小玉也没用盘子装，直接上盆，一盆又一盆荤菜端上桌，在场的所有赵家人都看傻眼了，特别是赵清河他活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吃过肉。 等一大盆红烧五花肉端上来时，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震惊不已，他们见过红烧肉，但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直接用盆的还是第一次见。 “小玉，你不过日子了，已经有炖排骨了，怎么还做这么一大盆红烧肉，快拿下去，回头留着孩子们慢慢吃。”赵清河见赵小玉如此不持家，心里颇为忐忑，生怕叶远山嫌弃她不会过日子。 “爹，你就安心吃，这三斤五花肉是我特意去买，就是为了让大家吃个尽兴。”赵小玉拿起大勺直接挖一勺红烧肉放到赵清河碗里。 赵清河还想在说什么，叶远山又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放碗里，“爹，这是小玉的一片心意，她这么多年都没回娘家看看，说来说去都是我无能，现在日子好点了，你就让她尽尽孝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赵清河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说来说去都是赵家太穷了，赵小玉嫁人之后没有娘家给她撑腰，这才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自厚你们三个也不要太拘谨，喜欢什么吃什么。”赵小玉给三个侄子一人挖一勺红烧肉，放盆里他们估计会不好意思吃，放到他们各自碗里他们能稍微自在一些。 一大盆红烧肉很快就分干净，为了庆祝新年，叶远山还买了一些米酒，米酒酒精度数低，男女老幼都可以尝尝，大家举杯说着吉祥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欢笑。 今天两家能聚在一起吃饭，赵小玉足足等了20多年，她在喝米酒时忍不住红了眼眶，从今天开始所有苦难都将消失，剩下的全都是幸福。 牛车走的比较慢，赵家人在吃过午饭之后没多久，就起身准备离开。 赵小玉把赵家拿来的两个篮子拿出来。 上次赵小玉回娘家拿的年礼又被原封不动的拿回来，还多了20个鸡蛋。 “娘，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这20个鸡蛋我留下。”赵小玉悄悄趴在秦永兰耳旁低声说道，“南栀怀孕了，我家里没有养母鸡也没鸡蛋，这些鸡蛋我都留下，她怀孕还不到三个月，我也就没怎么宣扬，你知道就行。” “好，好，你这边刚分家，又要添人口，这些东西你都留下。” 秦永兰一眼就看到原本装鸡蛋的篮子里放了一块包袱，里面装了一整篮子的白面馒头，过年走亲戚，拿四个馒头已经不少，赵小玉直接给一篮子，怎么也有8个，她哪里敢要。 “娘，这些东西远山都知道，我离家结婚20多年，从来没有往家里送过一点东西，不过是几个馒头而已，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提起曾经过往母女两人都极为心酸，虽然自始至终赵小玉都没提在老叶家受的苦，但从他们分的房子来看，秦永兰多少也能猜到，这20年来她日子过的有多难。 “以后想家了就回来看看，我和你爹看到你平安家里和睦也就放心了。” “会的，等天再暖和一点，我就学着骑自行车，只要不忙我就回去看望您二老。” 叶景川一家一直把赵家人送到村口，才恋恋不舍的回来，走在路上赵小玉还被刘万琴拦住，赵小玉也没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赵家事说给刘万琴听，等到傍晚时分老叶家那边也收到消息。 “福山，明天你去看看贵年，他如果伤好的差不多就赶紧回家。”叶厚德沉着脸，一脸不高兴。 “上次周东风不是说了，让贵年出去避避风头，等过了这个风口再回来，万一回来遇上邱老大，大过年的再被暴打一顿，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回来也行，他都成婚挺长时间了，也赶紧为我们老叶家开枝散叶。” 叶厚德这算盘打的啪啪响，他之所以催生是想着梁青是京城那边过来的知青，如果她怀孕她爸妈肯定要来探望，京城来的亲家可比赵家那帮子穷亲戚要有面子的多。 而他处处想把叶远山家比下去，不过是想证明给所有人看，叶远山当初选择分家是个极为错误的决定。 他们家离了他这个主心骨，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去居然忘记定时，幸亏今天我起的早(#^.^#) 第97章 去年射的箭终于扎在胸口上 叶景川对赵家三兄弟进行多方考验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不过他并没马上做决定，让赵家三兄弟帮他卖碎布和斜挎包，而是暂时把此事放下来，等到正月十五之后再说。 他之所以如此做，一来是想对他们进行最后一次考验，考验他们的耐心，考验他们是否能沉得住气。 二来则是因为江浦市这边正月里很少有人出门赶集购物，大家都忙着走亲戚串门，一直等到出了正月才会正式开始忙碌，工人上班也收心了，各大队也开始农忙。 不过叶景川家初十之后就进入工作模式，他们家过年除了赵家人来走亲戚，并没其他亲戚上门，家里也没什么事，不如早点开工。 往年老叶家那边过年到是颇为热闹，但因为出了叶远山分家和丁春花受伤这两件事，老叶家今年过的不是一般冷清，亲戚们都不敢上门，只捎口信过来家中有事，今年不过来了，为了此事叶厚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年过的没滋没味。 “南栀，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用缝纫机了，让妈和小年用，还有爸，你也学学怎么用缝纫机，回头我们生产量上来，我会再买一台缝纫机。” 对于叶景川的安排慕南栀和叶远山都有点傻眼。 “景川我现在才两个月根本就不显怀，缝斜挎包完全没问题。” “是没问题，但你不要忘了还有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你需要复习的科目还很多，如果这次你考不上理想大学明年继续参加高考，就要多学一门英语，你没有英语基础，自学会非常累，考上京城大学的几率也会降低很多。” 77年和78年除了英语专业，其他专业都不需要考英语，有些地区就算考英语，英语成绩也不计分，但从79年开始江浦市也开始要考英语，虽依然不计分，但一些好的大学都会参考英语成绩录取更优秀的学生。 可以说78年高考对于慕南栀来说是最容易的。 “这？”慕南栀有些犹豫，她和叶景川相处好几个月，早就感觉出他极为有想法，有野心，斜挎包买卖肯定会做大，到时候每天要缝制那么多斜挎包，她哪里能安心复习。 “南栀你就不要这啊，那啊的，现在你只有两件事需要做，一是好好养胎，二是好好复习，争取考上京城大学。” 慕南栀沉默片刻，很是认真的看向叶景川，“那你跟我一起考京城大学，只要你跟我一起复习，我就把缝纫机交给小年。”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慕南栀会提这样的要求，他唇角一勾，心想看来他媳妇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他，就连去上个大学，也要硬拉着他作陪。 虽然上大学对于他来说太过简单，但如果这是慕南栀的心愿，他还是愿意帮她完成的。 “好，那我陪你一起复习，不过我放下书本好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记起来。” “有我在呢，只要我会的，肯定都毫无保留教给你。” 在场的其他人只以为叶景川是为了哄慕南栀高兴才陪她一起复习的，他们根本没想过叶景川也能考上京城大学。 “景川刚才你说让我也学习使用缝纫机，我一个糙爷们怎么玩的转缝纫机，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能帮你裁剪布片就不错了。”叶远山很是为难的看向叶景川，他感觉使用缝纫机是个精细活，他干不了。 “爸，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小年，他不仅会裁布片，现在缝纫机用的也很溜，我相信你比小年上手缝纫机会更快，不信你试试。” 叶远山心中虽不情愿，但叶小年都可以，他好似没道理学不会。 于是叶远山也加入到学习使用缝纫机的队伍当中，从初十到元宵节这5天，叶远山，叶小年，赵小玉，再加上叶芊芊4个人使用废布拼命练技术。 刚开始叶远山还感觉使用缝纫机是件非常难的事，但随着熟练度的提高，元宵节这天他终于能做出完整的斜挎包。 看着手里板正的斜挎包，叶远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他是真没想到自己那双久经风霜的大手，竟然能做出如此漂亮的斜挎包。 “爸，你现在有信心了吧，做斜挎包并没什么技术含量。” 叶远山点点头，好像真没什么难的。 “做斜挎包并不难，后面会不会有很多人跟风做。”很快叶远山就想到年前大集上跟他们竞争的小商贩。 “肯定会有人跟风，现在我们打的就是时间差，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把大量斜挎包卖出去，赚到一笔快钱，等有人反应过来也跟着做斜挎包时，到时候我们在另想办法提高销量。” “卖的人多了，打办那边会不会直接一锅端，不让任何人在集市上摆摊。” “三个月之内，这样的烦恼应该不会有，至于三个月之后那就要看看政策了。” 此刻的叶景川也不好直说，1978年对于小商贩的包容度提升不少，只要不太过分，摆摊卖些针头线脑，鸡蛋鸭蛋之类，打办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我们先把斜挎包做出来，只要有货在手咱就不愁卖不出去。” “爸说的对，我们也就辛苦这段时间，后面想辛苦都不一定有那个机会。” 出了十五没过多久南风一吹，大地解冻，整个大队都忙碌起来。 每天一早大队的人就聚集到大队办公室领任务赚工分，平日里很少见的叶厚德最近非常勤快，几乎日日都带着老叶家人来赚工分。 年前算工分叶厚德一张老脸全都丢尽了，他心里发了狠今年一定要找回面子。 他想要找回面子，老叶家人有苦难言，最近赚工分多的都是翻农田这样的重活，干一天2个工分。 连着干几天，叶建山和叶福山直接累趴下，打死都不去翻地了，叶厚德没办法只能强逼着他们去，如此又少不了一通争吵。 “爹你有没有发现老二一直没来大队办公室。”叶福山是个精明的，立马祸水东引，他今天坚决是不去翻农田了。 叶厚德眉头紧皱，瓮声瓮气的说道，“他的事你少管，今年你跟你大哥两个赚不了200个工分，谁也别想好过。” “爹，我实在是扛不住了，你看我这一双手都磨出水泡来了。”叶福山摊开手掌给叶厚德看。 他却不知道往年这个时候叶远山是从头干到尾的，翻地是个体力活，但赚的工分多，为了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叶远山那是把全身力气都使出来了。 可惜那会老叶家人不懂的珍惜，现在把人逼走了，这个苦他们只能自己吃了。 今天继续满10个为爱发电加更，宝子们几千人追更啊，你们为什么不舍得给我为爱发电，我也不要多10个就加更，给我个机会加更好不好，o(╥﹏╥)o 第98章 打的热火朝天 叶福山被逼着去翻地，老叶家的儿媳妇们也没闲着，叶厚德让她们全去除草。 去年秋天叶寒生见其他大队种苹果赚了不少钱，他眼馋的很，也在山坡上开了一片荒地种苹果，一开春荒地里野草比苹果树长的还好，只能让大队的人去除草。 沈慧芳和曲芳去了两天，就开始腰酸腿痛胳膊痛，本来两人谁也不想照顾丁春花这会也争着想留就里照顾她。 她们那点小心眼叶厚德早就看透，有叶灵灵在家伺候丁春花就足够了，其他人都去除草。 几天下来，老叶家的人连骂人都没力气，一个个全都累的跟土狗一样。 “唉，早知道就不分家了，赵小玉在的时候，咱可不会这么累。”沈慧芳抱着一颗白菜站在厨房门口，很是无奈的叹息。 出去干一上午活，沈慧芳和曲芳回家之后还要给一家子老少做饭，本就累，这会看着乱糟糟的厨房，两人就更累了。 “灵灵都16了，也好学着做饭了，要不以后我们忙完农田里的活，还要忙家里的活。” 曲芳看一眼在扫院子的叶灵灵，忍不住撇撇嘴，别人家这么大姑娘早就里里外外一把手了，哪里会像叶灵灵一样什么都不会干。 “唉，灵灵还小，在等几年吧。”沈慧芳有些心疼叶灵灵，以前没分家时，家里一些家务都是归叶芊芊的，现在可好全都落在叶灵灵身上。 做了一个冬天家务，叶灵灵原本水灵灵的一双手变的极为粗糙，甚至还有小口子。 “还等几年？在等灵灵就好嫁人了，咱老叶家养灵灵到大，那真是一点光都沾不上。” 曲芳生了两个儿子，一直看不上叶灵灵和叶芊芊，她总感觉她们都是赔钱货，除了吃老叶家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她两个儿子长的壮实，早就能顶一个成年男人的工分，比这些丫头片子可强太多了。 “大嫂马上中午了，咱动作快点，要不一会爹又要说咱了。”沈慧芳岔开话题，不想再说叶灵灵。 “既然你不舍得灵灵，那你就多做点，我腰有点疼，先回屋贴个膏药，一会在来帮你。” 说着曲芳就想走。 她所说的一会再回来，肯定是糊弄人的，沈慧芳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放曲芳走。 妯娌两个刚开始还能和和气气说话，后面火药味就出来了。 “沈慧芳你少不知道好歹，如果不是你家贵年娶了慕南栀又不要，老二一家又怎么会分家，他们不分家我们又怎么可能这么累，说来说去，都是你家的错，这个饭谁爱做谁做，我是不做了。” 曲芳嗷的一嗓子，开始翻旧账，沈慧芳自然是不承认的。 “叶远山要分家管我家什么事，你就是一身懒骨头不想干活就明说，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儿子头上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原地爆炸，说不过那就打好了。 于是老叶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一场战争，老大，老三全家上阵，厨房都给掀了。 最后如果不是大队书记叶寒生过来，估计他们能把房子都给掀掉。 发生这么大事，叶廷栋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跑去跟叶景川说。 今天周六，王卓然和孔星耀也在，两人不嫌事大跟着叶廷栋和叶景川一起去看热闹。 四人过来时，老叶家门口早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隐约还能听到叶厚德的叫骂声和丁春花的哭嚎声。 没一会曲芳被人从厨房拉到院子里，只见她头发散乱，脸上全是血淋淋的抓痕，她都这样了可想而知沈慧芳也好到哪里去。 叶景川远远看着这场闹剧，并没感觉多惊讶。 早在他们分家时，他就预料到有今天。 年前入冬了，老叶家也没什么活要干，自然激发不出矛盾来，但过年之后就不一样了，他们要赚工分，一家子要吃吃喝喝，以前有叶远山和赵小玉当牛做马，维系这个家的运作，现在没了激发矛盾只是早晚的事。 看了会热闹，叶景川几个才一起回去。 “景川幸亏你们分家了，要不就你爷爷家这一堆糟心事，你媳妇根本无法复习。”孔星耀以前也见过大队里人打架，但像老叶家这种全家一起上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听说叶福山被他大哥叶建山直接打破头，流了不少血，对自己亲兄弟都能下死手，还真是个狠人啊。 “谁说不是。” “刚才周老师讲的课你们都会了吗？”往家走的路上，叶景川忍不住问起今天的学习情况。 刚才他也旁听了，说实话他感觉有点难。 前世他数理化都是自学的，底子非常扎实，要不也自考不上大学，刚才听周老师讲物理题感觉题有点深，王卓然三个不一定能听明白。 “周老师讲了45分钟，我听了45分钟天书。”说着孔星耀看向王卓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我是无法陪你上京城大学了，你自己努力吧。” “别啊，我听懂一半，咱回去在仔细研究研究，把另外一半研究出来，咱俩就都能学会。” 叶景川简直无语望天，原来还可以这么学习。 回家之后叶景川又学问慕南栀，她比王卓然还要好一点，最少会了大半，但真要考试，依然是要被扣分的。 王卓然和孔星耀在堂屋里一起研究不会的物理题，叶景川则把慕南栀叫去西屋，帮她讲题，慕南栀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万万没想到叶景川竟然会做这么难的物理题。 “景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爸妈说你没上过高中，那你怎么会物理题。” 慕南栀一脸疑惑的看向叶景川。 “最近几天你在复习时，我不也一直陪在旁边看《物理化自学丛书》，看的时候就学会了。” 这话叶景川有点忽悠慕南栀，他看的过程中不是学习，而是激活埋在脑子深处的记忆。 有些知识平时不用根本记不起来，但却刻在灵魂中，只要仔细一琢磨，曾经学会的知识，又会活起来。 “景川你简直是个天才。” 慕南栀满目不可置信。 只是这话落在叶景川耳朵里，有点怪怪的。 宝子们我终于感受到你们的存在，10个为爱发电集齐，在此感谢‘欢欢想要吃鱼’，一个人贡献了3个。 咱明天继续啊，满10个为爱发电我就加更一章 第99章 启用赵家兄弟 慕南栀自从知道叶景川有一颗聪明绝顶的脑袋，之后每天复习时她都会带上他，明明是一样的内容，她需要一个上午的时间复习消化，叶景川只需要半小时翻翻书，就能完全学会。 这个学习进度让慕南栀很是羡慕，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以前慕南栀有不会的题只能自己闷头琢磨，这会儿身边多了个学霸，她的学习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书桌旁经常能看到两人并排而坐，叶景川先给慕南栀讲题的身影。 东厢房里赵小玉透过窗户看一眼西屋，压低声音跟赵远山低语道，“景川整天缠着南栀，这样会不会不好，毕竟南栀刚怀上孩子没几个月，还不是很安稳。” “这事你去跟景川说，让他不要乱来。” 坐在缝纫机前的叶远山，头都没抬一下，呼呼的踩着缝纫机，没一会儿功夫就跑好几米斜挎包肩带。 “那我抽空去跟他说。” 赵小玉趁着叶景川去拿木柴时，把人叫到一边好一个叮嘱，说的他哭笑不得。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事情轻重。” “你知道就好，我看南栀天天复习那么多功课也非常伤神，你平日里劝劝南栀，让她不要太累。” “我明白。” 叶景川也感觉慕南栀对自己要求有点太严格，一天当中除了吃饭睡觉那几个小时，其他时间她几乎都用来学习。 其实她能不能考上京城大学，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件多重要的事，哪怕以后她只考个普通大学，他也会为她高兴。 说完学习上的事，叶景川主动提出让赵家三兄弟帮忙卖斜挎包和假领子一事。 “你感觉你三个表弟靠谱吗？” 赵小玉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人，她对经商一窍不通，但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叶景川为难，提携亲戚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只要跟钱牵扯上关系，万一出个什么事到最后很可能连亲戚都没法做。 赵小玉不希望叶景川和赵家三兄弟变成这样。 “以我接触他们三个这两次来看，表弟们做事倒是挺稳妥，回头我会特意跑一趟赵家河，把卖斜挎包的事说清楚，如果他们愿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对他们有意见。” “你想让他们怎么帮我们卖斜挎包？” “跟卓然和廷栋一样，我两块一个给他们，具体能卖多少钱那是他们自己的本事，哪怕一个卖10块我也不眼馋。” 这种合作方式最省心，省事，出现问题的概率也低，自然兄弟出现矛盾的机会也会大大降低。 “那万一他们拿走斜挎包一时半会儿卖不掉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押手里，还有你表弟他们手里怕是没有那么多本金。” 赵小玉对于此事颇为担心，她尽自己所能，把能够出现的情况尽量都提出来，现在讲明总比后面发生在处理更容易让人接受。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刚开始两批货，我可以先借给他们，从第3批开始所有现货都会现款现结，不再拖欠，至于卖不掉的问题，前面两批拿货五天之内如果卖不掉可以全退给我，超过五天我可就不管了。” 五天差不多能卖两个大集，如果两个大集都卖不掉，只能说明三兄弟没做买卖的天赋。 “这些我都会跟三个表弟讲清楚，然后立字据，双方签订合作协议，以后出现问题就按照协议上说的来办。” “这样也好，把所有事都说清楚，你们合作起来也有个章程。” 赵小玉感觉叶景川此事做的非常周全，至于赵家三兄弟能不能赚到钱，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出了正月，叶景川和赵小玉一起骑自行车特意跑了一趟赵家河，他们说明来意后赵家三兄弟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 亲兄弟都不一定会带着亲兄弟赚钱，更不用说表兄了，叶景川能主动找过来，说明他是真把他们当兄弟。 “景川哥，我们没有什么经验，你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一切都听你的。” 赵自厚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买一个斜挎包就能赚一块钱，听起来这个钱简直太容易赚了。 要知道挖一斤土鳖很费力，有时候翻一个小时的土都不一定能挖出一斤土鳖来，但卖一个斜挎包估计也就几分钟的事，两相一对比赵自厚都不敢想，他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多幸福。 “这是我写的合作协议，你们先看看。” 叶景川把写好的合作协议递给赵自厚几人看。 “那个，那个景川哥，你能不能帮我们念念，这个协议里好多字我都不认识。” 赵自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们三兄弟一天学都没上过，只上过大队的扫盲班，认识的字并不多。 “行，不过以后你们可不能让别人帮你们签合同协议之类，还是要自己认字，否则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景川哥说的对，回头我们就去村里借语文课本学识字，万一以后我们成了大老板，总不能还大字都不识几个。” “自厚，你有这个想法是对的。” 随后叶景川把合作协议念给众人听，叶家三兄弟又仔细询问几个不明白的点，毫不客气的在协议上签上名字，按上手印。 “景川哥，我们明天就去拿第1批货，红星公社那边的大集我们不去，最近先在丘山公社几个大集卖卖看，随后我们会去更远的公社出售斜挎包。” “我也是这么想的，天气逐渐暖和了，早起一会儿，跑远一点，你们每天就能多挣一些钱。” 叶景川心中感叹赵家三兄弟果然是做买卖的好苗子，稍微一点他们就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 而且很讲义气，知道王卓然和叶廷栋在红星公社卖斜挎包，他们直接把红星公社绕开，不去卖斜挎包，不去跟他们竞争，就凭着这一点叶景川也愿意让他们加入到自己的事业当中。 赵家三兄弟第1次出去摆摊，叶景川怕他们卖斜挎包有压力，一人给了100斤碎布和20个斜挎包，他想让他们先试试手，熟悉一下摆摊这个过程。 按照他的计划，三人第1次赶集摆摊会有许多不适，一次卖不掉也是有可能，可他万万没想到赵家三兄弟比他想象中强悍太多。 周六早上9点，叶家的院门就被叩响，叶景川还以为是王卓然和孔星耀来学习，结果一开门，赵家三兄弟一脸大汗的站在院门口，他们身后是一辆马车，黝黑的高头大马，见院门打开，还忍不住打了个响鼻。 第100章 捡漏一批布 “自厚，你们这是？” 叶景川一脸疑惑，不明白今天应该出现在大集上的三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 “景川哥，你给我们的碎布有点少，我们再来拉一趟，还有斜挎包你一次给我100个吧，20个根本不够卖的，一会儿就被抢没了。” “假领子也要50个，没想到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假领子，天天在农田里干活，咱也不知道带个假领子有什么用，哥多给我几个小碎花和格子花边的，今天早晨有好几个小姑娘问我要。” 赵自厚一口气说了一通，他并不知道为什么碎布和假领子好卖，但只要赚钱就行，他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任何审美。 “家里还有600多斤碎布，你们全都拉走，我多给你20个花布斜挎包，这个比军绿色的还要便宜5毛，我1块5给你们。” “好嘞，谢谢哥。” 赵家三兄弟跟赵小玉几人打声招呼，七手八脚的开始搬碎布，装好马车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急匆匆走了。 等他们走之后，叶景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天他们去的大集离着小河大队最少也要七八十里地，赵家三兄弟赶着着马车过来，就算走的快也要三个小时左右，等他们回去估计都已经下集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把货都卖掉。 当下通信极为不方便，叶景川想第一时间知道赵家三兄弟的情况是不可能的，不过看他们这个架势，后续帮忙卖斜挎包肯定数量不会少，看来他这边要赶紧把缝纫机买回来。 第2天一早，叶景川骑自行车去找冯世昌。 “冯哥，我这次特意过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再弄一张缝纫机票。” “那你来的可真巧，前几天我朋友刚给我一张缝纫机票，让我帮忙转手，你今天就找上门来了。” 两人合作这么长时间，冯世昌是越来越感觉叶景川这人不错，做事稳妥不说，为人也很讲义气，年前他手里压的碎布有点多，他二话不说就帮他处理了。 想到这里冯世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继续说道，“要不说你今天来的巧，上午我去服装厂，那边让我帮忙处理一批受损的棉布，你看看能不能要。” “受损？” “对，服装厂去年上半年接了个大单，进了一批花里胡哨的格子布，结果生产到一半，上面拿不出钱来，这个订单就搁置了，格子布还剩下好几百匹放在仓库，年后清理仓库时发现好多布料储存不当，有被老鼠咬的，还有一些受潮的，不过都在布匹两边，中间位置倒是有不少地方可以用，如果你要价格比废布头也贵不了多少。” 叶景川听冯世昌如此说瞬间眼睛一亮，格子布算是比较时兴的布料，如果能做成衬衫拿出去卖，这个可就赚钱了。 当即他脑子里快速思索，1978年哪里可以卖衣服，红星公社肯定是不行的，他前脚摆摊，后脚打办的人就能找过来。 但像静安市的南京路，今年陆陆续续会有个体户开档口，不过数量非常少，他们离着又远，静安市肯定是没戏的。 羊城火车站也会有少量胆子比较大的商贩，做一些较少的服装买卖，但依然是距离问题，叶景川不可能为了几件衬衣，横跨大半个中国。 至于北方这边？ 叶景川突然想到个地方，前世他虽然没有接触过服装，但知道般阳有个般阳大集，这个大集可了不得，在新中国成立之前，般阳大集就有十几个专业市场，只可惜后面没落了，但从76年开始般阳大集又活跃起来，到78年已经有不少个体户在大集上摆摊。 前世叶景川混黑市时，就经常去般阳进货，不过般阳离着江浦市也不近，有500多里地，想要去的话只能坐汽车，去一趟也是不容易。 但如果能大赚一笔，辛苦一点也是可以的。 “冯哥咱别只说啊，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布料受损程度，如果不是很严重，我一口气包圆也不是不行。”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冯世昌今天上午还为了此事头疼，没想到叶景川一来，事情就能解决，他立马喜滋滋的带着叶景川去服装厂仓库看布料。 两人没从服装厂正门走，而是从靠近仓库的一个小侧门进去，冯世昌在仓库门口跟人打了声招呼，就是有人带他们进去。 “这里总共360匹受损的棉布，受损程度不同，你们随便看看。”仓库管理员小路很是热情，说话的功夫已经把受损最严重的一些布匹指给两人看。 这批格子布颜色非常多，叶景川打眼看过去，怎么也有七八个颜色，而且各个颜色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如果说当下江浦市姑娘们穿的是一片蓝灰乌云，格子布料就是一片彩虹。 “这个订单不会是静安市那边来的吧。” “景川看不出来，你眼光还挺毒辣。” 冯世昌不可置信地看向叶景川，他对于布料只了解个大概，至于审美时尚这些词，一个都贴不到他身上，他就是个毫无感情的卖货机器。 “看格子样式和颜色，就知道不是我们本地纺织厂能做出来的。” 叶景川上前仔细查看布匹受损程度。 当前的布匹有两个宽幅，一个是1米44，一个是0.9米，幸亏这批是1米44的，如果是小宽幅，两边受损，就中间剩下那点儿可真要当废布卖了。 最严重的几匹棉布，是被老鼠啃咬，两边都伤了差不多伤了三个巴掌那么宽一段，如果裁剪掉连0.9米的宽幅都没有。 其他布匹受损面积大小不一，有两边的，也有在中间的，如果把受损这块全部切掉，制作女士衬衫还是足够的，不过因为宽幅减少，原本一匹布能做11件女士衬衫，现在只能做8-9件。 随后叶景川又伸手摸了摸面料，不愧是静安市要的货，用的料子都是极好的。 看完货，两人从仓库里出来，站在服装厂外的街边一起抽烟。 【啥也不说了，10个为爱发电，我就等着加更】 第101章 卖衬衣不是找死 叶景川站在路边抽了口烟，不疾不徐的说道，“冯哥这批布料我可以要，但这个价格怕是会很低，把受损的地方剪去，布料宽幅会很小，做女士衬衣都做不了大号，只能做小码的。” “我知道，你开个价，差不多我就能卖，服装厂这边等着清理仓库，放这么多受损的布料在仓库实在是太难看。” 冯世昌抽了口烟，没好意思跟叶景川说，过不了几天上面有领导要带着外商来考察，这么多有问题的布料根本藏不住，放仓库里被人看到还以为他们服装厂管理有问题。 为了脸面服装厂只能赶紧出手，至于价格冯世昌这个关系户自然是拿废布价。 “还是你出价格吧，我怕我出了你打我。” 叶景川那是人精一般的存在，刚才在看货时，他虽跟仓库管理员聊了没几句套出不少话来，今天这批布他要捡个大漏。 “咱是兄弟，我就明人不说暗话，直接跟你交个底儿，这批布料一匹进货价26元，刚才你也看布料了，那是一等一的好。” “布料的受损程度也并不是很大，做衬衣还是可以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就要你个零头钱一匹6块钱，你做纯衬衣卖一件回本，剩下可都是你净赚的。” “账可不能这么算，如果这是的确良，我肯定不跟你讨价还价，毕竟一件的确良衬衣最差也能卖到5块钱一件，但棉布衬衣三块钱顶天了。” “而且做衬衣还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像这些受损的布料在裁剪时不能用任何机器，只能全部手工裁剪，又因宽幅大小不一，制作衬衣时会更加麻烦一些，我不能忙活半天，最后赚个10块8块吧，你总要多给我留一些利润出来。” 冯世昌沉默片刻，最终说道，“你给我出个价。” “三块钱一匹。” “啊？” 冯世昌手里的烟差点没惊的掉在地上，“景川你今天出门带的是屠龙刀啊，直接一刀给我砍了一半，这可是整匹布，不是边角料，你只给我三块钱是不是太低了些。” “这个价格真差不多了，你给我的那些碎布头可比整匹布好处理多了，你也知道当下是个什么光景，我想把这批布做成衬衣卖掉冒的风险可不小。” 叶景川几句话把冯世昌说的哑口无言，叶景川说的一点没错，想要快速出手这么多衬衣，就只能走黑市，那价格自然跟零售没法比。 叶景川是谁，那是在商场混迹几十年的老油条，有八百个心眼子，而当下的冯世昌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哪里是他对手，被叶景川忽悠几句，他就松口了。 “行吧，三块就三块，你什么时候来拉货。” “明天吧，明天上午我借个拖拉机，布匹放下面，上面放碎布头，你跟工厂仓库那边说一下，把布匹都打包好千万别弄脏了，打包好之后运到废料仓库那边。” “没问题，我这就让他们打包。” 冯世昌拍了拍叶景川肩膀，他是真喜欢跟叶景川合作，他做事谨慎，让人找不出一点毛病来。 事情谈妥叶景川拿着他的缝纫机票高高兴兴回了小河大队，第一件事就是让叶廷栋去借拖拉机，第二件事则是叫上叶远山一起在院子里用塑料篷布搭一个临时的棚子。 360匹布占地可不小，如果全都放叶芊芊住的东屋，根本放不下，而且有些布料受潮有股味，放那边叶芊芊怕是都没法睡。 “等等景川，刚才你说什么，你要进布料做衬衣？衬衣拿到集市上卖打办的人还不追你二里地。” “我不在咱这边集市出售，等衬衣做好，我拿去般阳大集卖。” “啊，般阳大集是个什么地方？” 叶远山可从来没听说过江浦市那里有个般阳大集。 “离着咱这里有点远，差不多500多里地，般阳大集是允许个体户摆摊的，不过胆子大的人还是少，我先去做几件衬衣拿去看看，如果销路好，我们在大批量生产衬衣。” “咱家就南栀会做，她现在还在养身子，你弄这么多活给她，是不想她好好养胎啊。” “回头南栀只需要帮忙画布片就好，至于制作衬衣的活，就要麻烦你们了。” “你小子放心我？” 叶远山才学会制作斜挎包没多长时间，就让他制作衬衣，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儿。 “爸，你只用5天时间就学会制作斜挎包，学习制作衬衣肯定也不是难事，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行，只要你小子想清楚，爸就全力支持你。” 叶景川第1次往家弄碎布时，叶远山还保持怀疑态度，但在制作衬衫这件事上他选择无条件信任叶景川，经历过这么多事，他相信叶景川的办事能力，更相信他不是个冒险喜欢拿着自己做赌注的人。 搭个简易的棚子并不是难事，叶远山是个手巧的下午还用荆条给棚子加一圈围墙，棚子顶上铺上塑料布和麦秆，在把年前翻修屋顶拿下来的旧瓦稍微一盖，就算遇上阴雨天也是不怕的。 布料怕受潮，叶景川又在棚子里放了两排木架子，如此短时间之内这批布料绝对是安全的。 按照约定叶景川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叶廷栋和叶小年去拉布料，因为布料太多，他们拉了三趟才全部拉回来，一起拉回来的还有1000多斤碎布头。 “爸妈，一会儿你们整理一下布匹，把颜色一样的放一起，回头要用时找起来也方便。” “行，人家服装厂办事就是细致，所有布料都用白棉布包着，这个白棉布以后用来包衬衣刚好。” 赵小玉是个爱干净的，知道今天要卸布料，特意在院子里用化肥袋子铺了块地方出来放布料，生怕院子里的尘土把布料弄脏。 300多匹布料摞起来跟小山一般，全家人齐上阵忙活一个上午这才把布料放到棚子里。 看着布料放好，叶景川心情不是一般好，等这匹布料变成衬衣卖掉，他最少能赚左右，对于当下的人来说这是一笔巨款，但对于叶景川来说只是一点小钱。 当下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只要把时间差打好，照样处处赚大钱。 【感谢“欢欢想要吃鱼，黑椒排骨头，喜欢栝蒌的古应龙”三位大佬一人刷三个为爱发电，直接完成90%任务，同时也感谢其他送为爱发电的宝子们，你们的出现让我浑身充满力量，加更冲起来，明天我们继续，我滚去码字，已经好久没每天写这么多稿子了】 【在解释一句，我查了一下资料，78年确实有一些发达城市，开始小规模有个体户，但大家还是不敢明目张胆卖，那什么尾巴是随时可以割的，大家都害怕，但还是那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管哪个时代，总有人拥有冒险精神，冲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 第102章 自己设计的衬衣 叶景川拉着慕南栀去看棚子里的布料。 他抽出几匹颜色不错的布料说道，“南栀你挑一匹布料做几件衬衣打个样，做好之后我拿着先去般阳，等卖掉之后，我们再开始生产。” “行，我们做长袖衬衣还是短袖？刚才我看到几匹桃粉色布料，如果做成衬衣最适合年轻小姑娘穿，我先按照芊芊的身量做一件你看看样式怎么样。” “我帮你一起看样式，你先画图样，最好是一件长袖，两件短袖。” 在怎么说叶景川也是过来人，对于最近几年流行什么他最是清楚，毕竟这条路他走过，想当年他也穿着阔腿牛仔裤扛着巨大的录音机在街上招摇过。 不过这会回想起来，他很是庆幸，这段黑历史他可以抹除掉。 慕南栀行动力很快，吃过午饭，她就拉着叶景川去西屋画图纸。 简单几笔，一件女士长袖衬衣跃然纸上，在样式上慕南栀稍微改了一下，腰身略收一点，跟当下的宽松版区别还是非常明显的。 “领子这里也可以做做文章，我们卖最好的假领子是那批带蕾丝花边的，咱也可以加上。” “嗯，那我画个蕾丝花边，还有那种荷叶边的大领子也深的小姑娘们的喜欢。” 说着慕南栀又画了一件荷叶边领子的衬衣，她感觉荷叶边的领子还挺好看，又画了一个领子上打蝴蝶结的。 “这个蝴蝶结可以是白色，也可以是黑色的，需要单独做，我看你今天进的碎布头里就有合适的料子，一会我去找找。” 慕南栀一口气画了五款衬衣，有长袖，有短袖，其实衬衣的大概样式不会相差太多，能改动的也就领子，袖子，扣子这些小东西，慕南栀对于这些还是非常有心得的。 最终叶景川从五款衬衣当中挑了三款，他感觉好看的。 图样敲定，慕南栀下午就拿出布料来裁剪。 “南栀在找一匹适合你的颜色，我们做两个颜色样板。” 叶景川又带慕南栀挑选布料。 “你看这个颜色怎么样，虽也是粉色，但格子稍微宽一点，上面有蓝色和黄色条纹糅合在一起，整体颜色还是非常不错的。” 格子布就有这么个好处，颜色多变，不同的配色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行，那就再加上这匹。” 在裁剪布料时，叶景川看到慕南栀把坏掉的布料剪掉，忍不住说道，“这么好的布料就这么彻底废掉真是太可惜了。” 一匹布13米2，几乎从头剪到尾，直接剪下来一条将近20厘米宽的一大条布料。 “这块被老鼠啃坏了是彻底用不了，看来只能搓棉绳了。”叶景川拿起手感很不错的布料，上面全是洞实在是没法用。 “一会拿做假领子的纸板比划一下，应该还能剪出来几个假领子。” 慕南栀看一眼边角料，继续手上的话，在她眼里就没有废料，那怕是一寸，她也要想办法多剪出几个正方形，三角形型来，只要攒的够多，就可以拼成床单，如果少可以拼成坐垫，桌垫，如果只有几个，还可以缝个毽子给孩子们玩，总之一丁点布料都不能浪费。 “如果衬衣的买卖能谈成，南栀最近要辛苦你画图样，教爸妈他们制作衬衣了。” “这么点事累不着我。” 拿着尺子的慕南栀在跟叶景川说话的功夫，已经快速画好图样开始裁剪。 她手脚麻利，太阳还没落山，一件崭新的衬衣就做好了。 “好久没做衬衣了，我手都有点生了。” 慕南栀把衬衣在空着一抖，喊道，“芊芊快来，看看嫂子给你做的衬衣合不合身。” 刚刚回家放下书包没多久的叶芊芊，看着慕南栀手上的衬衣别提多高兴了。 “嫂子，这真是给我的吗？这也太好看了，比供销社卖的衬衣好看一百倍。” “是吧，嫂子的手艺和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你进屋赶紧试试。” “好勒。” 叶芊芊赶紧进屋把衬衣换上，出奇的合身。 “妈，爸，好看吗？” 叶芊芊在众人跟前转了一圈，笑的眉眼弯弯。 “好看，好看，南栀的手艺是真厉害。”赵小玉笑盈盈的看着叶芊芊，如果不是她年纪大了，她都想让慕南栀做件衬衣穿。 慕南栀总共做了6件衬衣，一个颜色三件，她给自己做的是件长袖蕾丝花边领衬衣，上身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在慕南栀做衬衣这天，赵家三兄弟又来拿了第二次货，第二次货的数量比第一次翻了一倍，特别是碎布头，他们直接拉着一马车700多斤，如果不是害怕大黑马受累，他们估计能拉1000斤。 至于斜挎包和假领子，他们也拿了不少，差点没叶景川的小仓库清空。 “自豪你们拿这么多能卖掉吗？”叶景川都有点担心他们，毕竟这是第二次拿货。 “没问题，正如你说的，我们只要每天早点起，就能多卖更多货，明天我们要去吴子庙大集，那边集市大，人流量也大，我们能在那边卖一整天，700多斤碎布头小意思。” 叶景川自然也是知道吴子庙大集的，离着赵家河还挺远，赵家三兄弟没自行车，只能用独轮小推车推着碎布去赶集，按照他们的速度夜里2，3点就要起床，要不根本抢不到比较好的位置。 三人如此彪悍的卖货行动力，让叶景川很是佩服，他们是真穷怕了。 “如果有打办的人来查，我教给你们的说词可以要记清楚了，咱这卖的是碎布头，不是正尺的布，跟供销社卖的不一样。” 叶景川又忍不住叮嘱三人，打办的人没什么好怕的，他们只要腰杆直没做亏心事就不用怕。 等慕南栀把衬衣做好，叶景川一天都没耽误，去大队开了介绍信就动身前往般阳。 500多里地的距离，一天肯定无法往返，叶景川还想在般阳看看，他暂定去四天，如果四天之后不回来，会往家里发电报。 一大早他就收拾行李坐上前往般阳的汽车。 叶景川只要一想到四天看不到慕南栀，就有点想她，突然他有点怀念以前有手机的日子，当下的通信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想听听她声音都不行。 第103章 般阳大集 长途汽车行驶在颠簸的公路上，叶景川感觉自己像是在坐摇摇车，摇一会停一会，差点没把他摇晕，在车上睡了两次，半下午终于到般阳县。 500多里地长途汽车跑了将近9个小时，这速度简直牛炸了。 车都跑的那么慢，他打时间差赚个几万启动资金去京城应该问题不大。 般阳县县城比江浦市都要繁华一些，只汽车站附近就有一个比较大的商场。 “小伙子住旅馆吗？我家旅馆干净，有热水，而且价格便宜，大通铺5毛，六人间1块，单人间3块。” 一个大嫂拦着叶景川推销她的旅馆。 “不用，我来走亲戚的。” 说着叶景川大步往汽车站外走，他前后不过走了不到100米，就被四个大嫂推销旅馆，两个小青年撞他，如果不是他一直护着手里装衬衣的旅行包，估计上面早就被小偷划几刀。 就这样等他从汽车站出来，装在口袋里的两张卫生纸都被人掏走了。 “我去，卫生纸也不放过？” 叶景川简直哭笑不得，他早就知道当前世道不太平，路费他都贴身藏着，可谁能想到小偷这么猖狂，连两张卫生纸都不放过，出来做个小买卖是真不容易啊。 从汽车站出来，叶景川直接坐公交车往般阳大集附近，前世他来过这边很多次，对这边有个大概印象，但太具体的他是真记不清，毕竟时间太久远。 靠近般阳大集附近有好几个市场，周围来往的商贩也多，旅馆自然也更多。 他转悠一圈找一个比较干净的，单人间一个晚上一块五，有热水，出门就有小公共，倒也是方便。 放好行李，叶景川出来跟看旅馆的大爷攀谈。 “大爷，般阳大集这里现在有服装交易市场吗？” “有，不过不大，平时也就十几户固定摊位，其他都是流动个体户，现在买卖不好做，来买衣服的人也不多。” 叶景川没多言，只顺着大爷的话聊，不是买卖不好做，是个体户胆子小，大宗的买卖根本就不敢在市场内交易。 以前他混过黑市，对这个最是清楚。 小买卖没人查你，一旦你买卖做大，自然会有人盯上你。 跟大爷闲聊几句，叶景川就往般阳大集附近转悠，半下午这边人并不多，服装交易市场不大几个固定摊位开着，零星有几个年轻姑娘在摊位前看衣服。 天还有点冷，现在卖的衣服还是以毛衣，棉袄，外套之类的厚衣服为主，挂出来的衬衣只有两件，一件男士的蓝衬衣，一件女士的白衬衣。 至于其他几家个体户，挂出来的衣服比较少，这会已经聚在一起闲聊，等着关门回家。 个体户挂出来的衣服跟固定摊位的相差比较大，他们主打一个便宜，样式多，一看料子跟国营服装厂出来的有差别。 叶景川也没上前问价，就在市场内闲逛，别人问价时他听一耳朵，个体户这边白衬衣只要2块钱，料子稍微好点的格子布也才3块钱。 这个价格太低了，都不够叶景川来回跑的辛苦费。 国营厂那边的白衬衣稍微贵一点，基本都在3-5块之间，但这个价格叶景川依然不满意。 他手里的衬衣不管样式还是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卖不上价格可就太可惜了。 在服装市场转悠一圈，叶景川去市场门口的小卖店买了包烟。 “小哥跟你打听个事，市场这边有外地来进货的吗？” “有的，南方来的大老板穿的时髦一眼就能看出来，咱周围的老板打扮就比较朴素了，不过他们一般一大早来，明天二十六是般阳大集，你可以来碰碰运气，你这会来肯定是看不到人。” “好嘞，谢谢小哥。” 叶景川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个底，他以前贩卖皮子也是差不多路数，想赚钱就要早起，因为打办的一般不会起那么早，等打办的人出来晃时，他们早就完成交易了。 坐了一天车，叶景川转悠一圈吃一碗拉面早早就回去睡觉了，第二天早晨天一亮，他收拾一下就来服装市场继续逛。 或许是因为今天逢般阳大集的缘故，昨天还很冷清的服装市场突然多了不少人，他进入服装市场时甚至还感觉有点挤。 昨天商户们挂出来的衣服并不多，今天却是琳琅满目，款式颜色都比昨天多了不少，可见服装市场这边都是做早晨买卖。 服装市场内也有几款女士衬衣，棉布的价格参差不齐报价都在3-5块左右，质量肯定是没法跟叶景川的比。 离着老远叶景川就看到一位40来岁一身黑西装，留着大背头的南方老板，站在一家国营摊位上讲价。 “杨经理，你给我在让点路费，我是从静安市过来的，大老远来总要让我赚几个。”胡大军看上一款的确良女士衬衣，样式到是中规中矩，胜在面料好，如果拿去静安市走关系可以直接送进一些单位里，还是非常赚钱的。 “我说胡老板，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这边拿货，我的价格绝对公道，你是我这边大客户我才给你4块钱一件的，如果是零售，我这里最少能卖6块5，你拿回静安市肯定不会低于8块，有4块钱利润呢，胡老板差不多了。” “哎呀，账不是这算的，我来一趟般阳路费可不少，运回去还有运费，林林总总下来一件能有1块钱利润就不错了，你按照3块一件给我，让我赚个吃饭钱。” “我是真没办法给你降价，你也知道我们是国营厂，价格都是定死的，我想给你降也降不了啊。”杨经理的耐心已经被胡大军磨没了，开始敷衍他，他们是国营大厂，生产的衣服一点不愁卖，他可不想在这里浪费唾沫星子。 胡大军穿了一身真是整齐的西装，他这西装跟当下那种宽松的西装有点不同，他的西装比较卡腰身，胡大军本来身形就有点瘦，穿一身这样的西装就更显得他消瘦不少。 除了一身黑西装，胡大军还有一个特别亮眼的地方，他的皮鞋被擦的非常非常亮，放眼整个市场估计都找不出比他皮鞋更亮的。 胡大军也是个精明的，一下就听出杨经理的话外之音。 “如果我拿500件呢？” “胡老板，就算是5000件价格也不能让这么低，再说这款衬衣只有300来件，没那么多货。” 话说到这个份上胡大军也知道在说下去两边都要伤和气，他又跟杨经理闲聊几句，先以退为进，准备明天再来，3块拿不了，明天他就给他加五毛试试。 【宝子们不要忘了10个为爱发电，我努力码字去，加更有点烧脑子】 第104章 截胡 叶景川一直在旁边听着胡大军和杨经理谈价，他心道从静安市来做服装生意的大老板都跟胡大军这样穿吗？他这身在服装市场不是一般惹眼。 以前他也跟静安市那边来的大老板合作过，可没他这么招摇。 不过他喜欢，就是因为他太出众了，他才注意到他。 等胡大军离开刚才的摊位，叶景川立马走上前跟他打招呼。 “胡老板你要不要女士衬衣。” 叶景川压低声音，直接说明来意。 “呃？” 胡大军上下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今天叶景川穿了一身墨蓝色中山装，留着当下电影中时兴的短发，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简直就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男明星一样。 人长的好看就是有优势，胡大军对叶景川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做到是做，不过我怕你的衬衣达不到我的要求。” 静安市的姑娘们走在时尚前沿，普通衬衣她们可看不上，胡大军之所以来般阳拿男士衬衣而不是拿女士衬衣跟这个有很大关系，般阳这里几乎跟时尚扯不上一丝关系。 “要不咱找个地方，我给你看看我手里的女士衬衣。” 叶景川抬了抬手上的手提包。 “行，我们去外面看看，这里人太多，不方便。”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服装市场，找个人少的路边，叶景川打开包，拿出两件衬衣递给胡大军看。 “胡老板，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看样式和料子。” 在叶景川展开衬衣的那一瞬间，胡大军眼前一亮。 他天天混迹南京路，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几乎一眼他就能看出这款衬衣拿到南京路会有多好卖。 不过胡大军是个能沉住气的，心中喜欢的要命，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样式还行，料子也凑合，不过你就这一个颜色的话，我要不了多少货，而且要65和70码占85%，75码15%。” “胡老板我实话跟你说，我的衬衣还没开始做呢，现在只是打样，回头你想要什么样的款，什么样的尺码都好说，至于颜色我总共有8个，布料有限，你想要太多货我都没有。” 说着叶景川把所有衬衣都拿出来，还有一叠8块不同颜色的布料。 “叶老板你这种合作方式我还是第一见？” 叶景川的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打乱胡大军的节奏，开始被叶景川带着走。 “我就是个人小作坊，正好拿到一批布料，赚点小钱而已，不像胡老板是静安市那边来的大老板。” “不过今天遇上胡老板也是缘分，我这批布料当初也是静安市那边预定的，一些南京路的大商场里应该已经上架了，听说一件老贵了，商场卖8多钱一件，都快跟的确良一个价了。” “那叶老板你这个衬衣什么价？” “我这个款是自己设计的，比商场那些古董自然好看，也更好卖，而且料子算是衬衣料子中顶顶好的。我这是第一次做买卖，也不会跟人讨价还价，我给你个一口价，5块钱一件，少一毛不卖。” “5块一件，叶老板你这可是天价了，刚才你也看到了，国营大厂里卖的的确良衬衣拿货才4块，料子也是顶顶好的。” 胡大军一听价格忍不住咋舌，眼前的小年轻看着脸嫩的慌，这个价格是真不低，就算他在静安市有些门路，能把这些衬衣弄商场里卖，但说实话利润并不高。 于是胡大军又把刚才跟杨经理的那套说词拿出来，想要3块钱一件拿货，结果话才说两句，就被叶景川给抢去话头。 “胡老板，我刚才给你报的是一口价，不讲价的，我是真第一次做服装买卖，对这个不熟，我媳妇说了让我按照5块一件卖，一分钱都不能让，我如果给你让了，回家又少不了被我媳妇说，万一晚上不让我进屋可咋办。” 叶景川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今天这个价格他是坚决不会降的，刚才他就发现胡大军这人嘴皮子非常厉害，两人如果掰扯起价格来，他怕是能说上一天一夜，他可没那个闲功夫跟他掰扯，一会他还要去般阳大集看看。 “哎，叶老板今天我是真见识了，我做生意好几年，第一次遇上一口价的，这生意都是谈出来的，一口价可怎么谈啊。” “如果胡老板感觉价格有点贵，那你在转悠转悠，看看整个般阳县还能不能找出比我这衬衣款式，料子更好的。” 说着叶景川就把衣服从胡大军手里拿过来往包里放，一副要走的模样。 “哎，叶老板你别着急啊，咱在谈谈。” 纵使胡大军那三寸不烂之舌说的天花乱坠，叶景川都不为所动，死咬着价格不放。 胡大军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叶老板你可真厉害，我是真服你了，5块就5块，我也不跟你讲价了，那颜色总可以挑吧。” “胡老板你一个男人感觉自己挑的颜色就受小姑娘们喜欢吗？还是8个颜色平均拿吧，肯定有人跟你眼光不一样。” “呃，也行，那尺码一定按照我说的来，静安市那边的小姑娘都比较瘦。” 叶景川默默在心里送胡大军一个大白眼，当下大家日子都过的苦，想找个胖的都难。 两个大男人蹲在路边，商量衬衣的数量，因为颜色多，胡大军刚开始也不敢要太多，一个颜色要100件。 三个款式胡大军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领子上带可拆卸蝴蝶结的短袖衬衣。 胡大军见叶景川拿出本子和笔，记录他想要的款式和数量，忍不住询问道“咱要不要来个合同，协议之类的？” “不用那么麻烦，我也不收你定金，一个月之后你来江浦市提货就行。” “叶老板，你就不怕我跑了不要货。” “不怕，如果胡老板不要，我这些衬衣也不会压手里。” 叶景川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收胡大军定金自然有他的想法。 如果胡大军不按时提货，大不了他辛苦一点跑跑江浦市和周边几个市，别说5块钱一件就算是6块钱他也能卖上。 “叶老板这么年轻就如此有魄力，以后肯定是个干大事的人，咱留个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变动，我也好联系你。” “我们在乡下，通信也不方便，30天后，你去江浦市裕龙路新华书店，上午9点我在那边等你。” 叶景川也不是个傻子，直接把自己家地址告诉陌生人，万一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毕竟当下像他们这种服装交易有点打擦边球的嫌疑，在般阳这边没人管，但并不代表在江浦市就没人管，其他地方没人管，还是小心点为妙。 【宝子们记得点为爱发电啊，今天半下午才凑够10个，(#^.^#)，明天继续，你们敢点，我就敢拼死加更。】 第105章 藏在暗处的刀 叶景川和胡大军说好交易时间和地点，两人就分开了，他连胡大军的联系方式都没要。 现在大家都是现货交易，很少有他这种期货交易的，可以说两人都是在拿自己的信誉做买卖，没有合同，没有定金，没有任何约束，他们的交易随时都可以取消。 在这种情况下要不要联系方式都没什么大用，如果胡大军不要货，他总不能跑静安市找他吧。 但如果叶景川问胡大军要定金，大概率胡大军宁愿不要货也不敢给定金，毕竟叶景川对于他来说是个陌生人，谁又会把真金白银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给别人。 这样的傻子估计也不会从静安市跑般阳县拿货。 叶景川提着包往般阳大集走，走在半路隐约感觉有人好似一直跟着他。 颇为警惕的他故意站在路边看鞋垫，手里拿着鞋垫，眼角的余光却往不远处的人群扫，几乎是一眼叶景川就认出一直跟着他的男人是谁。 男人长相大众不出挑，带着雷锋帽，一身军绿色衣服，站在人群中非常普通，半点不惹眼。 但叶景川却对他记忆深刻。 此人名叫周二疯，是般阳这边出名的小偷，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被偷的。 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偷，而是一个团伙，老大刘华西更是狠角色，前世叶景川来般阳倒腾皮子，跟刘华西和周二疯交过手，当时刘华西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他们倒腾皮子的手里现金多，于是他带着人直接冲进叶景川几个人住的旅馆明目张胆的抢劫。 双方在打斗时叶景川被周二疯砍伤胳膊，养了好几个月才好。 正是因为此事双方结下梁子，后面只要叶景川来般阳，刘华西都会找他们麻烦，几乎次次干架，当时叶景川着急赚钱不想跟他纠缠，在一次重伤刘华西之后，他带着人南下闯荡，双方就再也没见过。 前世没来得及收拾周二疯和刘华西，没想到重来一世双方又遇上了，看来他们的缘分还挺深。 叶景川在去京城之前要经常来般阳做买卖，这两个人必须尽快解决掉，免得被他们纠缠上。 收拾这些小喽啰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直接送进监狱，但刘华西在般阳混这么久一直没事，可见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这条路肯定走不通，就算他把人送进去，只要不是杀人，估计还是会出来。 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找他们的死对头，来一招借刀杀人，直接要他们性命一劳永逸。 至于刘华西的死对头，叶景川有点记不起，隐约记得好似叫程夏，前世他是81年才第一次来般阳县，对于刘华西和程夏的恩怨并不是很清楚，回头他要好好打听一下。 般阳大集人不少，叶景川一头扎进大集里很快就把周二疯甩掉，他哪点三角猫跟踪本事，叶景川还是能应付的。 般阳大集非常大，卖什么的都有，一些在江浦市不让个人卖的东西，这里也有卖的。 叶景川先看女士衬衣价格，问了几家几乎都是3，4块钱，的确良5块，当然这么便宜，料子自然要稍微差点。 质量稍微好点的也有，但销量就没那么大，基本上一件女士衬衣超过5块钱，人家连还价都不想还就走了。 叶景川看一圈心里忍不住感叹，当下大家的生活水平还是太差了，想一口气依靠卖衣服吃成胖子有点难啊，稍微贵点的衣服都不怎么好卖。 卖衣服的摊位也很多，叶景川打听一下，只要在集上交一块钱摆摊管理费，就可以摆摊，不需要大队开证明，也不需要单位开证明。 他提包里除了衬衣，还有好多假领子，上次拉布料时，他拉了不少碎布回来，其中有一些的确良料子，冯世昌也没跟他另外算钱，全都按照碎布价给他。 这次来叶景川感觉总不能只拿几件衬衣吧，于是他又带了100个的确良白色假领子和一些小碎花假领子过来，赚个路费。 在摆摊之前叶景川在集市上转悠一圈，卖假领子的有好几家，价格也都在一块，一块五之间，没太低的，也没太高的，至于能卖多少那就要看各家本事了。 交上一块钱摊位费，随便找一个靠近路口的位置叶景川把假领子拿出来摆上。 不管是的确良还是小碎花都是一块五一个，这个价格说起来真心不便宜，快跟商场，供销社一个价，但胜在不需要布票，质量好，假领子一摆出来就有人问。 般阳县有很多工厂，今天来赶集的有很大一部分是工人，他们一个月工资并不高，有个30来块钱就不错了。 一块五买个假领子是有点挺贵，但相比花5块，6块买件衬衣还是便宜，这个价格倒是也能接受。 刚开始叶景川以为在红星公社卖爆的碎花假领子，在这里也会受欢迎，但事实并非如此，来问的确良假领子的人远远要比碎花款多很多。 他这批的确良假领子料子很不错，来问价的人只要一上手，几乎全都会买，就算有人感觉价格高，恋恋不舍的走了，在集市上转悠一圈，最后还是会回来买。 毕竟质量好和质量不好的料子，几乎一眼都能看出来，既然买了当然是买个质量好的，反正也差不了几毛钱。 100个的确良假领子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卖的差不多了，倒是曾经大热的小碎花假领子又浪费叶景川一个多小时，临近中午他才收摊。 一边收拾东西叶景川一边在心里嘀咕，下次再来般阳市他一定多带一些的确良假领子。 叶景川收拾好东西刚要走，一个30来岁身穿中山装的年轻男人上前跟他搭话。 “老板，你刚才卖的假领子批不批发。” “这批料子已经卖完了，后面如果在做假领子，我也不确定会用什么样的的确良，不过我有一批不错的女士衬衫，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叶景川眼光还是非常毒辣的，他只从眼前男人身上的穿着打扮，大概能猜到他应该是喜欢好货的大老板，他手上那块手表可是劳力士1601。 “哦，什么样的女士衬衫？” “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这里人来人往实在是不方便。” “行，我们去河边抽根烟慢慢说。” 第106章 程夏 般阳大集旁边是一条挺宽的大河，可以跑船的那种。 两人并排着一起来到河边，丁一主动给叶景川递了根烟。 他没急着抽，把烟往耳朵上一别，蹲下身打开包拿出两件衬衣给丁一看。 “丁老板看看我这衬衣如何。” 刚给自己点上烟的丁一，在看到衬衣颜色时，明显眉头微挑，在摸一下料子，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叶老板可以啊，这么好的料子怕是出口的订单吧。” “是不是出口的我还真不知道，这批衬衣是静安市南京路上一个大老板定的，剩下几百匹布在机缘巧合下让我得了，这才有这批衬衣，我总共做三个款式。” 丁一也是倒腾衣服的老手，他看过三个款式之后，拿起其中一件带蕾丝花边的衬衣说道，“这款长袖衬衣多少钱，你手里有多少件货。” “这件5块5，别看就加一圈蕾丝花边，成本和手工费一下就涨上去了，至于存货，我才刚进入这一行，暂时只有布料没有成品，不过衬衣生产很快，不知道你想要多少件，数量不多的话，一周内就能交货。” 出了正月，天气很快暖和起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单穿衬衣上街，那时春暖花开，是衬衣销量最好的时候。 丁一没想到夜叶景川手里没现货，他眉头微蹙，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一周能交货的话，也耽误不了他卖货。 “这个价格你能不能再让一让，我如果卖6块钱一件的话，一件才挣5毛，没什么利润啊。” “静安市那边同样的衬衣要卖8块，你拿回去卖时，就说是静安市那边过来的衣服，7块钱一件，少一分不卖，你越是不降价，衬衣越是抢手，大家看过你手里的好东西，只要手里有一点闲钱，谁还愿意去买破烂货。” 丁一没想到叶景川还挺懂行，连他怎么卖都帮他想好了。 “你是不知道，想要卖到7块钱一件有多难。” 丁一开启跟叶景川讲价模式，可惜不管他如何软磨硬泡，叶景川硬是分毛不让，最后他实在是被他说烦了，这从让了两毛钱，以五块二一件成交。 丁一也是8个颜色都要，三个码一个码10件，总共240件衣服，按照丁一说的，他先试试好不好卖，如果好卖后续所有货他都可以要。 “走我带你去我店里看看，回头你直接把货送过来就行。” 刚开始叶景川以为丁一开的是服装店，结果一看居然是一家肉店，里面猪肉，牛肉，羊肉，鸡肉都有，今天大集，里面四个卖肉师傅都忙的团团转。 丁一带着叶景川绕到后门，请他进屋喝茶。 屋子里一应家具摆设，全都是红木的，茶桌上放的都是紫砂茶壶。 看到这一切叶景川忍不住心中咂舌丁一的背景挺深啊，先不说他家里这些家具值多少钱，就他开那家肉店就很不一般。 要知道当下买肉是需要去供销社，拿着肉票购买，个人是不允许私自开肉店卖肉，像丁一这家店应该是个人和国营联合开的，能有这个本事的人又怎么会是个简单人物。 而他从他手里拿的衬衣，估计也不会拿到大集上出售，而是会直接进商场。 背景深就是好，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赚钱。 丁一比叶景川大了十几岁，但两人闲聊沟通时没有任何违和感，丁一甚至还感觉叶景川博学多才，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两人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中午他还特意留叶景川一起吃饭。 叶景川大概算过，他那批布差不多能做3200左右件衬衣，现在订出去1000来件，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回到小旅馆，他换了一身衣服，带上帽子和棉口罩，又出去了。 这次他没再往服装市场溜达，而是往般阳公园走。 中午天气暖和，公园里有不少下棋打牌的人，他们也不怕冷，就聚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这人多的地方比较好打听消息，叶景川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听到关于程夏的。 打牌的人群也分好几波，有年轻人的，有老年人的。 叶景川挤进一群年轻人当中占了个位置。 大白天不上班的小年轻，就没有一个是正经人，他们打牌时天上牛都在飞。 叶景川今天是来打听程夏的，有意无意把话题往他那边引。 程夏在般阳县也是有点名声，他平时骑着个自行车在钢厂上班，不显山不露水，但路子特别广，只要找他办事钱给足了就没有他办不了的事。 “小老弟你那只知道面上程夏办事厉害，暗地里他可还有更厉害的地方。” 叶景川对面一个中年男人甩下一对10，神秘一笑。 “老哥知道内情，快跟我们讲讲。” 叶景川手里有一对j却没出，但他稍微亮了一下，让中年男人看到。 “你们都竖起耳朵听好了，我就说一遍，这些话进了你们耳朵，再从你们嘴里传扬出去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这个程夏啊，明面上是钢铁厂小干部，但暗地里他还做废钢买卖，也不知道人家到底玩的什么路子，听说那废钢是一卡车一卡车往钢铁厂运，那东西进去的是废钢出来的可是好钢材，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这还都是小事，你们别看程夏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他在般阳县城还有好几个棋牌室。棋牌室你们知道吧，人家里面玩的可不是香烟而是票子，你们是不知道，这个才是最赚钱的，每天的钱给流水一样往口袋里淌。” “真假啊，打牌赌博被抓那可是要坐牢的，程夏有钢铁厂的班上，不能冒这个险。” 有人不怎么信，感觉有一份国营大企业的工作已经很牛逼了，完全没必要在去弄个棋牌室。 “看吧，你们也就那点眼界，人家程夏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名字开棋牌室，他手下有小弟，只要给钱，总有人冲锋陷阵，就算哪天东窗事发人家程夏也不会一点事。” 中年男人闲聊着没一会功夫手里的牌就打完了，一盘赢了半包烟，心情大好，只听他继续说道，“在跟你们说个事，程夏这么牛的人，也有吃瘪的时候，他经常骑的自行车被人连着偷了两次，听说最近他放出话来，谁在不开眼偷他自行车，他就要断小偷的手。” 众人跟着笑起来。 “那个小偷那么不长眼啊，连程夏的自行车也敢偷？” 正在洗牌的叶景川心想除了周二疯估计没别人敢偷程夏的自行车，看来他们之间的梁子就是从偷自行车结下的。 第107章 激化矛盾，坐收渔翁之利 叶景川本想输点烟多套点有用的消息，结果对方实在是太菜，除了第一把中年男人赢了，后面连着六把都是叶景川在赢，最后因为他赢的烟太多，他们那一桌早早散了。 摸着这一兜散烟，叶景川很是无奈，这人啊太聪明也不行，没人跟自己玩啊。 打听明白程夏的底细，叶景川立马有想法。 只是要找个人跟他演场戏，这个人有点不好找。 他正琢磨着，突然看到周二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他身侧。 “我去，周二疯可以啊，上午没偷成，这是一直惦记着我呢。” 既然你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景川脑子转的很快，脚下方向一转，转身进了供销社。 他进供销社之后，周二疯并没跟着进去，而是蹲在供销社外面的马路牙子上等。 叶景川冷笑，他这是吃定他了，那就要看看他能不能吃得下。 在供销社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一支铅笔揣兜里，他出门后很快又把周二疯甩掉。 连着被甩掉两次，周二疯对叶景川更加上心，势必要把他兜里的钱偷干净 。 等晚上叶景川出来溜达吃饭时，没多久周二疯又跟上来。 叶景川全当没看见，吃了盘饺子之后就去程夏的棋牌室打牌，周二疯这次跟着一起进去，当他看到叶景川在打牌时就想下手，可他被好几个人围着，他挤都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干瞪眼。 看着周二疯围着牌桌转了两圈，叶景川心下好笑，今天晚上他会让周二疯如愿的。 叶景川人在玩牌，心里却在算着客流量，一天的流水能有多少。 般阳县不愧是能开起来十几个市场的大县城，就叶景川去的这个棋牌室，就有二十多张桌子，去的晚了都要排队玩，一个晚上下来怕是有上万的流水。 怪不得今天打牌的说程夏最赚钱的买卖是这几个赌博的点。 打了几把牌，叶景川摸了个大概情况就出来了，他故意放慢脚步，让周二疯跟上。 “不好意思。” 突然周二疯撞上来，他一本正经的道歉，看不出半点破绽来，但叶景川却知道他口袋里的小本子已经被他摸走了。 “走路看着点儿，这么宽的路你也能撞我身上，长眼睛是干什么用的。”叶景川狠狠瞪了周二疯一眼。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 周二疯赶紧给叶景川赔不是，随后一溜烟跑了，看着他那急切的脚步，叶景川差点笑出声来，他严重怀疑周二疯有强迫症。 坑已经挖好，叶景川就等着刘华西和周二疯往里面跳，而他心情极为不错的回去睡觉，明天还要继续找两个买衬衣的商人合作。 再说周二疯，他从叶景川手里摸走的那个小本子上，密密麻麻写了好几页，大多数是账。 什么时候问谁借了多钱，打牌输掉多钱都有详细记录。 “老大，那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赌狗，我跟了三次都没的手，结果好不容易的手了，竟是偷了个记账本回来，真是晦气。” 周二疯翻看着手里的小本子，恨的牙疼，他也太背了。 “是运气挺差的，以后偷这种赌狗，就要在他们进去打牌之前，那会钱包最鼓。” 刘华西接过小本子，随意的翻看几页，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一行字上。 “棋牌室一个晚上的流水居然有2万多，这么多钱就这么放店里，真想全偷走啊。” 在往后翻一页，最下面也写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那么多大团结，一捆应该是一千吧。” 这样的话前后出现在小本子上好多次，刘华西眉头微蹙，最终目光落在‘四万’两个字上。 他是真没想到就一个打牌的地方，居然有那么多现金。 刘华西是个胆子大的，四万块钱可以让他拿命搏一下。 “二疯你去打听一下，就你今天晚上去的那个棋牌室是谁开的，后面有没有什么背景。” “干嘛？老大你要去打牌？” “我要去拿钱。” 周二疯就是个小偷，让他去打听棋牌室的底细，他根本打听不到程夏，只能打听到明面上的老板。 再说叶景川那边，来般阳第三天他又在服装市场溜达，主动搭讪了两个外地老板。 他们对叶景川的女士衬衣都很看好，最终以5块钱一件的价格定出去1000件，如此算下来他手里差不多还有1000件的样子，交货地点是20天后的江浦市。 考虑到布匹受损程度不同，为了以防万一，他只先接了这些订单，等这些订单赶出来之后，在看看还剩下多少布再说。 一切都按照叶景川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发展。 第四天一早，他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到街上传来一阵喧闹，好几辆警用吉普响着警笛呼啸而过，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心想刘华西不会动作这么快吧。 稍微一洗漱，叶景川就去楼下找看旅馆的大爷打听消息。 “大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刚看到好几辆警用吉普车。” “就今天凌晨，有人入室抢劫，听说伤了人，被抢走三万多块钱，我滴个老天爷，谁家放三万块钱现金在家啊，这下可好全都被人抢走，这日子还怎么过。” 大爷絮絮叨叨担心人家日子过不下去，叶景川的思绪却早就飞了。 他心道刘华西行动力可以啊，不仅动手还得手了，他这会应该很得意吧，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扛住程夏的报复。 “大爷我退房。” “好嘞。” 叶景川提着包往汽车站走，来的时候包里装了很多假领子，现在假领子卖了，包依然没变轻，里面装了一堆吃的用的。 般阳大集很多东西是不用票的，叶景川着实买了不少。 “叶景川？” 叶景川刚走到公交车站，突然一辆越野车停在他跟前，他定睛一看喊他的人居然是汪东升。 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般阳遇上他。 “汪叔这么巧？” “是挺巧的，离着老远我看着人有点像你，刚开始还以为我眼花了，没想到还真是你，你这是准备去哪？” “回红星公社。” “那真是太巧了，上车，我们要回江浦市刚好可以带你一程。”汪东升对叶景川的印象不错，在般阳能遇上也算是缘分，便想捎他一下。 第108章 偶遇汪东升听个八卦 “这不方便吧。” 叶景川早就看到后座上除了汪东升，还有一个陌生男人，那人一身军装冷着一张脸一看就不是个好亲近的主。 “没事，晋源不会介意的，把包放后备箱，你坐副驾驶就行。” “那就麻烦汪叔了。” 能坐越野车回江浦市，叶景川自然求之不得，他也不再推辞，很是麻利的把手提包放好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景川你来般阳做什么？” 车子开动汪东升跟叶景川攀谈起来。 “我收了一些碎布，做了一些假领子，拿来般阳卖。” “哦，般阳这边是比江浦销路要多一些，你小子脑子到是挺灵的。” 叶景川不想说自己的买卖，话题一转说起孔星耀来。 “最近星耀和卓然两个学习非常勤奋，两人的目标大学已经定好，准备冲京城大学。” 汪东升一听孔星耀要考京城大学，忍不住大笑起来。 “如果星耀真能考上京城大学，景川以后你就是孔家的大恩人，他爸估计要提着厚礼去感谢你。” 被汪东升如此夸，叶景川都有点不好意思。 “星耀能考上京城大学那是他的本事，跟我没什么大关系。” “你就别谦虚了，我早就听星耀说过，是你帮忙联系的老师，他在你家住时，是你借给他自学书用，你比他爸对他都好。” 这些话让叶景川也忍不住笑起来，他没想到孔星耀背后如此说他。 两人闲聊一会，汪东升看向身边的周晋源后知后觉的介绍道，“差点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战友周晋源，这位是红星公社的叶景川，上次孔星耀被困山上就是景川带人上去把人救下来的。” “汪叔，周同志看着这么年轻我要怎么叫，总不能叫周叔吧，我看周同志也就比我大几岁的样子。” “呃？”汪东升一下被叶景川问住了，他看了一眼周晋源嘀咕道，“要不咱个论各的晋源好似只比你大8岁，叫不着叔。” “好，咱各论各的，周哥。” 叶景川到是很上道，嘴甜的狠，周晋源微微点头到是没说什么，很明显他心思没在这里，思绪不知道漂哪里去了 “景川你体格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参军。”汪东升又问道。 “如果今年我只有18岁肯定就报名去参军了，但我都23了，这个年龄不合适。” “你这张脸太嫩太有欺骗性了，我差点忘了你比星耀大好几岁。” 说起叶景川的年龄，汪东升又看向周晋源。 “晋源你这次来般阳是不是有你弟弟的消息，要不你小子怎么突然跑这边来？” “嗯，有人看到一个年轻人长的跟我爸有几分相似，我就跑来看看，可惜只是相似而已。” 提起弟弟，周晋源不知道飘到哪里的思绪终于收回来。 他言语中满是疲惫，甚至还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都过去23年了，你爸妈还放不下？” “怎么可能放下，这些年我妈相思成疾，她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年前还住了一段时间医院，我现在都不知道回去之后要如何面对她。” “哎，当年只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把心思打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话是这么说，但我妈老感觉是她把我弟弟弄丢了，一直过不去那道坎。” 汪东升和周晋源闲聊起来，叶景川就没在说话，颠簸的土路很快就把他又给摇睡了，半路他们下来上个厕所，还一起吃午饭，等叶景川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到红星公社。 “汪叔把我放前面路口就行，我自己回去。” 叶景川没想到汪东升会直接把车开到红星公社，他这是特意送他回来？ “我都走到这里了也不差那点路，直接把你送回去小河大队吧，你自己回去也不方便。” “那我就不跟汪叔客气了。” 从红星公社到小河大队步行要走好久，但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汪东升把叶景川送到村口，并没进去很快就离开，都没进叶家喝口水。 叶景川不是个傻子，他能感受到汪东升对他的好，不过这个人情他还是想还回去，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机会。 离开小河大队的越野车重新前往江浦市，坐在汪东升身边的周晋源忍不住问道，“东升，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热情，以前我四弟让你帮忙带点东西去静安市，你明明顺路都不给他带。” “那可不一样，景川这小伙子办事利落周到，我很喜欢，但你四弟总是喜欢装腔作势，他那是想让我帮带东西去静安市吗？他那是看我小妹在车上，故意接近她，我警告你啊，在让我看到你四弟打我小妹主意我跟你没完。” “我小妹可是我爸妈的老来女，心疼的跟眼珠子一样，就你四弟那样的别来沾边，今年她也要考大学，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个好的。” 王东升比他小妹大了20多岁，差不多把她当女儿养，谁敢给他小妹找不痛快，那就给他找不痛快。 “好，这话我会帮你带到。” 叶景川带着好几个订单回来，他只休息一天，第二天就开始全家齐上阵，一起生产衬衣。 他去般阳这四天，家里人也没闲着，他们利用这四天时间，把整个制作衬衣的过程全部都练熟了。 慕南栀把不同尺寸的衬衣料片画在纸板上，然后让家里人拿着纸板画在布料上，等画好一匹布，就开始裁剪，随后在上缝纫机缝制。 慕南栀拿着纸板画补片，叶远山裁剪，叶小年和赵小玉踩缝纫机。 放学回来的叶芊芊，则是哪里需要哪里搬，她什么活都能做。 刚开始叶小年和赵小玉一天也生产不了多少件衬衣，他们缝纫机踩的有点慢。 但挡不住熟能生巧，刚开始一人一天只能做5件，到第三天叶小年一天能做10件，第四天开始他简直能把缝纫机踩出火星子来，一天12件，15件，等叶景川带着订单回来时，他一天能做26件，就算赵小玉慢点，一天20件也是没问题。 为了赶进度，家里两台缝纫机一天最少跑16个小时，按照这个生产速度，努努力一天也能凑个60件。 叶景川跟丁一约定的是一周交货，衬衣做好之后，他带着第一批衬衣又去般阳县，交货后他会立马回来，因为后面是2000件衬衣，数量比较多，他必须回去帮忙。 【昨天只有9个为爱发电，没加更成，暂时这个活动先停一下，爆更不动了】 第109章 赚钱上瘾 “南栀，我不在这几天，你也不要整天忙衬衣的事，该休息休息，生产进度能跟上就行。” “我明白，你早去早回。” 叶景川回家才没几天，又要出去，说实话慕南栀心里有点难受，她抱着他的腰恋恋不舍不想松开。 “乖乖在家等我，等这批衬衣出了，我给你买条金项链。” “嗯，你注意安全。” 慕南栀主动亲了亲叶景川的唇角，结果蜻蜓点水的吻突然变的炙热，叶景川的大手落在她脑袋上，不让她逃离半分。 叶景川马上就要走，屋外大家都还在等他，他却不管不顾的突然亲她，慕南栀只感觉自己一颗心狂跳不止，万一被人看到可怎么办？ 叶景川一次带了300件衬衣前往般阳，其中有丁一的240件衬衣，另外60件他想拿着当样品在找两个客户，毕竟他还有1000来件货呢。 300件衬衣数量可不小，叶廷栋特意借了辆拖拉机把他送到江浦汽车站，一路颠簸到般阳县。 到般阳之后，叶景川第一件事就是趁着雇人力三轮车的功夫，打听刘华西的事。 不得不说刘华西抢了程夏三万多块钱刺疼了他的神经，他是下了死手收拾他，这才几天刘华西的团伙就被一锅端掉，不过听说让周二疯给跑了，现在他还被通缉中。 听到这个消息，叶景川还是非常高兴的，他跟刘华西的孽缘应该不会在这一世继续了。 坐上人力三轮车，叶景川把衬衣送到丁一的肉店后门，他只感觉快要累散架了。 “景川，你一个人来送货？” 丁一没想到叶景川这么猛，两大包衬衣怎么也有个160，70斤重，他就自己扛过来了？ “在汽车站雇了个人力三轮车，有人搭把手倒也还行。” 丁一上前验货，抽了几件质量都没问题，当即就点现金给叶景川。 “你这几件衬衣是干嘛的？”丁一很是眼尖，一眼就看到叶景川另外包了几件衬衣，看款式不是他要的。 “我多拿了60件，想去集市摆摊看看，我家里还有1000来件，总不能一直放着。” “唉，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我把衣服上架看看，明天上午给你消息，如果卖的好，剩下的所有衬衣我全要了。” “那感情好，我等丁大哥消息。” 丁一是个办事快的，叶景川来般阳时都已经半下午，他硬是在下午商场下班之前把衬衣摆上柜台。 第二天上午他更是特意跑了一趟柜台，查看衬衣的销售情况。 商场内衬衣的定价是8块，这个价在商场衬衣当中算是贵的，8块钱都能买到的确良了。 但的确良可没格子布衬衣这么多颜色，也没带蕾丝边的漂亮领子。 上午9点商场开门，但凡是从这批衬衣跟前走过的，不管男的女的都要多看两眼，衬衣的颜色实在是太亮眼了，而且样式也时髦，平日商场很少能看到。 “同志，那件紫色衬衣多钱？”一位衣着时髦的女青年在柜台前驻足。 “紫格衬衣8块一件。” “这么贵啊，以往衬衣就算质量再好，不也就5，6块钱一件。” “姑娘，这批货可是静安市那边过来的，听说是出口剩下的单，一个颜色一个尺码就10件，多了一件没有，这么好的货可紧俏了，如果你喜欢可要赶紧下手，晚了就不一定有你喜欢的颜色和尺码了。” 售货员如此是说，刚才还犹豫的女青年立马上前拿自己穿的尺码，8个颜色她是各个都喜欢，最后一咬牙买了两件。 有了第一个顾客，后面卖起来就快了，不到上午10点，240件衬衣嗖的一下就被抢光了，几个售货员忙的那是焦头烂额。 看到如此惊人的销售速度，丁一也是忍不住惊讶的瞪大眼睛。 他想过这款衬衣会比较好卖，却没想到好到如此程度，而且今天也不逢集，商场里人并不很多。 “同志，刚才那个衬衣什么时候还有货啊。”有几个看好却没买到适合自己尺码衬衣的女青年，围在个柜台前询问。 刚才手忙脚乱的售货员一脸求助的看向丁一。 “一周之后还会再来一批，而且还有个新款式，到时候大家可以过来看看。” 丁一从商场出来，直奔叶景川住的旅馆。 “景川，你那边还有多少现货，全都给我。” 刚刚出门溜达一圈回来的叶景川被丁一堵在旅馆门口，吓了一跳。 “看来今天上午丁大哥的衬衣卖不错啊。” “一个小时全部售罄，我当时就站在旁边看着，那些女同志只要从咱家衬衣前走过，都会被吸引，那颜色那款式真是绝了。” 当下商场内还是以蓝黑灰的色调为主，突然多出一抹彩虹来，自然是极为惹眼的。 “那我现在就给家里发电报，让他们赶紧生产一批衬衣先发过来。”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趁着当下不少人还惦记着，赶紧再上架一批。” 卖衣服有时就要趁热打铁，不过叶景川就两台缝纫机，就算踩冒烟一周之内也就能生产400件，如果再多家里的人怕是吃不消。 当即叶景川就给家里发电报，衬衣生产好之后让叶廷栋带着衣服跑一趟般阳，他在般阳这边等着。 不过他暂时也只能在给丁一这一批，他后面要先把胡大军的货发了，然后是另外两个外地老板，等他们的货都发完，剩下的才能给丁一。 丁一也不急，只告诉叶景川后面的货就不要再卖了，剩下多少他全包圆。 一下没了卖衬衣的压力，叶景川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不过他也没闲着，这批衬衫出售之后，他还想在倒腾几批货。 当下无权无势想做大买卖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只能辛苦点儿多倒腾几批衣服，为他去京城做准备。 京城跟般阳又不一样，只要抓住机遇踏上改革开放的第一波春风，想要赚钱简直不要太容易。 叶景川去了布料市场，想要看看当前布料的价格如何。 结果去溜达一圈，颇为失望。 就拿格子布来说，比他那批布质量要差一些的，都要20块钱一匹，要的多能让个一两块钱，这个价格核算下来一匹布赚头就非常少了，毕竟棉布衬衣的价格摆在那里。 利润太低，又冒风险，叶景川瞬间打消继续制作衬衣的念头，除非还能碰上冯世昌那种处理布。 他心里琢磨着，等衬衣这批单做完差不多也要4月份了，那会儿夏装也好开始卖了，要不他倒腾一批夏装？ 普通的汗衫最贵的三块，便宜一点的两块就能买到，不过价格便宜的基本都是单一颜色的棉布，除了能穿毫无美感。 如果能在这上面下下功夫，说不定能小赚一笔。 叶景川脑海里瞬间出现三个字， t恤衫。 第110章 新的赚钱买卖 服装行业里女装永远是最扛打的，也是最赚钱的，毕竟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哪怕她们工资只有三四十块钱，也舍得在衣服上花钱。 叶景川想卖t恤衫，主要赚的还是女同志的钱，因为t恤衫样式更新换代非常快，会让女同志们买买买根本停不下来。 至于男同志们，一件军绿色t恤就足够了。 严格来说t恤衫和汗衫模样差不多，但汗衫的用料会更软一些，洗个一两水就没有版型，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不怎么好看，年轻女同志夏天很少会穿汗衫，基本都是当内搭用，外面都会再配个衬衣。 但穿着衬衣干活，说实话多少有些不舒服。 而t恤衫就能完全改善这个缺点， 只要用料稍微好一些，洗一夏天 t恤衫都不会出现严重变形，穿着t恤衫干活，不仅舒适，吸汗，还好看，叶景川相信年轻的女同志们肯定会喜欢。 想到这里，叶景川心中颇为得意，前世他可是个潮男，一直走在时尚前沿，重来一世没想到他还可以依靠曾经的不务正业，为自己赚取第1桶金。 有想法之后他开始关注看适合做t恤衫的料子，般阳不愧是拥有十几个市场的大县城，这里的布料品种十分多，只各种各样的棉布就让叶景川看花眼。 不过这些棉布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颜色单一，叶景川想买个适合做海军衫的条纹棉布都买不到，更不用说其他印花了。 “叶老板，我看你在布市转悠两天了，也没拿货，难道这么大的布市就没有你看上的布料？” 一个国营小厂的业务管逸飞跟叶景川一起在路边抽过烟，两人也算是熟识，他见叶景川第3天又来逛布市，忍不住跟他闲聊起来。 叶景川靠在路边的大树上给自己点了根烟，很是无奈的说道，“布市里的布料质量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个花色实在是太少了。” “当下流行的不都是这几个颜色，你弄些花里胡哨的，做成衣服怕是会比较难卖。” “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叶景川从包里拿出格子布的样品布片给管逸飞看。 “你这哪里来的布料，颜色可真特别？” “你感觉这个料子做成衬衣，会不会有人买？” “颜色也太亮了，估计不会那么好卖。” 叶景川但笑不语，看吧这就是差别，好多人思想还留在前几年，却不知道时代在变哪怕时隔几个月，大家的想法有可能也会发生改变。 “我这批衬衣8个颜色，个个出挑，你感觉不好卖，然而却恰恰相反，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等再过几天，天气稍微暖和一些，这些买我衬衣的女同志们，就会成为街上靓丽的风景线。” 管逸飞手里捏着布料，完全不敢想象，如果他媳妇穿这么一件衬衣往工厂一站，在一片黑灰蓝当中会有多眨眼。 思索片刻管逸飞准备给他媳妇个惊喜。 “叶老板，你手里还有没有现货，卖给我两件。” “暂时没有，所有大货都已经卖完了，不过下次发货的时候，我倒是可以帮你带两件，你挑个颜色吧。” “行，行。” 管逸飞的眼光倒是不错，挑了一件慕南栀当初说最好看的颜色，这个颜色在商场，也是最快售罄的。 按照叶景川的计划，丁一要的衬衣怎么也要等个六七天才能过来，没想到叶廷栋第四天就来了。 他出现旅馆时，叶景川吓了一跳。 “廷栋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衬衣都生产好了，我就先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从我发电报到今天才第4天，你们把缝纫机踩冒烟也生产不出来400件衬衣。” “南栀问我家，还有刘万琴家借了缝纫机，四台缝纫机一起跑，我妈和刘万琴也一起帮忙，一直忙到昨天后半夜把400件衬衣全都干出来了，今天一早我爸开拖拉机把我送到江浦市坐车过来的。” 叶景川一听慕南栀出去借的缝纫机，心里咯噔一下。 在家生产衣服这件事可大可小，万一大队有人动什么坏心思，可就坏了。 “你放心，刘万琴虽然是我们大队的小喇叭，但她也能分得清轻重，这次借她的缝纫机，可不是白借的，嫂子说会给刘万琴一件衬衣做报酬，但如果此事泄露出去，衬衣可就没了。” “至于我爸妈，他们嘴都很严，肯定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那就好，老叶家那帮人都是吸血鬼，我们必须防着他们点儿。” “放心，最近他们顾不上找你麻烦，开春农活本来就多，一家子现在天天出门忙工分，回家之后还要被你奶奶折磨，他们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根本没工夫找你麻烦。” “对了，还有一件事，听刘万琴说梁青怀孕了，她发电报给她爸妈，想让她爸妈来看看她，结果她爸妈以工作忙为由，连来都没来，听说为了此事你爷爷还跑去把梁青给骂了一顿，梁青刚怀孕就受了这么大委屈，这会儿正在跟叶贵年闹离婚呢。” “不错，我就知道梁青不是个省油的灯，老叶家把她娶进门，那是自找苦吃。” 叶景川点了一下衬衣数量，比他跟家里说的多了十几件，按照慕南栀说的，急着赶工，她害怕有衣服出现质量问题，多给十几件备着，以防万一。 帮管逸飞留下2件衬衣，其他衣服全都被送到丁一手里。 晚上丁一请叶景川和叶廷栋吃饭，希望两人以后长期合作，他有什么好衣服只管找他。 第2天叶景川并没着急回去，而是继续在般阳逛。 刚到布市，他就被管逸飞给叫去。 “景川你昨天给我的衬衣，深得我媳妇喜欢，你那边还能不能在匀出几件来，我媳妇想拿去送人。” “最近一段时间怕是不行，要等下个月中旬，我才能再来般阳。” “这样啊，那也可以。” “行，你要几件，跟我说个数和尺码，颜色。” “要5件，就昨天你给我的那个颜色，要65的3件，70的2件。” 说完衣服的事，管逸飞又把叶景川拉到布市外面抽烟。 “还有个事儿我想跟你仔细说说。” 第111章 设计t血衫 管逸飞神神秘秘的，说话声音都比平时小了几分。 “我媳妇在纺织厂上班，她听说你想要带条纹的棉布，他们家有个亲戚路子比较广跟般阳县下面一个大队合作，弄了个小作坊式的织布厂，机器什么的倒很全乎，只是现在经营两个多月，布织了不少，钱没赚着几个，算是一直在白忙活。”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找他们厂，让他们按照你提供的样式织布。” “这能行吗？” “问题不大，我媳妇说他们那个小作坊看着不大，但买的都是好机器，之前织的棉布也都是做衣服用的。” “回头你去看看，我对织布也不是很清楚。” 管逸飞不好意思的抽了口烟，他只是个销售，连怎么制衣服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织布了。 “行，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我下午就去看看。” 下午叶景川和叶廷栋租了两辆自行车，按照管逸飞给的地址去了普平大队，找他们村书记张建民。 张建民刚开始对叶景川两人还挺警惕，后来叶景川报了管逸飞媳妇的名字，说明来意，张建民才对他们热情起来。 “不好意思叶老板，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当下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们这个合作厂，也是模棱两可，不认识的人我肯定要小心些。” “我明白。” 张建民放下警惕心，很是热络地带着叶景川去他的小作坊参观。 那是一个建在村子中间的大院，院墙很高，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是干嘛的，院门用的是大木门，能挡住外面一切视线。 院子里正面是六间大瓦房，东西两个厢房也盖得非常宽敞，屋子里织布机轰鸣，这会儿正在生产一批可以做衬衣的墨蓝色布料。 叶景川摸一下刚刚下机器的布料，手感倒是不错，做t恤衫也是可以的，只可惜颜色实在是不好看，哪怕是做成短袖大夏天穿着也会热得慌。 “我想要的布料是类似海军衫那种，不知道你这边能不能做。” “当然可以，我记得刚实机器时生产过几匹差不多的布料，你等我去仓库找找看。” 海军衫并不是多稀罕的样式，市面上也有不少卖的，只是都是那种比较薄的料子，洗一水就变形，变得又肥又大。 很快张建民就从仓库里翻找出2匹类似的布料，不过上面的条纹不是了海军蓝而是黑色。 “这两匹料子是当时卖机器的人试验给我们看时织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样式。” 叶景川上手一试料子，确实是他想要的厚度。 “是我想要的，不过颜色不对，我要海军蓝条纹的。” “如果叶老板要，这个好说，换个线就能做到。” “布料的密度能不能再加一点，我感觉还是有点薄。” “可以的，叶老板你看看这块料子的厚度怎么样。” 张建民又搬过来一匹浅蓝色的棉布料子给叶景川看。 这次棉布厚度刚好，入手柔软，织的密挺括度也好，可见用的棉线都是极好的。 “这样一匹海军蓝条纹棉布要多少钱？” “你是熟人介绍的，我也不跟你来些虚的，15块钱一匹，一匹13米2，宽幅是1米44，这样一匹布料怎么也能做12件汗衫。” 张建民一开口，叶景川就知道眼前这位看着老实巴交的村书记，那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他连一匹布能做几件汗衫都知道，这个利润空间自然也是给他压的死死的。 “你也知道一匹布就能做12件汗衫，按着你给我的价格我忙活半天，估计连个辛苦费都赚不出来。” 按照张建民给的价格，他制作出汗衫来卖，一件连一块钱都赚不了，这么低的利润他可没兴趣。 “我也是小本买卖，这个价格太高，我不敢拿货啊。” 叶景川跟张建民开启讲价极限拉扯模式。 不得不说两人都是老油条，叶景川都感觉脑子累的慌，不过废了点嘴皮子也是值得，最终以10块钱一匹的价格拿下。 不得不说般阳这边的价格还是非常不错的，如果在江浦那边低于12块钱根本想都别想。 叶景川心里忍不住嘀咕，赶紧把个体经营放开吧，只当个倒爷也能发家致富。 随后叶景川又询问张建民其他花色的布料，他倒是厉害，又跑去仓库拿出几匹布料给叶景川看。 只要是棉布，上面不弄些花里胡哨的花样，他这边都可以生产。 叶景川虽没多言，心里倒是对张建民这个纺织小作坊非常满意。 两人经过商量，明天下午去张建民那边看样品，如果样品没什么问题，叶景川会先定100匹海军蓝条纹布，100匹军绿色，100匹浅粉。 “我想打听一下，你们这边除了纺织厂，有没有制衣厂什么的，可以对外接订单的。” “有的，隔壁南汇大队就有合作的制衣厂，他们大队干部前几天还跟我说他们接不到合适的订单，如果你想找他们生产衣服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看看。” “我们这边各种衣服上的辅料也很多，扣子啊，花边啊，还有一些手工花都有生产的，不过都是大队合作的小作坊，生产量不行。” 张建民倒是没瞒着叶景川，把他知道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来。 在他看来如果叶景川能在南汇大队生产衣服，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叶景川的买卖做的越大，他就能卖更多布。 叶景川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三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了南汇大队，不过叶景川的目的可不是来找合作，而是来学习的。 因为在短时间之内，个体经营工厂依然比较难，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过渡期需要很多年，叶景川想放开膀子大干一场怎么也要82年之后。 不过现在也不是完全没一点机会，当前合作形势的会工厂逐步放开，国家也鼓励农村除了种田外，在多一些赚钱的路子。 也正是在这些政策下，才有了般阳大集的名声，也有了像普平大队的纺织厂。 叶景川想着他总不能一直偷偷摸摸的在家搞制衣，他得想办法过明路，当然这个过明路并不是在小河大队办制衣厂，他的最终目标是当下京城三环外。 而现在他需要先看看人家玩的什么路子，多学习一下，回头去京城开制衣厂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至于为什么不在小河大队搞制衣厂，原因很简单，他不会去赌人心，越是穷的地方人心越是难测，特别是在他制衣厂赚钱之后，不说老叶家人，就说那些平日对他笑脸相迎的人，说不定都会在他背后捅刀子。 与其自找麻烦，不如直接把麻烦扼杀在摇篮中。 【关于大队联合办厂，我查资料有些地方78年就有，不过在我记忆中当年我爸在村里办印刷厂是80年代中后期，村里人际关系复杂，最终印刷厂倒闭，不过我从小学到中学从来没缺过笔记本，我爸给我留了n多本子。特此说明，大家别杠我男主开厂啊，我男主也是有背景的人，大部分事件我都有查资料，不过有时候为了故事性也会有所改动，如果是大改，我会尽量标注，不传达错误信息给大家。】 第112章 努力备战 南汇大队明显要比张建民那边规模小，但他们用的不是民用缝纫机，而是工业缝纫机，跟国营服装厂一个样式。 叶景川一问才知道，这些工业缝纫机是般阳县牵头从国营厂买的二手缝纫机。 他心中暗暗嘀咕，果然有个好领导就是爽，要不以大队干部那点本事，他们怎么可能办起厂来。 不过很可惜，这个决定最终只能让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获利，大部分这种跟大队合作办厂的结果终究是亏损，关门。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眼界能办厂，大队里的干部十之八九也就认个字，真能带领工厂良性发展下去的人凤毛麟角。 叶景川带着叶廷栋在般阳转悠一整天，着实让叶廷栋长见识了。 “景川哥般阳跟咱江浦明明是一个省，怎么相差那么大。” 傍晚回到旅馆，叶廷栋还处于震惊当中没缓过神来。 “这才那到那，当下有几个沿海城市发展速度特别快，等有机会我带你去静安市，去京城，去羊城看看，跟咱这里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至于港岛那就更不用说了。”提起港岛叶景川心跳都忍不住快了几分，当下的港岛那才是遍地黄金，内陆老百姓还没解决温饱问题，港岛的工资已经2000多一个月，时髦的女士甚至已经背起lv，如果他想在80年代就为自己打下一片江山，港岛才是快速捞钱的最好地方。 想到港岛的灯红酒绿，叶景川唇角的微微上扬，前世他入场太晚，90年代后期才进军港岛，错过太多拿麻袋捡钱的机会，重来一次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 叶景川又在般阳呆了一天，张建军织出来的样品没问题，他交100块定金，下个月中来提货付清剩余货款。 叶景川回到家时，家里正忙的热火朝天，四台缝纫机一起开工，一天能出100件左右衬衣，那速度简直绝了。 后面在江浦市交货的2000件衬衣百分百可以提前完工，时间不赶，大家也就不那么拼了。 周六，周日王卓然和孔星耀过来补课，当他们看到堆满衬衣的小院时两人都惊呆了。 王卓然震惊的看向叶景川问道，“景川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么多衬衣要拿大集上出售，打办的人还不把你送公安局里去。” “我要往外地发，本地暂时不卖。” “那还好，如果在江浦卖肯定会被打扮的人抓，我那个亲戚说，最近她卖斜挎包都是卖一阵停一阵，打办那群人整天神神叨叨的，一会让卖一会不让卖的。” “正常，当下局势不明朗，我估计咱这边下半年能好很多。” “最近我没盯着你们两个，你们学的怎么样？” 叶景川话题一转说到学习上来，别看慕南栀整天忙着衣服的事，她的学习进度一点没落下。 只要一有空就会拿起书来看，特别是叶景川不在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看到深夜，有时候停电，她就点着蜡烛看。 她如此努力看得赵小玉都有些心疼，主动把白天工作量减少，让她有时间复习。 叶景川从般阳回来之后，慕南栀就拉着他一起复习，生怕他长时间不复习忘了。 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人没人盯着，也不知道他们复习的怎么样了。 “我都要被卓然逼死了，现在一天24个小时除了睡觉5个小时，吃饭一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学啊学，在这样下去我感觉整个人都要学傻了。” 听着孔星耀抱怨，叶景川笑起来，“嗯，也需要劳逸结合，天暖和了，改天带你们去上山打猎。” 一提打猎孔星耀眼睛都亮了。 “咱还去鹿王谷？” “行，但我有个前提，回头我拿一些题，如果你们能全部答对，我在带你们去鹿王谷，现在天暖和了，野鸡，野兔都出来了，说不定我们运气好能在鹿王谷遇上梅花鹿。” “景川咱不能这么玩啊。” 刚才还一脸兴奋放孔星耀瞬间夸下脸来，不过很快他又自愈了，只要能进山打猎，能摸猎枪，他跟数理化拼了，在说叶景川也刚开始自学数理化，他出的题应该不会很难。 于是孔星耀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我们一言为定。” 叶景川之所以如此说，一来是因为他想给慕南栀出一些练习题，既然要写，那就不能让慕南栀一个人写，王卓然和孔星耀都一起叫上。 二来冰雪融化山上的土壤也解封了，叶景川还惦记着鹿王谷的宝藏，找时间他还想在去看看。 第一次出数理化题，叶景川心里也没什么底，一边翻着课本一边思索曾经刷过的题，他以为这些藏在记忆深处的题会很难回忆，却没想到提起笔，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各种各样的题型就出现在脑海中。 前世他是自学考的大学，玩的就是题海战术，当时他还狠狠骂过国内的教育体制，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在用上他的题海。 一口气写了三张卷子，叶景川特意拿去给周老师看看，并问他借了油印机，把三张卷子一张印了五份。 “景川你可以啊，你这些题出的都很有深度，知识点也多。” 趁着叶景川刻卷子的功夫，周老师拿起试题仔细看起来，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曾经连初中都没上几天的人，在自学几个月之后竟然会突然开窍一般，学什么都很快。 “我也不知道这些题能不能用上，但现在市面上的习题还是太少了，我家里弟弟妹妹们想练习，只能凑合用。” “已经很不错了，景川我能不能多印几张，我有几个学生明年也要参加高考。” “当然，周老师想印几张都行。” 叶景川不是个小气的，他白用人家油印机，总要给人点好处。 不过同时叶景川脑海中也出现一个想法，他这么会出题，要不要等他参加高考出成绩之后印一批卷子。 只要他考的足够逆天，他出的卷子肯定不愁卖，不过这个赚钱的买卖他还要等几个月才行。 叶景川把自己刻好的卷子拿回家，周日在缝纫机的哒哒声中，王卓然，孔星耀，慕南栀一起写卷子，叶景川自己也写了一份，不是他想考自己，只是写一份正确答案，回头让他们三个对比一下。 今天在家休息的叶芊芊也被叫过来写卷子，叶景川不指望她能考多少分，只是想看看她最近一段时间掌握了多少知识。 第113章 一天就成万元户 “这题也太难了？”孔星耀看着手里的数学试卷整个人都不好了，叶景川不是刚开始学习吗？怎么出这么难的题，特别是最后两道大题，他连看都没看过。 “景川哥，你这题哪里弄来的，也太难了。”王卓然也忍不住吐槽，刚开始他以为叶景川和孔星耀打赌只是闹着玩，现在看到手里的卷子他可以肯定叶景川是真想考他们。 “少废话，赶紧写，咱可说好了，你们能答满分咱就一起去上山打猎，少一分我可不会去。” 孔星耀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说道，“要不咱换个玩法，这么难的题我估计别想在上山打猎。” “是个男人就别叨叨，赶紧做题，我可以给你三次机会的。” 叶景川笑眯眯的忽悠孔星耀，他人又不笨，还有几分聪明，就是不爱学习，对付这种年轻人就要上小皮鞭，多抽几次成绩就提升起来了。 “景川你也太逆天了，这才自学多久，就能给我们出题，你莫不是个天才。”王卓然也跟着附和，今天叶景川拿出来的试卷着实有点吓到他了。 “我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你们少废话，赶紧写卷子。” 叶景川收到两人崇拜的目光，心中很是嘚瑟，小年轻就是好糊弄，如果再过十年，不说孔星耀，就是是比较老实的王卓然他都别想忽悠。 三张卷子题量还是非常大的，一直到半下午几人才写完。 叶景川让王卓然和孔星耀拿着他的卷子自己批改，而他则是帮慕南栀和叶芊芊批改卷子。 叶芊芊底子差，100分的卷子只能得30几分，不过叶景川也很满意了，毕竟叶芊芊几乎没学过高中知识，全都是这半年恶补出来的。 慕南栀就要好很多，她三张卷子基本都在95分以上，这个成绩让叶景川眼前一亮。 只要她稳定发挥，上京城大学非常轻松。 王卓然和孔星耀就有点悲催了，王卓然还好一些，三门都在85分以上勉强凑合，孔星耀三门都卡在75~80之间，这就让人很无奈了。 他这个成绩努力一把也能上京城大学，但只要稍微一松懈，就会跟京城大学失之交臂。 看着他这个成绩，叶景川眉头微蹙，过了片刻才说道，“星耀你这样可不行，我给你多写一些题，你拿回去练练。” “这会不会太麻烦。” “没事，反正芊芊也要写，多给你一份也无所谓。” 叶景川想把叶芊芊的功课拉起来，让她努力今年能考个大学，如果今年考不上，后面又要学英语，他不在这边叶芊芊的英语怕是会拖她后腿。 刚开始孔星耀还感觉自己考得挺不错，但就在刚才跟叶景川说话时，他看到慕南栀的成绩，瞬间感觉自己就是个渣渣，慕南栀学的比较晚考的都比他好这么多，他这点成绩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一个男人总不能连个女的都比不上吧，孔星耀一咬牙，心想叶景川这个人情他记下了，以后还他个大的。 “景川那就麻烦你了。” 于是叶景川开启写卷子模式。 孔星耀和叶芊芊两人写一份卷子，慕南栀和王卓然两人写一份，叶景川帮忙批改。 因为要分开叶景川写试卷，无法用油印机，叶景川只能用复写纸写，为了省事他一次垫2张复写纸写三份卷子。 每次多出来一份留着以后用。 忙碌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一下就到江浦市交货的日子。 一大早叶景川和叶廷栋，叶小年一起把打包好的衬衣装到拖拉机上，今天三人一起去送货。 叶景川跟人约在新华书店门口见，但货并没拉过去。 上午10点他一个人来到书店门口，一眼就看到胡大军那一身洋气打扮。 说实话在看到胡大军的那一瞬间，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胡大军不来。 “胡老板好久不见。” 叶景川笑呵呵的上前跟胡大军打招呼。 “是挺长时间不见，唉，你怎么自己过来的，货呢？” “货在附近，我现在就带你去。” 说着两人一起往书店后面的小巷子里走，叶景川对这里最是熟悉，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巷子放拖拉机。 两人过去，叶廷栋和叶小年搬下一包衬衣让胡大军验货，确认数量和质量没问题后，胡大军当场点了现金。 一摞大团结放在手里还是很有存在感的，叶景川仔细数了一下放到衣服内里的口袋里。 “胡老板你准备怎么拉走这些货。” “我现在就叫人力车过来，我跟着货一起现在就回静安市，景川后面你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好货。” “衬衣是没有了，不过我有新款上衣，至于什么样式现在保密中，如果你想要，4月中可以去般阳看看，我大概会在那边住几天，如果你要找我或者给我留信息，就去我住的那个旅馆看看。” “行，四月中我也差不在般阳找货。” 叶景川跟胡大军交易完之后，又换了一个地方。 今天他还有另外两个外地客户约在新华书店见。 也不知道是叶景川运气好，还是当下的商人都比较讲信誉，两人都按时出现提货。 满满一车衬衣变成10捆现金，叶景川一口气收回一万零四百块钱。 这是他重生以来一次拿过最多的现金。 “走，我们回去，今天中午都去我家吃饭。” 叶景川颇为高兴的跳上拖拉机后斗，随手把装现金的手提包放在车斗上当坐垫，又说道，“廷栋我们在去拉一车碎布头，最近我表弟他们卖的非常火。” “好嘞。” 叶景川坐在碎布头上，心情很不错的看向远方。 江浦市市里都没几栋高楼，大多都是两层，三层的小楼，出市中心，四周都是普通平房，这会正是农忙的时候，田间地头有不少人正在干活。 当下的生活水平并不高，好多人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而叶景川此刻已经有两万块钱存款。 别人吃个白面都要小心翼翼，叶景川家已经实现馒头和肉自由。 “景川哥你是这个。” 叶小年朝着叶景川竖起大拇指，在他眼里叶景川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别人不敢做的买卖，他敢做，别人赚不到的钱，他能赚。 “跟着哥混，哥保你以后有吃有喝。” “嗯。” 叶小年很是认真的点点头。 两人闲聊的功夫，叶景川心里还琢磨着另外一件事，他要拿多少钱去京城才够用。 就在他思绪乱飞时，只听叶廷栋大声说道，“怎么回事，谁在路上放了块木头。” 第114章 青梅 叶景川极为警惕看向远方，只见路中间放了一大截木头。 这种招数前世叶景川经历过太多，很明显是遇上打劫的了。 “廷栋别停下，开过去。” “啊？” 叶廷栋有点傻眼，木头放在路中间，拖拉机根本开不过去。 “从旁边强行绕。” 马路旁边就是农田，如果要绕过去肯定要从农田中压过去，这会冰雪早就化，土壤都十分松软，一个不好拖拉机就会陷进去或者侧翻，也是相当危险的。 “你们抓稳了。” 叶廷栋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方向盘往右边一打，就准备压着农田绕过去。 躲藏在路边草垛的四个劫匪没想到叶廷栋这么猛，想要硬闯。 他们既然敢出来打劫，自然也做了万全准备，只见一个壮汉拿着木叉跑出来朝着开车的叶廷栋就扎过去。 这如果扎实了就算不见血，叶廷栋受到干扰，很有可能把拖拉机开到沟里去，到时候受伤的可不就是他一个人。 在电光火石间叶廷栋一脚踩在刹车上，他也不是草包，在车停下来的瞬间，他一手握住木叉，一个翻身下车，一脚踹在壮汉胸口。 打劫的有4个，每一个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不好惹，要不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打劫。 而叶景川这边只有三个人，3v4在人数上略有些吃亏。 不过他们三个却一点不打怵。 在拖拉机停下来的那一瞬间，叶景川和叶小年就从车斗跳下来，先下手为强，趁着四个打劫的还没反应过来，先把他们胖揍一顿。 叶景川的拳头跟石头一样硬，落在人脸上，身上，每一拳都疼的要死。 “快跑，是硬茬子。” 被打懵的劫匪，大喊一句也不恋战立马跑路。 “胆子这么小也敢拦路抢劫？”叶景川揉了揉自己打疼的拳头，好久没锻炼，突然打这么猛还有点不适应。 “景川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也不知道这些抢劫的还有没有同伙。”叶廷栋提醒道，他知道今天叶景川收了不少货款，而且数额不少，万一被抢可就坏了。” “行，你去开拖拉机，小年跟我一起搬木头。” “好嘞。” 拦在路中间的木头还挺粗，叶景川和叶小年拉着一头，用了好大力气才拉动。 “景川？” 木头刚拉一半，远处传来一个极为温柔的声音，叶景川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位容貌颇为清丽的姑娘推着自行车站在不远处。 叶景川看着眼前的女子，竟有一瞬间的晃神，一些遥远的记忆瞬间复苏。 “婷婷好久不见，你这是去哪？” 杨婷婷算是叶景川的青梅竹马。 她很小的时候因为是女孩，被送到小河大队的姥姥家养着，她家就在老叶家旁边，可以说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以前叶景川日子过的苦，杨婷婷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她是女孩又是借住在姥姥家，从小都活的小心翼翼，哪怕是吃饭她都不敢多吃，生怕被两个舅舅嫌弃。 两个人都是命苦的，小时候为了填饱肚子，叶景川没少带杨婷婷一起上山挖野菜，爬树摘榆钱，甚至还带她进山套过兔子。 年少时的叶景川刚刚情窦初开，想着长大之后一定要娶杨婷婷，让她过上好日子，只可惜他还没有翻身，刚到结婚年龄的杨婷婷就被她爸妈嫁人了。 时间过得太过久远，叶景川有些记不清当年杨婷婷是怎么离开小河大队的，但是他记得她来跟他告别，记得她那双哭红的眼目，同样也记得两人的无奈。 如果不是今天再次遇上，他估计永远都记不起，自己这位小青梅。 现在人站在眼前，说实话叶景川心情有些复杂，他以为他会很激动，可心中却波澜不惊，原来印在心中的悸动，并不是因为爱杨婷婷，而是少年对朦朦胧爱意的悸动。 “ 景川听说你结婚了。” 杨婷婷脸上虽带着笑，可眼目里却有细碎的泪光闪动。 “年前结婚了。” “哦，恭喜你，我今天有事先走了，改天有机会我们再聊。” 说着杨婷婷擦了一把眼角的眼泪，骑上自行车就急匆匆走了。 叶景川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把木头移开，正准备走只听叶廷栋说道，“杨婷婷丈夫死了的事你知道吗？” “啊？”叶景川有些懵的看向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消息。” 在叶景川记忆中，杨婷婷结婚之后他们在没有任何联系，后来他忙着赚钱四处奔波，就更没注意已经嫁人的杨婷婷。 “去年下半年的事儿，听说她丈夫喜欢喝酒，夜里跟人喝酒喝多掉河里淹死了。” “她和她丈夫没有孩子，她丈夫一死婆家动不动就打骂苛待她，过年的时候我听四奶奶说年前几天她婆家逼着她改嫁，她不嫁就把她从家里撵出来。” “你也知道咱这边的习俗，家里只要有儿子的一般不会让出嫁的女儿回家过年，他们家生了5个女儿，才得了杨耀祖那一个宝贝疙瘩，她爸妈更是忌讳这些，听说过年那几天杨婷婷是在她婆家大队办公室过的年。” 听到这里叶景川眉头微蹙，杨婷婷命也够苦的，她出生爹不疼娘不爱，一直寄人篱下的过日子，好不容易结婚有了自己的家，结果只过了一年多好日子，家又没了。 “廷栋我怎么感觉你比妇女主任消息都灵通。” 叶景川拽着拖拉机的围栏一个翻身坐到碎布中，只听叶廷栋继续说道，“四奶奶和我奶奶关系好，过年没少往我家跑，我就是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没这么简单吧。” “得，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四奶奶来求我爸，想让杨婷婷借住到咱村办公室大院，反正大院里还闲着好几间房子。” “呃，你爸同意了。” “同意了，杨婷婷也算是我爸看着长大的，她现在遭难我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嗯。” 叶景川随意应了声，此事在他这边也就掀过去了。 拖拉机走到公社，叶景川特意去供销社给慕南栀买了些酸杏蜜饯等小零食，最近她孕反有点厉害，一点肉腥味都闻不了，动不动就干呕，还特喜欢吃酸的，只是当前也没什么酸酸的水果，只能买些酸杏蜜饯和酸沙橘子糖之类的给她解解馋。 第115章 被惦记上了 2000多件衬衣卖出去之后，叶景川快速又把剩下的所有布料全都清一遍，差不多能做780件衬衣出来。 这些衬衣都让丁一包圆了，他也没压力，只等着全部做完送般阳去。 慕南栀拿着笔练习题刚写没几道，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立马冲出房间，在院子里干呕起来。 “南栀这两天你不舒服，在家里多休息一下，生产衣服和复习的事暂时放两天也没什么大碍。” 叶景川轻轻拍着慕南栀的背，见她有些难受，却还在忙这忙那，很是心疼。 “没事，也就那一阵，过去就好了。” 叶景川扶慕南栀回屋，递给她一颗酸杏蜜饯。 酸杏蜜饯酸酸甜甜的，刚才胃里那股恶心感终于压下去， 慕南栀拿起笔继续写叶景川给她出的练习题，已经进入4月份，离着高考没多长时间了，想要考上理想中的大学她必须得加把劲才行。 看着慕南栀如此拼，叶景川心中颇为自豪，看吧这就是他选的媳妇，努力上进不矫情，明白她想要什么。 又是周六，王卓然和孔星耀一起来复习。 上次叶景川让王卓然帮忙用复写纸抄写了2份试卷，今天正好拿过来给叶芊芊和孔星耀写，而他也给王卓然和慕南栀写了2份试卷。 “景川这次我如果能全对，是不是咱就可以去上山打猎。” “当然，如果你还不能全对，我过几天就要去般阳，你想去打猎估计要4月底了。” “行，今天我必须考个满分给你看看。” 孔星耀把袖子一撸，开始写卷子，经过最近一段时间叶景川的题海战术，孔星耀和叶芊芊进步神速。 特别是有点底子的孔星耀，上一次考试已经能达到90分，离着考满分越来越近。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刷刷刷的写字声，4个人在认真考试，叶景川则是快速翻着数理化自学丛书，按照里面的内容出题写卷子。 在这个过程中相当于他也在复习。 今天上午只有两张小卷，不到中午11点众人就全部写完了。 “景川先帮我看看，这次我有没有考满分。” 孔星耀略有些激动的凑上前来，今天两张卷子他写的十分顺手，感觉很有可能考满分。 “行我先看你的。” 叶景川刚拿起卷子准备批改，孔星耀突然又说道，“等等，咱先说好了我两张卷子中，只要有一张能够满分咱明天就去山上打猎。” “没问题。” 叶景川答应的很爽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孔星耀能有这么大进步，确实应该给一点奖励。 所有题目叶景川早就烂熟于心，他快速扫过第1张数学卷子，95分，这个成绩还是非常不错的。 第2张是物理，他琢磨着孔星耀能够也考95分以上就不错了，毕竟以前他物理渣的没法看。 卷子扫过大半，所有题都是对的。 叶景川心下嘀咕，也不知道后面两道大题，孔星耀能不能全做对。 “星耀，这段时间你没少下苦功夫呀，最后这两道大题全都做对了。” 看着卷子上的100分，孔星耀惊讶的瞪大眼睛，今天物理卷子能考100分多少有些运气在里面，最后两道大题他学的并不扎实。 “咱明天可以去打猎。”孔星耀声音中满是喜悦，不管是不是有运气的成分，他考100分终于可以上山打猎了。 “当然，现在天亮的早，你们尽量早点过来，我们去鹿王谷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梅花鹿。” “好嘞，终于可以在摸猎枪了。” “上次你在山中遇险，怎么就一点不害怕，整天想着往山上跑。” “那只是个意外而已，这么点小事我就怕，以后我就不用出门了。” 孔星耀完全不把被困在山上差点丢掉性命的事当回事，如果是别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说10年最少是短时间之内不会在往山里跑。 众人决定第2天去山上打猎，叶景川下午去找叶三爷借猎枪。 在去的路上，离着老远就看到叶四奶奶带着杨婷婷，推着一车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往大队办公室院子走。 杨婷婷这是准备真搬回小河大队住？ 大队办公室的院子在村里，白天人来人往倒是颇为热闹，但晚上大家都回家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杨婷婷一人住在这儿，怕是不安全。 想到这里叶景川心下略有些担心，只是想到当年两人分别时说的那些话，叶景川瞬间把帮忙的念头压下来，路是她自己选的，哪怕满是荆棘她也要独自面对。 借到猎枪正往家走的叶景川，没想到会迎面跟杨婷婷撞了个满怀。 “景川你来的正好，我刚要去找你呢。”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搬到大队办公室院里暂住，刚在收拾房子时，一不小心把木床给弄坏了，你能不能帮我来看一下，我一个女人修不了。” 叶景川下意识里想要拒绝，可拒绝的话在嘴里转悠一圈，他并没说出口。 当下的叶景川并不是个愣头青，前世他事业有成人又长的一表人才，身边从来没缺少过莺莺燕燕，她们的小心思，他自然也是知道几分。 如果杨婷婷对他没什么想法，别说床坏了，就算房子塌了，也找不到他身上，再怎么说他舅舅家还有好几个表哥表弟呢。 杨婷婷主动找上来，肯定有猫腻？ “行，我帮你去看一眼。” 看看时间，这会儿大队办公室应该还有人在打牌下象棋，他倒是不怕闹出流言蜚语来。 杨婷婷只租了一间屋子，屋子年久失修勉强住人，但门窗全都漏风，晚上屋子里怕是会很冷。 屋子里是杨婷婷刚搬来的生活用品，原本的木床几乎被拆散架，上面的床板都掉下来了。 在叶景川的火眼金睛下看着好似完全坏掉的木床，其实并没坏的那么严重，只是框架有点散，找几个钉子钉一下就行，这么点小事如果是慕南栀遇上，她自己就能解决，根本不需要去找别人帮忙。 而杨婷婷从小就做农活，没道理她连这么点事都应付不了。 至于她心里怎么想的，打什么算盘，叶景川大概猜到一点。 前世这个时间点，他还在老叶家受苦当血包，刚刚守寡的杨婷婷自然是不会惦记他的。 可现在不同他做碎布头买卖赚到钱的事早已经不是秘密，杨婷婷现在成了寡妇，暂时不想改嫁，自然要找个依靠才行。 他这个曾经的竹马被她惦记上，也是情有可原。 第116章 给别人修床 “我去问大队要几个钉子，把木床重新钉一下就行。” “谢谢你景川，刚才我去找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毕竟我这个身份。”话说到一半，杨婷婷突然闭嘴不说了，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可怜，如果是寻常男人看了怕是要春心荡漾，毕竟主动送上门的美丽女人谁不喜欢。 可惜叶景川对爱情死心眼，心里已经有一个慕南栀，别的女人就别想在走进他心里，更不用说还是一个对他别有用心的人。 “这点小忙我还是能帮的。” 叶景川大步走出屋，去大队办公室借钉子，锤子。 叶寒生听说给杨婷婷的木床坏了，也跟着他过来帮忙。 散架的木床很快就收拾妥当，叶寒生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婷婷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不用跟我客气。” “谢谢小叔。” 杨婷婷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最近我媳妇孕吐的厉害，我得回去看着点。” 叶景川这话是说给杨婷婷的听的，他希望她能知难而退，不要脑子不清醒做出一些无法收场的事来。 他也希望两人青梅竹马的情谊，不要就这么被磨灭了，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他可以帮一把手，但前提不是被人利用算计，很显然杨婷婷一出现就碰触到他的底线。 “今天麻烦你了。” 杨婷婷一直微微低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知道男人就吃这一套，她越可怜越能激发男人对她的保护欲，只要叶景川到她产生怜悯心，她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可惜她做的一切都入不了叶景川的眼，他撂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在杨婷婷那边耽搁一会，等叶景川回家时天都黑了。 “景川你怎么去那么久？” 慕南栀见叶景川回来这么晚，忍不住多问一句。 “半路遇上杨婷婷，她屋里的床坏了，让我过去帮忙修了修这才耽搁一点时间。” 叶景川并没隐瞒关于杨婷婷的事，很是坦然的说出来。 慕南栀听的一头雾水，“谁是杨婷婷，我们大队的人吗？我怎么不认识？” “算是我们大队的吧。” 随后叶景川把杨婷婷的事大概一说，他想着与其慕南栀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存在，不如他全都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底，万一以后在外面遇上乱嚼舌根的她也不用怕。 在叶景川说杨婷婷的事时，赵小玉也听到了，刚听到杨婷婷三个字时她心里咯噔一下，叶景川都结婚了，可千万别在对她有什么心思，万一闹出事来，一个流氓罪落下来能直接进监狱。 不过很快她就把悬着的心放下来，叶景川能坦然的把杨婷婷的事说给慕南栀听，说明他早就放下了。 “她也不容易，你去帮一把也行，但下次你要带上我。” 慕南栀很是认真的看向叶景川，做为女人慕南栀自然知道避嫌两个字有多重要，杨婷婷不避嫌，这是想造名声啊。 一个寡妇，一个已婚有钱男人，两人放一起大队的人能聊上几天几夜。 “我知道，南栀下午你有没有在不舒服。” “还好。” “我看你挺喜欢酸杏蜜饯，你放心大胆的吃不要不舍得，等吃完我在给你买。” “嗯。” 慕南栀朝着叶景川嫣然一笑，他总是那么细心，现在她没什么胃口，每天全靠那点酸杏蜜饯过日子。 第二天一早叶景川带着王卓然，孔星耀，叶廷栋，叶小年一起上山了。 天气已经很暖和，山上草长莺飞，早是一片热闹景象。 他们一路往鹿王谷走，半路看到不少兔子套，看来猎人们都没闲着，早早就进山打猎了。 去年他们一行人是冬天进山的，那会没什么食物，野兔和山鸡也不多，当下正是植物茂盛的时节，刚一进山没多久，猎枪的声音就不绝于耳。 等到鹿王谷，几人手里都有几只野兔和山鸡。 他们对鹿王谷还算熟悉，进来之后就分头行动，几人约定中午到上次他们躲避大雪的山洞集合。 散开后叶景川并没去打猎，而是又去捡到翡翠耳环的那条小河边。 开春之后，这边下过好几场大雨，小河被雨水冲刷过好多次，早已经不是上次他来看过的样子。 河底还有一点水，不过很浅，也就到脚脖子的位置。 叶景川脱了鞋袜，下到河里，由下而上慢慢往上走。 春末的河水还是有点凉，叶景川走了半天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心中疑惑，难道上次捡到翡翠耳环纯属意外？ 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自己否定了，那可是接近帝王绿的翡翠耳环，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翡翠耳环出现的小河里，肯定有猫腻。 从河底爬上来，叶景川继续顺着小河往上游走，在时还特意观察小河两边，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结果走了半天硬是什么都没发现。 真是奇怪了？ 中午几人有约，他只能无功而返往回走。 走时，他下意识往小河附近看。 就在他思索中午是烤野兔还是山鸡时，突然一个小小的光点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刚开始叶景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停下来定睛一看，自己没眼花。 在小河对岸半米的位置，土壤中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阳光下闪动。 叶景川快走几步，去查看到底是什么在闪光。 很快一枚闪亮的粉钻出现在泥土中，叶景川蹲下身满脸惊讶的看着这枚镶嵌工艺颇为细致的钻戒，整个人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年前他从这边也走过好几次，并没发现粉钻，很有可能是最近几场大雨把它从其他地方冲出来的。 至于刚才他为什么没看到，原因很简单，刚才他从下往上走，是逆着光走，那个小光点根本看不见，幸亏他又折返回来，要不很有可能跟这枚粉钻错过了。 泥土松软，叶景川稍微一抠就把粉钻从泥土里抠出来。 叶景川把粉钻拿到小河里清洗，洗掉泥土粉钻露出它的真容，他忍不住嘀咕到，“估计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抗住粉钻的魅力。” 把粉钻放入口袋，他沿着一道不怎么明显的雨水冲刷痕迹往森林里找过去。 粉钻给了他方向，或许今天真的能发现点什么。 第117章 挖个宝藏不容易啊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树，叶景川看着那些参天大树心想就算有人要藏东西，应该不会找这么密集的树林，毕竟藏东西要挖土，树木太密不好动土，还容易被人发现。 刚才捡到粉钻的一侧全都是大树，大雨冲刷出来的痕迹也有很多条，叶景川走了没多远进入树林根本无从下手，这里根本就不像是有宝藏的地方。 “真是见鬼了，到底有没有宝藏啊。” 寻找这么久一直没找到，说实话他有点受打击，想捡个馅饼怎么就那么难。 有些丧气的叶景川看到不远处有块大石头，他走半天累了，就想过去休息一下。 “大石头下面怎么还被掏了一个洞？” 叶景川好奇的看向石头下方，有很明显被人掏过的痕迹，而且看上去有些日子了，应该是上次下大雨之前被人掏过，后面下雨把这个洞扩大不少，这才让他发现。 洞口周围泥土中零散的埋了好几片碎木块，叶景川捡起一块木头碎片仔细端详，看起来好似是小木箱的一角，上面刷着漆，隐约还能看出花纹来。 这里不会就是藏宝的地方吧？ 叶景川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军工铲，快速在大石头下面挖了几铲子，更多的木头碎片被挖出来。 随着洞口挖的越来越大，挖出来东西也越来越多。 金耳环，金镯子，金项链，翡翠手镯，钻石项链那是应有尽有。 很显然埋在大石头底下的是一个珠宝盒子。 等把珠宝盒子全都挖出来，叶景川才发现下面居然还有一个盒子。 上面的盒子被人给挖碎，看不出本来模样，但下面的盒子却非常完整，叶景川拿着军工铲挖半个多小时，终于把下面的盒子挖出来。 在盒子起出来的那一瞬间，叶景川惊讶的瞪大眼睛，不仅下面还有箱子，左右也都有箱子。 这让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里或许就是传说中藏宝藏的地方。 刚刚挖出来的箱子正正方方，差不多有四个巴掌那么多，别看箱子小却很沉，看质地像是樟木的，箱子还经过防腐处理，表面刷了一层不知名的油漆，怪不得在底下埋了几十年都没腐烂。 清理掉上面的泥土，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一箱珠宝，其中珍珠占了大部分。 如此珍贵的珠宝被放在最上面，那下面埋的会是什么？叶景川有点不敢想。 这里很显然已经被人发现了，暂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现的人没继续挖，叶景川今天必须把东西弄走才行，否则等他回去 再来说不定宝藏就被人挖没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把刚刚挖出来的土壤整理一下，快步往中午集合的山洞走去，他要先支开几人。 虽然大家都是兄弟，但有些事还需要他自己来。 叶景川找了个理由，说要去采点药材，让他们先走，他今天晚点走。 他对鹿王谷非常熟悉，众人也没多想。 重新回到藏宝地，叶景川找一根挺粗的木头垫在刚刚挖出来的坑上面，用力一推，已经被挖松动的大石头滚向一边。 没碍事的大石头，叶景川把袖子一挽拿着军工铲，开始奋力挖箱子。 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樟木箱子被他从地下挖出来，他也来不及看，先挖出来再说。 也亏叶景川年轻很有一把子力气，几乎是一整个下午，他都在不停的挥动军工铲。 一直等他把所有樟木箱子挖出来，他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挖了一个四米多宽的两米多深的大坑出来。 按理说挖这个大坑，他早已经胳膊酸痛，可此刻他也就感觉自己有点热，有点渴而已，并没其他不适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叶景川把他挖出来的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樟木箱子，先找地方藏起来，回头他慢慢研究这些箱子里都装了什么。 对于鹿王谷估计没有人比叶景川更熟悉了。 山谷内的山洞他更是了如指掌，其中有一个类似葫芦的山洞，两个山洞连接着形成一个葫芦状，中间连接的位置隐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位置十分隐秘，如果不仔细找根本看不到。 叶景川把所有樟木箱子暂时转移到葫芦山洞内部藏起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意把唯一的入口用石头当死。 等叶景川把这一切都做好时，天早已经黑透，他来不及填上大坑急匆匆下山。 前脚他刚进家门，后脚就下起瓢泼大雨，叶景川心想这下可好，一场大雨他所有痕迹都会被冲刷的干干净净，最后只在鹿王谷留下一个蓄满雨水的大坑。 不知道第一个发现宝藏的人看到大坑之后会作何感想。 同时叶景川忍不住想起前世叶小年离奇的死因，他老是感觉他的死很有可能跟宝藏有关，现在宝藏被他一锅端了，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 虽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但叶景川也不敢大意，他还是要盯着叶小年。 一场暴雨下了一天一夜，小河大队前的河水水位都上涨了不少。 雨停之后，太阳刚冒出头来叶景川背上竹筐又上山了。 一来他想碰碰运气有没有可疑的人去藏宝的地方，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第一个发现宝藏，二来大雨过后山上有很多鲜美的蘑菇，他想采一些，记忆中上次打野猪那个山谷附近的蘑菇特别好吃。 刚刚下过暴雨，山上到处都是被暴雨冲刷的小沟壑，这让本就不好走的山路变的更难走。 在上山的过程中叶景川遇上不少周围大队上山采蘑菇的人。 当下物资匮乏，一场暴雨带的蘑菇无疑是令人垂涎的美味，大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离着村落近的山林里几乎找不蘑菇，叶景川半路没停留，直奔那个山谷。 果然如他所料，山谷外的蘑菇早就被人捡差不多，山谷内却无人踏足。 “真是奇怪了，山谷内这么多蘑菇怎么没人来采，难道是怕有毒？” 山上的蘑菇品种很多，红的白的黑的，甚至还有绿的，蓝的，各种颜色的五花八门。 如果是别人看了如此种类繁多的蘑菇，估计早已经懵了，不知道什么样的有毒，什么样的没毒。 但对于叶景川来说，只一眼他就能辨别出来。 第118章 第一个发现宝藏的人 曾经年少的叶景川最喜欢下雨，因为下雨之后的两天他能在山上随意填饱肚子。 山上的蘑菇那种有毒，那种没毒，几乎都是他自己尝出来的，有好几次他吃蘑菇差点把命丢山上，幸亏他运气不错，暂时没遇上特别致命的蘑菇。 山谷内的蘑菇很多，但叶景川也不是什么都要，他只采一种灰色蘑菇，那蘑菇长的挺丑有点像松茸，只是盖的颜色稍微浅一点，这种不知名蘑菇是他吃过最鲜美的。 好吃的蘑菇数量总是不多，采了半天也就刚刚盖住竹筐底。 “下那么大的暴雨，这眼山泉怎么还冒这么点水？” 暴雨之后山上的山泉都会变的浑浊，眼前这个小山泉却没有，走那么路，叶景川也累了，他捧一捧泉水喝，还是那么甘甜，当即他把随身携带的葫芦倒空，装了满满一葫芦山泉水留着一会喝。 太阳越来越高，叶景川估摸着时间往鹿王谷走。 临近中午的点，山上的人少很多，这个点采蘑菇的人基本都往山下走了。 离着鹿王谷越近，山路上人的足迹越少，等到鹿王谷附近几乎看不到人了。 “都是你个小王八羔子，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大过年的把自己弄个半死，现在好了，东西都让人挖走了，我真想掐死你啊。” 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叶景川心下一紧，他停下步子看向周围，并没发现周围山林中有什么人。 “舅舅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巧出门就遇上邱老大，如果是平时我肯定就跑了，可他调戏我媳妇我怎么能忍，这才打起来，邱老大可千万别落我手里，我一定要砍死他。” 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叶景川一下就认出，这是叶贵年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刚才说话的是他舅舅沈为民？ 对于沈为民叶景川隐约有点印象，他是个极为狠辣的主，十里八乡就没有不知道他的，他跟人打架几乎次次见血。 前世沈为民好似是78年莫名死的，听说是跟人打架被人捅了刀子后被人丢在山上，等找到他时都烂的面目全非。 这个时间节点没问题，看来前世他的死很有可能跟夺宝有关。 沈为民发现宝藏之后自然是想尽快脱手，脱手宝藏时怕是被人盯上，这才被人杀夺宝。 曾经混了那么多年黑市，对于黑吃黑叶景川太熟悉了，当下没监控，破案技术又落后，黑吃黑死几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邱老大坏我好事，我也不会放过他，贵年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最近都有什么人上山，那批宝藏数量不少，一个人肯定弄不走，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 “可是我不敢回家啊，万一在遇上邱老大怎么办。” “瞧你那点出息，邱老大我会解决。”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叶景川赶紧藏到附近的树林中。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沈为民和叶贵年两人一人背着一个竹筐从山路上走下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低语说宝藏的事。 从两人言语中叶景川可以肯定到是沈为民先发现的宝藏，但他发现时是冬天，那会土壤都被冻透了，根本挖不开，他只能等开春再来。 最上面那个箱子并不是沈为民挖破，而是被山上的野物给刨开的，经过雨水的冲刷，让路过的沈为民在洞口捡到两个金戒指。 他本想在挖挖看，可惜他来的时机不对，土壤都被冻透了，他根本挖不动。 后面之所以开春后没及时来是沈为民受伤了，他被一辆自行车撞了下，居然把腿给撞断了。 他不能上山，又惦记山上的宝物，就只能让暂住在他家暂住的叶贵年帮忙上山看看。 本来他是想等开春之后让叶贵年先把箱子挖出来的，谁能想到叶贵年拿上工具准备上山时半路遇上邱老大调戏梁青。 自己媳妇被调戏，叶贵年怎么可能忍，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被邱老大打个半死，最后两人在炕上躺了好几个月，最近伤刚好两人立马就来挖宝藏。 结果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蓄满水大水坑，哪里还有宝藏的踪影。 两人只看那个大水坑的面积，就知道里面挖出来的宝藏数量不少，他们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明明宝藏触手可及，可就这么眼睁睁的没了，是个人估计都受不了。 藏在树林中的叶景川看着两人慢慢走远的身影，唇角的笑意是怎么也压不住。 他是真没想到宝藏居然是沈为民发现的，更没想到两人的运气这么背，竟半路让他给截胡了。 等完全看不见，听不见两人之后，叶景川才不疾不徐的从树林中走出来。 他现在很想过去看看，那一山洞的宝藏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那天他搬的时候每一个箱子都沉甸甸的。 想到这里叶景川脚下的步子都忍不住快了几分。 进入鹿王谷之后，叶景川倒是没着急去山洞，而是在鹿王谷继续采蘑菇，等他的背篓装大半蘑菇，确认鹿王谷内没有其他人之后，他这才点起蜡烛进入山洞。 山洞内二十几个沾满泥土的木箱散落在角落里。 叶景川把蜡烛放在一个高处的石壁上，先打开最大的一个樟木箱子。 当时这个箱子最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进山洞里，希望里面的东西不会让他失望。 箱子没锁一下就打开了。 叶景川猜想过里面会放一些非常值钱的东西，可在箱子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直接傻眼。 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一箱子书，看那模样好似是有些年头的古籍。 最上面的书应该是近几十年的手抄本，纸张已经泛黄，但字迹极为清晰。 下面则是正经古籍，古籍被保存的非常好，外面都用塑料膜封死无法打开。 叶景川把手在衣服上擦干净，这才拿起一本手抄本《百草辨经》。 这本书有点类似图画书，上面画着各种药材，方便辨认。 不通医术的叶景川翻看两页就放下了，这个对于他来说半点用处都没。 他又翻看其他书籍，基本都是跟药有关，其中大部分是治病的方子，甚至还有针灸治疗疑难杂症的方子。 这些对于叶景川来说就是天书。 “好家伙忙活半天，搬了一大箱子书，怪不得那么重。” 看着另外三个差不多的大箱子，叶景川有点头疼，它们都非常重，不会里面装的都是这些没用的古籍吧。 【下周我们继续10个为爱发电就加更一章的活动，这两天我存几章稿子，要不手残党玩不起加更的游戏o(╥﹏╥)o】 第119章 我媳妇居然会医术 怀着忐忑的心情，叶景川一口气连续打开三个大木箱，在木箱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三个木箱中放的全都是金银玉器，并不是书籍，而且每一样都是稀世珍宝，之所以有些重，是因为这些金银玉器容易出现碰撞，在每一件金银玉器外面都会加一个防撞的保护支架，这个保护支架占面积比较大，这才让三个大木箱那么重。 其中有一个木箱，里面只放了一对汉白玉双耳镂空花瓶。 前世叶景川也是见过好东西的，别的不说，只这一对汉白玉花瓶，现在拿到港岛去拍卖，怕是也价值千万。 再看其他樟木箱子，最便宜的竟然是几箱大黄鱼，毕竟当前金价只有20左右一克，一箱子大黄鱼差不多有30斤，折成人民币应该在30万左右。 至于其他箱子里的金银玉器，珠宝首饰，估计价格都在这之上。 看着这一大堆价值不菲的东西，叶景川心中开始盘算怎么折现最合算。 当前黄金是不允许个人交易的，上次给慕南枝买金戒指，他还是托了冯世昌的门路拿到外汇券去友谊商店买的。 在当前的情况下很显然他手里的大黄鱼只能摆着好看，变不了一点现金。 珠宝首饰倒是可以拿到黑市上变现，但风险极高，一个不好就会被人盯上。 现在最稳妥的办法是在等一等，如果他能把东西拿到京城，或者是静安市，又或者能去一趟港岛，把东西抵押出去换现金是最合算的，以他赚钱速度很快就能把抵押的珠宝赎回来，如此一来一回他能撬动更多资金。 合上所有箱子叶景川终于明白为什么沈为民会被人杀人夺宝，他估计对这批宝藏并不是很了解，从这些金银玉器当中拿一样出去找人估价。 混黑市的人那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三五句话就把他的底细套了个干净，这才有了后来的杀身之祸。 宝藏在手叶景川也不着急，反正他现在也不着急用钱，一切等他去了京城再说。 一大堆东西当中，唯一能见光的就是这些手抄本医书。 叶景川不甘心，拿了几本医书揣进内衣兜里，背起竹筐重新把山洞封死。 折腾半天回到家时已是半下午。 叶家人都在东厢房忙着做衬衣，慕南栀和叶芊芊在西屋复习。 叶景川把竹筐放到院子里，随手把医书放在桌子上。 “景川，你哪里来的医书？” “山上采蘑菇时捡的，我看用油纸包着，想着或许值几个钱就捡回来了。” “何止是值钱，就这上面的药方，随便拿一个出来那都是能卖大价钱的。” 叶景川一脸惊讶的看向慕南栀。 “媳妇你还懂医术？” “呃，我没告诉过你吗？我从小就跟着我妈和外婆学中医，我外婆以前是赤脚大夫，在嫁给我外公之前一直行医，我妈就不用说了，她就是我外婆一手教出来的，我小时候认字就是从学习各种药材名字开始。” “那你医术如何？” 慕南栀被叶景川如此一问，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学过，还从来没给人看诊过。” “哦，那你大学要不要去学医，这样你以前学的那些医术就有用武之地了。” “我不知道外婆会不会同意，她平时总说我学艺不精，不要在外说我会医术。” “那你写封信给外婆，问问她的意见。” “行，明天我就给外婆写信，景川能不能把这两本医书借给我看看，刚才我翻了几页，感觉里面的药方十分神奇。” “当然。”说着叶景川压低声音在慕南栀耳旁继续说道，“我明天再去那个地方看看，好似还有其他书，我全都一并给你捡回来。” “真的吗？在山上放一个晚上，会不会被别人捡走。” “如果那是几张布票，说不定就被别人捡走了，但是几本没用的书，估计没有人会要。” “希望如此。” 第2天一早，慕南栀早早起床让叶景川去看看剩下的医书还在不在。 看她那着急的模样，叶景川隐约猜到慕南栀应该是真的喜欢医术，要不不会这么着急。 于是他背上竹筐，再次上山，把箱子里所有手抄本全都悄悄背回来。 往家走时，离这老远就看到叶贵年骑着自行车载着梁青往老叶家方向走，梁青手里还拿着个包袱，看样子两人这是准备搬回小河大队住，难道他已经解决点邱老大的事？ 叶景川眉头微挑，准备下午去红星公社打听一下消息，顺便给慕南栀再买一些酸杏蜜饯。 叶景川刚回家，背上的竹筐还没放下，就看到杨婷婷站在院子里跟慕南栀说话。 “景川哥，不好意思我又来麻烦你。” 杨婷婷穿着一件洗发白的蓝色布褂子，衣服虽旧了一点，但遮不住她那张姣好的容颜，她怯生生的站在院子里，一脸纠结的看向叶景川。 “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景川随手放下竹筐，朝着慕南栀走去，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忍不住询问道，“上午是不是又不舒服，怎么看着你脸色有点发白。”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胃里时而火烧火燎的。” “酸杏蜜饯是不是都吃上了，吃过午饭我就给你去买一些回来。” 两人一问一答，旁边的杨婷婷是半句话都插不进去。 她略有些局促的捏着衣角，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在看到慕南栀容貌的那一瞬间，杨婷婷着实有些震惊，她早就听说慕南栀脸上有块胎记长的并不好看，而且当初慕南栀嫁给叶景川还是因为叶贵年不要，才强塞给他的。 今天终于看到真人，看到慕南栀脸上那么大一块胎记，她心里有一丝高兴，又有一丝难过。 高兴的是慕南栀丑，她有很大机会拿下叶景川。 至于难过则是因为叶贵年一事，她早就知道叶景川在老叶家不受待见，被欺负，却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对他，强塞一个丑女给他当媳妇。 不过幸好这一切都过去了，叶景川已经跟老叶家分家，还做小买卖赚到钱。 当下唯一遗憾就是眼前这个丑女了。 她会想办法帮他解决，以后让他的日子比现在更好。 只是在叶景川回来之后，杨婷婷意识到慕南栀在叶景川心里的分量怕是不低。 想到这里杨婷婷心下一片冰凉，明明以前叶景川对她是最好的，慕南栀这样一个丑女怎么可能代替她。 第120章 青梅柔弱不能自理 “景川哥，我也是没办法，才求到你这里。” 杨婷婷期期艾艾地看向叶景川，一副叶景川不答应她就要哭的模样。 “什么事？” “大队的房子四处漏风不说，门板还不怎么结实，昨天晚上我睡觉时有人狂拍大门，吓得我一晚上没敢睡。” “我一个寡妇自己住，万一真有个什么事，我只有死一条路，景川哥你能不能帮我修一下木门，尽量让木门结实一些，最好能从里面完全锁上。” 今天如果杨婷婷是找其他理由让叶景川去帮忙，他肯定不会去的。 不得不说杨婷婷是个聪明的，不管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人真去敲她门，她今天以这个理由找来，他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怎么说两人一起互相扶持着长大，他也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真遇上威胁到她人身关系这种事，他没有理由拒绝。 可他去帮忙，慕南栀会不会多想。 就在叶景川思索时，只听慕南栀说道，“景川这可是大事，你先去找书记说一下，不行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找两扇结实点的木门，一个女人单独住确实有点危险。” 慕南栀的话一下让叶景川眼睛一亮，她媳妇反应还挺快。 去找村书记把事情闹大，就不会有流言蜚语黏上他，毕竟大队里的人都知道他和杨婷婷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因为年少时的情谊他帮杨婷婷一把也没什么。 “好，我这就去找书记。” “我和杨婷婷跟你一起去。” 慕南栀朝着叶景川眨眨眼，他立马会意，一旁的杨婷婷明显一愣，她没想到事情发展完全超出她的计划。 按照计划，她来找叶景川慕南栀势必会多想，只要慕南栀跟叶景川吵起来，后续她就有机会让叶景川不停的为她做事，甚至拿钱养着她。 可现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几乎被他们两口子牵着鼻子走。 三人一起往大队办公室走，立马引来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看到慕南栀和杨婷婷有说有笑时，大家都忍不住在背地里嘀咕，什么时候两人关系这么好。 来到大队办公室，叶景川跟叶寒生把事情经过一说，立马引起重视，当即叶寒生就找人去仓库搬来两扇木门给杨婷婷按上。 为了杨婷婷的安全，叶寒生还特意把大队养的小黑狗拴到杨婷婷门口，晚上如果有人来小黑狗肯定会汪汪叫。 这人在做亏心事时胆子是比较小的，小黑狗一叫人估计就吓跑了。 “事情既然解决了，那我先回去了。” “景川你快回去吧，我听你婶子说南栀自从怀孕之后一直不舒服，你可要注意着点。”叶寒生看了一眼杨婷婷，又看向叶景川很是好心的叮嘱他。 叶寒生一直很喜欢叶景川，感觉他是个做大事的人，他不能让杨婷婷把他给毁了。 等叶景川和慕南栀一起离开，叶寒声这才看向杨婷婷继续说道，“婷婷你是叔看着长大的，你现在日子过得苦叔知道，但你也不能拉景川下水，他日子才刚好过一点。” “叔，我明白，只是你也知道我这身份，我去找别人帮忙，别人怕是也不会出面。” 说着杨婷婷红了眼圈，她一个年轻寡妇又一个人住，非常容易引来闲言碎语，她也是身不由己。 “以后你有事，就来大队找我。” “谢谢叔。” 叶寒生都这么说了，杨婷婷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另想办法跟叶景川攀上关系。 在说叶景川和慕南栀两人一起并排着往家走，叶景川时不时看一眼她，因为慕南栀怀的是双胞胎，所以才5个月，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走路的速度略有些慢。 “最近下雨有点勤路不好走，我扶着你点。”叶景川笑眯眯的伸手扶着慕南栀的胳膊。 “我没那么娇弱，现在只是刚刚显怀，行动还是非常利落的。” 慕南栀嘴上虽这么说但并没推开叶景川的手，她还是非常享受被自己喜欢的人如此细心照顾的。 “你要的医书我都给你捡回来就在竹筐里，刚才杨婷婷在我没拿出来。” “哦，那我们赶紧回去看看，我很好奇其他几本医书中会记载什么内容。” 说话间慕南栀的步子加快了几分，吓的叶景川赶紧拉住她。 “我们不着急，医书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腿跑掉，你慢点走。”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家中，叶景川把所有手抄本医书都交给慕南栀。 “你可不能只顾着看医书，离着高考也没多长时间了。” “我明白，肯定不会耽误学习。” 中午吃过饭慕南栀回西屋学习，叶景川骑自行车去红星公社打听消息。 当下正是农忙时节，不逢集还在供销社门口聚集的基本都是游手好闲的人，他们这些人消息最是灵通。 叶景川进供销社挑选酸杏蜜饯，没一会儿功夫就听到门外几个懒汉说起最近公社的一件大事。 “你们听说了吗？邱老大有可能是被仇杀。” “你这消息可靠吗？我怎么听人说是因为邱老大抢了人家媳妇，才被人乱刀砍死的。” “不对呀我听说邱老大是被人拦路抢劫时失手杀死的。” “你这个更不靠谱，拦路抢劫能在他身上捅了20多刀，而且还刀刀致命。” 听着这些议论声，叶景川心下一紧，邱老大竟然死了。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在山上沈为民说的那些话，他不会是因为邱老大耽误叶贵年上山挖宝藏，这才迁怒于他，要他性命。 如果真是那样沈为民这人可真是够狠的。 “同志，这是你要的两斤酸杏蜜饯。” 售货员的声音把叶景川的思绪拉回来，他接过蜜饯若无其事的骑自行车回家。 幸亏那天他是跟叶小年几人一起上的山，如果是他单独上山，被沈为民知道之后，他怕是要来找他麻烦。 果然人做事要细心要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全部考虑进去，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下午叶景川跟着家里人一起做衬衣，傍晚时分叶廷栋找过来。 “叶贵年回来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我看着他和梁青一起回来的。” “说来也是奇怪叶贵年刚回村，就四处打听前几日下过雨之后大队都有什么人上山采蘑菇，我就不明白了，他打听采蘑菇干嘛，总不会是小收了蘑菇拿到城里去卖吧。” “这也说不准，叶贵年一直眼红我们做碎布买卖，他肯定也想找点赚钱的门路。” 叶景川虽然已经猜到叶贵年的心思，但他没法直接跟叶廷栋说，只能暂时敷衍过去。 第121章 盖新房 开春之后，叶家一直忙着衬衣的单，进入四月份家里才稍微松快些。 一日吃过晚饭叶远山把众人全都叫到一起，说起盖房子的事来，下过几场暴雨之后，叶远山深刻体会到祖宅的破败，明明已经修过屋顶，可一遇上暴雨还是会漏雨，而且大雨过后屋里特别潮湿，让人浑身不舒服。 为了能给家人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叶远山准备重盖房子。 “景川做碎布买卖家里存了一点钱，我想着重新再盖六间大瓦房子。” “爸你想怎么盖？” 叶景川其实也早有此意，只是做衬衣这个单太忙了，他也无暇顾及。 “就挨着祖宅先盖四间正房，东厢房也先盖起来，等咱这批衬衣的单做完之后，就把祖屋拆掉，在盖两间正屋，盖西厢房。” 叶家几人都感觉叶远山这个提议不错，他们现在住的祖宅实在是太破烂了。 “大家都同意，那我明天就去找大队批宅基地，景川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公社，我们把盖房子的砖石都买回来。” “好。” 宅基地审批没什么难的，盖几个章的事，很快就在叶寒生的帮忙下审批下来。 小河大队有几个手艺不错的师傅，但叶远山感觉人手有点不够，就去其他公社请了几个名声不错的师傅过来。 鞭炮一响，正式开工。 平日里跟叶远山关系比较好的叔伯们都来帮忙，如此一来盖房子的人一下多起来。 按照进度40天左右，就能盖起4间瓦房加一个东厢房，这边的院子也能垒起来。 叶家人做衬衣一直都是偷偷摸摸在做，外人都以为他们家在做斜挎包，众人商量一下，为了防止事情泄露出去，他们准备等这批衬衣做完之后，就搬去叶三爷家做t恤衫。 叶三爷家有东西两个厢房，一个厢房用来放布料，一个厢房当工作间，如此也不会有人怀疑。 叶景川和叶远山去跟叶三爷商量时，叶三爷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同时他也叮嘱叶景川，叶贵年回村了，让他多盯着他点，别让他闹出幺蛾子来。 “三爷爷你放心，叶贵年最近怕是没时间惦记我，他自己还有一堆事儿。” “你心里有数就行，你好不容易做起这么大家业来，可千万不能被叶贵年给破坏了。” 叶贵年自从回村之后是真没时间找他麻烦，他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打听出来，他们发现的宝藏被谁给半路截胡了，在这件事没有查明白之前，叶贵年肯定是什么都顾不上的。 毕竟那批宝藏数量庞大，不管谁拥有都能一夜暴富，一日登天，叶贵年自然顾不上两人那点小恩怨。 叶家要盖房子的事很快就在大队传开，老叶家那边自然也是知道的。 叶厚德坐在堂屋，抽着旱烟袋闷声闷气的跟叶贵年说道，“邱老大死了，你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前段时间你不是说有赚钱的买卖，现在做的怎么样了，如果你手头上有钱，爷爷也给你去申请块宅基地，你另外再盖6间大瓦房，以后你在大队也有面。” “半路出了点事，现在一直收不回钱来，在说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和小青还需要一笔钱，现在我正愁着呢，哪里有钱盖房子。” 最近叶贵年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他在大队打听这么长时间，硬是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前段时间在那场暴雨前后上山的人是真不少。 暴雨之前周围的猎户几乎都上山打过野兔和山鸡。 暴雨之后去山上采蘑菇的人更是多到令人发指，除了他们大队周围几个大队也有不少人上山，到底是谁截胡宝藏，他根本无从查起。 刚开始他也怀疑过叶景川几个人，毕竟那么多宝藏不可能有人以一己之力短时间之内全部转移。 结果他去找叶小年套话，套了半天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只上山打猎，并没挖过东西。 叶小年从来不会说谎，叶贵年也就没再怀疑他们。 现在眼看着没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如果再打听不出消息来，他可就没机会从沈为民手里分得一杯羹。 “贵年你可要为爷爷争气，以后爷爷还指望你光宗耀祖。”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为咱小河大队第1个大学生，以后爷爷在大队，腰杆也能挺起来。” “好，好，贵年你和小青这段时间好好复习，家里家外的活你都不用管。” “谢谢爷爷。” 叶贵年是要考大学的，赚工分这整活自然不需要他。 叶贵年和梁青都不干活，每天只吃吃喝喝，甚至连个碗都不洗，家里人对他们两个意见都很大。 “大嫂，我要照顾奶奶，还有照看菜园里的菜，你能不能帮忙做个饭，洗个碗，不要把所有活都给我。” 叶玲玲本来以为梁青回来之后最少有人能搭把手，她不至于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结果却是梁青回来之后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时还需要她来伺候。 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叶玲玲自然是不干的，忍了两天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心中的委屈。 “玲玲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可是怀着你们老叶家的骨肉，干那么多重活万一累着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梁青微微抬眼，很是不屑的看了叶玲玲一眼，在她眼里叶玲玲只不过是个没用的丫头片子而已，她自始至终都没瞧上眼过。 “妈，你能不能管一管大嫂。” 叶玲玲一脸委屈的看向沈慧芳，希望她能帮她主持公道。 结果沈慧芳却说，“玲玲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大嫂怀着孕还要考大学，每天都那么努力的复习，自然是没时间做家里的这些杂活，等你大嫂参加完高考，她就能帮你一把，到时候你也能松快松快。” 叶玲玲万万没想到沈慧芳竟然站在梁青那边，她气得瞬间红了眼眶。 叶玲玲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直接把梁青的老底给掀出来。 第122章 叶贵年的如意算盘 红着眼的叶玲玲狠狠瞪了梁青一眼，满目哀怨的大声吼道，“大嫂说的好听要复习考大学，可我早就看过她的课本，上面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没有。” “自从他回来之后，几乎整天都躺在床上听收音机，根本就没看过书本一页，她要考大学这个肯定是骗人的。” “玲玲你可不能胡说。” 沈慧芳狠狠瞪着叶玲玲一眼，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在叶贵年和梁青身上，只要两人能够考上大学出人头地，她这个做娘的以后在大队脸上也有光。 以后谁见了她都会说她教子有方，儿子成为大队唯一的大学生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现在她想想都能笑出声来。 “我没有胡说。” 母女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一旁的曲芳还忍不住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最后气的叶玲玲直接冲出去，要跳河自杀。 此事闹得十分大，大队干部都跑来老叶家劝和，万一叶玲玲真的跳河自杀，不仅老叶家面上没光，整个小河大队怕是都要被其他大队笑话死。 老叶家闹的鸡飞狗跳，叶贵年气了个半死，他怎么有这么爱计较的妹妹，以前他还想着以后去京城上大学，梁青生了孩子，他妈没时间过去伺候月子想让叶玲玲去，可就她这个臭脾气，去了还不天天跟梁青吵架。 家里的事让叶贵年焦头烂额，外面的事也没好到哪里去。 周东风过年之后一直在找叶贵年，他想赶紧把跟叶芊芊的事定下来。 刚开始叶贵年还能找几个理由搪塞过去，可这都好几个月了，他还不让周东风见叶芊芊，周东风那边怕是又起疑心。 思来想去他想了个办法，让周东风买了一些点心零嘴儿送到学校去给叶芊芊，当时他也跟着一起去，叶芊芊只以为是叶贵年买的，虽心有疑惑但也还是收下来。 从学校出来，周东风满面红光，好几个月没见叶芊芊，她比以前长得更漂亮了。 “贵年你到底有没有跟芊芊说，让她今年跟我一起考到江浦大学去。” “早就跟她说了，她害怕自己只上了半年学，学的不够扎实，考不上江浦大学。” “这有什么难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门路，只要芊芊愿意，我不仅能让她考上江浦大学，还能让他跟我一个专业。” “回头我再劝劝她，她老是感觉麻烦你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早就想好了，等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我们就把定亲酒给摆了，以后芊芊去江浦上大学，就可以跟我一起住。” “你小子算盘打的倒是挺响，我家芊芊可还小着呢。” “我知道，我早就想好了，芊芊年纪小我们不着急要孩子，等我们领结婚证之后再要孩子。” 周东风跟叶贵年提起他的计划，说的那是头头有道，一旁的叶贵年却听得心不在焉，他心里惦记着他和梁青要顶替别人上大学的事。 “东风，最近我手头紧，你也知道邱老大的事，几乎把我家给掏空了，我和我媳妇上大学的钱怕是拿不出来，你看能不能缓一缓。” “这个好说，等我和芊芊摆了订婚酒，你找个机会把她骗到我家来，等生米煮成熟饭，咱就是一家人，到时候我不收你一分钱，就把你们两个上大学的事给搞定。” 叶贵年也不是个头脑蠢笨的，如果他真做出这样的事来，被叶景川知道之后，别说去上大学，最后他怕是连命都会保不住，他跟叶景川交手好几次，就没讨到一次便宜，他那么宝贝叶芊芊，弄死他真是分钟的事。 “周东风我真是错看你了，我还一直把你当兄弟，你却这么算计我妹妹，别说我不同意，就算我同意了，你以为发生这种事我们老叶家会肯罢休，万一我妹妹要死要活的闹起来，这婚事可就吹了。” 叶贵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知道还以为他真的对叶芊芊好。 他板起脸来继续说道，“东风这个事你连想都不要想，我宁愿不上大学，也不会出卖我妹妹。” 周东风见叶贵年一副被惹毛的模样，赶紧赔着笑脸笑呵呵的安抚他。 “我这不是今天见到芊芊，有点得意忘形，你放心好了，我就是这么一说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现在可是我小舅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回头你给我写个欠条，你和你媳妇上大学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你想去哪个大学，也想来江浦吗？” “我媳妇是京城人，她想让我跟他一起考回京城去，我听说京城大学就很不错。” 周东风目瞪口呆的看向叶贵年，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京城大学那是什么人都能考去的吗？ 别说他们红星公社，放眼整个江浦市，怕是都考不出来一个京城大学。 “贵年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咱这是顶替别人去上大学，前提是别人能考上，咱才能顶替人家，如果没有人考上京城大学，就算想要顶替也顶替不了，再说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考上京城大学，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也没机会顶替。” “那怎么办？我除了知道京城大学，并不知道京城还有其他大学？” 叶贵年有些傻眼，他以为京城大学随便上，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道道。 “京城那边的大学也不少，除了京城大学外最好考的就是京城师范大学，而且毕业之后给分配工作可以当老师。” “那就选师范大学吧，我媳妇毕业以后当个老师也很不错。” 至于叶贵年自己，自从他看过叶景川赚钱之后，他感觉自己也可以，等他有大学毕业证就下海赚钱，肯定比当老师强千百倍。 事情敲定之后，压在叶贵年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可以安稳的落下来，他现在只需要继续打听关于宝藏的消息就行。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能分十分之一，后半生就不愁吃喝了。 想到这里叶贵年恨的牙痛，到底是谁半路截胡他的宝藏，如他知道了，他肯定要把那人大卸八块。 【今天开始继续加更活动，老规矩为爱发电满10个更一章，满50更二章，到底怎么更全都由宝子们说了算】 第123章 新款t恤衫 离着叶景川去般阳送衬衣还有一段时间，叶景川和慕南栀开始研究t恤衫的款式。 以前也有卖海军衫的，如果按照以前的样式复制款，想要惊艳众人快速卖货是不可能的，那就要在款式上下功夫。 叶景川见识过不少各种各样的海军衫，他把印象及比较深刻的几款说给慕南栀听上她画下来，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改款。 因为每个颜色只有100匹布，能做的数量有限，两人只商量出两款女士海军衫，一款是带一个白色的大领子，胸口的位置用蓝布剪成小帆船的模样钉在t恤衫上。 另外一件则是做的蓝色大领子，领子上带一个白色小花边，胸口的位置上用黄布剪成星星的模样钉在t恤衫上。 军绿色就简单了，直接做成基础款t恤衫，在胸口位置贴上一面小国旗，两边袖子上加两条白色竖条纹。 粉色t恤衫，慕南栀也是设计两个款，一个带粉色碎花荷叶边领子，衣摆加一圈白色白边做装饰，红色小国旗自然也不能少。 另外一个款是白边圆领，在肩膀的位置加了两条白色条纹，胸口贴的国旗比其他几件都要大一些。 加上这些小元素，让原本朴素的t恤衫瞬间出彩不少。 “我先准备辅料，等过几天t恤衫过来，我们就可以直接生产。” “裁剪用的剪刀，你也要重新买几把，我们以前用的那些还是小了些，一次剪不了太多布料。”慕南栀提醒道。 “我明白，这次我买25厘米长的剪刀，我已经问过了服装厂都是用这样的大剪刀，而且非常锋利，一下能剪好几层布料。” “行，服装厂用的剪刀，比我们在外面买的要好很多。” 叶景川去买辅料买剪刀，慕南栀则是硬纸板开始做t恤衫所需要的样板。 时间一晃来到4月中旬，新房盖了一半，最后一批衬衣全部做好，跟叶景川估算的数量差不多有782件。 收拾好包裹，叶景川来般阳交货给丁一。 他前脚刚走，叶远山就带领全家人开始搬家，把所有东西都搬到叶三爷家，东西搬完之后，就开始拆除祖宅，盖剩下的两间和西厢房。 在拆祖宅时，叶远山从祖宅屋里墙壁中拆出来两根小黄鱼。 当时帮忙拆祖宅的都是叶远山走比较近的兄弟，此事被压下来，除了他们几个人知道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再说叶景川那边，他把衬衣交给丁一之后，立马先去看定做的布料。 张建军这边生产速度还是非常不错的，叶景川要的300匹布早已生产好放到仓库，他验货好没有问题就可以直接拉走。 如果是别人家，把300匹布悄无声息的运回家，再让它们变成t恤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对于叶景川来说也不是难事，他把布先运到江浦市，再让叶廷栋开着拖拉机分三次拉回家，上面是碎布，下面是整匹布料，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叶三爷家的西厢房挺大，放下300匹布还空一大半。 这次来的布都是整匹没有任何瑕疵，裁剪起来比上次的格子布要容易很多，t恤衫比衬衣好做不少，每天的生产量开始突飞猛进。 慕南栀拿到布料之后，第一时间做成样品，让叶景川拿去般阳找订单。 上次合作过的丁一最好找，他看对样品t恤衫之后，忍不住感叹道，“景川你可以啊，哪里找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跟世面上的衣服一点都不一样。” “没有两把刷子我怎么好意思拿到丁大哥跟前来，丁大哥的衣服那是要进大商场的。” 两人寒暄没几句，很快就进入讲价环节，丁一自然是希望价格越低越好，毕竟一件汗衫并不是很贵，但叶景川死咬着三块的价格不放，他也是有些头疼。 “老弟，你这个价格真的有点为难我，三块都是我的卖价了，你总要给我点利润。” “像这种夏天穿的t恤衫，在商场里卖个四五块钱并不是难事，我们还用老招数，这些货都是从静安市过来的，那都是一等一的时髦好货想便宜拿肯定是没有的。” 时髦两个字的杀伤力叶景川还是非常了解的，女人爱美是天性，一个月开20块钱工资也不耽误她们花五块钱买件时髦衣服。 “那行吧，海军衫要200件，其他每一样都要100件，我先拿到柜台上去试试，如果行我们再加量。” 丁一就是在有本事但也没卖过这么贵的t恤衫，他还是少量拿货，先试试销路在说，如此也能大大降低拿货风险。 “没问题，在五一之前，我肯定让你拿到货。” 胡大军一直在般阳，叶景川见他也就比见丁一晚了半天。 他的货都发往静安市，那边价格好，叶景川这批货质量和款式都很新颖，胡大军每个款要200件，他依然是要75的少，其他两个号多。 如果是别人家这么拿货肯定是不行的，但叶景川是预售完全按照他要的尺码来裁t恤衫，自然是想要什么尺码有什么尺码，对于这种合作方式，胡大军还是非常喜欢的。 “胡大哥，你这批货我5月16号给你怎么样，那会静安市刚开始热，正好出售。” “行，那我们还是老地方交货。” 两个大户要了1700件t恤衫，帮叶景川解决一半问题。 他没着急回家，而是发电报把订单数量告诉慕南栀，让她那边先赶订单。 后续他又在般阳找了几个外地客商，他们看到样品后，也对海军衫非常感兴趣，几乎每人都会定两到四百件海军衫，不到两天海军衫居然卖爆了。 叶景川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海军衫肯定会最好卖，当即又跑去张建民那边定了200匹蓝色条纹布，如果不是害怕他在小河大队闹的动静太大，他都想一次定个五六百匹蓝色条纹布。 拿好订单和200匹条纹布叶景川才返家。 叶景川走时祖屋还在，等他回来整个祖屋和东厢房已经全部推倒，两间西屋也盖了一半，院墙则是全都垒好。 看着这个盖房速度，叶景川都忍不住咋舌，果然人多力量大。 东屋四间正房还在通风中，要再过几天就能住，但一些零碎的小物件已经开始往屋里搬。 【最近我强的可怕，(#^.^#)】 第124章 生命vs金钱 一进家门叶远山就把叶景川叫去东屋，把两条小黄鱼交到他手里，他把小黄鱼的大概来历说给叶景川听。 “咱家还要再做一批t恤衫，进货需要不少钱，你想办法把小黄鱼拿到黑市上卖掉，这样你手里的钱也能够充足一些。” 叶景川看着手里的小黄鱼整个人都处于震惊当中。 老叶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不可能有小黄鱼这种东西，那只能说明这两条小黄鱼是别人放的。 在想到小黄鱼的来历，叶景川忍不住想起前世关于叶小年的死。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时他离开小河大队去江浦混黑市之后，叶小年死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住在祖宅的，当时叶三爷的房子老是闹蛇，叶小年和叶三爷暂时搬到老宅去住，叶三爷找人清理房子里的蛇，那些蛇抓了一批又一批，好似永远抓不尽一样。 说来也是奇怪叶小年掉入河里淹死，叶三爷心灰意冷搬回家住，却再也没被蛇骚扰过。 当时的祖宅比现在还破败，叶小年肯定要稍微收拾一下才能住，发现两条小黄鱼也不是不可能。 他又是个没什么心眼的，此事泄露出去的几率非常大。 两条小黄鱼也就有60多克重，折算成人民币差不多有1200多块钱。 这笔钱对于当下的老百姓来说，也是一笔巨资。 前世在叶小年死了之后，叶贵年就发了一笔小财，难道当年叶小年的死真跟叶贵年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性，叶景川满心震惊。 他是万万没想到，叶贵年竟会对叶小年下死手。 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叶小年没什么心眼儿，脑子一根筋，叶贵年完全可以从他手里把小黄鱼骗走，只要他叮嘱一句让叶小年保守秘密，他肯定会非常听话，谁问都不会说关于小黄鱼的任何事。 可偏偏叶贵年就不信任他，要了他性命。 此刻的叶景川心中五味杂陈，恨不得现在就把叶贵年大卸八块，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这件事他必须查仔细，如果真是叶贵年下的死手，这个债他要帮叶小年讨回来。 至于怎么查这个就简单了，前世叶小年是以金失了性命，这一世也从金下手好了。 “爸，我手里现在不缺钱，但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把小黄鱼拿到黑市上去卖，你先收着吧，回头给我妈打个金镯子。” “那可不敢，让咱大队的人看见你妈带金镯子，还不知道要有什么风言风语，既然你说你不着急用钱，那我暂时先把这两条小黄鱼收起来，以后拿来应急也是极为不错的。” 叶远山重新接过小黄鱼，拿块手帕仔细包好递给赵小玉让她收起来。 “景川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你去般阳的这段时间，杨婷婷一直来咱家帮忙。” “啊？她一个姑娘能帮什么忙，帮着拆房子吗？” 叶景川有些无语，他不明白他不在家杨婷婷跑来想干嘛。 “你这些叔伯干活要喝水要抽烟，中午还在咱家吃饭，芊芊要复习，南栀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只有你妈忙里忙外，杨婷婷过来帮着烧水做饭，你妈也能轻松不少。” “本来我想让刘万琴来帮忙的，但杨婷婷说上次她那边换木门你出了不少力，她不能白受你恩惠，别的事她也做不了，只能过来帮忙烧水做饭，她都这么说了我在撵人就有些不近人情。” 叶景川有些头疼，杨婷婷这是把他吃定了。 “行，咱家不是还有些钙奶饼干，回头让芊芊给杨婷婷送去一些，也算打她过来帮忙的人情。” 叶远山见叶景川这般很是满意。 “景川你真长大了，做什么都有分寸，不是爸对杨婷婷有意见，她是个寡妇，你又已经成婚，万一传出些什么闲言碎语来，你不放在心上，但落在南栀耳朵里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话，南栀心里难受，你们夫妻就容易有隔阂。”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爸你就放一万个心，我和南栀肯定会一直好好的。” 叶景川回家没多长时间，又带上货去般阳。 给丁一的t恤衫不到半个月就交货，他立马把所有t恤衫拿到商场铺货。 刚进入5月般阳的天还有点冷，却一点都没阻止爱美的姑娘们买t恤衫。 丁一订的那点货不到两天就卖了个干净，他一看销量这么好海军衫两个款一口气各要了1000件，其他款各要500件。 胡大军那边反馈也不慢，交货后2天他就跑来般阳找叶景川，不过一直没等到人，又过了好几天他才找到来拉布料的叶景川。 他那边的销量比丁一还要好，货刚到静安市就被瓜分一空。 “景川啊，你那两个海军衫一个款给我2000件，其他款各要1000件，这个交货时间能不能也尽量早点，别太晚，夏天就那么短，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叶景川看胡大军那焦急的模样很是好笑的说道，“我也想赶紧赚钱，但我的制衣厂规模太小，实在是没办法，要不这样为了不耽误你销售我分三批给你供货，就是要麻烦你多跑几趟江浦市。” “行，只要能尽快交货，让我多跑几趟也没问题。” 进入6月份天气越来越热，叶景川赚的钱越来越多，6月中，他一家搬回新家住，看着比以前扩大一倍多的新院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叶芊芊终于不用住东厢房，东边特意给她留出一间屋，单独开了门，专门给她住。 东西两个厢房也盖的非常宽敞，西厢房当杂物间，以后存放碎布，能放好些，东厢房放两台缝纫机，再加一个大裁剪桌，里面依然很宽敞。 搬了新家，叶家并没着急摆酒，而是一直等6月末所有t恤衫全部交货，叶远山才在家里摆酒，请家里亲朋好友来吃顿饭。 盖房子时，赵长征带着赵家三兄弟都来帮忙过，摆酒时自然也少不了他们。 赵家三兄弟看着叶家新盖的漂亮院子羡慕的不行，三人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更加勤快的卖货，明年他们家也要盖瓦房。 所有t恤衫全部卖掉，叶景川拿出账本来一对账，总共赚了3万多块钱。 见识过大钱的叶景川心中忍不住吐槽，也就当下不允许个体经营，要不以他的本事，这三个月不赚30万都对不起他这颗聪明的脑袋。 于是他更加迫切赶紧去京城，想办法在那边开服装厂，积累他重生后第1桶金，几万这种小钱他看不上。 第125章 终于要高考了 叶景川忙着生产t恤衫时，另外一件事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他特意找出一对金耳环给叶小年，让他再遇上叶贵年时，故意拿出来给他看。 如果上一世真是叶贵年对叶小年下的黑手，看到这对金耳环后，叶贵年肯定会露出本性，只要他敢有一丝想对叶小年下死手的意思，叶景川就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叶贵年上钩。 可前前后后等了好几日，平时老在街上晃悠的叶贵年连个影都没看见，叶小年想上他跟前去显摆显摆金耳环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叶景川一打听才知道，前段时间因为叶玲玲要跳河自杀的事闹的太过难看，最近叶贵年为了老叶家家庭和睦，只能出去赚工分。 当下正是农忙时节农田里都是重活累活，叶贵年下地一天回来，整个人都累个半死，哪里还有心情再出来晃荡。 好好的计划落空，叶景川也没那个心思整天盯着他，毕竟他手里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他先让叶小年盯着叶贵年，只要他见到金耳环，就立马告诉他。 进入6月之后高考也没几天了。 而且慕南栀的预产期在7月末8月初，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他有些害怕她连考五门能不能坚持下来。 高考前最后一个周六，王卓然和孔星耀一起来找叶景川复习。 “景川，你有没有在写卷子，我想趁着还有点时间，赶紧再复习复习，这样高考也更能有把握。” 孔星耀拿着一堆做过的试卷，心情略有些忐忑。 “不用再写卷子了，大家放松一下，该学的我们都学的差不多了，上次你的卷子都在90分以上，等高考时你正常发挥就行。” 叶景川见孔星耀这么紧张，笑眯眯地安慰他。 “我大话早就说出去了，万一考不上京城大学，我在我爸面前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不要有太大压力，就算考不上京城大学，你还可以走军校，也是一样的。” “别，我这么拼命学习，不就是为了不想去当兵，我可不想去考军校。” 相比孔星耀的紧张，王卓然和慕南栀就要轻松很多，他们两人在复习上下了苦功夫，只要正常发挥，考上京城大学并不是难事。 至于叶芊芊她没敢报京城大学，以她现在的分数考个师范还是没问题的，以后大学毕业去当老师，对于她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姑娘来说也是极好的。 随后众人又说起上大学的专业来，王星耀想报跟经济相关的专业，叶景川本来想报金融，在当下并没这个专业，他很有可能跟王星耀一起报经济相关的。 孔星耀暂时还没想好，他要回去跟他爸好好掰扯掰扯，至于慕南栀她外婆已经给她回信，同意她报考医学相关专业，不出意外的话她会选择妇科或者是内科。 至于为什么不去考京城医学院的中医科，慕南栀给的解释是普通中医跟她自小学的中医有很大程度的不同，她如果去学的话，很有可能越学越乱，不如换个其他科学。 大家讨论一会儿，很快就开始正常复习，准备迎接马上即将到来的高考。 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就到高考的日子，一大早叶廷栋借来拖拉机，拉着叶景川，慕南栀，叶芊芊一起去江浦市参加高考。 到这个时候小河大队居然没有人知道他们三个是去参加高考，大家看到叶廷栋开着拖拉机，只以为他又去拉碎布头。 拖拉机上铺着一床厚厚的被子，专门给慕南栀，现在她可是家里重点保护对象，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坐的舒服一些。 高考总共两天，叶景川不想折腾慕南栀，特意在市里订了一家旅馆，中午考完之后，他们还可以去旅馆休息一下。 上午考的是语文和政治，中午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起上午试卷的事。 王卓然和慕南栀对于这两门那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孔星耀和叶芊芊最后一门政治考的略差。 “没事，我在政治上丢点分，数理化上肯定能给我拉回来。” 孔星耀倒是极为乐观，上午考语文时他发现语文卷子比他想象中要容易很多，在这之前叶景川给他们出的语文卷子可比这个难多了。 下午考化学，众人都不担心，吃饭时气氛异常轻松。 与此同时叶贵年和梁青那边多少也有些紧张，毕竟他们没有真正复习过，上了考场之后看着眼前的卷子，十之八九都不回答。 如果周东风无法让他们顶替别人上大学，他们别说是大学了，连个大专都考不上。 连着考两天试，叶景川最担心的就是慕南栀，她离着预产期实在是太近了，考试时要连着坐好几个小时，身体健康的人都感觉累得慌，更不用说她一个孕妇了。 等最后一门考完，叶景川看着慕南栀走出考场，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快走两步上前扶着慕南栀。 “南栀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就是坐时间太长了，我腰有些酸，我们下午能不能在旅馆休息一下明天再回家。” “当然，你哪里有不舒服，要赶紧告诉我，千万不要忍着，你离预产期这么近，随时都有可能发动。” 慕南栀点点头，先回旅馆休息。 几乎是回到旅馆，慕南栀就睡着了，连续两天考试下来让她精疲力尽。 叶景川不放心，坐在床边守着她。 叶景川没回去，王卓然和孔星耀也没着急回去，为了参加高考两人这大半年也是拼了命的学习，好不容易考完了自然要好好放松一下。 于是三人一起出去逛街，买了不少小零嘴儿，他们刚说说笑笑的回到旅馆，就见叶景川抱着慕南栀慌慌张张的从房间内出来。 “卓然快去叫个人力车，南栀要生了。” 王卓然吓了一跳，赶紧出去找人力车送慕南栀去医院。 明明离着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没想到她会提前生。 医院那边一看慕南栀怀的是双胞胎，也极为重视，赶紧推她进产房。 叶景川焦急的在产房外走来走去，他脑海中全是当年慕南栀一尸三命的景象。 这样的惨剧不可能在发生，这是市立医院，给慕南栀接生的都是极为有经验的大夫，不是村里的产婆，就算真有什么问题，慕南栀可以剖腹产保住性命。 他相信，他付出这么多肯定能为慕南栀和孩子们逆天改命。 【到昨天晚上8点是15个为爱发点（有点赞，送花这些都算一个为爱发电），宝子们加油，今天咱还是满10个就加更一章，满50加更两章】 第126章 龙凤胎 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 “哪位是慕南栀的家属。” “我是。” 叶景川一个健步冲上前。 “慕南栀怀的是双胞胎，其中一个胎位不正，导致两个孩子短时间之内生不下来，我们的建议是剖腹产，如果你同意就把同意书给签了。” “同意，我同意剖腹产。” 叶景川拿过大夫手里的笔，就在同意书上签字。 一直以来他感觉自己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乱阵脚。 但刚才在签同意书时，他的手抖得厉害，叶景川三个字写得歪歪扭扭，难看至极。 大夫拿着同意书重新回到产房，没一会儿功夫慕南栀被推出来前往手术室。 此刻的慕南栀因为阵痛，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碎发全都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看起来极为狼狈。 “南栀，你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叶景川上前握住慕南栀的手，一脸心疼。 “嗯。” 已经疼到没有一丝力气的慕南栀轻轻应了一声，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很快慕南栀被推进手术室，叶景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的等待母女三人平安的消息。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煎熬，时间好似突然变慢一般，叶景川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剖腹产并不是多难的手术，20分钟后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两个护士笑盈盈的看向焦急等在外面的众人。 “恭喜，是龙凤胎。” 叶景川惊讶的瞪大眼睛，他一直以为慕南栀会跟前世一样怀的是双胞胎女儿，没想到竟是龙凤胎。 “我媳妇怎么样。” 叶景川没着急抱孩子，先询问慕南栀的情况。 “一切都好，妈妈还要在手术室在观察半小时，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转去病房。” 今天事发突然，叶景川什么都没准备，在得知慕南栀平安无碍后，他这才反应过来，需要买不少东西。 “芊芊，你去找个护士打听一下，都要买什么东西，赶紧出去买回来。” 说着叶景川拿了一叠钱塞给叶芊芊。 “好，我这就去。” “我也去帮忙。” 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个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只能帮忙出去买东西了。 “行，你们快去快回。” 叶景川抱着龙凤胎一直在手术室门口等慕南栀。 刚刚出生的两个小家伙，脸上脏兮兮皱巴巴的，丑的像两只小红猴子，但他们都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倒是跟慕南栀有些相似。 被抱在怀里的小家伙们，不哭不闹，睡得很是香甜，只是偶尔咂吧一下小嘴儿。 叶景川一会儿看一眼怀中的孩子，一会儿看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喜悦和担心交织在一起，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等了好久，慕南栀才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护士把两个孩子接过去，抱去婴儿室进行统一管理，叶景川特意问护士，两个孩子身上有没有印记，婴儿室里十几个孩子，可千万别抱错了。 “胎记倒是没有，不过龙凤胎屁股上的蒙古斑形状很搞笑。”说着护士特意打开抱被给叶景川看。 只见两个孩子屁股上各有一个圆形蒙古斑，好似被打了一拳一般。 叶景川笑呵呵地说道，“有个不一样的印记，就不会抱错了。” “每个孩子手腕上都有手环，抱不错的。” 慕南栀身上的麻药还没完全过劲，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叶景川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好好休息。 剖腹产生下龙凤胎，对于她来说是极为伤身的，叶景川早就打定主意，她要多坐几天月子，最少在9月1号开学之前，她都要老老实实在家养着。 很快叶芊芊三人拿着大包小包回来了，下午没车，叶景川也就没着急回家报信。 第二天一早叶芊芊跟着王卓然，孔星耀回去，赵小玉才知道慕南栀昨天在医院生孩子的事。 她立马把自己养了半年多的母鸡给杀了，炖鸡汤给慕南栀补身子。 中午叶远山骑着自行车载着赵小玉一起去市医院看望慕南栀。 “南栀你可是我们叶家的大功臣，这段时间你安心在医院里住着，我每天都会过来给你送鸡汤，你剖腹产对身体损伤厉害，回头我再去买几只鸽子，我听说炖鸽子汤对伤口愈合最好。” 赵小玉手里抱着小奶娃，一边稀罕的不得了，一边又担心慕南栀的身体。 今天稍微感觉身上有点力气的慕南栀，朝着赵小玉笑道，“我都听妈的。” 一旁的叶景川提议到，“妈，南栀还要在医院住4天，你来回跑实在是太累了，医院附近有好多小旅馆，里边有炉子可以炖汤，要不你先在旅馆小住，这样也不用每天来回跑那么累。” “景川说的对，家里有我照应着，你就安心在这里给南栀做好吃的。”叶远山也附和道。 他手里也抱着一个小奶娃，自从见了两个孩子他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行，这样我也有时间多给南栀做几个菜。” 赵小玉所以有些心疼住旅馆的钱，但为了方便，这点小钱花就花了。 “南栀你给两个孩子取名字了吗？”赵小玉又问道。 “早就想好了，哥哥叫禾禾，妹妹叫麦麦，禾苗和麦苗都是生命力极为旺盛的。”慕南栀自从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就一直在想名字。 两个名字听着就不错，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多大出息，只要他们能平安幸福一生，她就知足了。 “禾禾，麦麦，这名字好。” 赵小玉笑呵呵的逗着怀里的禾禾，农村有个说头名字糙点好养活，这两个名字叫着好听，寓意还好，不错不错。 两个小奶娃吃饱之后没多久就被护士抱走了，赵小玉和叶远山也先离开，叶景川拿出赵小玉送来的苹果，给慕南栀削苹果吃。 “南栀，下午我妈来时，我得出去给外婆发个电报，告诉她两个好消息。” “呃，生龙凤胎算两个好消息？” “当然不是，生龙凤胎算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是8月底，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京城，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你外婆了。” “是这么回事，我好几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我外婆现在怎么样。” “他看到你和孩子肯定会非常高兴。” 慕南栀狠狠点了点头，她结婚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外婆肯定会为她高兴。 【今天大家都好积极啊，超快集满10个礼物，宝子加油，如果能有50个，晚上我继续加更】 【最新进度，到中午12点，已经有22个礼物，宝子们晚上能不能加更就看你们的了， 我的存稿啊o(╥﹏╥)o】 第127章 总有那么几个人没有自知之明 慕南栀在江浦市住院的消息很快传到汪东升耳朵来，他特意带着他媳妇宋月娥过来探望她。 叶景川没想到汪东升会来，说实话他有些惊讶。 “哎，我这次带着我媳妇来也是来沾沾你们家的喜气，我只有一个儿子一直想再要个孩子，但人到中年我媳妇也没能在怀上第2个，你家一下就生了龙凤胎，我一定要来沾沾喜气，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媳妇也能怀个龙凤胎。” 叶景川是万万没想到汪东升来的理由会是为了沾喜气，他赶紧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红皮鸡蛋拿给他们夫妻吃。 “这个好说，让婶子多吃几个红皮鸡蛋，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家里就能添丁。” 汪东升的媳妇宋月娥被叶景川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她狠狠瞪了汪东升一眼，惹的他哈哈大笑，希望这次真的能沾到喜气，他是真喜欢孩子，家里就一个儿子实在是太过冷清。 “别听你叔瞎扯，我们就是听说南栀在市里生孩子，特意过来看看。” “我看南栀气色还不错，恢复起来应该会很快。” 宋月娥说话温温柔柔，一看就是个脾气好的，慕南栀跟她闲聊起来，她倒是传授了不少带孩子的经验给她，后来才知道宋月娥也很喜欢小孩，这几年帮她大哥带了三个孩子，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宋月娥和慕南栀聊孩子的事，汪东升和叶景川则是说起去京城上学的事来。 “景川你有几成把握能够考上京城大学。” “我，10成吧。” 汪东升看着叶景川那自信的模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还真够自信的，他问过孔星耀，他说自己只有八成把握。 “你媳妇跟你一起去京城上大学，你们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总不能让你媳妇带着两个孩子住学校宿舍吧，这样学校怕是也不会同意。” “开学之前我们会提前去京城，到时候在外面租房子住。” “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回头我跟孔星耀他爸说一声，让他帮忙给你们安排住处，你能把孔星耀这个魔王降服住，他爸别说是帮你们在外面租房子，就算是白送你们一套房子他也是极为愿意的。” 叶景川赶紧摆摆手，人情可不是这么用的。 “这都是些小事我自己能够搞定。” “真不需要帮忙？你可别客气，我们都这么熟了，这点小忙对于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 叶景川婉言拒绝汪东升的好意，人情这个东西越用越少，他希望这些大人物的人情都能用在刀刃上，而不是这些小事上。 慕南栀在医院住了5天，准备出院那天本来是想叫叶廷栋开拖拉机去接人的，没想到汪东升主动让他司机过来帮忙，送慕南栀回家。 慕南栀在市里医院生孩子，又是坐着越野车被人送回来的，这两件事叠加在一起在小河大队引起不小的波澜。 当下孕妇生孩子十之八九都会在家里找产婆生，除非遇上特别情况，一般不会去医院。 因为去医院生孩子就代表着花钱，大家手头都不宽裕，自然不舍的在这上面花钱。 至于越野车，那是大领导才能坐得起，像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能摸一下就了不得，更不用说坐了。 这两件事一下都叠加在慕南栀身上，大队里不少人羡慕不已。 特别是老叶家，在没分家之前叶景川一家在大队并不起眼，日子也是过得最差，谁能想到分家之后，他们日子竟然突然如此红火，这让叶厚德完全无法接受。 “得瑟个什么劲儿呀，不就是手里有点臭钱，跑市里去生孩子，这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小青以后要去京城生那才是最厉害的。” 叶贵年收到消息整个人酸的要死，同时也恨得牙疼，就慕南栀那样的母夜叉也可以去市里生孩子，叶景川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做出这样烧钱的事儿来。 有生孩子的那个钱还不如去市里下馆子吃顿好的。 “贵年说的是，叶景川也就是最近卖碎布赚了点小钱就开始得瑟，等我们家贵年考上大学，上班之后随便赚点钱都比他赚的多好几百倍。” 沈慧芳撇撇嘴目光落在梁青的肚子上，她怀孕只比慕南栀晚了一个多月，现在慕南栀生了，离着她生也不远了。 “小青你真的决定回京城生吗？那到时候我是不是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去京城。” “此事还没定好，我已经跟我妈写信问了，现在就等着她回信。” 梁青自然是想回京城生，可是他家并不大，如果家里一下再住进去三个人会更加拥挤，说实话现在她都没想好回京城之后要如何安顿。 没下乡之前，她和妹妹挤在一个房间里，这次回去总不能4个人睡一个小屋。 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梁青心中很是无奈，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按照她的计划，没有孩子等开学之后她就可以入到学生宿舍。 两人一直分居，时间一久感情也就淡了，到时候她可以提出离婚甩掉叶贵年这个泥腿子，重新在京城再找个更好的对象。 可现在她怀了叶贵年的孩子，这一切计划全部落空，她要重新为自己盘算未来。 处处被比下去的叶贵年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先让叶景川得意几天，等他的录取通知书下来，成为小河大队第一个大学生，他到是要看看他还怎么得意。 叶贵年和梁青走的是顶替别人上大学的路子，他们两人的录取通知书是最早一批到。 邮局的工作人员，来送录取通知书时，老叶家直接沸腾了，叶厚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万响鞭炮在院门口噼里啪啦放起来。 小河大队多年来一个大学生都没出过，突然一下冒出两个大学生来，大家自然都是极为高兴的。 “真是没想到平日里看叶贵年游手好闲，不像是个走正道的，谁能想到他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竟然悄默声的就考上大学了。” “谁说不是，听说他媳妇是知青，以前学习就特别好，估计是他媳妇一直在帮他，要不他怎么可能跟他媳妇考上同一所大学。” 老叶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多人，大家都极为羡慕叶贵年能够考上大学，以后他大学毕业分配工作，那是能吃国家粮的，跟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人在也不一样了。 第128章 冒名顶替和金耳环 听着大队里人的羡慕声，拿着录取通知书的叶贵年微扬起下巴，心中满是得意。 看吧，还是他厉害，叶景川赚那点小钱又如何，跟他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一旁的叶厚德更是笑成一朵花，他有一个考上大学的孙子，以后在大队腰杆也挺得比别人直，今年过年祭祖时他又可以站到队伍的最前方，不用他主动跟大队提，大队都会求着他们家做祭祖用的供品。 前段时间丢的脸面，在今天全都被找回来，叶厚德不高兴才怪。 在高兴的同时，叶厚德又开始打叶远山的主意，他那边刚建起来6间大瓦房，他得想个办法把房子要过来。 他们一家泥腿子，就不配住那么好的房子，他小儿子叶福山生了叶贵年这个大学生有功劳，就应该让他们家去住大瓦房，到时候他勉为其难委屈一下，让叶远山一家搬回老叶家的西厢房住。 叶贵年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还没拿热，叶厚德就开始惦记叶远山的房子，不得不说叶厚德这人真是坏到骨子里。 大队里的人聚在老叶家门口说闲话，人群中的叶廷栋，看着叶贵年当着众人的面拆开录取通知书，只让大家看封面，却不打开，他心中忍不住犯嘀咕。 按理说叶贵年考上大学，肯定恨不得把录取通知书里里外外让大队的人全都看个遍，他怎么合着录取通知书还不让人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叶廷栋忍不住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可惜叶贵年一直护着录取通知书，不让人打开，不过他还是很眼尖的看到刚才装录取通知书的信封，上面写的收信人叫叶枫，而且地址也不是小河大队，而是离着他们不远的漯河大队。 漯河大队人口庞大，一时间叶廷栋还真记不起有没有一个叫叶枫的。 当即他从人群中挤出来，去找叶景川，他就说叶贵年不学无术，连支笔都没有，怎么可能考上大学，感情他是冒名顶替别人。 叶廷栋一口气跑到叶景川家，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叶景川高兴得直拍大腿，叶贵年自己找死，可不能怪他。 “景川哥这事你要怎么办？” “很简单，去告诉叶枫，让苦主自己找叶贵年。”如果叶枫搞不定，他在出手就是。 叶景川刚听到有人说叶贵年考上大学还不信，原来是依靠冒名顶替才考上的，他也真是厉害，有那个门路。 “我这就去告诉叶枫。” “那个景川哥，叶贵年都拿到录取通知书了，你这边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叶廷栋还是非常关心叶景川几个考大学情况的。 “昨天汪叔就让人送信过来，我们几个都考上了，现在录取通知书都已经邮寄出来，而且我很有可能是市理科状元。” 在说这些话时叶景川一副云淡风轻，好似此事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而已。 “我滴老天爷。”叶廷栋愣在当场，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叶景川会跟理科状元联系上，这也太厉害了。 “我先去跟我爸说一声，你是市理科状元，送通知书时市里领导肯定会来，我爸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别到时候被惊的乱成一团。” “记得替我保密，在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之前，这个消息你可不能帮我透露出去。” “明白明白，这么大事我肯定不会随便往外说。” 叶廷栋一溜烟跑了，今天他要办的事还挺多。 漯河大队人口众多，但叶廷栋去打听叶枫时，并没费什么力气，一下就打听到。 叶枫在漯河大队还是挺有名的，他爸是以前漯河大队的小学校长，前两年因病伤退了。 而叶枫依靠他爸的关系一直在上学，什么课程都没落下。 不过他出名不是因为学习好，而是写了一手好字。 每逢过年他都会给大队的人家免费写春联，周围十里八乡甚至还有慕名来求字的。 叶廷栋也没直接找上门告诉叶枫他大学被顶替一事，而是写了一封信让一个孩子帮忙送他家里去。 他爸当校长，怎么也有几个认识的人，得知叶枫大学被人顶替之后，立马托人四处打听。 自从叶贵年收到录取通知书，这几日在村里走动不是一般勤，几乎他走到哪里那里就是一片恭维声，他非常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日子，在外面晃荡的时间也就多起来。 一日叶贵年又出了嘚瑟，叶小年逮到机会凑上前跟他显摆他的金耳环，这个任务是叶景川给他的，虽然拖了些日子，但他一直记得。 “贵年你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金的。” 叶小年神秘兮兮的从兜里掏出一对金耳环，放在手心里给叶贵年看。 “小年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金耳环？” 在看到金耳环时，叶贵年心里咯噔一声，他下意识里以为叶小年手里的这对金耳环是来自山上宝藏，毕竟叶小年家里穷得叮当响，根本不可能有金首饰这种东西。 “这个是从我家老房子里抠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谁藏在墙砖里。” “呃？只有这一对金耳环吗？” 叶小年没说话。 叶贵年刚想再询问一些细节问题，突然叶厚德从不远处走过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看到叶厚德过来叶小年想要把金耳环收起来，可叶厚德眼尖，一下就看到他手里的金耳环。 “小年，你哪里来的金耳环？” “是我从墙缝里抠出来的。” 说着叶小年就想把金耳环收起来，叶景川给他的任务是让叶贵年单独看，这下被叶厚德看到可怎么办？ “拿来我看看，不会是假的吧。” 叶小年是个老实孝顺的，叶厚德是爷爷辈他要看金耳环，他只犹豫片刻就把耳环递给他看。 金子可是个稀罕物，金耳环入手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小年爷爷问你话你可要老实回答。” “好。” 叶小年很是紧张的捏着衣角，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你老实跟爷爷说，除了金耳环还有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 叶厚德的声音满是严肃，一双浑浊的眼眸紧紧盯着叶小年。 而此刻的叶小年内心也是慌的一批。 这个对话不对呀，按照叶景川告诉他的，应该是叶贵年询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东西，现在变成叶厚德，那他到底要不要按照事先说好的话说？ 第129章 惦记新房和金条 看着满脸纠结的叶小年，叶厚德忍不住厉声说道，“小年你可不能跟爷爷说谎，说谎是不对的。” “是还有两样东西。” “还有什么？”叶厚德的声音多了几分急切。 “还有两个跟手指头差不多大的小金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叶厚德听叶小年如此说瞬间眼睛一亮，他隐约猜到叶小年嘴里的小金条应该就是他们平时说的小黄鱼。 别看小黄鱼个头小，可一点都不轻。 “小年你一个孩子肯定认不出小黄鱼的真假，你拿来给爷爷，爷爷帮你看看真假。” “哦，那我现在就回去拿，正好我爷爷也在家，我顺便再问问他。” 叶厚德自然是不会让叶小年去问叶三爷，他赶紧说道，“这可是个秘密，除了我们三个人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多了小金条有可能就会变成假的。” “啊，还能这样？” 叶小年的脑子有些打结，他虽然傻，但不是痴呆，金条就是金条，怎么还能变成假的。 “这样，今天晚上你把两个小金条拿上到村口洗衣服的那片乱石滩等我，我帮你看看金条的真假，如果是真的你再告诉你爷爷。” “好。” 叶小年很是爽快地应下来，刚准备走这才想起金耳环还在叶厚德手里，他赶紧把金耳环要回来，这可是叶景川的，他不能丢。 等叶小年走不远，叶贵年才满是惊讶的看向叶厚德。 “叶小年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连金子多值钱都不知道。”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想办法从叶小年手里把金子弄过来。” 叶贵年虽很想插一脚但他也十分清楚，以叶厚德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让他分一杯羹，他现在还是把注意力放到鹿王谷那批宝藏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爷爷你这是你要去哪？” “刚才被叶小年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正好你跟着爷爷一起去。” “去哪？” 叶贵年有点懵。 “去找你二叔，他家刚盖起来6间大瓦房，给叶景川那样的泥腿子住实在是太可惜，我要跟他商量一下换换房子，让你家搬去住大瓦房，他们家重新搬回西厢房住。” 叶贵年眼睛一亮，万万没想到叶厚德会来这么一招，不过他还是略有些担心。 “我二叔能肯换吗？他那6间大瓦房盖起来可花不少钱，他又怎么可能白给我们家住。” “就凭你是我们大队唯一的大学生，你二叔就应该大度一些，把房子让给你家住。” 说着叶厚德大步往叶景川家走。 叶家起房子时，但凡跟叶远山关系好的都会来帮忙，可老叶家别说来帮忙了，就算来看一眼都没有。 现在房子盖好可以住了，叶厚德背着手来了。 房子盖好之后叶厚德只是远远的看过几眼，他知道叶远山翻修住宅时又审批了一块宅基地加进去，新房子比以前大了很多。 今天真正走进院门他才发现，叶远山重新翻盖的新房子比以前大了怕是一倍都不止。 看着敞亮的院子，叶厚德眼馋的要死，这个房子他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到时候他和老三一家一起搬来住。 叶远山见叶厚德不请自来，皱着眉从屋里走出来。 “爹你找我有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叶厚德黑着脸大步往里屋走。 新房子的堂屋比以前宽敞不说，里面放一张大茶几还配了6把椅子，看起来很是气派，墙壁上挂着福字，给堂屋添加一抹喜气。 刚开始叶远山以叶厚德的过来，是想看看龙凤胎，毕竟那是叶景川这一代第1个孩子，作为曾爷爷他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可惜叶远山还是不够了解叶厚德。 他刚坐下，就很不耐烦地说道，“怎么我来你家你连杯茶都不给我喝。” “爷爷，你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 听到动静的叶景川从西屋出来，叶厚德突然找上门来肯定不是为了喝杯茶。 “好你个叶景川，你是不是早就忘了孝道两个字，我是你爷爷，来你们家坐一下连杯茶都不给我喝，这像话吗？” 说到这里叶厚德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算了我跟你这种没学问的人计较什么，你又不是贵年。” 叶景川直接笑了，叶厚德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突然跑到他们家来说些有的没的。 “你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不要在这里绕圈子。” “行，今天我来是跟你们说房子的事，远山你这房子盖的不错我思来想去，你住这么好的房子也是浪费，不如跟你三弟结个善缘，你们两家互相换一下房子。” 叶厚德的话音落下，叶景川和叶远山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硬是半天都接不上话。 这是正常人脑子应该能想出来的事儿吗？ 叶厚德是不是年纪太大老糊涂了，还是妄想症发作，以为自己是盘菜，别人都要端着他。 叶厚德见叶景川父子不说话，他很是得意，看吧，他们也知道叶贵年考上大学今非昔比，拿个房子来巴结他，说不定以后叶贵年能高看他们一眼。 “爹，你没开玩笑？”叶远山不确定的看向叶厚德，他此刻脑子都是懵的。 “远山，爹爷这是为了你好，再怎么说景川那是养子不是亲生的，你只有芊芊一个闺女，以后等芊芊结婚嫁人，你身边可就没有有血缘的子嗣。” “以后养老送终怕是还要指望你几个侄子，再说贵年考上大学，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等他发达了随便拉一把，你们就能过上好日子，现在你把新房让给贵年他们家，贵年也能记你个好。” 一旁的叶贵年也跟着附和道，“二叔你放心只要你同意换房子，我以后发达了肯定不会亏待你们。” 叶景川和叶远山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一脸看白痴一样看向祖孙俩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两人不去当骗子真是可惜了。 叶景川忍着心下的笑问道，“什么换房子，我怎么听不懂。” “让老三一家搬来新房子住，你们搬回原来住的西厢房。” 叶厚德想了一下，西厢房怕是住不开，他又很是大度的说道，“本来你们只住西厢房就行，但我考虑到景川刚添了两个孩子，这样让贵年委屈一下，把他那两间正屋也给你们住。” “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就不用委屈贵年了，这房子我们不换的。” 叶景川算是看透了，叶厚德就不是人，甚至连畜生都不如，这种人活着一天那都是在浪费粮食。 第130章 丢了性命 叶景川面对叶厚德和叶贵年两个厚颜无耻的人，感觉不管说什么都是在浪费时间，甚至连怼他们，他都感觉掉身价。 人怎么能跟垃圾论长短。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在家里喝茶了。” 说着叶景川直接打开堂屋的门，示意两个人赶紧滚蛋，他的耐心是有限的，真他惹急了他不介意把叶贵年胖揍一顿，让他在床上躺个10天半个月。 “胡闹，叶景川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叶厚德你也不要忘了，这个房子是我赚钱盖的，房子也在我叶景川名下，你去逼我爹没用，只要我不想，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房子夺走。” “这怎么可能？” 这次轮到叶厚德的目瞪口呆。 在农村当父亲的在，一般翻盖新房还是在父亲名下，很少有直接落到儿子名下。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叶厚德多了几分信心，毕竟在他眼里叶远山可比叶景川好拿捏多了。 可谁又能想到，叶远山也有心眼儿，翻盖房子时直接把房子落在叶景川名下，就算老叶家能翻出个花来，这房子也抢不走。 叶景川和老叶家没有血缘关系，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叶厚德也不能拿孝道压他。 “好啊，好啊叶远山，你这是一直防着我呢，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爹。” “爹，你是不是老糊涂记忆力不好，那天你把景川的身世说破，我们就没父子之情了，以后还希望你不要再登门，免得我们都尴尬。” 叶远山这话说的直白，把叶厚德差点没直接气晕过去。 “好，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叶远山你就是个白眼狼，我白养你一场，我对你好你还不领情，以后贵年发达了，你可千万别求到我跟前来。” “我等着看叶贵年如何发达。” 叶景川都要笑死了，叶厚德这个大饼画的可真好看，什么等叶贵年发达了，他发达不了他们不是要等一辈子。 “叶景川你得意什么，你不就是赚了点小钱嘛，你等着瞧，我去京城念大学混的肯定比你好。” “好，我等着。” 叶景川心想叶贵年你先做着美梦吧，很快你的美梦就要破碎了。 今天闹出这个大笑话来，叶景川自然不会放过，前脚叶厚德刚走，后脚消息就在小河大队传播开了。 当初叶远山去审批宅基地的事，大队干部都知道，那是叶景川的，现在叶厚德来要房子，大队的人全都很无语，甚至有人感觉叶厚德是不是中邪了，要不也不会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叶厚德刚离开，一直等在院门外的叶小年赶紧来找叶景川。 他把刚才遇上叶厚德和叶贵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叶厚德约你去村口的河边见面？不是叶贵年？” “不是叶贵年。” 叶景川脑子里此刻乱糟糟的，他一直以为是叶贵年害了叶小年，却没想到会是叶厚德。 如果是他的话此事也能说通，以他对叶贵年的宠爱程度，把到手的钱分给他一部分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叶景川心下一片冰冷。 叶小年是叶厚德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叶小年经常来找他玩儿，遇上家里活多，叶小年二话不说就上前帮忙。 平时有个好吃好喝的，叶小年也记着叶厚德这个爷爷。 他至今都记得，叶小年在山上发现几株野生的烟叶，那烟叶特别劲特别呛，他知道叶厚德好这一口，几乎是隔三差五就往山上跑，生怕烟叶还没找到就被别人摘了去。 好不容易等到烟叶长得差不多，他赶紧去采，在采烟叶时他脚下一个不稳踩到活动的石头上滚下山坡，那时候叶小年只有12岁，差点为此丢了性命。 受伤的他灰头土脸的拿着烟叶送给叶厚德，被他夸奖几句，他就笑得像个傻子一样，感觉自己做了一件特别牛的事。 这些事好似就发生在昨天，叶厚德怎么就全都忘了，为了那点金子要叶小年性命，就叶小年那傻乎乎的，他只要说自己想要，顺便在夸奖他几句，他就能把金条给他，根本无须害他性命。 想到这里，叶景川心里犹如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让他喘不上气来。 前世的恩怨是时候结算了。 “小年，今天傍晚你放心大胆的去，我会躲在暗处盯着你，到时候有人问你话你就这样说。” 说着叶景川趴在叶小年耳旁叮嘱他一套说辞。 平时叶小年最听叶景川的话，他狠狠点了点头，又大概重复一遍，免得自己忘记。 忙了一天，天刚擦黑，小河大队街上就没什么人，大家全都回家休息吃晚饭。 叶厚德卡着时间来到村口的乱石滩，他来时叶小年早已经站在河岸边。 河边有好多洗衣服的大石头，叶小年站在其中一块上。 想要早点拿到小黄鱼的叶厚德也没多想，快步走到叶小年身边，天色已晚他根本没发现，自己站的那块大石头，下边已经被掏空，他站上去之后，不活动还好，只要一动，石头就会往河里倒。 “小年，你快把金耳环和小黄鱼拿出来，我帮你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景川哥说不让我给你。” “什么？你把这事告诉叶景川了？” 叶厚德心下一紧，恨的牙疼，他一把揪着叶小年的衣领，恶狠狠地继续说道，“不是跟你说，不要告诉别人嘛，你为什么要告诉叶景川，那金耳环和小黄鱼呢是不是也都给他了。” “是又怎么样，你赶紧放开我。” 再怎么说叶小年也是个有一身力气的青年，他稍微一用力就挣脱开叶厚德的手。 挣脱之后，叶小年快步往岸边走，叶厚德还没把事情问清楚，自然不会让他离开，可就在他想要伸手去抓叶小年时，脚下的石头突然晃动一下，噗通一声，叶厚德重重地摔到河里。 夏天河水水位暴涨，水流湍急，叶厚德掉入河水中之后，没挣扎几下就被冲出去十几米远。 他隐约听到河岸边好像有人喊救命，甚至还听到有人跳入河水中的声音。 可河水太急，等到他失去意识，也没有人来救他。 一直在家等待叶厚德好消息的叶贵年，万万没想到自己等来等去，等到的竟是叶厚德掉入河水中淹死的消息。 第131章 接二连三的噩耗 叶厚德死的突然，老叶家急匆匆冲到河边。 被打捞上来的叶厚德被放在河边的乱石滩上，头上盖了一个破褂子。 老叶家的人过来，围着尸身嚎啕大哭。 哭了好一会儿的叶贵年，看到叶小年远远站在岸边，他很快反应过来，只见他猛地站起来，朝着叶小年冲过去“叶小年是不是你害了我爷爷。” 说着叶贵年就想要揍人，被大队的其他人一把拦住，此刻的叶贵年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狗，他一双赤红的眼目死死盯着叶小年，恨不得直接咬死他。 “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失足掉到河里去的。” 叶小年没什么心眼儿，遇上这么大的事，如果是别人怕是早就慌了神，但他并没受到太大影响，整个人看起来很正常。 “河岸边又没别人只有你在这里，不是你推的还能是谁。”叶贵年虽然整个人都要疯了但是他的理智还在，并没把关于金条的事吆喝出来。 本来河岸边就围了不少人，被叶贵年这么一吼，大家的注意力一下都移到叶小年这边来。 但大队里的人都知道，叶小年是个老实的，就算是他把叶厚德推下水的，肯定也是无意为之。 众人上前劝叶贵年冷静一下，可此刻的叶贵年心里却在打算另外一件事。 他是不是可以就此抓住叶小年的把柄，以此为要挟让他把两条小金鱼拿出来交给他。 打定主意，叶贵年刚酝酿一下想开始他的表演，却被人厉声呵斥。 “叶贵年你少在这里发疯，这一切都是个意外而已。” 叶景川带着一群大队里的孩子，从不远处的树林中钻出来。 “怎么可能是意外，叶景川你别想包庇叶小年，杀人偿命，他把我爷爷推到河里，就要给我爷爷长命。” “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难道就因为小年在河岸边站着，你就要诬赖他是他推的叶厚德。” “难道不是吗？我爷爷虽然上了点年纪，但身子骨很硬朗，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掉进河里，肯定是叶小年推的。” 愤怒中的叶贵年想要挣脱拉着他的人，上前狠狠揍叶小年，却没想到叶景川迎面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叶贵年你清醒一点，刚才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林子里捡知了猴，你问问他们看到的真相是什么。” 跟在叶景川身后的孩童大多10来岁的模样，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罐头瓶或者是其他塑料瓶，每个瓶子里都有几个刚刚从土里钻出来的知了猴。 有两个比较大的孩子，怯生生地看向叶贵年说道，“刚才我们在林子里亲眼看到你爷爷是自己从石头上掉下去的，小年哥并没有推他。” 一个孩子站出来如此说或许没有信服力，但很快其他几个稍微大点的孩子也纷纷站出来，说自己刚才也看到叶厚德是自己掉到河里去的，并没有其他人推他。 这么多孩子出来为叶小年作证，叶贵年就算心有疑惑却也拿他没办法。 大队里的人只以为叶贵年伤心过度这才会找叶小年的麻烦，众人劝了一会儿七手八脚的先把叶厚德抬回老叶家，商量后续丧事。 老叶家就没一个善良的人，年前摔伤的丁春花瘫痪在床一直没好利索，她是处处受人苛待。 但那时叶厚德还在，看在他的面子上，家里几个子女也不敢太过苛待她。 现在可好叶厚德死了，收到消息的丁春花坐在炕上嚎啕大哭，她已经预料到自己往后的日子会多苦。 “娘，你就别哭了，我们商量过了，我爹死于意外，也不宜在家太久，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火化。” “这么快。” “贵年刚刚考上大学，是件大喜事，家里办丧事我怕影响到贵年，爹的丧事我们想从简，就不办葬礼了，火化回来，下午就让爹早些入土为安。” “这，这怎么行？” 丁春花有些傻眼，叶厚德活着的时候最是要脸面，他如果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居然连个葬礼都没有，估计会气的活过来。 “娘，不是我们不想给爹办葬礼，咱家里真拿不出钱来，你也知道今年咱家日子过的艰苦，贵年马上就要上大学，小青又要生孩子，家里处处都要花钱，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啊。” 叶福山苦着一张脸，很是为难。 他是叶厚德最疼爱的小儿子，但在叶厚德葬礼这件事上，他也是听他大哥叶建山的安排，不想办葬礼。 因为从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的，有给叶厚德办葬礼的钱，他还不如留着自己花。 “哎，你们兄弟商量着来吧。” 丁春花大大的叹了口气，她现在瘫痪在床，在老叶家已经没有话语权，她就算明知道两个儿子故意不给叶厚德办葬礼，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事情敲定下来，叶福山和叶建山就是忙叶厚德丧事的事。 今天晚上叶厚德的尸身还有放堂屋里一晚，按理说家里应该有人在这里守夜，结果兄弟两个没一个想来守夜，最后只能各家出一个儿子，叶贵年和叶浩年被安排来守夜。 两人也就坚持到半夜，就各自回家睡觉去了，谁也没把叶厚德的死放在心上。 第二天叶厚德去火葬，叶贵年甚至都没跟去，只说自己昨天晚上守夜太累。 而事实上是他还想去找叶小年，想在逼问他一下，把金耳环和小黄鱼要出来。 结果他刚要出门，迎面就跟周东风撞上。 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周东风就收到消息，知道有人在查叶枫被冒名顶替一事。 他特意跑了一趟小河大队，找叶贵年商量。 “东风你可不能坑我，此事万一不成，我这个大学可就没法上了。” 叶贵年是万万没想到，人如果点背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昨天他爷爷刚去世，今天他上大学又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 “谁能想到叶枫他爸本事那么大，竟然托人去京城师范大学，询问录取的事，而且那边还这么快把消息传回来。” 按理说就算叶枫知道自己被冒名顶替，他想把此事打听清楚大学怕是都开学了，到那时候他就算想闹也闹不出一点浪花来，毕竟开学之后一切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可现在录取通知书刚下来，他直接找到大学去，此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第132章 急了 “那现在怎么办？” 叶贵年是真有些傻眼。 “要不你去找叶枫，看能不能从他手上买这个名额，只要你钱给的足，他大不了明年再重新考就是。”周东风也是尽量在帮叶贵年想办法。他却忽略掉一个重要问题，叶贵年手里没钱。 “叶枫都直接找到大学里去，他肯定是想上大学，我怕是没办法说服他把名额让给我。” “那我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不你明年复读，到时候我再重新帮你走一遍关系。” 叶贵年眉头紧皱，心如乱麻，明年复读就代表着他要跟梁青分开，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回京城，叶贵年怎么可能放心。 “东风你让我考虑考虑。” “行，反正就这两个办法，你看哪个能行的通。” “那我媳妇的那个名额呢，那边有没有找来。” “暂时还没有。” “那就好如果两个名额全都出问题，事情可就难办了。” 送走周东风，叶贵年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把此事告诉梁青，现在他这边很被动，很有可能今年无法跟梁青一起去上大学，不过他倒是可以跟梁青一起回京城，等明年高考时，他再回来一趟就是。 梁青马上就要生孩子他正好帮着照看一下，顺便在京城看能不能找个工作，不管如何他是不想继续在小河大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日子。 叶贵年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梁青听，却不知道梁青有自己的小算盘。 本来她就想甩掉叶贵年，现在机会来了她自然不会放过。 “贵年，为了防止我这个名额也出问题，明天我就亲自跑一趟梁清清家，看能不能把她名额买下来。” “对方没找来，我们不用主动去找吧。” “你个傻蛋还看不出来啊，叶枫之所以知道自己被人顶替，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被梁青如此一提醒，叶贵年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会东窗事发。 “我就说怎么好端端的，事情突然就败露了，小青你说会是谁举报的我。” “这还用问吗？你跟谁有仇，肯定就是谁举报的你。” 叶景川的名字一下出现在叶贵年的脑海当中，他气愤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又是叶景川，他自己考不上大学，又没门路，这是故意来给我添堵。” 叶贵年气的要死，但现在也不是找叶景川理论的时候，他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那明天我们分头行事，我去找叶枫，你去找梁请清。” “行。” 叶厚德上午火葬，下午就下葬，此事在小河大队传扬开，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谁也没想到叶厚德临了临了居然连个葬礼都没有。 不少人都在背后说叶建山和叶福山两兄弟是个心狠的，自己亲爹把他们一手养大，又给他们娶媳妇帮忙带孩子，结果到最后竟然落这么个下场，真真是让人心寒。 不过叶建山和叶福山本来就不是要脸面的人，别人喜欢在背后乱嚼舌根，那就让他们说好了，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梁青知道梁清清家的住址，找过去倒是没什么麻烦的。 她这人也是极为聪明，跟梁家人聊了没几句话就隐约猜出梁清清在家里没地位，而她之所以能考上大学，是因为她哥哥也在积极备考，她只是沾了她哥哥的光才有机会学习。 结果她哥哥没考上她考上大学。 梁青摸透底细，直接说明来意，只要梁清清愿意，她可以拿200块钱作为补偿，明年梁清清可以重新再参加高考。 梁清清本来是不愿意的，奈何她爸妈见钱眼开，当场同意此事，双方还立了字据。 事已至此，梁清清就算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相比梁青的顺利，叶贵年那边就有些难办。 他刚到叶枫家说明来意，就被叶枫他爸拿着扫帚打出来，并且扬言要到教育局去告叶贵年，让他以后再也无法参加高考。 叶贵年娶的是漯河大队知青梁青，漯河大队有不少人认识他，叶贵年人还没回小河大队，他冒名顶替叶枫的事就在红星公社传开了。 随着事情越闹越大，叶贵年感觉自己这次怕是遇上硬茬子了。 他心中害怕的要死，赶紧去找周东风帮忙，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周东风的亲戚根本不敢伸手，一个不好参与此事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最终结果是叶贵年被取消参加高考资格，如果不是叶福山找叶寒生去说和，叶枫还想送他进监狱，最后只取消高考资格也算是便宜他了。 前几日老叶家还放了1万响鞭炮，庆祝叶贵年成为小河大队第1个大学生，谁能想到前后不过几天，叶贵年就爆出冒名顶替他人的事来。 一时间小河大队的人都感觉很丢脸，叶贵年更是闷在家里好几天不敢出门，因为只要他一出门，就会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甚至还会有小孩朝他丢石头，丢木棍。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不只是叶贵年感觉脸上无光，老叶家所有人这几天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有一丝高调。 叶厚德去世三天，叶建山和叶福山把老叶家所有人叫到堂屋。 “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 叶建山看了众人一眼，直接提出要分家。 叶厚德死了，老叶家分家也是很正常的事，大家到是没有异议，只是怎么分，让两家人没一会就吵起来。 老叶家就这么一个院子，谁都想多占一点儿，还有丁春花她现在瘫在床上，谁也不想赡养她。 事情吵来吵去，也没吵出个结果来，最终还是闹到大队。 叶厚德刚死才三天，老叶家两个儿子就急着分家，真真是丢人现眼，小河大队也有其他人家分家的，谁也没跟老叶家一样闹得这么难看。 老叶家闹得鸡飞狗跳，叶景川忙着在家带孩子，顺便看一看老叶家的好戏。 他想着老叶家分家闹的天翻地覆，已经足够精彩，谁也没想到梁青竟然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耍手段。 她的预产期本来是在9月份，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老叶家太背，8月初她突然就发动了。 孩子不足月，生的又凶险，更为重要的是梁青生孩子时没去医院是在家生的，她差点没把命交代在这里。 后来听刘万琴说，梁青之所以提前生孩子是她吃了催生的药。 她这是着急走啊。 叶景川早就知道梁青是个厉害的，却没想到她不仅对别人心狠，对自己也是一点都不手软，为了摆脱老叶家这个火坑，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这样的人以后绝对是干大事的料子，叶贵年想要降服住她，怕是有苦头吃。 第133章 梁青独自回京城 梁青生孩子后没多久，她一直没露面的爸妈终于来小河大队。 刚开始叶贵年见梁青父母来了还挺高兴，很是热情的招待他们，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 这几天老叶家正在闹分家，梁青爸妈来了之后，叶贵年把两人接到西屋招待，并没去东屋。 而且在两人来了之后，只叶福山和沈慧芳露面，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叶建山一家就算见了他们，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打个招呼，转身就走。 这让两人非常不满，叶贵年只能说实情。 现在丁春花住在东屋，因为没人伺候，东屋有一股骚臭味，根本无法招待人。 至于叶建山一家，那都是因为分家闹的，他们还没商量好如何分家，现在吵的两兄弟几乎到翻脸的地步。 等中午吃饭，梁爸梁妈的愤怒达到顶点。 “贵年，我家小青刚刚为你生了个女儿，你就给她只喝小米稀饭，连碗鸡汤都没有？” 梁妈看着炕上的一碗小米稀饭，气红了眼。 她家是孩子多，梁青在家不怎么受待见，但家里也没在吃饭上苛待过她，怪不得她心急火燎发电报给家里，让他们来接她，如果他们不来，她还不知道要受多大委屈。 “妈，我明天就去赶集给小青买只鸡回来。” 叶贵年陪着笑，他这不是穷嘛，如果手里有钱，他不早就给梁青买只鸡回来补身子。 “不用了，吃过午饭我们就走。” “妈，你们大老远来，怎么也要住一晚上在走。” “住，就你们家这两间小破屋，你让我们怎么住。” 梁妈狠狠瞪了一眼叶贵年继续说道，“一会小青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们一起回京城。” “啊？” 叶贵年有些傻眼。 “小青刚生孩子，还在做月子怎么能这么快回京城？要回去也要等8月底才行。” “是我没把话说明白，我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只带小青回京城养身子，孩子留在你们家，9月马上就要开学了，小青不用因为生孩子耽误开学。” 梁妈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不已，只有梁青慢条斯理的喝着小米粥，这一切都在她计划之内。 不管是她爸妈还是叶贵年，全都被她算计了个遍，如果不是她爸妈亲眼看着她在这里吃苦，他们又怎么会突然松口要接她回家住，毕竟在这之前她写信回家，她爸妈可一直没给回信。 “我不同意，小青一个人走，那孩子怎么办，她才刚出生几天，就没了妈妈那也太可怜了。” “难道我家小青就不可怜，她好好一个知青嫁给你一个农村人，差点这辈子都无法回城，再说孩子是跟着你姓叶，不姓梁，我相信你肯定能把孩子照顾好。” 梁妈的话让叶贵年心下有些害怕，他怎么听着她的意思是想让两人离婚。 那可不行，如果他跟梁青离婚他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他还想依靠梁家翻身呢。 可是当下梁家的态度坚决，如果他不服软的话，两家闹翻，梁家人怕是会现在就逼着他离婚。 想到这里，叶贵年定了定神，一脸哀怨的神色看向梁青。 “小青，你真舍得把我和女儿丢下，一个人回京城吗？”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梁青终于抬起头，看向叶贵年，这是他唯一摆脱叶贵年的机会，今天就算他说破嘴，她也必须要走。 “大学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爸妈都要上班没时间伺候你月子，不如我带着孩子跟你一起回京城。” 叶贵年特意加重‘大学开学’4个字，他这是明晃晃的在威胁梁青，只要她不答应，他就会举报她冒名顶替，此事只要闹到大学去，梁青就别想安安稳稳上学。 “我也想让你和孩子一起去，可我家根本住不开，你总不会让我跟孩子一起在外边随便租房子住吧，我先回京城养好身子，等开学之后租到合适的房子，再把你和女儿一起接到京城去。” 梁青也意识到自己有把柄在叶贵年手里，她只能暂时先安抚下他，一切等回京城再说。 “也行，京城大学要求肯定会比较严格，你开学之后好好上学，也不用太着急给我租房子，不行我和女儿去了之后先去小旅馆住几天，我自己租也行。” “好，等我安顿好之后就给你写信。” 此刻梁青心中恨得要死，叶贵年这是在告诉她，怕她大学开学之后他也有办法，让她上不成。 一旁的梁妈并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只以为这是梁青的权宜之计，她也没再多言。 下午收拾好东西，梁家人一起离开，叶贵年抱着孩子一直送到村口，看着他们走远才返回家中。 梁青刚生完孩子月子都没做就返回京城的事，一下就在小河大队炸开了。 以前其他大队也有知青为了回城而选择跟丈夫离婚的，一般这样回城的知青都不会要孩子，而梁青没带走孩子恰恰也验证了此事。 不少人旁敲侧击叶贵年，询问他是不是跟梁青离婚了。 叶贵年自然是不会承认梁青有那个想法，只说梁青生孩子伤了身子，这是准备回京城养身子去，如果让她把孩子也带走，她怕是也没法安心修养。 他这理由找的不错，但大队里人谁也不信，人家梁青考上大学以后就是大学生，怎么可能还跟叶贵年这样的穷小子过日子，他这话也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叶景川算着时间，他的录取通知书最迟在8月中旬就能到，结果等了半天他的录取通知书没到，叶芊芊的录取通知书倒是先来了。 邮局的人又来送大学录取通知书，同时让小河大队的人吓了一跳。 特别是被录取的人是叶芊芊，大家更是惊讶不已。 叶景川给慕南栀买复习资料的事，大队有不少人知道，刚开始大家以为这份大学录取通知书是给慕南栀的，却没想到会是叶芊芊。 她才刚去高中念了半年，竟有那个本事考上大学，不少人都表示怀疑，毕竟有叶贵年这个前车之鉴在，甚至有人感觉叶芊芊也是冒名顶替他人才考上大学。 第134章 两份录取通知书 邮递员看向站在门口的几个女孩，询问道，“谁是叶芊芊。” “我是。” 叶芊芊看着邮递员手里好几份大学录取通知书，差点激动哭了，说实话这次参加高考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甚至已经做好明年复读的准备。 现在大学录取通知书终于来了，她也终于能松口气 “这里有两份大学录取通知书大学，都是给你的。” 说着邮递员把两份录取通知书递给叶芊芊，让她签收。 “怎么会有两份录取通知书？” 叶景川眉头微蹙，叶芊芊能考多少分他给估算的八九不离十，应该会被北京师范大学直接录取，那这第2份录取通知书又是哪里来的。 “哥，是江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叶芊芊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江浦大学那份录取通知书，里面的名字并不是叶芊芊，而是一个叫叶晶晶的女孩。 “哎，芊芊我有话跟你说，你等会再看录取通知书。” 姗姗来迟的周东风见叶芊芊当着所有的人面把录取通知书打开，赶紧上前制止。 “周大哥？” 叶芊芊一脸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周东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并阻止她打开录取通知书。 还没等周东风开口，在旁边看热闹的叶玲玲一把夺过叶芊芊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叶芊芊你可以啊，我哥刚冒名顶替别人被查出来，你居然胆子还这么大继续玩这套，你就不怕人家找上门来。” 叶玲玲打开录取通知书，展示给围观的众人看，叶晶晶三个大字明晃晃地落在众人眼中。 “芊芊你真是糊涂啊，你才刚上半年高中，就算考不上大学也没什么，但你冒名顶替他人上大学实在是太可耻了，我们老叶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叶芊芊的大伯娘曲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向叶芊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关心叶芊芊一般，可她这些话说出来不过是坐实叶芊芊冒名顶替他人上大学这件事而已。 至于老叶家的脸面不早就丢光了。 “大伯娘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有冒名顶替他人，至于这张录取通知书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 此刻的叶芊芊简直要委屈死了，她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京城师范大学，又怎么可能去冒名顶替去上江浦大学，两个大学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有可比之处。 “哎，你都做了怎么还不敢承认，你看信封上是不是写着你叶芊芊收，里面却是人家叶晶晶的录取通知书，我听人家说今年被冒名顶替的人非常多，你只要拿着叶晶晶的录取通知书，就能代替她去上大学，你放心我是你大伯娘，虽然看不起你这种行为，但我也不会举报你。” 曲芳说的义正言辞，只是脸上满是不屑。 “我没有顶替任何人，这张录取通知书不是我的，我的在这里。” 说着叶芊芊当着所有人的面，举起手里另外一封录取通知书，只从外面封皮就能看出来那是京城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我报的是京城师范大学，这份才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叶芊芊红着眼圈，快速把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拆出来，并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 “你们看清楚了，我的录取通知书上，写着我叶芊芊的名字，我上的是京城师范大学，而不是江浦大学。” “至于江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为什么会邮寄给我，我也不知道。” 周围围观的人看着叶芊芊举起来的录取通知书，一时间议论纷纷。 “我就说芊芊这孩子从小就老实，她怎么可能做出冒名顶替他人上大学这种不齿事。” “就是，芊芊从小就聪明，别看才上半年高中，在这半年芊芊几乎书不离手，我听我们家小子说，芊芊上学的时候为了能多点时间学习，中午吃饭只有10来分钟，吃过饭之后也不午休，立马就看书。” “就是，就是，我记得有一次我家收音机晚上突然不响了，去找芊芊爸帮忙看看，那都晚上9点多了，芊芊还在点着蜡烛看书呢，她这么用功，能考上京城的大学也不足为奇。” “对，就算我们不相信芊芊，但我们也相信芊芊爸的人品，他怎么可能让女儿冒名顶替他人去上大学。” 曲芳见大家都在夸叶芊芊，撇了撇嘴继续说道，“那你们倒是说说，另外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到底怎么回事，总不能叶芊芊没有报江浦大学，人家脑子被驴踢了还特意邮寄一份录取通知书过来。” 一直在旁边没有机会说话的周东风，见叶芊芊都要急哭了，赶紧大声说道，“江浦大学那份录取通知书是我帮芊芊弄来的，我害怕芊芊考不上好大学，这才帮她留了后路，没想到芊芊那么厉害，竟考上京城师范大学。” 随着周东风的话音落下，刚才围观的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周东风你是活雷锋啊，这非亲非故的你给叶芊芊弄来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你怎么不给我家玲玲也弄一张？” 曲芳显然不信，想要冒名顶替别人上大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除了要有大学录取通知书，还要有户籍文书，要不名字不对人家大学那边也不可能让去上学。 这一堆手续弄下来可不容易，周东风又不是闲得慌，怎么会平白无故帮叶芊芊。 “什么非亲非故，我跟芊芊说过亲，现在就等着摆订婚酒了。” “等等，你什么时候跟我妹妹说过亲？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不知道？” 叶景川有点懵，这个周东风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怎么感觉他有妄想症。 “就叶贵年被邱老大追杀那次，我给出钱摆平的，当时芊芊爷爷同意的这门婚事，说当初我出的3500块钱全当给我给的彩礼。” 这下不只是叶景川懵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周东风我就想问问你，当时叶厚德答应你时，你知不知道我们两家早就分家了，叶厚德做不了我妹妹的主。” 叶景川很是无语的看向周东风，就跟看个傻子差不多。 “我又不是你们大队的，我怎么知道你们分没分家，再说叶老爷子再怎么说也是芊芊的爷爷，孙女的婚事他也是能说上话的。” “好，那你去找叶厚德兑换承诺吧，我妹妹肯定是不会嫁给你。” 叶景川瞬间冷了脸，没想到叶厚德的人都死了，还能给他来这么一招恶心他。 第135章 块彩礼 围在叶家门口的人，万万没想到他们只是来看个大学录取通知书，竟然还能看到这么大的八卦。 邱老大在红星公社那可是非常有名的，他当时扬言叶贵年拿不出钱来赔偿他，就要弄死叶贵年，最后这事儿不了了之，大家都以为是叶贵年有本事自己摆平此事。 敢情根本就不是叶贵年有本事，而是叶厚德和叶贵年联合起来把叶芊芊给卖了，叶贵年这才没被邱老大追杀。 “周东风，这事你真找不着人家芊芊，要找你就去找叶厚德和叶贵年去，毕竟当时是他们收了你3500块彩礼钱。” 刘万琴是大队的妇女主任，最近一直在宣传禁止包办婚姻，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周东风好好科普一下。 “当初我们是立了字据的，那3500块钱是彩礼，既然已经收了彩礼，我们这个婚事就是算数的。” 此刻周东风心里也慌的不行，他是真没预料到叶厚德和叶贵年办事这么不靠谱，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通知叶芊芊，更没跟叶芊芊家里人说，现在把他搞得这么尴尬，回头他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硬气起来，今天如果让叶家人把这门婚事给赖过去，等叶芊芊去京城上大学，可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说着周东风从兜里拿出当初写的字据，他在人群中看了一圈，一眼就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叶寒生。 “叶叔你是村支书，我信得过你，我和芊芊的婚事你可要给我做主。” 周东风把字据递给叶寒生。 “我跟叶贵年是好友，我们俩认识的时候老叶家可没分家，所以我知道老叶家是叶老爷子当家作主，也正是我对他们的信任，才有这3500块钱的彩礼，以及我帮芊芊办江浦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事。” “如果是不相干的人我怎么可能这么费心，再怎么说我周家在田庄大队，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家里亲戚可都在江浦市任职。” 最后这句话周东风是说给叶家人听的，他明里暗里在告诉叶家人，今天如果他们不同意这门婚事，以后没好果子吃。 而且他反复提起3500块钱的彩礼钱，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 毕竟在当下年轻人结婚，彩礼都非常少，能有个一二百块钱那已经是不错的人家。 “小周不是叔不帮你，只是你这个事儿确实有些棘手。” “去年叶芊芊他们家就跟老叶家分家了，关于芊芊的婚事，再怎么轮也轮不到老叶家那边做主，我看此事你还是罢了，回头你去找叶贵年，让他把欠你的钱还上，此事也就揭过去了。” 叶寒生一看字据就猜了个大概，周东风这是掉坑里了。 “叶叔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叶厚德是叶芊芊爷爷，他怎么就做不了主，要不你们把叶厚德和叶贵年叫过来，我们当面对峙。” 此刻周东风还抱有一丝希望，感觉叶厚德再怎么说也是叶芊芊的爷爷，只要有他在，叶芊芊就别想把这门婚事给赖过去。 “东风你还不知道吧，前几天叶厚德刚刚掉到河里淹死了，现在老叶家也在闹分家。” 周东风一听这话，心下凉了半截，这可怎么办？难道他和叶芊芊的婚事就这么完了。 不行，为了能够娶到叶芊芊，这大半年他是忙进忙出不知道帮了多少叶贵年的忙，难道就因为叶厚德死了，他做的这些努力就要打水漂。 他周东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他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就在周东风苦思冥想寻找解决办法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 顺着声音看过去，周东风一下就认出来，那是他小叔的车。 刚才还一脸纠结的周东风，脸上瞬间染上一抹喜色，他小叔怎么来了，难道他也听说他有对象的事。 过来的小汽车一共有四辆，为首的那辆最先停下，周宗平从车上下来，一抬眼就看到周东风风风火火的朝他这边跑过来。 “小叔你怎么来了？” 周宗平一愣，赶紧压低声音说道，“我这还有正事儿，一会儿再跟你说。” 说着周宗平就往第2辆车走。 此刻焦急不已的周东风根本没反应过来，周宗平还有什么其他急事，他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很是急切的说道，“小叔今天你可一定要帮忙做主，叶家人收了我的彩礼，现在知道自己女儿考上大学，突然反悔不想把人嫁给我。” “叶家？你是说叶景川家？” “是，叶景川是叶芊芊的哥哥，他们家收了我3500块钱的彩礼，说好要把叶芊芊嫁给我，结果今天叶芊芊收到京城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们立马翻脸不认人，说什么当初收彩礼的是叶芊芊的爷爷，跟他们家没关系。” “可账不是这么算的，叶芊芊的爷爷那也是叶家人，他们收了我的彩礼，不管发生什么事，就应该让我们成婚。” 周宗平听周东风如此说，抬眼看了一下叶家门口聚集的人群，转身走向第2辆车，他打开车门跟车内的人低语几句不知道说了什么，等两人说完，坐在后座上的人这才下来。 第3辆车上的人下来之后快走两步，其中有一人是红星公社的书记邓奇，叶寒生跟他非常熟，而他的在一众人当中只能站个边角，可见其他人的职务都比他高很多。 叶寒生一下反应过来，今天这些人怕是为了叶景川这个是理科状元而来。 还没等叶寒生有所行动，邓奇快走两步笑眯眯的上前跟叶寒生把来人介绍了个遍。 今天来的人有市领导，有教育局领导，还有电视台的记者，他们全都是为了叶景川这个理科状元而来。 全市的理科状元含金量可不一般，叶寒生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但在看到这么大阵仗之后，他也是激动的说话磕磕绊绊。 倒是叶景川面对这么多领导依然淡定，跟领导们攀谈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各位领导屋里请。” 叶景川笑呵呵的把几位领导引进家门，至于周东风的破烂事儿，直接被挤到一边，无人关心。 袁延青看着叶家宽敞的院子，忍不住询问起叶家的情况来。 叶景川也没瞒着，把自己收废布，利用废布制作假领子斜挎包赚钱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市领导们听。 冠冕堂皇的话，叶景川那更是信手拈来。 什么国家，市里全都被他夸了一圈，最后又做了个总结，来采访的记者回去都不用单独写新闻稿，直接把叶景川说的话整理一下，就能发表。 第136章 是个好苗子 周宗平能在袁延青身边当多年秘书，自然是人精一般的存在，他只看袁延青和叶景川聊得非常投机，就知道自己侄子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叶景川这人不仅学习好，说话办事那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如果不是看他这么年轻，他都以为他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 面对这么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周东风在他手里吃点暗亏也情有可原。 采访做了，照片拍了，袁延青起身告辞，他前后来小河大队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却在这儿引起轩然大波。 等车队离开，叶寒生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才领导来的时候没放鞭炮，鞭炮既然买了自然不能浪费，当即他就让人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鞭炮拿到叶家新房门口点燃。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天空，小河大队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前段时间叶贵年闹出来的笑话，也随着鞭炮声消散，用不了多长时间叶景川是江浦市理科状元一事就会传开，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记得叶景川这个状元出自小河大队，不会再有人提起叶贵年冒名顶替他人上大学一事。 周东风也不是个傻子，在市领导去叶家时他就悄悄从人群中溜走，今天无论如何他是讨不到好处的。 但这个哑巴亏他也不想白吃，从叶家出来周东风去找叶贵年。 “叶贵年你可真可以，咱俩朋友一场你是逮着我死命坑啊。” “这话怎么说？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叶贵年坐在院子里挤羊奶，梁青走后为了让女儿能有奶喝，他厚着脸皮去沈为民家借了一头羊回来，如果没这头羊，他女儿估计每天只能喝点小米汤。 “你可真会装，枉费我那么信任你。” 周东风把刚才在叶家那边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叶贵年听。 “什么？叶景川是市状元这怎么可能，他一天学都没上，拿什么考的市状元，莫不是也跟我们一样，用冒名顶替的手段。” 叶贵年的关注点根本就没在叶芊芊一事上，而且在叶景川身上，在他看来叶景川跟他大差不差，都是上学不行的渣子生，而且他也没听说叶景川要考大学，他怎么就突然成了市状元，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你傻呀，市状元是那么好冒名顶替的吗？市里领导来之前，肯定让教育局调卷子查过他成绩，在确认无误之后，市领导们才会来。” “叶贵年你少跟我转移话题，刚才叶景川已经跟我说了，你们根本就没跟芊芊和她爸妈提过我们的婚事，我就说过年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来看望芊芊爸妈，你个王八蛋这是一直把我当傻子耍啊。” 周东风越说越气，一把揪起叶贵年的衣领。 “我告诉你，我周东风也不是好欺负的，今天你就把3500块的彩礼还有2000块钱办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钱全都给我，少一分钱我就跟你拼命。” “我的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给作废了，你怎么还跟我算钱？”叶贵年也不想当冤大头，用力去扯周东风的手。 “那你自己蠢，到手的名额还能弄丢了，我帮别人办的可都没问题，就你一个人出问题。” 周东风今天是真气急眼了，这才口无遮拦，直接把自己底细说出来。 “你先松手，东风我们这么年的哥们，我怎么会故意坑你，你放手我们好好说话，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咱俩鱼死网破吧。” 今天本来就吃了个大亏，周东风憋了一肚子火气，现在自己又嘴贱把底给露了，他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说吧，此事你想怎么解决，我告诉你，你欠我的钱少一分都不行。” 周东风最终还是松开手，今天回去之后他要去找周宗平问问，看有没有办法能娶到叶芊芊。 “本来我想着你帮叶芊芊弄一个大学录取通知书，他们家怎么也会认下这门亲事，谁能想到叶芊芊本事那么大居然能考上京城师范大学，要不你也去京城念大学，这样不就可以跟芊芊一个大学。” “你们两个朝夕相处，就凭着你的家世，你还害怕芊芊会不喜欢你。” “这？” 说实话周东风有点心动，现在来强的肯定是不行，只能来个迂回战术，只是他家的根基都在江浦市，如果他去京城的话，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万一有个什么事也不好处理。 此事他要好好想想。 “就算我跟着芊芊一起去京城上学，但那3500块的彩礼也没给芊芊，你都给我吐出来。” “这样，我给你打个欠条，三年内我肯定把3500块钱还清，如果你能跟芊芊修成正果，能不能在缓缓，在怎么说我也是帮你们两个牵过线的。” “不行，你这人没一句实话，欠条必须写三年之内还清，如果我能跟芊芊结婚，我倒是可以让你少还点。” “行，你是大爷你说了算。” 叶贵年也是没别的办法，只能按照周东风的意思写欠条。 叶景川成为市理科状元的事很快就在小河大队传遍了，就连一直瘫痪在床的丁春花也知道了。 “玲玲你说奶奶是不是错了。” 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丁春花怎么也没想到只大半年，就从一个利索的老太太变的连乞丐都不如。 “这个我可不好说。” 没人伺候丁春花，最后这个脏活还是落在叶玲玲身上。 以前丁春花总说生女孩都是赔钱货，只有生儿子才能享福，她那时候估计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两个儿子，儿媳，几个孙子就没一个多看她一眼的，最后还是她最瞧不上的孙女来伺候她。 “景川哥现在是市理科状元，市里大领导都去他家，别提多风光了，还有他们家盖起来的那六间大瓦房，比咱家气派太多，当初如果不分家的话，现在说不定我们都住进大瓦房了。” 丁春花听叶玲玲如此说忍不住想到过去，如果没分家，以赵小玉的性子，她肯定会忙前忙后的伺候她，不让她身上长一个褥疮。 还有那新盖的大瓦房，叶远山最是孝顺，肯定会把最好的两间正房给她住。 叶景川从小就听她的话，他赚了钱肯定都会给她保管。 那日子都不知道比现在幸福多少。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她眼瞎错把垃圾当个宝，把最孝顺的儿子赶出家门，现在活该她受苦。 第137章 自杀 叶玲玲把一碗稀饭放下，拿毛巾给丁春花擦了一把脸赶紧出去了。 夏天天气热，丁春花屋里味道实在是太难闻，叶玲玲多待一会都感觉恶心的慌。 叶景川家里一片喜气洋洋，这几日为了庆祝他考市状元出来，叶远山和赵小玉张罗着摆酒席准备庆祝一番。 而老叶家却在为分家打的难舍难分。 最终双方各让一步，在院子里垒起一道墙，把老叶家一分为二，从此也就算分家了。 至于丁春花，两个孩子虽都不想养她，但碍于大队的压力，两家只能一家养一个月，如此轮着来。 于是丁春花从正屋搬去小偏屋住。 所谓小偏屋以前是放木柴等杂物的，就在西厢房边上，只能勉强算是个屋子，里面的木柴搬走，一块门板，一床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月的棉被，就是屋里所有家当。 第一个月轮到老大家，曲芳每天中午送一顿稀的过去，至于能不能吃饱不在她关心范围之内。 曲芳只管送吃的，其他一概不管，没几天丁春花就在屋子里骂起来，她身上又脏又臭她自己都受不了。 干一天活回来的曲芳，本就累的慌，还要被丁春花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跟她对骂起来。 老叶家周围还有那么多邻居，两人对骂起来，让不少人看热闹。 就连沈慧芳都忍不住坐门槛上看。 “妈，我大伯娘是不是做的有点太过分了，我奶奶都瘫床上了，她又何必跟她置气。” “玲玲你少管你大伯娘的事，她能一天给你奶奶一碗稀的就不错了，你不是不知道，你大伯娘在生你启文哥之前还生过一个女儿，那小女娃生下来白白净净很是好看，而且也不哭不闹，可你奶奶偏说女娃是赔钱货，家里没粮给她吃，活生生把那小女娃丢泔水桶里溺死了。” “当时你大伯娘刚生了孩子还很虚弱，听说自己孩子就这么没了，差点没哭死过去，从那以后你大伯娘性子都变了，我记得刚嫁过来那会，你大伯娘性子可好了，见谁都笑眯眯的。” 叶玲玲从来不知道老叶家还有这种事，她只感觉脊背发凉，一股寒气从脚心直冲天灵盖。 她奶奶得多狠的心，才能把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奶娃直接溺死，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不管丁春花怎么骂，曲芳都没改变一点，每天就一顿饭，其他一概不管，她有力气骂，那就去骂好了。 后面丁春花见曲芳怎么骂都不管她，她改变策略开始哭叶建山，那是她亲生儿子，总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吧。 结果丁春花刚开口骂几句，叶建山那爆脾气上来，直接冲进小偏屋给丁春花两耳光。 “骂，就知道骂，你个老不死的，不知道我想要个女儿吗？你把我女儿害死了还不算，曲芳生启文时你是怎么待她的，她还没出月子，你让她大冷天去干活，让她落下病根在也怀不上孩子，当时你做这些伤天理的事想过有今天吗？” “今天我给你一口饭吃，那是看在你的养育之恩上，如果是别人敢杀死我女儿，我早就一刀把她剁碎了。” 叶建山红着眼看向震惊中的丁春花，曲芳生女娃时叶建山还很年轻，家里处处都是爹娘说了算，他根本无力反抗，但仇恨的种子早已经种下，今天终于生根发芽。 叶建山的两巴掌彻底让丁春花没了声音，吵吵闹闹的老叶家终于安静下来。 8月中旬，叶远山在家摆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酒过三旬，叶廷栋急匆匆跑来在叶景川耳旁低语两句，叶景川眉头微挑并没说什么，而是继续跟众人一起喝酒。 一直等酒席散了，他才走到叶远山跟前说道，“爸，中午时我奶奶上吊自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中午喝了不少酒的叶远山迷迷蒙蒙的睁开眼，过了好半响才说道，“不去了，活着的时候都没感情，死了去见了掉两滴眼泪又做给谁看。” 说着叶远山闭上眼继续睡觉，只是在闭眼时，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没出生在老叶家，也不至于骨肉亲情闹到这个地步。 叶景川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叶远山是真被老叶家伤透心，当牛做马几十年，依然无法满足他们，就连他刚盖起来的六间大瓦房叶厚德也要留给小儿子，他们都是没心的。 丁春花的死没在在小河大队激起任何水花，她中午上吊死，下午就去火葬，晚上就挖坑埋了，听说棺材都是最便宜的那种。 没有葬礼，没有悲痛的哭泣，丁春花的一生就这么草草结束。 最多大队的人会在背后说叶厚德和丁春花不会做人，不会当人父母，要不也不会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至于叶景川，他根本就不在意两人的死活，他的路还长着呢，他们只不过是他人生路上微不足道的两个过客而已。 又过几天，慕南栀的录取通知书终于到了。 小河大队的人都傻了，他们甚至有种错觉，京城的大学非常好考，有手就行，要不叶家怎么会突然出来三个大学生。 慕南栀收到录取通知书这天，王卓然和孔星耀也收到了，两人一起来找叶景川。 “景川哥，我们两个能考上京城大学有你一半的功劳，这个人情我们欠大了，都不知道怎么还。” 王卓然是真心感激叶景川，如果不是他劝他今年考，去年他估计就去上另外一个不出名的大学了。 “我们兄弟不用这么客气，不过既然你们想还人情，那我就给你们个机会，你们把复习时写了那些多卷子，全都帮我整理一下，我有大用。” “景川你不会是想印卷子卖吧？” 王卓然有些疑惑的看向叶景川。 “印卷子卖太麻烦了，一个不好被人举报又是一件麻烦事，等你们把卷子整理好我会去各大高中推销卷子版权，让高中买回去自己印，可比我方便很多。” “怪不得你能当理科状元，就你这颗脑袋，以后肯定是干大事的人。” 第138章 多赚点资本 两人说一会儿整理卷子的事，王卓然又询问起叶景川什么时候去京城。 \"八月二十四五号左右走，提前半个月过去先把住的地方安排好。”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汪叔说会派辆车送我们回京城。” “咱这么多人也坐不下啊。” 叶景川家三个人，再加上行李，可不少东西。 “一辆不够，那就两辆，别人家弄辆车或许比较麻烦，但对于汪叔来说小事一桩。” 慕南栀到8月底才刚出月子，如果能坐车去京城，不用挤火车那是在好不过的。 叶景川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到时候搭他们的车一起去京城。 王卓然和孔星耀一起整理卷子速度还是非常快的，再加上以前他用复写纸写的那些，几门加起来居然也有上百张。 这些卷子整理出来，厚厚的一大摞。 “我滴个乖乖，怎么这么多卷子？” 孔星耀完全没预料到他这半年竟然写了这么多卷子，不过回想起来，几乎每天他都在写卷子，少的时候一，两张，多的时候三，四张，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这些卷子都是你们付出的汗水。” 轻轻拍了一下厚厚的试卷，叶景川也颇为感慨，这半年每一个人都在为高考而努力，他们能考上京城大学他是一点都不惊讶。 “我回去把写过的卷子整理一下拿回家给我爸妈看看。”王卓然也跟着附和，他感觉自己能写这么多卷子是一件很荣耀的事。 整理好卷子，叶景川找了几个高中生，让他们帮忙抄卷子，一张卷子抄12份，因为江浦市总共有12所不错的高中，至于其他公社上混日子的高中，都不在叶景川考虑范围之内，就算白送给他们，他们也不一定会把这些试卷当回事。 拿上准备好的卷子，骑上自行车，叶景川开始四处推荐他的试卷。 江浦市理科状元这几个字还是非常值钱的，最少他去各个高中拜访，都受到热烈欢迎。 “叶同学你稍微等一下，我找几个老师过来看一下你的试卷。” 乔建国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市理科状元买卷子。 恢复高考之后，他一直希望有更多学生从他学校考上理想的大学，只是刚刚恢复高考，大家都对高考抱有一丝迷茫，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使力。 而叶景川这次送来的试卷，让他眼前一亮，作为理科状元他对数理化三门考点总结得非常到位，乔建国只看了个大概，就感觉他带来的这些卷子对于高考生来说很有价值。 “乔校长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看。” 叶景川对自己的试卷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毕竟以前是他刷的那些卷子，都是经过老师们千锤百炼提炼出来的。 乔建国把试卷交给高3班主任，让他叫上几个老师仔细看一看叶景川的卷子。 30分钟之后，乔建国被叫去会议室，此刻会议室里已经聚集十几位老师，每人手上都拿着一份卷子。 “校长，你这从哪里弄来的卷子，出的题真是太好了，我手里这份试卷上的考点非常全面，而且出题比较刁钻，让我来出我出不来。” “是吧，我刚开始看物理卷子时，也是眼前一亮，如果我们的学生能把这些卷子全答到满分，放眼国内比较好的大学，可以随便挑。” 乔建国跟几个老师商量一下，刚开始只准备买20张卷子的版权，结果挑来挑去，从20张变成40张，又变成60张。 “各位老师，这一张卷子的版权费要100块钱，你们选这么多卷子，我可负担不起呀。” 当下学校经费有限，让乔建国一次花几千块钱来买试卷版权，还是有些困难的。 “我们自己去印试卷成本会低一些，学生在分摊一点试卷费用，这样我们学校的压力会小很多，乔校长我们不买，肯定有其他学校购买，你总不想看着明年其他高中一个个学生都考不上大学，我们的学生还在趴窝。” “于老师说的是，高考重启咱每年招收的学生也在不停的往上涨，一张卷子100版权费看着是挺贵的，但我们可以用少则5年，多则10年，以后的学生比现在也能扩大几倍，十几倍，这点版权费以后不仅能赚回来，甚至还能为我们学校带来利润。” 又一位老师跟着附和。 一时间会议室里几位老师都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只要是想提高学生成绩的，几乎都希望多留下一些卷子，毕竟当前市面的习题卷并不多，大多数老师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乔建国心中万分纠结，他也想多留几张卷子，可是一笔巨款，让他一次拿出来，真有些为难他，但他又不想错过这些卷子。 思索好一会儿，乔建国最后还是咬牙买下60张试卷的版权。 其他高中跟乔建国这边差不多，他们都想要卷子，但又拿不出钱来。 有一部分学校会跟乔建国这样，咬牙一次多买一些，有些总是量力而行少买一些。 12家高中，叶景川跑了一周才全部跑完，虽然累点，但结果却十分不错。 他只依靠卖试卷赚了7万。 这可是7万啊，装到行李包里足足有十几斤重。 叶景川坐在炕上，看着这一大包现金，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果然知识改变命运。 这才是重生的意义，前面赚那点小钱简直不值得一提。 靠在床头的慕南栀轻轻拍着两个熟睡的小奶娃，很是疑惑的询问叶景川，“你守着个大行李包笑什么，最近看你神神秘秘的，每天都早出晚归，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 “呃，上次不是说了，我在忙着卖卷子，而这些就是我卖卷子的所得？” 说着叶景川拉了拉行李包的边缘，露出里面一捆捆大团结。 看到这么多钱，慕南栀吓了一跳。 “景川你卖几张试卷能卖这么多钱？” “当然，我可是市理科状元，一张试卷收100块钱版权费一点都不贵，我一张费心费力写出来的试卷自然也是十分值钱的。” 慕南栀知道叶景川卖卷子应该能赚不少，但她真没想到能赚一笔巨款。 第139章 一切安顿好 “景川我感觉好似在做梦一样。” 慕南栀朝着叶景川眨眨眼，依然不敢相信他能一周赚那么多钱。 叶景川笑眯眯的凑上前，狠狠亲了一下她的唇。 “现在清醒了一点没有，如果还不清醒我还可以再来一次。” “你少乱来，两个孩子还在呢。” “他们两个小奶娃也不懂事。” 说着叶景川很是哀怨的看向慕南栀，他当了这么久和尚终于看到一丝希望，他真怀疑在这么熬下去，他会不会把自己憋出内伤来。 关于7万现金的事，叶景川没告诉任何人，就连慕南栀也只知道他赚了很多，不知道具体数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笔钱实在太多，说出来容易吓到家里人。 “这么多钱你怎么带去京城，总不能一直放家里吧。” “我们去京城时搭孔星耀他们的顺风车，这点现金混在行李里面不会有人注意到。” “这样也行。” 此刻叶景川非常庆幸他还有个顺风车可以搭，如果走铁路的话，这么多钱还真是件麻烦事。 离着9月16号开学还有大半个月，叶景川开始做准备工作。 碎布和斜挎包的买卖肯定是要做的，那天市里领导袁延青来，他说起斜挎包的事，袁延青都说他脑子活，当时他还跟叶寒生说要提高大队收入，大家可以做一些手工艺品拿集市上去出售。 有他这句话，以后也不用怕大队有人眼红举报他们家做斜挎包，最少量上可以明目张胆的加上去。 至于衬衣和t恤衫还是算了，这个是真不敢拿集市上出售。 叶景川特意带着叶远山一起去见冯世昌，让冯世昌以后帮忙多照顾一下他。 “景川你可以啊，咱江浦市的理科状元，刚开始我听到你名字的时候还以为听错了，后来一问是小河大队的我才敢确认是你。” “运气稍微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你就别谦虚了，理科状元怎么可能靠运气就能考出来。” 两人寒暄几句，又说起正事来，以后叶远山会跟叶廷栋一起来进货，如果有什么好货，冯世昌也可以直接跟他们说，叶远山就能做主。 “我虽不在家，但我爸也知道我的路子，你有什么好货只管放心给我爸就行。” “好，我相信虎父无犬子，叶叔肯定也能把碎布的买卖做好。” “景川你以后去京城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放心，咱兄弟这么长时间的交情，自然是不能断了。” 碎布的事情安排好，叶景川还有一件事一直压在心里，他上山还有十几个樟木箱子，那些箱子就那么放在山洞内，他总感觉不放心。 思来想去，他想出一个办法来，索性把山洞封死，在他没能力接手这些宝物之前，先隐藏好再说。 为此他还特意跑一趟江浦市的黑市买来一些水泥。 每次他都以上山打猎为理由，背一些水泥上山。 葫芦山洞里面那个山洞面积也不小，叶景川把所有箱子都搬到一个角落里，然后用山洞内的石头垒起来封死。 垒起来之后，叶景川还不放心又在石头缝隙里撒了好些泥土和苔藓，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苔藓就会把缝隙填满，如果以后万一有人勿入，谁也不会想到长满苔藓的墙壁后面藏有稀世珍宝。 这还不算，叶景川又把葫芦山洞中间连接的位置也如法炮制完全封死。 把这一切都做好，他才终于松口气，他做两层准备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宝藏的秘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离着叶景川一行人启程也没几天了。 刚开始叶景川准备只带着慕南栀和孩子，还有叶芊芊一起去京城，不过他有点不放心叶小年。 虽然叶厚德掉河里淹死，看似前世的因果已经断了，叶小年现在是安全的，不会在跟前世那般死去。 但叶贵年还在，万一前世是他下的死手，他远在京城根本没法帮叶小年。 思来想去最终他还是决定带上叶小年，以后在京城他也有人帮忙跑跑腿什么的。 为了此事，叶景川特意去找叶三爷商量。 “景川你想带小年出去见见世面就去吧，三爷爷没其他要求，你能给他口饭吃，让他以后有个活下的技能我就知足了。” “三爷爷你放心，我敢带小年出去肯定会护他周全，以后我在京城上学，也会在那边做点小买卖，到时候小年也能帮我搭把手。” 叶三爷同意叶景川带叶小年去京城，此事把叶小年高兴的连续好几日都没睡好觉。 他去最远的地方就是江浦市，在远就没出去过，对于外面的世界他也极为好奇。 多一个叶小年，孔星耀那边倒是没异议，反正就算没他，他们这次也要开两辆车。 江浦市离开京城开车要十几个小时，孔星耀和王卓然天不亮就来接叶景川一行人。 “星耀，你怎么带来三辆车？” 叶景川看着停在自己家门口的两辆越野一辆皮卡惊讶不已，这三辆车随便拉一辆出来都价格不菲，孔星耀却能随便叫过来，可见他爸是真不简单。 “我们东西比较多，后面那辆皮卡是专门放行李的。” “上面有篷布吗？我们要跑十几个小时，就这么被风吹着可不行，而且我还带了好多书，万一下雨我可就哭了。” “放心，早有准备，还是防雨的篷布。” 众人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行李拿上皮卡车，不过叶景川那一大包现金他没敢冒险放上，而是放到后车座前垫起来一块地方给两个小奶娃躺着。 “景川，到京城之后给家里来个电报，保平安。”叶远山看着家里的孩子全都要走，心里突然变的空落落，以后这个家就他和赵小玉两个人了。 “知道，爸，妈，你们回去吧。” 叶景川上车，朝着两人摆摆手。 “芊芊，记得给妈写信，还有南栀如果你们安顿下来，感觉两个孩子带不过来就跟妈说，妈过去帮你们带孩子。” “妈，我都记下了，你快回去吧。” 叶芊芊和慕南栀也朝着两人挥手，今天一别怕是要好些日子见不到。 汽车发动慢慢消失在土路的尽头，一直等看不到车灯的光亮叶远山和赵小玉才回家。 两人因为孩子们全都离家而有些失落，但坐在车上的孩子们却一个比一个兴奋。 他们即将迎来他们崭新的人生怎能不兴奋呢。 【卖个卷子赚31万有点夸张，我改了一下(#^.^#)】 第140章 终于见到外婆 叶芊芊和慕南栀一起聊着京城，两人都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 而坐在后座上的叶景川脑子里想的却是去京城之后的计划。 等安顿下来，第一件事什么不干先收拾慕南栀那个表嫂，这人前世害了慕南栀一生，让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 这人就是个祸害，他不允许她才出现在慕南栀的生命中。 以命换换命是必然结果，只是怎么要她性命，还需要从长计议。 还有开服装厂的事，也是千头万绪需要他好好琢磨一下。 现在看来只有上大学是最轻松的，他对学习这件事闭眼应付。 想到学习，叶景川又想起一件事来，慕南栀和叶芊芊她们要把英语也学起来，以后英语还是有大用处的。 叶景川脑海中思索着各种事，叶芊芊和慕南栀说的话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车子慢慢开出红星公社，开出江浦市，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刚才还黑漆漆的天空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出了江浦市没多久，太阳终于冒出来。 两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终于说累了，沉沉睡过去，叶景川害怕她们冷，还特意给她们盖上毛毯。 一路走走停停并没太着急赶路。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离着京城越来越近。 半路停下吃晚饭时，孔星耀问起叶景川的安排来。 “景川哥，今天我们到京城估计晚上挺晚了，你准备在哪里落脚。” “到时候找个旅馆吧，大晚上的也不好去打扰外婆。” “要不先去我爸单位的招待所，那里安全，你这拖家带口的我怕旅馆不安全，现在小偷，抢劫的可太多了。” 叶景川几乎没什么犹豫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行，我估计要在招待所多住几天可以吗？我们这么多人也不可能一下就找到住的地方。” “当然可以，其实你可以住到我爸单位的房子里。” “别，我还是在外面租房子比较好。” 孔星耀他爸单位的房子，进出十分不方便，叶景川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天不亮就出发，一直到晚上11点多才到招待所。 叶景川几个没拿任何证明，只孔星耀去说一声，他们几个就拿到房间钥匙。 坐一天车所有人都累得人仰马翻，只有两个小家伙睡得昏天暗地，这会儿车停了他们倒是精神起来。 “南栀，你先洗澡我看着两个孩子就行。” 叶景川很是利落的把两个孩子放在床上，开始给他们换衣服，换尿布，擦擦小脸和手。 “行，我一会儿就好。” 别人坐一天车，冲个澡就睡觉了，叶景川夫妻又忙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把两个颇为兴奋的小家伙哄睡。 临睡时叶景川心想，等安顿下来他应该找个做饭带孩子的保姆，至于赵小玉他暂时不考虑，如果把赵小玉也带到京城来，那家里只剩下叶远山一个人，着实有点可怜。 第2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如果不是两个小家伙醒了叶景川都不想起床。 “景川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先去我家看外婆。” 已经醒来的慕南栀，早就收拾妥当，只等着叶景川睡醒就走。 躺在床上的叶景川笑眯眯的看向慕南栀。 “南栀，马上就要见到外婆了，你是不是很激动。” “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她身边去。” “那我动作快点，一会儿我们带孩子先过去，等晚些时候再让小年和芊芊也去见见外婆。” “行，你动作快点。” 叶景川是个动作麻利的，不出一刻钟就收拾妥当，不过两人并没急着马上去见于外婆，而是先去供销社买了一些礼品。 叶景川第1次登门，总不能空着手。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公共汽车，封印在心底的记忆，在看到这些熟悉的景物之后，瞬间喷涌出来。 离着自己家越来越近，慕南栀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嫁给叶景川之前，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外婆，也回不了京城，没想到她有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一起回来的一天。 “就前面的翡翠巷，巷子里铺的都是青石板路，以前这里住的可都是达官贵人。” 慕南栀抱着麦麦走在前面领路，她叽叽喳喳的跟叶景川介绍着巷子的来历，以及巷子里曾经发生的趣事。 “我们住的那个小院可好了，小时候我妈在院子里种了好多花花草草，春天花开的多，小院里还有蝴蝶呢。” “南栀你们家不是好几户住一个院子吗？” “不是，我们家院子里只有我们一家，我妈妈失踪之后，当时医院就有人打过我们家院子的主意，不过后来都不了了之了，我家院子好似是我外公单位分的，跟医院没什么关系。” “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这么厉害，我一直以为你家是跟其他人一起合住在一个院子里。” 随着深入翡翠巷，叶景川心下起来了惊涛骇浪，他完全被巷子里的院落所震惊。 现在放眼整个京城，到处都是破败不堪的四合院，有些院子少则住五六户，多则能住十几户，这么多人拥挤在一个院子里，就算再好的小院儿也会造的不成样子。 但翡翠巷却并不破败，虽然一路走来几个院子的院墙和门看起来有些陈旧，但跟破败丝毫不相干，很显然这些院子在最近几十年内肯定翻修过。 而且看这些院子都打理得干干净净，院子门口走动的人也不多，看起来好像都是独门独院，并不是很多人挤在一个院子里。 在当下这个社会背景下，能够拥有独门独院的人家，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 于外婆能在这里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院，可见来历不凡。 怪不得慕南栀的表嫂费那么大心机不想让她回京城，实在是于外婆的这套房产太吸引人，只要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估计都会动夺房子这样的心思。 刚拐进巷子没多远，就是一个小卖部，慕南栀走上前，小卖部里迎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南栀，你是南栀？” “宋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慕南栀很是高兴的上前跟宋奶奶打招呼，这半年她和于外婆所有来往书信都是邮寄到小卖部，慕南栀还是非常感激宋奶奶不嫌麻烦帮她收信。 第141章 安顿下来 “哎呦，南栀你可算是回来了，前段时间你来信说要生孩子，你外婆焦急了好几天，幸亏你发来电报报平安，要不你外婆怕是要去找你了。” 宋奶奶的目光落在麦麦身上，“这是你女儿吧，长得可真漂亮啊。” 慕南栀脸颊微红，又把叶景川和禾禾介绍给宋奶奶。 “南栀你是有福气的。” 看着身高腿长英俊的叶景川，宋奶奶笑的合不拢嘴，好一个俊俏的小伙子。 “看我，只顾着跟你说话，你赶紧去看你外婆，我刚看她买菜回来，这会儿应该在家呢。” “好，宋奶奶我们回头再聊。” 慕南栀继续抱着孩子往前走，没走一会儿又遇上两个出来散步的老头老太太，他们看到慕南栀回来，全都很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从他们的言语当中，叶景川隐约能感觉出从小生长在翡翠巷的慕南栀还是非常受欢迎的，巷子里的邻居都十分友好，并没有因为他脸上有一块丑陋的胎记而对她有任何恶意。 爱屋及乌，叶景川对翡翠巷也多了几分喜欢。 “这就是我家。” 慕南栀很是兴奋的上前推开乌黑的木门，正如叶景川想的那样于外婆这个院子不小，四间正屋，两间东厢房，两间西厢房，还有一个小厨房，院子里还种了一株长势非常茂盛的粉色月季树，每一朵月季花都有碗口那么大，微风吹来隐约能闻到淡淡的月季香。 “外婆，我回来了。” 随着慕南栀的声音落下，只听咣啷一声，屋里传来铁盆掉落的声音，一位挽着发髻，头发雪白的老妇人急匆匆从屋里出来。 “栀栀，我的好栀栀你可终于回来了，外婆都要想死你了。” 于外婆上前给慕南栀一个大大的拥抱，说话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外婆我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分开。” “好，好，回来就好。” 于外婆擦了擦眼角的泪，笑呵呵的看向叶景川，“这就是景川和禾禾，麦麦吧，外面热我们进屋说。” 屋里的一用摆设看起来普普通通，有些家具上了年头都有些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不过屋里桌子上放着一台小电风扇，别看电风扇不大在当下那也是奢侈品。 电风扇打开，丝丝凉风吹来，舒爽不少。 “南栀，你把两个孩子养得很好。” 于外婆迫不及待的抱起麦麦，麦麦胖嘟嘟的小手放在她满是褶皱的手心里，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坐月子时我妈天天给我炖各种汤汤水水，两个孩子在吃喝上并没受委屈。” “看出来了，你月子坐的好，生了两个孩子依然红光满面的，不过回头外婆再给你做点补身子的药膳，再怎么说你剖腹产是动过手术的，需要好好补一补元气。” “好，我都听外婆的。” 看过孩子于外婆不放心又给慕南栀把脉，她把脉好一会，神情才松快几分。 “当初怀双胞胎还是让你亏了身子，一会外婆就去抓药，先给你养养身子，要不容易落下病根，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 “外婆说什么我都听外婆的，不过外婆我们能不能不用那些特别苦的药材，要不好好一碗汤，变的苦不拉几的。” “你个小馋猫还挑上了，良药苦口知不知道，不过这次是给你调养身子，不用那些药。” 于外婆笑眯眯的看向慕南栀，当年她下乡当知青时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回来时已经嫁作他人妇，有的自己的孩子。 时光真是不饶人人。 看着慕南栀于外婆又忍不住想起失踪的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人是死是活。 “外婆，我吃药膳会不会影响到两个孩子，他们两个还太小可不能大补。” “放心，外婆心里有数，肯定不会让两个小宝贝受一点点苦。” 说着于外婆好似想起什么事，起身出里间找东西。 “南栀你外婆也精通医术？” 叶景川只知道慕南栀的妈妈是医生，没想到于外婆也懂。 “这可是个秘密，你千万别传出去，我外婆医术可厉害了，但对外她从来不跟不认识的人说自己懂医术，就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也只知道她会把脉，会熬药膳，在多的就不知道了。” 这下叶景川就更疑惑了，会医术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外婆为什么不敢让人知道。 “我这对银镯子还是栀栀小时候带过的，正好给禾禾和麦麦带。” 于外婆拿出来一个小木盒，里面有好几件银首饰，看样子应该都是慕南栀小时候的东西。 禾禾和麦麦一人手上带了一银镯子，于外婆又把两个鼓鼓囊囊的小布袋放到两人身边。 “这里面是一些药材和鱼惊骨，放在孩子身边能保平安，让孩子们晚上睡个好觉，不哭闹，这里面的药材是我新配的，两块鱼惊骨是栀栀小时候用过的。” 叶景川是知道鱼惊骨的，听说是大青鱼的一块骨头，刚出生的婴幼儿容易受到惊吓，佩戴鱼惊骨或者猪惊骨能防止小孩受到惊吓。 “外婆谢谢你。” 叶景川见于外婆如此珍视两个孩子，心下自然也是极为高兴的。 “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谢来谢去的。” 三人坐下来聊起家常，于外婆听说他们昨天晚上在外面住招待所，叶景川还准备在外面租房子住，赶紧让叶景川把叶小年和叶芊芊全都叫过来。 “我这院子不小，你们全都搬过来住。” 于外婆很是认真的看向叶景川，生怕他真要出去租房子住。 “外婆，我们这么多人住在这里不方便。” “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平时就我一个老太婆冷冷清清的，你们一起住过来我也能热闹一些。” 慕南栀伸手拉了拉叶景川的衣袖，温声说道，“景川，我们家足够住，不用出去在找房子，我也想多陪陪外婆。” 看着慕南栀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叶景川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于外婆的小院比他想象中要大不少，他们这么多人勉强有能挤开。 商量好叶景川就先去招待所接人，顺便感谢一下王卓然和孔星耀。 第142章 请个保姆 “景川哥等开学咱三个就是一个班了。”孔星耀一脸喜气，他爸终于不逼着他上军校了。 “你也读经济学？” 叶景川略有些震惊的看向孔星耀，他能读明白吗？ “我也没其他喜欢的，混个毕业证呗，不过有你和卓然在我也不怕毕不了业。” “你小子牛。” 居然跑京城大学来混毕业证勇气可嘉啊。 孔星耀开车把叶景川送去翡翠巷，顺便留了一个他的地址，如果叶景川有事，可以直接来他家找他。 原本冷冷清清的小院因为叶景川一行人的到来瞬间热闹起来，于外婆忙前忙后帮忙收拾住的地方。 “南栀你们带着孩子住东屋，我和芊芊住西屋，小年呢就委屈一下住东厢房。” “外婆你年纪大了，住东屋能舒服一些，我们住西屋就行。” 慕南栀不想因为自己回来，反而把于外婆撵去西屋。 “我白天围着两个孩子转，不也一直在东屋，晚上睡觉哪里都一样，你就不要跟外婆在争了。” 于外婆拉着慕南栀的手轻轻拍了拍，“你昨天坐了一天车，今天又忙着搬家，肯定累坏了吧，家里的事你就不要在操心了，先歇着，一切有我。” 临近中午，于外婆带着叶芊芊，叶小年一起去买菜和药材，慕南栀和叶景川在家看孩子。 叶芊芊出去之前，叶景川特意塞给她一些钱，从今天开始买菜的活归她管，他出钱。 他们这么多人住一起，总不能还让于外婆出菜钱。 众人出去，叶景川这才有时间跟慕南栀说几句体己话。 “我就说当初你表嫂怎么那么费心想抢房子，这小院我看到都眼馋的慌。” “回头我要找我表嫂好好理论理论，她怎么就黑了心肝对我下手，如果没有我妈拉一把，他们一家还在乡下务农，我表哥怎么可能在京城找到一份工厂正式工的工作，我表嫂又怎么能进医院当护士。” 提起她表嫂来，慕南栀也是一肚子火气，差一点她就永远都无法回来见外婆了。 “这些都是小事，让我来处理就好。” “这？” 慕南栀有些不确定，叶景川想要如何收拾她表嫂汪芷芸。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我们先不要着急去找你表嫂，你好多年没回京城，对你表嫂的情况一无所知，咱先打听一下她那边的情况，回头在商量怎么收拾她。” 叶景川很是温柔的拉着慕南栀的手，他媳妇这双手这么好看，不易沾血。 “行，我先打听一下她那边的消息再说，此事你别跟我外婆提，我们自己解决就行。” “我明白。” 叶景川话题一转，说起其他事。 “南栀很快我们就要开学了，大一的课业还是有点重，我怕我们没时间照顾两个孩子，也不能让外婆一个人帮我们照顾，我想着要不要请个保姆。” “开学之后白天让外婆帮忙带禾禾和麦麦我也不放心，她年纪大了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在为了我忙这忙那。” “当然，不过咱也不能对外说请保姆，就说家里人多，忙不过来请个人过来帮忙搭把手做饭。” 叶景川不管什么事都考虑比较周全，当前大家刚解决温饱，哪怕是京城大多数人都是普通工人，双职工家庭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肉，更不要说请保姆了。 如果他明目张胆的请保姆，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他可不想被人盯着。 “可是这个保姆要去哪里请啊？”慕南栀脑子里毫无头绪。 “这个简单，回头我跟外婆说，她肯定有办法。” 于外婆在翡翠巷生活几十年，认识的人自然不会少。 于外婆买菜回来，听叶景川说想雇个保姆帮着做饭照顾孩子，立马就答应下来。 “这个容易，我去打听一下，肯定很快就会有消息。” 于外婆是个办事利落的，第二天就带消息回来，说是巷子里有一家老头，老太太准备搬去子女那边住，他们家有个住家保姆就用不上了，到是可以来他们家。 “小柳那姑娘我见过，是个勤快姑娘，做的一手好菜，她来帮忙带孩子，做饭肯定是可以的，而且她要的工资也不高，一个月20块钱。” 于外婆提起柳小凤来那是赞不绝口，她是从乡下来京城的，为人勤奋，老实，平时口风也严，来他们家当保姆非常合适。 “外婆能不能让我见见小柳。” “行，一会我就叫她来咱家。” 都住一个巷子里，柳小凤很快就过来。 她看起来27，8岁的模样，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目倒是生的极为好看，让人眼前一亮。 慕南栀问了一些柳小凤个人生活习惯问题，感觉她还挺不错，没一些比较奇葩的习惯。 “我家人口多，暂时你只能跟我外婆住一个屋。” “没问题的，正好老人家夜里起夜我也能帮把手。”柳小凤怯生生的应了一句。 两人聊的还不错，当天晚上柳小凤就搬过来住。 西屋两间房，叶芊芊住最里面一间，丁外婆和柳小凤住外间。 有人搭把手看着龙凤胎，叶景川带着叶小年一起出去选家具，他们要在这里最少住四年，家里的一应物品自然要添置足。 叶景川平时会在家里放很多现金，他去买家具时还掏了一个二手保险柜，保险柜不大，也就一米来高，但对于叶景川来说足够用。 他买回来之后，特意在墙上掏一个洞，把保险柜镶嵌进去。 保险柜放好，叶景川把他带的6万现金放进去，只留外面一万块钱零用。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又在保险柜前放一个书架，如此从外面谁也看不出屋子里还有个保险柜。 叶景川一家来京城不过一周，于外婆家就来一个大变样。 曾经有点漏雨的屋顶被修好了，老是嘎吱嘎吱响的门窗也被修的安安静静，以前院子里一下雨就积水，叶景川来之后立马给疏通好，还在院子里铺了青石板。 于外婆喜欢种花，叶景川特意把院子重新修整，在院子里垒起花坛，还买了好多盆花回来，冷冷清清的小院瞬间充满生机。 第143章 表嫂汪芷芸 叶景川忙完家里的事，这才想办法去打听慕南栀表嫂汪芷芸，本来他想出去找人打听，最后一想于外婆肯定知道个大概，于是趁着吃完晚饭乘凉的功夫问起汪芷芸的事来。 “外婆，当初南栀被迫嫁给我的事，我想慕南栀在信里已经跟你提过，我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汪芷芸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汪芷芸的事比较多，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叶景川把切好的甜瓜放到于外婆跟前。 “哎，人心不足蛇吞象，芷芸就是想要的太多，反而让自己深陷泥潭，当年尽染帮了她那么多，她还不知足。” 当下汪芷芸在市立医院当护士，她丈夫于松在纺织厂当仓库管理员。 他们的工作当初都是慕南栀妈妈林尽染帮忙安排的。 对于从乡下来拥有农村户口的两人，哪怕他们的工作是合同工，林尽染当初也是费了不少力气，谁能想到竟是引狼入室，差点弄得他们家家破人亡。 “外婆，他们两人都有工作，当初不想让南栀回京城，并想顶替南栀妈妈的工作，我有些不明白，大夫的工作是这么好顶替的吗？” “不是汪芷芸想顶替尽染的工作，是她儿子于峰，于峰是个争气的自己考上中专学的药剂士，今年毕业就能直接去医院上班，可芷芸感觉自己儿子被分配到下面公社医院工作太苦，就想找关系让他留京城市立医院。” 说着于外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知道我在医疗系统认识几个人，就让我出面帮忙，于峰顶替尽染的工作进市立医院工作，这其中动用的关系可不少，人情这个东西用了是要还的，我一个老太婆拿什么还人人情，就没同意。” “估计就是因为此事，芷芸才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差点害了栀栀一辈子。” “原来如此，南栀不回京城对于汪芷芸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 只要慕南栀不回京城，就于外婆一个人，汪芷芸早晚会说动于外婆让她帮忙于峰调动工作的事，不得不说汪芷芸还是有几分心眼的。 把事情打听清楚，叶景川心里立马有计划，汪芷芸最在乎什么，他就让她失去什么好了。 “还有一件事，以南栀的身份在怎么轮也轮不到她下乡，南栀怎么会高中没念完就下乡了。” 这也是叶景川一直不解的一个点，他问过慕南栀，慕南栀只知道是街道安排的，那会她年纪小她也不是很清楚。 “哎，都是我这个当外婆的没保护好栀栀，那会京城很乱，我又恰巧生病住院，街道里一些人受人鼓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硬逼着南栀下乡，等我再医院知道此事时南栀已经坐上南下的火车了。” 提起这段过往于外婆很是后悔，如果当时她不生病，慕南栀肯定不用下乡受这几年苦。 叶景川本就心中颇为疑惑，此事听着更蹊跷，那几年虽有点乱，但于外婆一家都是根正苗红的人家，不至于被人针对。 一个想法很快出现在叶景川脑海中，总不会那个时候汪芷芸就已经在算计慕南栀和于外婆了吧，如果真那样她这人还真够恶毒的。 此事时隔多年查起来有点麻烦，不过这么点小事难不倒叶景川，他有的是招数查以前的事。 离着开学还有一周，叶景川让慕南栀带着叶芊芊去逛商场，添置一些衣服，等开学之后课业繁重，她们怕是没时间。 而叶景川则是带着叶小年开始在京城内闲逛，熟悉环境。 前世叶景川没来京城混过，他刚开始混江浦市的黑市，后来又去了静安市，到80年代中期才带着一帮兄弟南下闯荡。 相比京城，他对南方更熟悉一些。 两人坐在公共汽车上。 “小年，你要好好记得这些车都是哪里到哪里的，以后你自己出来办事可不能走丢了。” “我努力记下。” 叶小年很是认真的点点头，他脑子是笨点，但不傻，坐一次记不住，那就多坐几次，实在不行他还可以用脚去丈量京城的每一寸土地，以后给叶景川办事时肯定不会给他耽误就是。 一个上午两人也没做什么，就坐着小公共四处溜达。 1978年的京城，比未来记忆中萧条不少。 繁华的三环，此刻到处都是工厂和低矮的平房，可以说出了三环基本就是乡下。 叶景川心里惦记着开服装厂的事，如果能在三环上开服装厂倒是很不错。 只是当下这个情况有点难，他必须找个大队或者国有企业合作才行。 至于怎么找，他还要想想办法，人家有那个心合作，但大环境在那里摆着，也不一定有那个胆。 出去溜达一上午，临近中午两人才回家。 离着老远他就看到有几个邻居朝着他们家院子张望，偶尔还低语几句。 “这个汪芷芸一张嘴真够厉害的，我看南栀都快要被她说哭了。” “她也是睁着眼说瞎话，南栀下乡这几年，她总共才来探望于大姐几次啊，就好意思说是她一直在照顾于大姐，人于大姐身子骨这几年多硬朗，也不需要照顾啊。” 叶景川一听到汪芷芸这个名字就知道是慕南栀那个所谓的表嫂来了。 看来不只是他在惦记汪芷芸，她那边也时刻盯着这边的动静，他们才刚来几天，她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 叶景川唇角微翘，汪芷芸今天送上门他正好试探一下她。 快走几步，叶景川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尖利的嗓音。 “慕南栀你有没有心啊，我好心写信告诉你你外婆病了，你倒好还倒打一耙。” “我外婆只是感冒，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我外婆住院了等着钱救命，那会我在乡下根本凑不出200块钱来，如果不是遇上我丈夫，现在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慕南栀红着眼看向汪芷芸，看着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心下一片冰凉。 眼前的汪芷芸看起来不到40的样子，穿了一件绛紫色的确良衬衣，蓝色裙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烫成大波浪，她这一身打扮还是非常新潮的，谁又能想到很久以前她还是个走投无路投奔亲戚的乡下姑娘。 那会汪芷芸刚嫁给慕南栀一个远房表哥于松，第1次来他们家时坐在茶几边话都不敢说，现在却变得却这般伶牙俐齿。 慕南栀心想时间真是神奇，短短几年就能完全改变一个人。 第144章 挑拨离间 汪芷芸绝对是个演员，刚才她还盛气凌人的跟慕南栀吵嚷，一转脸看向于外婆时，她脸上立马换了另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三奶奶事情真不是南栀说的那样，当时你感冒那么严重，我都要吓死了，大夫说你发烧烧到40度这把年纪根本就扛不住，心急之下我这才给南栀发电报告诉她你病危，需要住院治疗。” “你也知道这几年因为小松上学的事，我手里没什么钱，如果你住院的话我根本拿不出钱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才给南栀发电报让她尽快筹钱，我好安排你住院。” “我发过电报去好几天南栀迟迟没给我回信，那会儿你已经开始退烧，我又特意写给她一封信，让她不要挂念你，这边一切有我在，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南栀好似没收到这封信。” 汪芷芸越说越委屈，刚才的盛气凌人荡然无存，瞬间委屈巴巴的哭起来，不过她心里还是颇为得意的，看吧，三两句话她就能把所有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她们一老一少想跟她玩心眼门都没有。 “三奶奶，我为人怎么样你肯定也是知道的，平时南栀不在你身边，我三天两头往这边跑，生怕你有个头痛脑热或者需要帮忙，我做这么多可从来没有要求回报，现在南栀带着这么一大帮的人回到京城，却对我倒打一耙我实在是心里心凉啊。” 说着汪芷芸看向院子里的叶家人继续说道，“三奶奶，你也看到了叶家就是一帮泥腿子，他们一来京城直接住到你院子来，以后这个院子怕是不再姓于了。” “还有南栀，你总感觉表嫂不为你着想，可你看看，你这都办的什么事儿。” 汪芷芸的话瞬间让院门外围观的人把目光落在叶家人身上。 叶家人一来，于外婆的小院瞬间热闹了不少，邻居们也都看在眼里，刚开始大家都感觉于外婆终于可以不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但现在听汪芷芸这么一说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叶家人的出现更像是想要霸占于外婆的小院，而且叶家人一来就一直在修整小院，更落实了大家的这个想法。 “表嫂你在胡说什么，这本来就是我家，我回我自己家还需要理由吗？” 慕南栀被汪芷芸的话直接气疯了，她就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个小院本来就是她家，她带着自己丈夫孩子回来住难道还有错吗？ “南栀你自己回来住肯定没有问题，但你看看你带了多少人回来，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小姑子住到嫂子娘家这种事。” “甚至还带一个不相干的叶家人。” 汪芷芸的目光落在叶小年身上，她早就打听过了，叶小年跟叶景川只是堂兄弟，这样的都能住到于外婆的小院里来，她怎能不气。 在汪芷芸心里自从林尽染失踪之后，于外婆的小院就已经是她的所有物，她的东西眼看着现在要被人抢走，她自然是不会答应。 今天她特意过来就是要想办法把一家人全都撵走。 只要把叶家人撵走，于外婆就不足为惧，到时候她再挑拨一下祖孙两个人的关系，等他们两败俱伤，于外婆气个半死，她在想办法弄点药让于外婆瘫痪在床，只要她忍几个月，等于外婆一死这个小院就是她的了。 至于林尽染的工作，也好解决，于外婆和慕南栀反目成仇，她只要在于外婆跟前稍微耍点小手段，他就不信弄不到林尽染的工作。 想到这里汪芷芸心下满是笑意，今天她就要想办法让叶家人滚蛋。 “好一个不相干的人，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汪芷芸又是什么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虽是南栀的表嫂，但这一表三千里，你丈夫于松只不过是外婆的远房侄子，而且还是出了五伏的，你这样的人才是不相干的，又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说我是外人。” 叶景川不疾不徐的走进小院。 经过这几天观察，他早就发现于外婆和慕南栀一样，两人都是性格比较温和，是不会跟别人吵架的人。 特别是于外婆，她平日里说话做事都很随和，哪怕当初她知道汪芷芸从中作梗差点害了慕南栀一生，但她也只是跟汪芷芸不来往，也没找她麻烦，可见她是个心慈手软的。 今天汪芷芸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怕是早就摸透祖孙两人的脾气，她这是柿子专挑软的捏。 可惜她不了解他，他叶景川可从来没怂过。 “你是叶景川？” 汪芷芸狐疑的看向站在院门口俊朗的叶景川，她有些不可置信，像慕南栀那样丑的女人怎么可能嫁给叶景川？ 她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叶景川家里穷的叮当响，实在是娶不到媳妇，这才勉为其难娶慕南栀，毕竟在乡下传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慕南栀能生那她就有价值。 想到这里汪芷芸心下更是松了口气，收拾像叶景川这样的泥腿子实在容易不过，只需要一点小钱就能把他们全都打发了。 “我是叶景川。” 叶景川径直走到慕南栀身边，轻轻拍了她的肩膀，让她不要生气，今天有他在，汪芷芸就别想讨到一点好处。 “既然现在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三奶奶我今天特意跑这一趟，也是为了你好，你也看到了叶家人来了之后，直接把这个小院占为己有，他们在京城举目无亲，想要站稳脚跟就只能啃你的骨血。” “芷芸你是不是想多了，景川和栀栀都是孝顺孩子，他们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于外婆终于忍不住开口，今天闹出这样的事端来，被街坊邻居们围观，她满心无奈，甚至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帮他们一家，现在到闹的她差点儿家破人亡。 “如果是我多想就好了，叶家人一来三奶奶你就被逼着搬去西屋住，难道这还不能表明叶家人的狼子野心吗？从他们住进来的第1天开始，他们就在算计你。” 汪芷芸一脸担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真心为于外婆好。 【我又有存稿了，今天满10个礼物，明天早晨直接更3章，满50个礼物更四章，我现在有8章存稿，宝子们把你们的为爱发电全都砸给我。】 【一觉醒来天塌了，感谢爱吃小咸菜的白先生送的奶茶，大海里的sae送的15朵花和三个为爱发电，50个礼物瞬间完成一半，我在加一条100个礼物五更，我跟你们拼了。10点40留言】 第145章 断亲 汪芷芸的话，让几位跟于外婆关系不错的围观老人家，纷纷很是担忧的看向于外婆，他们都是过来人非常清楚如果子女不孝都会做出什么事来，把家里老人撵去西屋这已经算是好的，还有直接把老人撵去厢房的。 一般厢房都不会盘炕，冬天的时候会非常冷，哪怕生着炉子屋里也凉飕飕的。 老人本来就怕冷，再住厢房能不能熬过冬天都难说。 于外婆现在住到西屋，万一入冬之前再被撵去东厢房，她日子可就难了。 “是我自己主动搬去西屋的，栀栀生了一对龙凤胎，孩子还小让他们住东屋也没什么问题，好了芷芸你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时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于外婆活了一把年纪还是非常通透的，以前她不知道汪芷芸的心思一直把她当亲人对待，现在她知道了，自然不会再被她牵着鼻子走。 只是她们之间为数不多的那一点感情，让她依然好言相劝，并没撕破脸。 “三奶奶，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不领情。” 汪芷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向于外婆。 “你现在被叶家人蒙蔽双眼，肯定是听不进我的话，那今天我就做那个坏人，帮你把叶家人撵出去，等以后你肯定会感激我的。” 说着汪芷芸一个健步上前，她眉头微挑朝着叶景川扬声嚷道，“你们叶家打的什么主意能瞒得过我三奶奶却瞒不过我，今天我就把话撂这里，如果你们姓叶家的人今天不搬走，我跟你们没完。” “你们这些泥腿子能不能要点脸，怎么好意思来于家吃绝户，难道你们是真当于家没人了吗？” 叶景川被汪芷芸一番话逗笑了。 什么叫倒打一耙他今天算是领教了，谁想霸占于外婆的小院，又是谁想吃绝户，难道她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汪芷芸你这些话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吗？” “我是南栀的丈夫，我带着自己媳妇和孩子住到她娘家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的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于家远房表亲，我们家的事你还是少管。” “还有今天在这里我说了算。” 说着叶景川看向于外婆，“外婆今天能让我全权处理汪芷芸的事吗？” “好，我年纪大了不想生气，此事就交给你了。” 于外婆看了一眼汪芷芸转身进屋，刚才她好似听到两个孩子醒了。 “三奶奶今天这么大事儿，你怎么能走？” 汪芷芸有些傻眼，完全不明白于外婆怎么会如此信任叶景川，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于外婆走了汪芷芸的戏可就没法唱了，她快走两步想去拉住于外婆，伸出来的手臂却被叶景川一把打掉。 “汪芷芸你就不要在这里浪费心机，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你那点小心思我们早就知道，今天你既然找上门来，那我们索性把话都说开。” “南栀当时为什么能嫁给我，你自己心里最明白，当时你拿钱买通跟南栀关系好的知青，差点把南栀给卖了，我们全都一清二楚，你也不用在这里装可怜博同情。” “今天当着所有街坊邻居的面，我叶景川也不跟你绕圈子，从今往后你们一家就不要跟我们家再走动了，更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不管是我岳母的工作，还是这个小院你连想都不要想。” “对了，你有空惦记于家的钱财，不如管好自己家，我听说你丈夫跟纺织厂的某位女工关系匪浅，你不如回去先管好自己家的事。” 这话完全是叶景川诈汪芷芸的，他就见不得她嘚瑟的样子，胡扯点事吓唬一下她，看看她定力如何。 随着叶景川的话音落下，刚才还心下得意的汪芷芸瞬间慌了，最近一段时间于松老是以加班为由不回家住，她心里本来就犯嘀咕，现在突然叶景川说这些话，让她心中更加没底儿。 但为了于外婆这套小院，她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叶景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随便编排个谎话我就能听你的，你少做梦了。” “至于断亲，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你姓叶不姓于，于家的事你说了不算。”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丈夫最近是不是突然变得爱干净，你以为平时邋里邋遢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变得爱收拾自己，那肯定是外面有人了。” “我奉劝你赶紧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不要惦记不属于你的东西，这人啊做坏事做多了是会遭到报应的。” 叶景川的话深深刺激到汪芷芸，她所有理智瞬间荡然无存，因为叶景川说的这些话都是对的。 最近于松非常喜欢捯饬自己，不仅买了好看的的确良衬衣，有事没事还喷发胶，前几天她还笑话他老孔雀开屏整天瞎显摆自己，可现在她只想杀回家掐死他。 失去理智的人说话就容易不经过大脑，汪芷芸几乎想都没想朝着慕南栀冷笑道，“要说遭报应那林尽染呢，一起下乡去义诊的大夫全都安然无恙的回京城，怎么就她失踪了，难道她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遭报应才回不来。” 林尽染一直是慕南栀心上的一块伤，今天她被汪芷芸如此说，慕南栀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回击汪芷芸。 “我妈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如此说他，现在你就给我滚。” 忍无可忍的慕南栀冲上前去用力推汪芷芸，让她赶紧从眼前消失。 “好你个慕南栀，你居然敢推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才是白眼狼，你外婆养你这么大，你拱手就把你外婆的院子送给姓叶的。” 说话的功夫汪芷芸上前就想打慕南栀，她刚刚抬起的手还没落到慕南栀脸上，一把被叶景川抓住。 趁着汪芷芸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慕南栀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汪芷芸，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都记下了，今天这一巴掌就算断了我们的亲情，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家的事你再敢伸手，我拿刀剁了你。” 第146章 于外婆的心意 叶景川没想到向来温婉的媳妇，突然凶悍的跟个小狮子一般，他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拉着汪芷芸就往院门外拖。 刚才在院门外看热闹的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叶景川你放开我，你个泥腿子竟然敢碰我，我要报警让公安同志把你抓起来。” 汪芷芸简直要疯了，她完全没想到事情根本没朝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更没想到向来好脾气的慕南栀居然敢动手打人。 “我不打女人，但你如果再敢上我们家挑拨离间闹事，我不介意去找于松，把他打个满地找牙。” “你敢。” 汪芷芸恶狠狠的看向叶景川，心下却慌的一逼，如果他真去于松单位闹，她怕是也没好果子吃。 叶景川站在院门口当着所有的人的面，不疾不徐的说道，“今天让街坊邻居们见笑了。” “大家对我或许还不了解，会被汪芷芸的话故意往恶的方面引导，以为我真是来霸占于家家产的，本来我不想解释，但往后4年我都会住在这里，所以我还是想让街坊邻居们不要误会。” “我能来京城，并不是依靠任何关系，而是凭借自己的本事，以江浦市理工状元的身份考进京城大学，换句话说我和南栀还有我妹妹都是来京城上学的。” “我相信日久见人心，以后大家自就知道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叶景川来京城之后一直很低调，就连小卖部的宋奶奶都不知道他竟然是江浦市今年高考的理科状元。 刚才还对他抱有怀疑的几位老人，在知道此事之后立马不再怀疑他的人品。 不得不说当下淳朴的老百姓对理科状元还是有滤镜的。 “景川我们相信你，你赶紧回去吧，你外婆现在怕是正伤心呢。” 宋奶奶看了一眼一脸震惊的汪芷芸，如果今天叶景川和慕南栀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汪芷芸简直太可怕了，平日里看着挺心善的样子，没想到她背地里竟然做出那么多龌龊事，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谢谢宋奶奶，我一会就回去。” 叶景川又看向一脸愤怒的汪芷芸，继续说道，“汪芷芸以后离我家远点，否则就不是今天扇你一巴掌那么简单。” 不甘心的汪芷芸本还想跟叶景川掰扯几句，但在对上他那一双冷飕飕的眼目时，她不自觉的怂了。 叶景川看向她的目光实在是太恐怖，让她有种被野兽盯着的感觉，脊背都忍不住发凉。 虽心有不甘，最终汪芷芸在邻居的指指点点中，一句也没敢说灰溜溜的走了。 今天她来真是失策，不仅打草惊蛇还让叶景川弄了个没脸，以后想抢于家的四合院可就难了。 越想汪芷芸心里越憋屈，但到嘴的肉她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不管院子还是工作她都要。 汪芷芸从翡翠巷出来，并没马上回家，而是去了纺织厂，今天叶景川说的那些话她上心了，准备去打听一下于松是不是真背着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此刻的汪芷芸还完全不知道，此事不过是叶景川随口说的而已，但她是真能挖出大料来。 被汪芷芸如此一闹，于外婆确实心里不舒服，这些年她一直把汪芷芸当女儿看待，不管遇上什么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谁能想到最后却被她背捅一刀，她心里怎能不难受。 不过于外婆也没那么脆弱，这点打击就让她萎靡不振。 东屋里，于外婆抱着刚刚哭过的麦麦轻轻哄着，小麦麦瘪着嘴泪眼汪汪的盯着她看。 “栀栀外婆没事，我就是心里有点难过，你表嫂刚来咱家时多好一个人，怎么这才几年就完全变了。” 于外婆好似想到什么，脸上有几分落寞。 “外婆这些事都过去了，以后我和禾禾，麦麦陪着你。” “还有我，今天汪芷芸敢来家里闹事，就是仗着外婆性子好，以后有我在汪芷芸上门就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讨到好。” 于外婆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她自己的性格自己最清楚，确实有些软。 同时她也清楚，家里以前只有她和慕南栀，两人性格都软，这才让汪芷芸以为他们家好欺负，现在有叶景川这么个大男人在，她做什么也应该有所顾忌，不会在跟以前那般肆意妄为。 “今天被汪芷芸一闹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以后你们两个去上学天天坐公共汽车也不方便，我这里正好有一张自行车票，你们拿去买辆自行车。” 于外婆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手帕打开，里面放着120块钱和一张自行车票。 “外婆我只要自行车票就行，我们自己有钱。”慕南栀知道丁外婆一把年纪手里没什么钱，她又怎么能要她的钱。 “你们有钱那是你们的，这是外婆的一点心意，你结婚外婆什么都没给你置办， 但外婆一样都不会少你的，回头外婆都给你添置上。” 于外婆把手帕强行塞到慕南栀手里，不允许她拒绝。 虽然120块钱在叶景川眼里不算什么但他还是让慕南栀收下，他能体会到于外婆的心意。 “南栀你收下吧，回头我在补给外婆。” “好吧，谢谢外婆。” 吃过中午饭，叶景川就带着慕南栀一起去买自行车。 京城买自行车虽比红星公社要容易一些，但两人也是折腾挺长时间，今天供销社正好来了一批猪肉，整个供销社被挤的水泄不通，大家都希望能尽快买到猪肉，如果太晚可就没肥肉了。 两人好不容易推着自行车从人群中挤出来，他们互看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慕南栀的一双长辫子有一个发尾都被挤松散了，而叶景川的蓝衬衣也被挤得变了形，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 “真没想到猪肉的魅力这么大，刚才如果不是我用力推着自行车，往供销社内涌的人群，能把我再推回去。” 叶景川还是无奈的拽了拽身上的衬衣，当下物资还是太匮乏了，如果他懂养殖就好了，现在养上几百头猪，也能大赚一笔。 不过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养殖业回本速度太慢，不如衣服来钱快。 “南栀上来，我们在附近转一圈。” “好，我对京城可熟了，正好带你四处转转认认路。” 慕南栀跳上后车座，一手揽着叶景川的腰，一手拿着包。 “抓稳了。” 第147章 巧遇周跃 叶景川骑上自行车载着慕南栀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前行。 9月的京城，暑气退了大半，下午的微风带着丝丝 凉爽，从脸上轻轻拂过时很是舒服。 骑着自行车的叶景川满脸笑意，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轻松过，身后是自己所爱之人，兜里揣着的是他无忧的生活，他的人生没有一丝压力，全是幸福。 京城的街道上，四处都是自行车大军。 叶景川混在一众自行车中，耳旁时不时传来叮铃铃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心中颇为踏实，这才是他想要的日子安稳静怡。 “前面就是我们大学。” 在路过京城大学时，慕南栀特意提醒叶景川。 “嗯，以后我们要在这里生活4年，不如现在就进去转转。” “行啊。” 两人说自己开学就是大一新生，门口的保安并没为难他们，在校门口做了登记就放他们进去了。 两人先去了他们以后上课的教学大楼，又去了图书馆，体育场。 京城大学占地面积非常大，两人骑着自行车在里面转悠一圈，居然有点迷路，叶景川只能停下来问路。 “景川你看那边是不是在办英语角。” 慕南栀眼尖，一眼就看到在一处凉亭里几个中国学生在跟几个留学生说说笑笑，气氛看起来颇为轻松。 在凉亭一角还挂着一块横幅，上面写着字不过慕南栀所站的位置有点看不清。 “应该是，英语的用处非常多，我估计很快我们也会上。” “景川你可真有先见之明。” 慕南栀很是崇拜的看向叶景川，他好似什么都能先别人一步。 卖碎布是，卖斜挎包是，现在学习英语也是。 “那是，我可是学经济的，自然要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叶景川看到慕南栀那崇拜的眼神很是受用，笑眯眯的去跟人打听出大学的路。 两人在外面一耽搁回家时天都黑了，于外婆还担心两人今天是不是没买上自行车，这才回来这么晚。 一辆自行车肯定是不够用的，叶景川在开学之前，带着叶小年又去京城的黑市转悠一圈买了一张自行车票。 “小年这辆新自行车以后就归你了。” 叶景川拍了拍新买的自行车坐，把自行车交给叶小年。 “给我？景川哥你可不能糊弄我。” 叶小年惊讶的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什么时候逗你玩过，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坐着小公共四处跑了，就骑自行车慢慢熟悉京城的一切，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把京城大街小巷跑遍了。” “保证完成任务。” 叶小年简直高兴傻了，现在别说把京城跑一个遍，让他把全国跑一个遍他都愿意。 叶景川的本意是害怕叶小年在京城走丢，这才让他仔细熟悉京城的环境，却没想到不久的以后，叶小年凭借对京城的熟悉救了他和叶景川的命。 时间一晃而过，叶景川和慕南栀开学的日子到了，叶芊芊是26号开学比他们晚几天，报到这天特意跟着一起来京城大学参观。 “还好京城大学没有强制住校这个规定，要不我们可怎么办。” 去办入学手续时，慕南栀看着同学们大包小包拿一堆行李忍不住感慨几句。 “没办法，今年才是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二届，不少学生跟我们一样拖家带口的，让他们都住学校的话，那学生宿舍可就热闹的没法管理了。” 慕南栀一想也是，一个宿舍住6个人，只要有一个带孩子，宿舍其他人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慕南栀先去报到，等一切手续办完之后，才去经济系那边。 “景川哥这边，我们等你半天了。” 孔星耀离着老远就朝叶景川三人挥手，叶景川想要不看到他们都难。 孔星耀本来就挺高的，但在他身后站着的男青年比他还要高一点，只看他的站姿叶景川隐约猜到他应该是个军人。 “你怎么才来，我们都把入学手续办完了。” “刚才先去给我媳妇办手续耽搁一点时间。” 叶景川的目光落在孔星耀身后男人身上，孔星耀这才后知后觉的给众人介绍起来。 “这位是我堂哥孔怀瑾，他一直在国外念书这个月刚回国。” 国外念书，不会是念的军校吧，不愧是孔家人。 “这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江浦市今年的理科状元叶景川。” 随后孔星耀又把慕南栀和叶芊芊介绍给孔怀瑾。 “理科状元可不简单啊。” 孔怀瑾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很显然他对叶景川这个理科状元还是高看一眼的。 “运气好罢了。” 几人寒暄几句，叶景川先去办入学手续。 叶芊芊有些局促的站在一边等待。 “芊芊我看你年纪不大，你也考的京城大学吗？” 孔怀瑾的话把叶芊芊吓了一跳，她略有些局促的说道，“我学习没那么好，只考上京城师范大学。” “哦，那也很厉害，这么小年纪就能考上大学。” “我，我17了，也不小了。” 叶芊芊小声嘀咕一句，一旁的孔怀瑾眉头微挑深深的看了一眼叶芊芊，却没再多说什么。 叶景川很快就办好入学手续，孔星耀今天中午坐东请大家吃饭。 他们吃饭的地方离着京城大学并不远，走过去15分钟就能到。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饭店走，走到大学门口时迎面遇上一群人，为首的男人留着小平头，穿着一身运动装，看牌子是国外进口的。 他身后跟着五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小年轻，看他们一脸奉承的模样，应该是他的小跟班。 “孔星耀你可以啊，下乡之后居然还能重新考回来。” “周少也挺厉害，我还以为你不会上大学，没想到还是费尽心思来了。” 两人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 “你孔星耀都能考上大学，我怎么就不能来上了。” 周跃的目光从孔星耀几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孔怀瑾身上，至于叶景川几个直接被他忽略。 “怀瑾哥今天也来了。” “嗯。” 孔怀瑾随意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并没有停下来说话的意思。 本来还想怼周跃几句的孔星耀见孔怀瑾走了也只能选择闭嘴。 第148章 周家的八卦 等稍微走远一点，孔星耀才跟身边的叶景川解释。 “刚才那个是周跃，周家的老四，别看他整天眼睛长在头顶上，其实他只不过是周家养子，也不知道嚣张个什么劲。” “对了景川你应该知道周家，上次汪叔送你回家那次，周晋源不是也在车上，那就是周跃大哥，周家一代的掌权人。” 作为过来人，叶景川对京城周家还是非常了解，周家在京城算是老牌世家，比王卓然和孔星耀家能量都要大，而且周家子嗣非常多几乎每家都有四五个孩子。 这样的大家庭注定不会平凡，也注定少不了勾心斗角，不过前世周晋源并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而是周家另外一个叫周君的男人一直站在大众眼前，至于周跃他好似是混港岛的。 对于周家的事，叶景川并没太上心，毕竟两家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这辈子他们怕是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众人说说笑笑一起去饭店吃饭，孔怀瑾的话自始至终都比较少，饭桌上几乎都是孔星耀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景川回头如果在学校里碰到周跃，千万离他远点儿，最好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触，他那人最是小肚鸡肠。” “我们从小到大一直比来比去，我现在学习那么好，他估计早就嫉妒的发狂，但他没法找我的麻烦，我怕今天他看到你跟我走在一起，会迁怒于你，不过你放心如果他真做出伤害你的事来，你只管告诉我，我绝对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万一我解决不掉，那我就带您一起去周家找周晋源，周大哥那人最是公正无私，周跃最怕的就是他。” 一旁的孔怀瑾见孔星耀那一脸得瑟的小样，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还以为他自己就能解决，敢情还是要找周晋源。 “周跃平时虽行事张狂，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以周家和孔家的关系他不可能故意找景川的麻烦。” “怀瑾哥那是你把周跃想的太好了，他就是个无耻小人也就在大家跟前儿装一装样子，你是不知道我之所以会下乡，可不只是我跟我爸闹矛盾那么简单，背后还有周跃的推波助澜。” 提起这事儿来孔星耀气不打一处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暗亏。 孔怀瑾眉头微皱，忍不住问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此事。” “你一直在国外上学，哪里知道国内的事，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我没必要去张扬，不过这个亏我也不会白吃。” “我去下乡，周跃也没好到哪里去，给他大哥丢进军队好好的磨练几年，你也知道周大哥手下的兵平日是怎么训练的，就周跃那种二世祖在军队几年不死也要掉层皮。” “你小子看来也不是个傻的。” “那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可是找周大个好好闹过一场的。” 听着孔星耀说他跟周跃的过节，叶景川忍不住心想，怪不得他们能成为朋友，原来都是睚眦必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主。 孔星耀知道叶景川是第1次来京城吃过午饭之后，他特意跟他八卦起京城的各种事，以防他在京城混时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他说了不少八卦，有的是他前世就略有耳闻，有的是他连听都没听过。 “周家人是不少，但我们一辈当中估计也就周晋源厉害，其他都上不得台面，不过他最近估计也是一头包，听说他爸在外面有个私生子，最近想要认回来，叫什么来着。” 孔星耀沉默片刻这才想起来。 “对叫周君，这名字起的可真随意。”说着孔星耀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这些人是最看不上私生子，哪怕孔星耀跟周跃。 在听到周君这个名字时叶景川心下一惊，刚开始他还以为后世之所以周君代表周家站在人眼前，是因为周晋源为人低调不喜欢抛头露面。 可听孔星耀这么说，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很有可能两人在家族夺权的斗争中，周君胜出，而失败的周晋源只能消失。 前世叶景川跟周君打过几次交道，不过就算他面子在大合作几次都没见到周君的面。 估计在他看来，像叶景川这样的商人根本就不配出现在他面前。 最后两人之所以不再合作，是因为周君做事实在是令人不耻。 明明是叶景川带头投资的项目，最后等企业要赚钱时，叶景川这个投资人却被踢出局，最后所有蛋糕全都被周君吃下，而叶景川只是帮人做嫁衣而已，也正是这件事之后叶景川彻底不再跟周家合作。 后面周君还跟叶景川竞争过好几个项目，他是什么手段都敢用，甚至还派人暗杀过他，如果不是叶景川本事过人，也有靠山，估计他早就重生不知道多少次了。 周君在叶景川印象中不是一般阴险狡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把人命当回事，这样的人能在家风那么严谨的周家一手遮天，还真是周家的不幸。 前世的叶景川只以为周君是周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谁能想到他只不过是个私生子上位而已，看来是从根子上就坏了。 不知道这辈子如果是周晋源胜出，周君这个私生子还能不能跟前世一样嚣张跋扈。想到这里叶景川唇角微翘，前世面对成长起来的周君他想对付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在听京城八卦时，叶景川并没发表任何言论，但却把孔星耀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记在心里，回头他要好好研究研究怎么让周君一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第2天正式开学，叶景川骑着自行车载着慕南栀一起去上学。 “中午我们回家吃饭，如果你下课早你就在图书馆门口等我。” “好，你赶紧走吧，一会儿就要迟到了。” “记住千万不要乱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丢不了的。” 慕南栀笑眯眯的朝着叶景川挥挥手，转身往教学大楼跑去，看着她跑进教学大楼，叶景川这才骑自行车往他上课的教学大楼跑。 今天两人出来的比较晚，又遇上上班的自行车大军，他几乎是卡着时间进的教室。 刚进教室就听到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人叫他，他赶紧跑过去坐下。 【宝子们你们太狠了，昨天到晚上10点总共是56个礼物，今天加更2章，瑟瑟发抖中想溜怎么办，我还有6章存稿，你们不会几天就让我全都爆更了吧？？哭唧唧！今天规则不变，10个礼物爆更一章，50个两章，100个三章，我跟你们拼了（反正就6章存稿，造了安心）】 第149章 篮球比赛 “不愧是我兄弟，还知道帮我占个座。”叶景川快速坐下拿出课本来。 “那是，今天是大课人比较多，我们如果不给你占座，你来了怕是只能在后面站着听课。” 王卓然抬了抬下巴，看向门口陆陆续续跑进来的其他同学，他们占不到好位置只能往后坐，最后几个来的还真就没有座位，只能站着听课。 今天开学第1讲教授叫顾建军，他一进教室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脸上全是笑意。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学生来上我的课，真是令人高兴啊。” 说着顾建军拿出点名册开始点名，每听到一个同学喊道，他脸上的笑容就深几分。 “叶景川。” “到。” 顾建军抬头看向叶景川。 “我知道你，你是理科状元，数学考了满分，你能来学经济我还是挺意外的。” 在场的其他同学一听叶景川数学竟是满分全都惊讶不已，齐刷刷地目光看向他。 也亏他经过大风大浪，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并没什么压力。 “我希望能为国家经济发展出一分力，这才来的经济系。” “说的好我们国家就应该多一些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随后顾建国继续点名。 “周跃。” 随着顾建国的话音落下并没有人喊到。 “周跃？” 依然没人回应。 “上课第1天居然就迟到，这个学习态度也太差了。” 顾建国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一直等顾建国点完名，周跃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老师，路上堵车。” 说着周跃的目光往学生中扫一眼，立马有一位认识他的男同学站起身来，给他让出一个座位。 他没等顾建国说话，直接去坐下。 顾建国气得要死，但也没说什么，谁让周跃背景比较厚，还没开学就有人来告诉他，他学生当中有位大人物的公子。 开始讲课之后，周跃根本就没听，而是时不时看向孔星耀三人。 他那目光实在是太过让人不舒服，一直在认真听讲的孔星耀忍不住低语道，“幸亏我是个男的，要不他这么赤裸裸的盯着我看，我还以为他喜欢上我了。” 一旁的叶景川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出声来，孔星耀可真是个活宝，只要有他在身边，日子就不会无聊。 一堂课很快结束，叶景川听的意犹未尽，不得不说顾教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枯燥的课他也能讲的生动有趣。 今天上午连着三节课其中两节课都是大课，下课之后叶景川三人也没走，准备休息一会儿继续上后面的课。 “你们感觉今天这课怎么样，能不能听懂。” 叶景川特意压低声音询问两人。 “我这么聪明听得毫无压力。” 说着孔星耀看向王卓然。 “你看我干嘛，我学习向来比你好，你都能学会我肯定也没问题。” 三人低着头窃窃私语，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孔星耀一会儿我们要去打篮球，你要不要跟我们比一场。” 周跃双手插兜，靠在桌子边一副很欠揍的模样。 “你想约我打篮球，可惜我没空。” “你小子是不是怂了，真没想到你下乡几年直接把胆子玩没了。” 孔星耀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并不会因为周跃的几句话就上当。 他之所以突然来找他打篮球。不过是想趁着打篮球的由头给他下马威罢了，如果打篮球时两人出现碰撞受伤，家里人是不会说什么的。 “你不用拿话激我，我才刚回京城已经许久不碰篮球，如果现在跟你打的话我纯属找虐，我又不是个傻子跟自己过不去，” 周跃冷哼一声，很是不屑的送给孔星耀一个大白眼。 “真会给自己找理由，那我就让一步，一个星期之后我们约一场，你可别再找其他理由了。” 周跃的话直接把孔星耀架起来，如果他再拒绝的话，以后在他们圈子里怕是抬不起头。 但他已经好几年不打篮球，只给他一个星期训练，又怎么可能找回原来的状态。 就在孔星耀纠结想用什么理由拒绝时，桌子下的胳膊突然被叶景川捏了下，他朝着他点点头，示意孔星耀答应下此事。 孔星耀虽然心中没底儿，但他信任叶景川，知道叶景川不会坑他。 “行，那我们就说定了，一周后京城大学体育场见。” 周跃见孔星耀答应下来很是高兴。 “那我们一周后见。” 说完他拿起书离开，至于后面的课他根本没兴趣上。 “景川，你刚才让我答应下来，是不是有解决的办法。” “你们以前交手过，周跃的技术如何？” “我们以前如果有矛盾就会约到一起打篮球，打球胜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对方不动声色的受伤，有一次周跃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学生，跟我抢篮板时直接把我撞倒，那次我摔得非常惨，胳膊骨折好几个月都没养好。” “周悦这人最喜欢来阴的，这次突然找上门来我怀疑他是有备而来故意想要找我麻烦。” “那我这次让你不仅能赢比赛，还能让周跃受伤。” 像玩这种阴的，叶景川简直就是祖宗级别，周跃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快跟我说说怎么才能赢的漂亮，让周家人还找不出任何毛病。” 叶景川在孔星耀耳旁低语几句。 “妙啊，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 “你以前找的队友是不是都是周围朋友，从来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对呀，我老想着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就没往深里想。” 叶景川很是无奈的拍了拍孔星耀的肩膀，“你小子还是太单纯，跟一些阴险小人玩，就要比他更阴险才行。” “明白，这次我一定要让周跃那小子尝一尝骨折的滋味。” 下午慕南栀依然是满课，叶景川这边只有一节，下课之后孔星耀叫上叶景川，王卓然一起去打篮球。 前世叶景川还是非常喜欢这些运动的，篮球技术也不赖，只是多年没打，突然在摸篮球多少有些手生。 打了十几分钟，他几乎连球都没摸到，篮球一直被孔星耀控的死死的。 “景川哥没想到我也有赢你的一天，你这篮球打的也太差劲了。” “先让你得瑟会儿，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第150章 招人喜欢的叶同学 刚刚活动开的叶景川并没着急进攻，而是继续让自己适应场地找回曾经打篮球的感觉。 几人打篮球时，不远处有人悄悄盯着他们看，看了半个多小时确认除了孔星耀以外其他几人篮球技术都不行之后，那人才悄悄离开。 他却不知在他走后没多久，刚才打篮球稀碎的叶景川突然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篮球被他控在手里之后，在场的其他人再也摸不到篮球边。 “我不行了，景川哥刚才你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我还以为你不会打篮球，结果打的比谁都好。” “我也是好多年没摸过篮球了，有些手生，这不是刚找到手感，来继续，你不是过几天要跟周跃打篮球，还不赶紧练起来。” “来继续，我们明天下午还是一节课，到时候我把几个打篮球的朋友都叫来，大家一起切磋切磋。” “卓然也要参加吗？” 叶景川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卓然，他文文弱弱的如果参加篮球比赛，怕是一下就能让人撞出赛场。 “我不参加，就我这个技术和身体素质还不够他们虐的。” 打一个小时篮球，王卓然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他上场半天，至今还没摸到篮球，但跟着人跑来跑去也累的慌。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孔星耀嘿嘿一笑，就想去抢叶景川手里的篮球，奈何叶景川也不是吃素的，身子一晃就躲开了。 几人在篮球场挥汗如雨，引来不少学生驻足观看。 特别是叶景川，他不管身形还是外貌都十分招人，汗水很快打湿他的头发。 他索性脱下衬衣，只穿一件白色背心继续打球。 叶景川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在篮球场上奔跑，随着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稳稳落入篮筐，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在篮球场周围的人群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去，什么时候围了这么多人？” 孔星耀也就嘴上花花，突然被这么多人围观他也很有压力。 “今天就打到这里吧，一会儿我要去接我媳妇下课。” 叶景川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准备去拿挂在篮球架上的衬衣，刚走一半就有一个小姑娘红着脸走上前。 “同志我看你没带水，这个给你。” 小姑娘把手里的北冰洋橘子汽水递给叶景川。 “谢谢，我着急去接我媳妇，怕是没时间喝。” 叶景川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小姑娘。 后面追上来的孔星耀，碰了碰叶景川的胳膊，朝他眨眨眼，笑呵呵的说道，“兄弟你可以啊，这才开学几天就有人给你送汽水。” “没办法，谁让哥打篮球的时候太过招人。” 叶景川对于自己的相貌还是非常自信的。 “得，以后在学校我离你远点儿，要不漂亮姑娘只看你去了哪里能发现我们的好。” “放心我已婚绝对不会跟你抢的。” 叶景川来慕南栀他们教学楼时，她还没下课，他站在一棵大树下乘凉顺便等她。 前后等了差不多一刻钟，终于下课，陆续有人从教学楼出来。 几乎每一个从叶景川跟前路过的人，不管是男女，都会看一眼他。 叶景川心下疑惑，他是长的英俊潇洒，但也没有帅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大家干嘛都看他？ “南栀。” 就在他疑惑时，慕南栀跟几个女同学一起，从教学楼出来。 “南栀这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男朋友。” 慕南栀有些不好意思，并没多做解释，就跟几个女同学告别，快步朝着叶景川走过去。 “你干嘛了，怎么弄了一头水？” “刚才去打了场篮球，实在太热，就去水龙头那边冲了冲脑袋。” “背心都湿透了，你没感觉难受吗？” “呃？” 叶景川后知后觉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心，怪不得刚才路过的人不管男女都会多看他一眼。 夏天穿的背心本来就薄，湿透之后贴在身上，他身上的肌肉若隐若现十分养眼。 “刚才就出了一身汗，洗头的时候弄湿了也没察觉。” “这样被风一吹，会感冒的，下次打球时，记得拿件背心备用。” 慕南栀见时不时有人朝他这边看来，赶紧让叶景川把衬衣扣子扣好，两人一起骑自行车离开。 傍晚的风拂过两人的碎发，坐在后车座的慕南栀抱着叶景川的腰，她轻轻嗅了嗅他的衬衣，“一股汗臭味儿，回家之后赶紧烧水洗个热水澡。” “臭吗？我怎么一点都没闻到。” “臭，今天必须用热水好好洗洗，要不别让我床。” 叶景川嘿嘿一笑。 “媳妇说的话我肯定照办，保证把身上洗得干干净净，还香喷喷的。” 两人骑着自行车说说笑笑回家，一进家门就听到两个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和拨浪鼓声。 “外婆你又给两个孩子买玩具了，他们还太小根本不用给他们买太多玩具。” “那可不行，我们家这两个小孙孙这么可爱，别说了一个小波浪鼓，就算再贵的玩具我也舍得买。” “禾禾，麦麦，你们喜不喜欢小波浪鼓。” 说话的功夫于外婆又拿起拨浪鼓逗两个小奶娃玩。 两人倒是很给面子，波浪鼓的声音在哪，他们两个立马齐刷刷的追过去看。 不过当他们听到慕南栀声音后，立马朝着她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叫起来。 “这是想让妈妈抱抱啊，那我们一个一个来。” 慕南栀先把禾禾抱起来，又让叶景川把麦麦抱起来放到她怀里。 “也就现在还小，你能一个手抱两个，等他们再长一长，变成小胖墩儿，我看你可怎么办，两个孩子的争宠，绝对会让你手忙脚乱。” 叶景川也是极为喜欢龙凤胎，但每次抱他们没一会儿功夫，就要找妈妈，一点都不想在他怀里待。 他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慕南栀身上装了探测器，只要一离开慕南栀时间长了，两个小家伙就要去找她。 两人回来逗了一会儿孩子，马上就开饭了。 不得不说家里有一个住家阿姨帮忙做饭，带孩子，不管是于外婆还是慕南栀都要轻松很多。 众人一起吃饭时，也没让柳小凤单独吃，而是所有人都坐在一起。 第151章 不想见的人 几人吃过饭，坐在餐桌前吃水果。 “芊芊明天你开学，我送你过去。” “哥你明天上午没有课吗？” “有课，不过我跟老师请假了。” “让小年哥送我去学校就行，你才刚开学就请假，这样会给老师留下坏印象。” “没事儿，这里是大学，又不是初中，偶尔请一次假也是没什么。” “你今天晚上把所有要带去学校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别明天早晨现收拾，到时候乱糟糟的容易落下东西。” “我明白，这两天我已经陆陆续续把东西收拾好，明天我们直接去学校就行。” 叶芊芊要住校，需要带被褥，脸盆，暖水瓶等生活用品，这么多东西叶景川一个人骑自行车根本拿不过来，最后还是叶小年帮忙，才把这些东西拿到学校。 京城师范大学招收的学生有80%是女生，开学这天乌泱泱看过去全是父母来送女儿上大学。 像叶景川和叶小年这样来送叶芊芊的非常少。 叶小年在一旁看着行李，叶景川拉着叶芊芊挤进人群报到办理入学手续。 9月末天已不是那么热，但叶景川帮叶芊芊报完名出来，依然热的满头大汗。 “你们学校的学生好多啊。”叶景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忍不吐槽两句，京城师范大学今天来报到的学生人数比京城大学最少多一倍，甚至还要多一些，看来国家还是非常注重教育的，要不也不可能招收这么多师范学生。 “人是挺多的，我刚才听几个女生说宿舍不够住，把6人间改成8人间了。” “那么多人住一起？” 叶景川心里有些担心，叶芊芊性格随赵小玉软绵绵的，就她那性子在学校会不会被欺负，以前他可听说过不少关于校园霸凌的事。 “芊芊要不你也别住校了，我给你买辆自行车，每天你骑车上下学。” “哥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再说从翡翠巷过来还挺远的，每天早晨骑车来要耽误不少时间，你就放一万个心，我不再是老叶家那个逆来顺受的小丫头，我是叶芊芊，一个只上了半年学就考上大学的叶芊芊。” 看着叶芊芊那自信又闪亮的眼目，叶景川很为叶芊芊感到高兴，她终于长大了。 “好，哥相信你能处理好跟同学之间的关系，但如果受了委屈，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跟哥哥说，还有处理不的事，也不要自己硬撑着。” “如果你感觉不方便告诉哥哥，还可以告诉你嫂子，让她帮你出出主意。” “哥，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17了。” “好，那我不说了，你自己记住就行，走吧，我帮你把行李拿到宿舍去。” “嗯。” 叶芊芊应了一声，兴高采烈的拿上行李跟叶景川一起往宿舍楼走。 两人说话的功夫，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无意扫了一眼，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她好似看到周东风了？ 不过等叶芊芊再次看过去时，人群中早已经没有周东风的身影。 叶芊芊揉揉眼，只以为自己看错了，周东风已经拿到江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不可能又来师范大学，刚才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定了定神，叶芊芊很快把此事丢到一边，她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忙。 兄妹两人来到女生宿舍时，已经有两个姑娘在收拾床铺，她们都是爸妈过来送的，几人往宿舍一站，原本就不大的房间一下就满了。 “哥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叶芊芊见她两个室友时不时看向叶景川，只能让他先走，过会其他室友来了，怕是又要找他说话，她哥可是已婚，她要帮嫂子看着，不能让任何其他女人粘上她哥。 “行，那我先回学校，你有事就去学校找我。” “我送你出去。” “不用。” 说着叶景川压低声音，低声说道，“给你的生活费不用太省，京城不比我们乡下，同学叫你出去逛街，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你只管买。” “哥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叶景川看着刚到自己肩膀的叶芊芊，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哥哥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小姑娘，哥哥怎么放心啊。” 兄妹两人说了几句话，叶景川就走了，他刚走叶芊芊两个室友就跟她打听他的情况，在得知他 已经结婚时，两人颇为无奈，忍不住感叹叶景川结婚太早，她们都没机会了。 叶景川和叶小年从师范大学出来就分开了，叶景川只请了一节课的假，他还要赶回去继续上课。 而叶小年也没着急回去，他骑着自行车继续在京城闲逛，他脑子笨有的路走一遍记不住，他就走两遍，两遍还记不住，索性推着自行车用脚步丈量，务必按照叶景川说的，把京城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子全都记在心里。 叶景川骑车往学校赶，偶尔有几辆轿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看上面的车牌号就能猜到没有一辆是私家车，大多都是单位的。 他心里嘀咕，自己还要努力啊，争取早日两轮的换四轮的。 “吕杰，刚才那个是不是跟着孔星耀走挺近的，叫什么来着，对叶景川。” 坐在汽车后座上的周跃在等红绿灯时，一扭头刚好看到旁边自行车大军中一道挺拔的身影。 “是他，我特意调查过，叶景川没什么背景，跟孔星耀，王卓然两个下乡时跟他在一个公社，好似是因为他救过孔星耀的命，两人走的挺近。” “上次我们的人去看他打过篮球，一点技术都没有，半个小时连篮球的边都没摸到。” 吕杰知道周跃和孔星耀不对付，在两人第一天见面之后，就把孔星耀身边的人全都查了个遍，自然也包括叶景川。 “嗯，我看他身板到是挺壮实，敢情是个草包。” “那倒也不是，叶景川是江浦市的理科状元，他学习还是挺好的。” “那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念书好以后还不是当工人。” 周跃冷哼一声收回视线，继续说道，“何海亮那边你盯着点，最近让他勤快点练篮球，比赛的时候给我做漂亮点，别做的太难看让人抓住把柄，最近我大哥都在京城，孔星耀那小子又爱告状。” “周少放心，我最近一直带着何海亮打篮球呢，保准比赛时让孔星耀摔个半死，最少在医院住三个月。” “最好如此。” 【宝子们加油啊，到晚上6点只有20个催更没到50，只能加更一章(#^.^#)】 【今天继续啊，满10个为爱发电，加更一章】 第152章 篮球攻略 周跃和孔星耀有多年过节，这次孔星耀自己考上京城大学，他爸孔正飞面上不显，但他们这个圈子就没有不知道此事的。 像他们这些大院子弟更是被家里父母不知道念叨多少次。 什么孔星耀以前是个混世魔王，自从去下乡之后完全变了个人，人家在乡下生活都能考上京城大学，他们这些没下乡天天在京城的，居然没有一个能凭借自己本事考上京城大学的。 这些话周跃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怎么可能让孔星耀那么得意，来场比赛让他残一下，只是刚开始而已，后面他会想办法让他从京城大学滚蛋，他能考上又如何，到时候不能毕业看他还能不能笑出来。 刚开学几天叶景川基本已经适应学校生活，至于课本上的知识，他大概翻一下，就算他天天不来上课，临时抱佛脚也能轻易及格。 以前他一直向往的大学生活，就这么轻易实现了，过了好几天的大学生活，叶景川都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 “景川哥今天上午我们只有一节课，我们一起去我的篮球训练场怎么样，你让我找的人我已经找好了，你正好过去帮我掌掌眼。” “行，不过中午我要回学校陪我媳妇吃午饭。” “没问题，一会我让人开车过来，等我们打完球在送你回来，时间肯定够用。” 孔星耀的篮球训练场是某单位的篮球场，平时没什么人来，就成了孔星耀的地盘。 他们一行人过来时，篮球场上有两个人在练习。 四人全都身高在一米九以上，穿着军绿色背心，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很是嚣张的展露在几人眼前。 “这就是我从体校找的体校生，身形最高那个叫侯平，他不仅篮球打的好，还会武术，前几天我们一起打球，几乎没有人能抢过他，他一膀子过去，那力量比一头牛都强悍。” “看着倒是不错，周跃那边呢，他应该跟你这边差不多吧，除了他其他四个人都不是普通学生。” “我找人打听过了，他这次找的人有三个军校生，一个叫何海亮的体校生，那个何海亮非常厉害，跟侯平不相上下。” “如果是不相上下的话，比赛那天就看谁更无耻了。” “啊？” 孔星耀有点傻眼。 “你忘了，你们不注重输赢，只看谁能更好的把对方送进医院，并不被家里人追究。” “是这么回事，但也不能做的无耻毫无下限啊。” 叶景川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孔星耀还是太单纯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世周跃虽没在国内跟周君一起掌控周家，但他在港岛势力庞大，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一直相信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周君能让周跃存活下来说明两人是同盟关系，周君那样阴险小人的盟友又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从孔星耀言语中，他以前跟周跃交手时，大多数都是在吃亏，一来是他脾气暴躁一点就着，二来则是因为周跃阴险，只可惜孔星耀那会年纪小，面对阴险招数几乎没什么还手之力，吃亏的次数自然也就多了。 “星耀，千万不要把你的敌人想的太好，周跃以前让你吃的暗亏还少吗？你每次找回脸面时，是不是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被叶景川这么一提醒，孔星耀仔细一想，还真那么回事。 他脾气不好，简直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着，而且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吃了亏自然要去找周跃，明明是他有理，最后反到自己要被老爹的皮带抽，就像下乡那次，明明他没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结果跟周跃打一架，他却被直接送去下乡，周跃却一点事都没有。 “景川哥什么时候我能长一个跟你一样的脑子，你赶紧帮我想想，这次比赛我怎么才能赢的漂亮。” 孔星耀满眼期待看向叶景川，他莫名的有点期待比赛能尽快到来，到时候杀周跃个片甲不留，让他在他跟前再也嚣张不起来。 “很简单，上场的所有人不用练球技，直接练冲撞，而且是有技巧的冲撞，等上场打球时，集中火力冲周跃，只要他受伤比赛就结束了。” “以前我试过这种战术，但效果并不好，周跃从来不往前冲，他都是让身边的打手冲。” “那就惹毛他，只要他一生气，你的机会就来了，你想想周跃最忌讳的是什么，直接往他心口上扎刀，他在盛怒之下肯定会主动找你麻烦。” “还真有一个，周跃不是周家养子嘛，周家人虽然对他很好，但毕竟没血缘关系，周家不少人都在背后看不起他，他对自己的身份也有自卑感，以前谁只要提起他是养子的事，他就能吃人。” “打球的时候你就用他的身份扎他一刀，让他彻底疯狂，记住说的时候一定不要让球场上的其他人听到，回头他残了告状，你只要死不承认就行。” “好，景川哥幸亏有你在，要不我这次估计又会跟周跃那个小人硬碰硬。” 叶景川这一趟也不能白来，在随后的训练中，他又教几人怎么冲撞，怎么在抢球时，把人从空中撞下来，只有这样才会伤的最重。 “景川哥你可以啊，懂这么多。” 打半个小时球，孔星耀就累个半死，他是真不知道打篮球时竟然还能有这么多招数。 “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呃？你以前经常看别人打球。” 叶景川点点头，他以前可是看了好多年的球，自然对其中的道道十分清楚。 今天被叶景川指点一下，孔星耀几个人好似突然开窍一样，原来篮球还能这么玩。 随后几天，只要有空叶景川就会过来跟他们五个人一起打篮球，顺便测试一下他们的冲撞力道怎么样。 五个人当中也就侯平技术还行，其他几个人包括孔星耀只能算马马虎虎。 “星耀到比赛那天你负责惹火周跃，侯平你负责把周跃撞残，其他几个人掩护。” “景川哥，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上场吧，你的力量比我强太多。” 侯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是真没看出来，叶景川看起来斯斯文文不像是很有爆发力模样的，但两人撞在一起，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力量方面他是完全被他碾压的。 他从小到大都被人说力气大，却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叶景川比他强悍太多。 “我就算了，给你们当个替补还行，上场就算了。” 叶景川这人并不爱出风头，而且还是自己刚来京城根基不稳的情况下。 第153章 谁残还不知道 时间一晃来到周日，叶景川一早就起床，准备去看孔星耀和周跃的比赛。 “景川你中午回来吃午饭吗？” 慕南栀对孔星耀的事也略有耳闻，不过也只是知道他们要篮球比赛，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好说，你们自己吃就行，不用等我。” 不管孔星耀今天比赛输赢，中午他们几个应该都会一起吃饭。 “嗯，景川我有个事跟你商量，就上次你拿回来的那些古医书我能不能给我外婆看看，她对这些也很感兴趣。” “当然，不过除了外婆就不要外传了。” “我明白。” 慕南栀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她翻看过这些古医书，自然知道其珍贵程度。 上午9点30，叶景川准时和孔星耀几个汇合。 “今天不是周末吗？体育场怎么这么多人？” 叶景川看着围在体育场的人群，有点疑惑，大家都这么闲吗？周末不出去玩跑体育场干嘛？ “肯定是周跃那小人故意找这么多人来围观，他这是打定主意今天他能赢，找这么多人来看我笑话。” “周跃心眼还真多啊。” 叶景川算是看明白了，周跃很不简单。 不过也是他一个养子能在周家那样的大家庭混的那么好，可见是个非常有手段的。 临近10点周跃终于带着他的人来了。 不得不说周跃还是非常会找人的，跟在他身后的青年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极为壮实，他真怀疑他一胳膊会不会直接把孔星耀直接打飞。 “呦，孔星耀你们来的挺早啊。” 周跃似笑非笑的看了孔星耀一眼，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几个队员身上，打量的目光满是不屑，今天孔星耀必输无疑。 “周少来的也挺早，还没到十点呢。” “今天我们还是老规矩一局定胜负？” “没问题。” 所谓一局定胜负，是在12分钟内谁赢球最多谁赢，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根本不需要那么长就能分出胜负来。 趁着换衣服热身的功夫，叶景川又叮嘱孔星耀几句。 “一会你千万不要往何海亮身边靠近，你这小身板可不扛撞。” “放心，这点心眼我还是有的。” 很快热身结束，双方上场。 叶景川刚开始以为双方刚开始怎么也要意思一下，不会马上开战，可惜他还是太小看两人之间的仇怨，从抢球开始，双方就火药味十足，何海亮和侯平轰了一下撞在一起，叶景川这个围观的都感觉肉疼的慌。 两人真下了血本啊，拿命去撞对方。 这场球从一开始就注定少不互相撞击，至于打篮球的规矩，只能算勉强遵守。 孔星耀倒是极为听叶景川的，一上场先跟何海亮拉开距离，免得被他盯上，而侯平则是去围周跃。 双方全部贴脸开大，叶景川看的是心惊胆战，有好几次孔星耀差点就被何海亮撞倒。 “景川，你说星耀他们能赢吗？” “这个可不好说，何海亮实在是厉害啊，侯平有点防不住他。” 叶景川有些担忧的看向孔星耀，现在篮球在他手里，何海亮一直往他那边冲。 就在叶景川担忧时，何海亮和侯平再次撞到一起，两人都想抢篮板，都想把对方从半空中狠狠撞下来。 观众席上的叶景川眉头微蹙，紧张的忍不住屏住呼吸，只要侯平这一次能顺利胜出，后面孔星耀几乎是闭着眼赢，除非周跃耍无赖，不继续打篮球。 嘭的一声，何海亮和侯平一起从半空中重重的摔下来，两人几乎同时摔在地上，侯平硬是半天没起来，叶景川赶紧上前查看。 “侯平你怎么样。” “我胳膊动不了了。” 侯平被人扶起来时，胳膊疼的他呲牙咧嘴，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卓然，赶紧送侯平去医院，他胳膊应该是骨折了。” “好。” 王卓然也看出侯平的状态不是很好，他赶紧叫上几个人，扶着侯平去医院。 侯平伤这么重，何海亮也好到哪里去，他膝盖刚才狠狠撞在地板上，此刻也是动不了。 双方主力都受伤，他们只能找替补。 “真是一群废物。” 周跃此刻完全处于暴走状态，他就没想过会出现这种事，现在要找人替补，也只能是他的小跟班。 孔星耀这边只能让叶景川上。 在上场之前，叶景川在孔星耀耳旁低语道，“你的机会了，随后我掩护你，你给我狠狠收拾周跃。” “明白。” 孔星耀此刻无比的兴奋，周跃最得力的打手没了，那就要好好拼一把看谁厉害了。 孔星耀下乡天天干农活自然很有一把力气，但周跃在周晋源手下当兵也不是吃闲饭的，两人重新上场立马开始针锋相对。 “星耀抢篮板。” 随着叶景川的喊声，几人几乎所有人都往篮下冲，但周跃并没往前冲，而是一直跟在后面。 趁着混乱中，叶景川和孔星耀互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立马心领神会。 孔星耀故意慢了半拍跟周跃走到一起。 “周跃今天你怎么这么怂，周家人可不会跟你这样，哦差点忘了，你不过是个养子，身上并没流淌这周家人的血，怂点也是情有可原。” “孔星耀你找死。” 刚才还是一脸淡定的周跃，瞬间眼目赤红，他最恨别人说他的身份，他身上没流着周家人的血又如何，他比周家大多数同龄人都要强太多，凭什么还被人瞧不起。 “今天谁死还不知道呢，周怂怂。” 说着孔星耀加快速度往篮下跑，准备去抢篮板。 刚才还特意落后的周跃，见孔星耀跑了，连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他今天一定要让孔星耀挂彩去医院躺几个月。 篮球在篮筐上打一个转，很快掉下来。 站在篮下的众人几乎都去抢篮板球，特别是孔星耀，这是他们的球。 周跃见孔星耀那么积极抢篮板，又怎么会让他如意，他也死命冲过去抢。 周跃的人见他冲到篮下，立马来保护他，孔星耀这边的人很难近身，叶景川一看这样可不行，当机立断他一个猛冲把周跃身边一个队友一肩膀撞开。 而孔星耀看准时间冲，几乎跟周跃一起起跳，其他想要上前护着周跃的人想护着他已是慢了半拍。 就在周跃伸手的那一瞬间，紧靠在他身边的孔星耀用胳膊肘朝着周跃的脸砸过去，在落下时他也是发了狠，把自己当石头用，死命往周跃身上砸过去。 他们两个身形都很壮硕，周跃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孔星耀砸在他身上。 这一下砸的可不轻，两人直接一起进医院。 第154章 宋晚乔 “星耀你可以啊，装可怜的招数都会用了。” 叶景川看着躺在病床的胳膊缠着纱布的孔星耀，很是好笑。 “你不是说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喝，我不装装样子，一会周家人来了，估计会很心疼周跃，但我躺在床上就不一样了，他们看我们两个一起受伤就不会多说什么。” “你小子变聪明了啊。” “那是天天跟你混在一起，我总要学点什么。”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 “妈，你慢点，我刚才问医生了，小跃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小伤。” “什么小伤两根肋骨骨折，鼻梁骨都断了，这还不是重啊。” 温柔的女声传来，叶景川猜测来的人应该是周跃的养母宋晚乔。 隔壁病房到是热闹，来不少人探望周跃，孔星耀这边就有点冷清，一个来探望的都没有，到不是孔星耀家没人，而是他压根就没敢跟家里说，要不他爸知道了他肯定少不了挨收拾。 过了好一会，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叶景川刚站起来，就看到周晋源和宋晚乔一起进来。 “景川也在，这是我母亲，我们过来看看星耀，听说他也受伤了。” “伯母好，晋源哥好。” 叶景川很是淡定的跟两人打招呼。 宋晚乔虽已经年纪不小，头发甚至都有些花白，但看着气色不错，她穿一身深紫色暗花旗袍气质卓然。 “你是星耀同学？” “是。” “幸亏你们把小跃和星耀及时送医院来，要不他们两个怕是要吃大苦头。” “伯母你客气了，我们都是同学应该的。” 宋晚乔笑眯眯的跟叶景川说几句话，随后才看向躺在床上的孔星耀。 “星耀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晚乔上前见孔星耀胳膊缠着纱布，又忍不住说道，“你们这帮孩子整天皮上天，这才开学几天就受伤，一会你爸来了，看你爸不收拾你。” “宋姨这次都怪我，是我不小心撞周跃身上的，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说着孔星耀忍不住红了眼眶，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哎，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呀以后打球的时候一定要悠着点，下次在这么毛毛躁躁的，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你放心，以后我们打球肯定会注意安全。” “那就好，我让家里的厨师给你们炖了骨头汤，一会你多喝点，这几天你在医院安心住着，每天我都会让人送骨头汤来。” “谢谢宋姨。” 宋晚乔又陪着孔星耀和叶景川说了好一会话这才离开，叶景川对宋晚乔的印象非常好，她说话不急不慢，温声细语，给人一种很舒服想要靠近的感觉。 不过周晋源就没那么好糊弄了，在宋晚乔跟孔星耀说话时，他时不时看一眼孔星耀缠着纱布的胳膊，临走时还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很显然他们的这些小手段根本瞒不过周晋源的眼睛。 “星耀你都把周跃打成那样了，宋伯母怎么一点不生气？”叶景川把周家人送出去之后，忍不住询问孔星耀。 “估计我们打太多次了，双方家里都习以为常了，当然今天也就是宋伯母来，你等着看吧，一会等宋伯母走了周大哥肯定还会在来，周大哥可就不会这么温和，你听着点门，宋伯母走后，我们去周跃那边看热闹。” 孔星耀眼睛亮亮的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这次是周跃先招惹我的，一会他肯定会挨骂。” 果然没一会功夫宋晚乔就离开了。 孔星耀和叶景川悄悄打开房门来看热闹。 病床上的周跃脸上包着纱布，他的鼻梁和肋骨都断了，这次他是真伤的不轻，估计最少三个月都下不了床。 “小跃看来以前大哥说的那些话你是一句都没往心里记。” 周晋源冷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都不带一丝感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周跃是他的敌人。 “大哥，今天我才是那个受伤的人，现在我跟你说几句话我都胸口疼。” “那是不是你先约的星耀，你们两个玩的这些小把戏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在把自己弄一身伤让妈伤心，那你这个大学就不要上了，去边防待着去，以后你也不用回周家，哪怕你在边防牺牲了，我也不会告诉妈。” 听着周晋源这些话，周跃终于怕了，他是真能说到做到，同时周跃心里也恨的要死，周家人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亲儿子看待，在他们看来他不过是用力安抚宋晚乔精神的一个工具罢了。 虽心中恨的要死，但周跃面上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的恨意他是一丝都不敢露出来。 他可不想失去眼前的荣华富贵。 “大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招惹孔星耀他们几个了。” 门外的孔星耀见周跃在那装可怜，忍不住嘀咕道，“周怂怂真不要脸，明明是他先招惹的我，怎么话到他嘴里就变了味。” “所以星耀你学着点，万事别冲动，想好再做，该装弱时就要装弱。” 两人在外面刚说两句话，突然病房门被打开，周晋源居高临下的看着猫着腰趴在门边的两人。 “你们两个也进来。” 刚才还幸灾乐祸的孔星耀瞬间笑不出来，倒是叶景川比较淡定，反正有两个顶在他前面在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挨训。 “星耀，我知道你和小跃两个一直不对付，像今天这个事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从今天开始，只要在发生一次这样的事，你们两个都给我去边防站岗去。” “周大哥，你这次可冤枉我了，我好不容易参加高考考回京城，回来之后也一直在学校认认真真上课，是周跃不知道哪里抽了非要找我打篮球，本来我是不想打的，毕竟我刚回来，以前一起打球的队友好几个都不在京城。” “但周跃死皮赖脸非缠着我，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就应下来了。” “以后你们两个不管谁的错，只要你们在有一次打篮球受伤，都给我去边防站岗，什么时候老实，什么时候回来。” 不得不说周晋源这一锤子下去，直接把周跃和孔星耀干懵了，他们两个以后要打架可要掂量一下。 “景川我感觉你性子比较沉稳，你跟星耀关系也不错，平日多看着他点，不要让他跟个炮竹一样，别人一句话就能把他点着。” 周晋源的目光看向叶景川，他目光中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欣赏。 “我会的。” 【今天还是老规矩，只要大家每天10个为爱发电，这一周我都能日更三章，咱还有六章存稿】 第155章 终于有时间看服装厂 周晋源的看了一眼周跃和孔星耀，脸色缓和了几分。 “你们两个，都各退一步，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从今天开始就握手言和，以后大家互相帮助，不许再闹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知道了大哥。”周跃看了一眼孔星耀，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如果不是孔星耀跟他交手多次，很真就被这个委屈而又真诚的眼神给唬住了。 他心里暗暗嘀咕周跃不去当演员真是白瞎。 “周大哥我保证以后不再闹事，但如果有人主动欺负到我头上来我也不是怂货。” 说话时背对着周晋源的孔星耀，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他一双眼目死死盯着周跃，无声的朝着周跃说出周怂怂三个字，挑衅意味十分明显。 坐在病床上的周跃心中恨的要死，差点儿装不下去。 但碍于周晋源在他只能忍下来。 “你们不要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周跃等你伤好之后，如果考试时有一门不及格，整个寒假你都给我去边防站岗。” “而且我会找人盯着你，你如果找人帮你替考，抄袭，明年这大学你就不用上了。” 至于不上大学要去做什么，周晋源虽然没说，但在场的人全都心知肚明，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一旁的孔星耀和叶景川互换了个眼神，周跃本就是个学习不行的，让他自己考试及格跟要他命没什么两样，这个结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大哥你也知道我前几年在当兵，读书的底子薄，在说我念的可是京城大学，考试题目肯定很难，你让我在短时间之内全都考及格那怎么可。” “如果你看我不顺眼，不如直接让我去边防站岗来的痛快，何必拿考试收拾我。” “你也知道你读书底子薄，那你为什么要让妈把你弄进京城大学，既然来了就要遵循这边的规则，不能搞特殊。” 叶景川一听周晋源这话，瞬间对他好感度倍增，周晋源这样严于律己的人上人可不多了。 被周晋源训话，周跃和孔星耀两个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不过两人却没一个服气的。 特别是周跃，今天很明显他被孔星耀故意摆了一道，在抢篮板时那一胳膊肘直接打的他眼冒金星，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这个仇他必须报，只是现在他被周晋源盯着，报仇的事只能缓一缓。 至于孔星耀心里自然也是把周跃骂了个狗血淋头，想跟他和解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除非他死，否则就没和解的机会，当年周跃骂他有娘生没娘养，他会记恨一辈子。 不就算是两辈子他都会记得。 母亲的早逝，是他心里永远抹不去的疼，周跃专挑他心窝子捅，他怎能不记恨。 “呦，这都在呢，你们两个还能在一个病房里说话，看来伤的并不严重。” 孔正飞急匆匆赶到医院，一眼就看到孔星耀站在病床边，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伸展开。 “爸。” 孔星耀见孔正飞来了，立马眼角微红，认错的话张口就来，孔正飞本想训他几句，但孔星耀认错态度非常好，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 “你赶紧回病房去，一会儿你爷爷要过来。” 孔星耀和叶景川离开，孔正飞和周晋源又说了几句话才返回孔星耀的病房。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多心眼儿，以前你跟周跃那小子过招，10次有9次都是你倒霉，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孔正飞看了一眼孔星耀缠着纱布的胳膊，目光一转看向叶景川。 “我估计星耀这次没受伤，还让周跃那小子栽了个跟头，应该是景川帮着出主意了吧。” “孔叔我没做什么，只是替补帮忙打了十分钟球而已。” “星耀什么性格我这个当爸的脾气还是非常了解的，四肢发达，有勇无谋，他不可能突然开窍。” “爸哪有你这样说儿子的。” 孔星耀没想到自己的小秘密，一眼就被自己老爹看穿，他略有些尴尬。 不过他是坚决不承认，叶景川给他当过军师的。 “周跃那边我会找周晋源说，让他把他们家的狗看紧点，别老是来咬你，不过星耀你自己也要努力，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活得肆意潇洒。” “我明白。” 孔正飞忙得很，见孔星耀没什么事儿，前后待了不过10来分钟就离开了，后面孔老爷子来，倒是待了挺长时间，他是真心心疼孔星耀受伤。 只是他太能絮叨了，说的孔星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好不容易送走孔老爷子，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我们赶紧走，这医院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 “你住半天院就出院就不怕穿帮。” “本来就穿帮了，我爸，周晋源那都是人精，早把我的小把戏看透了，我们现在就走，先去看看侯平，然后一起去吃饭。” “行吧。” 叶景川也感觉不管是孔正飞还是周晋源，那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想要骗过他们确实有点难。 随后的日子，叶景川正式开始幸福的大学生活，不过他还是惦记着开服装厂，也就玩了几天，开学后第3个星期日，他骑上自行车和叶小年一起往三环外走。 最近一段时间他打听过，京城这边也有大队合作开工厂的项目。 现在他需要找一个大队，跟他假意合作办厂。 这个事有一定风险，一个操作不好让人给举报了，他很有可能被安个投机倒把的罪名，为了以防万一，从一开始他就要把所有有可能发生的事考虑进去。 京城三环外的大队可不少，叶景川并没跟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问，而是先打听每个大队的情况。 如果是那种上千人的大队，他连问都不会问，因为人多嘴杂，不管他如何做，都做不到万无一失，相反人少的大队更容易掌控。 周日上午叶景川和叶小年一起来到周庄大队，想要跟这边的大队书记谈合作的事。 周庄大队总共100来户，而且大队书记也希望他们大队能够联合办厂。 他们大队本来就农田少，大家日子都过得比较苦，如果通过合作办厂带给大队一些收益，他们自然也是极为愿意的。 叶景川跟周庄大队大队书记周云峰接触过两次，感觉他这人还挺靠谱，所以才有今天第3次见面。 进村子的路并不好走，走到半路两人实在是颠簸的受不了，只能下来推着自行车往村子里走。 刚走到一半，叶景川很是眼尖的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越野车，虽离这有些远，但他还是认出来站在越野车旁的人是周晋源。 叶景川心下疑惑，周晋源怎么会在这里？ 他本不想上前跟他打招呼，奈何周庄大队书记周云峰也在他那边，一时间他是去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第156章 偶遇周晋源 就在叶景川犹豫要不要跟周晋源打招呼时，周云峰已经看到叶景川。 “哎，景川来了。” 周云峰笑呵呵的朝着叶景川挥手，一旁的周晋源就算不想看到他都难。 都互相看到了，叶景川也走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周晋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叶景川，叶景川往他这边走的功夫，他从周云峰嘴里已经把他来的大概意图弄明白。 “周大哥。” “嗯，景川你怎么跑周家庄来了。” “我这不是想做点小买卖嘛，想跟周家庄大队合作办厂。” 叶景川知道自己的事瞒不住索性说了，像周晋源这样的大人物也不至于为难他这种小虾米。 “你倒是挺有想法，不错。” 周晋源并没对叶景川想开服装厂的事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说周云峰可靠到是可以合作试试。 他话虽不多，但叶景川也隐约听出，周晋源挺看好他开服装厂。 随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周晋源就先离开了。 等他走后叶景川才从周云峰嘴里得知，周家祖上是周家庄人，虽然最近四代都不在周家庄生活，但周家人念旧一直记得自己的祖籍。 这次周晋源来周家庄是来看祖坟的，周老爷子年事已高，最近几年老是这病那病没断过，他听人说提前把自己的坟修好，可以延长寿命，这才让周晋源过来帮他选地方修坟。 刚才他们站的那条路往东不远就是周家祖坟的位置。 叶景川听周云峰如此说，心里暗暗为自己抹了一把汗。 幸亏自己之前来过两次，要不今天周晋源怕是以为他是故意来巧遇跟他套近乎。 “景川啊，咱去大队在商量商量，看看到底怎么个合作法。” 周云峰见叶景川认识周晋源，今天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往要深几分。 “行，今天咱就把这个事给敲定了，我这都跑三次了。” “好好，今天怎么也要出个结果。” 叶景川和周云峰现在有两个点没谈拢，一个是服装厂的归属权，一个是厂房问题。 按照叶景川的意思，服装厂明面上是他和周家庄大队合办的，但私下他必须一个人说了算，他可以请大队的人当工人，但大队不能对服装厂工作指手画脚。 周云峰见过其他大队合作办厂，人家大队书记都是一把手，到他这里他啥也不管，说不出也不好听，他的意思是服装厂厂长让他来当，他管服装生产，叶景川管销售。 至于厂房问题，周家庄穷啊，根本没有厂房，叶景川的意思他承包大队的地方，自己重盖厂房。 周云峰则是感觉现在大队办公室总共有十间房子，收拾收拾也足够用了，没必要重建厂房，再说个人承包大队地方盖厂房，没有先例啊，就算他想县领导也不一定批。 这两个问题已经扯皮过一次，这次叶景川也没跟周云峰在废话，一进办公室，周云峰的茶还没倒呢，他就开始说自己这几天考虑的解决办法。 “周叔，咱先说第一事，你想当厂长是真不行，对于服装生产你啥也不懂，可怎么当厂长。” “不过我可以让你管理厂里的工人，工人每天上下班迟到早退，工作时是否偷懒，是否要扣工钱，还有逢年过节发福利这些都可以交给你去管。” “你别看好似事不多，但真管理起来还是非常费心的。” “这？” 周云峰有点犹豫，管理工人和管理服装生产好似没什么大区别？反正都是管人？ 而且此事叶景川一直死咬着不松开，应该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他如果不同意，怕是就无法合作下去了。 思索片刻，周云峰终于还是点点头。 “那咱就这么说好了，回头这些咱都写合同里去，那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关于厂房的事。” “周叔，这个我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咱又不是只买几台缝纫机，按照我的计划最少要20台工业用缝纫机才行，你自己看就咱大队办公室这点地方，哪里放的下20台缝纫机啊。” “景川啊不是我为难你，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个人租赁大队的土地建厂房，我简直是闻所未闻啊，县里肯定不会同意的。” 周云峰赶紧摆摆手，不是他不想让叶景川建厂房，相反他还挺想成这个事的，毕竟叶景川租周家庄土地是要交钱的，这部分钱只需要往县里交小部分，大头全都留在大队。 如果有了这笔钱，再加上叶景川承诺给大队的好处费，他们大队今年冬天人人都能吃上猪肉，人人都能多分点钱过个好年。 “周叔你先别着急反对，如果我要租上好的农田，县里肯定不会答应，毕竟那是大队的口粮地，都让我盖了厂房，大队就要少产粮。” “你看这样行不行，就咱大队办公室后面那片荒岭，从那边分出一块给我建厂房就行。” “那边？”周云峰一脸吃惊的看向叶景川，他还以为自己听说了，又重新问了一遍，“你是说后面种了一大片桃树那块地。” “是，我看那边虽种了桃树，但桃树都半死不活的，也没结果的迹象，应该是土地太过贫瘠并不适合种植果树。” “景川啊，你知道为什么要在那里种桃树吗？” 周云峰反问的话倒是弄的叶景川一头雾水，他怎么会知道为什么？ “以前在我们周家庄这里打过一场仗，死了上千人，那真是血流成河不是一般惨啊。” “后来战事紧张来不及收拾战场，就在那边山坡下挖了一个大坑，把所有战死的人都埋了。” “之所在那种一大片桃树是因为那里老是闹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有人还在那边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只鬼火就看到好多次了。” “我也是没办法才种上桃树，你想去那边盖厂房，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还有这事？” 叶景川可不信鬼神，这种事大多是以讹传讹，至于鬼火那都是自然现象他就更不怕。 不过他倒是有个主意，不仅能让他顺利租下桃林盖厂房，还能让周云峰刷一波好感度，以后事事都听他的。 第157章 事成 “周叔，你不是害怕县里不批这地给我，我有个计划你看行不行，不仅能让我顺利租下这块地，还能让你博个好名声。” “如果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成为县里典型，更为重要的是，能把你这块不祥之地，变成宝地。“ “哦，你有什么主意，赶紧说来听听。” 周云峰瞬间坐直身子，只要叶景川能帮他解决桃林的问题他就非常感激了，至于什么好名声，不好名声的那都是次要的。 刚才他也只是跟叶景川大概说了那片桃林的事，其实还有很多他没好意思提。 这两年他们周家庄大队日子过得苦，不少人都说是因为那片桃林煞气太重，影响周家庄大队的气运。 甚至其他大队的姑娘，都不愿意嫁到他们大队来，说他们大队气运不好，嫁过来也是受穷的命。 这种风言风语着实不少，上次县里开会他还被上面领导点名不要搞封建迷信，如果真能解决桃林的事叶景川可帮他大忙。 “其实这个事儿并不是很难，你先不要跟县里提我要承包桃林盖厂房的事。” “就说我们要合作办厂，想在那边盖个仓库，挖仓库地基时挖出来一些英雄尸骨，为了纪念英雄们，周家庄大队愿意在山顶上建一片英雄陵园。” “此事只要能行，后面我要承包桃林的事自然也能成，以后周庄大队的人通过服装厂赚到钱，你这个村书记自然能博个好名声。” 周云峰整个人瞬间激动起来，他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建好英雄陵园，那桃林那边煞气重的事也就不攻自破，英雄都是爱民的，又怎么会煞气重伤人。 以后其他大队的人再也不敢说，周家庄大队位置不好气运差。 如果他再稍微运作一下，把建英雄陵园的事提一个高度，成为县里爱国典型，那他以后在十里八乡可就是名人了。 越往深里想周云峰越是兴奋，谁能想到只是建个英雄陵园，就能给周家庄大队带来这么多好处，他以前怎么就想不到呢。 “景川，你不愧是能上京城大学的大学生，脑子就是比我们这些老古董厉害，想法也多。” “细节上周叔你还要在仔细想想，看怎么上报这个事。” “这个事儿我来跑，你下周末再来一趟，我估计就有眉目了。” “行，如果有解决不掉的事，你可以来京城大学找我，我帮你出主意。” “好。” 此事说定，叶景川和叶小年一起骑车回家。 半路上叶小年学问起如果服装厂开起来谁当服装厂厂长。 “当然是你，我还要上学，没时间天天往这边跑。” “啊，景川哥你别吓我，我这么笨怎么可能当服装厂厂长，你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对于这一点叶小年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没有别人聪明，甚至还有些笨，让他当服装厂厂长，怕是很难服众。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刚开始你用缝纫机时不也感觉自己学不会，可事实呢，从开始学到学会总共也没几天。” “管理服装厂可比你学做衣服，踩缝纫机容易很多，你只需要教工厂里的工人如何使用缝纫机，如何制衣服就可以。” “而且我还会再招几个裁剪师傅，和能熟练使用工业缝纫机的工人，到时候他们也会帮你搭把手。” 叶景川自然也考虑到叶小年年纪太小，有可能压不住场子，但短时间之内，想找一个合格的服装厂厂长过来并不容易。 当下只要有点本事的都往国营企业里钻，谁又会看上一个大队合办的服装厂。 暂时也只能让叶小年平时勉强帮他看着点服装厂的运作，而周六周日他没课，都会在这边呆着。 “景川哥我是真害怕给你弄砸了。” “没事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如果服装厂的工人不听你话，你就告诉周云峰，他肯定会帮忙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小年自然不好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叶景川要开服装厂的事并没瞒着慕南栀，现在刚有点眉目，两人就开始商量做冬装。 这会冬天大家没有羽绒服，一般都是穿棉袄，毛衣，或者是比较厚的外套，里面套一个棉衣。 两人商量一下，决定做厚款外套。 “冬天穿的外套价格可都不便宜，普通的棉布上衣都要十几二十块，呢子大衣共是要三五十块钱一件，如果我们做的多，可压不起货，做的少了人家客户怕是又看不上，还会故意压我们价格。” “我手里的现金足够我们一次做几千，甚至上万件厚外套，现在最重要的是样式，只有样式新颖我们才能出奇制胜。” 叶景川既然敢开服装厂，自然有万全准备，如果他手里的现金不够，他还有很多办法可以弄到钱，资金问题从来不是他考虑的重点。 “可我只是个医学生，你让我出奇制胜实在是有些为难我。” 慕南栀苦着一张脸看向叶景川，前段时间设计衬衣时，她已经烧掉不少脑细胞，现在让她设计厚外套，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不还有我呢，我会帮你一起提供灵感，一起设计新款外套。” 作为过来人的叶景川，见识自然要比慕南栀多，两人只用半天时间就设计出两款女士上衣。 而之所以只设计两款，是叶景川害怕自己思想太过前卫，设计出来的衣服哪怕是京城的姑娘们，也会感觉太大胆不敢穿。 他先设计出两款来探探路，只要批发商们反响好，他后面胆子也能大些。 这两款上衣，一件是绛紫色，一件是米白色，京城再怎么说也是国内最繁华的都市，这两个颜色当下还是非常受欢迎的，不过最终敲定什么颜色还需要他看过布料之后才能定好。 除了衣服的款式颜色还有一项最为重要那就是上面的小饰品，上次买衬衣叶景川总结出别看小饰品一个也就几分钱，再让他们装饰衣服之后，衣服的价格最少能涨个两三块。 虽然他心里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买衣服时会注重这些小东西，但不得不说这是条让衣服更加畅销的路子。 【昨天20多个礼物，今天加更一章，宝子们加油啊，加更几章就看你们的为爱发电了】 第158章 好消息 进入10月，暑气彻底消散，叶景川只要不忙就会带着慕南栀和双胞胎一起去逛公园，逛商业街。 两个孩子马上就要三个月了，他们的性格也逐渐显露出来，禾禾平日里最是沉稳，除了肚子饿，什么事都不能影响他睡觉。 哪怕逛公园一整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或许睡觉有助于婴儿成长，禾禾明显比麦麦大一些。 而麦麦性子比较活泼，也更加黏人，只要慕南栀在家，麦麦坚决不会跟着于外婆和柳小凤，必须在慕南栀身边才行。 就算慕南栀在书桌前看书，她也要在旁边躺着，如果不让她绝对会哭的把屋顶给掀了。 周六一家三口又去逛公园，叶景川一手一个把两个小奶娃抱在怀里稀罕的不得了，时不时逗他们笑一笑。 麦麦最上道，一逗就笑，一笑就打嗝，禾禾则是时不时打个哈欠，偶尔小嘴翘一翘，也算是给老爹面子。 “景川，两个孩子还小，你不要老逗他们笑，笑多了容易打嗝。” 说着慕南栀把麦麦抱过去，轻轻拍她的背，缓解打嗝。 两个孩子快三个月了，不过叶景川这个新手爸爸，现在还没有完全进入当爸爸的状态，虽整天跟孩子们在一起，但感情方面比慕南栀对孩子还是少了一点。 就好似他跟孩子们中间蒙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什么时候这层窗户纸完全消失，他们的亲子关系才能真正建立。 为了早日让这层窗户纸消失，叶景川尽量拿出时间陪两个孩子。 可惜总是事与愿违，他们刚进公园玩了没一会儿，叶小年急匆匆赶来。 “景川哥，今天上午周云峰去学校找你了。” 说着叶小年递给叶景川一个信封。 信上说桃林的事情已经解决，昨天开始周家庄大队还有县里派来的人，一起挖掘清理桃林的千人坑，周云峰让叶景川这几天去看看，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 “没想到周云峰还真有两把刷子，此事不急我们中午吃了饭再过去。” 叶景川把信纸一折揣入兜里，让叶小年跟着他们一起逛公园。 “景川你不要顾及我和孩子，你有事情就先忙你的。” “没什么事能够比你和孩子更重要，前面有卖的，我们去买一个。” 叶景川把快要睡着的禾禾塞到叶小年手里，他一手抱着麦麦，一手牵着慕南栀，往卖的小摊位前走。 “我都是孩子妈妈了，哪里还要吃什么。” 慕南栀有些不好意思，的摊位前围着的人全都是妈妈带着孩子买，她一把年纪还跟孩子们一起吃多少有些别扭。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姑娘。” 叶景川上前买两个大，粉色的给慕南栀，黄色的给叶小年。 抱着禾禾万分紧张的叶小年没想到自己也有吃，他接过开心的像个孩子，长这么大这还是第1次吃。 甜甜的很好吃。 中午吃过饭，叶景川和叶小年一起去周家庄，两人直奔桃林，离着老远就能看到那边人头攒动。 原先的桃林已经不复存在，一筐又一筐的泥土被从坑里抬出来，土坑周围放了好多木盒子，那些盒子应该是用来敛骨的。 “景川你可算来了，我这边已经开工，最多七八天就差不多了。” “这么快？” 叶景川有些疑惑，再怎么说那也是上千具尸骨，七八天怎么可能完全挖掘出来。 “你是不知道，我上报之后县里非常重视，这几天不只是我们大队的人齐上阵，县里也派来好多人，这么多人一起干活，自然速度快。” “走我们去办公室说，你说要承包桃林这块地的事儿，也有眉目了。” 原来周云峰在上报桃林事时，特意跟县领导说之所以能发现英雄们的尸骨，多亏叶景川想要跟他们大队合作开办服装厂。 如果没有他的提议，他们周家庄大队也不会去桃林那边深挖，更不会发现英雄们的尸骨。 领导们自然是极为支持周家庄大队联合办厂，改善老百姓的生活质量。 随后周云峰才提出他们周庄大队实在是太穷了，现在能用来当厂房的房子只有几间，数量这么少根本不够用。 本来周庄大队想自己拿钱重新盖厂房，但这笔钱实在是太多了，周庄大队根本拿不出来。 他想问问县里，能不能帮着拨一笔款让他们先把厂房盖起来，后面赚了钱再还给县里。 当下不管哪个县都没有余粮，周云峰自然是借不到钱的，他跟县领导好一个扯皮，最后才提出不如让叶景川承包桃林那块地让他盖厂房。 “景川你是不知道，我当时跟县领导说的那是口干舌燥，县领导刚开始也是说没有这个先例，后来还是我软磨硬泡他们才答应。” “刚开始他们只想让你承包20年，我一想你盖厂房肯定要花不少钱，20年后又要重新为这个事折腾，所以我一次给你争取了50年。” 叶景川是万万没想到周云峰这么厉害，50年的承包合同就这么被他要来了。 “周叔我说你肯定行，你还不信，你看现在这不就办成了。” 周云峰嘿嘿一笑，他也是没想到此事居然能成，刚开始去谈的时候县领导死活都不同意，后来周晋源来的时候，他还特意询问过周晋源，其他地方有没有这样的先例。 周晋源不愧是见多识广，他说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先例，不过非常少就是了。 本来第2天周云峰准备去跟县领导继续磨嘴皮子，谁能想到县领导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景川你是不知道，那两天我晚上愁的都睡不着，生怕这个事黄了。” 听到周晋源三个字，叶景川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之所以能承包到桃林那片地，应该跟他有一定关系。 那回头他要不要去感谢他，还是直接装不知道此事。 思来想去叶景川还是准备去见一见周晋源，以后他要收拾周君，跟周晋源搞好关系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是什么时候去见，又要用什么由头，他得好好想想。 第159章 顾泽宇 “周叔，事情已经定下来，咱是不是把合同给签了，等这边英雄尸骨全都安置好，我这边也就可以开始动工建厂房了。” “我早就把合同拿回来了，你仔细看看没问题你就签字按个手印，签好之后你把承包钱给我，我给你写个收据。” “好。” 叶景川接过合同仔细看起来，桃林那片地总共也就两亩多，但周围还连着一片山岭和荒地，周云峰索性把那一片全都承包给他，总共10亩地，一亩一年10块钱，十亩地50年也只不过才5000块钱。 一旁的周云峰见叶景川看合同这么慢，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因为那片山岭和荒地是他私自给加上去的。 “景川，除了桃林外其他8亩地其实也不错，那片荒地正好跟桃林那边挨着，以后你建起厂房来，如果有人开垦荒地，或者在山岭上种植其他农作物，就老会从你工厂跟前走” “上次你不是说，不想让人知道服装厂内的事，你把这片山岭和荒地全都承包下来，这一片几乎就不会有人来，更不会有人去窥探服装厂内的事。” “周叔还是你考虑周全啊。” 叶景川面上不动声色的签好合同，心里却早已经乐开了花，谁能想到周云峰会这么好心又给他8亩地。 别看现在这些土地不值钱，但以后它们的价值，说实话他自己都不敢想。 这可是三环边上的10亩地啊，以后开发成楼盘，一夜暴富那都是小意思。 合同签订，第2天叶景川特意跑了一趟，把承包款送过来，顺便把联合办服装厂的合同拿过来一起让周云峰签了。 至于盖厂房的施工队，周云峰帮叶景川找，给的价格也公道，叶景川也算是卖周云峰一个面子，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还多，给他点甜头，他以后也能为他尽心尽力的干活。 服装厂的事终于搞定一半，叶景川开始打听京城这边批发衣服的聚集地，结果这一打听他心凉了半截。 当下的京城并没专业的服装批发聚集地，后世比较火的枫桥路，现在也只不过有零零散散的几家商铺，其中大部分还是卖土特产，卖衣服的那是少之又少。 说实话京城这边还不如般阳大集热闹。 如果他的衣服要拿到般阳大集出售，这个路费可不便宜，而且车也不好找，最好的办法还是在京城，以及京城周边的城镇出售。 至于怎么把衣服卖出去，那里面的门道可就多了。 按照叶景川的计划，他希望再认识几个跟胡大军和丁一那样的合作商。 不过此事也不着急，趁着盖厂房的工夫，他还要去购买工业缝纫机和布料，一时间手头的事堆成山。 叶景川心中忍不住吐槽，他想好好享受一下大学生活，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了，至少在服装厂进入正轨之前，他是一天都别想偷懒。 作为过来人的叶景川，也不会让自己累死，他立马开始着手招人帮他跑腿。 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顾泽宇。 前世顾泽宇是他的左膀右臂，跟着他走南闯北立下汗马功劳，前世两人认识是在10年之后的南方，他在羊城做服装批发生意，混的不好不坏。 当时他还问过他，他是京城人为什么不在京城呆着，反而跑羊城，对于自己过去的事他没多提，只说自己是在京城混不下去才来羊城的。 跟着他之后，顾泽宇从来没回过京城，问他他也只说自己父母早没了回京城也没什么可看的。 现在回想起来，现在的顾泽宇刚20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关于顾泽宇年轻时的消息，叶景川知道的并不多，隐约记得他说过自己在京城混最多的就是古玩市场，有一段时间为了混口饭吃，他还在古玩市场摆过摊卖旧书。 叶景川准备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遇到他。 反正早晚他都是自己手里一名悍将，不如早点叫来给他干活。 这次叶景川并没选周六周末去古玩市场，而是选了一个下午没课的日子。 当下的古玩市场其实并不是以卖古玩为主，而是以老琉璃厂为主的文化商店，形成一条文化街。 古玩市场上的门店大多都是国营企业，所谓出售的古玩也都主要是面向老外，是为了赚美刀而设立，国内的老百姓很少有来这里买古玩的。 除了商铺，街上还有一些零零散散摆摊的小摊贩，他们大多卖一些二手书，琉璃制品，还有一些被当古玩卖的艺术品。 叶景川过来时，古玩市场上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老大爷在闲逛。 他不疾不徐的在街上溜达，目光从一个又一个小摊贩脸上扫过，看了半条街，硬是没看到顾泽宇的身影。 叶景川忍不住心里嘀咕，难道他这个时候还没出来摆摊？ 如果他不出来摆摊，就凭着一个名字，在茫茫人海中还真不好找。 古玩市场并不大，从头走到尾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看一圈叶景川都没找到顾泽宇，他不死心又逛一圈，还是没找到人。 今天不会真的要无功而返吧？ 叶景川有些无语，早知道他前世就应该多打听一下顾泽宇的过往，也不至于现在在这里干等着。 就在叶景川努力回忆过去顾泽宇过往时，突然背后被人撞了一下，一大摞书哗啦一下掉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拿太多书了，没看到这边还有人，你有没有撞伤。” 一道清脆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叶景川猛的回头，就看到顾泽宇一脸紧张的站在他跟前。 眼前的顾泽宇比他想象中要瘦小很多，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头发枯黄，脸色也不怎么好。 一件蓝色上衣已经洗的发白，上面还有两个补丁，而且补丁打的并不好，针脚一个大一个小，一看就是生手补的。 看来当前的顾泽宇日子过的非常不好。 “没事。” 叶景川蹲下身帮他一起捡书。 “你是在古玩市场卖旧书的吗？” “是啊，这些书都是我收的。”说着顾泽宇压低声音对叶景川说道，“我这里有很多世面上没有的书，兄弟要不要看看。” 第160章 每个人都有秘密 “呃，什么书？” 叶景川下意识以为是带颜色的，却没想到顾泽宇神秘兮兮的说道，“《青春之歌》我这里有两本。” “我还以为你会说《金瓶梅》” “《金瓶梅》我也有，而且还是带图的哦。” 顾泽宇送给叶景川一个我很懂你的目光嘿嘿一笑。 “你还是自己留着看吧，我对这些书可没什么兴趣。” 叶景川把捡起来的书递给顾泽宇，他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现在的顾泽宇跟他一起混。 毕竟两人此刻还是陌生人，顾泽宇应该不会轻易相信他。 “你一个人能拿这么多书吗？要不要我帮忙？” 叶景川看向顾泽宇，他手里抱着的书有二三十本，不仅重还阻挡视线，要不刚才他也不会突然撞在他身上。 “没事没事，我都搬习惯了。” 顾泽宇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有人吆喝一嗓子，“街道的人来了，大家快跑。” 几乎是条件反应，顾泽宇把怀里的书分给叶景川一半，很是急切的说道。“兄弟快跑。” 两人撒腿就往附近的小巷子里跑，叶景川看向跑在他前面的顾泽宇，心下很是好笑，他们刚才又没在古玩市场摆摊，干嘛要跑？ 不过他并没叫住顾泽宇，而是跟他一起七拐八拐拐进一个小巷子里。 小巷子里住了很多户人家，路两旁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杂物。 顾泽宇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呼吸，他看了一眼抱着一大摞书跑满头大汗的叶景川，忍不住笑起来。 “兄弟你速度不慢啊，看来以前没少被人追。” “彼此彼此。” 顾泽宇感觉叶景川这人还不错，主动交换了姓名。 “我家就在这边，你要不要进来看看，我这里可有不少好书。” “有英语书吗？” “有啊，几年前我捡了好多。” 突然顾泽宇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连忙改口道，“前几年我在大学里收了好多英文书，上面写的英文字母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那些书有什么用，不过我这人虽然没学问但我爱书，卖不掉也没舍得丢。” “那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有适合我的。”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狭小的院落，来到顾泽宇家。 那是一个勉强称得上是家的地方，以前应该是个四合院的杂物间，屋子很小只有两间，旁边还有一个用木板搭起来的厨房。 “小飞，我回来了。” 顾泽宇一进院子，脸上就堆起笑容来，听见他声音的顾泽飞飞快的打开门，朝他冲过来。 而叶景川此刻直接愣在当场，他可从来没听顾泽宇提过，他还有个弟弟。 “这两天天气有点凉，你怎么没多穿点衣服，万一着凉可怎么办。” 顾泽宇很是担心的拉着顾得飞赶紧进屋，给他添加衣服，过了片刻才把人领出来见叶景川。 “景川哥，这是我弟弟顾泽飞。” “小飞叫哥。” 顾泽飞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他身形非常消瘦，脸上瘦的没有一点肉，只剩下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他笑的眉眼弯弯，很是高兴的叫人。 “景川哥，我所有的书都在这里，你随便翻看，我去给我弟弟弄点吃的。” 顾泽宇指了指外间，堆放的犹如小山一般高的书籍。 “行，我自己看看，你去忙吧。” 这会儿叶景川脑子还是懵的，他努力回想在跟顾泽宇接触的那十几年中，他是否提起过有个弟弟这件事。 思来想去，他得到的答案是否，两人认识之后顾泽宇从来没有说过他还有个弟弟。 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叶景川隐约推断出，顾泽飞应该是小小年纪就去世了，而顾泽宇是在他去世不久后才离开京城南下闯荡。 想到这里叶景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犹如小尾巴一般跟在顾泽宇身后的顾泽飞。 他的身形实在是太过消瘦，哪怕是吃不饱饭也不至于瘦成这般模样，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顾泽飞生病了。 想到有这个可能，叶景川心下有些难过，他认识的顾泽宇沉稳不拘言笑，可今天他认识的顾泽宇笑容灿烂明媚，一看就是个性格十分开朗的，兄弟两个一起在厨房里下面条都有说有笑。 他想顾泽宇之所以能变成未来的样子，应该跟顾泽飞的离世脱不开关系。 “景川哥你找到合适的书了吗？” 叶景川的思绪一下被顾泽宇拉回来。 “看到几本英语小说，应该是限定本，很有收藏价值。” 说着叶景川举起手里两本刷着金边的英语书朝着顾泽宇晃了晃。 “这种封面好看的书，应该有好多本，你再仔细找找。” “行，我媳妇最近在家学英语，看这些英语小说刚刚好。” 叶景川继续在书山中寻找自己用得上的。 这些书当中不仅有英语书，还有不同时期出版的小说，甚至还有一些书法，绘画方面的，顾泽宇这里的书非常杂，叶景川看起来都头晕眼花。 “顾泽宇，你这里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医书。” 叶景川很是好奇的拿起一本厚厚的《内科学》，这应该是学校里的课本。 “我这些书大部分都是从学校里收来的，有些是从一些教授那边收过来。” “你也知道前几年学校里也不安稳，好多教授都会清理家里一些他们感觉有问题的书。”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这里怎么还会有学校里的课本。” 叶景川放下《内科学》又从书堆里捡起一本封面非常好看的笔记本，刚开始他以为会是个空本子，结果打开一看，里面用彩铅画了很多植物。 落葵，北野菊，槐花，连钱草，木灵芝，每一页的植物都不一样，看了好一会儿叶景川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普通植物，而是药材。 每一种植物下面的名字都是用毛笔写成，从字迹上看写字的人平时应该是用惯毛笔的。 翻到最后，叶景川看到于雪君三个字，而在她名字旁边还有一个名字林松。 于雪君这个名字并不常见，叶景川一下就想到于外婆，难道这个笔记本属于于外婆的？ 可这也不对呀，如果笔记本真是于外婆的，以于外婆的细致程度，她又怎么舍得把笔记本弄丢，而且看这样子，笔记本应该是慕南栀外公林松写过字的，于外婆就更不会舍得丢了。 【昨天为爱发电只有14个，宝子们不要吝啬手里的为爱发电啊，你们的为爱发电是我码字的动力，今天继续满10个为爱发电加更一章。】 第161章 更多疑惑 满心疑惑的叶景川把笔记本暂时放在一边，继续翻看其他书。 其中有几本英文书应该是属于林松的，扉页上用毛笔写着林松两个字。 这下叶景川就更加好奇了，他记得慕南栀说过，她外公和外婆感情十分好，至今家里还有她外公穿过的衣服，看过的书，用过的笔。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些属于林松的书，又是从哪里来的。 “顾泽宇你这些书都是从哪里收来的？” 叶景川指了指刚才自己翻过的书堆。 “这些呀，都是前几年从燕云园收的，那边住的可都是京城大学的名人，我记得三年前那边有一户人家说家里的书太多了就往外丢一部分，我运气好，全都拉回来了。” “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人家吗？我很好奇这么贵的外文书怎么说丢就丢。” “当然记得，是个很有气质的老夫人。” 听到老夫人三个字，叶景川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这只不过是恰巧重名而已。 不过想要认证是不是重名也很简单，回去问问于外婆就知道了。 叶景川总共挑了6本书，他本想给顾泽宇钱，但顾泽宇说刚才他帮着搬书了，这个钱他是坚决不要的。 两人闲聊时叶景川看向正在大口吃面的顾泽飞，忍不住询问道，“你弟弟是不是生病了，他看起来实在是太瘦了。” 顾泽宇点了点头，“我弟弟是从娘胎里带的先天不足，医院里的大夫说他身体底子在娘胎里没打好能长到10岁就已经是运气。” “现在他已经11岁了，马上就要过12岁生日，我想奇迹肯定还会发生。” 在说话时顾泽宇的目光一直落在顾得飞身上，满眼都是无奈，如果是其他病最少大夫还有办法诊治，可他弟弟这种从胎里带的先天不足，从一出生就注定他活不久。 “你没带着你弟弟多看几个大夫，或许那个大夫说的并不准。” “看过好几个大夫，都说没有办法。” “中医看过吗？” “看过。” 顾泽宇摇摇头，从顾泽飞出生开始，他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就没有人说他的病能治，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死心了。 “小飞那么懂事，真是可惜了。” “现在我都想开了，只要小飞每天高高兴兴的，我就知足了。” 叶景川在顾泽宇家待了好一会儿，这才拿着他的书离开。 回到家，于外婆并不在，他把书全都交给慕南栀。 “我才刚开始学英语，你就拿这么难的书给我，我怕是一天都看不了一页。”慕南栀随便拿一本翻看几页，一脸苦涩。 “没事，本来学英语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拿着慢慢看好了。” 叶景川本想给慕南栀念两页英文小说听，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景川，你快来看看，麦麦一直哭闹，它是不是发烧了。” 门外传来柳小凤的声音，叶景川和慕南栀全都吓了一跳，赶紧开门去看麦麦。 叶景川伸手接过麦麦，一摸她脑袋果然有点发热。 “是有点热， 我们赶紧去医院。” 此刻的叶景川完全慌了神，连想都没想抱着麦麦就往外走。 “等等，景川，你忘了我外婆懂医，先让外婆帮忙把脉看看。” “对，对，先让外婆看看。” 叶景川把麦麦给慕南栀赶紧去找于外婆，她这会正在小卖部跟宋奶奶一起做针线活。 于外婆听说麦麦突然发烧了，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往家走。 “我的乖孙女，怎么突然发烧了。” 于外婆上前先给麦麦把脉，一边把脉一边说道，“还好还好是肠胃不舒服引起的发烧，一会儿我给扎两针，按摩一下穴位就好了。” “外婆，麦麦真的没事吗？” 慕南栀紧张的要死，生怕麦麦是因为其他原因引起的发烧。 “没事儿，麦麦壮实着呢。” 随后于外婆拿来银针，在麦麦小手上，肚脐上扎了几针，又给她按摩手跟胳膊上的几个穴位，半个小时之后，麦麦终于开始退热，也不再哭闹。 “小凤一会儿盯着麦麦，她过会儿要把肚子里的毒素排出来。” “好，我会盯着的。” 叶景川见于外婆只扎了几下针，按摩几个穴位，就让麦麦快速退烧，心里不免想起顾泽飞。 “外婆，我朋友家有个孩子从小先天不足，医院里的大夫刚开始说也就能活到10岁左右，但他现在已经11岁了，除了看着比较瘦以外，好像并没其他问题。” “不知道外婆能不能帮他看一看，不求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只要能给他延长几年性命也好。” 于外婆听叶景川的描述点了点头。 “娘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如果能在一岁之前就调养，后面倒是能跟正常人一样长大，生活，但现在他已经11岁，就算我医术可以怕是也只能帮他延续三五年寿命。” “三五年也好，那我明天就让他来家里，外婆帮忙看看。” “行。” 叶景川没想到于外婆这么好说话，他一提，她就答应了。 至于笔记本的事，他也没再犹豫，直接拿出来递给于外婆。 “我那个朋友家里是收旧书的，在他家里我看到一本画满中草药的笔记本，我在最后一页看到外婆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外婆的，就把这个笔记本拿回来了。” 叶景川刚把笔记本拿出来，于外婆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看着笔记里自己画的药草，于外婆红了眼眶，硬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谢你景川，这是我的笔记本，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了。” 说着于外婆合上笔记本转身回了自己屋。 叶景川就算是个傻子，此刻也看出于外婆心情不好。 “南栀，你外公是不是叫林松吗？” 慕南栀点点头 “我看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你外婆和外公的名字，南栀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关于你外公的事。” “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外公，只听我妈说过我外公很厉害，不仅有学识还一表人才，只是家境不好，我妈妈几岁时他就过世了。” “关于我外公的事，我也就知道这些，外婆很少提起他。” 第162章 帮忙看诊 叶景川眉头微蹙有些想不明白，如果林松早已经去世，那属于他的那些书又怎么会出现在燕云园。 要知道燕云园里面全都是独栋别墅，能够住到那里的人基本都是为京城大学做出过贡献的名人。 一个名人又为什么会收藏一个死去多年普通人的书籍，这实在是太过怪异。 除非燕云园里住的那位就是林松，或者是林松的至亲之类。 至于为什么于外婆会说林松早就去世了，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过往。 对于窥探别人的隐私，叶景川没兴趣，既然于外婆不想说，此事就揭过了。 吃过中午饭，叶景川见于外婆并没心情不好，这才把顾家兄弟接回家，让她帮忙看诊。 屋里顾家兄弟略有些拘谨，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看着很干净但上面打着难看的补丁，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为情。 反观于外婆他们几人衣着整齐，而且看衣服料子就不是便宜货。 身份的差异让他们多少感觉到一丝自卑。 “小飞这边坐，我帮你把脉看看。” “好。” 顾泽飞很是乖巧的应一声，坐到椅子边沿，伸出手让于外婆帮他把脉。 左手把完，又换右手。 前后约莫一刻钟于外婆才松开手。 “小飞的身体状况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仔细调养着，等调养几个月，我再帮你把脉看看，如果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如此调养个四五年，以后也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长大了也可以娶妻生子。” 于外婆的话让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顾泽宇瞬间瞪大了眼睛，“于外婆我弟弟真的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当然，不过要仔细调养着才行，我给你写个方子，还有注意事项，只要严格按照我这个方子来，问题不大。” 于外婆拿出纸笔先写方子，这个方子有点长只药材就需要三十几味，而且因为药材比较多，熬制起来也比较麻烦。 吃中药忌口的地方挺多，不能吃生冷，不能吃辛辣，秋天一过天就要冷了，还要防止受凉，如果受凉的话也会影响药效。 前后将近半个小时，于外婆才把药方和注意事项写好。 “药方当中大部分药材价格都不贵，但这个要长期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于外婆，只要能治好我弟弟，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他按时足量吃药。” “好，先吃一周再来找我复诊，如果确实没问题，以后就可以一个月来找我复诊一次。” 叶景川去送顾家兄弟出门，等走到院门外，他才说道，“我估计你弟弟一个月下来需要花不少钱吃药，就你在古玩市场摆摊赚那点钱怕是不够，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干吧，我的服装厂现在正缺人。” “景川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对生产衣服一窍不通，就算去上班，我也做不了什么。” “你想太多了，你只需要帮我跑跑腿就行，不需要懂衣服，再说你在我身边天天泡在衣服堆了用不了几个月，你就什么都懂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叶景川都如此说了，顾泽宇如果再拒绝那就太矫情，他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叶景川给他一份工作，他自然求之不得。 “谢谢景川哥，那明天我就过来找你。” “行，明天你过来，我带着你去看布料。” “好嘞。” 从于外婆这边离开，顾泽宇立马拿着药方去抓药，平时抓一副药也就三四毛，但于外婆的药方里有几味药比较贵，一副药要7毛。 按照方子上，一个月最少要连续服用20天，每个月只吃药就要十几块钱。 对于平时只靠卖旧书混日子的顾泽宇来说，这笔钱实在是有些多。 他心里很是忐忑，叶景川也没跟他说一个月给他多少工资。 算了不管叶景川给多少工资，他都会去干，如果赚的钱不够，大不了他再去找点其他零活做，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十几块钱为难死。 第2天一早，顾泽宇来叶景川这边报到。 “这个给你，早上是不是没吃早饭。” 叶景川把一张油饼递给他。 “谢谢景川哥。” 顾泽宇也没跟叶景川客套，为了省钱他是从来不吃早饭的，这会儿肚子早饿的咕咕叫，立马大口大口的吃起油饼来。 “今天我们先去供销社看布料，然后在去纺织厂看看，你对京城比较熟悉，知不知道哪里有便宜的布卖。” “我还真知道，平时走街串巷收废纸壳，整个京城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 顾泽宇三两口把油饼吃掉，骑自行车载着着叶景川驶出翡翠巷。 坐在后座上的叶景川心想，回头给顾泽宇也买辆自行车，以后满京城的跑，没自行车可不行。 “想要买布，我们可不能去国营纺织厂，那里的销售不好打交道，价格贵不说，还老是给搭一些卖不出去颜色难看的布。” “我带你去几个小点儿的纺织厂，他们那边的布颜色好看，价格便宜，也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小子倒是对这里面的门道很熟啊。” 叶景川没想到顾泽宇本事还挺大，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 “那是，因为这些小纺织厂平时卖废纸壳最大方，不会因为我年轻就欺负我，那些国营大厂想收他们点废纸壳，跟要他们命一样。” 听到这里叶景川忍不住笑起来，人家国营大厂每天下来的废纸壳那么多，肯定不会随便找个人卖掉，那要有关系才行。 顾泽宇嘴里的小纺织厂，也在三环外，第一个去的规模不小，而且是在一个镇子上，叶景川心里嘀咕，看来自己的关系不够硬，还要费尽心思找大队合作，如果关系够硬的话，可以直接建一个规模很大的服装厂。 “小顾来了，你要的纸壳我都给你留着呢。” 看门的大爷跟顾泽宇看起来很熟，一见面就很热络的打招呼。 “苏大爷，今天我可不是来收纸壳的，而是给你们纺织厂带了个财神爷来。” 顾泽宇跟纺织厂的人关系很熟，开门的苏大爷也没拦着他，任由他骑着车直接进厂。 从大门到办公室，沿途遇上好几个人，全都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 一个收废品的小伙子，能在纺织厂混到这个程度，可见他的情商不是一般高。 第163章 捡漏布料和缝纫机 “余厂长。” 顾泽宇带着叶景川直奔纺织厂厂长余建国的办公室。 “好久没见你小子了，你这是又来收废纸壳。” “这次我可不是来收废纸壳的，而是来买布的。” 顾泽宇给两人做了简单介绍。 “原来是叶厂长，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布。” “做冬天厚外套的厚棉布，如果有毛呢那就更好了。” “我这是个小厂毛呢是没有，但能做外套的厚棉布不下二十种，走我带你去仓库看看。” 余建国很是热情的带着两人去仓库看布料。 “叶厂长你随便看，有喜欢的跟我说，如果颜色没有适合的，我还可以按照你的需求织布。” “行，那我先看看。” 叶景川挨个上手试布料，他在寻找前世记忆中适合做外套的布料。 而他的这个动作落在余建国眼里则变成叶景川是个行家，什么布料只要一上手就知道好不好，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摸了二十几款布料，叶景川终于找到适合的布料。 余建国这里的布都是30米的大布匹，并不是13米多的小布匹。 按照叶景川的预算，这种厚实的棉布料子一米怎么也要2块或者3块。 但余建国一开口就1块5一米，两人互相扯皮一会，余建国又让了3毛，还搭了一些布料的边角料。 “叶厂长你要边角料做什么。” 余建国很好奇，像这些边角料他平时都是直接当废品卖的。 “我的服装厂刚成立，好多工人是新手，这些边角料正好让他们拿去练练手，以后出成品瑕疵品也能少一些。” “原来如此，新手工人是应该好好练练，一件成品上衣那么贵，真弄坏了多心疼啊。” 叶景川当天就跟余建国签订的订购合同，因为他要的两款布料没现货，交货时间比较靠后，为了赶时间，叶景川让余建国帮忙加个班，尽量15天内交货，而他三天后就过来拉货，有多少拉多少。 10月的天已经开始凉了，到10月底厚外套就可以上市出售，他自然要抓紧时间让服装厂早日投入生产。 布料问题解决了，叶景川又去了一趟周庄大队，厂房慢慢盖，他要先把服装厂开起来，让新手工人们练练手，等大批布料下来时，就能开足马力冲量。 “周叔你这几天把大队办公室空置的几间房收拾出来，我先搬几台工业缝纫机回来，你帮我在大队先招20个工人，会用缝纫机的优先，勤快麻利的优先。” “这个好说，我们大队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没有懒的，那是个个勤快，只是这工资怎么算。” “我打听过，其他大队的女工一个月工资一般都在20~25块钱，那我取个中间一个月23块钱工资，如果遇上加班不仅管饭还有加班费。” “行，我这就去挨家挨户通知。” 周云峰没想到叶景川会把招工这个活交给他，这可是个肥差，以后大队里只要想进服装厂工作的，都要先巴结他。 同样他得了叶景川的好处，自然帮他办事会更尽心尽力，只不过半日功夫空置的房间就收拾出来。 又过几日整个桃林全都被修整出来，盖厂房的师傅开始工作，叶小年作为监工，每天上午准时报到，下午天黑时才回家。 叶景川又买一辆自行车，让顾泽宇和叶小年一起过来，两人也算是互相有个照应。 随后叶景川忙着联系二手缝纫机的事。 他初来乍到对京城并不是很熟悉，此事他托了王卓然帮忙。 不过一日功夫，王卓然就帮他联系到一批机器，早晨他特意早到学校一会儿，把叶景川拉到走廊里说此事。 “景川，我知道做生意的都有各自的忌讳，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讲究。” 叶景川被王卓然问的一头雾水，满脸疑惑的看向他问道，“你这话怎么说，我怎么听着有点迷糊？” “事情是这样的，你不是让我找一批国营厂的二手机器，我在打听的时候得到个消息，郊区有个姜庄大队年初的时候也搞了一个大队合作服装厂，结果投入的钱不少，却只坚持半年就经营不下去了。” “他们想把服装厂的所有机器，没用完的布料，全部打包出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听人说有些人会比较忌讳，像这种倒闭厂子出来的东西会不喜欢。” 叶景川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只见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我从来不信这些有的没的，我只相信自己的本事。” “那就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姜庄大队着急把机器出手，价格给的非常便宜，他们用的工业缝纫机都是好牌子，买的时候450块钱一台，现在只用了半年220块钱出。” “对半砍可不行，今天去看看成色，我估计会在200块钱以下。” 如果是普通家用缝纫机哪怕是二手的，也会比较好出手，但工业缝纫机就是另一码事，国营大企业肯定不会购买二手机器，那就只剩下小作坊。 小作坊要的是省钱，哪怕是九成九新的二手缝纫机也要对半砍，更不用说用了半年的。 姜庄大队想要快速出手工业缝纫机，只能降低价格。 “我们下午没课，我带你先去看看。” “行，一切等看了再说。” 回到京城的王卓然自然不会在骑自行车往外跑，下午他亲自开一辆小轿车叫上叶景川前往姜庄大队。 “卓然你可以啊，一回京城就换上小轿车。” “这是我姐的，我可没那么大脸面，我妈说我还在上大学，不宜过于招摇，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阿姨说的对。” 叶景川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王卓然，心中忍不住嘀咕，这位不愧是未来的大领导，年纪轻轻就已经极为沉稳，做事也会考虑的比较周全。 有的时候他会想，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人性格南辕北辙，他们到底是怎么成为至交好友的。 车子驶过尘土飞扬的土路，终于来到姜庄大队。 看着眼前大片整齐的大瓦房，叶景川终于明白，姜庄大队为什么有底气把亏损的服装厂整个打包转卖。 姜庄大队是一个拥有2000多人的大队，他们不仅房子修的好，合作开的工厂也不只服装厂一家，这样的大队手里有钱，自然敢割肉。 【今天有20个为爱发电，开心，宝子们加油啊，给我个加更的理由（满10个为爱发电加更）让我呼呼往前冲。】 第164章 捡漏上瘾 “叶厂长你好，我带你们去看看缝纫机和其他设备。” 姜庄大队书记姜为民很是热情的带着叶景川和王卓然一起去看缝纫机，在他们来之前，中间人已经跟他说过王卓然的身份，让他务必招待好。 能管理一个2000多人的大队，姜为民自然有过人之处。 不管说话办事，那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空置的服装厂面积非常大，里面只缝纫机就有上百台，其他设备林林总总也有四五十台，可见其规模还是非常不错的。 厂里的所有机器都是新买的，不说九成九，最少也是九成新。 “这么多缝纫机，我怕是一次吃不下。” “没事，我也就是对外说要打包出售，其实分开也是可以的，你看上哪些设备只管跟我说。” “好。” 叶景川看过几台缝纫机都没问题，正如王卓然说的，所有缝纫机和设备都很新，其中有两台设备甚至从来都没用过。 看完缝纫机随后三人又去看了仓库的布料，当叶景川看到那一仓库军绿色的棉布时眼前一亮，这不是当下最时兴的颜色吗？有这些布料在，姜庄大队是怎么把服装厂玩倒闭的？ 叶景川上前摸了一下军绿色的棉布，棉布略厚，做夏天背心有点厚，但做成外套的话面料又有点软，成品衣服会不好看，洗一水估计就变形了，这衣料就有点尴尬。 但如果做成长袖t恤衫倒是极为不错，开春的时候t恤衫穿在里面，外面套个薄外套就可以。 除了军绿色棉布外，还有其他蓝黑灰等布料，颜色稍微鲜亮点的就只有大红和绛紫。 叶景川上前摸了摸绛紫的布料，心中乐开了花，这不就是他刚定的布料，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成品。 仓库里还有好多箱成衣，大多数都是上衣以蓝黑灰为主。 看到这里叶景川大概明白为什么服装厂会倒闭，这样的成衣满大街都是，姜庄大队生产的这些根本就没有任何竞争力，衣服卖不出去服装厂自然是要倒闭的。 而且看成衣有男装，有女装，这么混着来，能赚钱才怪，服装这个行业，越是小作坊越是应该专攻一项，如果什么都想要，很有可能最终结果是什么都做不好。 “姜厂长，仓库里这些布料也要全部打包一起出售吗？” “是这么回事，缝纫机我可以拆开卖，但布料和这些成衣必须打包一起出售，要不东挑一件西挑一件，最后挑剩那些就不好处理了。” “这有点麻烦呀。” 叶景川眉头微蹙，一脸为难。 “这些军绿色的布料全都是新进来的，30米一匹，我进的时候是两块钱一米，叶厂长如果能把仓库打包全要，我给你算一块钱一米。” 姜为民这话听着好像很有诱惑力，但叶景川也不是个傻子，军绿色的布料是便宜了，但是那些蓝黑灰他拿到手里，怕是要费不少功夫才能处理掉，还有那些成衣，实在是太丑了，想要卖掉也会费不少心思。 “姜厂长不是我故意为难你，说实话你这这批军绿色布料有些难办，半厚不薄的做衣服难度大，还有这些大红和黑蓝灰，颜色实在是满大街都是，哪怕做出衣服来也不好卖。” 叶景川直接点明要害，告诉姜为民他不是傻子，不懂行情。 “我们这里也有其他颜色的布，你看这个绛紫就很好看，对了还有一款米白。” 姜为民赶紧上前，在一堆布匹中翻找，找了好一会儿才拖出一匹毛呢的米白色布料。 “这种米白毛呢料有30多匹。” 米白色的毛呢料子包装非常仔细，不仅两头都用纸壳包住，上面缠的塑料膜也有个三五层。 叶景川上前在塑料膜上抹了一下，手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可见这些毛呢料是刚进的。 叶景川心中很是疑惑，不说绛紫，只说米白毛呢料，这个颜色跟蓝黑灰相差实在是太大，感觉不像是一个人进的货。 这是服装厂内部就有矛盾啊。 在仓库内转悠一圈，叶景川并没说自己想买还是不想买，而是问姜为民要一张仓库货物的统计表。 结果姜为民竟然拿不出来，叶景川直接无语笑了，仓库里到底有多少货物他都不知道，那还怎么卖。 “叶厂长，只要你想要仓库里的货，我现在就叫人去统计，正好我们一起吃个饭。” “也行，等统计出来，具体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布料，我们在谈价格。” 一听到价格两个字，姜为民就知道有戏，他激动的赶紧给叶景川倒一杯茶。 “行，只要叶厂长想要布料，价格都好说。” 叶景川拿到仓库明细时天都已经黑了，不过在姜庄大队耽搁这么长时间，也是值得的。 仓库内蓝黑灰，红4个颜色布匹占有量并不多，也就能达到20%左右，军绿色50%，其他颜色30%。 除了他看到的绛紫和毛呢米白，还有跟绛紫一批出来的棉布，米白，带暗格的深紫，深粉，毛呢料还有咖色，驼色，全都是适合做冬季衣服的颜色。 看来姜庄大队的服装厂内应该有个见多识广的年轻人，他想用这些比较时髦的颜色，让姜庄大队的服装厂起死回生，可惜他还没等来那一天，服装厂就倒闭了。 最终叶景川以4折的价格拿下这批布料，至于成衣原本卖十几块钱的衣服他全部按照5块一件衣服收，而那些黑蓝灰他给的价格只有原来的两折。 姜为民也知道黑蓝灰不好出手，现在有人要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能收回两成钱来就不错了，如果叶景川不要，他就只能强行塞给大队里的人，到时候他少不了挨骂，毕竟这是集体产业不能白送，是要收钱的。 但如果折价出，亏损是算整个服装厂的，服装厂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要挨骂也是大家一起挨骂。 叶景川的服装厂还没完全建起来，他先要20台缝纫机，又配了裁剪机，裁剪床，还有一些小型设备，例如单独的锁眼机钉扣机这些。 可以说他的服装厂不大，但五脏俱全，各种设备都有。 至于价格方面，400多块钱的工业缝纫机，硬生生被叶景川砍到150块钱。 姜为民肉疼的要死，却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服装厂有设备要转让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一个月，前后总共只有两家问的，但也只是问问而已，他出了个价格人家连回家都没回。 叶景川是第1个给回价，并有意向买的人。 如果错过他，他真怀疑后面会不会还有人会出钱买。 第165章 终于有点眉目 姜为民很舍不得以这么低的价格往外出，但却没办法，他只能安慰自己，先卖20台缝纫机再说，反正还有80多台缝纫机，说不定后面还会有人出高价买剩下的缝纫机，到时候价格一平均不就行了。 “行吧，那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你什么时候来搬布料和缝纫机。” “我要先找车看看再说，你也知道想找个大货车并不容易。” “找车的事交给我，明天一早就能过来装货。”王卓然主动提出帮忙，别人找个大货车有可能很麻烦，但对于王卓然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那我们就明天一早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嘞。” 姜为民虽然割肉出的缝纫机和布料，但卖了一个月终于卖出去一部分，也是值得高兴的。 王卓然开车回市里时，已是晚上7点多，路上黑漆漆一片，连个路灯都没有，看起来颇为瘆人。 “卓然，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有你帮忙短时间之内我怕是买不到合适的工业缝纫机。” “我们兄弟哪里需要这么客气，一点小忙而已你不用在意。” “说的是，兄弟不用白不用，等服装厂开起来，到时候我们几个坐一起聚聚。” “咱兄弟要聚会，哪里需要服装厂开起来之后，过几天禾禾和麦麦就满百日了，到时候我们去你家吃火锅，顺便给两个小家伙过百日宴。” “也行。” 叶景川也有打算给双胞胎过百日，刚开始他是只想在家中家里几个人聚一聚，如果加上王卓然和孔星耀，那不如直接搞大点，让慕南栀把她好友也都叫来，还有于外婆的老友们，大家都聚一起热闹热闹。 “还有个事儿，我想请你帮忙，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那些米白色的毛呢料子是谁进的，那人人品如何。” “这个容易，景川你这是想干嘛，不会是想要挖人家的墙角吧。” “姜庄大队的服装厂都倒闭了，怎么能谈得上挖墙脚，我只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服装厂厂长，你也知道小年儿并不是个心眼儿多的，他也就暂时能帮我看看场子，时间长了肯定是不行的。” 王卓然应了声，叶小年人是不错，但压不住场子，真遇上个什么事他解决不了。 “明天我们去拉缝纫机，你应该能跟那人说上话。” “你这么确定？” “那是，我在姜庄大队有熟人。” 王卓然这话可没忽悠叶景川，第2天两人去拉缝纫机时，趁着工人在搬货，王卓然带叶景川去见人。 “看见那个站在大槐树下说话的女人了嘛，她叫姜枝枝，那批毛呢料子就是她进的。 叶景川不动声色的打量姜枝枝，她长的很养眼，是那种浓颜大美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大波浪被扎起来，头上还戴着一个黑色波点发箍，身上穿着一件浆果红毛呢及膝裙，她这是一身打扮很港风。 “她什么来头，看打扮不像姜庄大队的。” “这你还真猜错了，姜枝枝就是姜庄大队的人，不过她以前嫁去羊城，一直生活在羊城那边今年夏天才刚回到京城了。” “我听认识的人说，姜枝枝丈夫前几年就死了，她给她丈夫生了一儿一女，本想一辈子不改嫁，守着两个孩子过日子，可惜她公公婆婆不做人，往她身上泼脏水，说她不守妇道勾三搭四，然后让她净身出户撵回来了。” “这么狠？在怎么说也给她丈夫家生了一儿一女，怎么能这么对她。” “还不是那点钱闹的，听说她婆家挺有钱，这是怕她改嫁拿走家里钱，故意撵她走，也亏姜枝枝他爸在姜庄大队有点名望，要不她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 “她不会是姜为民的女儿吧。” 王卓然点点头，“姜为民有五个孩子，姜枝枝是最小的女儿，当初她回来时，他也是顶住不小的压力。” “走我们上去跟她打个招呼。” 叶景川听过王卓然的介绍心里已经有个底，请姜枝枝帮他去管服装厂应该问题不大，作为一个寡妇，她那么狼狈的从羊城回来，在姜庄大队还能活的这么肆意，也是个有手段的人。 “姜姐，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王卓然笑呵呵上前跟姜枝枝打招呼，他给两人做了简单介绍，叶景川跟她闲聊起来。 “姜姐你以前接触过服装厂？” “嗯，我婆家就是开服装厂的，我嫁过去之后也一直在服装厂帮忙，对这些略懂一些，我听我爸说，是你把仓库里的所有布料全都买了。” “是。” “那些蓝黑灰你买回去也是要做衣服？” “不会，一般都会当辅料用，这三个颜色做成成衣，估计也赚不了几个钱。” 刚才还一副闲聊模样的姜枝枝听叶景川如此说，终于抬起眼目正视他。 “你看过那些驼色的布料吗？你感觉那些颜色如何。” “非常适合冬天的颜色，如果做成长款外套会更好看。” “叶厂长倒是见识独特。” 姜枝枝没想到叶景川会跟她想的一样，可惜她爸不相信她，甚至连一批衣服都不想做，就直接宣布服装厂倒闭。 “姜同志你有没有兴趣来我服装厂当厂长。” “叶厂长你就别开玩笑了，我虽然对服装厂的生产流程比较熟悉，但以前并没管过，这个工作我是真做不了。” “经验不都是积累下来的，我的服装厂刚开，现在还处于一团乱中，如果姜同志还是没信心，你可以先来工作一个月试试，一个月之后，如果你感觉行，那就继续当厂长，如果感觉不行，我在另请其他人就是。” 叶景川都如此说了，姜枝枝自然不会在误会这是玩笑话。 “不知道叶厂长的服装厂在哪里？” “周家庄大队，离着姜庄大队也就20里地。” “你那边能提供住宿吗？” “这？” 叶景川有点为难。 “我说实话，服装厂还在建设中，现在我用得是周家庄大队的办公室，如果你要去住的话，那边条件不是很好。” 姜枝枝沉默片刻。 “如果你能让我带两个姐妹一起去，我就答应当服装厂厂长。” “当然可以，服装厂那边现在正缺人呢，别是带2个人过去，就是是10个也没问题。” 第166章 药膳 “叶厂长我什么时候能去上班。” 姜枝枝倒是极为爽快，并没在跟叶景川扯皮。 “姜厂长你是不是还没问工资。” “我相信叶厂长不会坑我们的，不对我应该称呼一声叶经理，服装厂可不需要两个厂长。” 叶景川唇角一勾，心想姜枝枝倒是挺相信他，不过这也是事实，成大事的人，不会在一点小工资上苛待别人。 他给姜枝枝的工资是一个月65块钱，她带去的小姐妹跟其他女工一样25块钱一个月。 “服装厂里招的工人大多数是生手，最近一周先不生产成品衣服，就只让工人练手，熟悉机器，一周之后我希望成品衣服的瑕疵率控制在5%。 5%这是一家服装厂的正常瑕疵率，如果太高，成本也会随着增长。 “这个叶经理可以放心，我以前帮我婆家看管过服装厂，瑕疵压到5%还是没问题的。” 事情敲定下来，叶景川本以为姜枝枝会第二天才去周家庄那边，没想到她立马收拾东西，叫上两个小姐妹搭大货车一起去周家庄。 她搬家速度如此之快，可见她在姜庄大队日子过的并不好。 周云峰没想到叶景川办事速度这么快，他刚把那几间屋子收拾出来，他就拉了一车缝纫机过来。 “大家都小心点啊，这些缝纫机可贵了。” “景川啊，这些布料下面要不要放块防水布啊。” 周云峰简直忙傻了，大队办公室前的院子里挤满的人和各种货物。 等一切收拾妥当，饭点都过了。 周家庄大队挺穷的，大队办公室也是破破烂烂。 姜枝枝和她两个姐妹过来，看着她们暂住的小屋，只愣了片刻，就着手开始收拾。 屋里床不够，她们把其他屋子里学生用的旧课桌搬过来，拼成一张大床。 有的课桌腿断了，她们自己找来锤子，没几下就修好了。 灰扑扑的墙壁一碰就蹭一身灰，她们拿来扫帚把整个屋子全都扫干净，能贴报纸的地方贴报纸，不能贴报纸的地方，索性拿一块旧布挡一下。 等货车卸完货，缝纫机和布料全都搬进屋里时，她们住的小屋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叶景川看着姜枝枝和她两个小姐妹忙活，心想她挺厉害啊，什么活都会做，甚至还换了一个门栓。 姜枝枝的强悍让叶景川忍不住想起杨婷婷，小时候的她也是挺彪悍的，上山下河样样都会，长大后却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人有时候变起来，还真是令人害怕。 “景川，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大队的电工过来，把电拉好，下午就可以实验缝纫机机了。” “行，咱饭可以不吃，这个电一定要及时拉过来。” 叶景川在周家庄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家，出去跑一天，说了那么多话，他只感觉浑身极为疲惫。 服装厂的事千头万绪，今天总算是理出一点头绪。 一进院子，叶景川就闻到厨房那边飘来一阵药香。 “南栀，厨房炖的什么，怎么感觉有一股中药味。” “入秋了，外婆去买的羊肉，今天晚上吃当归生姜羊肉汤。” 叶景川一听当归就知道这个汤是给慕南栀准备的，她生双胞胎之后身子一直比较虚。 “外婆说你也可以吃，当归生姜都是补气血的。” “呃，我还需要补吗？” 叶景川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慕南栀，把她看的脸颊绯红，狠狠瞪了他一眼。 “今天周五，晚上芊芊也回来，正好也让芊芊喝一点。” “又周五了啊，时间过好快。” “差点忘了，样衣的布料已经找到，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顺便把样衣做出来。” “行，已经十月中了，我们动作要快点。” “明白。” 趁着屋里没人，叶景川抱着慕南栀的腰，下巴放在她颈窝里，低语道，“最近比较忙，没时间陪你和孩子们，回头等忙过这阵，我们一起去逛动物园怎么样。” “好，现在不冷不热的正好出去玩。” 慕南栀轻轻拍了拍叶景川脊背，“不要担心我和孩子们，我会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我知道。” 于外婆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到在屋里腻腻歪歪的小两口，她抿嘴轻笑，小夫妻感情好，她这个当外婆的也能安心。 “哥，我回来了。” 叶芊芊兴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叶景川很是无奈的放开慕南栀，他妹妹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吃晚饭时，慕南栀特意给叶芊芊盛汤时多放了一些羊肉。 “学校食堂肯定没家里饭菜好，你多吃点羊肉补补，我怎么看你最近好似瘦了。” “谢谢嫂子，我以前太胖了，最近在控制吃的。” 正在吃饭的叶景川疑惑的看向叶芊芊，“你不胖啊，就是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等再过几年就好了。” 以前在老叶家时，她连饭都吃不饱，瘦的跟根竹竿一样，满打满算她也就过了半年好日子，又能胖到哪里去。 叶芊芊捏捏自己的脸颊，没在说话，但还是把碗里的羊肉夹出来大半。 叶景川也没阻止，叶芊芊长大了，到了爱美的年龄，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能说太多，只是很随意的说道，“芊芊你想减肥可以，但不能太过量，不能影响身体健康。” “知道了哥。” 倒是于外婆感觉叶芊芊胖瘦刚好，不需要减肥。 “芊芊你不想吃多吃羊肉，那就喝点汤，汤里的油花全都捞出来了，喝了不会胖。” “谢谢外婆。” 叶芊芊朝着于外婆嫣然一笑，大口大口的喝起汤来。 “外婆这个汤真好喝，淡淡的中药味闻着也好舒服。” “是吧，以后每周六，周日外婆都给你们做药膳吃。” “外婆，你怎么突然想起做药膳了。” 正津津有味吃着羊肉的慕南栀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刚才还笑眯眯的于外婆明显一愣，一丝哀伤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秋冬最适合滋补，你怀禾禾，麦麦伤了身子，更是应该好好补补，我们大家这是沾你的光。” 慕南栀和于外婆讨论起药膳方子的事来，叶景川心里却在想，自从上次笔记本事件之后，于外婆看似平静，但她的生活还是发生了不少改变。 以前她很少碰药材，甚至很多老街坊邻居都不知道她会医术。 笔记本事件之后，她有事没事就往药材市场跑，买各种各样的药材回来，有的药材被她做成安神的香包放到两个孩子的小床上。 前几天还买了不少茯苓回来，说要做茯苓饼。 今天又突然做药膳，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聚在一起，实在是让他忍不住多想，只是这会儿叶景川并不明白于外婆对林松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是怨恨还是思念。 【昨天收到21个为爱发电(*^▽^*)，今天又是努力的一天，10个为爱发电就加更，我是勤奋的码字机。】 第167章 样衣 服装厂的事逐渐上了正轨，顾泽宇和叶小年每天都一起往服装厂跑，两人一起盯着服装厂的建设和服装生产。 而叶景川拿上成品上衣，准备开始跑订单。 在那之前，他特意带了两件衣服去学校。 “卓然，这两件衣服你帮我送给你姐，最近一段时间你老开你姐的车带我四处跑，我总要表示一下。” 只是两件衣服，王卓然并没推辞很是爽快的接下来。 “那我替我姐谢谢你。” “景川哥那我呢，你不能只给卓然不给我。” “现在生产的都是女装，难道你想换个口味，试试女装？” 叶景川看向孔星耀，带着试探的笑意故意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我可没有那么变态的爱好，你什么时候生产男装，也给我几件，我这身材那可是衣架子一般的存在，绝对能让你的衣服卖爆。”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开服装厂的，可没店面卖衣服，你想让我卖爆，除非跟我一起跑市场。” “这个还不好说，你让卓然帮你在商场弄个服装店，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哦？卓然家里还有这个关系？” “都不需要动用卓然家里的关系，就他姐就能给你办了，翩然姐是搞外贸的认识不少人，跟各大商场的人也都熟悉。” 王卓然笑了笑并没否认。 “回头如果你真想要在商场弄个服装店，跟我说一声，这事不难办，不过应该是要挂靠在别人家牌子下，你没法单独挂自己的牌子。” “这些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卖衣服赚钱就行。” 叶景川倒是看得开，当下国情摆在那里，他如果做的太冒进，虽然能赚到大钱，但同样也要承担风险。 再往后的几年，经济在改变，各种法律条规也在改变，如果他不低调行事，哪怕有后台，照样会被别人整得倾家荡产。 叶景川原本只是想送给王翩然两件衣服作为用车的答谢礼，却没想到王卓然给他好一个吹嘘，第2天上课时王卓然就给他带过来一个大惊喜。 “我姐说了，她非常喜欢你给的两件衣服，她让我问问你，想不想把这两件衣服拿到商场里去卖。” “当然，我的衣服如果能进商场，不仅价格会上涨不少，卖的数量也会成倍往上涨。” “那中午我约你见见我姐，你们见面谈。” “行。” 此刻的叶景川心中大喊，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别人挤破脑袋都做不到的事，王翩然几句话就能给他解决。 只要他的衣服能进京城的商场，他以后在京城的路会走得非常顺，这个开局多少令他有些惊喜。 心情颇好的叶景川，听着老师讲那些枯燥的课，竟然没觉得枯燥甚至还听得津津有味。 中午王翩然直接开车来学校接叶景川和王卓然。 王翩然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裙，手里拿的竟是lv包。 这可是1979年，大多数人都不知道lv这个品牌，而王翩然却已经挽在手里。 “早就听卓然说，他有个有过命交情的兄弟长得比电影明星还好看，今天一见果然如此，景川要不你去拍电影吧，开服装厂多累。” 王翩然看向叶景川，带着一丝惊喜，她是真没想到叶景川竟会长的如此俊朗，比她接触过的影星都要看几分。 “翩然姐那我去拍电影，你给我投资。” “没问题，绝对把你捧成最受欢迎的电影明星。” 说归说闹归闹，三人一起去吃饭，在饭桌上说起服装时，王翩然还是非常专业的。 “你也知道国营厂对质量要求比较高，你这两款衣服要上国营厂的柜台，他们会提前派人验货，如果验货质量不过关，就算有我这层关系，人家也不敢让你的衣服上柜台。” “这个没问题，我对自己工厂生产的衣服有信心。” “那就好，就你送给我这两件衣服一样一个尺码先要500件，等上柜台看看，如果销量好，后面还可以继续上货长期卖。” “好，谢谢翩然姐。” 叶景川在饭店跟王翩然聊的颇为投机，他却不知今天他上王翩然车时被慕南栀的好友看到了。 中午京城大学食堂。 “南栀，刚才我看到叶景川了。” 江秀芝端着餐盘坐到慕南栀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 “哦，他人呢？” 慕南栀抬起在食堂里四处看，今天中午叶景川跟她说过有事要跟王卓然一起出去吃饭，难道他没去？ “不是在食堂门口看到的，是在学校门口，他上了一个很漂亮女人的小轿车。” 江秀芝在说这话时，很是小心的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慕南栀。 见她没什么表情，她又说道，“南栀你可要看着叶景川，以前你们住村里，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现在可不同了，京城这么繁华，人这么多，叶景川又长的那么好看，小心他被人抢了去。” 江秀芝在说这话时，就差点告诉慕南栀，她脸上有那么那么大块胎记，实在是些丑，她如果不好好看着叶景川，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外面的野女人勾搭走。 “没事，我相信景川为人，他很正派，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对于这一点慕南栀还是非常自信的，她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江秀芝见慕南栀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南栀，不是我多嘴，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有一个优势，你是京城户口，如果叶景川想要京城户口，五年之内就不能跟你离婚，最少五年内你不用担心。” “但如果他在找一个京城本地的漂亮姑娘，你这点优势就没了。” “好了我知道了，江秀芝我发现你怎么对我丈夫那么上心呢？不会你也有什么想法吧。” 慕南栀听江秀芝越说越不对劲，忍不住怼她。 其实她也不是个傻子，班里有好几个跟她走比较近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叶景川。 或许在她们看来，她这样的丑女根本就配不上叶景川那样优秀的男人，她们各个都可以取而代之，把她这个正牌妻子挤兑走。 平时她们没少在她耳旁标榜自己，说自己活的潇洒，是敢爱敢恨的新时代女性。 嗯，抢别人丈夫这种事都被她们美化的这么好。 “南，南栀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就是怕你吃亏这才多说几句。” 江秀芝有些心慌，因为慕南栀说的没错，像叶景川那样俊朗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啊。 “我真谢谢你了。” 说着慕南栀起身就走了，她不想听江秀芝在那里瞎逼逼。 第168章 慕南栀的心事 江秀芝的话还是让慕南栀心里有点不舒服，她脸上的胎记确实不好看，她早就问过于外婆能不能把胎记去掉，于外婆原话说胎里带来的胎记去不了，除非动手术割掉，但会留疤。 也就是说不管如何，她的这张脸都会受到影响。 这世界就没有不爱美的女人，慕南栀自然也是。 她心里越发感觉堵的慌，如果她能把胎记去掉那该有多好，她也希望站在叶景川身边的她美美的。 下午只有一节课，慕南栀下课之后没在门口见到叶景川，忍不住摸了摸额角上的胎记。 今天或许他有事，这才没来接她。 “哎，南栀，叶景川怎么没来接呢，他不会中午出去之后一直没回来吧。” 江秀芝的声音有些高，跟她走在一起的几个同学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秀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一个圆脸的女生看向江秀芝，一脸八卦相。 “也没什么事，就是中午的时候我在学校门口，看到叶景川上了一个大美女的小轿车。” “哇，小轿车？” 圆脸女生一脸羡慕，当下能开小轿车的女人可不简单啊。 慕南栀懒得搭理江秀芝，转身就走。 刚快走了没一会，有人在身后喊她名字。 “南栀，你别跟江秀芝一般见识，她就那样的人，老是爱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子，我们都是好不容易从地方考到京城大学的，大家都是来学习的，没有人喜欢听她八卦。” 说话的慕南栀的好友苏真真，她害怕慕南栀想不开，特意跑来开解她。 “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嘴长在人家身上，我管不住她说话，但我以后也不会再跟她有什么交集。”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了。” “还有就是你丈夫的事，今天或许只是个误会，你回去好好跟他说，不要吵架，夫妻间的感情越吵越淡。” “我明白，谢谢你真真，我和我丈夫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他从来没嫌弃我脸上的胎记难看。” “我也这么想的，你五官明媚，一看就是那种骨相大美人，小小胎记根本影响不了你的魅力。” 苏真真很是亲昵的挽着慕南栀的胳膊，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起上课的事来。 “南栀你听说了吗？我们12月份就会安排上解剖课，说是让我们大一新生早点接触，明年开始一周有两节解剖课。” “我好害怕上解剖课，一想到面对大体老师就心里发毛。” 苏真真刚开始报妇科专业时还以为不用学解剖，没想到当医生的大多逃不过这门课。 “我们学校不是安排让我们先适应嘛，应该问题不大。” 慕南栀倒是极为看得开，并不害怕上解剖课，在她看来别人能上那她也能上，如果她不能，那就想办法克服。 “我还听说一件事儿，本来教我们解剖课的苏玉茹教授前段时间生病了，现在解剖课是张显教授，真是太可惜了，我听人说苏玉茹教授非常厉害，人称京城妇科一把刀，她年轻时候还出国留学，在妇科领域那绝对是神一般的存在，而且还有好多极为传奇的病例。” 慕南栀对苏玉茹也略有耳闻，毕竟她报的是妇科，自然要对自己的老师上上心，只可惜自己来的时候不凑巧，半年之前苏玉茹就在学校请病假，至今在家休养，至于什么时候能回学校上课，那就不知道了。 两人说说笑笑，在学校门口才分开，慕南栀站在学校门口四处看了看，依然没有叶景川的身影，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总感觉心里堵的慌。 一个人回家，叶景川并没在家，慕南栀心里更不好受。 但面上她并没露出一丝不好的神情，依然跟往常一样夸于外婆做的药膳，然后陪着双胞胎一起玩闹，给他们准备一会要喝的奶。 “今天晚上我给景川多做一个杜冲腰花，最近一段时间我看景川要忙学业，又要忙服装厂的事儿，整天忙得团团转。” “年轻的时候身子壮实，整天这么忙也感觉不出累，但消耗的太狠等年纪大了各种问题就出来了，现在没事多补补，年纪大了也不会出太多问题。” “杜仲腰花强筋骨，增强体质，给景川喝最合适不过。” 慕南栀连连点头，“在做药膳方面，还是外婆厉害。” “你少给外婆灌迷魂汤，上次我让你背的药膳方子，你背的怎么样了。” 一提药膳方子，慕南栀立马变成苦瓜脸。 “外婆你给我的药膳方子，比新华字典都厚，短时间之内我怎么可能背得完，而且有好多方子里面制药膳的方法都比较独特，背起来十分伤脑子。” “你这就是找理由，以后一天背10个，背不完不准吃晚饭。” 听于外婆如此说慕南栀简直哭笑不得。 “外婆我不是小孩子了，小时候你就用这个方法让我背药方，但现在我已经是大学生了，不吃你这一套，再说药膳方子又不是多重要的东西，我留着慢慢背就是了。” “你这孩子简直是油盐不进，我们学医的从入行开始，这一生都在不停的学习，等你背完药膳方子，我再教你一些比较厉害的药方。” “什么厉害的药方，外婆你快跟我说一说。” 慕南栀一双眼目亮晶晶地盯着于外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学那些厉害的药方，她可一直知道，于外婆有不少压箱底儿的厉害东西。 “什么时候你把药膳方子全都背完，我再教你其他厉害的药方。” “外婆为什么非要背药膳方子，这个跟治病又没什么多大关系。” “关系可大了，回头你仔细看看我给你的药膳方子，备注里都写了什么，药材放在药膳中和放在药方中，很多时候起的作用是不一样的。” “你现在需要把每一味药全都研究透，只有如此后面我教你其他药方时，你才能在短时间之内明白其药理。” “你也不要心急，只有基础打牢实了，在学更厉害的药方时你才能游刃有余，总不能学习药方时，你再把其中需要用到的药材，挨个拿出来研究，那会浪费不少时间。” 于外婆见慕南栀一脸着急心中很是好笑，她这外孙女天资聪颖，在医学方面也很有天赋，但还是太过年轻，需要稳着来才行。 学医是最艰难的行业，特别是中医，有的人学几十年都学不明白，她想把一身本事都教给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169章 解开心结 叶景川傍晚才回家，他去服装厂待了一下午，一部分工人已经开始生产成衣，一部分熟练度还不够的，还在拿着废布练手。 按照他的计划，10月底11月初3000件必须生产出来，他买了20台工业缝纫机 ，生产量必须跟上。 在服装厂待下午，回家时叶景川感觉自己灰头土脸的，赶紧烧水冲个澡。 他去找衣服时，叫了慕南栀好几句，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回来了。 “南栀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在想一个药膳方子。” 慕南栀慌乱的合上手里的书，看向叶经景川。 “你去洗把脸我们就吃晚饭，今天外婆给你做了杜冲腰花说是吃了强身健体。” “行，我去冲个澡就吃饭。” “那我给你烧水。”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来就行。” 西屋听到动静的柳小凤出来，听说叶景川要洗澡，立马去厨房烧水。 叶景川和慕南栀相处这么长时间，对她还是颇为了解的，她平时是爱研究药膳，药方，但也没痴迷到愣神发呆到连他回家都没注意到。 她这是有心事，可她为什么不跟他说，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吗？ 慕南栀心思比较细腻，有什么事又爱闷在心里，叶景川心想等晚上的时候要好好问问她才行。 晚上双胞胎跟着柳小凤睡，叶景川早早就催学习的慕南栀睡觉。 “才刚9点，我在看会书。” “那你到我身边来。” 叶景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又说道，“屋里凉，盖着被子能暖和些。” 一直在书桌前的慕南栀感觉自己手机是有点凉，她也没多想，就拿着一本书坐到叶景川身边。 腿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果然暖和很多，只要太暖和了有点让人犯困。 “南栀，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 慕南栀一愣，目光落在手里的书上，都不敢看叶景川一眼。 “还说没有，我一回来就看出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几乎是下意识，慕南栀脱口而出，“有那么明显吗？” 不过这话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叶景川一把捞过慕南栀来，盯着她的眼目继续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犹犹豫豫的慕南栀，在叶景川灼热的目光下，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她也是老实的，直接把所有事情经过一股脑全都说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景川你真的不嫌弃我脸上的胎记吗？” 慕南栀满是忐忑的看向叶景川。 而此刻的叶景川完全处于懵逼当中。 “我先一个一个给你解释，今天中午本来是我跟王卓然一起吃饭，后来因为我们的服装想进商场，就把王卓然姐姐王翩然给叫过来了，你同学看到的那个漂亮姑娘应该就是王翩然。” “至于今天下午为什么我回来这么晚，吃过午饭之后，我就去服装厂了，那边刚开始，我也不能完全当甩手掌柜的，总要去看一眼。” “你没看我回来时灰头土脸的，今天大风，骑车去服装厂跑一个来回一身的沙土。”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南栀你说呢，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会有禾禾，麦麦，如果我在意你脸上的胎记，又怎么会跟你结婚。” “在说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嘛。” 叶景川把慕南栀手里的书拿着，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慕南栀的白嫩的小脸，自从生活好了之后，慕南栀被他养的水嫩嫩，小脸都能掐出水来。 至于她脸上的胎记，看习惯也就那么回事，对于他来说心地善良比任何美貌都重要。 毕竟前世他经历过太多，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越是那种漂亮的越是有毒，蛇蝎美人是最多的。 “南栀你要让我怎么证明，我不在意你脸上的胎记，只在意你这个人。” “我，我也不知道。” 慕南栀一直被叶景川盯着，只感觉一颗心脏砰砰乱跳，脸颊也染上一抹霞色。 “真是伤脑筋啊。” 看着慕南栀那紧张的模样，叶景川低声笑起来，他媳妇有时候还真是呆萌呆萌的。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说着叶景川的大手就去解慕南栀的衬衣扣子，他想做什么慕南栀了然。 “关灯。” “不用关灯，我要证明给你看，我不在意你脸上的胎记。” “不，不用，景川，真的，你不用证明给我看。” 可惜慕南栀这话说的太晚，叶景川根本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你清点，外婆她们还没睡呢。” 做运动的时候慕南栀都要吓死了，屋里亮着灯，四处都亮堂堂的，她生怕这边声音太大，就把于外婆引来。 “你那小声点，万一让外婆听到动静，她肯定会过来的。”叶景川唇角一勾故意吓唬慕南栀，其实这个点于外婆她们早就睡着了，怎么可能还来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 慕南栀紧张的要死，狠狠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她这种沉迷却又极力隐忍的模样叶景川简直爱死了。 本来一次就想放过她，结果一个没忍住，要了三次，累的慕南栀狠狠咬了他手臂一下以示抗议。 “南栀现在还怀疑我不喜欢你吗？” 慕南栀摇摇头，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怀疑叶景川了。 “不要在意你的容貌，有那个时间不如放在学医上，只要你医术足够强悍，谁也不会在意你的容貌如何。” “嗯我听你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南栀沉沉睡下，叶景川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她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小事都能影响她的心情。 第二天下午叶景川还是没去接慕南栀放学，而是去商场看王翩然介绍的那个国营服装厂的店面。 店面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男款女款都有，但销量马马虎虎。 叶景川心想只要他第一次卖爆，以后这家厂怕是要求着他把衣服拿过来卖，不过他也要留一手，防止国营服装厂过河拆桥。 在金钱面前，有些人是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的。 【昨天收到27个为爱发电，又是爆更的一天，宝子们为爱发电不要停啊，没你们我现在真是一点码字动力都没有，今天依然10个为爱发电就加更。】 第170章 有人突然拜访 叶景川出去一上午，临近中午才回家，一进门就看到慕南栀推着一个双人婴儿车，在院子里陪两个孩子玩。 “这个婴儿车是哪里买的，看着很不错。” 当下的婴儿车都十分简陋，好多都是竹编的，就算有不错的也都是单人的小推车，像这种整体是铁制，还可以躺平的双人婴儿车几乎没有。 而且眼前这辆很明显是特制的，跟现代的婴儿车很像，不仅有厚厚的棉垫子，婴儿车四周也用帆布围起来，这辆婴儿车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婴儿车是外婆认识的人送来的，说是国外进口的。” 说着慕南栀就给叶景川介绍起婴儿车的各种功能，并排在一起的婴儿车有一个卡扣扣住，分开之后就是两辆婴儿车。 “你抱着禾禾，我给你变个戏法。” 慕南栀把禾禾塞叶景川手里，按动婴儿车上几个卡扣，刚才还是只能躺平的婴儿车变成一个可坐的。 “来送货的人说，这个婴儿车能用到一岁多呢，以后出门逛公园我们就不用那么累了，他们现在越来越重，抱着他们逛公园我怕是要累趴下。” 叶景川又扫了一眼婴儿车，婴儿车车身上没有任何标志，看来买回来之后婴儿车被人改装过。 当下大环境能买得起这么贵婴儿车的人，肯定非富即贵，而且于外婆欣然收下，两人之间的交情应该不错。 “南栀，你知道这辆婴儿车是谁送的吗？” 慕南栀摇了摇头，“来人并没说是谁送的，但是给了外婆一张卡片，上面写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此事是于外婆的私事，叶景川也没好意思多问，但这个婴儿车绝对送的不简单。 第2天是星期六，叶芊芊跟同学出去玩，叶景川和慕南栀推上两个小家伙一起去逛公园，本来想叫着于外婆一起去，但她说自己最近比较喜欢研究药膳，她要去买药材和食材，就不跟他们一起去了。 秋天的公园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颜色的菊花，两个小家伙看着开得如火如荼的各色菊花，兴奋的咿咿呀呀不停叫唤。 叶景川稀罕的不得了，一手一个把他们抱在怀里，陪着他们一起闲逛。 中间他还给两个孩子喂奶，换尿布，俨然是一副奶爸的模样。 就在给两个小家伙换尿布时，他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无法代入爸爸这个角色，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终于感受到当爸爸的喜悦。 只要看着两个小家伙开开心心的，他就满足了，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我怎么闻着臭臭的，禾禾你是不是干坏事了。” 刚刚换好尿布，躺在婴儿车上不停手舞足蹈的禾禾一脸无辜的看向慕南栀，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时不时还吐个泡泡，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估计今天出来逛公园心情好，屎拉的都比平时多。” 叶景川看一眼禾禾的尿布，果然拉了。 “你小子真是能吃能拉，刚喝过一瓶奶，前后还不过10分钟就拉这么一大泡。”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手脚麻利的给禾禾擦干净小屁股换上新尿布。 至于脏的尿布被他随手丢到垃圾桶。 “景川你怎么把尿布丢了，回头拿回家洗洗还能用。”慕南栀有些心疼，这么好的纱布可贵了，丢了实在是可惜。 “放在这么好的婴儿车上我嫌恶心。” “啊，你比我还有洁癖。” “没，你洁癖比我严重，我只是不想在剩下逛公园的时间里，都要跟一块臭臭的尿布在一起。” 把两个小家伙收拾干净，三人继续逛公园赏菊花。 “有相机就好了，我还能给你们多拍几张相片。”叶景川很想把两个孩子的成长记录下来，看来最近要去一趟友谊商场，那里应该有他想要的相机。 “我记得公园里有好多拍照的，我们去拍几张。” 公园里平时就有给游客拍照的，他们基本都是周围照相馆的，拍一张也不贵有五毛的，有一块的，叶景川选了一家一块的，相纸比较好，上面还会有封膜，就是不能马上拿照片，需要第二天去照相馆拿。 财大气粗的叶景川一次拍了十张，有他和慕南栀的单独合照，有和孩子们在一起的全家福。 “下次我们带上外婆一起来拍照。” “回头我买个相机，你想怎么拍都可以。” 三人在公园溜达一上午，肚子饿了才回家。 “外婆，今天我们去公园看到好多菊花，还拍了照，下次你一定跟我们一起......” 慕南栀的话刚说到一半，才发现堂屋里有人。 那是两个她从来没见过的人，他们年龄看起来跟于外婆差不多，全都头发花白，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老爷子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他身旁老奶奶面色苍白满是病容，一看就是被病魔摧残过挺长时间。 “南栀回来了。” 老爷子似乎认识慕南栀，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这位是？” 慕南栀疑惑的目光看向于外婆。 “你可以称呼他林爷爷。” 于外婆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慕南栀明显感觉到堂屋里的气氛不对。 “林爷爷好。” “好，好。” 随后于外婆给众人做了简短的介绍，慕南栀这才知道，满脸病容的老奶奶竟然是苏玉茹。 她是万万没想到，苏玉茹竟然和于外婆认识，她去上大学好几个月，可从来没有听于外婆提起过。 “我能抱抱双胞胎吗？”林老爷子目光落在双胞胎身上。 “当然。” 慕南栀把比较乖的禾禾递给林老爷子，也不知道为何，林老爷子在抱禾禾时，手都有些发抖。 “老林你这样抱不对，小家伙应该还不到三个月，身子比较软，你要横着抱才行。” 苏玉茹帮忙调整林老爷子抱孩子的姿势，刚才眉头微皱准备大哭的禾禾，撇了撇小嘴终于还是没哭而是好奇地看向林老爷子。 “我许多年没有抱过新生儿了，早已经忘记要如何抱孩子。” 林老爷子很喜欢禾禾，甚至还跟他说起话来，禾禾也很给面子朝着林老爷子难得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第171章 林松 过好一会，于外婆这才让慕南栀和叶景川把双胞胎抱去西屋，她这边还有话要跟两人说。 回到西屋，刚才没怎么说话的叶景川，拉着慕南栀把门关好进了里屋。 “南栀，刚才那两人你认识吗？” 慕南栀很是疑惑地看向叶景川摇了摇头，“林老爷子我不认识，以前也没见过。” “那就奇怪了，你都不认识，那他们应该不是你们家的亲戚，可刚才我见林老爷子的眉眼，分明跟你有几分相似。” “啊，不能吧，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你那是当局者迷，你自己平时都不照镜子，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容貌多加关注。” “等等，南栀，刚才你说你不认识林老爷子那你认识苏玉茹？” “也谈不上认识，苏玉茹在京城大学任职，她本来应该教我们解剖学的，但因为生病我们只能换老师。” 随后慕南栀把关于苏玉茹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叶景川听。 “苏教授在京城大学非常有名望，她现在住在燕云园63号，燕云园你知道吗？那边住的全都是出自京城大学的名人，燕云园里都是漂亮的独栋小别墅。” 被慕南栀如此一说，叶景川心中隐约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燕云园，姓林，笔记本这几个关键词连在一起，一个想法出现在叶景川脑海中，今天来的这位不会就是慕南栀的外公林松吧。 如果他真是林松，那苏玉茹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一时间叶景川都不敢往心里想，很有可能当年林松是抛妻弃女的负心汉，而于外婆就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而现在林松又舔着脸找上门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南栀你以前没见过你外公的照片吗？” “见过几次，但照片上我外公很年轻，也就20几岁的样子，而且时隔多年，已经变老的外公我肯定是不认识的。” 话说到这里慕南栀终于也意识到什么，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叶景川，“你是说有可能林老爷子是我外公。” 叶景川点点头，看来他媳妇还不笨。 “南栀，我们去听听，他们为什么来找外婆。” “啊？怎么听？” “外间和堂屋就隔着一个门板，他们说话我们肯定能听到。” 当即两人就凑到外间门前，竖起耳朵听起墙角。 堂屋只剩下三人，于外婆沉默好一会儿，这才不急不徐的说道，“以前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也早放下了，但你让我给苏玉如治病，实在是难为我。” 林松一听于外婆这话，面露忧色，深深的叹了口气，“雪君，我知道以前的事对你伤害很大，但那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和玉茹都没错，你有什么怨气可以冲着我来，还请你救救玉茹，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肯定不会来打扰你。” “你也知道对我的伤害很大，那你怎么好意思再次登门。” 于外婆冷笑一声，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千刀万剐，当年她受的伤，他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如果不是她有一身逆天医术，现在怕是早就剩下枯骨一堆，哪里还能再看到林松这个负心人。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今天不管什么条件你随便提，哪怕要我这一条老命，我也愿意双手奉上。” “林哥，你别这样，你这话是在逼迫雪君姐，我这病我自己心里明白，早已经无药可医，现在只不过是在熬时间罢了。” 苏玉茹今天本不想来，当年是她年轻气盛，总想争个高下，总感觉爱情大过天，结果却是让三个人痛苦一生，现在她脑子里长一个无法医治的肿瘤也算是遭报应了。 这些年她经历过风风雨雨也终于明白，当年她错的到底有多离谱。 当一个人对自己的过去释然，那是真看开了，她现在只想见见老朋友，跟老朋友们告别，安静的死去。 至于于松说于雪君能治好她的病，她也就是听听，虽然她早就听说于雪君医术过人，能治疗很多疑难杂症，但她这个病实在是太厉害，估计于雪君也无能为力。 既然没开知道无药可医，她也不希望林松去逼迫她给她看诊。 “雪君姐，我们三人之间的恩怨，说不清理还乱，我想等我百年之后，所有的恩怨都随着我带入墓地，希望你能原谅老林，如果能再续前缘，那是再好不过。” 于外婆万万没想到苏玉茹会如此说，当年为了抢夺林松她连命差点搭进去，现在却要放手。 屋里的叶景川和慕南栀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他们互换了个眼神，心下一片震惊，这都是什么狗血故事，此刻的两人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于雪君不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回头去捡，你稀罕那就自己留着吧，不要再来恶心我。” 林松见于外婆油盐不进，实在是没有办法，他站起身来咕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雪君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求到你跟前来，还请你不要计较曾经过往，救玉茹一命。” 于外婆和苏玉茹谁也没有料到林松能做到这一步，他这一跪跪的于外婆心中犹如被捅了一刀般，疼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老林。” 苏玉茹也跪在林松身边，她死死拉着他的胳膊，满眼都是泪水，他这又是何必呢，明明知道她已经无药可医。 于外婆呆呆的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两人，沉默不语好一阵。 最终她抖了抖嘴唇说道，“让我救苏玉茹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林松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说，别说一个条件，就算10个20个我也答应你。” “我的条件是让苏玉茹把一身本事如数教给南栀，如果有所隐瞒，我会立即停止为她治疗。” “好，好，别说玉茹一身本事，就算是我，我也会毫不吝啬的教给南栀，再怎么说南栀是我唯一的外孙女，我毕生所学不教给她又要教给谁呢。” “你可别说的好听，最后给我耍小聪明，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们有什么本事我最是清楚不过，如果敢藏着掖着，我肯定会发现。” “雪君我林松可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的人品如何你还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你在我这里一点信誉都没有。” “别在这里跪着装可怜，过来，我给你诊脉看看，别真是病入膏肓，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那我们在这里说这么多也是浪费口舌。” 于外婆的话依然冷冰冰的，但她能为苏玉茹诊脉已经算是默认要帮她看病。 第172章 不过是利益交换而已 苏玉茹是真没想到于雪君会同意为她看诊，这些年她们同住在京城，却从来没有任何交集，其实京城就那么大他们的圈子多少也有重合，之所以没有交际是因为他们都在小心的避开对方。 她一直以为于雪君心里是极为恨她的，就算她有办法救她，她也不会轻易出手。 可今天她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放下三人多年的恩怨，这让她着实没预料到。 “雪君姐，不管你能不能帮我治好病，我都会把一身本事都教给南栀，这也算是弥补当年我犯下的错。” 苏玉茹颤巍巍站起来，坐到于外婆身边的椅子上。 “你废话还真多。” “南栀现在就在京城大学学医，而且学的还跟你一样是妇科，如果不是她恰好喜欢妇科，你今天连这个门都进不了。” 丢下这么一句，于外婆拿出脉枕，为苏玉茹诊脉。 这次诊脉时间非常长，前后有十五分钟之久，一旁的林松紧张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于外婆看向苏玉茹询问道，“你脑子里的肿瘤最近两个月是不是增长速度比以前快不少。 “是，刚发现时只有绿豆大小，三个月后有黄豆大，现在已经有龙眼大小，比以前大好多倍。” “那就是了，长时间没有根治，已经有病变的可能，幸亏你们来在早，如果在过一个月不治疗，那可真是神仙来了也枉然。” 于外婆收起脉枕，拿出纸笔，开始写方子。 她的方子只有十几味药，但其中有三味极为珍贵的，市面上几乎没有，不过这不在她担心范围之内，药方有了林松能不能把药材弄来跟她没关系。 看着于外婆写方子，林松和苏玉茹全都激动的红了眼眶。 既然能写方子，这就说明她的病还有救。 在来找于外婆之前，苏玉茹已经见过很多大夫，其中不少都是这方面的泰斗，但所有人给她的答案都是无药可医，她脑子里的瘤子位置长的非常不好，连动手术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只吃药的话，根本控制不住肿瘤生长。 前后不过半年功夫，肿瘤已让苏玉茹吃尽苦头，最近她每天恶心，头晕加重不说，视力也大不如以前。 在找不到合适的治疗办法，她怕是连半年都熬不过去。 而且至今都无法确认她脑子里的瘤子到底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啊干嘛干什么关我屁事怎么弄不过以目前看肿瘤生长速度大概率是良性的，如果是恶性的她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说实话，在来之前苏玉茹并没抱太大希望，现在看着于外婆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又一行药名苏玉茹喜极而泣。 “这个方子先吃一周，一周之后去拍个x光片，如果有能力还是找地方拍个ct，那个更清楚。” “好。” 林松接过于外婆写好的药方，只扫了一眼，小心的叠起来放到口袋里。 “在服药期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他又忍不住问了句。 “林松我记得你也学过几年中医，怎么会拿手术刀之后，连服中药的注意事项都忘了。” “没，这不是害怕你给的药方比较特别，注意事项也会跟其他方子不一样。” 已是10月底，屋子里并不热，林松却出了一脑门的汗，看来于外婆的压力还是非常强的。 “好了，方子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赶紧走吧，总不会还想让我留你们吃午饭吧。” “雪君谢谢你。” “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估计两周后苏玉茹的情况就能好转，到时候别忘了让她带南栀学习。” “放心我不会忘。” 林松也不是傻子，他一下就听出，两周后苏玉茹当下这些不适症状都会得到很大限度的缓解。 “谢谢你雪君。” 林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不停的说谢谢，至于苏玉茹她已经高兴傻了，她明明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却又死里逃生活过来，那种感觉实在是令人心惊。 于外婆听的眉头紧皱，忍不住说道，“你们也不怕我在中药里下毒。” “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 “是的，雪君姐，我们信得过你人品。”苏玉茹激动的想上前握住外婆的手，却被她一下闪开了。 她狠狠白了两人一眼，直接开门让柳小凤送客。 从于外婆家出来，林松和苏玉茹两人都还是懵的，特别是苏玉茹她有种不真实感，患得患失的。 “老林，你说雪君姐的这个药方真的能治好我的肿瘤吗？毕竟那么多人帮我看过，谁看了都摇头。” 林松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雪君的医术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她想帮忙治，就没有她治不了的病，你就听我回去乖乖吃药，不要胡思乱想。” “嗯，我相信你和雪君姐，你们都不会再医术上骗人，等回去我把珍藏的那些书找找，先把适合南栀的书给她，让她先看着，等我病好一些，我会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好，我回去帮你找书。” 一直在西屋偷听的叶景川和慕南栀见人走了，立马从屋子里冲出来。 “外婆，那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景川很是急切的看向于外婆。 “你们刚才在屋里应该听到我们说话了吧。” 叶景川和慕南栀同时点了点头。 “他们就是来找我看诊的。” “外婆没那么简单吧？” 两人俨然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于外婆想要敷衍过去可没那么容易，最后只能说了。 “哎，此事说来话长。” 慕南栀心中也极为好奇，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道，“外婆，刚才那位林老爷子是不是就是我外公林松。” “是。” 于外婆回到堂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说起尘封多年的旧事。 几十年前，还是乱世，于外婆家里是中医世家，林松也是世家子弟，从小学医，他准备出国留学学医，在出国之前林老太爷做主让他娶了他好友的女儿，也就是于外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松虽不愿意但也同意了。 两人刚结婚那会也曾甜蜜过，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林松出国之前，于外婆就怀了林尽染，等他回国时林尽染都已经四岁了。 按理说两人女儿都有了，应该好好过日子才是。 可惜林松在国外认识了苏玉茹。 三个人纠葛多年，最终以苏玉茹为救林松身中两枪，这段折磨了三人好多年的感情才终于结束。 两枪当中有一枪是直接打在苏玉茹小腹上，为了保住性命只能割掉子宫，一生都无法怀孕生子。 林松内心极为愧疚，下了狠心跟于外婆离婚，娶了苏玉茹。 【周六宝子们好勤快，一个上午就凑够10个为爱发电，周末还是老规矩，满10个为爱发电就加更，至于下周能不能加更，看状态吧，每天码字那么多手残党手有点吃不消。】 第173章 陈年往事 1 提起过往于外婆陷入回忆中久久无法回神，过了好一会她才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在这件事上，确实也说不好谁对谁错，在结婚之前，我和林松根本就没见过面，至于爱情，那更是不存在的东西。” “这么多年过去，时间早已经把我心中的怨气冲淡了，我现在只想守着南栀好好过日子，其他事都不重要。” 于外婆很是开心的摸了摸慕南栀的长辫子，继续说道，“苏玉茹在妇科方面的造诣非常高，如果你能把她一身本事学到手，以后在京城所有医院都会抢着要你。” “至于林松，他主攻的骨外科，你随便跟他学点就行，骨外科一台手术锤子都能用上，实在是不适合你。” 从于外婆的言语中叶景川彻底听明白，于外婆之所以能原谅林松和苏玉茹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慕南栀。 至于情分应该是一丝都没有的，整件事都是利益交换而已。 叶景川猜测于外婆的医术极为厉害，教给慕南栀之后，却不能让她随便展示在人跟前，因为有些东西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或许林尽染就是个例子。 自始至终叶景川都不相信林尽染下乡义诊会轻易失踪，当年一起下乡的可是一个医疗队，甚至还派人保护，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突然没了。 只是他现在无法直接问于外婆，就算问了于外婆也不一定说，毕竟牵扯到于家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外婆苏玉茹毁了你的婚姻，毁了你的生活，我不要跟她学医。” 慕南栀很是心疼的看向于外婆，她是包办婚姻下的受害者，她听了根本无法释怀。 “外婆都把药方给苏玉茹了，你如果不把她一身学回来，那外婆可不亏大了，栀栀听外婆的，三年之内你一定要把苏玉茹的本事全都学到手，时间久了外婆都不敢保证她能一直活下去。” 事已至此，慕南栀心里虽不舒服，但还是点点头，这个学习机会是于外婆拿药方换来的，她必须珍惜。 “好了，我们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今天中午吃点清淡的，吃韭菜馅大肉包，我记得栀栀最喜欢吃了。” “还是外婆最好。” 慕南栀抱着于外婆的胳膊撒娇，这个世上能够毫无保留宠她的也就外婆了，不对或许应该再加一个人。 想到这里慕南栀看向正在喝茶的叶景川。 水汽袅袅，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拿着瓷白的茶碗，不疾不徐的轻轻抿了一口，他的一举一动看的慕南栀直冒星星眼，简直帅爆了。 高兴之余，慕南栀又开始容貌焦虑，所有人都说她脸上这块胎记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她自己明白，胎记是真的丑。 自从上大学开始，她走在校园里，总会收到各种异样的目光，哪怕是她班级里，也会有人在看到她之后窃窃私语。 至于他们在说什么，用脚指头想想她也知道。 慕南栀心里微微叹息，也不知道中医到底能不能治疗她的胎记问题。 “外婆，禾禾和麦麦用的婴儿车是不是林老爷子送过来的。” “是，自从南栀回来他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不过我没往外拿。” 于外婆停顿一下，又补充道，“这些年大家日子艰难，林松倒是时不时送一些东西给我，我呢也不跟他置气，他送的东西我照单全收，但人是不见的，看见他我恶心，但东西是无辜的。” 听着于外婆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收叶松的东西，叶景川则感觉她性子直爽，是个可爱的老太太。 “那南栀下乡的事你没找林老爷子帮忙？” “快别提了，林家那就是个虎狼窝，我没去找林松，至少栀栀下乡的地方没有人为难他，如果我去找林松帮忙，难知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 叶景川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于外婆如此说。 “林家有人想要害南栀？” “你是不知道林家在京城那也是高门大户，但林松没有儿子，他手里握着的家产早就被几个侄子惦记上，如果他们知道我去找林松帮忙，肯定会对南栀下手。” 说着于外婆冷哼一声，“林家的那点破家产也就他们几个没出息的子弟当个宝，我根本就没看上眼，如果我真惦记那点钱财，我早就领着栀栀上门了。” “还有苏家情况也差不多，苏玉茹有个研究室，专门研究治疗妇科方面的药物，研究所里有好几项中西药的专利。” “苏玉茹就算每年什么都不做，这个研究室都会给他带来高额利润，而这个研究室是她的私产，以后谁能拿到就相当于拿到一个聚宝盆。” “苏家的小辈儿为了这个聚宝盆，这几年都争得头破血流，回头南栀跟着苏玉茹学习，千万离着林家和苏家的那些财迷小辈儿远点儿，他们为了一点钱是真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叶景川一听立马明白，林，苏两家的亲戚这是想吃林松和苏玉茹的绝户。 因为前世他也听说过苏玉茹的这个研究室，苏家以研究室为基础建了两家药厂，其中有一家药厂后世市值冲到200多亿，而这个药厂发家的药就是一款中成药，当时还上过新闻，说这个药方是林家祖传的，现在看来药方是哪里来的还真不一定，毕竟林，苏，于三家牵扯颇多。 前世慕南栀早早没了，于外婆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久，她也无儿无女，去世之后肯定是林松来帮她料理后事，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一些药方也不足为奇。 如果前世于外婆早苏玉茹去世，她的药方落到苏玉茹手里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叶景川更是感觉亏欠慕南栀的，前世如果慕南栀不是嫁给她，只要他坚持到79年，按照她的身份很快就能返回京城，开启她不一样的新人生。 “外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南栀，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好，外婆相信你，如果林家和苏家的人找你麻烦，你就往死里收拾他们，天捅破了外婆帮你撑着。” 第174章 陈年往事 2 于外婆信心十足的看向叶景川，以前她隐忍是因为于家就她们祖孙两人，那时候慕南栀年纪还小，她就算想要做点什么事也要瞻前顾后。 祖孙两人，一老一幼，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想要做点什么不是一般难，哪怕于外婆手里有些关系，有点背景但她们祖孙立不住，一切都是白搭。 但现在不同了，有叶景川在，他有勇有谋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解决，哪怕解决不了，还有于外婆在背后给他撑着。 此刻看着身形高大的叶景川，于外婆深切地感受到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生个儿子，有些时候，家里有个男人真的能解决好多问题。 于外婆对林，苏两家颇为熟悉，仔细的跟叶景川说起来，叶景川都一一记在心里，并与前世相关的人和事联系在一起。 不得不说这些存在上百年的世家，是真有几分本事和手段，他们凭着祖宗留下来的家业，再加上占尽时代浪潮的红利在短时间之内飞速发展起来。 “外婆那于家呢？我记得你说过于家在京城也是中医世家。” “我们于家啊，到我这一代，家里出的全是败家少爷，偌大的家业全都吃喝嫖赌抽了，后来世道乱了，整个于家一夜之间全散了。” “说来也是好笑，我们于家再怎么说也是中医世家，分家的时候我那些堂哥堂弟，亲哥亲弟，竟然没有一个要家里的药方，医书。” “他们只想你要家里剩下为数不多的古玩玉器，还有一些房产，在他们眼里这些食物才是最重要的物件。” 说到这里于外婆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只听她继续说道，“他们这些俗人哪里知道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医术才是最值钱的。” “所以分家的时候，我只要了这个小院其他东西都没要，这么多年过去了，事实证明当初我选的非常正确。” “于家的那些败家子，没几年功夫就把分到的家产败得一干二净，又因平时形势太过高调，混乱的那几年他们死的死伤的伤，估计现在也没几个活着的。” 听于外婆讲于家的事，叶景川心中忍不住唏嘘，同样都是世家，在传承的过程当中，有的世家人家就能传下去，还有的就跟瑜伽一般传着传着就没了。 慕南栀听于外婆讲了那么多，她心中很是震撼，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与外婆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却没想到他曾经也是富家千金，怪不得只要认识于外婆的人都要夸她一句气质好。 那是她年轻时有真金白银砸出来的优雅能不气质好嘛。 “外婆我以后也会努力的，谁也别想在欺负我们。” 慕南栀很是心疼的抱抱于外婆，她这一生经历过太多起起伏伏，也就她心思豁达才能在经历这么多之后依然活的潇洒肆意，如果是个心思脆弱的，在经历被离婚事件之后怕是就活不下去了。 “我家栀栀长大了，能保护外婆了。” 于外婆很是欣慰的摸摸慕南栀的长辫子，她一定要在多活几年，只有让她亲眼看着叶景川和慕南栀成长起来，她才安心的闭眼。 周一叶景川和慕南栀一起去上课时，刚到教学楼下就看到叶松提着一大摞书等在那里。 “南栀。” 慕南栀愣了一下，立马很是乖巧的喊人，“林爷爷好。” 听到这个称呼，林松脸上的淡笑险些挂不住，但他很快调整心态，热络的把手里的书交给她。 “这是你苏奶奶给你挑的书，需要背诵的地方已经用红笔画出来，还有一本笔记本，一周之后只要你没课，你苏奶奶就会把你带在身边，教你妇科方面的知识。” “好。” 慕南栀抱着沉甸甸的书，一时间跟林松竟无话可说。 在她心目中外公只是个名字，她对他实在是太陌生了。 “南栀你快去上课吧，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来找我，我住在燕云园63号，当然如果你和景川能来做客，我也是十分欢迎的。” “谢谢林爷爷的邀请，如果有空我们一定去拜访，现在我们先去上课了。” “好，你们快去吧。” 叶景川拉着慕南栀的手，急匆匆进了教学大楼。 “景川你刚才干嘛要说去拜访那样的话？” “那叫客套知道不知道，你总不能直言，我们不想去吧。” 慕南栀还是因为于外婆的事对林松抱有敌意，她撇撇嘴，一脸不高兴。 “我的小祖宗你就别不高兴了，今天中午我带你去吃卤煮怎么样，我记得你今天下午也没课，我带你去服装厂看看。” “自从上次你去做过样衣之后，这都好几天了一直没去过。” “行，那我们吃了午饭一起去。” 两人本来想去服装厂，结果还是被耽搁了。 慕南栀下课之后，林松让人送了一封书信过来，说是希望下午她和叶景川能来燕云园一趟，他有事情要跟两人说。 “景川你怎么看，我有点不想去。” 慕南栀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在他看来林松就是个负心汉，是不值得原谅的。 “我们当然要去，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南栀，不仅林家家产我要，苏家的我也要，这都是他们欠你的。” “啊，林家的家产你要我可以理解，可苏家的跟我们又没有关系。” “今天你也听到苏玉茹说了，当年是她毁了外婆的人生，她也愿意为此付出代价，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成全她。” 慕南栀目瞪口呆的看向叶景川，她丈夫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们吃过午饭，一起去燕云园看看我只听说燕云园非常漂亮。” “行。” 两人一起去学校食堂吃过午饭，骑着自行车前往燕云园。 到燕云园门口，两人做了简单登记这才能进去。 “好浓郁的桂花香。”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慕南栀，耸了耸鼻翼，她非常喜欢桂花，忍不住深吸了两口。 “你看道路两旁花丛中是不是有桂花树。” “还不少呢，怪不得有那么浓郁的桂花香。” 慕南栀看向道路两旁在花丛中种了两排桂花树，每一株桂花树都长得非常庞大，可见有些年头了。 【这周先日更2章，让我缓缓】 第175章 燕云园63号 燕云园63号还挺远，两人骑着自行车转悠好一会儿才找到。 那是一栋三层小洋楼，应该近几年重新翻修过，红色的瓦片很新，墙壁和栏杆都刷成白色。 小楼前的花园里，也种了两株比围墙还要高一些的大桂花树，往门口一站就闻到浓郁的桂花香。 “我有点紧张。” 慕南栀拽了拽叶景川的衣袖，现在对于她来说，林松和苏玉茹就是陌生人，而且还是她讨厌的陌生人。 “不用紧张有我在呢，再说现在他们有求于外婆，自然会对我们极为客气，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客就好。” “好。” 慕南栀打起精神来，上前按响门铃，没一会儿功夫林松亲自过来为两人开门。 “南栀，景川你们来了，快屋里请。” “林爷爷好。” 两人很是礼貌的跟林松打招呼，林松听到林爷爷这样的称呼心中虽难受，但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他相信只要他拿真心对待慕南栀，总有一天她会叫他一声外公。 别墅内的装修比较简朴，到处都是书，画，很有书卷气息。 苏玉茹早就等在客厅等他们。 “南栀，这边坐。” 苏玉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让慕南栀过去。 慕南栀本想拒绝，但看着她那热切的目光，她还是坐过去。 “今天上午送给你书之后，我想了想还是感觉不妥，我们学医人除了要背书之外，还要懂得融会贯通，如果只背死书的话，永远都成为不了一位好大夫。” “我看过你的课程表，这一学期你一周有三天下午是没有课或者只有一节课，我想着这三天你可以直接来燕云园，在我书房里看书，如果不懂的可以马上问我，有一些地方则是需要我仔细给你讲，你才能更快的学会。” 慕南栀没想到苏玉茹叫她过来，竟是想手把手教她，这对于一个学医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于外婆说过她这个学习机会是用药方换来的，既然如此她自然不能白白浪费掉。 于是，慕南栀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以后每周下午不上课时她就来燕云园跟着苏玉茹一起学习。 “自从我吃了你外婆给我开的中药，现在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我估计再过两周，肿瘤给我带来的各种不良症状都能改善。” “到时候周六我会拿出半天去医院坐诊两小时，学校会安排4名本科生跟着我的研究生一起旁听，我为你争取到一个名额，虽然现在很多知识你都还没学会，但早些接触各种病症对你还是非常有好处的。” 随着苏玉茹的话音落下，慕南栀震惊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虽是大一新生，但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十分清楚，如果能跟着知名教授一起坐诊这个机会到底有多难得。 如果不是苏玉茹特意为她争取这个名额，就算考试再好也轮不到她，毕竟在学校有背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谢谢苏奶奶，我会努力跟着你学习，一定不让你失望。” “好，我看过你的高考成绩，你下乡当知青好几年还能考那么高的分数，说明你是个天资聪慧的，只要你肯努力，早晚有一天你的成就能超过我。” 苏玉茹和慕南栀说话的内容，叶景川全都听在耳朵里，他心想看来苏玉茹是真心实意想要教慕南栀，要不她也不会费尽心思为她安排这一切。 “景川要不要跟着我去后院看看，我种的菊花这会正是盛花期，好看的很，让南栀和玉茹两个好好聊会。” “好。” 叶景川送给慕南栀一个鼓励的眼神，跟着林松一起往后院走。 “林爷爷我外婆开的药方效果怎么样，今天看苏奶奶气色好了很多，脸色也不那么苍白。” “你外婆称一声神医都不为过，那天我们从翡翠胡同回来，喝下第一副药，晚上玉茹就没再头疼，连着喝了三天，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提起苏玉茹的病情，林松的话明显多了一些，一老一少不紧不慢的闲聊起来。 于外婆的中药虽很厉害，但短时间之内也不会让苏玉茹脑子里的肿瘤消失，现在能减缓她的并发症，让她能正常生活林松就很满足了，至于能延长多久生命，他们也都看开了，一切随缘。 “我相信雪君应该跟你说过我这边的情况。” “是，外婆跟我说了一些。” “以前呢，我怕惹雪君不高兴，一直不敢跟她联系，前几年听说她病了，我想去医院看看她，刚走到门口就被她一个橘子砸出来，她那脾气上来，我是真怕她把自己气死在医院，只能让人把东西送进去，我就在门口窗户上看了她一眼。” 说到这里林松很是无奈的笑起来，“雪君是性情女子，如果放古代肯定能当侠客。” “再后来我听说南栀下乡的事，可惜我听到时南栀已经走了，本来我想动用关系让南栀尽早回城，但那时遇到一些事，此事就耽搁下来。” 至于什么事林松没说，但叶景川隐约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很有可能如果那时候林松把慕南栀弄回京城，慕南栀会遇到危险，要不他没有理由看着自己唯一的外孙女在乡下受苦。 “再后来，我打听到南栀和你结婚了，你们要一起考回京城，听到这个消息我别提多开心了。”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林松竟然一直在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看来他也并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那你知道南栀妈妈的事吗？” 林松早就猜到叶景川有可能问此事，他很是爽快的点了点头。 “从尽染失踪开始我就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前几年有人给我带回消息来说是在山里收药材时，遇到过尽染，但想要上前跟她说话时，她一下就没了踪影，她应该还活着，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应该是另有什么隐情。” “只要人活着，总会回来。” 林松微微叹了口气，“此事暂时你先不要告诉你外婆，我怕万一尽染真回不来，她又要重新难受一次。” “我明白。” 第176章 驼色大衣的流言 别墅后院面积比前院还大，除了种不少菊花外，还种了两株一人多高粉色月季，月季树上开着碗口那么大的花朵，看着极为惹人喜爱。 叶景川心想这两棵月季树看着跟于外婆种的那株一模一样，应该是一个品种。 “苏奶奶很喜欢月季啊，这两株月季养的真好。” “说起来你别笑话，是我喜欢月季，可惜平时太忙根本没时间种，这两株也不是名贵品种，但胜在花朵大好养活，这才种到后花园里。” 原来是爱屋及乌，于外婆心里应该是有林松的，如果真恨他入骨，他送她的东西估计早就被她丢掉跟他断个干净，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有所牵扯。 林松知道叶景川念的经济学，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经济的话题，林松本意是随便找个话题，却没想到叶景川的见解跟他出奇的合拍。 两人聊的很投机，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天色渐暗林松和苏玉茹想留两人吃晚饭，不过被他们婉拒。 如果今天他们留下吃晚饭，于外婆肯定会很伤心。 此事慕南栀跟于外婆仔细说了说，于外婆也感觉慕南栀下午去跟着苏玉茹学习非常合适，于是没多久慕南栀开启每天下午往燕云园跑的日子。 吃过午饭慕南栀拿上书就准备去燕云园，今天是她第一次跟着苏玉茹学习可不能迟到，刚走没多久迎面就跟顾泽宇撞了个正着。 她好些日子没见顾泽宇，今天差点没认出来，以前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顾泽宇直接来了一个大变样。 曾经犹如枯草一般的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带着好几个补丁的外套，也变成一身得体的西装。 甚至顾泽宇手里还拿了个提包，如果不知道他过往的人，看到他这副打扮还以为他是某位公子哥。 “大嫂，景川哥让我把这两件衣服拿给你。” “怎么突然要送给我衣服？” 慕南栀接过纸袋打开一看，袋子里是两件外套，一件是驼色毛呢长款大衣，一件是米白色毛呢短款上衣，毛呢的质感非常柔软，入手就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这是你们新做的样衣？” “是，今天上午服装厂那边刚做好的，景川哥说你穿着肯定很好看，就迫不及待的让我给你送过来了，还有两件我要送到商场那边去。” “好，那你快去忙吧。” “大嫂再见。” 顾泽宇朝着慕南栀嘿嘿一笑，骑上自行车就跑了。 慕南栀看着手里的驼色大衣，只搜索了片刻，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换成驼色大衣。 大衣非常合身，下摆在膝盖往上一拳的位置，长短也刚刚好。 换好大衣慕南栀心情很不错的继续往燕云园走，一路上只要遇到人，不管男女都会看向慕南栀，这让她压力倍增，虽然驼色大衣看着比较时尚，但也不至于这么博眼球吧。 本就羞涩的慕南栀，赶紧加快速度往燕云园走。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她却不知道刚才顾泽宇给她送大衣的一幕被江秀芝看了去。 江秀芝在看到慕南栀穿的那件驼色大衣时，一眼就瞧出这件大衣价格不菲，没有100多块钱肯定拿不下来。 在人均工资只有二三十的当下，普通工人肯定不舍得买这么贵的毛呢大衣，在看刚才送给她大衣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个有钱的。 难道慕南栀这是背着叶景川在外面偷人？ 这个想法把江秀芝吓了一跳，她心中暗暗咬牙，叶景川那么好的人她怎么舍得背叛他。 不行，这个事儿她一定要告诉叶景川，到时候说不定两人就能离婚。 只要他们离婚她就有机会。 等她把叶景川追到手，她一定要让慕南栀好看。 江秀芝抬眼又看了一眼慕南栀离开的方向，她眼目里全是恶毒。 此事不仅要让叶景川知道，她还要让学校里的人知道，她到是要看看当大家知道平时一副好学生模样的慕南栀竟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自己都结婚有孩子了，还要在外面勾三搭四。 对了，那个给她送衣服的男人她也要想办法告诉他，慕南栀结婚的事他肯定不知道。 江秀芝心里一面琢磨着如何让慕南栀名誉扫地，一面又嫉妒的要死，她脸上有一块那么难看的胎记，凭什么还能在外面勾三搭四，而她连个追求者都没有。 刚刚到燕云园的慕南栀满脑子都是一会上课的事，可不知道江秀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脑补了这么多事出来。 第二天慕南栀按时去上学，路上跟叶景川有说有笑。 但进入学校之后，她非常敏锐的发现时不时有人对他们两个指指点点。 “景川，我们两个今天有什么不妥吗？我怎么感觉老有人往这边看。”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一身驼色大衣的慕南栀拽了拽叶景川的衣角。 “嗯，好似是有人老盯着我们。” 叶景川也颇为疑惑，两人今天衣着得体，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那为什么有人老看他们。 一路来到教学楼下，叶景川并没马上走，而是拉住一个相熟的同学打听。 那同学看了叶景川一眼，又看了慕南栀一眼，一言难尽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溜烟跑了。 这些他可以确定应该真有什么事。 “南栀。” 苏真真从教学楼出来，一眼就看到慕南栀和叶景川。 “真真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怎么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你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苏真真见慕南栀一脸茫然，急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知道啊，如果知道我怎么可能还来问你。” 苏真真见慕南栀是真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急切的说道，“现在学校里都在传，说你，说你。” 后面的话苏真真是真不好意思当着叶景川的面说，如果此事是真的，叶景川今天怕是要跟慕南栀吵起来。 “哎呀，真真你有什么事就说，不要支支吾吾的。” “那我说了。” 苏真真很是忐忑的看了叶景川一眼，继续说道，“现在学校里都在传你水性杨花，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跟其他男人勾三搭四，还有你今天穿的这件驼色大衣是野男人送的。” 苏真真话音落下，叶景川和慕南栀两人全都惊呆了，这样的传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第177章 谣言止于智者 “苏真真你没听错，南栀这件大衣是别的男人送的？”叶景川再次确认，他总感觉这么离谱的事应该不会出现在京城大学才对。 “是。” 叶景川直接被气笑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同时他也大概猜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谣言真可怕啊，白的也能说成黑的，明明南栀的驼色大衣是我让人送过的的，怎么到别人嘴里就变了味。” “你送的？我就说南栀怎么可能舍弃你这样的大帅哥去找别人。” 苏真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在教室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她特别担心慕南栀会受到影响，不过现在知道此事是个乌龙，她就放心了。 可惜她还是太单纯了，流言蜚语常常杀人于无形，只苏真真知道真相可没用，要其他人知道才行。 这一点叶景川倒是早就领教过，前世慕南栀刚嫁给他那会可吃了不少流言蜚语的苦。 “南栀你先去上课，等第一节课结束，我过来找你，我有办法让这些传言不攻自破，一会如果有人说起此事，你不用搭理他们。” “我不怕，谁如果敢在我跟前乱嚼舌根子，我也不会当包子。” 看着如此凶悍的慕南栀，叶景川脸上染上一抹笑意，他媳妇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好，你只管怼人，如果把人怼哭了，告到学校去，我帮你解决。” 叶景川从来就不怕事闹大，像这种传言，事情闹的越大越容易解决。 马上就要上课，慕南栀也没跟叶景川多说，就跟苏真真跑去上课。 她刚进教室坐下，书还没拿出来，苏真真小声地跟她说起另外一件事。 “南栀，你听说了吗？学校近期要安排本科生跟着研究生一起去医院旁听，我听说一个教授可以带4个本科生，也不知道我们大一新生有没有这个机会。” “你怎么知道此事的，我没听老师说呀。” “今天早晨公告栏那边贴的公告。” “哦，今天来的比较匆忙，还没来得及看公告。” 两人正说着，坐在她们后面的江秀芝忍不住插言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做梦了，本科生人数那么多，却只有4个名额，肯定会挤破头，大一新生根本就没有任何竞争力。” “不过，那是你们，我已经想好回家就让我爸妈找找关系，其中一个名额肯定是我的。” 江秀芝一脸自信，她之所以来学医，就是因为家里有长辈在医疗系统，她相信只是一个旁听名额还是非常容易拿到的。 “南栀我记得你家里好像就一个外婆，并没有亲戚在医疗系统，那你肯定没戏了，就4个名额，肯定谁家关系硬，谁能排上。” 看着江秀芝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慕南栀只感觉很好笑，谁还没个关系，有必要这么张扬吗？ “那提前恭喜你。” “好说。”江秀芝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旁边几个女生听江秀芝如此说，纷纷参与到这个话题中。 其中一个女生讨好道，“秀芝回头你去医院把听到病例记得讲给我们听听，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到时候看看吧，如果我有时间，就整理笔记给你们看，如果没时间那我也没办法。” “肯定有时间的，上次你不是说你英语口语不好，想找个人陪你一起练口语，我可以跟你一起练，我英语口语还不错。” 另外一个女生赶紧上前说出自己的优势，以此来换取江秀芝的笔记。 平日里不怎么跟江秀芝说话的几个男生也凑过来，他们也想要她的笔记看看。 慕南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还八字没有一撇呢，江秀芝就嘚瑟上了，万一没选上，她怕是要丢死人了。 江秀芝见慕南栀不怎么搭话，心里气的要死，她一个回城知青有什么好高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早就拿下其中一个旁听的名额。 她心里不爽，故意戳了戳前排的慕南栀。 “南栀好久没见叶景川来接你了，这才开学多久，他就不来接你放学了，莫不是你们两个闹矛盾了。” “我们两个好着呢，就不劳你费心了。” 慕南栀头都没回，根本就不想搭理江秀芝。 “真的吗？昨天下午我听到一些传言，说有一个你的爱慕者来给你送衣服，唉，是是件驼色大衣，不会就是你身上穿的这件吧。” “以前我还劝你，让你把叶景川看牢了，现在看来我真是多此一举，你也好厉害，叶景川那样的都看不上。” “不过话说回来，叶景川在怎么说也是个穷学生，自然跟能送给你呢子大衣的野男人是不能比的。” 今天慕南栀的事本就传的沸沸扬扬，这会被江秀芝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说出来，不少同学都往这边看过来。 慕南栀似笑非笑地扭头看向江秀芝，她的目光在她那张普通的脸上扫过，满是嘲讽。 “江秀芝你是多自卑整天一张嘴叭叭个四处攻击人，我的事不劳你费心，顺便说一句你这样的我丈夫根本看不上。” “对了，我这件呢子大衣是我丈夫送的，不是你嘴里的野男人。” 她真不知道为什么江秀芝要一直针对她，就算没她，叶景川应该也不会看上她这种相貌平平还心思恶毒的女人。 唉，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慕南栀你就瞎编吧。”江秀芝根本就不相信慕南栀说的，她可是亲眼看着是一个陌生男人送慕南栀衣服的。 “既然我说了你都不信，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如果你在故意对我冷嘲热讽，我绝对是会动手的，而不是在这里跟你浪费口舌。” 慕南栀转身看着手里的书，独留江秀芝在那里气的跳脚，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她骂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要死。 苏真真挽着慕南栀的胳膊，凑到她耳旁低语道，“南栀你可以啊，看你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嘴皮子还这么利落，你是没看到江秀芝一口气憋在胸口，说不出来咽不下去，差点没把自己气死。” 她早就看江秀芝不顺眼了，只是她嘴笨又不会骂人，每次遇上事只能自己吃亏。 今天看到慕南栀怼江秀枝，她别提多高兴了。 而慕南栀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以前的她性格也比较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逐渐变得强势起来。 好似跟叶景川结婚之后，不管做什么她都好像多了一丝底气，总感觉不管做什么事，叶景川都会支持她，让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这种安全感让她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第178章 苏家姐妹 一堂课慕南栀上的极为认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都被她抛到脑后。 等下课时苏真真突然说叶景川在门外等她时，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怎么突然过来。 不过在看到叶景川那身黑色长款大衣时，她立马就想起前因后果来。 “景川。” 慕南栀快步走上前，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上课之前他会说一会就能让谣言不攻自破。 夫妻两人穿着同款大衣，谁还会相信她身上这件是野男人送的。 “大嫂。” 一旁的顾泽宇很是上道的大声跟慕南栀打招呼，继续说道，“我就说昨天下午景川哥心急火燎的让我把衣服送过来，敢情他是想跟你一起穿情侣款啊。” “景川这是想让我给他当免费模特，我昨天穿着这件大衣在学校里走过时有不少人回头看呢。” 三人就站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说话，慕南栀和叶景川又穿的情侣装，吸引来的目光不是一般多。 他们的对话自然也有不少人听到，八卦有后续，自然会有更多人讨论这个话题，关于慕南栀的流言蜚语也会随之不攻自破。 站在教室里的江秀芝没想到叶景川会这个时候过来，她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当着面揭穿慕南栀不要脸的行为。 结果一冲出去，就看到顾泽宇也在。 当场江秀芝就愣在当场。 “你不就是送慕南栀衣服那个野男人。” 此话一出江秀芝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 “我就说怎么会有这样不实的谣言，敢情是有人故意说的，这位同学你能不能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在往外乱传，像你这样只看到有人给南栀送衣服就说她勾搭野男人，会给她造成非常大的困扰。” “京城大学有你样的学生可真够倒霉的，一会我去找学校让学校给我们一个说法。” 叶景川最喜欢把事情闹大，只有闹大泼在慕南栀身上的脏水才能被擦干净。 “不是我传的谣言，你少诬赖我。”江秀芝整个人都慌了，此事闹到学校去她就没法收场了。 “既然不是你传的，那就你就更不需要担心了。” 课间休息时间很短，下一节课需要换教室，叶景川并没跟江秀芝做多纠缠，而是带着慕南栀先走。 至于找学校这件事，他也不是吓唬江秀芝，上午课结束他和慕南栀一起去找系主任。 堂堂京城大学闹出这样卑劣的事，系主任也感觉丢人。 再加上林松和苏玉茹这层关系，当天中午关于江秀芝的警告处分就贴到公示栏。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慕南栀和苏真真恰巧遇上江秀芝，只听苏真真阴阳怪气的说道，“哎这个节骨眼上被警告处分，看来周六去医院旁听的机会是没了。” “万一人家家里有关系呢。”慕南栀也似笑非笑的跟着附和。 “哦，差点忘了，人家有关系，一个小小的警告处分算不了什么。” 不远处的江秀芝听着两人在阴阳她，却是一点办法都没，她刚被警告处分，如果这个时候在食堂在跟人起争执，她怕是要倒大霉。 气愤的江秀芝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拿着餐盘走开，找了个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以前她身边还会有几个人，今天只有她一人独坐。 能考上京城大学的就没有一个傻子，经过此事大家算是看明白了，江秀芝这人人品有问题，还是离着远点比较好。 江秀芝的事并没影响慕南栀的心情，她按时前往燕云园跟着苏玉茹学习。 来燕云园次数多了，对这边也算熟悉，刚来时的那种拘谨感逐渐消失，她整个人自在不少。 按响门铃，今天过来开门的是保姆张阿姨。 “谢谢张阿姨。” “南栀啊，今天苏家那边过来两个姑娘，不管她们说什么，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谢谢张阿姨提醒我，我知道分寸。”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叶景川刚跟她闲聊过，说她现在总往燕云园跑，此事肯定瞒不住，不管是林家还是苏家早晚都会过来人试探她。 他让她遇上这两家人不用担心，挺直腰杆敷衍他们就是，如果他们敢说些难听话，全都怼回去。 不管慕南栀做什么，林松和苏玉茹都会站在她这边，因为在他们眼里她是弱者，大多数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同时慕南栀还从叶景川那里学来一个形容词‘绿茶’，只要她茶的够好看，那些小人都得靠边站。 放好自行车拿上书进了客厅，一抬目，慕南栀就看到坐在苏玉茹身边的两位姑娘。 她们看起来比她大一些，身上穿着好看的小洋装。 “南栀来的正好，我来给你介绍两个姐姐认识，长头发的这位是我大哥家的孙女苏婉清，短头发的这位是我二哥家的孙女苏婉瑶。” 苏玉茹很是热情的给他们三人做介绍，原来她们两人也在京城大学学医，只不过她们已经大四了，平日里自然没有什么交集。 “姐姐们好。” “哎，南栀快坐，早就听说你跟着我姑姑一起学习，本来我们想早些过来的，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一直抽不出时间来。” 慕南栀笑笑没接话，什么忙不忙的，不过是观察她的苏玉茹这里的分量罢了，现在看着她隔三差五就往这边跑，她们感受到威胁，这才跑过来一探究竟。 几人各怀鬼胎的闲聊几句，苏婉清半开玩笑的说起她们小时候的事。 “我记得小时候刚开始会认字，我爸就把他平时看的医书拿给我识字用，那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开始学医生涯。” “大姐你比我惨多了，我怎么也是上幼儿园之后才开始接触跟学医相关的书。” 苏婉瑶话音刚落看向一旁的慕南栀，询问道，“南栀妹妹你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学医的。” 今天在来之前，苏家姐妹早就把慕南栀打听了个底朝天，据她们所知慕南栀妈妈失踪多年，她一直跟着外婆生活，后来又下乡当知青，自然是没什么时间系统的学医。 第179章 试探 苏家姐妹故意引出启蒙学医这个话题来，不过是想要奚落慕南栀，她没从小启蒙想学医就应该老老实实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学，现在跑来找苏玉茹学习，简直就是在浪费她的宝贵时间。 “我小时候是跟着外婆一起学的中医，我还不会拿筷子时，就已经会拿银针。” 慕南栀很是平静的看向两人，吹牛谁不会，她没说自己还没学会吃饭就已经会辨别药材就不错了。 “呃，那你还挺厉害。” 苏婉瑶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她是真没想到慕南栀会这么说，在她们两人的调查中，慕南栀性格非常软弱，可今天见了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她不仅伶牙俐齿，还很能说。 两人互换了个眼色，只听苏婉瑶继续说道，“我们听说你在乡下就结婚了，而且找的还是乡下人，虽说他考了市状元，但像我们这样有身份的人，还是应该想清楚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这样的伴侣肯定是不行的。” “南栀妹妹，以后姐姐带你多出去见识见识，到时候你就知道咱京城的男人有多好。” 一旁的苏玉茹有些听不下去，赶紧说道，“你们两个少在这里给我挑事，人家叶景川一表人才我看非常好，我可警告你们不许乱来。” “知道知道，那过几天我们有个舞会能不能单独请南栀去玩。” “这你们要问问南栀。” “我不会跳舞，还是算了吧。” “别啊，我带你去参加舞会，也不用会跳舞，就是去开开眼界。” 说着苏婉瑶拉着苏玉茹的胳膊央求道，“小姑，你就让南栀去吧，就是我们几个小姐妹聚在一起玩玩，没有其他陌生人，你只管把南栀妹妹交给我，我肯定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苏婉瑶直接从皮包内拿出一张漂亮的请柬。 “我们包的酒店是涉外酒店，需要拿请柬才能进，不会有闲杂人等进去里面绝对安全。” 一张漂亮的金色请柬落在慕南栀手里。 她也不是个傻子，苏婉瑶邀请她去参加舞会，不过是想看她出丑罢了，毕竟外界并没有人知道她会跳舞。 “这？” 苏玉茹见慕南栀为难，帮她打圆场说道，“你不用为难，一个舞会而已，去不去都由你决定。” 几人说话的功夫，又来了两位跟苏玉茹相熟的夫人，慕南栀这才知道，苏家姐妹是来打麻将的。 而这两位夫人都是京城大学退休教授，她们能住在燕云园自然有她们厉害之处。 苏家姐妹去打麻将，慕南栀跟着苏玉茹去学习。 “婉清和婉瑶是想跟你多加亲近，这才邀请你去参加舞会，如果你不喜欢我帮你拒绝，你不用为难。” “谢谢苏奶奶，我会考虑的。” 此事被慕南栀揭过，她很快进入学习状态，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抛之脑后。 进入学习状态之后时间变得异常快，慕南栀还没感觉学到多少东西，就听张阿姨跟叶景川打招呼的声音。 一看时间，一个下午早已经悄无声息的过去。 “我听到景川好似来了，南栀，今天我们就到这里。” “好，苏奶奶你快去休息吧，你还生着病，又陪我这么长时间。” 慕南栀虽对苏玉茹的感情有点复杂，但她毕竟身患重病，还在这里陪她一下午，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外婆的给我开的中药药效非常好，喝了这才几天，我以前那些难受的症状就没有了，陪你坐会也是没问题的。” 苏玉茹笑眯眯的看向慕南栀，或许是因为慕南栀眉眼长的有点像林松，她和她相处起来特别轻松。 收拾好书本，慕南栀立马往外走，她不想让苏家姐妹和叶景川遇上，说不定她们又要说些她不爱听的话。 可惜慕南栀还是慢了一步，她出来时在小花厅打麻将了四人也一起出来。 苏家姐妹虽是第一次见叶景川，但早就找人调查过他，知道他人长的不错。 但此刻见到真人时，两人全都是一愣，她们万万没想到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土包子竟气质不凡。 如果不是她们调查过，还以为眼前的男人是某个大家族的少爷。 特别是苏婉瑶她愣在当场硬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景川你来了。” 慕南栀把苏家姐妹的表情全都收在眼底，她们刚才不是瞧不上叶景川呢，这才几个小时就啪啪打脸。 那个苏婉瑶是怎么回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慕南栀把手里的书包塞到叶景川手里，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占有欲十足，她也不给苏家姐妹介绍，只跟苏玉茹打了声招呼就想走人。 “南栀妹妹，你不介绍一下，在怎么说我们是第一次见妹夫，总要认识一下。”苏婉瑶的的声音突然变的极为温柔，跟刚才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 你还知道这是你妹夫，一双眼珠子都要沾人家身上了。 “这是我丈夫叶景川，他来接我回家，我们就不久留了。” 慕南栀特意把丈夫两个字咬的比较重，希望苏婉瑶能明白自己的身份。 可惜她还是太嘀咕花痴女了。 “妹夫跟南栀一起来参加舞会吧，我已经把请柬给南栀了，她可以带着你一起来。” “好。” 叶景川很是随意的应了一声，朝着苏玉茹点点头，这才离开。 两人一起骑自行车离开燕云园，坐在后座上的慕南栀这才酸溜溜的说道，“刚才幸亏我们走的快，要不苏家姐妹怕是要拉着你东拉西扯。” “哦。” 正在骑自行车的叶景川一下就听说慕南栀言语中的不对劲来，他略带笑意的问道，“我没来之前，她们两个是不是在你跟前说些有的没的。” “还好吧，也就是怂恿我离婚，甩掉你这个乡下来的穷小子。” “我穷？” “那是，在她们眼里别说你穷，就算王卓然他们家应该也很穷吧，刚才我看她们穿的戴着都十分昂贵。”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人越是没什么越喜欢显摆什么，人家王卓然家那是低调，不喜欢对外显摆，至于苏家上次你也听外婆说过，苏家内部斗得非常厉害，就差分家了。” “这几年苏家父辈没有一个能顶事儿的，他们家的产业已经比以前缩水很多，要不你以为偌大的苏家为什么会盯上苏玉茹一个研究室，因为他们知道以后最赚钱的就是这个研究室。” 叶景川心说苏家姐妹加起来的资产估计不足他十分一，他可用有一山洞的宝藏当家底呢，如果这也叫穷，她们就是乞丐了。 第180章 参加舞会 “南栀，你也想要苏家姐妹那样好看的衣服，首饰，包包？” “还是算了吧，穿的那么精致，不符合我一个学生身份。” 那些东西虽然好看，但慕南栀可以想象，自己如果穿成那样去上学，班里的女同学估计没有几个真心把她当姐妹交往，毕竟她穿件驼色大衣都能引来一堆麻烦。 “只要你想要，这些东西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对于这一点，叶景川还是非常自信的，不过太过张扬容易给自己招惹是非，他还是比较喜欢低调一些。 叶景川跟慕南栀闲聊一会儿在她嘴里套了不少话出来。 “我就说刚才我媳妇说话怎么酸溜溜的，原来是有人看上我的美貌，放心媳妇，我这辈子眼里只有你，绝对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当然我女儿除外。” 叶景川油嘴滑舌，把慕南栀逗得哭笑不得。 “那以后我要金屋藏娇，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野女人偷窥你。” “好，我等着被媳妇金屋藏娇的那天。”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叶景川才询问起舞会的事。 “你怎么想的，想去参加舞会吗？” “有点想，又有点不想。” 叶景川一个刹车，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回头看向满脸纠结的慕南栀。 “怎么这么多想法？那你倒是说说看。” “我还挺想去舞会看看，以前在家都是外婆教我跳舞，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舞会，但苏家姐妹邀请我去，她们肯定是想在舞会上看我出丑，要不无缘无故，他们怎么会突然叫我，我可不相信什么姐妹情深之类的鬼话。” “看来我媳妇也不傻，没那么好被骗。” “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了，至于他们想让你出丑，无非是感觉你不会跳舞，没有漂亮衣服穿，或者感觉你额头上这块胎记，会被所有人嘲笑。” 叶景川的话一针见血点出苏家姐妹的所有意图，慕南栀的神情失落，她也是在担心自己额头上的这块胎记。 “我上次跟你怎么说的，我说有内涵的人是不会在意容貌上的一点瑕疵，只有肤浅的人才会看中一副皮囊，而忽略一个人的灵魂，在说你并不丑，南栀相信我，美人在骨不在皮，你是骨相美，等你的婴儿肥消失肯定会变成一个大美人。” 叶景川捏了捏慕南栀的脸颊，稀罕的不得了，他媳妇皮肤手感真好。 “你又在哄我。” 叶景川询问道，“那我们一起去参加舞会？” “行，我们明天一起出去买衣服，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惊艳全场。” “没问题。” 晚上回到家，慕南栀第一时间拿出苏家姐妹的请柬给于外婆看。 “去参加一下这样的舞会也不错，只是时间有点赶，这周末的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你赶出礼服来。” 于外婆把请柬放在桌子上，看向慕南栀继续说道，“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经常参加舞会的，有一段时间我住在静安的小姨家，她特别喜欢举办各种舞会，一个月当中有大半时间别墅都沉浸在音乐当中。” “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世，我最爱的小孙女也到了喜欢参加舞会的年纪。” “你等着，外婆给你看几样好东西。” “什么啊，外婆你这么神秘？” “女孩子参加舞会，最重要的是礼服和首饰，明天下午我带你去曲奶奶家挑礼服，至于首饰自然是要外婆给。” 于外婆去了西屋好一会儿，才拿出两个黑色漆器盒子来，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看起来有些旧，两个巴掌大的盒子，分上下两层，于外婆先打开最上面一个，在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慕南栀和叶景川全都惊讶不已。 只见盒子最上面一层红丝绒上，放的是翡翠项链和耳环，下面一层则是放了两只镯子。 每一件翡翠制品都极为精致，哪怕质地不到极品帝王绿，但也相差无几。 而且从纹理上看，这一整套首饰，应该出自一块翡翠。 “我这记性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这个镯子我都几十年没带了，但我记忆犹新，这套首饰是我过18周岁生日时，我奶奶送给我的，说是她当年的嫁妆，本来我是想给你妈妈的，但你妈妈并不喜欢首饰，她只喜欢各种药材，这才便宜了你。” 于外婆把翡翠手镯套在慕南栀手腕上，她满是皱纹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碧绿的翡翠，莹白的手腕，忍不住感叹道，“果然还是年轻好啊，你就应该多带带这些鲜亮颜色。” “外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带。” “首饰不就是拿来戴的，你就放心收着，至于这些项链和耳环，我知道当下你们年轻人不爱这些，我这里还有一盒子其他首饰，你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于外婆又打开下面一个盒子，下面的盒子也是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是4条项链，一条手链，项链基本上都是钻石和珍珠的，手链一条珍珠一条碧玺。 下面一层是耳环耳钉之类，有十几副的样子，大多也都是极为珍贵的珠宝。 一时间慕南栀看得眼花缭乱，她从来都不知道外婆竟然还有这么多宝贝。 “这些首饰都是我长辈送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没舍得变卖他们，今天我把他们都给你，你可要把这些首饰传承下去。” “好。” 慕南栀拿着两个首饰盒只感觉沉甸甸的，这都是外婆对她的爱。 “景川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于外婆又拿出一个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牛皮盒子，这个盒子她平时就放床头柜里。 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副袖扣，一副是纯金的每一颗袖扣上都有一粒偌大的钻石，看起来非常豪华。 一副袖扣是黄金底镶嵌皇家蓝宝石，蓝宝石颜色给人一种神秘感看着极为低调舒服。 “这是当年我为林松定制的，本想等着他留学回国之后送给他，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此好看的袖扣就这么在小小的盒子内尘封了几十年，我希望你能让他们重见天日，也不枉当年我费尽心思定制它们。” “谢谢外婆。” 叶景川双手接过袖口，心中颇为震惊，乱世当中于外婆能藏下这么多值钱的金银首饰实在是厉害。 第181章 什么舞会鸿门宴罢了 苏家姐妹的舞会其实是早已经定好的，并不是为慕南栀特意举办，今天请的人基本上都是京城显贵，就没有任何一个凡夫俗子。 要说有那就只能是慕南栀和叶景川。 舞会还没开始，苏家姐妹早早就过来。 “婉清姐你说慕南栀和叶景川两人今天会来参加舞会吗？” 苏婉瑶看了一眼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但并没看见他们两人。 “来不来都没关系，如果来那是最好，正好收拾她，如果不来那就说明她不足为惧，连一个舞会都不敢来，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 “也对，如果不来我多少还有些可惜，叶景川长的实在是太招人了。” “你那点出息，放眼京城比叶景川好看又有才学的年轻人多了去。” “话是这么说，但叶景川实在是长的好看，只让人看一眼就有种心动的感觉，说起来我总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他，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可能，我们不早就调查过他，他这是第1次来京城，你怎么可能以前跟他见过。” “那有可能是在梦里见的吧。”苏婉瑶朝着苏婉清眨眨眼一脸坏笑。 她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早已经打起叶景川的主意来。 上次跟慕南栀见面，她就怂恿慕南栀跟叶景川离婚，这其中不单单是不想慕南栀日子好过，而是她们想把叶景川从于家踢出去，方便以后她们好拿捏慕南栀。 不过现在她改主意了，她想把叶景川占为己有，像他那样俊朗的男人就应该属于她。 两姐妹说话的功夫，她们的姐妹团也来了。 苏家姐妹想要收拾谁，可从来不会自己动手，她们还是非常爱惜自己羽毛的。 “慕南栀的大概信息我都跟你们说过，她额头上有块很大的胎记，丑的跟夜叉一样，你们一眼就能认出来，回头你们就从她容貌下手，绝对能把她说的无地自容。” “婉清放心，她一个下乡好几年的土包子，哪里需要你这么费心，放心交给我们就行，今天绝对把她名声搞臭，让她以后没法在京城混。” “今天来参加舞会的都是世家子弟，我们一会四处去传传八卦，等今天舞会一散，慕南栀跟着苏教授学习的事怕是也会丢。”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桃红色礼服的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坏注意到是一套一套的。 “那就好，今天如果事成了，上次你看的那条项链我买给你。” “哎，婉清你可不能只给秋秋买，我们也要。”姐妹团的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大家放心，只要今天事成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还是婉清大气。” 舞会没多久之后就开始，苏婉瑶一直注意着门口，结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慕南栀和叶景川两人，就在她以为两人不会来时，门口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慕南栀一身烟紫色旗袍站在聚光灯下散发出柔美的光芒，让她一个女人见了都要多看一眼。 慕南栀并没特意遮住自己脸上的胎记，而是把微卷的长发很是随意的落下来，脸上的胎记若隐若现，却并不影响她美丽的容颜。 一旁的叶景川今晚穿一身黑西装，口袋里放了一块烟紫色手帕，倒是跟慕南栀的旗袍互相辉映。 一身西装的叶景川，瞬间吸引苏婉瑶的目光，她也算是见多识广，可从来没有遇见过跟叶景川这般让她眼前一亮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苏婉瑶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叶景川那张俊朗的脸庞。 “这两人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叶景川和慕南栀实在是太过出色，在他们出现瞬间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 “你们两个也太孤陋寡闻了，脸上有胎记那个叫慕南栀，他是林松唯一的外孙女，林松你们知道吧，别看他是个外科医生，但在赚钱方面非常有天赋，林家现在大半家业都是他打下来的。” “他的外孙女很有可能继承他手里的所有家产，这样的女人你们居然不认识，京城这个圈子算是白混了。” “你少在这说风凉话，那她旁边那位呢，他也面生的很。” “应该是她丈夫吧，听说慕南栀下乡当知青的时候结婚了。” “哦，下乡时候结婚了，可看她身边的男人可不像是泥腿子啊。” “现在不是有好多女知青回城之后就离婚了，说不定这位是她离婚之后，重新找的相好。” “你消息可真灵通，今天在场的人我估计没几个知道的比你详细。” “那还用说，你可别忘了我姓林，林家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舞会上的人消息向来灵通，只要有一个知道前因后果，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在舞会传开。 “景川我有点紧张。” 慕南栀紧紧地挽着叶景川的胳膊，从进来之后，那些探究的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让她非常不舒服。 “在场的人也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大家都一样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刚才还紧张兮兮的慕南栀在听到叶景川如此说，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低声笑起来。 “你可真会说。” “安心，这边有我，我们先去看看今天都有什么好吃的，等下一支曲子我们一起去跳。” “好。” 这是慕南栀第1次参加舞会，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此刻的她就好像是掉到兔子洞的爱丽丝，整个人都处于震惊当中，久久无法平静。 这里的世界，跟她以前接触的世界完全不同，甚至有一种割裂感。 乡下大队大部分人还在为解决温饱问题而奋斗，而这里放满了各种各样她见都没见过的美味佳肴。 城里的职工人均工资才二三十块钱，他们想买一件的确凉衬衣都要瞻前顾后，考虑好久，而舞会上的男男女女，身上随便一件衣服就比普通工人一年收入都要高好几倍。 这样大的差距让慕南栀内心颇为震撼，这种感觉并不好。 而叶景川跟她恰恰相反，他见识过太多外面的花花世界，在他看来今天这场舞会多少有些土，看起来富丽堂皇，但落在他眼里就有点暴发户的感觉，至于时尚跟品味根本不存在。 第182章 大放异彩 慕南栀和叶景川本想去吃点东西，结果走到半路就被苏家姐妹给拦下来。 “南栀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 苏婉清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慕南栀今天这一身穿着，同时也在心里默默估算价格。 她这一身旗袍看质地和做工，应该不是商场里的便宜货，而是老裁缝手工制的。 在看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还有那一对珍珠耳环一看都不是凡品。 她对于慕南栀的背景十分了解，于外婆守着那一个小破院子生活半辈子，她连慕南栀下乡的事都解决不了，又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贵重的首饰。 那就只有一个出处了，东西应该是燕云园那边给的。 她也真是厉害，前后才见过林松没几面，就能拿到这么多东西，看来自己还是小看她了。 几人客套两句，一首曲子结束，刚才舞池里的众人散去，新的旋律又响起，身着华服中青年男女翩翩起舞。 苏婉瑶仗着慕南栀不会跳舞，故意说道，“南栀你去跳舞吗？” “一会就去。” 慕南栀敷衍的话，落在苏婉瑶耳朵里，她只以为自己猜对了，她不会跳舞。 “那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舞伴，今天舞会我的舞伴放我鸽子了。” 苏婉瑶的声音带着娇羞，看向叶景川时，目光甚至还带着一丝羞涩。 没等慕南栀拒绝，只听叶景川说道，“不好意思，我只跟我爱人跳舞。” 如此明晃晃的拒绝，瞬间让苏婉瑶有些下不来台，她咬着后槽牙，强行堆起假笑的脸，“你们还真恩爱。” 苏家姐妹今天特意叫了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姐妹，过来给她们充场面，准备好好让慕南栀丢脸。 他们四人站在这说了没一会儿话，苏家的姐妹团就过来了，可当他们看到慕南栀和叶景川那一身无懈可击的妆容，她们的士气就丢了一半，说好的两个土包子呢？他们两人怎么看都不像啊？ 面对如此惹眼的两人，她们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再说她们也是要脸面的好吧。 至于慕南栀脸上的胎记，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可惜等她们走上前，叶景川不善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扫了一眼，剩下那一半士气也荡然无存。 几乎每个人心中都暗暗吐槽，这人眼神太可怕了，她们怎么会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这就是苏家姐妹让她们收拾的叶景川？苏家姐妹是不是脑子坏了，他一个眼神她们都心里发毛，哪里还能说出嘲笑的话。 姐妹团的姑娘们求助的看向苏家姐妹，今天这事有点难办啊，她们早就准备好的话，现在是一句都用不上。 几人略有些尴尬的上前跟慕南栀打招呼寒暄。 苏婉瑶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妹团，她们可真是一群废物，人都过来了，却只跟慕南栀说些没营养的话，说好的要把人怼哭呢，怎么现在一个个全成怂货了。 “众位如果没事我们就先去跳舞了。” 叶景川丢下这么一句话拉着慕南栀朝舞池走去。 刚才还脸色难看的苏家姐妹瞬间高兴起来，刚才两人还犯愁，怎么让慕南栀在众人面前出丑，没想到叶景川竟然会帮她一把，主动带慕南栀去跳舞。 “婉清姐你说叶景川到底怎么想的，他们两个都不会跳舞，去舞池凑什么热闹。” “或许他以为慕南栀跟我们一样从小就会跳舞，可以带着他这个蠢蛋跳。” 苏婉清言语中满是不屑，放眼京城能够从小就学习跳舞的姑娘可没多少，也就叶景川那种没见识的才会这么认为。 “南栀紧张吗？” 叶景川拉着慕南栀的手，悄声问她。 “有你在身边，我一点都不紧张。” 两人进舞池时曲子已经响起，但并不影响两人跳舞。 刚开始慕南栀还害怕叶景川不怎么会跳，特意放慢了步伐，却没想到他跳的还不错，完全能跟上曲子。 “景川你什么时候学的跳舞？” “我如果说我天生就会，你相信吗？” “你少来糊弄我。” 两人步伐轻盈，说说笑笑，一点没有初次跳舞的紧张。 准备等着看笑话的苏家姐妹，见两人如此差点没把后槽牙给咬碎了。 “他们两人是什么时候学的跳舞，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苏婉清怨毒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恨不得把他们手撕了。 “不会是接到我们的请柬之后，两人就去找人教跳舞了吧。” “很有可能，我们真是失策，早知道晚点再把请柬给慕南栀，这样他们也不能有所准备，不行，我不能让他们两人如此得意。” “姐姐可有什么好主意？” “你让人去放这首曲子。” 苏婉清在苏婉瑶耳旁低语几句。 “好嘞，我现在就去，他们两人临时抱佛脚学一点跳舞的本事，也就应付应付现在这种节奏比较慢的曲子，只要曲子节奏提上来，两人就会丑态百出。” “既然知道，那还不快去，我还等着慕南栀出丑呢。” “我这就去。” 舞池里的慕南栀和叶景川正跳得开心，突然舞曲一变完全换了曲目，节奏快了很多，刚开始慕南栀还有些慌乱，有好几次舞步踏错，差点踩在叶景川鞋子上。 “南栀，把一切交给我，不要去看别人怎么跳，你只需要跟上我的节奏就好。” 叶景川的手紧紧落在慕南栀腰上，他一个用力把人拉进怀里，等他在把慕南栀送出去时，她又能跟上曲子的节奏。 欢快的曲子，总是令人心情大好。 慕南栀在短暂的慌乱之后，瞬间调整好心态，进入最好状态，两人完全沉浸在欢快的舞曲当中，他们的目光落在彼此身上，对彼此的爱意根本藏不住。 本想等着看他们出丑的苏家姐妹，却没想到他们两人不仅没有出丑，优雅的舞步，飞扬的裙摆瞬间吸引整个舞会所有的目光。 舞池中两人就像是耀眼的星星，其他人瞬间就被他们的光芒遮住。 “这怎么可能，这么快的舞步，就算我跟我的舞蹈老师一起跳都不一定能跟得上。” 苏婉清整个人都要嫉妒疯了，凭什么一个土包子都比她强。 而一旁的苏婉瑶整个人都看成了星星眼，舞池中的叶景川实在是太耀眼了，她已经开始幻想他手里拉着的那个人是她。 第183章 暗潮汹涌 另外一个角落里，周君慢条斯理的喝着手里的红酒，他的目光落在叶景川身上。 “这个就是让周跃吃亏的叶景川？” “是，周跃这次也算是吃了个暗亏，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我听人说周晋源还给周跃请了家庭教师，说是这学期他如果有挂科的话，京城大学他以后就不要上了。” 杨艺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舞池中的叶景川继续说道，“这个叶景川口味还真重，像这样的母夜叉他怎么下得去嘴。” “杨艺你知道为什么你在杨家一直不受宠吗？因为你看事情从来都是只看表面，慕南栀只不过是额头上有块胎记而已，相比她背后所能继承的财富相比，这点瑕疵又算得了什么。” 被周君如此一点，杨艺这才恍然大悟。 “这么说，叶景川这个泥腿子还真有几分运气，我听人说慕南栀本来是要嫁给他堂弟的，是他半路插一脚，把人抢过去的。” “现在如果他堂弟知道慕南栀以后很有可能继承一大笔财产，不知道他堂弟会不会郁闷的一头撞死。” “你看到叶景川西装上的袖扣没，那么闪肯定是真钻石的，就他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怎么可能买得起钻石袖扣，估计不是林家就是苏家送的。” “离这么远你也能看到一枚钻石袖扣？”周君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杨艺，他回周家都有一段时间了，周家送他最贵的礼物估计就是现在住的那个小四合院。 可惜他并不喜欢，如果可以他更想住到周家老宅里去。 周君略有些烦躁的又抿了一口红酒，“等着瞧吧，慕南栀的身价肯定会水涨船高，周围少不了追求者，叶景川怕是有的忙，” “周哥难道你就不想把慕南栀追到手，如果能把他追到手就相当于得到林苏两家的支持，以后你在周家也能站稳脚跟，周老爷子说不定也会支持你。” “不急，先等等看。” 周君面上不显，心中却早已经打起慕南栀的主意来，心急吃不着热豆腐，虽然他也想得到慕南栀，但是并不会马上出手。 先让那些炮灰往前冲，他要看一看慕南栀和叶景川两人的感情如何，同时也想让这些炮灰试探一下慕南栀的底线。 他这人不喜欢贸然出手，等他出手时必须一击即中，不会给慕南栀逃脱的机会。 一支曲子结束，慕南栀和叶景川从舞池里走出来，两人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好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跳舞了，这种感觉好新奇。” “只要你喜欢，以后这种舞会应该不会少。” 叶景川知道从今天开始，慕南栀三个字会在京圈里快速传播开。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来参加舞会，我是学医的大学本科都比别人多一年，学习都没时间哪里有时间参加舞会，今天来看看就好，以后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说的也是，你学医比我学经济可累多了。” 两人从舞池中出来没说几句话，就起身直接离开了，对于那些跟随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他们根本不在意，过了今天他们应该不会在跟这里的人有所交集。 慕南栀今天玩的还是非常开心的，回到家就跟于外婆说起舞会的趣事。 “苏家姐妹果然动机不纯，可惜有景川在，她们一点便宜都没讨到。” 提起苏家姐妹来，慕南栀的话不是一般多，叶景川在旁边并没多言，只是笑眯眯的看着。 “南栀，你离着苏家姐妹远点儿，她们如果再邀请你出去玩或者去吃饭，你一定不要答应，她们这些人惯会玩些算计的手段，你平时没有接触过容易上道遇到危险，只有离他们远远的，他们才不会算计到你。” “外婆我明白。” 舞会结束没几天，果然苏家姐妹又来找慕南栀，这次她们找的理由是想带慕南栀去吃西餐，不过被她以课业太重婉言拒绝了。 随后没几天本科周六跟随苏玉茹旁听的名额就出来，果不其然有慕南栀的名字。 至于江秀芝自然是没她什么事的，她回去找她爸妈疏通关系，奈何她刚被学校警告过，人家根本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名额给江秀芝。 本就嫉妒的江秀芝现在看到慕南栀就眼红，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 以前她也用流言蜚语这一招收拾过一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没几天就受不了流言退学了，她这么厉害的招数对付慕南栀居然没用，一时半会也没好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南栀成为班里人人追捧的对象。 大一新生当中，只有慕南栀一人有一个名额，其他三个名额都在即将毕业的医学生手里。 慕南栀的日子一下就忙起来，同时她身边也多了好多示好的人。 舞会上的大放异彩，再加上她现在跟在苏玉茹身边跑前跑后，说是旁听，她坐的位置比苏玉茹带的研究生都靠前。 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能看出来，苏玉茹这是有意要培养她。 她的身价立马自然水涨船高，至于她结婚与否，有没有孩子，这些在利益面前都不重要。 刚开始靠近她的人还只是去教学楼偶遇，后来有人甚至胆子大了，直接上前送东西。 慕南栀全都冷处理，对于这些臭虫来说，只要给他们一点好脸色看，他们立马就能围上来。 “南栀要不我每天接你放学吧。” “不用，你服装厂还那么多事要忙，你就忙你的好了，我能应付这点事，今天我已经跟真真她们说话了，以后放学去食堂吃饭她们陪我一起去，几个女生在一起，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骚扰我。” “那可不行，我是没时间，不是还有小年嘛，现在工厂那边有顾泽宇帮我盯着，小年最近不是那么忙。” 慕南栀一想也行，于是上午叶景川送慕南栀放学，叶小年接他放学，中午他还能跟着在京城大学混个午饭，下午也会跟着她去燕云园。 林松倒是极为喜欢叶小年，他眼里有活，林松修剪院子的花草，他就上前帮忙，一下枯萎的他还会帮忙挖出来。 有时候张阿姨在屋子里打扫卫生，小年也会上前帮忙，他就不让自己闲着，一会干这个一会干那个。 林松见他勤快，就时不时送他一些东西，有小零嘴，各种水果，甚至还有衣服，钢笔，记事本，有一次他还送给叶小年一双做工极为不错的布鞋。 他稀罕的不得力，平时都不舍得穿。 有了叶小年这个保镖，骚扰慕南栀的人一下少了好多，慕南栀以为自己的生活终于回归平静。 却不知道周君把一切看在眼里，他非常沉得住气，并没马上出手，而是藏的更深一下，准备慢慢出现在慕南栀眼前。 第184章 去服装厂看看 到10月底，天气渐冷，王翩然让叶景川先交1500件货，上柜台卖着。 第一次交货，叶景川自然要去看看，恰巧是周日，他把慕南栀也叫上，他想让她见证他第一桶金是怎么开始赚的。 服装厂还在建，所有工人都还在周家庄大队办公室上班。 叶景川和慕南栀过来时，工业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非常明显。 “大家做慢点可以，但一直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要走神，走神不仅出瑕疵品，一个不好手指被缝纫机针扎透，那可是非常疼的。” 姜枝枝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带着一丝威严，跟她的长相气质完全不同，但她言语却全是为工厂，为工人着想。 有女工扬声问道，“姜厂长放心，我们会注意的，上次你说后面我们的工资会计件，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等你们技术熟练之后，肯定是要计件的，那样多劳多对大家都公平。” 听着姜枝枝如此说，在场的女工心里全都暗暗期待希望那天早点来，如果真能计件，她们肯定拼命干活赚钱。 在乡下她们能赚钱的机会实在是不多，如果能通过在服装厂上班赚钱补贴家用，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人。 门外的慕南栀看向叶景川，一脸疑惑，“这就是你请来的厂长，也太年轻了吧，她能管得住这么多工人。” “问题不大，她管理服装厂很有一套，刚才你也听见了，厂里的女工都很服她。” 不服的早就被她开除了。 随后叶景川跟慕南栀说起姜枝枝的过往。 “我们身上穿的这几款毛呢大衣都是姜枝枝在我的想法上改的，她说我的审美太男性化，女同志不一定喜欢。” “是，你老喜欢什么荷叶边啊，蕾丝边啊，其实这些元素加多了我们女同志也会感觉累赘。” 两人聊了一下衣服上的事，叶景川一直在小心的注意慕南栀的神情，见她好似没什么不妥，他心里颇为不好受，忍了半天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南栀你会不会感觉我请姜枝枝过来，是因为看上她的美貌，而不是工作能力。” “呃，不会啊，你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这点信任我还是我的。” 慕南栀被问的莫名其妙，叶景川为什么会这么想？ “好吧，看来你对我是真的很放心。” 突然叶景川竟然有那么一丝丝挫败感，他媳妇对他是不是信任过头了，竟然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慕南栀很是敏锐的捕捉到叶景川那点不确定的别扭，她笑的眉眼弯弯轻轻拉着他的手低语道，“我不仅信任你，也相信我自己的第六感，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没有意思，还是很容易表露出来的，看对方的眼神都会不一样。” “看来我媳妇还挺厉害。” 其实叶景川把姜枝枝的事挑明，也是害怕慕南栀多想，毕竟姜枝枝实在是时髦又漂亮很难不让人多想。 他刚把姜枝枝请过来时，周云峰就是这么误会的，他还以为他这是准备金屋藏娇，也正是害怕有这样的传言，他才把慕南栀叫来。 他要把所有隐患全都扼杀在摇篮里，不让任何不实流言蜚语伤害他们的感情。 屋里姜枝枝还在和工人们说话。 “姜厂长，这些蓝色衣服真给我们当工作服啊。” 有人小声的提问。 “叶经理上次不是说了，让大家报一下穿的尺码，等统计好就给大家发衣服。” “叶经理真好，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大队合作办厂还发工作服的，以前只听人家国营厂发工服，现在我们这待遇都赶上国营厂了。” “国营厂可不会发这么厚的工作服，前几天我还想咱大队办公室的房子阴冷，天冷可咋办，没想到今天就给大家发这么厚的工作服。”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不过全是夸服装厂好的。 叶景川怕慕南栀听不明白解释道，“当时买布料时强塞的成衣，你是没看到简直丑破银河系，估计拿外面去摆摊，老奶奶都不一定会买，而且在外面摆摊买成衣风险挺高，这样不合算。” “好好的成衣总不能放仓库里积灰，蓝色的我就给工厂的女工当工作服，黑色的直接送给周家庄大队的五保户老大爷，灰色的送给老奶奶。” “这样我可以拿小钱在周家庄大队博个好名声，以后万一眼红我服装厂赚钱闹起来，也有人为我说话。” 五保户都是没子女的老人，平时的衣服都是补丁贴补丁，终于能有件新衣服穿，他们自然记得叶景川的好，如果有人想捣蛋找他麻烦，他们知道也会帮忙通风报信。 叶景川这是拿着几件卖不出的衣服以小博大，将自己的风险降到最低。 “景川你就不怕人家白拿你衣服，却还在背后说你坏话。” “当然，这个世界上哪里都有坏人，但周家庄的民风还是非常淳朴的，我送出去那么多衣服，大多数人都是感激的。” 说着叶景川指了指姜枝枝她们住的屋子，这会门开着隐约能看到门口放着不少菜。 “那些菜都是几个爷爷，奶奶送的，他们自己种的菜，虽不多也不值钱，但这都是他们的一片心意，最近他们送的菜姜枝枝几个吃都吃不完。” 慕南栀最清楚青菜对于老百姓的重要性，这都10月底了，人家还能把青菜送过来给叶景川吃真是上心了。 两人站在院子里说了好一会话，姜枝枝想不发现他们都难。 姜枝枝出来跟两人打招呼，她和慕南栀越聊越投机，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弟妹你穿这件驼色大衣可真好看，我这几天又做了几件其他款式的样衣你帮我参谋参谋。” “好啊，你是不知道，我第一天穿这件大衣时，在学校还引起一个大乌龙。” 两个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笑，完全把叶景川这个大活人给忘了。 看看时间离着检验人来的时间还早，叶景川没事就跑去看服装厂的建设。 只要有钱，有人，盖个厂房还是非常快的。 他才几天没来，厂房的墙壁又高了一点，服装厂旁边的职工宿舍和办公室基本盖完就等着封顶了。 在京城下大雪之前，厂房肯定是能盖好的。 第185章 终于能小赚一笔 验货的人准时到达，姜枝枝带着人一箱一箱衣服抽查，1500件抽查了差不多200多件，可见验货的人还是有点担心服装厂质量问题。 叶景川也跟着去验货，看着一箱又一箱衣服打开检验，他心里别提都紧张了，第一次交货可千万别出幺蛾子。 国营服装厂做事还是非常严谨的，像线头这样的小细节都会看。 “叶经理我们都眼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我现在就装车拉走，下批货一定要跟上啊，如果能提前交货那就更好了，最近天凉了，像这种厚实的上衣特别好卖。” “行。” 叶景川最近一直关注天气，后天有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天马上就要冷起来，他的大衣也马上到热销的季节，他只要能把握好年前这段时间，第一桶金就有着落了。 上午衣服拉走，下午就被搬上柜台。 商店里每次上新款衣服都会给模特穿上在橱窗展示，绛紫色上衣在一众素色当中还是非常出挑的，几乎每一个路过橱窗的人都要看一眼。 因为这件衣服不仅颜色好看，样式也别致，衣领的位置甚至还别了一个仿真的珍珠胸针。 至于米白色上衣，那就更不用说，当下米白色算是比较大胆的颜色，世面上是真不多。 一来老一辈子人感觉穿白的不吉利，但新时代女性却都说‘想要俏，披麻戴孝’，白色是非常纯洁的颜色，年轻小姑娘穿了特别漂亮。 在这两种观念下，米白色还带着一丝珠光的料子简直就是年轻小姑娘们的最爱。 售货员还在给模特换衣服，就有好几个小姑娘站在橱窗外看那件米白色短款上衣。 下午叶景川没什么事，回家带娃。 两个小家伙早早穿上厚厚的衣服，他们还在练习翻身，穿那么多衣服直接变成小包子，根本翻不过来。 麦麦是个急脾气，两次翻不过来，小嘴一撇就要哭。 “哎，小祖宗你别哭啊，老爸给你换条背带裤，冷点就冷点吧反正冻不坏。” 懒的翻身的禾禾扭头看了一眼麦麦，很是淡定的看着顶棚上图案，自己玩的正高兴，本想掰过脚丫子玩，结果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太厚，根本够不着胖脚丫，这下禾禾也不干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可以不翻身，但坚决不能没有胖脚丫玩。 麦麦还没换好衣服，禾禾又开始哭，叶景川瞬间麻爪。 正在看书的慕南栀只能放下书本过来帮忙。 两人正忙着，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衣着时尚的女人快步进了院子。 “景川，景川衣服卖爆了。” “你真是太牛了，谁能想到米白色居然能这么好卖。” 王翩然兴冲冲的走进来，等看到一脸惊讶的于外婆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有些没礼貌。 她赶紧脚下一收，笑眯眯的跟于外婆打招呼。 “翩然姐你怎么来了。” “下午我去商场想看看衣服的销量如何，结果去的时候硬是没挤进去，服装店门口那真是人山人海，全都是小姑娘小媳妇。” 王翩然言语中满是兴奋，衣服大卖她比叶景川这个货主都开心。 “看来我的审美也还可以。” 叶景川想让王翩然进屋坐坐，她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来的匆忙也没带礼物，就这么跑来了，她哪里还好意思进屋坐。 “今天冒然上门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就跟你说一下你的衣服大卖，说明的衣服设计的不错，等3000件衣服全部交货之后，你赶紧把毛呢大衣也赶出来，我感觉毛呢大衣会比普通厚外套还好卖。” “行，我已经让服装厂加班在生产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王翩然就先走了。 屋里的慕南栀看着王翩然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曾经跟叶景川说过，她第六感一直很强，上午见姜枝枝时，她能清晰的感觉出姜枝枝对她的友善，以及跟叶景川的边界感，她跟叶景川相处时更像是上下级。 而刚才只有匆匆一面之缘的王翩然，她却明显感觉出她对叶景川怕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她看他的眼神不对。 “南栀，你听到了吗？你设计的两款衣服大卖了。” “听到了，刚才那位就是王卓然的姐姐王翩然吧。” “是，这次我们的衣服能上柜台，全靠她帮忙。” “她可真厉害，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 说实话慕南栀有些羡慕王翩然，她一看就是女强人，不像她只是个穷学医的。 “是挺厉害的，她在外贸公司上班非常善于交际。” 1978年能在京城混风生水起的外贸人，就没有一个普通人，如果不能长袖善舞根本不可能把把货物出口到国外。 慕南栀并没跟叶景川多谈关于王翩然的事，而且话题一转说起服装厂后续生产的问题来。 她相信叶景川肯定会处理好王翩然的事，不会给他们的家庭造成任何伤害。 第二天周一，还下雨，但叶景川那1500件衣服依然售罄，这个速度是他没预料到的。 当即他就给般阳的丁一和胡大军发电报，告诉他们他这里有一个爆款，如果他们想要只能自己来京城看货。 电报是上午发的，胡大军是第二天上午到的。 下课的叶景川看到学校门口一身西装，提着一个巨大提包的胡大军惊讶的瞪大眼睛。 “胡哥，你这是收到我电报就跑京城来？” “一分钟没耽误，咱玩的不就是时间差，你这里有爆款，趁着还没传出去，我可不得动作快点，赶紧现在我们就去看衣服，还有到底怎么个暴法啊。” “胡哥你啥也不知道就这么跑来了，就不怕白跑一趟。” “咱是生意人白跑一趟那都是家常便饭，再说我还是信得过兄弟你的眼力。” “行，胡哥这么信任我，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 当即两人就一起去服装厂。 “这两件外套，在京城上柜台之后2天卖了1500件，算是爆款吧。” 胡大军看着眼前的米白色上衣，有点不可置信，“米白色也全都卖了？” “是，想不到吧，趁着我这刚火起来，你要不要拿去静安市看看。” “那必须的，景川你可是我亲兄弟啊，就这两个款你给我来3000件。” “行，什么尺码你说了算，至于价格你别跟我讨价了，我这边上商场一件卖26，本来应该给你20的，但你要往静安运，我给你让一块钱运费，19块钱，我直接给你报底价了。” 胡大军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兄弟，这个一口价的习惯一直变。” 第186章 继续买缝纫机 拿去商场出售的厚外套卖26一件，叶景川成本总共加起来也就5块钱，这还是从纺织厂拿货，如果是姜为民给的四折料子，他的成本只能更低。 而他批发给胡大军19块一件，净赚14，还不需要他帮忙安排车，胡大军自己找车皮拉静安市，这个钱他还是赚非常舒服的。 至于胡大军拉静安市卖多钱，他相信只会比26高，不会低。 定好交货时间胡大军就在京城住一天，拿上毛呢大衣的样品急匆匆走了，他要回静安市安排一下，等第一批货发走，他第二批会直接发电报跟叶景川定。 前脚胡大军刚走，后脚丁一就来了。 他一看样衣，对这个米白色有点拿不定主意，最终要了4000件绛紫，1000件米白。 前后不过几日功夫，叶景川就订出去8000件外套，他这个卖货速度还是相当快的。 订单有了，叶景川的缝纫机自然也要跟上，就那20台明显不够用。 “景川哥，我们怎么发货，商场那边让我们马上再发过去1000件。” 叶景川刚进服装厂，顾泽宇就迎上来。 “咱这衣服好看，但也不至于这么畅销吧。” 他才刚刚把第二批1500交上这才三天，又要？ “你是不知道，国营厂那边见我们的衣服卖的好，想把我们的衣服铺到他们其他几个店里，帮忙招揽人，好带动一下他们自己厂里的衣服。” “你有没有去打听一下国营厂那边有没有人提出想仿照我们衣服的事。” “早就打听过了，第一批卖爆时就有人动过这个念头，不过最后被压下来了，估计是不敢得罪王翩然。” “嗯，告诉国营厂那边在给他们1000件，后面我们就换款了。” “啊，咱不是定了好多布吗？突然换款那我们的布怎么办。” “你小子跟我多学点。” 叶景川拍了拍顾泽宇的肩膀，继续说道，“我们做生意必须要有防人之心，现在我用的都是人家的商标，放人家店里出售，只要有人动了坏心思立马就能掐断我们的命脉。” “你喜欢把命放人家手里吗？” “当然不愿意。”顾泽宇摇摇头，命自然是放在自己手里最安全。 “那我们自然要防着国营厂，也要给自己留后路，现在我就把国营厂的商店当试款的，只要在商场里卖好的衣服，卖到其他地区也差不了，以此吸引更多人找我拿货，走批发才是积累财富的最快途径，零售还是太慢了。” 顾泽宇是万万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做生意，让国营厂帮忙试款式简直太牛了。 1000件女士上衣很快就交货了，随后叶景川把各种呢子大衣拿了少量去卖。 叶景川这批呢子大衣颜色不同，成本都一样，但摆到柜台上价格却不一样，他感觉普通款最便宜的65，好看点的款价格高点的85，而之所以这么多价格，叶景川是想试探一下大家对毛呢大衣价格的接受程度。 1500件四个款毛呢大衣交货后没多久，根据销量叶景川选了一款70的，一款80的，一个深咖啡色，一个驼色。 两件长款大衣全都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简洁大方，卖的最好。 敲定下款式来，在给丁一和胡大军发货时，他直接把新货样品拿给他们。 “景川你现在了不得啊，我这批还没卖，你就又拿新款来了。” 丁一那也是行家，上手一试就知道叶景川这批毛呢料子不错，衣服版型也好看，一点都不比静安和羊城的差。 “咱这行不就是赚个快钱，趁着衣服款式好赶紧多做一下，用不了多久这些热销的款式就会被其他国营服装厂抄去了，到时候可就没我们赚钱的地方了。” “说的也是，那我直接跟你订3000件毛呢大衣。” “行，12天后来提货，丁大哥如果你要厚款衣服，动作可要快啊，12月底我可就要做衬衣了。” “明白，12月份你不弄一批过年穿的新衣服。” “那必须的，回头下来样品我第一个找你。” “那我先走了。” 丁一来提货直接拿的是现金，5000件厚款外套9万5，那真是满满一大包现金，两人去银行存钱，银行的人都清点半天，甚至还留了叶景川服装的地址。 来自静安市的胡大军在呢子大衣方面比丁一更有眼光，他只看了一眼样品，就知道这个版型绝了，丁一要了3000件，他张口就要了6000件。 “胡大哥你不拿回去试试款，一口气拿6000会不会有点多。” “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你就放心吧。” 胡大军都如此说了，叶景川自然不会有钱不赚，他的小服装厂现在一天能生产800件衣服左右，这点订单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 此刻的叶景川迫切的希望扩大规模。 奈何服装厂是盖起来了，但还没晾干，他只能等两天。 在等时他也没闲着，而且准备继续买缝纫机。 上次从姜庄大队买了20台工业缝纫机，那边还剩下80多台，叶景川要买缝纫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庄大队。 一路骑车到姜庄大队，离着老远就看到姜为民跟几个人站在服装厂门口。 “姜厂长我们是真没办法给你160一台啊，我也不着急买，回头咱在具体商量一下价格。” “苏厂长你别急着走啊，咱在坐下谈谈。” 可惜人家根本不给姜为民坐下谈的机会，转身骑着自行车就走了，独留一脸失落的姜为民。 “姜厂长。” 姜为民没想到叶景川会突然来访，他立马收起刚才那一丝失落，笑眯眯的迎上来。 “今天是什么风把叶厂长给吹来了。” “财神爷的风。” 叶景川停好自行车说明来意，他是来包圆服装厂所有设备的。 “那真是太好了，走，我带你去看看设备。” 姜为民整个人都要高兴疯了，自从上次叶景川买走缝纫机之后，又有好几波人来看，今天这几个人从刚开始180一台开始跟他磨价格，现在已经谈到160，看他们那意思还是不满意，如果他一直没卖出去，这几个人估计能给他砍到100一台上。 最近这段时间大队办公室的人也在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尽快把服装厂所有机器都卖出去，他们要重新弄个纺织厂，缝纫机不拉走，他们的纺织机械就无法进厂。 一面卖不出去，一面又一直催，姜为民感觉自己头发都要被催白了。 这个节骨眼叶景川突然说要来买缝纫机，他能不高兴才怪。 现在在姜为民看来，叶景川那就是财神爷一般的存在。 第187章 百日宴 叶景川和姜为民一起来到服装厂车间，这里所有的缝纫机都拿布盖起来，生怕落上灰更不好卖。 “姜厂长，咱敞开天窗说亮话，如果我想包圆所有机器，你能给我什么价格。” “所有缝纫机和设备？”姜为民声音里满是激动，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对，所有。” “我想想啊。” 姜为民心里思索着，与其被另外一波人捡漏，不如让叶景川捡漏，在怎么说他闺女还在他服装厂上班，他卖他个人情，他闺女在那边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这样，上次给你是150一台，这次你还150拿，但其他小设备我全送不收你钱。” “人说一回生，两回熟，我家枝枝又在你那边工作，咱也算是老熟人了，这个价格我直接给你压到最低。” 反正赔钱是大队赔，他们不是逼着他把设备尽快卖掉吗？那他贱卖好了。 叶景川没想到姜为民这么慷慨，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至于拉货时间叶景川定在两天后，在让服装厂通风两天，两天后进缝纫机刚好。 “姜厂长要不我给你留点定金？” “不用，不用，咱都是熟人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跟叶景川谈好，姜为民整个人高兴的差点没飞起来，走路时都哼着歌。 去大队办公室被大队的人催，他也没生气笑眯眯的，只说有人要买，不过要过两天才来。 第二天上次那波磨价格的又来了，直接报价100一台缝纫机，其他设备更是没有一个能超过100的，甚至有几样小设备直接给报20一台。 买废铁都不至于卖20块钱，这些人简直是想打劫。 姜为民很是为难的把几人忽悠走，他突然反应过来此事透着诡异，每次大队给他施压，这帮人就会来压价，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转头姜为民找人悄悄跟着那波讲价的人，果然他们离开服装厂没多久就跟大队办公室的人碰面了。 好家伙，这是给他做局啊，幸亏有叶景川来买缝纫机，要不他这批九成九新的缝纫机就要低价被有心人拿走了。 姜为民心里恨的要死，他能当上村支书，可不是因为家里有点钱那么简单。 两天后叶景川找三辆大货车过来拉货，姜为民对他异常热情。 “过几天我们就要上纺织设备了，这次主要生产高端布料，如果你要，我全都按照成本价给你。” “呃，什么布料。” “棉布和的确良。” “两种？” “嗯，你也看到了我们服装厂面积不小，完全可以生产两种料子，而且我们请了国营纺织厂的老师傅过来当技术指导员，人家说没问题。” “行，回头咱见面仔细说说，我1月份开始就会采购棉布和的确良。” “好，改天咱坐一起喝杯酒。” 货车装一上午，才把全部设备拉走，叶景川坐上货车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站在服装厂门口的姜为民看着货车离开，忍不住嘀咕道，“这么好的青年怎么就早早结婚了，如果没结婚给我当女婿多好。” 新服装厂调试设备，招收工人，搞生产忙的昏天暗地，叶景川却没在现场，而是准备给他的两个宝贝过百日。 一早顾泽宇来家里找他，说一天工作安排。 “泽宇，这是上个月工资。” 叶景川把一个牛皮信封递给顾泽宇。 “谢谢景川哥。” 信封里是二十块钱，还有几张粮票。 “我上个月没干满整月，景川哥你给我这个钱多了。” “你弟弟要吃药，你就收着吧，这个月开始我会给你涨工资，小伙好好干。”说着叶景川就岔开这个话题，又递给顾泽宇一个采购名单，“这是百日宴要用的东西，你和小年一起去买，要用的票和钱都在这个信封里。” 叶景川又把另外一个写着采购清单的牛皮信封递给他。 “好，保证完成任务。” 顾泽宇把信封收好，正准备去找叶小年，叶景川又补了一句，“到时候你带着泽飞一起来，人多热闹。” “是。” 顾泽宇应了一声就跑去叫叶小年，他怕稍微慢一步，叶景川会看到他红红的眼圈。 虽然叶景川没明说，但他知道这是他故意叫他们兄弟来吃饭。 自从父母去世，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过他，今天叶景川邀请他参加百日宴，那是真把他当兄弟看，而不是雇的跑腿。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两个小家伙的百日宴自然不能太寒酸，叶景川准备在家里摆两桌好好热闹热闹。 请的人大多都是跟家里相熟的，按理说现在林松和苏玉茹跟他们走的挺近，也应该请他们的，但考虑到于外婆的感受还是算了。 百日宴是中午举行，趁着宾客们还没来，叶景川把慕南栀拉到里屋，拿出他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 百日宴对于两个小家伙来说也很有纪念意义，叶景川特意去买了一台佳能单反相机，听说这是佳能第一次出的单反，拍照效果非常不错。 “景川你好厉害，什么都会。” 慕南栀凑到叶景川跟前，看着他摆弄相机，很是崇拜，她感觉叶景川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什么都会。 “这个相机很好操作的，我教你。” 叶景川手把手教慕南栀拍照，教她怎么取景好看。 她拿着相机满屋子拍来拍去，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 “南栀过来，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啊，今天不是禾禾和麦麦的百日宴，你干嘛要给我买东西。” “因为你是他们的妈妈啊，给你送礼物在合适不过。” 叶景川把人拉到怀里，当着她的面打开一个挺大的丝绒盒子，里面放着一对手表。 “天啊，景川你那里弄来的工业票，这两块手表不便宜吧。” “我找人弄了几张外汇劵从友谊商场买的。” 慕南栀一听外汇券立马就想到王翩然。 “你相机不会也是用外汇劵去友谊商场买的吗？” “那到不是，这种国外刚上市没多久的相机，友谊商场也没有，这是有人从国外直接带回来的。” 第188章 醋坛子打翻了 慕南栀一想到手表和相机有可能是通过王翩然买的，心里多少有些堵的慌，她总感觉这是王翩然在故意在接近叶景川。 “相机和手表都不便宜吧，只是给两个孩子过百日，你其实不用送我这么贵的礼物。” 慕南栀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她心里不舒服言语立马不对，叶景川猜不出为什么他媳妇会突然变脸，还以为她心疼钱，只能赶紧解释一二。 “我想着既然要给我媳妇和孩子们拍照，自然不能买个太便宜的，上次我们去公园拍照之后，我就留意好点的相机，恰巧有人送了孔星耀一台从国外刚带回来的相机，他知道我在找就先让给我了。” “从国外带回来的相机比在国内买的要便宜很多。” “呃，不是找王翩然买的。” 叶景川那是人精中的人精，一听王翩然立马反应过来为什么慕南栀会突然心情不好，敢情她这是误会了啊。 “我买手表的外汇券也是问孔星耀要的，他现在热衷于学习，到手的外汇券都过期好多张，我正好帮他用一用。” “不过我今天怎么闻到这么重的醋味儿，难道是厨房把醋缸打翻了。” “你少糊弄我。” 慕南栀被叶景川说的脸颊微微发烫，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岔开话题，“孔星耀整天穿的跟个花孔雀一样，怎么可能让外汇券放到过期。” “那你真是冤枉他了，他那一身打扮都是姜枝枝的手笔。” “啊？” 叶景川如此说直接把慕南栀给说懵了，姜枝枝怎么跟孔星耀扯上关系的。 “姜枝枝说等明年我们就上男装，她现在先设计几款练练手，孔星耀和王卓然两人一文一武气质都非常好，在见过一面之后就被她抓了壮丁，王卓然个性比较内敛，试过样衣之后就放起来了，只有孔星耀整天换来换去，不知道迷死多少小姑娘。” 慕南栀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她最近见过孔星耀几次，看他穿的不是一般时尚还以为他突然开窍知道打扮自己，敢情只是帮人试样衣。 两人说话的功夫，叶景川把手表戴在慕南栀手腕上。 “当时买的时候，我就感觉这块镶钻的手表，戴在你手腕上肯定非常好看。” “我认识这个牌子叫欧米茄，这种镶钻的女士手表不便宜吧。” “在贵那也只是一块手表，你就安心带着。” 叶景川自己又把另外一块男表戴在手上，他的大手紧紧握住慕南栀柔弱无骨的小手。 他的黑色表盘和慕南栀的白色表盘碰在一起，很有情侣款那味。 他可不敢把这两块手表的价格告诉慕南栀，因为实在太贵了，两块手表加起来一万多块钱呢，如果他说了她估计就不会再带了。 慕南栀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突然身子一歪，整个人都被叶景川抱入怀中。 “我和王翩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作关系你不要多想，在说我又不是愣头青，随便一点女色就能迷了眼，我的要求还是非常高的。” 叶景川很是开心的在慕南栀脸颊上亲一口，他就爱看她为他吃醋的样子，气鼓鼓的很可爱。 “我才没多想，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今天两个孩子过百日宴，你不会就给咱俩买的礼物吧。” 叶景川见慕南栀岔开话题，也没再多说，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说道，“当然不会，这才是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礼物。” 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两个小绒布袋子，往外一倒，两个铜钱大小的平安锁落到他手里。 每个平安锁正面都镶嵌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翡翠，反面则是写着他们的名字。 “你看怎么样，我挑了好久才选中的样式。” “你选的肯定是最好的。” 随后慕南栀拿出两对银镯子，“外婆送的是一对金镯子，我想着两个小家伙平时要出去玩，戴金银镯子不方便，平时就让他们带这个银镯子。”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 两人把礼物拿给两个小家伙，再加上于外婆送的，还有赵小玉邮寄过来的银镯子银锁，两个小家伙瞬间变得珠光宝气。 “有这么多人的祝福我们家禾禾和麦麦一定会平安健康的长大。” 叶景川给两个孩子们拍完照片，就把东西收起来，只留了慕南栀给两个孩子的银手镯。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来，顾泽宇也给两个孩子带了礼物，他手里没什么钱，但还是买了两本崭新的连环画送给他们。 “两个小家伙现在才三个多月，离着会看连环画还早着呢，你这礼物是不是送的也太早了。” 叶景川拿起连环画，是当下比较流行的孙悟空大闹天宫，画面精美，故事精彩，给孩子们看是再好不过。 “现在你就可以念给两个小家伙听，而且就算念100遍，孩子们也会非常喜欢。” “我来给弟弟妹妹们念，这两本书我都看过。” 顾泽飞自告奋勇的凑上前来，他没钱给两个弟弟送礼物，但他可以念故事。 “小飞你认识连环画上的所有字吗？”慕南栀好奇的看向顾泽飞。 据她所知顾泽飞没有上过学，不管是认拼音还是认字，都是自学的，孙悟空大闹天宫的连环画内容是很简单，但里边也有一些比较难的字。 “我都认识，我家里有两本旧的，刚开始有不认识的字我就写上拼音，认识一个就擦掉一个，等两本连环画快翻烂时，我最初标注的拼音全都被擦掉了。” “小飞你好聪明，那给弟弟妹妹们念故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慕南栀很是心疼地摸了摸顾泽飞的小脑袋，他的性格是真好，不管家庭环境如何，他一直积极乐观的面对生活，对苦难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好。” 顾泽飞拿着连环画坐到炕上，把连环画展开，放到两个小家伙上方，他看不到连环画上的字，但也不妨碍他讲故事，因为书内的每一个字他都已经记在心里。 顾泽飞聚精会神的讲起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他讲的绘声绘色，两个小奶娃听的一本正经，特别是平时调皮捣蛋的麦麦，今天难得安静一下认认真真的听顾泽飞讲故事。 第189章 这才是赚钱的正确打开方式 孩子们在里屋外玩，顾泽宇和叶景川，慕南栀到外屋说话。 “今天看着小飞状态很不错，看来我外婆的中药还是有点效果。”慕南栀跟顾泽宇谈论起顾泽飞的病情来。 “何止是有点效果，效果简直太明显了，以前小飞脸色发黄，跑跳这种剧烈运动根本就做不了，自从喝了于外婆给的方子，前后连一个月都没有，小飞明显感觉身上有力气，面色也比以前红润很多，甚至脸上也开始长肉了。” “以前小飞就是个瘦巴巴的豆芽菜，经过这么多调理，他现在就是一颗胖豆芽菜。” 提起弟弟的病情，顾泽宇的话明显多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 “能有所改善那是最好不过，小飞这病需要慢慢调理，你也不要太过着急，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只管跟我们说。” “谢谢嫂子，如果真有什么事，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三人闲聊一会儿，堂屋里的于外婆叫他们去吃饭，今天还有几个于外婆的老友在，她心里高兴，特意开了一瓶红酒，小酌一杯。 孔星耀是个爱热闹的，看于外婆开红酒，立马把自己带来的香槟放一边，给每人都到一杯红酒，就连慕南栀和叶芊芊都没放过。 百日宴办的十分热闹，慕南栀只喝了一杯红酒小脸就红扑扑的，下午缠着叶景川不松手，看着如此可口的心上人，叶景川心里痒痒的，奈何今天家里人多，他只能看不能吃，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她醒酒了。 于是叶景川第二天去买了一箱红酒回来，以后有事没事晚上喝一杯庆祝庆祝，顺便欣赏一下她媳妇喝半醉的样子。 服装厂悄无声息的开起来，叶景川不仅在周家庄招收了大批女工，还在周围村子也招了不少人。 依然是以会缝纫机的优先，只要会用家用缝纫机，教他们用工业缝纫机上手会非常快。 至于那些一点经验都没有的，就只能找熟练工带，有了前面20个缝纫机工人的经验，这80多个缝纫机工培训起来也就没那么难。 一切都按照叶景川的节奏有条不紊的往前走。 在叶景川跟胡大军交货的一周后，他终于给他发来电报。 绛紫色上衣4000件，米白色上衣8000件。 看着这个订单，叶景川就知道他那边的米白色上衣也卖爆了。 按理说胡大军离着他比较远，找车皮，再加上路上耽误的时间，一周后收到他的电报也很正常。 但丁一这么长时间没消息反馈，他就有点担心。 般阳离着京城并不是很远，甚至比京城到江浦市都要近很多，而且有火车直达，他那边怎么就一直没动静呢？ 又等了两天，叶景川没等来丁一的电报，直接把人等来了。 一日叶景川刚到服装厂还没来得去车间看看，就看到丁一提着个黑皮包一身风尘仆仆的进了办公室。 “景川，快我要2万件绛紫色上衣。” 刚刚准备跟丁一打招呼的叶景川直接愣在当场，他想过丁一那边有可能绛紫色外套能更好卖一些，却没想到能好到这个程度。 “丁大哥，你可别看着刚开始卖的爆火就激动啊，当下大家生活水平摆在这里，一件衣服顶一个月工资呢，后续不可能一直爆下去。” 叶景川怕丁一脑子发热把货砸手里，他可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一笔货砸死不合算。 “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放心我不是莽撞的人，这批货我不是一个人卖，咱般阳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能人，我这是找了几个熟人一起拿货。”丁一嘿嘿一笑，“我们一起卖，赚点小钱。” “行，只要你有销路就行。” 叶景川不怕丁一赚钱，他有本事赚的越多，就会拿的衣服越多，那他不是赚更多。 “景川你能不能先给我发一批货，2万件分四批走，般阳那边着急要货。” 丁一特意跑京城一趟可不是为了来跟叶景川聊天，一来是要货要的急，他来直接跟叶景川面谈比较方便，二来叶景川这边的衣服关系在铁也不赊账，如果发一批货他打一次钱，只汇款手续费他就能买好多肉，还不如直接带着现金来一趟。 “没问题，我这边又上了80多台工业缝纫机，交货速度那是杠杠的。” “什么？80多台缝纫机，那你不是有100多台缝纫机？” 丁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在不久以前，叶景川还只是只有两台家用缝纫机的小小作坊，这才才多久就变成拥有100多台缝纫机的大老板了。 亏他刚来时还有点担心2万件衣服赶不出来，谁能想到是自己多心了。 那么多缝纫机，人家一天是不是就能做大几千件？工业缝纫机跑起来那速度家用缝纫机是拍马都赶不上。 “小本买卖而已，我这边工人还没完全培训起来，现在能正常生产的也就50多台，其他都给工人练手呢。” “以后我也要称呼你一声叶老板了，你这服装厂以后了不得啊。” “别，你还是叫我名字就行。” 两人闲扯几句，丁一把2万件绛紫色上衣的定金交完就急匆匆走了。 货有了还没找到火车皮，他动作可要快点才行，免得耽误时间。 叶景川接这么大订单自然要跟慕南栀好好分享，于是晚上他特意早回家一些，去接下午在图书馆上自习的慕南栀，准备晚上喝杯红酒庆祝一下。 最近她课业重，不去燕云园的时候就会泡在图书馆里。 叶景川骑着自行车过来，他四处看一圈，本想找叶小年，却不想一眼就看到周君。 眼前的周君看起来也就20来岁的模样，他继承了周家人俊朗的外表，看起来人模狗样。 叶景川心想，周君当下刚刚被周家认回，他不在周家刷存在感，突然跑京城大学的图书做什么？ 图书馆内慕南栀见时间差不多了，正在收拾书准备离开回家。 “南栀你一会有没有事跟我们一起去吧，今天我表哥也来，说是请我们一起去吃西餐，我还从来没吃过。” 吴佳怡拉着慕南栀的胳膊，一脸哀求。 她也是大一新生，不过跟慕南栀不是一个系，两人是在图书馆认识的，平时聊的颇为投机，又一起报了英语角，也算是关系比较不错的小姐妹。 第190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也想去，但你也知道我结婚了，家里还有两个调皮的小奶娃，我要回家看孩子啊。” 慕南栀笑眯眯的拒绝，白天家里虽然有于外婆和柳小凤两个人，但慕南栀也不舍得于外婆太累，她早点回去于外婆也能早点休息。 “就今天晚回去一次，咱一起去嘛，人多还热闹，苏真真她们几个我也叫上了。” “我是真不行。” 慕南栀收拾好书本跟吴佳怡一起从图书馆出来。 “表哥我在这里。” 吴佳怡朝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招招手，“南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周君。” “你好。” 慕南栀疏离而又礼貌看周君一眼，随后很自然的寻找叶小年。 结果一抬眼就看到叶景川站在不远处。 她脸上立马堆起灿烂的笑容，“景川你怎么来了。” “有段时间没接你回家，今天不怎么忙特意过来给你一个小惊喜。” “你又哄我，你什么时候不忙过。” 两人站在一起说话，周君脸色微沉，他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跟叶景川遇上。 现在上前打招呼不好，不打招呼也不好。 一旁的吴佳怡也是愣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周君，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高兴之余的慕南栀最先反应过来，她朝着吴佳怡摆摆手笑盈盈地说道，“佳怡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吴佳怡还能说什么，只能强装镇定跟慕南栀说再见。 慕南栀和叶景川高高兴兴的离开，周君的脸色黑如锅底。 为了今天这个偶遇，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结果却是白忙一场，连跟慕南栀打声招呼的机会都没有，他心里不上火才怪。 “周少，那我们今天还去吃西餐吗？” “当然，我订了桌子自然是要去的。” “那苏真真他们几个也要叫上吗？”吴佳怡有些不确定，主角没去，叫上他们这些作陪的又有什么用。 “都叫上，人多热闹。” 周君向来会算计，他可不会让苏真真他们几个白吃白喝，他知道慕南栀和苏真真几个同学相处的非常不错，如果能让苏真真为他所用，以后想要约到慕南栀会容易很多。 反正他也不着急，慢慢来就是。 另外一边叶景川骑车载着慕南栀，不急不慢的往家走。 “南栀怎么没见你带我送给你的手表。” “那块手表镶着钻石一看就价格不菲，我上学戴着太高调了，平时逛公园的时候我在带。” “那回头我再给你买一块海鸥牌手表，你们同学当中应该也有带的吧。” “嗯，我有好几个同学都在这个牌子。” “那就这么定了，周末我们就去买，正好我手里还有几张工业卷。” 两人闲聊着，叶景川的话题没一会儿功夫就转到吴佳怡身上。 “我以前没见过她，她应该不是你们班上的吧。” “我是在图书馆认识吴佳怡的，她人很不错，我们还一起报了英语角，有的时候他还会陪我一起练口语。” “是嘛，那倒是挺不错，今天跟吴佳怡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她男朋友吗？” 叶景川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很是随意的问起周君来，此刻的慕南栀根本就不知道，叶景川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不是她男朋友，是他表哥，原本今天吴佳怡是想约我们一起去吃西餐，他这个表哥认识西餐厅的人，可以帮忙打折。” “但我想着外婆在家帮我带了一天双胞胎已经很累了，我不能晚上再出去玩，让她继续带孩子。” 叶景川唇角微翘心想果然他媳妇最是善良，并没把于外婆帮她带孩子当成理所当然的事。 周君看起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什么吴佳怡的表哥，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周君可不是在京城出生的，他是被认回周家之后才来的京城，周家那边的亲戚这个时候十之八九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又怎么可能有表妹。 至于他为什么想要靠近慕南栀，叶景川硬膝盖想想都知道，他这是看重慕南栀的背景，想通过联姻来提高自己在周家的地位。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世他就是娶了一个世家女，那姑娘是个恋爱脑，被周君骗的团团转，等周君在周家站稳脚跟没多久两人就离婚了。 估计在周君眼里，婚姻也是利益的一部分，当他的妻子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就可以一脚踹开，重新找新的。 想到这里叶景川眼目中闪过一道冷光，他还没开始收拾他呢，他就自己上杆子往他手里撞，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看来他要赶紧把服装厂的事情处理好，回头跟周晋源好好联络一下感情，周君不是着急联姻想要在周家站稳脚跟嘛，那他就帮他一把好了。 晚上吃饭时，叶景川当着一家人的面，把最近接订单接到手软的事告诉大家。 “景川服装厂那边那么忙，会不会耽误你学习。” 于外婆略有些担心的看向正在开红酒的叶景川，据她所知大一的功课所以不是很繁重，但像叶景川这般，平时忙于服装厂，只上课学那一点儿，回家也不复习，考试时会很危险。 “外婆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习的，咱要学习赚钱两手一起抓。” “嗯，外婆相信你能办到。” 于外婆活了一把年纪，说实话她有些看不懂叶景川，明明他年纪也不大，但说话办事都十分沉稳，并不会像年轻人一般冲动，就这份本事他开服装厂肯定能赚钱。 吃饭时，叶景川又跟于外婆商量起冬天取暖的事。 经常进入11月之后天越来越冷，家里有孩子，有老人，他必须早些准备，不能等降温之后在考虑。 “我们院里有火地，但许多年没用过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这么多年于外婆一直一个人住，冬天也不生炉子，只烧火炕，但今年不行，家里还有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娃，只烧火炕两个小家伙怕是会冷。 “那我明天先看看火地还能不能用，如果能用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用，我尽量找人修一下。” “嗯，火地烧起来废煤，但整个屋子都是暖和的。” 今年家里人住的多，于外婆也想烧火地。 “你们过年回老家吗？”于外婆看向叶景川和慕南栀。 在问这句话时于外婆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按理说他们放寒假之后，应该一起回老家过年，等寒假之后再回京城，如果这样安排也无可厚非，只是她又要孤零零一个人过年了。 不过叶景川有服装厂的事要忙，再加上两个孩子又小，她心里多少有一点期待，希望他们留下来跟她一起过年。 人年纪越大，越希望儿孙在身边，于外婆也不例外。 第191章 过年的计划 叶景川看了一眼慕南栀，见她茫然的看向自己，心想估计他媳妇根本就没想过过年要去哪里过这个问题。 不过此事他早就考虑过很多次，甚至没参加高考时他就考虑过。 “我是想着让芊芊和小年回老家过年，等过年之后他们再回来，至于我和南栀还有孩子们，在京城陪你一起过。” 于外婆听叶景川说他们一家会留在京城过年很是高兴，她年纪大了，自然希望家里热热闹闹。 “禾禾和麦麦太小，也不合适在火车，你们今年留在京城过年，明年在回去，或者等过了年，芊芊和小年回来，让你爸妈也跟着一起过来看看。”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爸妈还从来没出过远门，正好让他们来京城看看。” 闷头吃饭的叶小年还没考虑过年回家的问题，他心大的很，叶景川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不过在叶景川说到让叶远山和赵小玉来京城时，他猛的抬起头来。 “景川哥，能不能让我爷爷也来京城看看，我有钱，可以给他买火车票。” “当然可以，等你回家过年回来时，就把三爷爷也带来，反正咱家有地方住。” “好嘞。” 叶小年得到叶景川的肯定答复，咧嘴一笑，又低头继续干饭。 今天吃白米饭，他已经吃第二碗了，还有点意犹未尽。 “外婆我最近听人说，只要没有产权纠纷的个人房产也可以交易，我想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对外出售四合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买个院子。” 叶景川的话让于外婆心里咯噔一下。 “景川，你们想搬出去住？是外婆哪里做的不好吗？让你在这里住不下去？” “不是的。” 叶景川见外婆一脸震惊，赶紧解释。 “我是想着明年把我爸妈接来京城，你也看到我的服装厂生意还不错，以后只能越做越大，我想让我爸妈来帮忙。” “我买个院子，以后让我爸妈和芊芊搬过去，我和南栀还是陪你一起住。” 正在闷头吃饭的叶小年也补了一句，“还有我。” 于外婆看了看叶景川和闷头干饭的叶小年，瞬间红了眼圈，“好，好，关于房子的事情交给外婆，外婆还是有点人脉的会好好帮你打听打听，不过现在房子交易会比较麻烦，短时间之内怕是买不到。” “我明白，政策一天一个变，说不定过了年又要变，此事不着急。” 叶远山和赵小玉现在在乡下，不用每天下地干农活，只需要做斜挎包，假领子之类的就行，就连出去卖货都不用他们操心，有赵家三兄弟和叶廷栋在外面。 不过此事在叶景川看来并不是长远之计。 因为牵扯到工分，分粮，交公粮等问题，平时大队的人肯定不会说什么，等结算工分，分口粮，交公粮时，因为叶家人没有工分，不参与大队劳动，肯定会有人心里不舒服。 哪怕叶家人不要口粮，也会有人在背后犯嘀咕，叶远山做个碎布买卖得赚多少钱，才能一家子不干活。 人眼红的时候是没理智的，到时候在有人把他们家告了，又是一堆麻烦事。 叶景川早就计划好，等京城这边的房子一买好，他就把父母接过来，如此完全跟小河大队割裂开，天高皇帝远就不会有人眼红他们家。 还有赵家三兄弟，他也会把他们弄来京城，以后除了服装厂，他还会开其他厂，赵家三兄弟有勇有谋，只要在他眼皮底下，他会让他们三个成为他手里最锋利的刀，以后开疆扩土就全靠他们了。 至于现在，他们太年轻，还需要好好磨练一下，在乡下卖碎布头，斜挎包的经历，对于以后来京城混有很大帮助，乡下大集的奶奶，婶子，嫂子们降价时绝对能把他们一身戾气全都磨没了。 还有叶廷栋，他也要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前世他为了小河大队连命都搭进去，又会有几个人记得他的好。 这辈子他要把他从小河大队拉出来，不管跟着他做买卖也好，还是他自己出来创业也好，总之都不要在小河大队就是了。 想到身边的人，随着自己的重生改变人生，叶景川心中满是感慨，人生总有好多遗憾，他能有机会重来一次弥补遗憾，上天真是待他不薄。 第二天一早叶景川早早起床查看火地情况。 于外婆这套小院是从某大户人家几个院落中单独划分出来的，在建造时还是下了功夫的，奈何多年没用，叶景川一烧火，那是四处冒烟，他只能一点一点找补。 “景川我看修火地挺麻烦的，要不我们还是只烧火炕，在屋里生炉子吧。” 慕南栀见叶景川弄了一身泥，灰，有些心疼。 “没事，火地烧起来整个屋子都是热的，禾禾和麦麦现在正是学翻身和爬的时候，穿太多衣服不方便。” “在说我不会修火地，总有会修的。” 叶景川找补了十几处之后终于放弃了，术业有专攻，他还是请个老师傅过来帮忙瞧瞧。 会修火地的师傅还是挺好找的，当天下午叶景川就找过来一位，他只看了看漏烟的大概位置，挖开几块砖就解决了，为了防止冬天烧的时候在漏烟，师傅特意又把几处容易漏烟的地方，重新抹了一遍。 火地修好，叶景川就迫不及待的烧起来，原本凉飕飕的屋子，很快有了暖意。 “屋子里暖暖和和的舒服。” “是啊，禾禾和麦麦终于不用在裹成两个球。” 正屋有火地，叶小年屋里是没有的，他想办法买个铁皮炉子，暂时先给他用，他住的屋子小，晚上吃饭前生好炉子，晚上睡觉屋里也是极为暖和的。 “景川哥，有你电报。” 叶景川刚从学校出来，顾泽宇就迎上来。 “什么电报。” “胡老板的。” 叶景川接过一看是胡大军要毛呢大衣的订单，第一批毛呢大衣前两天刚发走，他没过来，而是让他朋友帮忙验的货。 这是刚到静安就立马又下订单，这次他直接要4万件毛呢大衣。 叶景川拿着电报，心想这才叫赚钱，以前那都是小打小闹。 第192章 赊账 1 4万件毛呢大衣需要的料子可不少，叶景川并没马上给胡大军回信，而是想先把布料定好之后再给他回复具体出货时间。 当即他就跟顾泽宇一起骑车去纺织厂。 上次捡漏姜为民一批毛呢料子之后，叶景川问过姜枝枝当初她进料子的纺织厂，她给介绍一家，离着周庄大队稍微有点远的临岩大队，但毛呢料子价格是真不错。 同样的料子，国营厂对外卖16块钱一米，就算是普通的大队合办的纺织厂也要13，14一米。 但临岩大队直接给他报8块一米，这个价格是真比较便宜。 临岩大队的毛呢是便宜，但他们家是小作坊，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短时间拿出料子来，叶景川得过去亲自跟刘厂长见面谈谈。 走在路上，叶景川心里盘算着这批毛呢大衣能有多少赚头。 他挂到商场里卖，两款大衣都是一样的成本一件26，但卖的价格却不同，一件的利润45，一件55，这么高的利润还是比较出钱的。 他给丁一和胡大军价格是一样的，一个55，一个60，至于他们卖多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在京城商场里看过其他牌子的毛呢大衣，跟他差不多质量的有卖150的，当然人家那是国营大厂，品牌也是值点钱的。 胡大军这次4万件大衣其中3万是60元的那款，1万件是55元那款。 这样算下来如果全部交货的话他净赚235万，这可是1978年啊，235万存银行，银行行长都要接见他。 同时叶景川也忍不住嘀咕，果然要做高单价的衣服，那款厚外套一件的利润才14块钱，丁一要2万件才赚28万。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他有100台缝纫机，按照最低的算一台缝纫机一台生产50件，100台一起跑就是5000件，4万件衣服那不就是几天的工夫。 叶景川终于感受到第一批踩在风口浪尖上赚钱的人有多爽。 前世他积累第一桶金是在6年之后，只有10万块，而现在只用了不到一年，他就可以月入百万，这个赚钱法放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 同时叶景川心里也颇为感慨，前世他是纯靠双手打拼，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而现在各种关系，信息差，让他有种赚钱跟喝白开水一样简单的错觉。 果然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当然想要吃下4万件毛呢大衣的订单也没那么容易，需要的周转资金更多，但他手里现在根本没那么多钱，厚款外套他做了好几批总共赚了60万多一点，他仓库里现在还压了一些料子，就这点钱根本不够进货的。 4万件毛呢大衣就需要4000多匹布，而且还都是30几米的大匹布，就这批布就需要将近百万，他把所有流动资金拿出来都不够。 为了把这个订单接下来叶景川只能过来跟刘厂长谈赊账。 只要刘厂长同意压一批料子的钱，他就能想办法周转开，把4万件毛呢料子的大单吃下来。 “景川哥，今天周家庄大队的五保户周爷爷跟我说，这两天有个脸生的男人动不动就往咱服装厂周围转悠，周爷爷问他，他只说走亲戚的，问他亲戚家是谁，他也说不上来，周爷爷说让我们注意一下这个人。” 顾泽宇把叶景川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 “周老爷子有没有说那人有什么特点？” 叶景川心下狐疑，周家庄的人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他服装厂上班，应该不会有人耍幺蛾子才对。 “周爷爷说对方留着个中分头，看起来瘦巴巴的，对了他耳朵这里有个小肉球。” 所谓小肉球叫附耳，叶景川想了一圈，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叶贵年有附耳。 难道叶贵年也来京城了？ 他可以啊，梁青这才回京城多久他就能跟来，不知道他这是又玩什么手段了，要不以他和梁青现在的关系，怎么可能留在京城。 说起叶贵年，叶景川忍不住叮嘱顾泽宇，“上次让你找人盯着汪芷芸，你这边一直有派人盯着吧。” “一直有人盯着，不过汪芷芸天天家里医院两点一线也没做什么，咱这样整天花钱盯着她，是不是太浪费钱了，要不咱还是撤了吧。” “没事，汪芷芸这人是骨子里坏透了，她怎么可能本本分分当个护士，你就安心派人跟着，她早晚都会露出狐狸尾巴。” 叶景川一直想收拾汪芷芸，但抓不到她的狐狸尾巴，不能把她一次弄死，他暂时就没出手，先盯着她，等待合适的时机。 两人骑着自行车说着话很快就到了临岩大队。 叶景川过来主要有两个事，一个是说一下自己要的量，一个则是谈赊账。 谈生意这个事还是要几分技巧的，叶景川并没一见面就谈赊账，而是先抛出4万件毛呢大衣订单这个糖衣炮弹，把刘厂长炸了心花怒放。 “叶经理你确定要这么多毛呢吗？” 刘厂长激动的直搓手，他们是小作坊，还从来没接过超过1000匹布的订单，一般都是几百几百的买。 现在突然出来一个4000匹订单，他能不激动嘛。 “我人都来了，你感觉我会骗你吗？4000匹布不是个小数目，毛呢又贵，刘厂长你也知道我服装厂才刚开起来，说实话接这么大的单我的资金还真转不起来。” 刘厂长狠狠的点了点头，他也是大队合作工厂，自然知道他们都是小作坊，跟人家国营厂那是没法比，4000匹布在他这里已经是超级大订单，但在人家国营厂里4万匹的订单都有很多。 “我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大的订单，但如果我们两个一起努努力，拿下这个订单还是不难的。” 刘厂长有点懵，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叶景川说是两个人努力。 “叶经理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我自然也是希望你能接下这个大订单，我也能跟着你这个大老板喝点汤。” 一听这话叶景川就知道刘厂长那也是千年的老狐狸不好糊弄，没点诚意，他肯定是不会轻易松口赊账的。 第193章 赊账 2 叶景川前世经历过比这还难的谈判，在来的路上他就想好说词，如何让刘厂长同意赊账。 “我是想分批拿布，4000匹分四次拿，每次都压一批货款，最后一批在交货两周之后结算，中间打一个时间差，我这边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刘厂长一听叶景川想赊账，并没着急马上发表意见，而是迅速考虑利弊。 如果4000匹布全都赊账他自然是不干的，数目实在是太大。 但如果只1000匹，他还是可以考虑的。 布料可以赊账，同样他可以跟纺织厂赊账，而且他跟纺织厂的人十分熟悉，直接赊一半的线，一个月之后结算都是可以的。 再说叶景川那么大一个服装厂，也不至于跑了，而且他听说叶景川是京城大学的学生，还是市状元，他学习那么好，总不会为了一点钱，放弃自己大好前途。 更为重要的，他听到一些传闻，说叶景川的媳妇背景很深厚，要不他一个外来学生怎么可能跟周家庄大队合作办厂。 思来想去，刘厂长同意按照叶景川的提议来，压一批货款钱。 “叶经理咱口说无凭，要签订个合同才行。” 刘厂长还是很谨慎的，一纸合约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当然，我来写合同。” 叶景川拿起钢笔连想都没想洋洋洒洒的写出一张合同出来，他的字非常漂亮，看的刘厂长一愣一愣的。 不愧是市状元，不仅提笔就能写出合同来，这字都比普通人写的好看。 合同一式两份，刘厂长仔细看过又是感慨万千。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两人签字按上手印。 “刘厂长，那我明天就派人来拉货，如果能提前交货，我也会尽量早些给你结算货款。” “我听说你又买了好多缝纫机，生产速度应该还是非常快的。” “刘厂长你消息真灵通啊，不过我工厂里现在真正能生产衣服的也就50多台缝纫机，其他缝纫机最近都在给工人练手。” “你们服装厂还真讲究，我看其他服装厂招工人能培训一天就不错了，你们这是直接培训一周啊。” “我这也是没办法，咱一件毛呢大衣都贵啊，万一给跑坏了，可就只能拿集市上贱卖了。” 像毛呢大衣这种衣服，拿集市上贱卖都不一定能卖得出去。 集市主打一个便宜，人家20几块钱的上衣都嫌贵，大多都十几一件，他一上来卖35，肯定没人要，如果低于35，他就要亏本。 与其给自己制造麻烦，不如在麻烦发生之前就扼杀在摇篮里。 叶景川跟刘厂长谈完赊账的事，又跑去找余建国，绛紫色布料他也想赊账，这批厚外套一次小几千件，他能打个时间差把货供上，但一次要太多，他也有些头大。 这段时间他只用手里的几万块钱，撬动小几十万的订单已是不易，再多就是为难他。 于建国和叶景川合作好几次，对他也是颇为信任，叶景川提出晚半个月付货款他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随后叶景川也写了一份合同，虽然他现在是拿着自己的个人信誉在赊账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跑了一圈，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半下午叶景川和顾泽宇拿着两张合同饥肠辘辘的进了面馆。 “景川哥你真是太厉害了，那可是几十万的货，两个布厂的厂长说赊账就赊账，他们也不怕你跑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个人魅力，他们相信我叶景川不会骗他们，更不会拿着货跑路。”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原因是我的服装厂离着他们的布厂并不是很远，如果我把布料拉走不放在服装厂生产，你信不信他们立马就能跑厂里来。” 叶景川大口大口的吃着面，人与人的信任可没那么容易建立，更何况是做生意。 前有丁一的2万件厚外套，后有胡大军的4万件毛呢大衣，叶景川的服装厂每天忙的那是热火朝天，缝纫机都要跑出火星子来。 第一批毛呢大衣交货时胡大军亲自来一趟，他知道叶景川交货会比较快，就说后面不来了，还是让他朋友帮忙验货付货款。 那么一大笔货款他自己不来，居然让朋友代劳，叶景川心中好奇，看来胡大军也不是简单人物啊，他能远距离一次调动大几十万，背后得有庞大的人脉和资金支持。 怪不得有人说般阳藏龙卧虎，现在看来还真是。 这几天服装厂忙叶景川也往这边跑的比较勤。 一日他刚从车间出来，五保户周爷爷急匆匆进了服装厂的院子，他一眼就看到叶景川。 “小叶，上次跟你们说那个不怀好意的小年轻又来了，已经走到村口了，看的样子还是想来服装厂这边。” “谢谢周爷爷，我一会就去看看。” 叶景川也没出去，而是爬上服装厂办公室的屋顶，居高临下的往外看。 没一会功夫，果然看到一个身穿青色上衣的男人骑着一个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往服装厂走来。 他仔细一看，还真是叶贵年。 他没在小河大队老实待着居然真来京城了。 而且还找到他服装厂来，看来他也不是个安分的主。 叶贵年骑着自行车在服装厂转悠一圈，十分努力的伸长脖子想要一探究竟，但院墙实在是太高了，他根本看不到厂内的具体情况。 偶尔有人开门出来，走的也是小门，透过那一点缝隙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叶景川把顾泽宇叫过来。 “泽宇你去盯着门外的叶贵年看看他在哪里住，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好嘞。” 顾泽宇盯过好几天汪芷芸也算是有几分经验，叶贵年在服装厂门口转悠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见有人注意到他，只能赶紧离开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他离开之后，一路往市里走，并没发现身后远远的跟着一个人。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悠一圈，叶贵年骑着自行车进了一条巷子，顾泽宇以前串街走巷收废品对这里也算熟悉，一眼就认出这边住的大多都是钢铁厂职工。 第194章 引蛇出洞 叶贵年进了其中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 钢铁厂职工人数都是以万起步，职工分房一直非常紧张，经常是两三代人挤两间屋子，像这种独门独院的房子，家里肯定不是一般人。 顾泽宇最善于跟人打交道，他在巷子里溜达一圈就打听出来，这个院子的底细。 甚至家里有几口人，在哪里工作任什么职务他也给打听得清清楚楚。 等把一切打听清楚天都黑了，顾泽宇也没回工厂，直接去家里等叶景川。 “景川哥一切都打听清楚了，叶贵年现在住在他媳妇家，不过梁家人口多，他没地方住，晚上在厨房打地铺，听他们邻居说，叶贵年是月初过来的，刚开始梁家人根本不让他进门，他就抱着孩子站在院门外，也不闹，也不吵。” “巷子里人来人往，他一个大男人抱着个孩子，谁路过梁家都要看一眼，梁家人只坚持了半天就扛不住让他进屋。” 叶景川啧啧两声，“老叶家人就是无耻，什么招数都能用，叶贵年这是把自己刚出生没久的女儿都利用上了。” 前世梁青嫁的是老实本事的庄户人，可没叶贵年那么多心眼，她抛下孩子回城，那是走的干干净净。 这辈子她遇上叶贵年算是倒霉了。 当然这要多谢叶景川撮合，要不两人也走不到一起。 “你有没有打听到叶贵年是怎么知道服装厂的。” 叶景川又继续询问，叶贵年才来京城没多久就能找到服装厂着实有几分本事。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听他们邻居说，叶贵年平时也没个事，整天骑个自行车带个孩子四处溜达，有一段时间还特爱往京城大学跑，我估摸着他是知道你在京城大学上学，这才跑去跟踪你，并找到服装厂的。” 顾泽宇如此一说，叶景川只感觉脊背发凉，如果不是周家庄大队的五保户周爷爷发现叶贵年，他还不知道要被他跟踪多长时间。 叶景川再次感到当初送五保户衣服的事做对了，他当时并没想着有所回报，结果周爷爷却帮了他一个大忙。 “叶贵年处心积虑的找我，肯定没好事，看来他平时很闲啊，那我就给他来个偶遇好了。” 叶贵年找叶景川肯定没好事，与其让他在暗处憋着坏，不如把人引出来，放在眼前看着，让他的坏展示出来，叶景川就可以见招拆招，直接把人收拾了，以后也不用担心有人在暗处捅刀子。 服装厂的缝纫机一天到晚哒哒哒响，等第二批厚外套总共3万2千件衣服全部交货后，叶景川终于找到机会跟叶贵年偶遇。 只要有空，叶贵年都会带着孩子去师范学校接梁青放学，今天周五天气好，他早早就去，没想到却在学校门口跟叶景川碰了个正着。 他心中大喜，很是热络的上前跟叶景川打招呼，“二哥，你来接芊芊吗？” 叶景川一愣，在他记忆中叶贵年从来都是称呼他全名的，要不就叫他灾星，扫把星，像今天这样称呼他一声二哥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你可别叫我二哥，我跟你们老叶家半毛线关系都没有，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叶贵年被叶景川怼也不生气，脸上还是带着笑。 “景川哥，你跟以前真不一样了。” 叶贵年一双眼目在叶景川身上扫过，他今天穿一件墨蓝色呢子大衣，只看样子就不是便宜货，更为重要的是他手腕上带了一块非常非常贵的手表，这个牌子的手表他在梁青爸爸那边看到一块同品牌的，最便宜的也要小几千块，贵的甚至上万。 叶景川手腕上那块铮亮铮亮的，一看价值不菲。 他才来京城上学没几个月，就能带上这么贵的手表，难道真是跟传闻中的那样，他是沾了慕南栀的光。 想到这里叶贵年心里那个恨啊，早知道慕南栀背景那么厉害，当初他就应该把人娶回家，现在叶景川的一切可就是他的了。 等着瞧吧，早晚他都会把这一切都抢回来。 “叶贵年你少跟我套近乎，以前在小河大队你是如何对待我的，我可都记得明明白白，时间是不会冲淡仇恨的。” 叶景川不给叶贵年任何跟他套近乎的机会，他就是要把他往逼上绝路，让他露出埋藏在心里的恶。 趁机他弱，要他命，才是解决他最好的办法。 “景川哥，以前我那都是被爷爷奶奶教坏了，现在我明白了，以前到底做的有多错，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我就算给你当牛做马也愿意。” 叶贵年姿态放的很低，看起来很像要改过自新的样子。 可惜他那点小心思根本藏不住，叶景川认识他两辈子，对他实在是太了解了，就算地球爆炸，叶贵年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永远都不会感觉自己错了，要错那都是别人错。 更不用说改过自新了，他的字典里就没这个词。 而他放低姿态，十之八九是心里又憋着坏呢。 叶景川心下好笑，他原本是想让他和梁青两个互相折磨磋磨对方，看来他对这个安排不怎么满意，上赶着来送命，那就不好意思了，这是他自己选的，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叶贵年你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跟你冰释前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以后见面请叫我叶同志，我不是你哥，不对，我们连见面都不要见面，我会感觉恶心。” 叶景川很是冷漠了看了叶贵年一眼，见叶芊芊出来，就去接人，不再搭理他。 碰了一脸灰的叶贵年看着叶芊芊光鲜亮丽的从师范学校出来，嫉妒的眼都要红了。 几个月不见，眼前的叶芊芊突然变的鲜活起来，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丫头片子，她梳着两条黑黝黝的麻花辫，皮肤白皙，俨然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 叶贵年心里那个狠啊，凭什么叶景川和叶芊芊日子过的这么好，他就像阴沟里的臭虫一样。 满眼怨毒的叶贵年赶紧低下头，生怕自己可怕的眼神被叶景川和叶芊芊看到。 第195章 自私和嫉妒的碰撞 叶贵年在校门口站了好一会，梁青才和一个男同学有说有笑的出来，当她看到他抱着孩子站在学校门口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同时叶贵年也看到梁青，他本就心里恨的要死，这会看到自己媳妇又到处沾花惹草更是气的差点原地爆炸，如果不是现在他还不能跟梁青撕破脸，现在他就想上前扇她两巴掌。 强压下心中的恨意，叶贵年脸上堆满笑意，朝着梁青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梁青脸色铁青，刚才幸亏她反应快，要不班里同学就知道她已经结婚有孩子一事。 “我们家妞妞想妈妈了，我特意带她过来找你。” “你少来，妞妞才几个月大，她能知道什么，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往我们学校跑影响不好。” 梁青看一眼父女两个，转身就走，甚至连孩子都没抱一下。 在梁青看来他们父女两个就是她人生污点，她想把日子过好，就要把他们两个解决掉，只是要怎么把他们解决掉就有点令人头疼。 “小青你先带妞妞回家，我听说有个国营饭店招人，我去看看，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在家带孩子吃闲饭。” 叶贵年不等梁青拒绝，就把孩子强行塞她怀里，一溜烟跑了。 看着怀里小脸冻红彤彤的女儿，梁青一脸嫌弃，妞妞养的并不好，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 当初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梁青十分清楚。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意外，后来看过抽屉里的小雨伞她才知道并不是意外，而是叶贵年用来拴住她的工具。 如果没这个孩子，以她的容貌，她早就另嫁他人，过上好日子，也不用整天跟她爸妈兄弟姐妹们挤一个屋，看他们脸色。 “你可真是扫把星啊。” 梁青气鼓鼓的抱着孩子回家，正好听到她妈妈周春香在跟她小姨周春芳吐槽叶贵年。 “我家小青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婚姻上这么不顺，好不容易回城了，还要带着两个拖油瓶。”周春香唉声叹气的数落起叶贵年和老叶家，一旁的周春芳时不时安慰一句。 “妈，你只吐槽有什么用，你帮我想办法解决啊，你以为我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我哥厂长的儿子宋桥可一直惦记着我，如果能把叶贵年和孩子解决掉，我嫁给宋桥咱家不就太平了。” 梁青随手把妞妞塞周春香怀里，坐出一边去椅子上。 周春香下意识里嫌弃妞妞，根本不想抱她，直接丢到炕上。 可怜的妞妞在外面冻了半下午，一口吃的都没有，却被人嫌弃来嫌弃去，这会被周春香重重的丢在炕上，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哭，哭就知道哭，真是个讨债鬼，小青你赶紧让她闭嘴。” “小孩子不都爱哭，哭累了就不哭了，你管她干嘛。” 梁青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亲女儿，心里也越发烦的慌。 一旁的周春芳看不下去，把妞妞抱起来，“你们这样也不行啊，姐你得救救小青，不能让她被个泥腿子毁了一辈子。” “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小青和叶贵年这个婚就不好离，万一叶贵年不要这个孩子，小青带着她怎么嫁人。” 周春芳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心想这个孩子也是命苦，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小青，叶贵年呢？” 周春芳没着急说自己想法而是先问起叶贵年的行踪，她可不想她们说的话被他给听了去。 “他说有个国营饭店在招人，他过去看看，想找个工作。” “那他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周春芳看了一眼紧闭院门，梁家其他人都去上班这个点还没回来，暂时家里只有她们三个人。 “我认识一对夫妻，两人结婚5，6年一直没孩子，去检查过，男的好似有点问题，生不了孩子，他们一直想抱养一个孩子，但两人是高知识分子，又怕抱养来的孩子来历不明养出问题来。” “如果你们愿意，我现在就把孩子抱过去，我们知根知底他们肯定愿意养，至于叶贵年那边要怎么交代就看你们的了。” 周春香和梁青互换了个眼神，两人都感觉这个事可行，只要把孩子送走，叶贵年没了要挟梁青的把柄，两人离婚只是个时间问题。 “小姨，这个事就麻烦你了，你赶紧抱着妞妞走，她以前那些破烂衣服我也不给你拿了，回头我就跟叶贵年说我抱着妞妞出去买糖葫芦时妞妞被人抢了。” “行，这事交给我。” 周春芳害怕叶贵年回来，也来不及留下吃晚饭，抱着妞妞就走了。 今天这个事可不她心善，而是想用妞妞做人情，她认识这对夫妻在纺织厂工作，她想让他们帮她女儿调动一下工作，纺织厂车间实在是太辛苦了，如果能调到仓库去就好了。 11月的京城夜晚非常冷，周春芳冻的鼻子都红了，她在夜色中走的很快，怀里的妞妞都被她颠簸的昏昏欲睡没在哭。 坐了小公共，又走了好一会，终于来到翡翠巷。 大晚上的翡翠巷也没什么人，她警惕的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到她，她才敲响一个院子的门。 “胡主任在家吗？” “谁啊？” 胡名轩刚下班回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到院门外有人找。 “原来是周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咱进屋说。” 周春芳抱着妞妞进了屋，她给妞妞安排了一个女大学生未婚生子的身世。 “我家这个亲戚啊，回京城上大学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男朋友也是下乡知青，但人家是静安市那边的，让我亲戚要不去静安结婚，要不打掉孩子上学，我那亲戚不想去静安市，跟男方说孩子打了，她自己偷偷把孩子生下来。” “她一个未婚女大学生，根本抚养不了孩子，实在没办法这才托我送人，胡主任我知道你们夫妻一直没孩子，想抱养一个，这不我就把孩子抱过来了。” “你们放心，孩子爸妈都是学习极好的，两人都是考大学回的城，如果不是回城时机不对，说不定就结婚了。” 胡名轩万万没想到，突然有人给他送来一个孩子。 自从高考重启之后，每年都有大量下乡知青考回城，同时也有不少人情侣为了回城，或者为了去大学念书而分开，这个孩子的来历他倒是没怀疑。 第196章 蝴蝶效应 “周嫂，你坐会，我跟我爱人商量一下。” 胡名轩的爱人万吉荣，听说周春芳抱过来一个小女婴想送他们养，早已激动不已，她只看一眼沉睡的妞妞就稀罕得不得了，这会被胡名轩叫进里屋商量，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刚才我看过了，小奶娃长得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老胡我们就收养她吧。” “我看也挺好的，就是周春芳这个人情可不好打。”胡名轩能当上车间主任自然是个厉害的，周春芳打什么主意他心里非常清楚。 “给她女儿调到仓库去也不是难事啊。” “可仓库那边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也调不过去啊。”胡名轩有些犯愁。 “我们先把孩子抱过来养，至于什么时候调，那还不是你说了算了，现在是周春芳求着我们。” “行，我那去跟她说。” 胡名轩不仅跟周春芳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还写了字据，这个孩子是她送过来的，以后出什么问题，他都不负责。 写了字据周春芳就美滋滋的走了，胡名轩虽没明说，但还是点了一下仓库那边暂时没位置的事，那意思在明白不过，这是让她等。 她女儿都等了那么长时间，在等一段时间当然也是可以的，只要能调动工作就行。 把门关好，万吉荣立马上前抱起妞妞，她饿了一直在吸自己的大拇指，这会突然被抱起来，一睁眼看着眼前陌生人吓的哇哇大哭。 “哎，怎么哭了，老胡你快来看看，小奶娃怎么哭了。” 胡名轩也没经验，他赶紧接过去抱着晃了晃，结果小奶娃不买账，哭的更大声。 “是不是饿了。” “我也不知道。” 夫妻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要如何做，他们没有任何带孩子经验，根本不知道这么一点大的小奶娃除了喝奶还能吃什么。 “于外婆家不是得了一对龙凤胎，上次我听街坊说，他们家两个孩子是喝婴儿奶粉的。” 万吉荣毕竟是女人，对于翡翠巷的事还是知道个大概了。 “奶粉还分婴儿的还大人的啊？” 胡名轩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这些，他眉头微蹙，说道，“我们跟于外婆家也不是很熟，去借奶粉是不是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为了我女儿，我现在就去。” 当即万吉荣就抱着妞妞去了于外婆家。 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于外婆，“我家明天就去买新的婴儿奶粉还你，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我是真没办法了。” “好说，好说，谁家没个急事啊，南栀我记得家里还有一个没用的奶瓶，你先拿给你万嫂子，在另外包一些奶粉，小婴儿饿的快，一顿奶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外婆我明白。” 慕南栀知道万吉荣没给孩子吃过奶粉，特意教她怎么试水温，怎么冲奶粉。 等妞妞终于吃上晚饭时，万吉荣都急出一脑门汗来。 “南栀今天谢谢你了。” 看着怀里的小奶娃大口大口喝奶，万吉荣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没事万嫂子你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我。” “好，好，明天我买了新奶瓶还你，你这个在那里买的。” “万嫂子你太客气了，一个奶瓶不值几个钱的。” 话虽这么说，但万吉荣却不能这么干，她打定主意明天供销社一开门就去看看婴儿奶粉和奶瓶多钱一个。 她和胡名轩这些年也攒下一些钱，买个奶粉和奶瓶的钱还是有的。 万吉荣抱着吃饱的妞妞回去，慕南栀立马拉着丁外婆低语道，“外婆这个事不对啊，万大嫂从来没大过肚子怎么突然生孩子了。” “应该是抱养的，他们夫妻结婚多年一直没孩子，听说是胡名轩的问题，前两年两人就打听想要抱养个孩子，但一直没合适的，今天看那年婴儿面黄肌瘦的，应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哎。” 慕南栀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当下大家日子过的困苦，好多人家穷不说还一个又一个不停的生，家里养不了就送人，实在是苦了孩子。 不过能被万吉荣收养，那个小奶娃也算幸运。 再说叶贵年那边，他跟梁青分开之后，并不是跟他说的那般去国营饭店找工作，而是去了师范大学另外一个门，直奔大一男生宿舍。 他在楼下等了没多久，才看到打了热水回来的周东风。” “贵年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周东风没想到叶贵年居然还有这个本事跑来京城，要知道他来京城时老叶家发生不少事，两个老人相继去世，老叶家又闹分家，叶贵年一个人带个小奶娃过日子，怎么看他都会被牢牢栓死在乡下，没想到这才几个月，他竟然跑来京城了。 “月初来的。” “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换钱的吧。” 周东风上下打量叶贵年，他一身蓝色布褂子都洗发白，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本事的样子。 “我们可说好了，如果我帮你娶到叶芊芊，我欠你的钱就不用还了。” 周东风没想到叶贵年竟然就这么毫无避讳的说出他们的秘密，他很紧张的四下看看，赶紧拉着叶贵年去旁边的小凉亭说话。 他神神秘秘的看向叶贵年“你应该还没见过叶景川和叶芊芊吧。” “早就见过了。” “见过了，你还敢提这事。” 周东风很是郁闷的叹口气，在红星公社时，周东风想要收拾叶景川还是非常自信的，他以为来京城之后就叶景川家那情况，他想收拾他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他已经想好准备在上大学时对叶芊芊展开热烈追求，自己想办法把人追到手。 可等他在大学见过叶芊芊之后，他甚至都不敢上前跟她打招呼。 大学校园里的叶芊芊耀眼的像一颗星星，她不仅穿衣打扮跟在乡下时不一样，言谈举止都跟以前不一样的。 这样的叶芊芊更让周东风痴迷，同时也让他却步。 特别是他再次遇上叶景川之后，那次叶景川穿了一身得体的西装，还拿了手提包，如果不是他知道他的背景，还以为他是京城的公子哥，那气质让人看一眼终身难忘。 一个人有没有钱从穿的，吃的，用的就能看出来。 周东风躲在暗处观察他们兄妹好多次，后来叶景川带了一块名表，他才彻底知道，来京城的叶景川不知道什么原因发大财了，他早已经不是小河大队那个卖斜挎包的穷小子。 这样的叶景川让他望而生畏，所以开学这么久，他都不敢去找叶芊芊。 第197章 卑劣手段 周东风把自己知道的事说给叶贵年听。 “你现在还感觉能促成我和芊芊的婚事吗？或许这辈子我跟芊芊无缘了。” “你那点出息。”叶贵年很是瞧不起周东风，就这么点事他就怕了真够怂的。 “你想啊，叶景川发达了更好，只要你能把叶芊芊娶到手，叶景川发达了还能不拉你一把，你可是他妹夫。” “话是这么说，可娶芊芊谈何容易。” “我有个招，百试百灵。”叶贵年嘿嘿一笑，想娶个漂亮媳妇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呃，什么招？” 周东风眼睛一亮，他费尽心思跑来京城不就是为了娶叶芊芊，如果真有办法他肯定是要试一试的。 “这个很简单，叶芊芊现在就是那高岭之花，你想娶她肯定不易，但如果高岭之花有污点呢。” “污点？” 周东风有些茫然，不明白叶贵年到底想说什么。 “之前我就跟你提过，当时你犹犹豫豫，如果早去做的话，现在估计你已经是我妹夫了。” 叶贵年就是个小人，他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是毁人清白那些下三滥的招数罢了，当初梁青不就是这么被他强行骗到手的。 “这怕是不行，万一芊芊追究起此事来，叶景川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周东风有些犹豫，他又不是个傻蛋，自然知道此事是犯法的。 “你什么时候听说女人遇上这种事报警的，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叶芊芊还不随便你拿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要一想到叶芊芊对自己言听计从，周东风就有点脑子发热，脑子里全都是明艳动人的叶芊芊。 他喜欢她这么多年，做梦都想把人娶到手。 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纠结再三，周东风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可芊芊现在住学生宿舍，周六，周日又回叶景川那边住，我没机会下手啊。” “这个简单，只要我出面还能约不出她来？” 在怎么说叶贵年是叶芊芊堂哥，他去找她，她还是要见面的。 “那就周一晚上，你去叫芊芊出来，就说要请她吃晚饭，把人叫出来就由不得她了。” “行，你们学校北门那边不是有一片小树林，而且北门进出的人少，我把人叫北门那边去，她回学校时你想办法把人弄小树林去，剩下的事就不用我教了你了吧。” 叶贵年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不过你要动作快点，大晚上的外面挺冷。” “这些你就别操心了。” 周东风一脸得意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让叶芊芊赶紧成为他的女人。 叶贵年又跟周东风说了一些细节上的事，见天色不早了，这才返回梁家。 他一边走一边心里琢磨着，等周东风拿下叶芊芊，叶景川想甩掉他都难，他和周东风可是好哥们，只要有他在，他就别想跟他撇清关系。 到时候他让周东风帮他在服装厂弄个厂长当当，他可打听过了，叶景川的那个服装厂规模不小，虽是周家庄大队合作办厂，他应该也能从中捞一笔大的。 等他发达了，梁家人谁在敢给他脸色看，他直接上手给他们两个大嘴巴子。 沉浸在幻想中的叶贵年终于溜达回梁家。 “贵年，妞妞丢了。” 梁青见叶贵年回来，哭着扑向他。 “什么叫妞妞丢了，你说明白了。”叶贵年有点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梁青的话是什么意思。 “都怪我，我回家后突然想吃冰糖葫芦，就抱着妞妞一起去买，刚出门不久，突然不知道哪里涌过来一群人，他们人多我还特意让了让，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是抢孩子的，趁我不注意，从我怀里抢过妞妞就跑，我一个人根本追不上。” 说话的功夫，梁青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一旁的梁家人赶紧安抚。 “我们已经去公安局报警了，但公安同志说妞妞能找回来的希望渺茫，这群杀千刀的人贩子，也不知道妞妞到他们手上会不会受苦。” 周春香也是一脸难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心疼孩子。 “这怎么可能？” 脑子一片空白的叶贵年，整个人都是懵的。 此刻他最先想的不是如何找回孩子，而是想着孩子是他要挟梁青的棋子，现在棋子没了，梁青可就不受他控制了。 他必须想办法把梁青捏在手心里。 面对陌生的京城，叶贵年也是害怕的，梁家就好似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须紧紧握住，如果没了梁家，他连京城都待不下去。 想到这里叶贵年更加迫切能跟叶景川搭上，只要能沾上一点关系，他就能想办法从他手里弄到钱。 “小青，这不怪你，妞妞丢了是个意外，明天我们一起出去找妞妞，我相信只要我们有心，肯定能把妞妞找回来。” 叶贵年一脸难受，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妞妞丢了他很痛苦。 第二天叶贵年和梁青一起出去找妞妞，梁家其他人却是该干嘛干嘛，根本没有人关心妞妞的死活。 而妞妞这会已经改名叫胡晴晴，因为孩子的事胡名轩家和叶景川走动频繁起来，万吉荣时不时就抱着晴晴过来找龙凤胎玩。 三个小婴儿一起放在火炕上，听着他们咿咿呀呀的声音，万吉荣脸上全是笑，有个孩子可真好啊。 周一一早叶景川先骑自行车送叶芊芊回学校。 “我给你的衣服别不舍得穿。” 叶景川把一个大包裹递给叶芊芊，这些都是他服装厂的样衣，款式很多，他挑了几件给叶芊芊，也省的她在去买。 “哥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有服装厂，肯定不会跟以前一样不舍得穿衣服。” 叶芊芊笑眯眯的接过叶景川手里的大包裹，朝他挥挥手就快步离开了，早晨时间紧迫，她还要回一趟宿舍，又要上课，不是一般忙。 “你慢点走，又没老虎追你。” 一直看着叶芊芊进了校门，他才骑车离开，今天上午去学校扎一头，一会就去服装厂，这几天要交胡大军的货，他得好好盯着。 与此同时叶芊芊和叶景川的一举一动都被叶贵年看在眼里。 他今天一早就借着找妞妞一事从梁家出来，出来后一直在师范学校这边蹲守。 在确认叶芊芊来上学之后，也没离开，今天这个事事关重大，他必须盯紧了，不能出一点纰漏。 第198章 英雄救美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叶贵年还是非常有耐心的，他硬生生在师范大学等了一整天，等傍晚叶芊芊跟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饭时，他才在半路把人拦下来。 “芊芊好久不见。”叶贵年急匆匆的跑过来，满脸焦急。 叶芊芊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贵年，她知道梁青也在这上学，只以为叶贵年是来找梁青的并没多想。 “是好久不见。” 叶芊芊干巴巴的应了一句，其实她内心一点都不想跟叶贵年说话，从小到大她可没少被叶贵年欺负，那些伤痛早已经印在她的骨头里，现在看到他心里更多的是厌恶。 “芊芊我知道你不待见哥，可今天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 叶贵年露出一副极为为难的模样，沉默片刻才继续往下说。 “芊芊你对学校比较熟，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你嫂子，周末的时候我家妞妞被人贩子给抢了，你嫂子这几天心情不好，我本想晚上带她出去散散心，可在学校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 “我是真害怕她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叶芊芊年纪小又是个极为心善的，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叶贵年但在听说妞妞丢了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你先别着急，你有没有问一下梁青的同学，看她是不是放学之后就回家了。” “我问过了，她们说小青拿着饭盒去食堂吃饭了，可我去食堂根本没找到人。” “那我跟你一起去找找看，说不定她只是心里难受，一个人想清静清静。” “我明白，我就怕她钻牛角尖一时想不开，我刚刚没了妞妞，如果小青再出事我可怎么活。” 不得不说叶贵年的演技还是非常不错的，他跟叶芊芊说话的功夫竟然红了眼圈。 一个大男人着急的快哭了，叶芊芊立马心软跟他一起去找梁青。 师范大学面积可不小，叶贵年故意带着叶芊芊在学校里乱窜，等天色逐渐暗下来，他才叫上叶芊芊往学校北门走。 “刚才我听说有人在北门附近见过小青，我们过去看看。” “行。” 叶芊芊也没多想，跟着叶贵年就快步往北门走。 北门位置比较偏，出去之后道路两旁是一片小树林，再往前走则是一条比较窄的小巷，小巷走出去才是大马路。 因为位置比较偏，来这边的人并不是很多，更何况这是11月的京城晚上，北风一吹脸上都冻得慌，北门这边就更没什么人了。 叶芊芊心里只惦记着寻找梁青，跟在叶贵年身后急匆匆的走，甚至都没注意到天色已经很晚了。 “芊芊你去前面去看看，我去附近小树林看一眼。” “好，那我在前面路口等你。” “行。” 叶贵年一头扎进小树林，眼看着叶芊芊继续往前走。 这条路晚上只有在靠近北门的位置有两盏路灯，其他地方一片昏暗连盏路灯都没有，叶芊芊只能借着旁边大马路过来的一点光线急匆匆往前走，看着不远处黑黝黝的巷子，她心下突然一片冰凉，满是寒意。 从小到大赵小玉就叮嘱过她，女孩子千万不能独自走夜路，哪怕巷子看起来很短，也不能冒险。 今天她是被梁青的事扰乱心智，这会儿反应过来，只感觉浑身不舒服。 她回头看了一眼北门的方向，一咬牙就准备返回北门，虽然找梁青很重要，但她自己的人身安全也很重要。 前段时间她还听说附近学校有一女学生晚上去门卫拿信，一去不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想到这些，她就更害怕了，转身就往北门有路灯的地方走。 躲藏在暗处的周东风没想到叶芊芊走到半路又折回去，眼看着事情就要成了，他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当即他从小树林里钻出来，朝着叶芊芊快步走去。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叶芊芊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他心跳都漏了半拍。 当初周东风去她家闹事她可记忆犹新，现在他突然出现在身后，她不害怕才怪。 “芊芊，你怎么在这儿。” 周东风加快脚下步伐，想要叫住叶芊芊。 可惜他给叶芊芊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坏了，他越叫她，叶芊芊走得越快。 一看叶芊芊要跑，周东风二话不说加速冲了过去。 一个成年男人的跑步速度还是非常快的，等叶芊芊反应过来想要狂奔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只跑了不到两步，直接被周东风扑倒在地。 “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叶芊芊整个人都要疯了，她没想到周东风会如此激进，这可是师范大学，他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我想要做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周东风拉着叶芊芊就往旁边的小树林里走。 “救命，救命。” 叶芊芊也不是傻白甜，周东风拉着她往小树林里走想要做什么，她心下十分清楚，如果真被拉到小树林里，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今天就算拼了命，她也不能让周东风得逞。 叶芊芊救命两个字刚喊出口，就被周东风捂住嘴。 “你如果敢再喊一句，我现在就扒光你衣服。” 完全吓坏的叶芊芊，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一只手死死抱住一棵小树，就在周东风去扯她手时，她张嘴咬在他手指上。 这一口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差点没把周东风的手指给咬断。 手上传来剧痛，周东风下意识松手，叶芊芊趁这个机会，爬起来朝着北门死命跑。 说来也巧孔星耀的堂哥孔怀瑾今天来找他好友，因为来得匆忙，他是开车过来的。 但他这人为人低调，不喜欢张扬，就把车停在北门。 他和好友谈完事，准备开车回去，却没想到刚出北门没多远，隐约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影扭打在一起。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谁在这边约架，可等他看到其中一个人慌慌张张往北门跑时，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因为远远跑来的这个身影，看起来略有些娇小，不像是个男的。 孔怀瑾连想都没想拔腿就冲过去。 第199章 纰漏 与此同时反应过来的周东风，也看到有个人朝他这边跑过来，按理说这个时候周东风应该扭头就跑，可他人已经疯了，几乎没过脑子就想先把叶芊芊给揪过来。 只要把叶芊芊抓到手，不管来的是什么人，他都有办法应对。 这会儿他还以为自己是在红星公社，以为自己家里有个在市里当领导的亲戚就能搞定一切。 他忘了这里是京城。 叶芊芊跑了没几步，一把被周东风拽住胳膊，她一个脚下不稳，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 “谁在那里？” 孔怀瑾把一切看在眼里大吼一声。 “你小子别给我多管闲事，这是我对象，我们有点矛盾自己会解决，你最好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周东风抬头看向来人，因为光线昏暗，他看不清来人是谁。 如果有光线的话，周东风肯定没有这个底气说这些狠话，因为今天孔怀瑾穿了一身军装。 “救救我。” 叶芊芊摔得头昏眼花，但依然不放弃，今天能不能摆脱周东风的魔爪，就看眼前这人愿不愿意出手帮她。 孔怀瑾并没跟周东风废话，在叶芊芊‘救救我’三个字话音还没落下时，他已经飞起一脚，朝着周东风的头踢过去。 在踢的时候，他还特意收了收力量，如果是他全力一踢，周东风怕是要当场死在这里。 但就算是他收力的一脚，依然把周东风直接踹翻在地，硬是半天站不起来。 “姑娘你没事儿吧。” 孔怀瑾赶紧上前把摔在地上的叶芊芊扶起来。 两人离得比较近，昏暗的光线下终于看清彼此的脸。 叶芊芊和孔怀瑾见过一面，她知道孔怀瑾是孔星耀的堂哥，而且今天他还穿了军装，这让她很安心，刚才心中绷着的那根弦猛的一松，整个人昏死过去。 看着满脸是血昏死过去的叶芊芊，孔怀瑾整个人都要吓死了，他连想都没想抱起叶芊芊就往师范大学跑，他好友在师范大学当校医医术不错，先让他帮忙看看，如果现在去医院的话，有点远短时间之内怕是过不去。 等叶芊芊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 “芊芊，你终于醒了，你要把哥哥吓死了。” 叶景川见叶芊芊睁开眼，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哥。” 叶芊芊看到叶景川的瞬间，眼泪就从眼眶里涌出来。 “芊芊不哭，有哥哥在谁也别想欺负你，等周东风醒了我就把他送公安局，你放心哥哥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让他在监狱里好好反省反省。” 一旁的慕南栀上前轻轻的擦了擦叶芊芊眼角的泪，安抚道，“此事学校里不会有人知道，一会儿打完点滴，你先跟嫂子回家住两天，等精神缓过来我们再去学校。” 这次事件把叶芊芊吓得够呛，她抱着慕南栀呜呜的大声哭起来，差一点她的一生就要毁在周东风手里。 过了好一会儿，叶芊芊哭累了，她才沉沉的睡过去。 第2天醒来，叶芊芊的精神终于好一些，叶景川才询问起昨天晚上的事。 “周东风伤了颈椎，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芊芊你跟我详细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芊芊咬了咬唇，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旁的慕南栀以为叶芊芊受到惊吓过度，不想说此事，她瞪了叶景川一眼，说道，“景川，你给芊芊点时间，让她缓一缓。” “一会儿公安局的同事就要过来录口供，我希望在公安局同志来之前，先把事情问清楚。” 叶景川害怕叶芊芊太年轻，有些事情说不到重点上，周东风容易逃脱罪责。 “嫂子我没事儿。” 叶芊芊定了定神，从叶贵年找她开始说起。 “怪不得我一直派人盯着叶贵年，突然就找不到他的人影，原来他是去食堂那边截你了。” “啊？哥你知道叶贵年来京城了。” “嗯，上周五我就见过他，随后就一直让人盯着他，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坏事，上午的时候我听说他一直守在女生宿舍楼，只以为他是去找梁青的，也没太在意，没想到他的目标不是梁青，而是你。” “我的人把叶贵年跟丢之后，就找人给我带口信，我当时就感觉很奇怪，叶贵年平时行动并不是个麻利的人，我的人闭着眼就能跟踪他，他突然失去踪影肯定有问题。” “为了找到叶贵年，我特意跑了一趟师范大学，在找他时半路遇到你同学，说你跟叶贵年在一起，我就知道要出事，叶贵年那人从心就烂了，他来找你肯定没好事。” 叶景川现在回想起来，当他看到孔怀瑾抱着满嘴是血的叶芊芊，往学校医务室跑时，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孔怀瑾提前一步找到叶芊芊，等他找过去时叶芊芊会不会受到伤害。 现在回想起来他都后怕，一直以来他都感觉自己做事周全，今天却差点出了纰漏，他必须想个办法，不能在让这样的事发生。 “昨天晚上送你来医院时，我就让人去找叶贵年，不过到现在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看来昨天晚上他发现你被救之后就藏起来了。” “不过你放心，叶贵年既然敢打你的主意，自然要做好被我疯狂报复的准备。” 叶芊芊点点头，她也没料到叶贵年良心都被狗吃了，他们明明是堂兄妹，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但他出卖起她来却是眼都不眨一下，亏她还为梁青担心。 兄妹两人正在病房说话，突然房门被敲响，孔怀瑾提着一大兜水果进来。 “芊芊没事吧。” 孔怀瑾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看向病床上的叶芊芊，她脸色还不是很好，但看着精神气儿比昨天已经好很多。 “孔大哥昨天晚上谢谢你。” 叶芊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她感觉自己这样躺着很不礼貌。 “你别动，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昨天晚上看你满嘴是血我都要吓死了。” “我，我那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咬了舌尖。” 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叶芊芊，只感觉脸颊烧得慌，就连舌尖上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第200章 狗急跳墙叶贵年 “芊芊你很勇敢。” 孔怀瑾是打心眼里佩服叶芊芊，如果是寻常小姑娘遇上这种事怕是早就吓的腿软，哪里还能想到反抗，逃跑。 昨天晚上也是叶芊芊自己救了自己，如果她没第一时间反抗被周东风拖进小树林，他想发现她都难。 叶景川也只跟孔怀瑾有一面之缘，他很是真诚的跟他道谢，“孔大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以示感谢。” “你是星耀的同学，就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了。” “是啊，孔大哥也不要跟我太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这个饭肯定是要吃的。 几人说了没一会儿话，公安同志过来录口供，同时叶景川也知道周东风醒了。 他一醒过来就咬定他和叶芊芊是恋人关系，昨天晚上两人只不过是闹矛盾打起来了，并不是叶芊芊所说的强奸未遂。 周东风以为自己一口咬死，此事就能被他蒙混过关，可京城的公安同志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只要稍微在学校里打听一下，就知道周东风在撒谎。 等周东风家里人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京城时，案子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该有的证据也都收集齐全，哪怕周东风的叔叔周宗平有几分本事，也无力回天。 京城某旅馆内。 周东风妈妈谷宋真哭丧着脸，看向坐在一旁的周宗平，“宗平你不是说有同学在京城人脉广嘛，能不能想办法我们花点钱把东风捞出来，如果东风真被判刑他这辈子可就毁了。” “我已经打听过了，此事颇为棘手，救叶芊芊的那人叫孔怀瑾，他这人背景非常深，我同学根本不敢出手。” 周宗平打听到孔怀谨时，就知道周东风这事儿怕是不能善终，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得到叶芊芊的原谅，只要叶芊芊承认两人是恋人关系强奸未遂罪就成立不了，周东风自然不会有事。 只是他托中间人联系过叶景川想要和解，但叶景川根本不同意。 “要不我亲自去找叶景川和叶芊芊，哪怕给他们下跪我都愿意，只要他们能放东风一马，让我做什么都行。” 谷宋真抹了抹眼角的泪，只是感觉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害到这个地步，实在是不值当的。 她从来没想过，如果不是周东风心思不正，又怎么会被公安局抓起来。 “我看叶景川是铁了心想要送东风去坐牢。” 周宗平沉着脸心中也是恨得慌，他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而且他听说袁延青明年很可能会调到京城任职，如果他能跟着他一起来京城的话，未来仕途自然是一片光明。 可同样跟他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好几个，但袁延青只会带一个人进京。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周东风的事闹起来，他的竞争对手们肯定会拿此事做文章，自己侄子因为强奸未遂进监狱，他这个当叔叔的脸上也无光。 可当下，实在是没有解决的更好办法。 “要不我们去叶芊芊学校闹，她是女人更注重名声，只要我们把她名声搞臭，我看他们家服不服软。” 谷宋真就是一个乡下没文化的村妇，她那些手段在乡下还有可能好用，但在京城这么复杂的环境当中，就显得有些可笑。 “大嫂你可别乱来，此事如果闹大了叶芊芊名誉受损，叶家人只会更恨我们，到时候我们跟叶家人不死不休，想要把东风捞出来只会更难，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让叶景川和叶芊芊松口。” “这谈何容易，刚才你也说了，叶景川根本不想私下解决。” “此事交给我，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跟叶景川见一面，不过大嫂这期间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周宗平又看向自己大哥周宗建，继续叮嘱道，“大哥你也是，我知道东风是你的独子，平日里你把他当眼珠子一般，这会儿看到他被公安抓起来肯定心里着急，但此事急不来，你一定要听我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周宗建点了点头，“我知道这里不是红星公社，我们在这里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在心里仔细想想，一个不好就容易做错事。” “是，大哥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东风是我亲侄子，我自然也希望他好，这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 周宗平在官场上混迹多年，自然是有点本事的，他来京城没几天就打听到叶景川的服装厂。 当即他就提着一包钱亲自上门拜访。 对于周宗平的到来叶景川并没感到惊讶，因为慕南栀的事，周宗平能打听到服装厂并不是难事。 “景川，我们也算是熟人，我就不跟你绕圈子，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周宗平把沉甸甸的黑色手提包放到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捆捆的大团结，这一手提包怎么也有个两三万块钱。 叶景川暗暗嘀咕，看来周家终于舍得砸钱了，上次听来找他的中间人那意思只想给1万块钱私了，当时他没动手打中间人已经是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他妹妹的清白只值1万块钱也太小看他们家了。 “这是3万块钱，是我们周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放东风一马，他对芊芊本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因为太喜欢芊芊，这才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来，回头等东风出来，我会让他退学，以后再也不来招惹芊芊。” “周同志，你感觉我像是缺这3万块钱的人吗？” 叶景川露出手腕上的欧米茄，他一块手表都要大几千上万，怎么可能因为3万块钱让自己妹妹受委屈。 “我知道你不缺，也知道你这服装厂生意做的大，衣服都能直接摆到商场的柜台上，一般人可没这个本事。” 周宗平言语中满是威胁，他这是明晃晃的在告诉叶景川，他知道的事情可不少，只要他把服装厂造假一事捅出去，他这个服装厂怕是就开不下去了。 “那你肯定不知道，当时帮我牵线搭桥的人是什么背景，你以为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学生有那个本事开这么大的服装厂，并把衣服摆到商场的柜台上。” 第201章 和解?没门 叶景川似笑非笑的看向周宗平，跟他玩心眼和手段他还是嫩了点儿，他这人做事向来不会给别人留把柄，每走一步都极为稳妥，他想要威胁他，那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当初周宗平跟着袁延青一起去小河大队给叶景川送通知书时，就知道叶景川跟王卓然和孔星耀的关系，当时他以为叶景川一个穷小子来京城之后，肯定跟这两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毕竟他们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叶景川来京城之后竟然有本事继续巴结上他们为自己牟利，可见叶景川并没他表面看起来的那般人畜无害。 思索片刻，周宗平再次放低姿态。 “景川你和东风年龄相仿，我相信你肯定也不希望看着他一个大好青年就这么毁了自己前程，你开个价，如何才能私了，只要我们周家能办到的，肯定不会跟你讨价还价。” 叶景川摇了摇头。 “不是钱的事，我家刚刚做了一面锦旗，这两天等我妹妹精神好一些，就会把锦旗送到孔怀瑾单位。” 大家都是聪明人，叶景川虽然没把话挑明，但已经告诉周宗平，这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因为此事牵涉到孔怀瑾的荣誉，他如果有什么不满，那就去找孔怀瑾好了，他一个小人物可做不了主。 周宗平听叶景川如此说，微微叹了口气，事情牵扯这么深，如果叶景川跟他私了，这面锦旗就送不出去，到时候再得罪孔怀瑾，他的仕途可就立马玩完了。 自己的仕途和周东风的自由两相没有任何对比性，他自然会选择仕途。 “打扰了。” 周宗平拿起手提包转身就走，今天他会立马离开京城，他要在周东风的案子判下来之前，给自己安排好后路。 也不知道是孔怀瑾的关系，还是没人为周东风奔走，他的案子没两星期就判下来，因为事情恶劣，周东风直接被判了10年。 周家人在周东风被判之后，很快就离开京城，倒是没在跟叶景川纠缠。 叶芊芊在家休养三天就回学校了，刚开始她还怕学校会有流言蜚语，结果并没有。 只隐约听说学校有个男同学因强奸未遂被抓，至于其他信息一概没有。 就算被公安同志询问过的几个女同学，也是对此事守口如瓶，她们见叶芊芊来上学也没再提此事，而是跟寻常一样跟她一起约着上课，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过叶芊芊发现，她这几位女同学，最近穿的衣服好似都是她哥服装厂出来的。 周东风受到惩罚，但罪魁祸首叶贵年却一直不知所踪。 自从那天晚上开始，叶景川就让顾泽宇多找几个人盯着梁家，只要叶贵年跟梁青联系，他就马上知道。 可好几天过去了，叶贵年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叶贵年消失没几天，梁青去法院起诉离婚，孩子丢了，叶贵年又犯事儿，梁青去起诉离婚调解员一看她这情况都没调解，直接走流程把他们婚给离了。 梁青拿着离婚证，高兴的差点没疯掉，上午拿到离婚证，下午她就跟宋桥相亲见面，并准备进一步发展，如果年前两人能结婚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他不知道，现在犹如过街老鼠一般的叶贵年，其实一直在暗处关注着梁家的一举一动。 当他知道自己刚失踪没多久，梁青就迫不及待地跟他离婚，他心中对梁青最后的一丝希望碎成渣。 他叶贵年可以负别人，但别人不能负他，特别是看到梁青和宋桥约会时，他只感觉自己脑袋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不是一般绿。 梁青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主，她以为离婚就能摆脱他，想都不要想。 一日梁青晚上约了宋桥一起看电影，等电影结束之后，宋桥送她回来，巷子里早已没什么人。 两人忘我地在梁家门口接吻，叶贵年趁两人不备，一人一板砖直接把他们放倒，随后他把两人五花大绑后装入麻袋，用板车运到一个荒废的院子里。 大半夜梁青没回家，周春香多少有些担心，她本想去巷子口迎一下，却没想到一开门就在门口捡到一封信。 “老梁快起来，出大事儿了。” 叶贵年不仅给梁家送了信，宋家那边也送了一封，他知道宋，梁两家是有点家底的，他也没多要，一家要了块钱，如果他们不给钱他就撕票，如果他们敢报警，他就直接自杀，宋桥和梁青被他藏起来了，只要他不说谁也别想找到他们。 到时候没人救，他们只能活活被饿死。 1万块钱对于宋梁两家也是非常多的，但为了孩子，就算勒紧裤腰带，他们也要把赎金凑出来。 两家原想着，他们把赎金给了叶贵年，他就能放了两人。 却不想他放人的方式实在是有伤风化。 拿到钱之后，叶贵年把两人扒光衣服丢在大马路上，为了羞辱他们，他还特意在两人身上留下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痕迹。 等两人被发现时，他们早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光了。 宋桥还好，毕竟他是个男人，受流言蜚语影响会轻很多，梁青就不同了，她年轻漂亮，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能让她生不如死。 而两人的婚事肯定也没了，梁家实在受不了外面那些不堪的传言，只能把梁青送到乡下的亲戚家先避避风头。 可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梁青下乡没多久，她的事就传开了，她连乡下都没法待，最后只能南下，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 至于叶贵年，他拿到2万块钱原计划是去其他城市躲一躲，等风声过去在出来，却不想刚把宋桥和梁青丢到街上，他在胡同里就被人套了麻袋。 “你还想跑，叶贵年你犯了这么多事还想跑做什么美梦呢。” 叶贵年头上套着麻袋，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疼的他嗷嗷直叫。 “你们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打我。” 男人的声音很陌生，叶贵年可以确认自己以前没听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把你打残了。” 第202章 收拾叶贵年 顾泽宇对着叶贵年一顿胖揍之后，又拿起来一根棍子来，他朝着叶贵年两个膝盖就是两棍子，这两下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为的就是把他打残废了。 “啊。” 叶贵年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膝盖传来疼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怎么也要见见血才行。” 顾泽宇并没手下留情，棍子继续落在叶贵年腿上，膝盖上，为了防止他叫出声，他让小弟捂住他的嘴。 按照叶景川的意思，就这么要了叶贵年的命实在是太便宜他，把他打残送去坐牢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他可调查过宋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宋桥被人如此羞辱，这个仇他们家肯定是要报的，等叶贵年进了监狱，有他受罪的时候。 被打个半死的叶贵年拼命挣扎，终于可以说话，“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此刻双腿已经血淋淋的叶贵年早已生不如死，他完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对他下如此重的手。 “放过你，想的美。” 顾泽宇在心里又补了一句，他放过叶贵年，那他欺负叶芊芊的时候他可曾想要过放过她。 他见过叶芊芊，那么乖巧懂事的姑娘，他怎么舍得用那么卑劣的手段伤害他，今天不把他打残了，他都感觉对不起叶贵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贵年疼晕过去，顾泽宇这才停手。 两人并没马上离开，而是等人发现叶贵年并报警送他去医院之后，他们才离开。 按照计划，叶贵年身份暴露，剩下的事就交给公安同志了，可偏偏在医院出了岔子。 “景川哥你骂我吧，是我办事不利，我只以为叶贵年都伤那么重，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谁能想到他还有同伙，半夜把他从医院接走了。” 顾泽宇后悔的要命，他应该在谨慎点了，如果他一直在医院守着，叶贵年就肯定不会失踪。 “有人想接走他，就算你在也没用，我就是好奇，到底是谁帮的叶贵年。” 服装厂的办公室里，叶景川眉头微蹙，一时间想不明白叶贵年在京城里还认识什么人。 据他所知除了梁家，叶贵年在京城接触的人并不多。 “泽宇叶贵年的事你还是要跟进，不能就这么让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他腿上有伤，短时间之内肯定不会离开京城，你想办法在各个医院，诊所打听一下。” “行，不过就我手里认识这几个人怕是一时不会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来。” “没事，尽力就好。” 叶贵年都已经打残废了，他手里又没钱，就算被人救了，日子也不会好过，而且只要他敢露面，他绝对能送他进监狱。 “还有从叶贵年那边拿来的2万块钱，你帮我捐给福利院。” “好，现在我就去办。” 随后的日子，顾泽宇带着他的小弟一直悄悄打听叶贵年的下落，但硬是半点消息都没有，一直到过年前几天，他终于在汽车站终于打听到一丝消息，有人看到腿瘸的叶贵年坐长途汽车南下了，只是他去那里暂时不知道。 当下公安办案如果垮市，垮省会非常麻烦，叶景川也不指望他们能把叶贵年抓捕归案，此事只能他自己来，只要叶贵年活着，他就别想摆脱法律的制裁。 再说叶景川那边，他一直惦记着要请孔怀瑾吃饭的事，等叶芊芊精神稳定之后，他特意选了个周末请孔怀瑾吃饭，他叫上孔星耀和王卓然作陪，叶芊芊和慕南栀也都一起。 在请孔怀瑾之前，叶景川特意询问过孔星耀，孔怀瑾喜欢吃什么菜，孔星耀也不是个靠谱的，说只要不是西餐，其他什么菜都可以，他哥特别好养活，从来不挑嘴。 最后思来想去，叶景川请他们一起吃火锅。 寒冷的冬天里，来一碗滚烫的涮羊肉，简直不要太舒服。 孔怀瑾比他们几人都要大几岁，刚开始他害怕跟他们聊不到一起去，后来才发现，除了孔星耀这个不靠谱的弟弟外，其他人都是可以聊的。 特别是叶景川，他的见识，学识跟他非常合拍，从国家经济，国家发展，从农业，到军事，就没有叶景川不知道的事。 甚至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叶景川也会有非常不错的见解。 一顿饭吃下来，叶景川给孔怀瑾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如果你想摸真枪的话，可以让星耀带着你来我们的靶场，我们这练习用的枪支还是非常多的，就连国外最新的款式都有。” “哥你怎么这么偏心眼儿，上次我说要去，你都不让我去，景川哥一句话说对枪支感兴趣，你立马就邀请他去靶场。” 孔星耀很是哀怨的看向孔怀瑾，他也很喜欢枪好不好。 “当初你爸让你念军校你为什么不去，如果上军校的话，天天摸枪都可以。” “还是算了吧，我是喜欢枪，但如果让我去军校，天天在靶场蹲着还不如要我命来的痛快。” “我们老孔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怂蛋，上军校那是最轻松的，咱爸那一辈儿想上军校都上不了。” “打住，我现在可是念经济学，以后那是要从商的，咱孔家一家的武将，好不容易出了我这么个文人，你应该爱护我才是，干嘛老是贬低我。” 孔星耀那就是个活宝，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肯定非常热闹。 众人说说笑笑，他突然一拍大腿说道，“靶场那边还可以骑马，嫂子和芊芊要不要一起来，前几天我还听朋友说，那边刚出生两头小马驹特别可爱。” “我们也可以去吗？” 叶芊芊一听有小马驹可以看，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孔怀瑾，她眼目里好像有星光闪动，看的孔怀瑾心下一颤。 “当然，你们可以来骑马，也可以练习打靶。” “那真是太好了，嫂子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叶芊芊抱着慕南栀的胳膊不撒手，言语中带着撒娇，如果只她一个女孩去，她会感觉不自在，但如果有慕南栀一起就不一样了。 “行，我陪你一起去。” 第203章 周晋源也不容易 叶景川和孔怀瑾说好，找一个下午没课的时间，几人约着一起去靶场。 叶景川许久没有摸过正经枪，刚开始两枪都只在6，7环上晃荡，孔星耀倒是上手很快，以9环开局。 “哎呀景川哥不容易啊，我终于能赢你一场，平时天天被你碾压，我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是吗？。” 叶景川话音刚落，只听砰砰两枪，枪枪10环。 刚才还挺得意的孔星耀，瞬间不淡定了，只听他哀嚎一声，“景川哥，我就想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擅长的。” “还真有？” “说来听听。” “我不怎么擅长吹牛。” “啊，这算什么不擅长啊。” 叶景川过了手瘾，就去教慕南栀。 这是慕南栀第一次拿枪，她紧张了半天，硬是一枪都没打出来。 “媳妇不用紧张，我来教你。” 叶景川站在慕南栀身后，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教她瞄准靶心。 一枪，两枪，慕南栀直接脱靶，但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一旁的孔星耀和王卓然都没眼看，这有媳妇和没媳妇就是不一样啊，他们两个要不要也找个对象谈一场恋爱。 在看叶芊芊那边，孔怀瑾在一旁指导她如何拿枪，如何才能打中靶子。 他声音低沉，少了往日的冰冷感，整个人都变的温柔了几分。 不远处的孔星耀看的是一愣一愣的，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他堂哥这副模样。 他心里忍不住嘀咕，原来他堂哥看到女生时也知道冷冰冰的不好啊，亏他婶子还担心他整天板着一张脸娶不到媳妇，真是瞎操心啊。 练了一会枪，他们又一起去骑马，看小马驹。 叶芊芊第一次骑马，孔怀瑾找了一匹个头最小的，只让她上去坐了坐。 “你先熟悉一下，等适应以后我在教你骑马。” “好，谢谢孔大哥。” 说实话，坐在马背上的叶芊芊此刻害怕的很，哪怕有人牵着她也是心跳如鼓。 “哥，咱们赛马怎么样，我都好久没在马场上撒欢了。” 孔星耀骑在马背上，早就心痒难耐，来马场不策马奔腾都对不起这些身形壮硕的高头大马。 “行啊，景川和卓然也来试试，我也好久没骑马了，不知道技术还在不在。” 叶景川欣然接受，他在马棚里转悠一圈，挑了一匹枣红马。 “景川你眼光不错啊，不过红绸脾气不好，怕是不会全力为你比赛。”孔怀瑾走过来，想摸摸马头，结果红绸并不买账，直接把脑袋扭一边去， “哦这话怎么说？” 叶景川好奇红绸怎么不让摸，他也伸手摸了摸马头，红绸倒是没在躲开而是朝着他打了个响鼻，也没露出不友好的意思来。 “红绸是匹非常不错的马，甚至比其他马匹都聪明，放草原上当马王都绰绰有余，但越是聪明的马，越不好驯服，暂时红绸也就只听周晋源的，我怕你如果选他的话，一会儿比赛他怕是不会听你的指挥。” “哦，周大哥平时也来这边靶场？” “平时我们这些人都在一起玩，来靶场打靶骑马更是家常便饭，不过我出国几年这还是回来之后第1次来，至于周晋源，周家一堆杂事儿，他也好几个月没来了。” 提起周晋源来，孔怀瑾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如果你想试试，可以带着红绸出去溜达一圈，说不定它也能听你话。” “那我试试，我感觉跟红绸还挺有缘分的。” 叶景川把红绸从马厩里牵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忍不住摸了摸满脑袋说道，“伙计咱能不能打个商量，如果你能帮我跑赢比赛，我拿胡萝卜给你吃。” 红绸肯定是听不懂人话的，但是对于叶景川的抚摸他还是非常享受，等叶景川骑上马背时，它也没有撩蹄子表示不满。 孔星耀见叶景川选的马是红绸，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景川哥今天我们赛马比赛输的人请吃饭怎么样，我听说友谊商店附近开了一家格调非常不错的西餐厅，我想去尝尝。” “没问题。” “一言为定。”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响，四匹马同时冲出去，刚开始叶景川和红绸都在最后，对于非常熟悉赛马的叶景川来说，它几乎一下就发现红绸并没拼尽全力跑，在奔跑时它两只小耳朵还忍不住晃来晃去。 “红绸可不要忘了你的胡萝卜。” 叶景川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马背上，他要告诉红绸他力气可非常大，它再不出力跑，小心挨揍。 或许叶景川这巴掌拍的有点重，红绸一个机灵加速冲出去，跑在前面的孔星耀没想到叶景川能后来者居上，他心中忍不住嘀咕红绸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不得不说红绸确实有马王的资质，在落下五六米的情况下，它硬生生给追上，最后孔星耀得了个最后，叶景川拿了第一。 “星耀不要忘了西餐。” “好说好说，到时候大家一起去，月底了我手里还剩了不少零花钱，大家想吃什么放开了点。” 叶景川一行人在靶场玩了一天非常开心，傍晚时孔怀瑾在茶室遇到周晋源还提起红绸的事。 “晋源，你是不是太久没去马场，红绸都把你忘记了。” “是有段日子没去了，最近手头的事特别多，别说去马场，就算是睡觉我一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 略显疲惫的周晋源捏了捏眉心，也不知道为何最近他精神一直不是很好。 “你也要适当休息休息，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说着孔怀瑾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是不是周君那小子又在老爷子跟前儿耍幺蛾子给你添麻烦。” 周晋源点点头，“我爸是个拎不清的，他总感觉亏欠周君妈妈，想要补偿他们母子，但周家产业又不是我爸一个人的，他这样做只会给我添乱。” “现在他们又闹到我爷爷跟前，我看我爷爷那意思是想让我带一下周君。” 孔怀瑾听周晋源如此说直接爆了粗口，“老爷子这是想让周君过明路？” 第204章 新帮手管少宁 周晋源倒是一脸平静，“老爷子应该是有这个打算，周君已经被认回周家挺长一段时间，现在除了我妈，估计整个京城但凡是有点本事的都知道此事。” “你不会同意了吧？” “老爷子年事已高，他又有几天活头，暂时我不想让他看到手足相残，要收拾周君也要等老爷子走了之后。” “晋源，我感觉你还是太仁慈了，如果是我我爸敢给我带回一个私生子来，他估计一个月都活不了就命丧黄泉了。” 别看孔怀瑾平时打扮的人畜无害，但论手段的心狠手辣程度，绝对比周晋源要狠。 周晋源沉默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如果弄死周君能马上解决所有问题，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但除去周君之后，他和他爸的关系怕是会直接降到冰点，这辈子都无法修复。 他妈妈病情时好时坏，他不希望她在受任何刺激。 “改天我们去骑马散散心吧，你背负的东西太多，我看你整个人都快要被压垮了，该放松时，就要放松一下。” “行，你定时间吧。” “对了，叫上叶景川。” “啊，你怎么关注起叶景川来？” “他那个服装厂做的有声有色，我想跟他谈一谈，说不定有机会合作。” “那倒是，每次我见孔星耀那货，他都要吹嘘一番叶景川非常有做生意的头脑。” 被周晋源和孔怀瑾惦记的叶景川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心想大晚上的谁在背后惦记他。 夜深了，慕南栀累的早早睡下，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经过叶贵年一事，深刻体会到人手不够用，现在他能用的人也就顾泽宇和叶小年，如果只是平时工作，他们两个肯定是可以，但如果要调查个什么事儿让他们去太大材小用了。 思来想去，叶景川想到一个人。 前世他在90年代初听说管少宁不少传闻，那时候的他已经是某大佬的保镖，听说他从小习武，师兄弟十几个全都是孤儿，他作为大师兄，为了养活师弟们，经常帮人打架，干一些特别重的体力活。 有一次帮人打架一个人放倒十几个，让他一次扬名，这才被大佬看上带去当保镖。 只可惜那位大佬走的路子不正，90年代中期管少宁为大佬背锅丢了性命。 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成了炮灰，他死之后，被他一直保护的师弟们，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第2波严打时，几乎全都被抓。 算算时间，当下的管少宁才刚20岁，应该还在四处找零活，养活他那些年纪比较小的师弟们。 如果能把他们收为己用，叶景川手边就不会在缺人手，而且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跟踪个普通人还是非常容易的。 想通这点，叶景川一天都不想耽搁时间，第二天一早立马就去找管少宁。 京城体力活最多的地方在钢铁厂和纺织厂，叶景川从胡名轩那边得知，最近纺织厂来了一大批原材料，厂内的装卸工忙不过来，这段时间在外面找了不少闲散人员帮忙卸货。 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叶景川来纺织厂找人，果然在路边看到蹲在马路牙子上干啃饼子的管少宁。 眼前的管少宁身高1米8，看起来很是壮硕，但脸上还带着属于年轻人的稚气。 他穿了一身灰扑扑厚棉衣，棉衣上打了好多补丁，看起来很是寒酸，棉衣袖子位置，或许是因为经常干活，哪怕是打了补丁也露出里面的棉花来。 看来当下的管少宁日子过的非常艰辛。 叶景川没着急上前跟管少宁打招呼，而是默默的看着他吃完饼子，就去干活。 他们给纺织厂卸原材料是按照件来算，卸一件100斤的原材料大包给一毛钱，这么重的体力活只给一毛钱看起来好像非常少，但对于像管少宁这种没有正式工作的闲散人员来说，有赚钱的工作就不错了，他们哪里还敢挑挑拣拣。 别人扛一个大包进仓库一个来回怎么也要三四分钟，扛几个大包之后还会歇口气儿，但管少宁不同，开始干活之后，他几乎不会停，一口气扛了20多个大包才停下来喝口水喘口气，但随后又开始。 看着如此卖力干活的年轻人，叶景川心中啧啧称奇，不愧是习武的人，真是有把子力气，他这一拳头打在普通人身上怕是能直接要人半条命。 看着管少宁干了半下午的活，等他们收工之后，叶景川终于走上前跟他打招呼。 “兄弟刚才我看你扛大包很有把子力气，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服装厂上班。” 管少宁一边拿着毛巾擦脸上的汗，一边看向眼前的年轻男人。 “你是老板吗？” “是的。” “我家里比较穷，刚开始能不能给我日结工资，如果能日结我就跟你干。” “没问题，第1个月我可以给你日结工资，但第2个月就必须按照厂里的规矩来。” “那你给我一天多少钱。” “第一个月一天1块，如果干得好第2个月可以给你涨工资。” 在擦汗的管少宁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张嘴就是一天一块钱的工资，这么高的工资他可从来没有遇上过。 “一天一块钱？老板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当然没有，我这人说话丁是丁卯是卯，从来不会糊弄人？” 一脸狐疑地管少宁继续问道，“你给我这么高工资不会是要一天到晚不停扛大包吧，虽然我力气大但也做不到不停干重活。”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我们服装厂并不是每天都进出货物，我请你过来除了要平时装卸货外，还要帮我干些其他杂事，要不我也不会给你这么高工资。” “违法的我可不干。” 管少宁一脸警惕，他宁愿干重活，也不会做违法的事，因为他清楚如果自己被抓，他的那些师弟全都要饿肚成为乞丐，就当下这个情况，成为乞丐之后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的服装厂是正经工厂，之所以想让你来工厂上班，是看重你有一身力气。” 叶景川一个老油条忽悠刚刚20岁的管少宁还是非常容易的，他三言两语就让他放下戒心。 第205章 收拾汪芷芸 第二天一早管少宁就去服装厂报到。 在干了一天活之后，他又来找叶景川。 “老板，我看服装厂里有个剪线头的活，我家里有两个弟弟能不能让他们来，他们都十四了，这种活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 “可以，你明天带着你两个弟弟过来吧，不过服装厂的规章制度你要跟他们讲明白。” 叶景川不放心特意叮嘱管少宁，十几岁的小男孩正是调皮的年纪，他怕他们坐不住。 “老板放心我弟弟他们都非常乖。” 话是这么说，但叶景川还是不放心，特意让顾泽宇留意他们三个。 “景川哥管少宁和管少双，管少伞都没什么问题，别看管少双和管少伞年纪小但他们工作时都很认真，平时车间有个什么重活，他们两个都抢着干，车间的婶子，嫂子们都说两兄弟有眼力劲。” 顾泽宇经过一周考察，感觉管家三兄弟还是非常不错的。 “嗯，看来管少宁很会教弟弟们。” 他把师弟们都教的这么好，前世如果不是跟错人，他们以后的日子应该非常好才是。 “景川哥还有一事，你不是让我盯着汪芷芸的，前两天我在来周家庄大队的路上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她竟然也弄了一个做衣服的小作坊，总共有4台缝纫机，6个工人，藏在一个大院子里。” “你看清楚了是汪芷芸吗？” 叶景川是真没想到汪芷芸还有这个本事，在他看来她就是个泼妇能有什么脑子。 在说开服装厂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不是跟大队合作，被人举报一举报一个准，不仅会被没收服装厂内的所有东西，甚至还有被抓起来判刑，4台缝纫机足够她喝一壶。 “肯定没错，就汪芷芸那一头大波浪想认错都难，我还看到他丈夫于松，他去小作坊的时候带着个大棉口罩，浑身上下包裹的结结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但就他那一双绿豆小眼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我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们没发现你吧。” “没，我都是远远看着没靠近。” 顾泽宇提到于松，他下意识就想到于松的工作。 他是在纺织厂的仓库上班，以他们家人的性格，从仓库里偷偷运出来一些布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如果是这样，他们两口子开这个制衣小作坊就太合理了。 偷出来的布料几乎是0成本，做成衣服出售不仅能赚钱，也不会有人怀疑于松偷布料。 两人这算盘打的是啪啪响，如果不被他发现他们肯定能发笔大财。 “我这两天还有一个发现，汪芷芸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你在这里开服装厂，我看到她两次悄悄跟周庄大队的人打听你和服装厂的消息。” “我还没收拾她呢，她倒是又开始打我的主意，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叶景川一直派顾泽宇盯着汪芷芸就是想抓住她的把柄，一次把她按死永绝后患。 “景川你真是了事入神啊，当初她在医院工作每天两点一线，我还抱怨过，幸亏你没放弃，要不谁知道她还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顾泽宇很是佩服叶景川，他总是能先人一步预想到一些没发生的事。 “像汪芷芸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又怎么会安分守己的工作，于外婆的房子弄不到手，立马改变方向，又打起纺织厂的主意来。” “景川哥，我们要不要把她的制衣作坊给举报了。” “我看行，但怎么举报我们必须做的干净漂亮。” 汪芷芸的制衣作坊位置十分隐秘，他们自然会考虑被人举报怎么把自己摘干净，如果冒然举报很容易打草惊蛇，最后按不死他们。 叶景川思来想去，让生面孔管少宁去悄悄盯着汪芷芸搜集证据，甚至他还把自己的佳能相机教给管少宁用，让他务必拍到汪芷芸和于松出现在服装厂的照片，还有来送布料时的照片。 “纺织厂每一匹布料都会有标签，你想办法拍几张卸车的照片，并把标签都拍上。” 拿着相机的管少宁此刻紧张的手都有些抖，他还从来没碰过相机。 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拿着带着金属光泽的相机，显得格格不入。 “老板我怕我拍不好。” “相机里现在就有胶卷，你拿着四处拍拍，回头洗出来，你就知道拍的如何了。” “啊，随便拍。” “对，应该还能拍20来张照片，你全都拍出来。” 管少宁拿着相机，小心翼翼的拍照片，他给两个师弟拍了几张，剩下全都给服装厂的工人拍了。 周家庄大队一直很穷，大家这还是第一次见相机，拍照的时候都很不自然，有的人甚至都不敢笑。 整张胶卷拍完，第二天一早管少宁就拿去照相馆帮忙冲洗。 等照片冲洗出来，看着一张又一张鲜亮的照片，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拍照。 对相机有个大概了解，管少宁就去跟踪汪芷芸。 服装厂平时要运作，汪芷芸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来一趟，最近她好似接了一个不小的订单，索性请了几天假天天往服装厂跑。 没用几天管少宁就拍齐叶景川想要照片，只是于松一直没来，属于他的照片就没拍上。 管少宁也不着急，在怎么说于松也是老板之一，他不可能一直藏着不露面。 等了一天又一天，进入12月后的一天，天上飘着雪花，蹲守多天的管少宁终于等到于松。 再有几天就要交货了，他怕出问题，特意来看看。 照片到手，管少宁大大的松了口气，最近他一直在这边蹲守，也没干活，真怕完不成叶景川交给他的任务。 “老板，这是你要的照片。” 管少宁把相机和刚刚洗好的照片递给叶景川。 “不错啊，第一拍照居然能拍这么清晰，不容易。” “老板没事我就先去干活了。” “嗯，去吧。” 叶景川照片到手，并没报警，而是去找胡名轩，他是车间主任兼管仓库，仓库丢失布匹的事自然也归他管。 如果他直接举报服装厂，让公安同志找上门去，胡名轩这个车间主任怕是不保，但如果让他自查抓出蛀虫，在举报掉汪芷芸的服装厂，那就不一样了。 同一件事，处理手法不同，对于胡名轩来说结果天差地别。 同时胡名轩还要欠他一个大人情，他可是纺织厂的，万一以后用得着的呢。 第206章 借刀杀人 这边叶景川准备收网直接按死汪芷芸，另外一边的汪芷芸却一点都不知道。 制衣作坊的办公室内，汪芷芸一听明天要发货，还要卸货，脸色瞬间变的异常难看。 “于松你能不能靠谱点，明天上午发货我都要忙死了，你怎么好想着要卸货。” “你知道什么，明天厂里几个大领导都要去开会，我正好把藏出来布料运过来，这次30多匹内，如果领导在厂里万一被看到，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于松狠狠瞪了汪芷芸一眼，最近他赚了一些钱，立马去买了一块海鸥牌手表，这会正稀罕的紧，找了块干净棉布仔细擦拭手表表盘，生怕沾上一点灰。 “你都把门卫买通了，找个平时下班的点往外运不就行了。” “在怎么说纺织厂内人多眼杂，还是尽量避开比较好。” “今天找周家庄的人打听过，叶景川那个服装厂最近接了不少订单，听说有往南方运的，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路子，如果我们能把他的客户抢过来就好了。” 汪芷芸满心嫉妒，慕南栀的事她也听说了，本来她还想去打秋风看能不能从于外婆手里弄点钱，但一想到叶景川她就有点打怵，叶景川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她害怕自己钱没要的，反而被叶景川收拾一顿。 在她发现叶景川和周家庄联合办厂后，她就起了坏心思。 如果能把叶景川送进监狱，于外婆和慕南栀没了依靠，到时候还不随便她拿捏。 为了除掉叶景川她使出浑身解数，四处打听他服装厂的事，奈何周家庄的人嘴紧的很，她打听到的消息实在是有限。 “我看你也不用打听叶景川那边了，等我们这批货交了，能赚不少钱，到时候拿出一些钱，找个人往叶景川的服装厂泼个脏水，把他直接送监狱去不就行了。” 于松比汪芷芸聪明也更心黑，关于慕南栀的事他知道的比汪芷芸多，自然也知道慕南栀现在身份不一般，如果他们能除掉叶景川这个眼中钉扒上慕南栀，以后会过上什么富贵日子他都不敢想。 “呃，泼什么脏水。” “这个还不简单，直接举报他扰乱市场，我记得那天你说过叶景川服装厂生产的衣服，跟商场的一模一样，他肯定是偷了商场的款，在外面悄悄生产，再便宜往外卖，他这种行为那就是在走钢丝，我们一举报，他就要把牢底坐穿。” “还是你有想法，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你除了会玩些小手段，还会干嘛，明天收了货款先给我，我要打点一下厂里的人，我听厂里说过段时间要做一批军绿色布料，军绿色可是极为畅销的，我看能不能多弄出一些来。” “行。” 汪芷芸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下来，她只以为于松是真为他们这个小家在努力，却不知他在外面还有个家，他的小情人最近怀孕了还是个男孩。 他想留下这个孩子，自然要花不少钱。 夫妻两人想的倒是挺好，却不知第2天卸布的车刚来卸下一半货，胡名轩就带着公安同志直接把小作坊给一锅端了。 就在汪芷芸被抓的第二天，叶景川这边也出了一点小状况。 “景川哥，有两位公安同志说是要来了解一下情况。” 顾泽宇带着两位身穿藏蓝色警服的同志进了叶景川的办公室。 刚才开院门看到两位公安同志来访，他心跳都快了几分，他们服装厂这是摊上事了？ “哦，请他们进来。” 叶景川狐疑，怎么公安找他这边来。 “叶同志你好，我们需要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两位公安同志态度倒是极好，询问题叶景川服装厂内部的事，叶景川都一一作答，同时也听出一些眉目来。 汪芷芸为了减轻自己身上的罪责，想要攀咬他，她以为把他供出来，就能立功减轻判刑。 她算盘打的倒是挺好，可惜只知道表面而已。 “公安同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可以跟我来车间看看，我这边的衣服是不是造假。” “好，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车间，叶景川很是随意的从成品箱子里拿起一件毛呢大衣，拿给公安同志们看。 “大衣上这些商标都是真的，并不是我伪造的，我们有国营服装厂的委托合同，国营服装厂那边接的订单太多，有两款毛呢大衣来不及生产，他们就把这两款大衣委托给我，毛呢大衣生产出来之后，国营服装厂那边都会派检验员过来检查质量。” 公安同志仔细看了看衣服上的商标，问道，“你怎么证明这些商标都是真的？” “我们有合同。” 说着叶景川又拿来委托合同，还有每次国营服装厂每次送商标的明细单，以及检验员过来检验质量合格单全都拿给公安同志看。 “我们服装厂是跟周家庄大队联合办厂，各项手续也都十分齐全是正经服装厂，又怎么会去做造假这种违法的事。” “行，回头我们再跟国营服装厂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公安同志把委托合同交给叶景川，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上的事就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叶景川就让顾泽宇去找王翩然，让她提前做好准备，别人家公安同志去服装厂了解情况在闹出问题来。 “汪芷芸这是疯了，竟然敢来攀咬我，看来我要再给她加点料。” 自从叶景川和慕南栀回京城之后，他一直在调查以前慕南栀下乡一事，按照正常程序像慕南栀这样的独生子女是不可能下乡的，而她之所以会被要求下乡当知青，这其中肯定有人耍了手段，至于这个人是谁叶景川都不需要调查就能猜到肯定是汪芷芸。 只是此事过去多年查起来有点慢，但只要有人做过就会留下痕迹，这段时间在管少宁仔细追查下他已经查到一些眉目。 街道办公室的李木兰跟汪芷芸关系很不错，叶景川特意去查过当年是李木兰提交慕南栀的资料，而她资料中慕南栀并不是独生子女，而是有一个哥哥，她哥哥已经参加工作，她自然符合下乡的条件。 叶景川拿到证据时，听说李木兰最近要升街道办主任，他想要等李木兰升上去之后再把她拉下来，现在看来计划要变一变了。 举报李木兰这种事叶景川自然不会去做，他找了其他受害者。 这些年因为下乡的事，李木兰从中谋取不少利益，她帮人免去下乡，自然要找人顶名额，于是就出现不少像慕南栀这样本来不符合下乡要求的被强行下乡，有些人家甚至被折腾的家破人亡，现在有人为他们申冤，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第207章 按死汪芷芸 叶景川把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下去，汪芷芸想逃脱罪责，怕是只能在梦里了。 一日傍晚叶景川正在家里吃晚饭，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景川在家吗？” “胡主任来了，快屋里请。” “汪芷芸那边出了点事，我来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现在汪芷芸把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说小作坊和偷布料的事都跟于松没关系。” 叶景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像汪芷芸那样自私自利的人，遇到这种事肯定是把所有罪责都往于松身上推，她怎么突然都往自己身上揽了？这也太奇怪了。 “汪芷芸为什么这么做？她把于松摘出来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好处？” “汪芷芸怀孕了。” “我去，汪芷芸这是老蚌怀珠啊。”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汪芷芸这个时候怀孕，哪怕她身上犯的事再大，也会从轻处罚，就算判刑也要等她生完孩子之后再执行。 时间线拉长，中间可操作性可就大了。 怪不得她把所有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如此于松就能把自己摘干净，不用坐牢，而她也会因为怀孕一事逃脱法律应有的制裁，不得不说她运气还真好。 可惜她得罪的人是他，就算她运气再好也没用。 “胡主任你悄悄把于松在外面还养了个女人的事告诉汪芷芸，她知道小三怀孕并快生了，肯定不会放于松出来。” “景川你可以啊，这种事你都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有照片。” 叶景川拿了一张于松陪挺着大肚子小三逛街的照片递给胡名轩，“有这张照片在，汪芷芸肯定会相信的。 汪芷芸那样自私自利的人，在得知于松有小三之后，肯定不会把罪责在往身上揽，于松想出来门都没有。 “行，我这就去。” “胡主任还有一事，我听说年后纺织厂厂长就要调到其他城市，到时候厂长这个位置就要空出来。” “你小子消息倒是挺灵通，是有这么回事儿，但是谁能坐到厂长的位置上还真不好说。” “如果胡主任能给纺织厂带来几万匹布的订单，不知道胡主任是不是能够胜算更大一些。” 胡明轩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叶景川，声音略有些激动的说道，“几万匹布的订单可不是小数目。” “此事不急，回头等汪芷云的事解决掉，我们再仔细谈。” “好，回头我们在详细聊。” 当下虽然物资依然紧俏，但是像纺织厂这样的单位，他们的利润非常低，国营服装厂甚至会长期拖欠货款，纺织厂也是被闹的苦不堪言。 如果能有盈利的订单，纺织厂自然是极为乐意的。 胡明轩深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如果叶景川真能给他一张盈利的订单，不管是他，还是要走的厂长都会得益，这样的好事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在收拾汪芷芸这件事上他下了十二分功夫，务必把汪芷芸按死在大牢里。 正如叶景川所料，汪芷芸在看过小三照片之后，态度立马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她把揽到自己身上的罪责，又一股脑的砸向于松。 两人狗咬狗一嘴毛，最后谁也没落得好。 随后汪芷芸行贿李木兰的事也被爆出来，此事牵扯颇大甚至还上了报纸。 因为影响实在是不好，12月底汪芷芸一案快速一审，当天法庭上来不少媒体旁听，案件刚开始不到一刻钟，就有一个中年妇女冲到汪芷芸身边一把把她推倒，并朝着她的肚子狂踢，一边踢还一边骂。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汪芷芸身下已被鲜血染红，她用来保命的孩子小产了。 “我听人说那个中年妇女是小三的妈，汪芷芸的事一闹出来，小三不仅工作丢了，还不敢在家住，只能出去租房子，结果租的房子太破了，小三起夜时被块石头给绊倒，月份那么大的孩子就这么被摔没了，小三妈妈气不过，就趁着开庭把汪芷芸给打了。” 万吉荣趁着带晴晴过来找禾禾，麦麦玩时，说起关于汪芷云的八卦来。 一旁的于外婆听了忍不住叹口气，“汪芷芸刚来京城时多好一个孩子，这才几年就变得面目全非，我都不敢认。” 想起跟汪芷芸的种种，于外婆满心难过，他们家人丁不旺，汪芷芸和于松刚来投奔他们家时，她是拿真心待他们，谁能想到最后上演的却是农夫与蛇的故事，现在回想起来她都寒心。 “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从一开始汪芷芸心里就藏着坏。” “被汪芷芸这事一闹，现在纺织厂仓库那边都换成一水的小姑娘，小姑娘们心思单纯，肯定不会做监守自盗这种事来。” 于外婆点点头，“那倒是。” 两人闲聊的功夫，慕南栀抱着一大堆书回家。 “南栀你怎么拿这么多书，这些不会都是你平时要看的吧。” 万吉荣看了一眼慕南栀手里的书，随便一本都跟新华字典差不多厚。 “这些都是我最近要背的。” “我滴个老天爷，这么多书要备到什么时候。” “没办法我们学医的就这样，不仅上学的时候要不停的背书，就算毕业以后去医院上班，也是需要不停学习的。” “你们学医的可真累。” 万吉荣跟慕南栀闲聊一会儿就先离开了，慕南栀回家基本就到饭点了，她要回家做饭去。 于外婆让慕南栀坐到她身边，“最近你跟着苏玉茹学的怎么样，她有没有故意为难你，或者不认真教你敷衍你之类的。” “苏教授并没敷衍我，一直教的尽心尽力教我，给我布置的作业也很用心。” “那就好。” 于外婆嘴上说她已经放下了，但心里还是有一道伤，哪怕年代久远早已不疼，每每提起两人的名字，她依然心里不爽。 “她没耍心眼儿就好，他们姓苏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段时间苏家姐妹没再找你麻烦吧。” “倒是没找我麻烦，但时不时就想约我出去玩，也是让我苦不堪言，我跟她们就不是一类人，她们带我出去我都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没想到我家栀栀倒是挺通透，她们那个圈子你感觉自己融不进去那就不要融，京城这么大，肯定有适合你的朋友。” “外婆我知道，还有一件事，林教授想让我这个周末跟景川一起去林家吃个饭。” 第208章 林家家宴 于外婆没想到林松会突然宴请慕南栀和叶景川，他这是要给慕南栀过明路，告诉所有人慕南栀这个外孙女他是人的。 “你想去吗？” “我没什么想法，去不去都行，去的话算是给林教授一个面子，不去他也不会生气。” “那就去吧，倒不是给林松什么面，外婆是想让你去看看林家人的嘴脸。” “哦？” 慕南栀震惊的看向于外婆，“外婆你怎么跟景川说的一样，景川说我们去林家吃饭，林家人肯定会给我们下马威，他让我想好，这顿饭跟鸿门宴不相上下，吃不好会吃一肚子气。” “那你还敢去吗？” 于外婆一脸笑意，叶景川说的倒是非常对，当年但凡林家有一个好的，她和林松就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整个林家从根上就早已经坏透了，他们这次叫慕南栀去吃饭无非是想要敲打敲打她，让她不要对林家的家产动心思。 同时也看看慕南栀和叶景川好不好拿捏，如果好拿捏两人怕是有苦头吃。 “我当然要去，我倒是要看看林家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好，你想去就去吧，不用特意讨好任何人，你是林松的亲外孙女，这就是你的底气。” “我明白。” 于外婆心里打定主意，如果林松敢眼看着慕南栀被林家欺负，她绝对会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汪芷芸一审被判了12年有期徒刑，她不服判决本想要上诉，在上诉期间却收到她儿子于枫出车祸的消息，人虽没死，一条腿成了残疾，收到消息的汪芷芸心如死灰，最终放弃上诉。 她落这样一个下场，也算是报应，一家子算计于外婆和慕南栀，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把自己后半辈子给算计没了。 至于受贿的李木兰则是被判了7年有期徒刑，也算得到应有的惩罚。 12月底的京城已经非常冷，叶景川和慕南栀都换上厚厚的毛呢大衣，准备去林家赴宴。 “最近我的应酬还挺多，下周二孔怀瑾约我去打靶。” “哦，他怎么突然约你？” “也不算突然，他应该有事找我，因为周晋源也去。” 叶景川自从上次在马场见过孔怀瑾之后，并没再见过他，哪怕孔星耀请吃饭他也没来，这会儿突然找他肯定是有事。 “他们找你能有什么事？” “应该跟做生意有关。” 叶景川伸手揉了揉慕南栀的长发，说道，“你就不要关心这些小事了，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应对林家人。” “这有什么好应对的，就像外婆说的，我只要是林教授的外孙女，林家人就要高看我一眼，谁也别想欺负我。” “不错，就是要保持这种心态。” 他们的目标是林家属于林松那部分家产，至于林家人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如果林家人不闹幺蛾子，他们自然也不会故意挑事，如果林家人给他们添堵，那不好意思他们必将百倍奉还。 天气冷林松特意派了车过来接两人去林家吃午饭。 林松大多数时间都住在燕云园很少回老宅住，这次是为了宴请慕南栀和叶景川特意回的老宅。 林家老宅是一个三进的大四合院，慕南栀和叶景川一起进来时颇为震撼，整个四合院保存的非常完好，就好似没经历过岁月的侵蚀一般。 “两位请，林先生一会就过来。” 慕南栀和叶景川一起进了客厅，此刻客厅里早已经有林家人等在这里。 “你就是南栀吧，我叫林佳丽是你表姐，我也在京城大学学医，不过我已经是研究生了。” 林佳丽很是热情的上前跟慕南栀说话，并把客厅里的其他人介绍给她认识。 林松兄弟四个，除了林松只有一个女儿外，其他都是生了四五个孩子，到了慕南栀这一辈人就更多了，林佳丽介绍起来费不少功夫。 等把一圈人介绍完，慕南栀脑子都麻木了，谁是谁根本记不住，只能记个大概。 “平日里我哥最得四爷爷喜欢，这会他去请四爷爷了，一会你就能见到她。” 林佳丽话音落下，就听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 “南栀和景川来了。” 林松和苏玉茹不疾不徐的从楼上下来，他身边果然站着一个年轻，那人眉眼跟林松倒是有几分相似。 叶景川心想这位应该就是林佳丽嘴里的哥哥林瑞枫。 在来之前叶景川早就打听过林家的大概情况。 林松膝下无子，他年轻的时候林家就提过，要过继个孩子给他，但那时他醉心于医学研究，并没同意。 后来年纪大了，家里又想让他过个侄子到名下，以后也不至于让他这一支断了香火。 林瑞枫是几个侄子当中比较出挑的，林松也从小喜欢他，他想经商不想学医，林松就把他带在身边教他经商之道。 除了林瑞枫，林家还有其他几个侄子深得林松喜欢，明里暗里他们都在较劲，想要成为林松的接班人。 现在看来林瑞枫成为接班人的概率比较大，毕竟他算是林松一手培养出来的。 “外公，老师。” 慕南栀上前叫人。 “外面冷不冷，刚才你老师还说应该在车上给你放个厚点的毯子，免得你冷。” “外公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说话的功夫众人已经落座，客厅里的人纷纷跟林松和苏玉茹说话，倒是把慕南栀这个客人给挤到一边去。 慕南栀看了叶景川一眼，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 看吧果然如他们所料，林家人对于她的出现抱有敌意，在他们看来她就是来争夺家产的，他们却不想一想林松的家产本来就应该归她这个外孙女所有。 苏玉茹朝着慕南栀招招手，把她叫到身边坐。 “你刚来京城没多长时间认识的人比较少，以后可以多跟你表姐妹们走动，让她们带你出去玩。” “好，就怕表姐妹妹嫌我烦。” 慕南栀笑盈盈的看向围在苏玉茹身边的人，除了林佳丽还有五六个年轻姑娘，可惜她一个都叫不上名字来，但这并不影响她热络的跟她们打招呼说话，虚情假意谁不会。 第209章 合办工厂 众人说了些场面话，只见林瑞枫看向叶景川，询问道，“我听人说你才大一就已经跟一个大队合作办厂。” “是有这么回事。” 叶景川很是淡定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这个时候林瑞枫提起他办厂的事怕是另有所图。 “以前南栀妹妹没认回林家，你跟一个大队合作办厂也没什么，现在南栀妹妹认回来了，你身份自然跟以前不一样，如果你想开个服装厂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跟国营服装厂合办。” 林瑞枫突然朝着叶景川抛出橄榄枝，可不是单纯的想要帮他，他这是想要在林松跟前上演兄友弟恭。 像林松这一辈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家庭和睦。 “谢谢你的好意，我才刚开服装厂没多久，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现在能把服装厂开好就不错了，至于跟国营服装厂合作暂时还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也是，你还年轻拿个小服装厂练练手也是非常不错的。” 林瑞枫言语中听起来好似是在关心叶景川，但话里话外都在轻视他，感觉他做的都是小本买卖，跟他们林家根本没法比。 “景川的服装厂有100多台工业缝纫机，规模也不算小，自从开业以来接订单接到手软，更为重要的是，景川白手起家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做到这个程度，我相信放眼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慕南栀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想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对叶景川刮目相看。 林家人都知道叶景川的家庭背景，他们听说他开服装厂，只以为开的是那种只有五六台缝纫机的小作坊，谁能想到竟然是拥有上百台缝纫机的大厂。 一旁的林瑞枫脸色瞬间变的有些难看，他扪心自问如果站在叶景川的位置上，让他在一年之内，白手起家开一家拥有100多台工业缝纫机的服装厂，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非常不爽，感觉自己被叶景川给比下去了。 一旁的叶景川心里却是美滋滋，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被媳妇护着这种感觉简直太爽了。 “景川我还从来没有听你提起你服装厂的事儿，一会吃完饭来我书房，跟我好好说一说。” “好。” 众人闲聊几句，一起去餐厅吃饭，因为人数众多总共摆了6桌，这还是来的全是至亲，那些稍微远一点的亲戚如果都算上的话，怕是摆10桌都装不下。 刚开始几个年轻小辈儿还想给慕南栀和叶景川下马威，不过在看到两人都坐在林松身边后，他们全都熄火。 谁也不想当着林松的面让慕南栀难堪，这只会让林松厌弃他们。 一顿饭吃下来慕南栀还算舒心，并没有人找不痛快。 吃过午饭，林松和叶景川去书房说话，慕南栀则是留下陪着苏玉茹几个人闲聊。 说话时林佳丽的妈妈王桂美很是眼尖的看到慕南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 “南栀手上的这只翡翠镯子不会是四婶子送的吧，我记得四婶也有一只差不多水头的。” 苏玉茹一听这话就知道，王桂梅这是在试探她，想看看他有没有往外送什么贵重礼物给慕南栀。 “这个镯子是我外婆送的。” 慕南栀故意拉起衣袖，露出品质上等的翡翠镯子，让她们看个清楚。 在场的众人眼睛还是非常毒辣的，自然能看出这只镯子价格不菲。 “你外婆对你可真好。” 王桂梅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不就是只翡翠镯子有什么好显摆的，搞得跟谁没有个似的。 “老师，你最近身体情况怎么样。” 慕南栀不想跟这些人比吃穿，更不想跟他们炫耀首饰，于是话题一转谈论起苏玉茹的身体健康来。 “幸亏有你外婆给我开的药，要不一时半会儿我的病情也控制不住。” 只两个月时间，她脑子里的肿瘤就没再继续生长，甚至还有缩小的迹象。 苏玉茹和林松商量过，考虑到苏玉茹年纪比较大，如果做开颅手术的话对她身体损伤太大，甚至有可能刺激到肿瘤让它继续生长。 暂时先喝中药控制着，如果能控制住不动开颅手术那是再好不过，如果实在是控制不住那也只能听天由命。 “虽然喝药能控制住老师的病情，但老师也不要太过操劳，你现在还生着病呢，周六还要去医院坐诊，我听医院里的大夫说过年之后周三上午也会坐诊，一周坐诊两天还是非常累的，老师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 苏玉茹拍了拍慕南栀的手，笑眯眯地说道，“问题不大，我在医院也就坐诊半年左右，后面就彻底退休了，现在这些病人都是提前好几个月跟我约的号，他们每一个人都等好几个月如果突然不给他们看诊，她们怕是又要去其他医院重新排号。” “有的病人或许还能再坚持几个月，但有些病人病情比较急怕是坚持不了。” 慕南栀没想到苏玉茹会如此说，她一直以为她之所以坐诊是为了带自己几个资质非常不错的学生。 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她的病人。 随后的话题基本上都跟医学相关，苏玉茹是妇科方面的专家，她遇到的疑难杂症非常多，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在场的人当中只有慕南栀对妇科比较熟悉，于是就出现其他人都插不上嘴只能听着她们两人说话。 至于书房里林松把叶景川叫过去，并没让其他人进书房，整个谈话过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晚上回到家，慕南栀很是好奇的询问叶景川和林松在书房里都聊了什么内容。 “林教授询问我要不要扩建服装厂，他可以帮我牵线搭桥并给我一笔启动资金。” “牵线搭桥？现在个人除了跟大队合作，难道还能自己开服装厂吗？” “个人开厂当下还是比较困难的，没点背景的普通人更是连想都不用想，不过个人还可以跟国营企业合作，例如一家即将倒闭的服装厂。” 这下慕南栀就更加疑惑了，“当下物资紧俏，服装厂怎么可能倒闭，我听人说京城这边的服装一厂，天天3班倒订单根本干不完。” “那只是明面上的大厂，京城可大了，又不是只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儿，除了几家国营大厂，还有一些地方小厂。” 第210章 月里的一场雪 慕南栀虽不懂经商，但当下大环境她还是知道的，哪怕是跟国营企业合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今天林教授跟我说的是京城郊区的一家国营服装厂，这家服装厂以前生产军大衣，刚开始几年倒是也赚不少钱，去年服装厂开始亏损，至于亏损原因就比较多了。” 像这种小的国营服装厂一般就死在两样上，一是销量，按理说军大衣也算是紧俏货，但生产的实在是太多了，样式又单一，想要在销量上杀出一条血路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第2个原因则是原材料成本的上涨，压缩服装厂的利润，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买卖，利润没了一场子工人吃什么。 而且这种地方上的小服装厂本来抗风险能力就小，亏损一个月两个月还能勉强支撑，但亏损一年，什么样的企业也扛不住。 如果服装厂倒闭，几百名工人就要失业，安置他们也是一个非常令人头疼的问题，所以有人提出国营企业可以和私企合作，拯救这些即将倒闭的企业，让他们重新走上正轨。 至于怎么合作，则需要双方协商着来。 “我这还是第1次听说国营企业和私企联合办厂。” “你又不学经济，肯定对这些事不是很了解，回头我会再跟林教授碰个面联系一下此事，如果真能成那我手里会再多一个服装厂，他们那边具体情况我暂时还不知道，此事能不能成暂时也不是很清楚。” 国企和私企联合办厂的政策刚刚出来，好多人都在观望当中，叶景川虽然知道此事肯定能行，他却并不想当第1个吃螃蟹的人，枪打出头鸟，他这人就不是激进派，一切稳妥着来。 先把此事拖到1月中再说。 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关在前，跟一个即将倒闭的服装厂谈生意会好谈很多。 “在当下这种环境中能把服装厂干倒闭，肯定还有其他原因，你要跟一个这样的厂合作，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明白，此事我好仔细考虑的。” 整个12月，叶景川都在赶订单，除了胡大军和丁一两个人的订单，他又找了几个散客，虽然他们的订单数量并不是很多，可叶景川还是非常原意跟他们打交道的。 他的衣服不管是料子还是款式都是一等一的好，但在信息比较闭塞的当下，酒香也怕巷子深，叶景川需要有人帮他宣传服装厂和他的衣服，只有知道他的人越多，他以后在服装方面的路会越好走。 忙忙碌碌中，京城已经下了好几场雪，转眼就来到跟孔怀瑾相约去靶场的日子。 早晨一睁眼，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被窝里慕南栀看一眼窗外，转身抱着叶景川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了，“景川今天你还去靶场吗？” “去的，我们约了下午去靶场，路上的积雪应该能融化不少。” “好吧。” “一会去学校坐公交车吧，别骑自行车，雪天路滑骑自行车不方便。” “嗯。” 叶景川见慕南栀还不想起床，就陪她又躺了会，一直听到孩子们起床的声音他们才起来。 火地已经不怎么热，只有炉子里还有一点烧剩下的煤，叶景川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炉子重新生起来。 “小柳今天去买一些棒子骨，猪蹄，猪尾巴之类的回来炖，天气冷你不要省煤，使劲烧，让屋子里越暖和越好。” 叶景川叮嘱柳小凤，家里生炉子，上面不煮一锅好吃的他都感觉对不起烧的那些煤。 “好，景川我能不能在炉子里烤几个地瓜。” “行啊，烤地瓜，烤土豆什么的我也爱吃。” 得了叶景川的允许，柳小凤立马往炉子下面放了几个地瓜和土豆。 叶景川生好炉子，第一件事就是给两个孩子冲奶粉，早晨哭就一个原因肚子饿了。 等喂饱两个小家伙，两人随便吃了几口早饭，就一起去学校了。 马路上果然全是积雪，有几个骑自行车的，骑没几步路就开始打滑歪歪扭扭的差点撞一起。 公交车也是龟速爬，不敢跑快了。 “昨天晚上那场大雪是真不小。” 叶景川护着慕南栀，防止她被车站过多的人挤到。 “是挺大，今天估计不少人都要迟到。” 一场大雪不仅让不少人迟到，还耽误了不少工作。 上午下课没多久叶景川就收到胡大军的电报，他最后一批货要延期提，受大雪影响，他定的火车皮都被取消了，要等几天才行。 也亏叶景川手里有钱，要不他一延期不提货，他怕是无法按时给纺织厂货款。 做生意最怕失信，叶景川才刚跟纺织厂建立信任关系，如果他没几批就失信，以后他再想赊货，人家可就不给了。 孔星耀见叶景川收拾书准备走，问道，“咱不是还有一节课，你这就要走？” “我得给回个电报，在去服装厂看一眼，中午不是约了你堂哥去打靶，估计下午也没空，只能牺牲我一节课了。” “景川，你这三天两头不来学校，就不怕老师找你麻烦，你可不要忘了，我们是大一新生。” “放心好了，平时我来不了学校不重要，重要的是年底考试我能考多少分，不我来学校可不代表我学校差。” 叶景川把自己的课本拿出来，虽然很新，但上面有做笔记的痕迹，而且已经超过老师讲的部分。 “你可以啊，这是一手抓赚钱一手抓学习两不耽误啊。” 两人都极为羡慕叶景川，他不仅学习好，做生意也极为有头脑。 “景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下次有什么赚钱买卖记得带上我们啊。”孔星耀用胳膊肘戳了戳叶景川。” “等明年，我看看有什么赚钱的买卖，我想在开个工厂，你们路子多，也帮我多留意着，看看现在什么买卖好赚钱。” “行，以后我和卓然继续跟着你混。” 叶景川没骑自行车去服装厂，而是雇了个小三轮，三个轮子总比两个轮子的稳一点。 去服装厂扎一头，他也没多呆踩着点就去了学校，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周晋源和孔怀瑾两人的小轿车，孔星耀呲个大板牙朝着他挥手。 第211章 又是国营合作 叶景川笑眯眯的上前，跟孔怀瑾几人打招呼。 “不好意思，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耽搁一点时间迟到了。” “没事，先上车我们先去打一梭子在去吃饭。” 孔怀瑾坐在副驾驶上示意他上车。 王卓然和孔星耀则是坐后面那辆小轿车，不是他们不想跟叶景川坐一起，而是那边车上有周晋源，他们两个怕的要死，不敢过去。 “周大哥。” 叶景川打开车门，很是自然的坐到周晋源身边。 或许是前世他经历太多，拥有一颗成熟的灵魂，在面对周晋源时并不会跟王卓然，孔星耀他们那般怕他，两人说起话来也少了几分拘谨。 在车上孔怀瑾说起红绸的事来，甚至还调侃了周晋源几句，看起来两人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 叶景川心中疑惑，前世孔怀瑾后来混的非常不错，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周晋源拥有一个这么好的队友，他怎么可能输给周君和周跃，他们一个私生子，一个养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在周家掀起风浪的样子。 车子很快停到靶场，孔星耀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自从上次来过靶场之后他可一直念念不忘，可惜最近他在学英语，根本没时间来玩，今天必须打个够本才行。 今天没女生，是个纯爷们局，孔怀瑾看了一眼周晋源问道，“要不要来点刺激的，手枪什么的我们都玩腻了。” “行，今天我请客，你们想玩什么枪都可以。” “好嘞，咱换个靶场，这个太温柔了。”孔星耀兴奋的眼发亮。 孔怀瑾带着几人换了一个更大的靶场，至于枪械之类，直接把让人扛来一箱子。 “今天我们打活动靶，你放开了玩。” 孔怀瑾丢给周怀瑾一把黑黝黝的步枪，继续说道，“这可是我想办法从国外弄来的，你试试威力如何。” “行。” 周晋源也不多言，拿起步枪瞄准远处的活动靶。 砰砰砰，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活动靶一个一个倒下，周晋源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一旁的叶景川眉头微蹙，今天的周晋源状态不对啊，他很明显是心里有事，孔怀瑾这是特意让他来靶场发泄情绪？ 连着开了十几枪，周晋源才终于放下手里的步枪。 “晋源你可以啊，我还以为你长时间不摸枪，早就没了准头，现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孔怀瑾看一下周晋源的成绩，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他从商真是可惜了。 几人在靶场待一个多小时才出来一起去吃饭。 “男人就应该有事没事去靶场练练，拿枪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你就别嘚瑟了，今天如果不是我拦着，你手怕是要废，如果拿不了笔，我看你怎么上学。” 王卓然见孔星耀跟孔雀开屏似的赶紧给他泼盆冷水，免得他嘚瑟。 “卓然，你怎么跟我妈一样整天絮絮叨叨，你这样以后可娶不到媳妇。” 孔星耀目光一转落在叶景川身上，“咱几个人也就景川哥结婚了，晋源哥，怀瑾哥你们两个家里应该催的厉害吧。” “你小子不用说我们，你和卓然今年过年也少不了相亲。” “唉，我是真怕过年了，前几年我在乡下倒还好，也没人跟我提相亲结婚的事，今年我回京城肯定跑不了。” 孔星耀一想到过年要相亲立马没了精神。 他大学刚开学那会就明里暗里被安排过好几次相亲，后来吓的他只敢一个月回家一次，就这还免不得被家里长辈絮叨。 “卓然我记得你下乡的时候就被安排相亲了，现在回京城是不是你们家都快被媒婆把门槛给踩烂了。” “我才不会相亲，现在提倡自由恋爱，自由你明白吧。” 王卓然白了孔星耀一眼，这小子一天到晚话真多。 一旁的叶景川却从王卓然的言语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卓然你不会悄悄在大学谈恋爱了吧。” “没有的事。” 王卓然越是否认的迅速，越是有猫腻。 “不会吧，我天天跟卓然在一起，他谈没谈恋爱我还能不知道。” 叶景川送给孔星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这小子还是太纯情，人家王卓然谈恋爱能告诉他。 “卓然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啊。” “八字还没一撇呢。” 王卓然脸颊轰的一下红透，脸都不敢抬一下，他这个表情都不用叶景川问，就已经说明一切。 看王卓然如此，叶景川心里还是非常为他开心的，至少这一世的他不会在走前世的老路，不会在被前妻害了性命。 几人闲聊一会，周晋源终于说起今天约叶景川出来的主要目的。 “景川我听说你服装厂开的不错，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周大哥你说笑了，我那就是小打小闹而已，你是做大买卖的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点小生意。” 叶景川端起桌子上的茶，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 他是真没想到周晋源会对他抛出橄榄枝，周跃和孔星耀可刚刚打过一场，他也应该非常清楚周跃之所以在医院里躺了2个来月，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在这种情况下还想跟他合作，说实话叶景川有点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我呢手里有一个制药厂以前一直做中成药，现在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我知道你点子多，脑子活，如果可以我想让你来帮我盘活这家制药厂。” 叶景川脑子有点宕机，周晋源嘴里的制药厂是个人的吗？ 据他所知当下不管是周家，还是林家都没明目张胆的建私企，他们都顶着国企的名字在其中占股份而已。 可他听周晋源那意思，怎么感觉他是完全可以掌控制药厂的。 不愧是世家啊，有的人拿着钱去国外发展，有的人则在国内蛰伏起来，等待新的时机，而1979年就是这个时机的带来。 周晋源已经嗅到时机的味道，他准备动手了。 从1979年开始为了扩大生产力，不管是市里的大国企还是下面的大队合作办厂，都开始以集资，股份等方式吸引大量个人资金投入到生产中，也正是如此加快的国家发展。 “周大哥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以前并没接触过制药行业，怕是帮不上你。” “没事，反正制药厂已经半死不活了，如果你能帮我盘活那是最好，如果盘不活也不过是倒闭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你只管放手大胆的去做，不要有顾虑。” 听周晋源如此说叶景川就更犯嘀咕了。 第212章 拒绝周晋源的好意 “周大哥，不是我不想帮忙，是我对制药这个行业真的一窍不通，就算我勉强接下来，最后怕是也做不出成绩来。” 叶景川思索再三还是选择拒绝周晋源的好意，此事如果放在80年，他肯定连想都不想一口就答应下来。 但现在是1979年1月，一切政策都不明朗，所有人都在摸石头过河，万一他接手制药厂之后，在突然有人闹幺蛾子给他扣个帽子，到时候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吧，既然你对制药没兴趣，回头我们在看看有没有其他生意可做，我还是非常看好你的。” 周晋源见叶景川不想来帮他，也没多言，话题一转又说到叶景川服装厂上。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气氛倒是极为不错，吃过饭之后，周晋源还亲自送叶景川回家。 在车上，他又说起制药厂的事来。 “景川，我知道苏教授手里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实验室吗，你可以留意一下，如果以后想进入制药行业，肯定绕不开苏教授的实验室。” “我明白，多谢周大哥提醒。” 叶景川下车，朝周晋源摆摆手，看着他的车慢慢消失在车流当中。 他心中感叹不愧是周家这一代最出色的继承人，他脑子也太大了，感情他让他接手制药厂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这是暗里告诉他，他可以帮他争夺苏玉茹手里的实验室。 等实验室到手，他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开制药厂。 好家伙拐这么个大弯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说实话叶景川非常心动。 苏玉茹的出现害了于外婆一生，他帮慕南栀夺个实验室也不算什么。 不过此事短时间之内怕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他想抢那也要苏玉茹给才行，此事他要好好琢磨琢磨，不能冒然出手，免得弄巧成拙。 至于实验室到手之后，是否要跟周晋源合作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叶景川拒绝周晋源没几天，就收到一条消息，周君接手一家制药厂，他担任销售部经理，职位还不低。 周君的上任释放出一个信号，他已经被周家承认，是周家的子孙，而且开始逐渐接手周家的家业，这是叶景川始料未及的。 一个私生子能这么快在偌大的周家展露头角，着实有两把刷子，叶景川终于明白为什么前几天周晋源找他的时候闷闷不乐，估及他跟周家拉扯很长时间都无法压下周君的崛起。 这倒是让叶景川颇为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周君有这个本事，如果只凭借他自身的魅力，怕是没这么大能力。 于是叶景川特意找孔星耀这个万事通打听消息。 京城某新开的咖啡厅里，孔星耀点了一杯加双份糖的摩卡，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景川哥看不出来你居然还喜欢打听八卦，我以为你只喜欢念书和赚钱。” “你少来说些没用的，赶紧说重点，一会儿我还要去图书馆接南栀。” “行，周家的这些八卦藏的可十分隐秘，我家有个表姐嫁去周家我才知道一些。” “我听说周君妈妈苏少兰和周成言两人是青梅竹马，但苏少兰出身不行，只不过是周家帮佣的女儿，哪怕两人极为相爱最后也没走到一起。” “后来周成言和宋家联姻，周家害怕苏少兰破坏两家联姻，就把她撵回老家，谁能想到苏少兰很有几分本事，她回老家之后没有两年，就被周成言悄悄接回京城。” “此事当时闹得非常难看，宋晚乔想要离婚，周成言又死拖着不想离婚，后来还是周老爷子做主再次把苏少兰送走才平息此事，可谁又能想到苏少兰走时已经怀周君。” “可惜苏少兰没有享福的命，她在生周君时难产死了，后来周君就一直养在苏家，前两年苏家才带着周君来京城认亲。” “周君跟苏少兰长得有几分相似，周成言看到周君立马就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马苏少兰，就对他格外偏爱。”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心，宋晚乔这几年身体不好，为了不刺激她周君的事一直瞒着她，甚至周成言还放出话来，如果谁敢让宋晚乔知道周君的事，他绝对跟那人不死不休。” 听孔星耀说周家事，叶景川心下冷笑。 周成言就不是个男人，当年既然跟白月光苏少兰爱的死去活来，就不应该在跟宋家联姻，既然联姻了他就应该放下心中的白月光，好好跟宋晚乔过日子，结果他联姻了心中却依然有白月光在，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就不配给人当丈夫，当父亲。 周成言为了一己私欲搞的整个周家乌烟瘴气，也怪不得周老爷子不敢把周家交到他手里，就他这般优柔寡断，偌大的周家交到他手里怕是用不了几年就要走下坡路。 “那现在周成言想怎么办，总不能扶持两个儿子接手周家产业吧。” 孔星耀低声一笑，狠狠的点了点头，“我跟你说周成言还真有这个想法，他感觉周晋源和周君都是他喜欢的孩子，把周家交到他们手里，只要兄弟齐心肯定能把周家管理好。” “周成言能这么想还真是天真，周晋源没把周君弄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兄弟齐心这种事。” “我们家虽然关系比较简单，但我也知道大家族里不可能一山容二虎，也不知道周成言到底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那周老爷子呢，他可是上一任周家掌权人，他总不会也有这种想法吧。” “周老爷子估计是年纪大了，感觉当年拆散周成言和苏少兰心中有愧，也希望周晋源能让周君接手周家家业，不过他还是支持周晋源一些，只给周君部分产业就行，前几天周君不是接手了一个制药厂，那只是开始而已。” “我听说最近要弄什么股份，集资之类的，周家会给周君钱让他入股一些国营企业，只要股份够多，他很有可能在一些国营企业担任要职。” “周家人真是疯了。”叶景川简直无言以对，周老爷子年轻时上过战场，甚至还开过飞机，那也是杀伐果断的人物，谁能想到年纪大了竟然还生出慈悲心来，把外面的私生子接回周家，他就不怕周家最后断送在周君手里。 “那现在周晋源日子过得可够憋屈的。” 第213章 新计划 提起苏少兰来孔星耀也是颇为无语，这人也太有心机，太能作了，如果不是难产死了，估计周家早就被闹个天翻地覆。 “谁说不是，苏少兰就是个祸害，我听说宋晚乔怀老二周晋秋时，苏少兰被接回的京城，当时宋晚乔知道此事，周二差点被气的流产，后来周晋秋出生之后就一直身体不怎么好，也正是为此，周晋秋才被送去当兵，说兵营里阳气重，能让他身体好一点。” “星耀你知道的八卦还真够多的，连这些小道消息都知道？” “这可不是小道消息，这都是真事儿，听说苏少兰长的很是温柔可人，但却是个蛇蝎心肠，她知道宋晚乔怀孕之后，可没少出幺蛾子，有好几次宋晚乔都差点流产，宋晚乔怀孕的时候一直担惊受怕又生气伤了身子，周晋秋出生时只有三斤多一点，跟只小猫崽似的。” “当时在医院里好多大夫都感觉他活不了，后来还是找了位很厉害的中医调养两年多，才把性命保住，但命是保住了，可依然动不动就生病，也不知道周家从哪里听说周晋秋身上阳气太弱，才导致他爱生病。” “为了让周晋秋安全长大，周家可费了不少心思。” “那现在呢，去当兵的周晋秋还是很容易生病吗？” “那倒没有，我好多年没见他了，但听说他在军中混的非常不错，而且还立下过个人一等功。” “那很厉害啊？” 颇为惊讶的叶景川忍不住继续说道，“他应该比周晋源还要小一些，不到30岁拿到个人一等功，这是拿命去搏了？” “应该是，周家的面子可换不来周晋秋的一等功。” 叶景川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关于周晋秋的消息，可在他记忆中，周家根本没有周晋秋这个人。 前世周君极为高调，不管是财经版还是娱乐版经常能看到他的身影，各个媒体也对周家深挖过，在媒体报道中只谈论他和周跃，不管是周晋源还是周晋秋都没有任何报道。 媒体不报道周君的其他兄弟，那只有一个原因他们全都不在了，如果活着总会留下痕迹，但如果人已经死了，周君又不让媒体报道，自然就不会有人去深挖消息。 “我记得周晋源还有一个弟弟。” “是周家老三周晋晋，他比我们只大两岁一身的反骨，初中就出国留学了，至今在海外飘着，我现在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时候，他带着我一起去偷喜鹊蛋，害得我被我爸拿皮腰带抽个半死。” “你是不知道，我们大院里的树都特别高，喜鹊窝全都在树梢上，也就那时候我们上小学个子小也比较轻，爬上树梢摸喜鹊蛋没发生危险，万一把树梢压断，我们几个就算不摔死，也会摔残。” “我被我爸打个半死，周晋晋那王八蛋却因为没爬树半点惩罚都没有，我爸还夸他是我们院里最乖的小孩。” 提起周家老三，孔星耀那是一肚子火，哪怕这些事都过去好多年，他依然记忆犹新，毕竟他爸的皮带抽人还是非常疼的。 在叶景川前世记忆中，也没周晋晋这个人。 如果不是他脑子还算清醒，还以为自己记忆错乱了，前世他和周君交手过，自然也是调查过他的背景，那会真是半点关于周家三兄弟的消息都没查到。 现在想起来他隐隐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周君为了上位不会把周家三兄弟全都弄死了吧？ 如果在80年初周家三兄弟就去世，十几年，二十几年之后，他们存在的痕迹几乎都抹掉，他自然是查不到他们。 不止是周家三兄弟查不到消息，就连宋晚乔的信息也非常少，他查的资料中周君母亲早逝，至于名字也是一无所知。 现在回想起来，周君的手段还真是狠辣啊，为了夺权他几乎把周家赶尽杀绝。 一杯咖啡喝完，叶景川对周家又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他心里琢磨着，看来他得赶紧找个机会，先坑周君几把，只要周君这边出问题，周晋源那边压力就会轻一些，最少短时间之内周家不会落入周君手里。 他也好有更多时间让自己快速发展起来，让他有能力跟周君抗衡。 至于怎么坑，当然是要从他的制药厂下手。 坑对手这种事他最在行。 从咖啡馆回家，叶景川立马就让管少宁去调查清风制药厂，周君刚当上销售经理自然会有所动作，只有做出成绩来，他才能在周家人面前有话语权。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周君倒霉，最好一盒药都卖不出去。 管少宁有了上次偷拍汪芷芸的经验，这会儿打听起周君的事来倒是颇为顺利，前后不过一周，就把制药厂那边的情况打听清楚。 正如上次周晋源所说，这家制药厂现在处于半死不活中，制药厂生产的中成药基本上都是治疗感冒的感冒冲剂。 估计他们用的方子比较普通，或者是药材用的不够好，清风制药厂生产的感冒冲剂效果并不好，这也是制药厂即将倒闭的最主要原因。 “周君刚接手销售经理这个职位，他干劲十足，我跟踪他这几天，几乎天天晚上都约了各个医院的人吃饭喝酒，而且他出手极为大方，不仅请人吃饭，还会送人大红包。” 管少宁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给叶景川听。 “这些可都是老套路了，周君还挺懂。” 叶景川虽然对医院采购药品流程不是很熟，但他知道不管是医院还是其他企业采购，都会牵扯到回扣这个敏感问题，看来周君正路走不通，就开始想些歪门邪道，这倒是跟他印象中的周君人设颇为相似。 以前的周君就喜欢走捷径，走歪门邪道，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把道德踩在脚下。 “少宁你继续盯着周君，看看哪几家医院要了周君的药。” “好，我这就去查。” 管少宁也不多问，叶景川给他什么任务，他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刚开始他还有点跟没头苍蝇一般，时间久了，他逐渐摸出点门道来，做起事来也更加的得心应手。 叶景川倒是沉得住气，很快就有两家医院跟周君签订购销合同，他依然没着急行动。 既然要收拾周君那就来个厉害的，两家医院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第214章 憋大招 时间一晃来到一月中，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大街小巷渐渐有了年味，有商场更是早早挂起红灯笼。 叶景川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联络林松谈论服装厂的事。 燕云园的书房里，林松心情颇好的看向叶景川，“你小子是真能沉住气，我还以为你对服装厂已经没什么兴趣。” “我做事考虑会比较多一些，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过个人投资国企这种事。” 叶景川开始装大尾巴狼忽悠林松。 “考虑周全点是应该的，明天我找人带你去一趟，你先看一下那边情况，具体要如何投资，占股多少，你要不要经营权这些，都可以直接跟红旗服装厂谈，” “好，谢谢林教授。” “你太客气了，我这也算是帮红旗服装厂一把，以前红旗服装厂的老厂长是我一个非常好的老友，如果你能让服装厂起死回生，服装厂厂长也是要感激你的。” 叶景川没想到林松和服装厂还有这一层关系，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会手软牺牲自己的利益，在商场上可没有感情可谈，一切以利益为主。 如果要谈感情，那他直接去做慈善多好，根本没必要做生意。 当然他也不是为了利益把道德踩在脚底下的人，他接手服装厂之后，只要是勤奋肯干的人自然会留下，偷奸耍滑的人哪怕跟林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也不会卖面子。 第2天一早，林松派了一辆黑色小轿车来接叶景川去红旗服装厂。 红旗服装厂离着市内还挺远开车都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这里就是红旗镇，虽离着市里稍微有点远，但每天都有小公共来往，交通还是非常方便的。” 司机老刘很是熟稔的跟叶景川介绍起红旗镇，别看红旗镇只是个镇，但这里的工厂是真不少，只服装厂就有三家，除此之外钢铁厂，纺织厂，甚至还有塑料厂和袜子厂。 “红旗镇面积不小，比寻常镇都要大三四倍，而且镇上出过好几个能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力发展红旗镇。” 两人说话的功夫，很快来到红旗服装厂门口。 叶景川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破败的服装厂心凉了半截。 他想过生产军大衣的服装厂有可能有些年头，厂房会比较破旧，但万万没想到眼前的服装厂何止厂房破旧，工厂大门看起来摇摇欲坠，一副要倒的模样，就连院墙都掉落大块墙皮，露出下面的红砖来。 门面都这么差那里面的缝纫机又会是个什么样，叶景川根本不敢想。 “叶经理你好，我是红旗服装厂的厂长夏海生。” 夏海生很是热情的上前跟叶景川握手，昨天林松特意派人过来跟他打过招呼，说叶景川今天要来，让他把服装厂的具体情况说给他听，具体怎么合作也让他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讲，无需藏着掖着。 当时夏海生想林松帮忙牵线搭桥的肯定是极为有本事的，但看着眼前年轻的叶景川，说实话他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叶景川这么年轻真的能拿出钱来投资服装厂？ 虽心有疑惑，但夏海生并没怠慢叶景川，再怎么说他也是林松介绍来的，就凭着这一层关系他都要把人招待好。 “你好夏厂长，我想我的情况你已经了解过，我就不再多说了，今天我来主要是看一下服装厂的具体情况，等看完之后我们在谈投资的事。” “好，那我先带你去参观一下车间。” 于是叶景川进工厂之后连杯水都没喝，就跟着夏海生一起去车间。 在进厂的时候他就做好心理准备，车间里的缝纫机有可能非常破旧。 等真正进入车间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想象的还是太过保守，车间内的缝纫机应该是几年前国营大厂就已经淘汰的型号，那些所谓的工业缝纫机用起来比家用服装厂也就好那么一丁点儿，至于跟他自己服装厂里那些缝纫机根本没有可比性。 老旧的缝纫机工作效率本就非常低，再加厂工人那慢腾腾的干活速度，一台缝纫机一天生产的军用大衣最多也就二十件，就这个速度他们不亏损才怪，毕竟生产 成本在这里摆着。 如果他接手红旗服装厂的话，可以说里里外外都要来一场大改，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厂房他都想推翻重盖。 “夏厂长服装厂内总共有多少台缝纫机。” “我们这里总共有两个车间，加起来460台缝纫机，三车间那边则是一些其他设备。” “那我们去三车间看看。” 缝纫机都这么老旧了，叶景川对三车间的设备也没抱太大希望，只要能用就不错了。 等到了三车间，看着那些已经破旧，甚至已经有些生锈的设备，他简直哭笑不得，就这么破的服装厂让他投资，他都感觉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如果他接手这个服装厂从里到外全都要换一遍，投资的钱可不少，而且刚才他在车间时注意到服装厂的工人一个个当中夏海生的面摸鱼，这些工人后续收拾起来也是件麻烦事。 说实话叶景川有点不想接手，他直接扩大自己服装厂规模，可比投资眼前这个破服装厂省事的多。 “叶经理我在带你去库房那边看看。” “好。” 叶景川虽心凉半截，但还是跟着夏海生一起继续参观服装厂，林松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从三车间出来继续往后走，叶景川本以为马上就能看到库房，却不想一抬头就是一片空地，从三车间到仓库离着还挺远，这片空地盖两个厂房都绰绰有余。 “夏厂长，这里怎么留这么一大块空地出来？” “当初建厂时我们规划的面积可不小，只是建到第3个厂房时上面就没什么钱了，这才空出来不少，除了这边有块空地，仓库后面还空着挺大一片地，反正也是闲着我就让人全都种上榉树，以后也能卖点钱。” “我们能去看看吗？” “当然。” 夏海生虽然不知道叶景川为什么要去看一片树林，但还是带他过去。 第215章 绝对控制权 沿着石板小路走了好一会才到仓库的位置，穿过仓库放眼望去叶景川吓了一跳，眼前的树林可不小，看起来有七八亩的样子，在加上前面工厂占的面积，红旗服装厂占地面积怕是得二十亩地。 在京城三环到四环的位置有二十亩地是什么概念叶景川比谁都清楚。 现在这里是厂房，看起来好似不怎么值钱，但随之时间的流逝，这二十亩地就会变成聚宝盆，不停的增值，以后他在这里盖个办公大楼，他也不卖，只往外出租，钱就会源源不断不的进入他的钱包。 这么算下来，现在费心点拿下服装厂也是可以的。 “夏厂长我们谈一下投资的事吧，你这边是怎么想的。” “我们去我办公室谈吧，那边早就给你准备上好茶。” “行。” 夏海生的办公室内早就生起炉子非常暖和，叶景川进来就热的把大衣脱了。 因为要谈投资的事，夏海生又把服装厂内的几个领导一起叫过来，让他们也听听。 “夏厂长你先说说你这边的想法。” 叶景川不动声色的开始套夏海生的底线，作为一个谈判高手，叶景川最擅长的就是掌控人心，只有把对手掌控在手里，他在谈判中才能占据上风。 “是这样，我们服装厂最近几个月一直在亏损，上边的意思是不会在拨款给我们，让我们自己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我大概算了一下，服装厂还有差不多50万的缺口，叶经理只需要投资我们50万就行。” 夏海生也不是个傻子，他一开口先报个高价，他想着生意嘛，都是要谈的，如果说太低，后面就不好谈了。 听到报价的叶景川眉头微挑，并没直接反驳，论谈判10个夏海生也不是叶景川的对手，他这点小招数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投资之后的利润怎么算？”叶景川并没按照夏海生的套路走，而是话题一转自己带节奏。 “年底我可以给叶经理3%的分红，你也看到了我们服装厂很大，不管是设备还是地皮都很值钱，投入50万拿3%的分红还是非常可观的。” “夏厂长你能保证我投资50万之后，红旗服装厂就能百分百盈利吗？万一亏了呢。” “叶经理做生意哪有百分百赚钱的，盈亏都是有可能的。” 叶景川唇角一勾，心想夏海生这是把他当冤大头了啊。 “夏厂长你知道现在银行的定期存款利息是多少吗？” 叶景川的问题突然把夏海生给问住了，他不管钱怎么会知道。 一旁服装厂的会计见夏海生不知道，赶紧补充道，“存定期的话年利率3.4%” “那是这两个月的，我收到消息过年之后一年定期年利率会涨到3.9%，而且后面还会涨，突破4%只是个时间问题。” “我把钱存银行一年定期，到时间就可以把利息拿出来，而且一点风险都没有。” “夏厂长你如果换做是我，你会怎么选。” 叶景川一个反问把夏海生问的哑口无言，如果是他，他也会选择存定期，投资服装厂风险太大。 “叶经理你有什么想法，说实话我们现在也是一片迷茫啊。” “夏厂长不知道你对服装厂有没有做过一个估算，就是服装厂总共值多少钱。” 叶景川并没马上回答夏海生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这让他更有些摸不着头脑，叶景川想做什么。 “自然是有的，就我们厂里的缝纫机和其他设备，怎么也价值20万，还有厂房土地这些加起来也有个30万。” “夏厂长你可真敢说价格啊，服装厂里那些老旧缝纫机，一台能值多少，夏厂长如果我给你50一台你要吗？还有车间里的其他设备，估计也就只能值放废铁钱。” “至于厂房。” 叶景川扭头看了一眼夏海生的办公室，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之前粉刷的墙壁，墙壁上早已经看不出白色，而是呈现一种陈旧的黄色，有些地方墙皮都掉了，也没修整。 顶棚的位置或许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地方漏雨，有好几个发霉的印记，就这厂房一个能值1万块钱那都是天价了，按照他估算也就价值几千块钱罢了，也不知道夏海生怎么算出个30万来。 他总不会以为当下的一亩地很值钱吧。 夏海生见叶景川没继续说下去，脸上有点扛不住，就他们这个破厂自然是不怎么值钱的。 之前因为经营不下去，上边领导想让服装厂直接倒闭，当时给估算的总价值只有5万块，他当时气的要死，打死不倒闭，这才有了后续拉投资的事。 只要叶景川能投资，他就可以换新缝纫机，那会生产军大衣的速度起来，他们服装厂肯定能起死回生的。 “叶经理要不这样，你给说个数看能投资多少，我一年给你10%分红，这个利润可比存银行高多了。” 叶景川唇角一勾，心想夏海生急了。 他越急，他反而越淡定。 “夏厂长你能保证服装厂一年有多少盈利，别最后你这个10%分红连人家银行3%利息高都没有。” “这个我是真没法跟你保证。” 服装厂亏了这么长时间，夏海生是真怕了，后续能不能赚钱他是真不敢打包票。 “夏厂长，要不你自己在仔细清算一下服装厂当前的总价值，回头我们在谈投资的事。” 叶景川这话让夏海生老脸一红，他明白叶景川这是在讽刺他没认清事实。 刚开始他还想报个高价慢慢跟叶景川磨投资金额和分红，谁知道不知不觉中，他完全被他给带节奏，自始至终叶景川都没提一句他想要投资的金额，到是把服装厂存在的问题挑出来大半。 此刻的夏海生是真急了，如果今天让叶景川就这么走了，想在找个投资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更为重要的是马上就要过年了，服装厂现在亏的连工资都发不下来，他总不能让厂里的工人年前连工资都领不到吧，如果真这样，厂里的工人怕是要去他家堵他，让他也过不好年。 思来想去，夏海生终于厚着老脸问道，“叶经理你就直说了吧，怎么才能投资我们服装厂。” “很简单，你给服装厂做一个合理估算，根据服装厂总值我投资90%，我要服装厂的绝对控制权。” 在场的人全都一愣，他们没想到叶景川胃口这么大，个人投资国企并占据90%股份，这简直闻所未闻。 第216章 不答应就倒闭 夏海生刚开始以为叶景川最多能要服装厂百分之50的股份就顶天了，谁能想到他胃口那么大直接要90%，这他可做不了主。 “叶经理我们这毕竟是国营企业，你想要90%股份并有绝对控制权这事儿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要不这样我先问问领导，领导同意我们在谈后续。” “行，不过夏厂长你要动作快点，你也知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希望此事能在年前全部处理好，如果拖到年后，我手里资金说不定就投到另外一个服装厂。” “明白，这两天我就给叶经理答复。” 夏海生自然知道叶景川有一家规模不小的服装厂，而且服装厂生意非常好订单接到手软，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希望叶景川能够投资红旗服装厂，让即将倒闭的服装厂能够起死回生。 叶景川离开之后，服装厂里的几位领导坐在一起开了个会，有人感觉叶景川的胃口太大，如果他拥有服装厂的绝对控制权之后，怕是要对服装厂动刀，他们这些老人能不能留在厂里可就不好说了。 当然也有一些真心为服装厂好的，希望能够促成这次投资，如果没有叶景川的投资，他们服装厂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厂里好几百号人就会一起失业。 他们这些有点关系的，还能被调到其他厂任职，那普通工人呢，其他厂基本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同时安置好几百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家先别争了，我一会儿就去找领导汇报此事，如果领导同意，我们在商量后面的事，现在还有太多不确定性，大家在这里争来争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众人听夏海生如此说也就不再多言，在他们看来领导肯定不会同意叶景川这种投资方式。 个人对国有企业拥有90%的股份和绝对控制权，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这跟私企又有什么不同？ 夏海生不敢耽搁时间，开完会之后骑着自行车就去找领导汇报情况。 汇报之后，领导并没马上否定，只让他回去等消息，此事需要开会研究之后才会给他答复。 回到厂的夏海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此事怕是不会有下文，他们红旗服装厂危矣。 叶景川这边倒是极为淡定，此事是林松牵的头，他自然会出面从中调停，他提出的这两个要求十之八九是可以过的。 因为他十分清楚当下的政策一月一变，如果这个要求在半年之前提出，肯定会有人以为他疯了，他现在提出来那就不一样了，肯定会有人站他这边。 正如叶景川所料，三天之后夏海生特意跑了一趟周家庄大队，他过来有两件事。 一来是跟叶景川说投资服装厂的事儿，二来是想看看叶景川的服装厂是什么样的。 当他看到叶景川服装厂内那些先进的工业缝纫机时，忍不住瞪大眼睛，眼前的工业缝纫机一台就要400多，叶景川这里竟然有100多台，这个规模在大队合作办厂当中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怪不得上次见面谈投资时，叶景川根本不提自己的投资金额，人家叶景川虽然年轻，但却能管理这么大服装厂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刚开始报50万想探探叶景川的底儿，当时他心里怕是要笑死了。 想到这里夏海生只感觉老脸一红，很是尴尬。 “夏厂长你那边对于投资的事可有眉目了。” “是，今天上午我接到领导通知，说同意你提出的两个条件，不过领导说红旗服装厂的估算市值必须按照10万算才能给你红旗服装厂的管理权，而且半年之内红旗服装厂必须转亏为盈，如果做不到，我们双方的合同会马上终止。” “没问题。” 叶景川早就料到红旗镇镇领导没那么好说话，拉高红旗服装厂的市值让他多投资，也是希望他能真把红旗服装厂盘活。 不到10万块钱拿下一家占地20亩的服装厂，叶景川还是非常满意的，他投资的这些钱足够让服装厂起死回生。 “在签合同之前，我这边也想加两条条款。”夏海生略有些紧张的看向叶景川，他在跟他打过一次交道之后，已经深刻意识到叶景川这个年轻人是一点都不好糊弄，他提的要求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采纳。 “不知道夏厂长想加两条什么条款。” “一个是如果你拥有服装厂的绝对管理权，不能开除厂里的任何一名工人，二是厂里工人待遇不变。” 叶景川笑了笑，很是直接的说道，“夏厂长你提出的这两个条款我一个都不能同意。” 看着叶景川那坚定的眼神，夏厂长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两个条款是他开会之后几位厂领导一起提出的。 当时他想着哪怕叶景川能答应一条，他就能说服大家同意让叶景川投资。 结果倒好人家一条都不答应，这让他如何跟服装厂的人交代。 “叶经理你也知道我们红旗服装厂是国营企业，如果你接手之后立马大刀阔斧的改革，对服装厂内的工人不公平。” “夏厂长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服装厂会经营不下去，当下军大衣的销售量是没以前好，但也不至于让偌大一个服装厂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倒闭，这其中有没有工人的原因，有没有厂领导的原因。” 叶景川的话犹如一把尖刀一般直刺夏海生的心脏。 作为服装厂的厂长，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服装厂内存在的问题。 可这些问题已经存在好多年，他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此事只能慢慢来。 叶景川见夏海升沉默，又给补了一刀。 “夏厂长服装厂如果不进行改革的话，只有条路可走，那就是倒闭，如果服装厂倒闭的话，服装厂的工人会面对什么样的境遇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心情复杂的夏海生看向叶景川，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眼前的年轻人，看事情不是一般的通透，如果不是他那张脸那么年轻，他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开了多年服装厂的老油条。 思来想去，夏海生长长的叹了口气，今天如果他不答应叶景川的要求，服装厂就真只剩下倒闭了。 “我是真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敢闯敢干，以后服装厂就交给你了。” “夏厂长请放心，我是个生意人，自然也是希望红旗服装厂越来越好，只有服装厂所有人都赚钱，我才能赚钱。” 夏海生在叶景川面前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几乎是被叶景川一路打压着签了投资合同。 至于服装厂内反对的那些人，在服装厂倒闭和叶景川投资之间，他们只能捏着鼻子选择叶景川投资。 叶景川投资之后最少他们这些人还能保住工作，如果服装厂倒闭，他们被调去其他工厂，是当工人还是领导，可就不好说了。 第217章 收拾人，叶景川最在行 叶景川投资红旗服装厂的合同签完的当天，他就开了员工大会，把军大衣的订单做完，后续他们服装厂就会统一改成生产女装，因为工厂里所有工人都是熟练工，他就不培训了，以后缝纫机上的所有工人全部计件，能者多劳，偷懒者会被直接开除。 随着叶景川的话音落下，整个会场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工厂里的大多数工人都是踩缝纫机的，他们一听计件，有很大一部分是不同意的。 以前工资是固定的，她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只要领导不在，一天干的十几件军大衣也是常有的事。 但如果换成计件那就不一样了，他们如果偷懒，一天只做十几件军大衣，拿的工资要比以前少一半，这怎么能行。 一个年轻姑娘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叶厂长，你这种计件方式跟以前的资本家有什么不同，你这是想要把我们压榨死。” 有人起头反对，刚才窃窃私语的人群中立马有人响应。 “小杜说的对，按照计件我们怕是要不停的赶工才能混口饭吃，如果真这样，那可比资本家更狠，我们要联合起来去找工会，让工会为我们做主。” “对，去找工会，个人投资国营企业，还能一上台就当厂长这不合理，工会应该给我们个说法。” “我们现在就去镇政府，向政府的各位领导反映此事，我怀疑叶景川能当上红旗服装厂的厂长有暗箱操作。” 一顶又一顶大帽子扣在叶景川头上，他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这群偷奸耍滑的人想象力还挺大，连暗箱操作都拉出来了。 说来说去计件这两个字，影响了这些人的利益，为了继续偷懒下去，他们自然是不同意的。 “大家安静一下，谁如果想去工会，或者镇政府反映此事，现在就可以从大会上离开，我叶景川绝对不拦着你们。” “但是我丑话也说在前面，今天但凡参与闹事者，全部开除。” 随着叶景川坚定的话音落下，刚才那群起哄的人瞬间熄火。 他们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如果从国营企业被开除，以后想要在进国营单位可就难了。 本来各家各户人口就多，为了国营企业一个名额亲人之间甚至可以反目成仇，他们好不容易进了国营企业，如果因为出头而被开除那就得不偿失了。 起哄的人全都闭嘴，叶景川冷着一张脸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刚才那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年轻人早已经荡然无存，眼前的他气势逼人，让人不敢小看。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我们工厂之所以会用计件这种方式，都是因为服装厂内有不少人浑水摸鱼，别人都在勤勤恳恳的工作，而这些浑水摸鱼的人却在偷懒，这种人窃取服装厂所有工人的劳动成果，如果不加以整治，以后服装厂肯定还会走下坡路，最终走向倒闭。” “我已经找人亲自试验过，工厂里的缝纫机虽然老旧，但是一天8小时，平均一下一台缝纫机跑60，70件还是没有问题的，在座的各位自己可以回忆一下，窃取大家劳动成果的人到底是谁。” 刚才提问的小姑娘，立马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大家都在一个车间工作，每天谁能干多少件军大衣，大家心知肚明。 小姑娘暗暗咬牙，没想到叶景川把她丢出去的刀，又给丢回来。 只听她口不择言道，“你让我们一天8小时不停的踩缝纫机，难道这还不是资本家吗？夏厂长你可不能因为自己快退休了，就不管我们这几百号工人的死活，如果我们的工资真跟计件挂钩，那我们索性都辞职好了。” 小杜姑娘以为自己威胁叶景川还会得到其他人的支持，结果她话音落下半天刚才起哄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她说话。 “小姑娘你可想好了，如果你想辞职我这里是不会挽留的。”说着叶景川的目光扫过会场，继续说道，“如果还有谁不满意我的管理方式，现在就可以辞职，我会让会计马上为你们办理辞职手续。” 被架起来的小姑娘瞬间怂了，当时为了进红旗服装厂，她跟她姐姐争的头破血流，至今两人都不说话，她不可能就这么辞职，刚才说那些话不过是唬人罢了。 “如果没有人反对计件跟工资挂钩，那我就继续说后面的安排。” 叶景川看了一眼悄悄坐下的小姑娘，心下冷笑，一个小姑娘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在员工大会上公然跟她作对，她背后怕是有人指点。 一个小小的服装厂，叶景川是真没放在眼里，收拾这些不听话的人，他喜欢直接一刀切，用实力碾压一切。 开完员工大会，叶景川又召开了厂领导会议。 以前服装厂的厂领导会议基本上都是说些有的没的，就没有真正讨论过服装厂的具体发展方向。 叶景川今天作为红旗服装厂厂长，询问在场的所有领导干部，想听听他们对服装厂的发展有什么意见。 结果，大话空话听了一箩筐，真正能用得上的建议，那是一条都没有。 他简直无语望天，看着在场的领导干部，随便抓一个出来都能给他当爸的年龄，他们在服装厂也都工作过十几二十年，今天问他们关于服装厂发展的想法，竟然没有一个能说到点子上的。 面对一个这样的厂领导班子，红旗服装厂能坚持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顾科长你是销售科科长，对以后销售女装可有什么想法。” 被点名的顾安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硬着头皮说道，“我们服装厂以前是生产军大衣的，以前的路子跟卖女装有很大区别，后续如何销售女装，我还要仔细考虑考虑。” “行吧，销售科现在有6个人，我希望明天能收到6份关于后续销售女装的计划书。” “是，一会儿我就吩咐下去，让他们赶紧写计划书。” 随后叶景川又对车间，仓库，财务提出各种问题，结果可想而知就没有一个人能给他满意答案，最后他也只能让其他科室提交计划书。 开了一天会，叶景川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如果不是为了20亩土地的使用权，他真想现在就把服装厂的所有人都开掉，自己重新组建服装厂。 重组服装厂，都比现在对服装厂进行改革容易100倍。 第218章 招聘副厂长 叶景川满怀希望的拿起各个科室提交的计划书，他心想服装厂里这么多人，肯定有几份计划书是能看的。 可惜结果实在是不理想，其他科室不说，就销售科那6份计划书，叶景川直接看笑了。 什么销售计划，全是一堆空话。 在他们看来国营服装厂卖衣服就两条路子，一条进商场开门店，一条则是找兄弟单位定制工作服，这两种销售方式出售衣服最快。 至于对外批发这种事他们根本看不上，连提都没提，像批发给商贩这种事估计在他们看来很掉价，他们根本不屑做。 看着这6份计划书，叶景川都懒得跟他们讲。 其他部门也都跟销售部差不多，全都存在一堆问题。 叶景川可不会亲自上场教他们怎么做事，第2天他就把姜枝枝暂时调过来担任副厂长。 让她自己组建整改小组，一个一个部门仔细整改。 姜枝枝年纪比叶景川大不了几岁，打扮极为成熟，一身港风穿着，加上那一头大波浪，还是非常能压得住场，只是服装厂里的管理层对于这个空降的副厂长，多少有些抵触。 “叶厂长，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夏海生一脸难色的进了叶景川办公室。 “什么事？” “是关于姜副厂长的，她昨天才来，销售科6个销售人员就被她开了三个，4个财务也被她开了，还有采购科，总共才两个人直接全撵了，再这样下去整个工厂人心惶惶可怎么办。” “此事我知道，他们这几个人全都手不干净，一直拿回扣，我让他们直接走人已经是仁至义尽，按照我以前的脾气像这种吃里扒外的主，会直接送进公安局。” “我已经让姜副厂长去工厂公告栏贴通报，此事我会让整个工厂的人都知道，以后再有人手不干净，我可不会只开除那么简单。” 叶景川一番话直接堵得夏海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关于公司里有人拿回扣这件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但他以为卖军大衣总共也没多少钱，就算他们拿回扣也拿不了多少，此事他也就中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叶景川眼里容不得沙子，拿到工厂管理权之后的第1件事就是清理工厂。 “夏厂长，随后我还会再请一位副厂长过来专门管生产，到时候还需要你这边帮忙配合工作。” “好说，那销售科，财务科还有采购科空出来的职位，你这边也要尽快填补上。” “我明白，我已经在想办法四处挖人。” 叶景川对当下的京城并不是特别了解，只能依靠前世零星的一点记忆寻找人才。 不过管生产的副厂长他倒是早有人选。 高自强以前是某国企服装厂的车间主任，前几年在服装厂派系斗争中他被人暗算打折一条腿，就此前途尽毁，现在在路边摆摊卖一些针头线脑。 只要能把他请来，以后服装厂生产方面就不会有大问题。 可他并不是很清楚高自强在哪里摆摊，想要在偌大的京城找到他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此事叶景川暂时交给管少宁去办，最近一段时间叶小年一直跟着管少宁混，不管是打听高自强，还是盯着周君的制药厂，叶小年经常跑前跑后汇报消息。 以前那个呆呆傻傻的青年，在京城这个大染缸里翻滚小半年，他依然没有任何长进，依然还是以前呆萌的样子。 按照于外婆说的，叶小年这辈子就这样了，就算她医术可以，也治不了叶小年病，他伤了脑子，而且还是永久性的，除非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要不叶小年也就这样了。 看着叶小年每天乐呵呵的忙进忙出，叶景川也就释然了，这辈子他就跟着他混吧，只要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叶小年饿着。 “景川哥，少宁让我把这个给你。” 叶小年也没敲叶景川办公室的门，就一头冲进来，把一个信封递给叶景川。 “找到高自强了？” “找到了，我们几个人差点没把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翻个遍，才在一个家属院门口找到他，景川哥你真的要请他来当车间主任吗？” “怎么了？他不行？” 叶景川一目十行的看过管少宁给他的信，上面写着高自强摆摊的位置，以及出摊时间和他当前的大概情况。 “你是没看到，高自强穿了一个破旧的军大衣，往哪里一蹲不像个摆摊卖针头线脑的，更像个坐在路边的乞丐，他蓬头垢面看上去脏兮兮的，路过的人根本不敢在他摊位前停脚，我盯了他一天他一毛钱的针头线脑都没卖出去。” “就这样的人能当车间主任？” 叶小年虽然脑子不灵光，但跟着叶景川这么长时间也知道，有本事做生意的人，不管生意做的大小，最少在衣服上不会跟高自强这般邋里邋遢。 “他管理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只是此刻他事业跌入低谷正是人生至暗时刻，才会这么颓废。” 前世高自强是两年后被他以前的一位好友拉了一把，进一个小服装厂当车间主任，后来哪家服装厂赶上时代的红利一飞冲天，高自强也被无数报纸报道。 不管是几十人的小作坊，还是上万人的大型工厂，高自强都能管理的游刃有余，就凭着这份本事他也要把高自强挖过来。 “小年你要记住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在人生的低谷期看起来一无是处，但等他走出低谷期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叶小年有些不明白，叶景川这是何意，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叶景川说的话肯定都是对的。 当即叶景川就和叶小年骑自行车，去找高自强。 叶景川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邀请高自强加入红旗服装厂当车间主任兼副厂长并不是难事。 有了他的加入，服装厂最后的一点军大衣订单很快赶完，新的绛紫色布料进入车间。 绛紫色上衣被叶景川卖成爆款，只般阳那边就过来七个要他衣服的商人，虽然每一户只要那么几千件，但挡不住人多，现在只绛紫色上衣他手里就有3万件的订单。 周家庄那边缝纫机好，叶景川暂时把毛呢订单放在那边，把绛紫色订单拿来红旗服装厂。 第219章 没眼光的才会小看叶景川 高自强上任当车间主任之后，按照叶景川的计件要求，更改了生产流程。 制作一件衣服，需要好几个道工序，有大件有小件，总不能全都按照一个价格计件，于是车间内就出现好几种计件价格。 工人们有人想多赚钱就选价格高的，有人家庭条件还可以就不想那么累，可以选计件价格比较低的，如此一番安排下来，车间内倒也没有人闹事。 “叶厂长，我们服装厂内的缝纫机实在是太旧了，你看能不能帮忙换一批，旧的缝纫机干活慢，影响生产效率。” 绛紫色上衣刚生产一天，高自强就跑来叶景川办公室。 “我已经找人去打听了，我想先投一些质量好点的二手缝纫机用着，等以后我们服装厂开始盈利，我们再换更好的缝纫机。” “这样也行。” 叶景川从接手红旗服装厂开始，就已经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二手缝纫机机，到不是他没钱，而是他感觉红旗服装厂没必要一开始就用400多块钱一台的缝纫机，毕竟他投资的钱有限，后面还要进布料，想让服装厂良性运作起来，他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只是二手缝纫机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找到的，一时间红旗服装厂这里是千头万绪，叶景川非常庆幸他们马上就要考试放假，要不这么多事堆积在一起，他怕是要忙疯了。 叶景川接手红旗服装厂的事并没瞒过关注他的人，不管是周君还是林瑞枫全都在第一时间知道。 林家 “妈，你说四爷爷到底什么意思，上次我哥只是提了一句如果叶景川有需要可以找他，他怎么就直接给叶景川一个服装厂。” 林佳丽气鼓鼓的拉着王桂美的胳膊一脸的不高兴。 正在喝咖啡的王桂美被林佳丽摇的头晕，她拉着林佳丽的手示意她停下来。 “你等等，我怎么没说这事，瑞枫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四爷怎么突然毫无预兆的给叶景川一个服装厂。” 王桂美看向脸色不佳的儿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妈，我已经调查过了，叶景川只拿9万块钱就拿下红旗镇的一家规模不小的服装厂90%的股份，这个价格跟白捡个服装厂估计也没什么区别。”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服装厂是四爷爷从中牵线搭桥促成的，如果没四爷爷叶景川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就拿到一个国营服装厂90%的股份，四爷爷也太偏心了，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送给我一个厂。” 提起此事来林瑞枫是一肚子火气，至于红旗服装厂连年亏损，连工资都发不下来的事他是一句都没提，直接选择忽视。 他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事，他只知道是林松偏袒叶景川，故意找关系低价送叶景川一个服装厂。 “你四爷爷这事做的不地道啊，在怎么说你姓林，叶景川那算什么，他不过是外孙女婿，论亲近哪里有你这个侄孙亲近。” 王桂美一听林松和叶景川这才没认识多久，就送一个服装厂给他，她嫉妒的发狂，她感觉林家的家产被叶景川抢了去。 “瑞枫最近一段时间你多往燕云园跑一跑，我听说苏玉茹脑子里长了一个不好的瘤子，最近几个月甚至连药都不吃了，我估摸着她也没多久可活，你去多走动走都尽尽孝心，你四爷爷肯定会看到。” “妈，如果我只去四爷爷跟前转悠根本无法阻止四爷爷把家产给叶景川。” 叶瑞枫很是无语的看向王桂美，他老妈这个脑子不行啊，都火烧美貌了，她还只是让他去燕云园。 “那你想怎么办？” “收拾叶景川，让四爷爷讨厌他，然后想办法让四爷爷把红旗服装厂给我。” “你倒是想的挺好，如果要给你，你四爷爷不早就给了，哪里还需要大费周章的先给叶景川。” “我自有招。” 林瑞枫心想他从小在京城长大，难道见识还不比叶景川个泥腿子，想要从他手里抢个服装厂也不是难事。 “你千万注意点，现在可不只是你盯着林家的家产，你那几个堂兄弟就没一个省油的灯，万一你出个差错让你四爷爷厌弃你，后面你在跟他们争夺林家家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桂美忍不住叮嘱林瑞枫，她当妈的还是非常了解自己儿子的，他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容易冲动。 “我又不是个傻子，不会一上来就跟叶景川撕破脸的。” 林瑞枫第一次跟叶景川交手准备给他来个大的，如果服装厂一到叶景川手里就闹出事端来，林松对他的印象会大打折扣，后续他再想从林松手里得什么好处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叶景川刚接手红旗服装厂，那真是千头万绪，一堆事等着他处理。 特别是绛紫色上衣开始生产之后，服装厂内存在的问题全都暴露出来，哪怕有高自强这种善于管理的车间主任，也是被这些工人折腾的一头包。 服装厂内大多数工人都是妇女，有年轻的也有年纪大的，这女人多的地方各种鸡毛蒜皮的是非就多，高自强这个车间主任都快成妇女主任了。 刚开始的计件方式没进行两天，就有人开始闹幺蛾子。 “叶厂长你快去车间看看，那边有人打起来了。” 下午刚到服装厂的叶景川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叫去车间。 一进车间他就感觉眼皮子狂跳，不远处两个缝纫女工扭打在一起，旁边有人想上前拉架，都被她们直接撞开，可见其战斗力不是一般强悍。 而高自强这个车间主任好似受了伤，一手捂着右脸还不忘劝说几句，可惜两个女人已经打红眼根本就不听他的。 “你个老女人自己干活慢关我们什么事，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你自己不想挣钱就不挣呗，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六张嘴等着吃饭，自然是要拼命踩缝纫机赚钱养家。” 年轻的小姑娘叶景川认识，她叫孟月香，计件第一天进行统计时，孟月香做的件数最多，如果按照她现在这个速度算下来，一个月只工资她就能拿到35~40块钱，而以前她一个月的工资才只有20多一点，这个差别还是非常大的。 第220章 工人闹事 被孟月香扯着头发的中年女人叫谷桂花，这位也是个名人，高自强上班第1天就到叶景川的办公室吐槽过，谷桂花在车间一打二把两个小姑娘骂哭了，只因为两个小姑娘去拿辅料时没帮她一起拿。 谷桂花除了骂人非常狠外，动手打人那也是家常便饭，听说厂里以前有个小姑娘跟她起了冲突，硬是被谷桂花打的半个多月不敢来上班。 可以说她在服装厂那是一霸的存在，中午去食堂吃饭，谷桂花从来都是不排队的，她只要往那一站，其他女工都怕的要命，赶紧给她让出地方来，免得又招惹这个母夜叉被骂，被打。 “孟月香你的小娼妇，你那叫凭本事吃饭，我看你是想凭这张脸勾搭新来的车间主任，我可听说了高主任的媳妇前两年跟人跑了，他现在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过日子，你这小娼妇是不是想给人家当后妈。” “你想给人当后妈，那就去舔高主任好了，干嘛死命踩缝纫机，你以为你把缝纫机踩的冒烟，人家高主任就能高看你一眼吗？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你人长得丑不说，家里弟弟妹妹一大群，谁娶你就是把你们全家都娶回家，我估摸着你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谷桂花是绝对知道如何戳人肺管子的，她每一句话都再往孟月香心上插刀子。 一旁的高自强没想到火还能烧自己身上，他气个半死，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大吼道，“谷桂花你胡咧咧什么。” 可惜此刻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根本没人听他的。 被气红眼的孟月香也不是软包子，她死死扯着谷桂花的头发，咬牙切齿的喊道，“你个老女人真是张口就往人身上泼脏水，看我今天不把你牙打掉，让你以后再也说不出这些恶心人的话。” “谁打掉谁的牙还不知道呢。” 孟月香和谷桂花瞬间又扭打打成一团，谷桂花身形要比孟月香高壮不少，没几个来回孟月香脸上就被抓了好几道血痕，另外一边的谷桂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头发被孟月香拽掉好几撮，有块地方甚至连头皮都给扯掉。 “都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两人分开。” 叶景川脸色难看的吓人，上班时间工厂里有人打架，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被叶景川一喊，刚才还只是围观看热闹的女工们，上前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拉开。 谷桂花见叶景川过来直接哭嚎道，“叶厂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我年纪大了干活慢点儿怎么了，凭什么被她们这些小年轻的在背后指指点点。” “工厂要计件，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工人也没说什么，大不了我们少赚点就是了，可凭什么我们吃了闷亏，还要被人羞辱，今天叶厂长不给我们个说法，这事不算完。” 谷桂花把蛮横不讲理4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刚才她还凶悍的要抓花孟月香的脸，这一会儿又哭天抢地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她这么哭嚎一通，在场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缝纫女工略有些动容，年纪大和年轻人自然是不能比，同样的工作强度她们会更累一些。 “如果你感觉自己年纪大，做不了计件的工作，可以找高主任给你调换工作，我们车间里还有不少不需要计件的工作，每个月都可以拿稳定工资。”叶景川神色淡定的看向谷桂花，随后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扫过。 他的目光扫过那么几个年纪比较大的缝纫女工，她们刚起的那点小心思立马荡然无存。 服装厂里是有一些不需要计件的工作，那些工作被统称为小工，小工一个月12块钱的工资比缝纫工少了一半都不止，她是个傻子才会去当小工。 古桂花没想到叶景川会如此说，她被堵的愣在那里，差点忘了哭。 她好不容易学了个使用工业缝纫机的技能，脑子抽才会不要高工资去当小工。 “叶厂长这就不是换工作的事，而是你应该体谅我们这些年纪大的缝纫工，我们干活是慢点比不上年轻人，但我们也是为服装厂付出过的，不能因为我们年纪大就轻视我们。”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们服装厂什么时候轻视过年纪大点的缝纫工。” 说着叶景川一双锐利的眼眸在围观的众人中扫过，只听他继续说道，“我相信工厂里的缝纫工当中应该有不少年纪比你还大的吧，据我所知最近两天统计的计件数前10位最多的工人当中，最少有一半年纪比你大。” “人家年纪比你大，都没感觉计件对她们工作有什么影响，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我们服装厂轻视年纪大的缝纫工？” “在说，服装厂的缝纫工工作强度并不高，只要稍微勤快点，甚至比钢铁厂男工赚的还多，难道钢铁厂就一水的小青年没有40，50的？” “如果按照你这个说法，我们服装厂的女工是不是应该40岁就退休。” 谷桂花没想到叶景川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他一个厂长竟还知道每天缝纫工的计件数。 “高主任，像谷桂花这种在服装厂闹事的一般都怎么处置。” 叶景川扭头看向高自强，冰冷的神情差点绷不住，此刻的高自强脸上被抓了六七道血痕，看起来颇为搞笑。 谁能想到未来被多家企业抢的高主任，此刻竟如此狼狈。 “服装厂工作手册上有明确规定，在服装厂闹事者开除。”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高自强略有些羞愧的看了叶景川一眼，很是无奈的说道“刚才拉架的时候，被谷桂花挠的。” “高主任，我希望以后在车间再也不会有打架这种事，传出去丢人。” 说着叶景川转身就走，高自强在管理车间这件事上看来还要再加强加强啊。 还准备闹事的谷桂花万万没想到叶景川就这么走了，今天事情闹到这个程度可不够，今天她必须把他留下，还要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只要这样她才能完成任务拿到后面那笔钱。 第221章 意想不到的收获 打定主意的谷桂花一咬牙，恶狠狠的看向叶景川。 “你们什么意思，这是想开除我？老娘在服装厂上了十几年班，你们敢开除我我就不活了，不我要拉着你一起死。” 说着谷桂花从身边拿起一块木板朝着叶景川成过去，她那架势是想从背后袭击。 今天谷桂花是拼了老命想要把事情闹大，如果没叶景川这个主要人物，她一个人可唱不起戏来。 可惜她忘了身边还有个孟月香，只见她快速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我们服装厂早就应该开除你这个败类，你不是不活了嘛，那我陪你一起。” 孟月香靠近谷桂花直接拿头撞她，她这一下发了狠，只听咚的一声，谷桂花发出一声惨叫，她被孟月香一头撞翻在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孟月香又冲上来，对着谷桂花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在场的人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谷桂花脸上已经挨了好几拳。 这下谷桂花可不只是被开除那么简单。 叶景川这人在收拾自己敌人时从来不会分男女，谷桂花想要在背后袭击他，这已经碰触到他的底线。 本来他只想开除谷桂花此事就了了，现在他连想都没想直接把人送去公安局。 既然要送公安局，他就不会简单的给谷桂花按一个打架斗殴罪。 这么多年被谷桂花欺负的人可不少，大家听说叶景川要收拾谷桂花立马往上添砖加瓦。 谷桂花平时除了喜欢欺负人横行霸道外手也不干净。 作为缝纫工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各种布料，谷桂花这几年指从服装厂倒腾出去的军大衣就有十几件，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布料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如果只是打人骂人，把谷桂花送去公安局最多也就被训斥一下并不会有实质的惩罚，但如果从工厂里偷东西那就不一样了。 办公室里叶景川坐在办公桌前，拿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站在他办公桌前的高自强脸上的伤刚刚处理过，看起来略有些滑稽。 “高主任你这边仔细去调查一下，为什么今天谷桂花突然发疯。” “刚才我已经大概问过，自从你接手服装厂之后谷桂花一直挺老实，甚至没跟厂里的人吵过架红过脸，今天她突然跟孟月香打起来着实有些反常。” 叶景川微微点头，一般工人在换新领导之后怎么也要观察几天新领导的脾气如何，才会有下一步行动。 按照正常思维谷桂花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轻举妄动才对，她突然如此反常，这里面怕是有猫腻。 “高主任你先去忙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行，今天厂里闹出这么多事儿来是我这个当车间主任的责任，后面我肯定会加强车间内的管理。” “那高主任可要加把劲儿，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是。” 此刻的高自强也很郁闷，自己才刚上任没几天就闹出这样的事端来实在是有些丢人。 从叶景川办公室出来之后，高自强立马把车间内的几个小组长叫去开会。 他必须把服装厂内所有工人全都有个大概的了解，特别是那些刺头，他要想办法在她们闹出事端之前先收拾掉，免得以后在闹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来给他添堵。 现在服装厂内的订单还不是特别多，万一某天正在赶订单时遇上这种事，耽误订单进度， 到时叶景川可就不会跟今天这般这么好说话。 谷桂花人被抓去公安局之后，刚开始公安同志怎么问，她都不承认自己偷过服装厂内的东西。 后来叶景川找到她的家人，并从她家中找出大量她偷的布料和针线她才不得不承认。 “老板谷桂花说实话了。”管少宁急匆匆进叶景川的办公室。 “她怎么说？” “谷桂花说有人给她1000块钱让她在服装厂闹事，而且还是闹得越大越好，按照谷桂花的计划，她是想让工厂里的其他年轻缝纫工也支持她，支持她的人越多，事情就会闹得越大，如果能闹到工会去那就在好不过。” “不过她没想到孟月香会那么强势，导致她根本带不起节奏来，其他年纪大的缝纫工也不敢随随便便站她这边。” “后来她见你来了，她知道其他缝纫工更不会跟她一起闹事这才想出把你打伤，把事情闹大这种下三滥招数。” 叶景川眉头微蹙，继续问道，“你可查出来是谁让谷桂花在工厂里闹事。” “暂时还查不到，谷桂花说她根本就不认识来找她的人，而且那人见面时戴着白棉布口罩只露一双眼，根本看不清容貌，只说那人又瘦又高，最少有1米9的样子，但看起来弱不禁风。” “费那么大功夫，只是为了在我服装厂闹事，背后这个人的目的怕是不简单啊。” 叶景川思来想去当下对他抱有敌意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嫌疑最大的应该是林家人，毕竟红旗服装厂这个投资案是林松从中帮忙牵线才促成的。 想到这里叶景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躲在背后的那人心思挺歹毒啊。 今天如果让谷桂花把事情闹大，他以后不仅不好管理服装厂，还很有可能被人抓住此事大做文章。 本来私人投资国营企业这事就有点模棱两可，万一被人盯上做文章，事情最后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最困难的那几年刚过去，当下在大多数人眼里前路一片迷茫，他投资国营企业这件事如果成为某些斗争的棋子，就算他有千般本事也没用，谁叫他只是个普通人。 想到这里叶景川背后一阵发凉，他必须把所有可能都扼杀在摇篮中。 当即叶景川做两手准备，他先让管少宁那边派人去盯着林瑞枫，看看他身边有没有谷桂花描述中的那个人。 同时他立马收拾东西去找林松，如果真是林家人做的，那他必须让林松知道，吃哑巴亏这种事从来都不会在叶景川身上发生。 如果红旗服装厂真牵扯进斗争中，林松这个牵线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第222章 聪明人的明争暗斗 叶景川一路到燕云园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慕南栀在这边待了一下午正准备走。 “景川你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去服装厂怎么有空来接我？” 慕南栀很是好奇的看向刚刚进门的叶景川。 “南栀你等我一下，我先跟林教授说几句话。” “好。” “景川来我书房说吧，我正好也有事情找你。” 林松见叶景川来的匆忙，隐约猜到他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他说。 书房里叶景川把服装厂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 “林教授不是我多疑，实在是此事太过凑巧。” “你是说有人想借助谷桂花一事做文章？” “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背后收买谷桂花的人对我的恶意非常大，这次他们在服装厂挑起事端来，后续很有可能继续对服装厂下手，我不想太过被动这才来找林教授，希望林教授这边也能早些做好准备。” 叶景川这话说一半藏一半并没说得很透彻，但经历过那么多事依然能住在燕云园的林松自然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如果红旗服装厂出事，被有心人拿来当棋子用，很有可能他也不会被牵连其中，到时候事情可就复杂了。 “刚才你说去找谷桂花的人又高又瘦，看起来弱不禁风。” “是，那人身高有1米9左右，去找谷桂花的时候戴着白色棉口罩穿着军大衣，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他很瘦，按照谷桂花花说的军大衣就好像挂在骨头架子上一般。” “行，景川此事你就别查了，我会处理好。” 叶景川心下一惊，林松这是已经猜到谁在背后捣鬼了？ 而且这个人应该跟林松关系比较近，要不不可能只说一下嫌疑人的外貌特征他就不让他再继续查下去。 “那此事就拜托林教授了。” 随后林教授又跟叶景川聊起服装厂的具体事宜，叶景川把服装厂的改革方式仔细的说给他听。 “不错，红旗服装厂经营将近20年，管理层的思想多少有些老旧，现在注入你这道新鲜血液，我相信红旗服装厂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转亏为盈。” “我也希望红旗服装厂能早日走上正轨。” 两人又闲聊一会儿，叶景川考虑到慕南栀还在外面等他也就没跟林松多言。 他起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回头看向林松说道，“林教授红旗服装厂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这个人睚眦必报脾气不怎么好，如果林教授不方便处理可以交给我，我肯定收拾的对方老老实实。” “好。” 林松看着叶景川那一脸淡淡的笑意，心中暗暗嘀咕他这个外孙女婿不简单啊，连他都敢威胁。 前脚叶景川刚离开燕云园，后脚林松就把林瑞枫叫过去。 “四爷爷你找我。” 林瑞枫有些不明白，林松这个点儿会有什么事找他。 “我记得你身边有个小跟班叫小竹竿，平时你会让他帮你跑跑腿之类的。”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小竹竿最近不在市里，他家里有事暂时回家了。” 林瑞枫一听林松提起小竹竿，心下忍不住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小竹竿1米9的个子走到哪里都显眼，你让他帮你跑腿办事是生怕人家找不到你，以后就不要把人放身边了。” “还有我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我不想给别人抢也没用。” 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林瑞枫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林松在点他，看来他收买谷桂花的事已经被他知道了。 他心里恨的要死，面上却一点都不敢显露出来。 “四爷爷我明白。” “以后你做什么事自己都考虑清楚，别做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平时多关注一下局势，别总盯着眼前那一亩三分地。” “是。” 林松都点得如此明白，可惜林瑞枫心里只惦记着林家的家业，根本就没把林松的话放在心里。 甚至他琢磨着，这次失败之后，他要如何继续收拾叶景川，只要叶景川在林松身边一天，他就别想安稳的接手林松手里所有家业。 不过他也不是个傻子，刚刚被林松点过，立马就有所行动，怎么也要稳几天，等林松不再怀疑他之后，他在做下一步动作。 又过几日管少宁终于在林瑞枫一处宅子里拍到林瑞枫和小竹竿见面的照片。 小竹竿以为在外面躲这么长时间就差不多，这才返回京城见林瑞枫。 叶景川以为林松能马上收拾小竹竿，结果就这？ 当即他就让管少宁找人把小竹竿打个半死，他要告诉林松和林瑞枫他叶景川可不是好糊弄的。 林家书房内。 “叶景川是故意的。” 林瑞枫万万没想到叶景川会把打断腿的小竹竿直接丢在他家门口。 “你小子做事太不注重细节，要不叶景川怎么会这么快发现他。”林瑞枫父亲林争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他，小竹竿这么明晃晃的被丢在他们家门口，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此事是我大意了。” 林瑞枫也是郁闷的要死，此事连公安局都惊动了林松那边肯定瞒不过，也不知道那边会不会找他麻烦。 “你自己知道就好，年前你给我老实点别在闹什么幺蛾子。” “爸，那也不能看着四爷爷把林家的家产都给叶景川这么个不相干的啊。” “我自有办法，你只要不给我添乱就行。” “什么办法？”林瑞枫满心好奇。 他还是非常了解自己父亲的，林争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做事从来都是极为稳妥的，也是他从小让他跟林松多亲近。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是林松那一支的继承人，以后林松死了他名下所有家产都是属于他的。 也正是如此，叶景川的出现让他非常不爽，他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 自从叶景川出现之后，他就一直有危机感，如果能快速解决掉他，他自然是极为愿意的。 “过年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爸，离着过年还好多天呢，你就跟我透露一点消息吧。” 林瑞枫好奇的要死，可惜林争就是不说，他到不是不信任林瑞枫，就怕他出去说露嘴，消息如果漏出去他的计划可就无法进行了。 第223章 态度 小竹竿的事情闹那么大，林松自然很快也收到消息，他气的够呛，平时林瑞枫办事挺不错的，没想到在小竹竿这件事上这么拎不清。 他早就告诫过他，如果不想跟叶景川交恶，就把小竹竿处理干净，他倒好竟然还敢把人放在身边，他是不是傻？ 这不是明着跟叶景川叫板吗？ 他这是想干嘛？打他脸吗？ 现在好了，小竹竿被叶景川打断腿丢在林瑞枫家门口，他都感觉丢人。 气个半死的林松自然也知道叶景川的意思，他这是要告诉他，他对处理林瑞枫的结果不满意。 同时他也知道叶景川绝对不是个好惹的，睚眦必报不说，手段也是极为狠辣。 燕云园 林松把叶景川和林瑞枫的事情说给苏玉茹听。 “我感觉景川这事做的没错，你这个当外公的偏心眼，还不让人反击了。” 苏玉茹一边喝着苦死人不偿命的中药，一边翻看国外的医学杂志，看她那淡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里拿的是咖啡，而不是中药。 “我那可不是偏心眼，我是不想让景川跟瑞枫起冲突，一个是外孙女婿，一个是从小在身边长大的侄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老林，瑞枫是什么想法，林家是什么想法，我想你比我都清楚，你自己要提前想明白，你就尽染一个女儿，南栀一个外孙女，难道你真想把半辈子的积累全都给什么侄孙？就不给尽染的女儿？” 苏玉茹在说这话时，头都没抬一下，其实这个话题早在林尽染生下慕南栀时，两人就讨论过。 老祖宗几千年传承下来不少糟粕，例如家业宁愿传给侄子也不给女儿，在很多人看来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只有侄子跟自己一个姓，而且有这种想法的人非常。 当时林松的意思是看看林尽染的丈夫慕家成是不是有经商头脑，如果他可以，就把家业交给他打理，只可惜后来乱起来，楚明成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林尽染又醉心医学此事只能搁置下来。 说实话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林松被林家人洗脑洗的是真想把手里的资源给侄子，侄孙，毕竟慕南栀是个女孩在这乱世根本无法掌控林家偌大的家产。 如果他往外透露一点想把家业交给慕南栀的心思，她怕是都活不过成年，对于这一点他从来没怀疑过，毕竟他一路走来，看过太多兄弟，父子为了夺权相残的事，特别是动荡的那几年，人命变的不值钱，偶尔失踪个把人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慕南栀不再是一个人 ，她有叶景川。 他和叶景川虽接触时间不长，但对他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如果把他手里的家业给叶景川的话，他应该能帮忙慕南栀守住。 林松好似下了什么决定，自言自语的说道，“在怎么说南栀身上流着我林松的血，她是我亲外孙女，我自然不会让她受苦。” 过几日他把叶景川叫过去，两人还一起去了京城最大的京城第三纺织厂。 又过几日叶景川和第三纺织厂签订购销合同的事传到林瑞枫和林争耳朵里，两人嫉妒的发狂。 “爸，四爷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听说叶景川跟第三纺织厂签订的合同是两个月一结算，就这个结款方式放眼整个京城的纺织厂都是极为少见的。” 收到消息后林瑞枫整个人都不好了，很明显林松这是在帮叶景川。 两个月一结算布料能大大减轻叶景川的资金压力。 这意味着什么两人都非常清楚。 “你说还能是什么意思，这还不是你那个小竹竿惹出来的事，瑞枫我警告你最近你给我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在闹出一丝事端来，在惹你四爷爷不高兴，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爸，此事你就不管了？就让叶景川这么得意？” “上次我说过一切等过年再说。” 林争趁着一张脸，感觉他的目光带着刀，能分分钟把林瑞枫千刀万剐，他怎么就有这么蠢蛋儿子，算计人都会。 马上年底了，不管是商场还是集市，合作社都非常热闹。 叶景川最近没有资金压力，一口气推出八款新年衣服，不仅颜色好看，样式也新潮，在商场一上架立马就被人抢购一空。 八款衣服，最后叶景川选了其中两款作为爆款大批量生产，这次用的还是普通棉布，一件的利润虽只有十几块钱，但胜在可以走量。 第一天在商场的销售量出来之后，他立马就给各地的发电报，汇报他这边的销量情况。 经过几个月磨合，叶景川手里也有几个忠实老客户，他电报发出去的第二天就陆陆续续收到订单。 以前他只有100台缝纫机，也不敢接太大的订单，现在不同了红旗服装厂有400多台缝纫机，一次接个几万单对于他来说也毫无压力。 别看一件衣服只有十几块钱利润，但挡不住数量多，这个利润也是十分可观的。 不过购买二手缝纫机的事一直没搞定，他心里多少有些着急，如果年前在找不到，过年之后他只能购买当下的最新款，贵是贵了点，但工作效率能提升不少。 新的工业缝纫机便宜的400多一台，岛国进口的要800多，其实他是想支持国产的，但当下国产的工业缝纫机在性能上跟岛国的是真没法比。 想到这里叶景川心里忍住叹气，希望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的更猛烈一些。 “景川，今天我跟同学去逛商场时，看到好几家服装店都抄袭了你的款式，就连你挂靠的那家也有上。” 慕南栀看到有那么多家服装厂抄袭叶景川的款式，也没心情逛街，赶紧回家把消息告诉他。 “我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抄袭我的款式，这个是无法避免的，这几天我已经在跟京城几个大商场谈租门店的事，应该很快就会有眉目。” “你注册下来服装品牌了？” 慕南栀惊讶的看向叶景川，在接手红旗服装厂之后，叶景川就申请了‘伊人’这个服装品牌，只是审批过程有点慢，拖拖拉拉一直没审批下来。 【我要笑疯了，女主居然不跟她爸一个姓，写半天才发现，女主爸爸叫慕家成哦】 第224章 预料之中 提起自己刚刚申请下来的服装品牌，叶景川脸上满是笑意。 “早就弄好了，我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伊人’这个牌子就会出现在各个商场。” 叶景川做事向来是走一步看十步，在刚开始借琥珀这个牌子卖衣服开始，他就预料到后期他的衣服卖爆，琥珀服装厂很有可能会耍幺蛾子。 毕竟只要是人就会有贪念，就会嫉妒，他们自己的生产的衣服卖不出去，他这边却时不时就出个爆款，认谁也会眼红。 但叶景川这人也十分仗义，只要琥珀不出他的仿款，他就会跟他们一直合作下去，这种双赢的合作他还是非常喜欢的。 刚开始他琢磨着凭着王翩然的关系，琥珀那边怎么也要坚持到年后才会终止合作，谁能想到因为马上新年了，他服装厂的出的几款比较喜庆的衣服卖爆，直接把他们刺激疯了。 琥珀那边以为他不会去商场看销量，就悄悄把他的衣服从橱窗撤下来，把他们的仿款放到最显眼的地方。 他们却不知道叶景川只看到一天销量吓唬，立马就派人去调查。 他不动声色的找商场租门店，准备趁着过年这个机会狠狠赚一波，至于琥珀那边，走完最后一批订单，后面他会跟他们终止合作，反正一切都是口头协议，想要终止也非常容易。 自己有过了明路的服装厂，有品牌，就是叶景川的底气，哪怕琥珀服装厂不地道，他也可以从容应对。 如果此刻他只是一个小作坊，面对琥珀服装厂这种不要脸操作，很有可能被拿捏还毫无还手之力。 “那这些仿款怎么办，我看有的一件上衣比你卖的要便宜十几块钱。” “做衣服生意可不能怕仿款，因为这个根本杜绝不了，那些卖的比较便宜的肯定料子是不一样的，我们面对的客户群体是不同的，你想啊，爱便宜的，她们永远都选最便宜的，就是我降几块钱她们也不会买的。” “同样喜欢质量好的，她们出去逛街上手一摸料子就知道好坏，喜欢好料子喜欢贵货的，那些便宜货仿的再好她们也不会看一眼。” “但这样也会影响销售啊。” 慕南栀还是有些担心，那么多仿款肯定会影响销量的。 “没事，他们抄袭款式也是需要时间的，等他们发现某个爆款时，我不仅其他款式都出来了，爆款的订单估计已经交货好几批了。” 对于这一点叶景川还是非常自信的，他手里有500多台缝纫机，如果出现爆款，所有缝纫机一起冲数量，那些抄袭的小作坊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 就像这次爆款事件一样，他服装厂都发出去5万多件衣服，琥珀这边才反应过来抄袭他的爆款。 同样一款衣服，同样的布料，外面只要便宜1块钱就会影响到琥珀的销售，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了，别说省下1块钱，省五毛也有人愿意多跑一点路。 琥珀放弃跟他合作，是他们最错的选择，以前他们的衣服在京城一点名声都没有，还是借着他的几个爆款生意才逐渐好起来。 现在他们感觉自己销量上来了，就把他一脚踢开，还真是目光短浅，等着瞧吧，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后悔，到时候在想上他的衣服可就没那么容易。 特别是等年后，他会组建单独的设计师团队，到时候那些抄袭款式的就更连个汤都喝不上了。 听叶景川分析当前的局势，刚才还颇为担心的慕南栀终于放下心来。 “幸好你早有准备，要不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仿款也够让你头痛的。” “放心，你老公我如果没两把刷子怎么敢跟国营服装厂合作。” 国营两个字就是一座大山，不是谁都敢碰的，一个合作不好血本无归不说，还有可能惹祸上身。 叶景川和慕南栀刚谈论过琥珀不地道的事，第二天王翩然就找到红旗服装厂来。 “景川不好意思，最近我一直在外面出差，今天刚回来，听说琥珀服装的事我就过来了，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个交代。” 王翩然很是不好意思，此事是她牵线的，现在闹成这样她都不好意思见叶景川。 “小事而已，现在琥珀仓库里的衣服卖完之后，我想我应该不会在跟琥珀合作了，后续怕是还要麻烦你。” “我明白，你放心后续结算货款的事有我在琥珀那边不敢出幺蛾子。” 王翩然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叶景川的意思，他这是害怕双方已经撕破脸，琥珀服装厂那边会故意拖欠最后一笔的尾款。 其实这一点叶景川完全没必要担心，她王翩然既然敢经手此事，自然是在琥珀服装厂有话语权，因为最近两个出口订单都是她为琥珀服装厂争取来的，他们敢给叶景川下绊子那就要做好失去这个订单的准备。 说完琥珀服装厂的事，王翩然继续说道，“景川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你也知道我已经投资红旗服装厂，也申请了伊人这个商标，后续我会把伊人开遍全国各地大小商场。” 王翩然满是惊讶地看向叶景川，她没想到叶景川的抱负如此大。 “我可以帮你搞定京城的商场。” “那真是太好了，这两天我跟几个商场负责人接触过，他们感觉我们伊人是个刚起步的小牌子，并不想租门店给我们。” “你看好哪几个商场跟我说，我来帮你办。”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们这么熟，就不需要客套了。” 叶景川不是个傻子他隐约能猜到，王翩然会如此帮他是因为琥珀服装厂的事，其实她已经为他做了很多，完全可以不再继续插手此事，但她还是帮忙了，这个情分他记下了。 王翩然是做贸易的，国内国外都认识不少人，叶景川就把自己想要一批岛国二手缝纫机的事说给她听，希望她能帮忙牵线搭桥看能不能联系到。 “联系二手缝纫机到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景川你要考虑一个问题，后续缝纫机维修怎么办，我们国产缝纫机和进口缝纫机是完全不同的，只能找岛国那边的维修工过来修。” “你也知道他们可不是那么好请的，不仅工资出奇的高，各种要求也多，一个不好就甩脸子走人。” “琥珀服装厂以前就进过一批岛国的进口缝纫机，维修的费用出奇的高，后来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等多坏几台缝纫机然后集中请维修工来，不过这样非常耽误工作。” 第225章 工业缝纫机 叶景川没想到琥珀服装厂还挺有实力，居然这么早就从岛国购买过工业缝纫机。 “哦，琥珀服装厂有进口工业缝纫机啊，他们现在使用率怎么样。” “因为怕坏，从来都不敢拿来赶急单，使用起来还不如国产缝纫机，你如果想买岛国二手缝纫机，中途出问题的概率会非常高，你可要想明白了。” 叶景川沉默片刻，突然眼睛一亮。 “翩然姐你能不能帮我从琥珀服装厂买几台进口缝纫机，好的，坏的都可以。” “你要坏的有什么用？” “拆着玩。” 王翩然一愣，隐约猜到叶景川的意图，他这是想培养自己的维修工，可这个又谈何容易啊。 “行，我先帮你弄几台进口缝纫机过来，你研究研究，如果真确定要购买岛国二手缝纫机，我在帮你联系。” “多谢翩然姐。” “又跟我客气。” 王翩然朝着叶景川嫣然一笑，都是小事，叶景川真不用跟她那么客气。 不得不说王翩然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第2天跟叶景川接触好几次的三个商场同时来找他谈租商场门店的事。 前几次他们见叶景川时，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现在一转脸全都对他点头哈腰，恨不得把商场最好的门店都给他。 叶景川心下冷笑，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好处，只要关系足够硬，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同时他也迫切希望服装厂赶紧发展起来，只要他们名声足够响，以后不管去任何一个城市商场开门店，都会受到热烈欢迎而不是冷脸。 至于进口工业缝纫机也在两天后进入红旗服装厂，总共有8台，使用两年不到，其中2台是坏的，按照废铁价格给的叶景川，另外6台都是好用的。 叶景川把六台缝纫机安排给活比较重的几个女工，他想看看进口缝纫机跟国产缝纫机的实际差别。 同时他亲自去机电一体化专业邀请大三学生蓝宏伟参与到岛国缝纫机研究当中来。 前世蓝宏伟大学毕业之后就出国了，他在国外的研究方向就是工业缝纫机。 几年之后有一个姓孟的大佬慧眼识珠培养了一位天才贺真，他带领他们的团队攻克了国产缝纫机上的技术难题，后来在国外的研究室也邀请蓝宏伟的加入，然后从根本上缩短了国产工业缝纫机和岛国工业缝纫机的差距。 可惜当下的贺真还在上初中，要不他也很想邀请他这个天才来帮忙他当维修工。 “你为什么会选我？” 蓝宏伟很是好奇，他是认识叶景川的，他在京城大学从入学开始就是风云人物，关于他的各种传言一直层出不穷。 “因为我感觉你是这方面的天才，我想你应该对岛国的进口缝纫机也有所了解，他们对我们技术封锁，导致国内服装厂，每年都要拿出一大笔费用来维修岛国缝纫机，长此以往我国的工业缝纫机发展将会停滞不前，没有任何发展。” “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们被岛国牵着鼻子走，如果你能帮我维修进口缝纫机，我可以给你提供各种型号的岛国工业缝纫机给你研究，还可以在给你一笔费用专门投入到工业缝纫机研究当中，甚至可以给你开研究室，攻克工业缝纫机的难关。” “当然你在研究工业缝纫机期间，我是给你工资的不会白让你忙活。” 叶景川的话让蓝宏伟心下一惊，他没想到叶景川竟然会往工业缝纫机这方向投钱，要知道当前服装行业并不是很好，大家对工业缝纫机也没那么看重，那钱往工业缝纫机上砸得到的回报率非常低。 不过他对工业缝纫机确实很感兴趣，从大一开始就想方设法接触各种型号的工业缝纫机，今天叶景川给他提出的条件他还是非常心动的。 “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完全胜任，你也知道我不过才上大三，学到知识并不多，对于岛国的工业缝纫机也不是特别了解。” “没关系，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行，我记得你是京城人，还没多长时间就要放寒假了，你可以有大把时间拿来研究工业缝纫机。” “那我能不能带我同学一起，我们总共有6个人都对缝纫机非常感兴趣，只要你能让我们6个一起，我们可以不要工资。” “当然，如果可以明天你们就可以来红旗服装厂看看，现在就有两台坏掉的进口工业缝纫机，你们可以拆了随便研究。” “行，那我们明天就去。” 蓝宏伟终于不再犹豫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上次他们接触进口工业缝纫机还是在老师的带领下去看的，当时人多，好多人只看了看并没上手。 现在叶景川给他们这么一个好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叶景川也没指望蓝宏伟几个人能马上就把岛国进口缝纫机研究透，先让他们研究着坏掉的，等什么时候把坏的修好，估计也就差不多可以修其他工业缝纫机了。 叶景川的服装厂悄无声息的干大事，知道他赚到钱的人寥寥无几，林松这边一直关注他，倒是对服装厂的事极为了解，甚至还叫他去燕云园好几次，几乎次次都要夸赞他一番。 他年纪轻轻在短时间之内让红旗服装厂起死回生，并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着实出乎预料。 或许是叶景川和慕南栀往燕云原跑的次数太多，慕南栀是林松外孙女一事突然毫无预兆的爆出来。 以前此事只是小范围内有人讨论，而这次则是光明正大的摆在明面上，除了学校，就连各大医院也对此事略有耳闻，毕竟苏玉茹是林松妻子一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同时大家也都终于明白，为什么慕南栀能跟着苏玉茹放一起去医院坐诊旁听，人家自己带自己的外孙女也没什么不对，如果他们有这种关系自然也是要用的。 刚开始叶景川还害怕慕南栀因为此事受到流言蜚语的攻击，可这种事并没出现，慕南栀的同学对她除了比以前更加热络外，并没人在背后说她坏话。 不过叶景川还是非常担心她，收到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去学校找她。 第226章 吃软饭怎么了 叶景川和慕南栀两人并肩沿着学校操场一边说学校里的事，一边散步。 “南栀你快跟我说一说，你到底是怎么收服你的那些同学的，我还以为此事爆出来之后，会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你是关系户。” “这个很简单啊，因为我跟班里的同学关系都非常好，平时我做的笔记都是毫无保留的给他们传阅，如果是其他班里的同学来借，我也是会给他们的。” “所以出现那些流言蜚语，我的同学都会极力帮我澄清，至于其他地方别人想说就说好了，我是无所谓。” 毕竟她能跟苏玉茹学习确实是依靠关系，别人爱说就说好了，她根本不在意，只要能学到真本事这些流言蜚语都是小事。 “那倒是，只要你内心足够强大，任何流言蜚语都伤害不了你。” 此刻的叶景川还不知道，这些关于慕南栀的传闻只是个铺垫而已，放出来的那支冷箭是朝着他来的。 想要给叶景川添堵的可不只是林瑞枫还有周君。 周君一直惦记着慕南栀，在他看来慕南栀就是他囊中之物，而林松给叶景川服装厂也是沾了慕南栀的光。 “真没想到叶景川还真有几分本事啊。” 周君收到叶景川让红旗服装厂起死回生的消息，心里不是一般嫉妒，他回周家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坐上制药厂销售科科长的职位，叶景川没费吹灰之力竟然得了一个服装厂，这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周哥，现在怎么办，叶景川如果把服装厂经营好，以后在林家可就更长脸了。” 周君的小跟班范建国很是担忧的看向周君，叶景川越优秀，周君想要横刀夺爱越难。 “他想要经营好服装厂估计只能在梦里了，工厂那边你先不用管，当务之急是给他弄点谣言出来，只要他和慕南栀有矛盾我就能趁虚而入，没了慕南栀他叶景川什么都不是。” “好。” 服装厂那边，周君是真不怎么担心，叶景川就算是市状元又如何，念京城大学又如何，他想把一家拥有几百人的服装厂做大做强简直比登天都难，毕竟他的年龄，社会经验摆在那里，至于现在的一点小成绩不过是沾了王翩然的光罢了。 一个靠女人帮忙上位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随便耍一点小手段，就能让他所有的一切全都打水漂。 到时候服装厂倒闭，不管是林家还是苏家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他在把慕南栀追到手，叶景川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如果一切顺利，他都用不到早已经埋下的暗棋。 在慕南栀的身份彻底曝光之后没多久，关于叶景川吃软饭的流言蜚语快速在校园里散播。 “看到了吗？只要你长得足够帅，就可以娶个千金大小姐从此一步登天，不用再拼死拼活的为生活而忙碌。” “如果是我，我肯定选这条捷径走。”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种依靠女人上位的事就不是什么正经路子。” “我看你们两个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叶景川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如果我是个女人，我肯定紧紧抓着他不放。” “你们能不能要点脸，难道给人当上门女婿是件很光荣的事儿吗？再说当小白脸儿可没那么容易，平时在家里肯定一点尊严都没有，说不定吃饭的时候都不能上桌。” 叶景川难得今天不去服装厂，早早来接慕南栀放学，却没想到刚停下自行车，就被一群人指指点点。 这些还是说话好听的，还有一些话更不堪入耳。 他心里琢磨着这事怎么看都有些邪乎，关于慕南栀的身份，很多人早有耳闻，那时候不爆出他吃软饭，现在突然爆出来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总不能只是单纯的羞辱他一顿吧，如果是这样那成本着实有点高。 如果今年他刚20出头，这个年纪正是容易冲动又自尊心爆棚的时候，为了这些流言蜚语说不定他真会生气，或者争论一番。 但当下的他拥有一颗成熟理智的灵魂，这点传言根本无法让他的心起一丝波澜。 但有些人嘴溅他不介意收拾一下。 “你们几个很闲吗？” 叶景川把自行车一放，朝着当他面说闲话的几个人就冲过去。 他动作很快，对面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踹翻在地，叶景川这人打人时从来不会手软，几人一人挨了一个窝心脚，疼的那是呲牙咧嘴，刚开始他们还想仗着人多一起围攻叶景川，却不想他打架非常厉害，几个回合他们就被打的鼻青脸肿。 “叶景川你怎么能打人。” “我这人脾气不好，能用手解决的坚决不会用嘴，既然你喜欢动嘴皮子，那我动手也没问题，如果你们不服可以告到学校去，就说你们几个大男人在背后说我坏话被发现挨一顿揍，看学校怎么说。” 几个大男人在背后说人坏话被打传出去着实不好听，他们面面相觑，最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敢上前跟叶景川争辩。 其中一个年轻人气不过，感觉自己不能白挨那一脚，就在叶景川转身准备走时，他突然从后边冲过来，想给他一脚。 叶景川是个反应快的，转身飞起一个侧踢重重的落在身后男人的肩膀上，而之所以落在肩膀上是叶景川害怕万一踢脑袋上以他的重量，眼前这个小喽啰怕是命都没了。 双方虽然发生一些口角但罪不至死，在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叶景川已经够惹眼了不想在另生事端。 不过他这一脚也不轻，男人被他一脚踹翻在地捂着胳膊疼的直接起不了身。 叶景川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冷笑道，“谁还不放弃尽管放马过了，我叶景川随时奉陪。” 那几个人早已经吓破胆，丢下躺在地上的另外一个同伴转身就跑。 当下正是下课时间，叶景川跟人打起来引来不少围观的学生，他这也算是杀鸡儆猴，随后他去等慕南栀时，再也没人敢到他跟前说闲话。 笑话，叶景川打架那么厉害，谁又会想不开跑他跟前去刺激他。 耳边终于清净了，叶景川心想这些流言会不会影响慕南栀的心情。 第227章 英语比赛 就在叶景川胡思乱想时，慕南栀拿着书包急匆匆出来。 “景川你今天没去服装厂。” “还没几天就要考试了，最近我会减少去服装厂的时间，尽量多拿出一点时间看书。” 慕南栀面露古怪，温声细语的说道，“景川，你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 “放心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昨天晚上你不是说下午要去图书馆吗？我好久没有陪你一起去图书馆了，最近正好多陪陪你。” “好，今天我们早点回去，你不是说要亲自给禾禾，麦麦磨米粉嘛。” “嗯，两个小家伙都6个月了，也是时候吃米糊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图书馆走，对于时不时投来的探究目光和背后的窃窃私语，两人全都选择无视。 到图书馆之后，两人选了一个靠窗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慕南栀很快进入学习状态，开始背手里比字典还要厚的课本。 一旁的叶景川，扭头看向身边的慕南栀，京城的水土是真养人，慕南栀的气色比以前好太多，人也比以前白了很多，一张小脸白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下。 慕南栀拍掉叶景川不老实的手，脸颊微微泛红，这里这么多人呢，他突然捏她脸真的好羞人。 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出心中的担忧，“最近学校的那些流言你听说了吗？” “呃，你是说有人说我吃软饭的那些传闻。” 慕南栀点点头，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学校里突然冒出来不少关于她和叶景川的流言蜚语来。 而且这些谣言越传越邪乎，现在已经变成叶景川依靠自己一张好面容入赘她们家，甚至还说叶景川之所以能考个市状元出来，也是她的关系。 天地良心是她高攀了叶景川好不好，她脸上这颗胎记有多丑她自己非常清楚，还有她当时是如何嫁给叶景川的她也是最清楚不过，跟传言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几天她试图跟人解释过，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可惜她的能力有限，能听解释的人也没几个。 为了此事慕南栀已经好几天睡不好，生怕影响到叶景川。 “孔星耀那个八卦早就跟我说了，他们爱传就去传好了，在说我吃我媳妇的软饭我乐意。” 叶景川见慕南栀一脸担忧，突然低头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不用管那些流言，他们爱说就说好了，完全伤害不到我一分一毫。” “啊？” “景川你真的不介意这些流言。” “完全不介意，我学习好，又有钱，还有一个勤奋上进娇软呆萌的媳妇，他们只是嫉妒我罢了，他们见不得我好，只能造谣诋毁我。” 此事如果发生的慕南栀身上，叶景川早就紧张了，但发生在他身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外面有点传言他都在意的话，在互联网信息大爆炸的前世他估计就不用活了，做生意的哪有不被骂的，如果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早就被流言蜚语重伤抑郁了。 校园里这点流言蜚语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可是经历过比这更厉害网暴的。 “可我心里不舒服。” 慕南栀微微低下头，一脸不高兴。 “我真的没事，还有几天就要考试放假了，等放寒假回来，这些流言就没了。” 慕南栀没吱声，心里却有了想法。 考试结束之后学校会举办一场英语口语大赛，只要她拿到第一名就可以在颁奖的时候上台发言，到时候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澄清此事。 不过她有点害怕自己英语口语不够厉害，毕竟学校里英语比她强的人太多了，她才练了几个月怕是跟他们没法比。 “南栀怎么了，半天不说话。” 叶景川见慕南栀一直低着头，还以为她在想那些流言的事。 “考试结束之后有英语口语大赛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你不是报名初赛还过了。” “我有点担心决赛，毕竟我英语学的时间不长。” “原来在担心这个，那从现在开始你只用英语跟我说话，只要每天我们保持英语对话，等到口语大赛时你的口语肯定没问题。” “我们用英语对话？”慕南栀忍不住瞪大眼睛，除了在英语角，她还从来没跟人用英语对话过。 叶景川到是极为淡定，直接用英语说道，“媳妇，不要紧张，也不要害羞，决赛那天除了台上的演讲，我记得还有评委提问环节，这个可是随机的提问，如果你紧张或者害羞的话，会回答不流畅，这个是要扣分的。” “我，我。” 这是在图书馆，两人位置虽比较偏僻，但用英语对话还是有人悄悄往他们这边看，慕南栀心跳猛然加快，瞬间紧张的不行。 “南栀，淡定，你说英语又不会有人吃了你。” 叶景川握住慕南栀的手，甚至都能感受到她手指微微颤抖。 不过在叶景川的鼓励下，她勉强用英语交流。 慕南栀的英语是叶景川教出来，英语角也是他鼓励她去的，对于她的英语水平他多少还是了解的，她想在比赛中拿名次问题不大，但第一名还是要加把劲。 “这次的英语口语大赛为了公平起见是分年级来比的，南栀你在大一新生当中绝对算是比较出色的，只要你放轻松，拿第一名还是非常有希望的。” “好，我会努力的。” 慕南栀狠狠的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她在英语角跟人一起练习英语口语进步还是非常大的，如果能把英语应到日常生活当中去，到时候站在台上演讲，她肯定不会怯场。 英语比赛近在眼前，慕南栀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对于流言蜚语的事也就没在太过关注。 除了叶景川，苏玉茹和林松也在帮慕南栀提高英语水平，平时他们交流都会尽量用英语，哪怕说到一些医学上的名词苏玉茹也会用英语解释给慕南栀听。 在这种英语环境下，慕南栀的英语口语水平开始突飞猛进。 慕南栀忙着提升英语口语水平，叶景川忙着装修门店铺货，一时间两人都没太关心学校里关于叶景川的那些吃软饭的闲言碎语。 只要不在意就不会造成伤害，叶景川把这一点展现的淋漓尽致。 第228章 你惹他干嘛 叶景川不在意流言蜚语，但并不代表不在意背后的黑手，他让管少宁想办法在学校里打听，看能不能把背后那人揪出来。 不过此事对于管少宁来说有点难办，短时间之内他暂时无法查清楚。 叶景川也不着急，让他慢慢查，他必须把背后那人揪出来才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把人揪出来他心里不踏实。 而此刻关于吃软饭谣言的始作俑者周君却不是一般的郁闷，如果换做是他面对这样不堪的传言，他怕是早就有所行动，可偏偏叶景川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些传言，甚至最近一段时间他还带了一块价值1万多块钱的手表，不少人猜测这块手表是慕南栀送的。 在当前这个风口浪尖上，叶景川竟然还如此嚣张，实在是让人不爽，但周君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他还太弱根本不敢跟叶景川正面起冲突，只能来暗的。 “周少马上就要年底了，但我们的财务报表并不好看，仓库里库存的药品卖出去不少，但我们利润太低了，再加上给医院的回扣，有一部分低价药甚至要亏钱。” “如果我们交出这么一份财务报表，周家那边怕是有人要说闲话。” 范建国对于周君的处境还是非常了解的，自从他接手制药厂之后周家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只要他稍微有点不对的地方，等过年家族聚会时怕是就会被人针对，所以这份财务报表必须好看才行。 “我早就想好了，现在财务科都是我的人，财务报表自然要按照我的喜好写。” “这能行吗？万一让人知道，我怕会另生事端。” “平时你胆子不是挺大的，怎么做个假财务报表就不敢了。” 周君冷哼一声，他虽在制药厂担任销售科长一职，但制药厂里里外外已经有不少人是他的，别说一张假财务报表就算他想制假药也没有人知道。 只要财务报表好看，回头在周老爷子面前他就能得脸，说不定过年时周老爷子还能把他带在身边多介绍一些人脉给他。 “叶景川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慕南栀有没有跟他吵架？” 周君话题一转问起慕南栀的事来。 “两人并没因为流言的事吵架，相反最近叶景川服装厂都不去了，每天都泡在学校里，他好似根本不在意那些流言，我安排过几个人故意在他跟前说闲话，他到是把人揍的很狠，但也仅此而已他好似并不在乎，依然按时接慕南栀放学去图书馆。” “慕南栀也没跟他闹？” 周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范建国，叶景川的反应着实让他有点看不明白，竟然还有男人不在乎别人说他吃软饭？ “没有，两人的关系还比以前好很多，最近叶景川几乎天天都陪慕南栀去图书馆。” 很好，看来慕南栀也不是个聪明的，出了这样的事她竟然可以当没发生。 不过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慕南栀不聪明那不是更容易拿捏。 “既然这招不行，那就给他来点厉害的，上次我说的那个张莹不是一直喜欢叶景川吗？你想办法给她制造机会，我就不信慕南栀看到叶景川跟别的女人好，她还能忍下来。” “是，我这就去。” 张莹也是京城大学的大一学生，跟慕南栀一个系，不同专业。 大一一开学因为容貌姣好，就被人叫系花。 她也算是富家女，父母都是事业单位职务不低的干部。 周君来京城之后一直在拓展自己的人脉，无意中认识张莹，并知道她一直暗恋叶景川，甚至已经到痴迷的程度。 当下哪怕是大学生谈恋爱时都会比较低调，但张莹对叶景川那是一点都不低调，只情书就送了十几封，可惜叶景川一封都没收，后来张莹知道叶景川已婚，她也没就此罢休，相反在看过慕南栀的容貌之后，更感觉只有自己才能配的上叶景川。 只可惜叶景川这人十分有边界感，不给其他女生一点接近他的机会，张莹试过很多次，连一次单独跟他说话的机会都争取不来。 周君就是想利用张莹对叶景川的痴迷，想办法拆散他和慕南栀。 年底了，学校里组织的活动比较多，英语角那边最近组织一场聚会，聚会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去看电影。 慕南栀本想回家看孩子，但耐不住英语角的几个好友一直邀请她去看电影，最后没办法只能跟他们一起去。 下午叶景川来接慕南栀才知道此事，几人起哄把他也给叫上。 叶景川想着两人好久没一起看电影，也就答应下来。 “南栀我去买爆米花，你等我一下。” “好，你快去吧，马上就要检票了。” 叶景川去买爆米花的地方并不是太远，慕南栀站在检票口就能看到他，在等售货员装爆米花时他还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就在叶景川伸手接爆米花时，身边突然有人撞了一下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张莹几乎把手里的北冰洋汽水，全都倒在叶景川浅灰色毛呢大衣上。 叶景川看了张莹一眼，眉头微蹙，他能说什么，总不能让她赔吧。 “没事。” 说着叶景川就把毛呢大衣脱下来，搭在手臂上，伸手去拿爆米花，顺便也要了两瓶北冰洋汽水。 “叶同学，我帮你把大衣擦一擦吧，上面沾了那么多汽水，如果不赶紧擦擦干净，回头拿回家怕是洗不掉上面的汽水。” 张莹从包里拿出一条洁白的手帕，就想去拿叶景川胳膊上的毛呢大衣。 本来两个人站着就近，她一伸手就能碰到叶景川。 几乎是下意识叶景川想要拒绝，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张莹一个站不稳整个人都朝着叶景川摔过去。 如果是正常情况叶景川应该接住张莹才是，可叶景川不是正常人。 前世他见识过太多这种事，往他身上贴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如果每一个他都有点交集，估计他会把自己累死。 几乎是条件反应，他快速往一侧后退一步。 他身高腿长退后一步正好给张莹让出位置来。 只听嘭的一声，张莹硬生生摔在地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张同学你还好吧。” 叶景川居高临下的看向趴在地上摔红眼的张莹。 第229章 我们不熟 重重摔在地上的张莹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是万万没想到叶景川竟然会闪开，心中恨的要死她却没敢表露出来，心想她一个大美女摔这么惨，但凡是个男人就应该怜香惜玉拉她一把。 于是她微微抬头委屈巴巴的看向叶景川说道，“我胳膊摔麻动不了，景川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我不方便啊。” 叶景川一手抱着爆米花，一手拿两瓶北冰洋汽水，确实腾不出手来。 “王旭，过来帮个忙。” 还没等张莹在开口，叶景川已经开始喊人，他声音不小站在检票口的几个同学纷纷看向他们这边。 刚才还摔在地上起不来的张莹，只感觉脸颊滚烫滚烫的，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刚才被叶景川点名的王旭快步冲过来扶她。 “张莹你没事吧，有没哪里摔疼。” “我没事，已经开始检票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你真没事吗？” “真没事。” 此刻的张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今天真是太丢人了。 “景川怎么回事？” 慕南栀也第一时间也来到叶景川身边。 “就你看到的那样，张莹在我跟前摔一跤。” “我可知道张莹送给你不少情书，她怎么好巧不巧就摔你跟前。”慕南栀一双水灵灵的眼目盯着叶景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可没那么好糊弄。 “咦，我媳妇原来不傻啊，我还以为是个小笨蛋什么都看不出来。” 叶景川把手里的爆米花塞到她手里，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就是你想的那样，张莹故意往我身上扑，不仅弄脏我的大衣，还想往我怀里钻，我怀里的位置是独属于你的，怎么可能让其他女人霸占。” 说着他把慕南栀揽入怀中，故作无奈的说道，“哎，这人长的太帅也是烦，总有一些莺莺燕燕往我身上扑，我媳妇又是个醋坛子，以后可咋办啊。” “去你的，我才不是醋坛子。” 慕南栀在叶景川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顺便送给他一个白眼。 叶景川突然低头，在她耳旁低语道，“今天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去检票进放映厅，他们来的比较晚，其他人都已经坐下。 离着老远叶景川就看到他和慕南栀的位置是分开的，而他身边竟然是张莹。 如果这个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是在怎么回事，那他可真白活了。 “王旭你对我有意见吗？明明知道我和南栀是夫妻，给我们的票居然是分开的。” 王旭是这次英语角活动的组织者，他自然也是知道叶景川和慕南栀关系的。 “不好意思，当时给你们票的时候我没多想，我帮你换。” 英语角的同学跟慕南栀都很熟，换座位时倒是没任何意见，只有张莹满眼怨毒。 叶景川这是连坐都不想跟她坐一起。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丢人，张莹气闷的差点原地爆炸，她紧紧捏着衣角，恨不得在慕南栀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叶景川是她的，谁也别想抢。 已经疯魔的张莹满脑子都是如何得到叶景川，至于道德，理智这些东西完全被她抛到脑后。 既然叶景川不懂的怜香惜玉，那她就先跟他生米煮成熟饭，她就不信两个人都睡过了他还能对她无动于衷。 忙忙碌碌中期末考试结束，英语大赛在即。 慕南栀一路顺利杀进决赛。 “景川，你看我明天穿这身衣服参加比赛怎么样？” 慕南栀把自己喜欢的几套衣服全都摊开放在床上，她已经挑花眼只能让叶景川帮忙挑选。 “米白色镶珠花的羊绒毛衣，搭配驼色短款毛呢上衣很好看。” “好，听你的。” “明天比赛是上午10点，我们早点睡别起来太晚耽误比赛。” 叶景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慕南栀的脸颊笑道，“刚才你也说了，是明天上午10点比赛，就算你起得再晚，也来得及。” “我这不是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慕南栀的目光在叶景川身上扫过，一边收拾床上的衣服一边叮嘱他，“今天晚上你也老实点不要乱来。” “只是一个英语比赛而已，你可不能剥夺我的福利这对我不公平。” “你少来这套，今天你敢碰我，以后一个月都别想上我的床。” 叶景川听慕南栀如此说简直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了不就是个英语大赛怎么还搞着这么紧张。 第2天慕南栀早早起床吃饭洗漱，两人8点多就出门，为的就是能早些到学校先适应一下场地，等真正比赛时也不至于很紧张。 一切看起来都颇为顺利，结果半路还是出了岔子。 “你们是怎么骑车的，我们离着你那么远，你们竟然能把我媳妇刮倒，她怀着孕呢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一边去扶摔倒在地的女人，一边恶狠狠的看向叶景川。 “我们在等红绿灯连动都没动，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好不好。” 叶景川眉头微挑心说这碰瓷儿的真是不分什么年代都有。 “我媳妇大着肚子呢，怎么可能故意往你自行车上撞，你这人心怎么那么坏。” 摔倒在地的孕妇肚子已经显怀，她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我肚子好疼。” 周围围观的人见女人这般情况，赶紧让他们把人送医院，很明显这是动了胎气，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怕是会出大事。 “景川，你带他们去医院吧，我自己先去学校。” 慕南栀见女人抱着肚子疼的厉害，有些担心，不管是不是他们的错，还是先把人送医院再说。 “那你骑自行车先去学校，我随后就来。” 叶景川知道被碰瓷的缠上怕是要颇费一番口舌，他可以跟他们纠缠，但慕南栀今天要参加英语比赛，如果影响到她的心态，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很有可能直接打水漂。 “好，那我先去学校，你这边忙完赶紧过来，我上台时间比较靠后，你速度快点应该能赶得上。” 慕南栀没要自行车，而是改乘公共汽车去学校。 等她走后，刚才还一脸淡定的叶景川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你们最好是真的不小心撞到我车上，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第230章 连环套 络腮胡男人把他媳妇扶上自行车，推着她往医院走，刚走不过10分钟，只听女人说道，“我肚子好似没那么疼了，要不我们先回家。” “媳妇你不用害怕，这位同志撞了咱们，一会儿去医院检查所有钱肯定都让他出，咱自己一分钱都不花。” “我是真感觉肚子不怎么疼了，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就省一点。” 络腮胡男人看一眼叶景川，闷声闷气地说道，“算你小子运气好，碰上我媳妇这样善良的人，但你也别想跑，你先把我们送回家，如果我媳妇一直没什么问题你在走也不迟。” “行，我送你们回家。” 叶景川隐约感觉此事有些古怪，他倒是要看看两人到底能耍什么幺蛾子出来。 京城内最不缺的就是错综复杂的胡同，在两人的带领下，他们七拐八拐进入一条堆满杂物的小院子。 进入院子之后，叶景川就闻到一股奇怪的甜腻味儿，他心中更是疑惑这奇怪的味道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已经把你们送回来了，既然没什么大问题，那我就先走了。” 叶景川很是警惕并没进屋，他老是感觉这股甜腻的味道有些太过突兀，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你可别想跑，等我进媳妇进屋休息一会儿，确认没问题之后你才能走。” “你是不是太过小心了些，这一路走来你媳妇都没在喊肚子疼。” “我不管，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两人进屋，叶景川思索片刻转身就走，可惜已经迟了。 只听院门外突然响起落锁声，他用手一拽木门，透过细细的门缝能看到木门外被铁链锁住，他用力扯了几下不但没把木门扯开，甚至还感觉身上的力气在快速消失。 强撑着的叶景川快速往屋内走，那对夫妻有问题，他必须把人抓住问个清楚。 进屋之后他才看明白，原来堂屋内还有一扇门通往后院，此刻那扇门也被铁链锁死。 叶景川暗暗咬牙，他这是被算计了。 自从重生以来他一直颇为自信，感觉他有一颗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灵魂，混在当下简直易如反掌，也正是这份自信让他今天一不小心翻车，而且还是这种低级拙劣的碰瓷手段。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 “景川你怎么在这里？” 张莹故作惊讶的从里屋走出来，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低领毛衣，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看的叶景川口干舌燥。 “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张莹嫣然一笑，“这里是我家。” “你家？” 叶景川虽然对张莹没什么兴趣，但她三天两头骚扰他，对于她的背景他自然是调查过的。 她家里现在住的可是楼房，这个破败的小院子怎么可能是她家。 “当然，我小时候就是在这个院子出生地。” 说话的功夫张莹慢慢走向叶景川，她脸上得意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你是不是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我马上就能让你舒服。” “你给我下药了？” 此刻就算叶景川是个傻子也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想今天真是自己大意了，竟然被张莹这么个丫头片子给算计了。 “当然，刚才你闻到那股甜蜜的香气是个非常古老的方子，听说以前窑子里新来的姑娘不听话，只要闻上那么一口自己就会主动接客，虽然刚才你是站在院子里闻的，吸入的量不多，但也足够了。”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身上非常热，非常不舒服。” “张莹我看你真是疯了，你最好祈祷今天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我把你睡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此时的叶景川脑子是极为清醒的，但是他的身体几乎不受他控制。 平日里被他厌恶的张莹落在他眼里变得温柔可人，她的声音也好似有魔力一般，听起来极为悦耳。 他知道这些都是幻觉都是假象，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有了最原始的反应。 几乎没有犹豫，叶景川重重的咬了一下舌尖，口腔里的鲜血味让他勉强拉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大概已经猜到张莹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肯定不会只是为了让两个睡一觉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后招，她这是想毁了他。 他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怎么可能让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就这么让他毁了。 趁着张莹凑上前想要脱他衣服的机会，他一个手刀直接把人劈晕。 从屋里出来，叶景川准备翻墙离开。 如果是没有中毒之前，两米多高的院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以轻松翻过去。 可眼下他连伸手挂到院墙上的力气都没有，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可以明确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弱，除了脑子还清醒，他甚至无法控制四肢。 这可不是好兆头。 叶景川在院子里看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一个水缸上。 1月份的京城十分冷，水缸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他毫不犹豫的挪过去，捧起冰凉刺骨的清水泼在自己脸上。 刺骨的凉意终于让他好受一些。 院子里杂物很多，但能踩着爬上院墙的物件却没有，叶景川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这种状态他怕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张莹那边的人来。 身上虽然中了毒，但叶景川并不为自己担心，这种下三滥的小手段他还是能应付的，只可惜今天不能参加慕南栀英语比赛，还是非常期待她站在领奖台上的模样。 另外一边慕南栀刚从公共汽车上下来，还没走到学校，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的追过来。 “这位女同志，你等一下。” “你是刚才那人？” 慕南栀一回头看到络腮胡子男人一脸惊讶，她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算是追上你了，你对象把我媳妇送回家之后，突然晕过去了，这会儿我让我妹子在家里照看他，你赶紧去看看，别出什么大问题。” “啊，他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在晕过去的时候可有什么征兆？” 慕南栀一下慌了神，叶景川的身体素质向来不错，她完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晕倒。 “刚开始说头疼，后面就突然晕过去了。” 慕南栀心下只顾着担心叶景川的安危，并没往其他方面上想，随后她就坐上男人的自行车，跟着他一起去找叶景川。 第231章 差点失身 慕南栀要参加英语大赛决赛，除了叶景川过来外，王卓然和孔星耀也一起来观赛为她鼓劲儿。 王卓然还特意借了王翩然的车过来，准备等比赛结束之后，他们4个一起去聚餐。 “卓然你看他是不是大嫂。” 孔星耀是个眼尖的，一眼就看到慕南栀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自行车后座，而且走的方向跟学校完全相反。 “今天上午大嫂不是要参加英语比赛，她这是要去哪？”王卓然也是一脸疑惑。 “还愣着干嘛，赶紧跟上去看看，大早准备了那么长时间英语比赛，如果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她是不可能放弃英语比赛的。” 孔星耀急的不行，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好掉头。 “知道知道你别催我。” 被自行车包围的小轿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掉头追过去，两人不紧不慢的吊在慕南栀身后，最后又跟着她一起进了小胡同。 “就前面那个院子，你自己过去吧，我媳妇动了胎气这会儿被送去医院，我的过去看看。” 说着络腮胡子骑着自行车就走了，慕南栀虽感觉好似哪里不对，但想到叶景川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上前推开紧闭的房门。 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什么东西朝着她脸上袭来。 “南栀怎么是你。” 即将砸在慕南栀脸上的木棍随之转了个方向，擦着她的脸颊重重落在木门上。 “景川，你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慕南栀看着眼前浑身是水的叶景川很是惊讶，她有些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赶紧走，你去参加英语比赛，不要管我。”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去参加英语比赛。” 万分紧张的慕南栀伸手去摸叶景川的脉。 他的手腕滚烫滚烫的。 “这个脉象不对，景川你中毒了？” 叶景川微微点头，“我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我们先离开，你去学校，我去医院。” “这个毒去医院没用，我先用银针帮你缓解一下，要不你坚持不到回家。” 此刻的慕南栀面上不显，心中早已经起了惊涛骇浪，叶景川中的是千日红，这种毒闻一口就能让人变成软面团，而且身体反应强烈根本不受控制。 从刚才叶景川的脉象上来看他中毒不轻，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叶景川别说袭击她，就算站起来都难，可他偏偏就做到了。 她完全无法想象他意志力到底强悍到什么程度，竟然能抵抗住千日红这么猛的药。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孩子都有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慕南栀全都看了，时间紧迫这会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下手去扯叶景川的腰带。 正如她所料的那样，叶景川中毒颇深，而且有段时间，如果在继续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影响他身体某些零件。 来不及不纠结，她从包里掏出一卷银针了，这个是于外婆教她针灸之后送她的，平日里不管走到哪里她都会随身携带。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小爱好有朝一日能救叶景川。 此刻叶景川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慕南栀帮他把上衣脱掉露出健硕的身躯。 “南栀需要多久能好，这里不宜久留。” 这会叶景川身上没什么力气，万一有坏人来，他怕是保护不了慕南栀，刚才袭击慕南栀的那一棍子，已经用尽全身力气。 “最多五分钟你就能好受很多。” 说话的功夫，慕南栀手里的银针已经落在叶景川的穴位上。 一针，两针，等扎到第十二针时，叶景川明显感觉身上那种灼热和烦躁感减轻了不少。 等所有针都落下，他终于能感受到消失的力气再一点一点回来。 叶景川到是没想到慕南栀这么厉害，只把一下脉就能知道他中的什么毒，而且还能快速找出应对的法子帮他缓解。 “南栀你什么时候医术这么厉害了？” 在他的印象中，慕南栀就算跟着于外婆和苏玉如学医，怎么也要个十年八年才能出徒，没想到她才大一就这么厉害 “我跟着外婆学这么年中医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王卓然和孔星耀终于寻了过来。 “景川哥这是什么了？” 王卓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叶景川和慕南栀两人。 “你们来的正好，快脱件衣服景川，他身上衣服全湿了，这么冷的天别把人冻坏了。”慕南栀想都没想就问两人要衣服。 “先穿我的大衣。” 王卓然比较务实，今天出门穿的是一件厚实的棉大衣，不像孔星耀为了耍帅只穿了一件爆款毛呢大衣。 “看到你们过来我就放心了。” 刚才还颇为紧张的叶景川在看到王卓然和孔星耀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慕南栀，这会她终于安全了。 王卓然开了车来，慕南栀没着急给叶景川起针，而是扎着针披着棉衣坐车先回家。 “外婆，你快来，景川中毒了。” 一进门慕南栀就犹如倒豆子一般，把叶景川的情况以及自己治疗的情况说给于外婆听。 于外婆听说叶景川中毒，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上前给他把脉。 “确实是千日红。”于外婆的脸色有点难看，这种药早多少年就已经消失了，怎么突然又冒出来。 于外婆眉头紧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南栀，千日红，无药可解，你刚才给景川扎了针，暂时缓解一些，但无法解毒，后续要如何不用外婆说你应该也知道怎么办。” “我知道。” 慕南栀是个脸皮薄的，被于外婆如此一说，瞬间涨红脸，她尴尬的要死，赶紧把叶景川扶进里屋去。 千日红这种毒药非常霸道，于外婆怕慕南栀应付不了，转身就去中药柜抓药，她得给叶景川熬点药辅助一下。 “外婆，有没有我们能帮忙的地方？” 王卓然和孔星耀也是急的不行。 于外婆看了一眼钟表，已经9点30了。 “一会帮景川解毒之后，你们赶紧送南栀去参加英语比赛，应该还来得及。” 于外婆多少也知道一点慕南栀的小心思，她那么积极的准备英语比赛可不只是为了自己，如果不能参加她肯定会很伤心。 第232章 还是要参加 “我们有车，应该来得及送大嫂去学校。”王卓然很庆幸今天他们开车出来，如果骑自行车怕是要耽搁不少时间。 “我现在就去学校，让人把大嫂演讲放到最后一名上台，这样时间也能充足一些。” 孔星耀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骑着自行车就往学校跑，等把一切安排好之后，他还特意去公安局报了个案。 刚才在车上慕南栀和叶景川已经把事情大概经过说了一遍，其他人或许能跑，后续不好找，但张莹跑不了，只要有她在，藏在背后的那个人就别想全身而退。 今天如果不是叶景川意志力过人，等慕南栀去的时候他怕是早就跟张莹睡一个被窝了。 生米煮成熟饭，他以后和慕南栀就算不离婚各自心里也会埋着一根刺，这个刺不致命，却会让他们一直难受。 背后那人可真够狠毒的，这是逼着两人离婚的节奏。 想到这里孔星耀乌黑的眼目闪过一道狠厉，找叶景川麻烦，就是找他孔星耀麻烦，不管用什么手段，他必须把背后那个人挖出来。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叶景川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犹如一只凶兽一般毫不犹豫的把慕南栀吞噬。 “景川你轻点别在我脖子上留下痕迹，一会我还要上台。” “穿那件高领毛衣。” 深深浅浅的吻落在慕南栀纤细的天鹅颈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的桃花，慕南栀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沉迷在叶景川的狂风暴雨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外传来于外婆的敲门声。 “南栀我熬了药，你先给景川喝下去。” “来了。” 已经腿软的慕南栀赶紧换一身衣服，开门把汤药接过来。 “栀栀，一会景川喝了药会昏睡几个小时，你去参加英语大赛吧。” 慕南栀重重的点点头，她之所以要参加英语大赛，是为了叶景川正名，是为了那些流言蜚语，她好不容易杀进决赛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外婆，我知道。” 床上的叶景川眼睛还有点红，但比刚才状态好很多，至少看着不那么疯狂。 他接过慕南栀递过来的药碗一口气喝个干净。 “媳妇你快去比赛吧，我没事的。” “好，我很快回来。” 慕南栀从家里出来时已经10点，英语大赛开始了。 为了帮慕南栀拖延时间，孔星耀第一次动用家里的关系，强行在英语大赛进行到一半时添加英语歌这个环节。 他邀请京城大学音乐系的几个学生，用英语献唱，但一首歌时间并不长，能帮慕南栀拖延的时间不多。 看着一个又一个学生上台演讲，孔星耀紧张的要死，他一会看看手表，一会看看门口。 紧闭的后台大门开了好几次，孔星耀望眼欲穿，就在他快要急疯时，终于等到急匆匆赶来的慕南栀。 “大嫂，快，快，前面还有两个就到你了。” “好。” 慕南栀定了定神，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稿子扫了一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就轮到她上台。 聚光灯下，慕南栀把今天所有事都抛到脑后，早已经印在脑海中的演讲稿脱口而出。 第一个演讲环节慕南栀拿了10分满分，不管是发音还是表现力她都无可挑剔。 第二个比赛项目是翻译，主持人手里有早已经准备好的卡片，在场的参赛选手随机挑选一张进行翻译。 这个非常考验基本功，一个不好就会卡壳。 慕南栀抽到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选段，看着手里的卡片，她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本书的英文版她仔细阅读过，翻译其中一段对于她来说毫无压力。 能进入京城大学的学子就没有一个傻蛋，第二项翻译竞争还是非常激烈的。 在等分数时慕南栀心里紧张的要死，特别是当听到一个女生得了9分时，慕南栀心里更是担心的不行，她们分太相近了。 “慕南栀9分。” 经过两项比拼，慕南栀只比第二名领先一分，这个成绩想要拿第一还是有点不稳。 第三项是即兴朗读表演 依然是随机抽取卡片，根据卡片上的影视选段即兴表演。 这个难度还是比较高的，今天来参赛的学生都是大一新生，脸皮比较薄，让他们用英语翻译影视选段还可以，再加上表演就有点难。 慕南栀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的，大一开学之后就加入英语角，性格比以前更是开朗不少。 她在面对表演时，一咬牙硬着头皮就冲了。 还别说当一个人不要脸面时，一切都变的不那么重要，心理压力降低，表演时也能更轻松自然。 最终慕南栀以2分之差拿下第一名。 她本来此事就这么结束，可以立马上台颁奖，却不想第二名的女生突然跑到评委席，要求学校重新审查刚才评委给的分数是否公正，她感觉慕南栀拿第一名有内幕。 大礼堂上千人在观看今天的英语大赛，还有电视台，广播电台的工作人员在，被这么一闹，一时间校领导被闹的也有些骑虎难下。 “大嫂你认识刚才那个女的？” 孔星耀也是没想到居然还能闹出这么一茬来，叶景川还在家里等着慕南栀呢，如果重新审查评分，那要耽搁多少时间。 “应该见过，但不是很熟。” “见过？” “以前给景川递过情书。” 慕南栀这么一说孔星耀一下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嫂，你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经常会有女生因为景川哥的事挑衅你。” “还真不少，景川那张脸实在是太招烂桃花。” 说到这里慕南栀忍不住笑起来，估计她在很多叶景川的爱慕者眼里，根本就不配嫁给他。 评委台那边不需要慕南栀亲自过去很快就给出结果，比赛的整个过程全都极为公平，并没出现任何徇私舞弊，经过评委们一致商量，他们都感觉刚才的评分没有问题，慕南栀的表现非常出色，她是当之无愧的第1名。 慕南栀笑盈盈的走上前跟评委们拍照留念，在路过第2名那个女孩时，她压低声音笑眯眯地说道，“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绿茶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第233章 揪出背后的黑手 终于等到上台领奖环节，慕南栀抱着第1名的奖杯，站在聚光灯下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她用极为流利的英语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后，继续说道，“今天我还有一件事要澄清一下，最近学校里有不少关于我和我丈夫的流言蜚语，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我和我丈夫相识于微末，互相扶持着走到现在，并不是流言中所说的上门女婿。” 慕南栀的声音很好听，不疾不徐的语调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她和叶景川的故事时，可以从她的言语中感受到彼此的爱。 “我希望从今以后这些不实的流言蜚语都能尽快消失，如果还有人继续给我们造谣，我会拿起法律武器维护我的合法权益。” 自从重启高考之后，有不少跟慕南栀一样的知青，在回城无望的情况下通过高考重新返城上大学，他们对慕南栀和叶景川的难与苦可以感同身受，同时他们也知道这些不实的流言对他们的伤害到底有多大。 随着慕南栀的话音落下，礼堂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在场的大多数学生都多多少少听到过关于慕南栀的一些流言蜚语，当时他们都还以为是真的，却不想就是以讹传讹而已，真相跟实际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今天要不是慕南栀主动澄清，他们怕是还蒙在鼓里。 面对热烈的掌声，慕南栀给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同时这些热烈的掌声也告诉慕南栀，那些该死的传言终于可以消停一下了。 家里还有个中毒的叶景川在，慕南栀也不敢多做停留，急匆匆返回家。 叶景川是上午中毒的，一直到第2天才彻底把身上的毒素清除，他是好了慕南栀却累的起不来床。 “南栀以后做什么大事之后一定要提前跟我说一声，免得给我这么大个惊喜我把持不住自己。” 早早起床的叶景川轻轻捏了捏慕南栀的鼻子，昨天他精神不怎么好，也没人跟他说慕南栀在英语比赛上的发言，还是今天孔星耀来找他时说起此事他才知道。 慕南栀对他如此上心，他怎么能不高兴。 “我刚开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下第一名，这才没说，万一说早了，结果我没拿第一名，那你多失落。” 缩在被窝里的慕南栀见叶景川精神不错，赶紧把人赶出去，她真害怕他在做出什么事来，她这会浑身软的跟泥一般，可在也经受不起他折腾了。 堂屋里，孔星耀和于外婆喝了好一会茶，叶景川才从屋里出来。 “景川哥，张莹那边已经全都交代了，千日红的药是个小混混给她的，至于那个小混混的来历她是一点都不知道，还有那个碰瓷的假夫妻也查到一点眉目，不过昨天他们跑了之后，暂时没还没找到人，估计是藏起来了。” 孔星耀一直盯着这件事，刚有点眉目他就跑来跟叶景川说。 “张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陌生人给的毒药她也敢用，还有外婆说过千日红是个很孤老的方子，并不常见，一个小混混又怎么会有，这里面有太多破绽，星耀你在想办法让张莹开口，她肯定知道一些内情，只是暂时不敢说罢了。” 叶景川又不是三岁小孩好糊弄，就那天看她那嘚瑟样，就不像是个临时起义的，现在回想起来更像是早有预谋。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放心好了，我有办法让张莹开口。” “注意审问方法千万不要留下任何把柄，我可听说周跃出院了。” “明白，最近周跃应该顾不上我，我打听过，他住院期间一直在发奋学习，但他底子太差，期末考试全挂，这段时间应该会忙着补习，如果不是周晋源顾忌宋阿姨的身体，这会他都去边境站岗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周跃在你手里吃了大亏，我估摸着他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我们两个斗了这么多年，他那点本事我还是非常了解的。” 不得不说孔星耀路子广也足够野，前后不过两天他就把隐藏在背后的周君给挖出来。 听到是周君在背后捣鬼，说实话叶景川还挺惊讶。 当下两人可以说一直没有任何交集，更没有任何恩怨，他怎么会突然针对他？难道不应该是他先动手收拾他吗？ “你还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周君好似跟大嫂的几个好友关系不错，他经常约她们去吃西餐或者去跳交谊舞。” “哦？” 叶景川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他对慕南栀身边的人还是非常了解的，她的朋友大多数都是普通家庭子女，京城本地的都没几个。 按理说以周君当前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主动接近她们。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知道周君在憋什么坏招，不过暂时不知道也不耽误他现在收拾他。 他既然敢对他下手，那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星耀这次事谢谢你，回头等忙完我请你和卓然吃饭，南栀能顺利参加英语大赛你们两个帮了不少忙。” “你也太客气了，我们是兄弟，这点事算不得什么，后续如果你还要调查周君就让我来。” “不用，我一直让人盯着他，这次他既然敢在我背后捅刀子，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 叶景川一直让管少宁盯着周君，财务报表有问题的事他也早有耳闻，只是管少宁一直拿不到确切证据，此事他还要从长计议。 英语大赛之后学校就放假了，叶景川让叶小年先陪叶芊芊回老家过年，他这边一边忙服装厂的事，一边开始忙年货。 “景川哥，我终于找到证据了。” 一日早晨叶景川刚起床，正在给两个孩子冲米粉，管少宁就急匆匆跑进来。 “找到什么证据了？” 叶景川看一眼管少宁手里的活却没停，禾禾和麦麦大了，夜里喝的奶睡一觉早就消耗干净，这一大早肚子就饿了，小孩子肚子饿就以哭抗议，这会还在屋里闹腾呢，他得赶紧把米糊拿给两个小祖宗吃了，要不别想耳根子清净。 第234章 来自叶景川的报复 禾禾，麦麦已经六个月了，叶景川特意给他们做两个带桌板的小椅子，平时吃饭他们会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投喂。 已经饿急眼的麦麦看着叶景川端米糊过来，也顾不上哭，焦急的拍着小桌面，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好似在抗议她老爸动作太慢。 叶景川赶紧往她嘴里塞一勺米糊，闹腾半天的麦麦终于安静下来。 平日里管少宁很少来家里，有什么事大多在服装厂那边汇报，禾禾对他颇为陌生，吃米糊时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周君为了让财务报表好看，虚报的采购药材和生产中成药数量，销售量也改了。” “动这么大手脚？他就不怕被人知道。”叶景川颇为惊讶，要知道周君去制药厂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他只是个销售科长闹这么大动静是不是有点太过激。 想到这里叶景川隐约猜到周君现在在周家的日子应该不好过，要不他也不会如此急功近利，他这是为了在周家被高看一眼费劲心思了。 叶景川心下冷笑，年轻的周君果然沉不住气啊，这个时候收拾他最容易，如果再过几年让他在周家站稳脚跟，想要在收拾他怕是没那么容易。 “周君为了让财务报表好看，其中有一半数据是虚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财务报表的数据是假的？”叶景川好奇的看向管少宁。 “每一批采购的药材都是用车拉进清风制药厂的，如果按照报表上的采购数量，制药厂这几个月几乎每天都要有货车进进出出，这些在门卫应该都有记录。” “估计下面的人在做假账时懒得弄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我看过门外的进出车辆登记，几乎都是胡乱填写的，车牌号都是假的。” 叶景川听管少宁如此说，很是满意的看向他，“少宁你长进不少啊，这些小细节你都能查的这么清楚，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还有中成药的入库数量和出库数量，也都对不上，前几个月京城下大雨，制药厂其中一个库房被雨淹了没法用，现在就一个仓库在正常用，而那个仓库根本装不下报表上进出库的中成药。” 听到这里叶景川直接笑了，周君这个造假技术是真不行啊，就算造假也要造的像模像样才行，这种漏洞百出的技术他都感觉丢人。 叶景川让管少宁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出来，他准备找人送去周晋源那边。 前段时间周晋源还因为周君的事头疼，他应该会非常喜欢这份礼物才是。 “老板，我，我怕写不好，你也知道我没上过什么学，字都认识不了多少。” 人高马大的管少宁一张脸涨的红彤彤，没学问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们家从小就穷，跟着师傅学拳脚功夫那几年也没上过学，后面更是穷的吃不上饭，哪里顾的上识字。 “这样啊，那我来写，一会你照着我写的抄一遍，不过少宁没学问可不行啊。” 叶景川身边的左右手怎么能没学问，以后他手里还有不少机密文件是需要管少宁去处理的，如果他连字都认不了几个，到时候怎么帮他处理这些事。 “老板我会努力学的，等开春之后，我几个弟弟都会去上学，我跟着他们一起识字读书。” 叶景川摇摇头，他又不需要管少宁考大学，没必要跟着书本上的知识来。 “这样，我帮你安排个家教老师，他会教你一些跟服装相关的知识，在学习这些知识时你跟着识字就行，等你学差不多，我还会在给你请个英语老师，让你学外语。” 说着叶景川忍不住拍了拍管少宁的肩膀，继续说道，“少宁跟着我混可没那么容易，你要一直不停学习才行，只外语这一项你估计就有不少苦头吃，除了英语，你还要学一些粤语。” “粤语？” 管少宁有点懵，让他学英语他可以理解，叶景川以前说过，以后他们服装厂的衣服是要出口到其他国家的，他学点英语也是应该的，以后帮叶景川办事时也能方便些。 但学粤语干嘛？他们这里离着南方那么远，难道他要去那边做生意。 “是，你只管学就行，以后你就知道了。” 叶景川把麦麦喂饱就把她交给柳小凤，他和管少宁一起来到书桌前。 “调查报告写起来也是有学问的，你先看我写，你呢平时也多琢磨琢磨，以后调查报告之类的就要你自己写了。” “我一定会好好学。” 叶景川拿起钢笔，快速写起调查报告，他用最简短的话，把周君做假账一事交代清楚，同时把他查到的各种证据也都一一列好。 一边写他还一边跟管少宁说为什么要这么写。 等他写完，管少宁接过钢笔照着抄了一份。 很少拿笔的管少宁写字并不好看，幼稚的像个一年级小朋友的字，但叶景川并没笑话他，反而鼓励他多练练，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把字练好。 “这份调查报告你必须想办法交到周晋源手里，少宁你能办到吗？” “没问题，虽然周少出门身边都会带不少人，但他去靶场时身边最多跟个秘书，我想要接近他不难。” “行，你自己注意安全，他身边的人都是配枪的，别闹出什么乌龙来伤了你自己。” “明白。” 管少宁在叶景川这边待了半上午风风火火的走了，他走时禾禾还朝他招招手，看起来他很喜欢他。 周家长子表面的光鲜是需要能力支撑的，年底周晋源手边的事变的非常多，每天要见的人，应付的饭局也是多到令人发指。 不过不管怎么忙，最近一段时间每周末下午他都会去靶场玩一个小时，如果不去放松一下，他积压在心里的烦闷估计会随时爆出来。 今天周晋源依然准时到靶场，他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一个带红色毛线帽子的女同志抱着一大摞报纸往他这边走。 今天下午他刚谈了一个国企融资的案子，这会脑子里全都是此事，根本就没在意对面来的人。 “啊，对不起，对不起。” 正在想事的周晋源莫名其妙被女同志撞了一下，她手里的报纸掉了一地。 第235章 借刀杀人最爽 “没事。” 周晋源也没在意，继续往靶场走。 “同志刚才不好意思，这个报纸给你，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眼前的小姑娘帽子压的很低，带着白色的棉口罩，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几岁的模样，只是声音有点粗不像是小姑娘该有的。 “不用，我不看过期报纸。” “别啊，就算不看，留着糊墙也不错。” 周晋源身边的秘书元亚平心想，让周少用报纸贴墙，这种画面他想都不敢想好吧。 不容周晋源拒绝，小姑娘就拿了一大叠报纸塞周晋源怀里，她转身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这人还真奇怪？”元亚平赶紧从周晋源手里接过报纸，周少那一身西装能买一卡车旧报纸，可不能弄脏了。 “报纸里夹个文件袋是挺奇怪的。” 就在刚才小姑娘给他报纸时，他就看到里面有一个咖啡色文件袋，可惜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小姑娘就跑了，看来这个文件袋不简单啊。 周晋源把报纸丢给元亚平，他拿起文件袋打开，那是一份非常漂亮的调查报告，除了字难看外挑不出一点瑕疵。 “有意思，周君这才回京城几天又惹了不该惹的人。” “周少？” 一旁的元亚平也一目十行的把调查报告看了一遍，他被里面的内容惊的张大嘴巴，硬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看来周君得罪的那人本事不小啊，据他所知现在清风制药厂里里外外，只要是比较重要的职位都被周君换成他自己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收集到这么多，他财务报表造假的证据是真不容易。 “你去重新调查一下，看看这上面调查的这些准确不准确，如果一切都没问题的话，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是，我这就去办。” 元亚平跟在周晋源身边好多年办事能力还是非常强的，他查到的东西比管少宁还要多。 另外一边的角落里，管少荣气喘吁吁的跑到管少宁身边，只见他把红色棉线帽子一扯，露出他一头毛寸来，刚才撞周晋源的哪里是什么小姑娘，分明是个少年。 “刚才吓死我了。”管少荣拍了拍胸脯，还忍不住往身后看了一眼。 “周晋源没发现你是男的吧。” “应该没有，我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又带着帽子和口罩，他应该不知道我是男的。” “行，你赶紧把身上衣服换下来。” 管少宁很是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快速带着管少荣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胡同，等两人在出来时，管少荣已经变成清爽的小少年。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叶景川特意给服装厂的所有工人都放了一天假，还给她们每人一份年礼。 年礼不值钱，但对于服装厂的工人们来说却是一份大惊喜，他们服装厂自从亏损之后可从来没发过一次节礼。 叶景川这边忙着过小年，家里是一片欢声笑语，而周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今天周成言为了让周君参加小年夜家宴，特意找了个理由让宋晚乔在家休息。 “晋源你也理解一下爸爸，我不想让你妈妈知道小君的存在也是为了她好，不过你放心除夕夜家宴小君不参加。” 周成言害怕周晋源闹事，去老宅之前就叮嘱他，生怕在家宴上他看到周君闹事。 “嗯。” 周成言很是冷淡的应了一声。 心想今天周成言突然把周君叫去老宅参加家宴，怕是因为财务报表的事有关，周君才接手清风制药厂多久，就能拿出那么好看的财务报表来，周成言可不是要好好显摆一下。 或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在周成言眼里周君是他白月光生的儿子，那就是他的心头肉，而他周晋源不过是个为他收割周家财富和权利的机器罢了。 两人都是他的儿子，相差还真够大的。 离晚宴还有一段距离，周老爷子把几个孙子，孙女叫到身边，听他们讲最近的近况。 “爸，说起几个孩子来，我看长进最快的就是小君了，你还记得清风制药厂吗？就是快倒闭那个。” “倒是有几分印象，我好似听晋源说过，清风制药厂经营不善年前如果在没什么起色也准备融资改成股份制。” “是这么回事，我当时想着小君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出来锻炼锻炼，我就让他去制药厂的销售科，当时我也没多想，毕竟小君也没什么经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成绩。” 周成言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周君继续说道，“谁能想到小君这么厉害，这才几个月就让整个制药厂转亏为盈，小君快把财务报表拿给你爷爷看看。” “是。” 周君很是听话的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夹递给周老爷子。 “不错，不愧是我们周家的孙子还是有点经商头脑的。”周老爷子看着财务报表脸上的笑容都深了几分。 “小君好好干，如果你能让制药厂稳步发展，回头爷爷会帮你拿股份的。” 周老爷子言下之意是告诉周君只要他能出成绩，这个制药厂以后国改私时就会成为他的。 “谢谢爷爷，我会努力的。” 周君得到周老爷子的夸赞，在场的几个小辈纷纷上前恭喜周君，并让他以后多多提携一下他们。 以前周君参加家宴很少有人搭理他，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跟他说话。 他心中冷笑，看吧这就是有本事和没本事的区别，如果没本事，他在周家永远都是边缘人物，而他妈妈永远都不会上周家族谱。 周君心里虽很看不起这些恭维他的人，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甚至还很谦虚的跟他们打好关系，以后他想在周家站稳脚跟还需要利用他们，当前自然是先搞好关系，至于以后，那就另当别论了。 姗姗来迟的周晋源一进门，就看到几个小辈围着周君在说话，而周老爷子跟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文件夹。 “晋源来了，你现在是越来越忙了，爷爷想见你一面都难。” “今天确实事情比较多。” 周晋源并没多解释直径走过去，坐到周老爷子身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问道，“爷爷，今天家宴你还要看文件？” 第236章 前功尽弃 周老爷子见周晋源拿起文件夹也没阻止，此事是大好事，他自然不会瞒着他。 “是清风制药厂的财务报表，小君这几个月做的不错，以后你手里事情太多就分一些给小君他们几个去做，老话说的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是当大哥的，就应该多带一带弟弟们。” 周老爷子心情不错的看了一圈围在他身边的子孙，他这人是个老传统，总感觉只有家族子嗣兴旺，才能更好地传承下去。 他却不想子嗣多了，同样是非多，想要管理一个大家族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这些话周晋源不会跟周老爷子说，他翻开文件夹，还是随意的说道，“爷爷你放心我肯定会看顾好弟弟妹妹们。” 一旁的周君看着周晋源拿起财务报表心里咯噔一下，周老爷子许多年不管事，他做的财务报表糊弄他还是非常容易的。 但周晋源不同，他身居要职自然会看财务报表，如果他发现其中猫腻，今天他怕是要丢人。 不过很快周君又安慰自己不要太过紧张，他财务报表做的还是非常漂亮的，周晋源只随意看一眼肯定发现不了什么。 周晋源拿着财务报表不紧不慢的翻看，周君紧张的几乎屏住呼吸。 “是挺不错的。” 随着周晋源的话音落下，周君终于换过一口气来。 “只是居我所知，清风制药厂其中有一个大仓库早在几个月之前就被水淹坏了，因为没钱一直没修，制药厂之前压的中成药全都堆积在一个仓库里，小君是怎么做到还能进出这么多货。” “我看你这个出货量，别说是以前的两个仓库就算在加两个同等大小的仓库也是不够用，难道小君有什么秘术，能把仓库里积压的中成药全部变没了。” 在场的就没有一个傻子，周晋源如此一说他们大概已经猜到，周君拿出来的这张财务报表很有可能是假的。 “小君你的财务报表是不是哪里记错了怎么会相差这么大。”周晋源二叔周成信一脸担忧的看向周君。 “财务报表没问题，仓库内以前积压的中成药我已经想办法处理掉了，现在每天制药厂都有好多车进出，仓库内基本不会有任何库存。” 此刻的周君只能硬着头皮解释给众人听。 “小君我们做生意诚信是根基，走歪门邪道和捷径是不会有任何好结局的，你现在年轻做错事还有我这个当大哥的帮你兜底儿，那以后呢，你自己出去独当一面时在做错事，可就要自己完全承担。” 周晋源好言好语的劝周君，他这是明摆着要给他一次机会，只要他肯主动认错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最少不会让他太过难看。 可惜急功近利的周君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一点儿。 “大哥我的财务报表没有任何问题，或许刚开始我做的财务报表并不是很好看，有些地方跟实际有一点出入，但我可以保证我的财务报表真实性还是没有问题的。” 周晋源见周君死鸭子嘴硬也就不在跟他客气，当即他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证据，直接甩在周君脸上。 “刚才我已经说过做生意诚信是根基，你现在如此急功近利以后只会带累我们周家。” “我会派人去彻查清风制药厂的真实财务报表，你现在可以祈祷不要让我查出什么来，在这期间你暂时不要去制药厂上班，一切等调查结束之后再说。” 周晋源在说这些话时，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喜怒来，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清楚，他这是要收拾周君。 “晋源今天是小年夜，大家高高兴兴的吃顿饭，你非要弄出这些事端来吗？” 此刻周成言脸色难看的要命，刚才周君拿出财务报表时他笑得有多开心，这会儿就有多火大，如果不是周老爷子在这，他怕是会直接跟周晋源翻脸。 “今天可不是我要闹事端来，本来此事我不想宣扬，想要私底下解决，可谁能想到周君如此急功近利，竟然把假的财务报表拿到爷爷跟前，如果我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对于其他兄弟姐妹不公平。” 在名利场上混迹多年的周晋源还是非常会说场面话的，就这么几句他直接把周成言后面的话给堵死，顺便把锅全都甩到周君身上，今天闹事的是周君，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周成言一双眼目被气的冒火，只听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很好，很好，你周晋源大公无私，拿自己亲弟弟开刀，我就不明白了你弟弟丢了工作，对你有什么好处。” “爸，我在这个位置上如果做不到公平公正的话又要怎么服众，弟弟妹妹们又会怎么看我，今天这事你就不要管了，等我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你在为周君求情也不晚。” 一旁的周老爷子重重的咳嗽一声，“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入席吧，这些小事晋源会处理好，就不要拿出来谈了。” 周老爷子也不等周成言回应，站起身来就往宴会厅走，刚才站在外围的周跃很是有眼力劲儿的迎过去搀着他的胳膊。 “爷爷我买几个大烟花回来，一会儿吃完饭我放烟花给你看。” “还是小跃乖知道哄爷爷开心，不像你那几个哥哥一天到晚给我添堵。” “哥哥们也是为了家族好，我是个没本事的只能想办法哄爷爷开心。” 周跃是个嘴甜的，没一会儿功夫就把周老爷子哄得心花怒放。 走在最后的周晋源彻底沉下脸来，明面上周老爷子极为看重他，可明里暗里他还是偏心其他几个孙子。 至于原因无非是上上一代的恩怨，宋晚乔是一个很有主见的新时代女性，她出国留学见过世面，很有自己的想法。 但周老爷子和周老夫人是极为传统的人，他们想把宋晚乔困在四合院里相夫教子，她却想出去工作，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双方谁也不想退让积累不少矛盾。 但真正矛盾却是因为宋老先生而起。 【最近我又有存稿了，选个日子日6，这次不要大家的为爱发电了，存满好稿子我后台直接发】 第237章 收尾过年 宋家牵扯到权利斗争被下放到山区劳动改造，当时周老爷子手握实权完全可以拉宋家一把，但为了不受牵连周老爷子跟宋家划清界限，根本不想帮忙。 那时宋晚乔已经怀了老四，她挺着大肚子去求周老爷子帮忙，结果人都没见到。 后来山区里暴雨，下放的宋家人全都死于泥石流，宋晚乔自此之后就跟周老爷子生了嫌隙，关系最差时年夜饭都不在一个桌上吃。 周老爷子不喜欢宋晚乔，她生的几个儿子自然也不受宠，如果不是周晋源足够优秀，周家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继承。 他是凭实力拥有当前的权势，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宋晚乔在周家日子能好过一些。 如果有人敢给他添堵，哪怕是亲爷爷他也不会让。 一顿家宴，周晋源只露了个脸，就找个由头离开了，他今天要回去陪宋晚乔吃晚饭可没时间在这些人身上浪费。 吃过晚饭，周晋源又陪着宋晚乔喝了杯安神茶，看着她沉沉睡下这才准备离开。 刚开门就看到周成言坐在客厅里。 “你跟我来书房。” 书房门关上，周晋源还没站稳，迎面就飞来一本厚厚的书，他下意识躲开，书重重的砸在门上。 周成言气急败坏地说道，“再怎么说小军是你弟弟，你不应该针对他，他如果混好了，你身边也有个帮忙的人，现在倒好你把小君收拾了，自断一臂，你那些叔叔们怕是要开心死。” “我需要聪明的弟弟帮忙，可不需要一个蠢蛋，周君自己心术不正，如果不是我今天把此事挑明，以后让其他周家人发现告到爷爷那边去，爸你感觉爷爷会怎么惩罚周君。” 周晋源的话一下就浇灭周成言的嚣张气焰，周老爷子什么脾气他这个当儿子的最清楚不过，不管是谁只要敢损害周家利益都会成为他的敌人。 而且此事如果让他那几个弟弟挑出来，可就没有今天这般容易收场。 “那你也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你弟弟下不了台，你就不能私下跟我说吗？” “我已经给周君机会，是他自己死鸭子嘴硬，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很好，全都是你的理由，你就是想气死我，你不是要调查制药厂嘛？说吧你想怎么调查。” 周晋源一听这话就知道，周成言这是想让他高抬贵手放周君一马。 怎么可能！ “爸，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吗？只要我放一点水，就会有人拿着做文章，也正是如此我必须严惩周君，短时间之内他就在老实待着，不要再碰周家任何产业，等此事过去在说。” 还想为周君说话的周成言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强行让周晋源帮周君扯谎吧。 “算了算了，此事你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周成言很是无力的朝着周晋源摆摆手，这几年周晋源在周家的越来越有话语权，他这个当爸的有时候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晋源派人去调查制药厂的事几乎没废什么功夫，就把周君做假财务报表掀了个底朝天。 周君失去工作，并被周成言训斥心情掉入低谷，他心里憋屈的慌就找范建国一起去喝酒想要释放一下心中的苦闷，结果却遇上仙人跳，事情闹大他还被抓进公安局好几天。 马上就要过年了，周家闹出这样的事端来，周老爷子差点没气的进医院，他直接发话让周君去当兵好好锻炼锻炼，他连年都没过就上了火车去离着京城1000多里的小地方当兵。 “老板，那个千日红真是够厉害的，你们是没看到公安同志进房间时，两人还打的如火如荼分都分不开。” 管少宁喜滋滋的来找叶景川汇报这两天的事。 “那个范建国呢。” “没人捞他，他应该会被判2年。” “嗯，他们既然敢对我下手那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可惜周君跑的太快，我才用两招周老爷子就把人送出去了，本来我还想除夕夜在给他们家一点惊喜，现在送不成了。” 叶景川很是可惜的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周老爷子做事还是非常果断的，亲孙子说送出去就送出去。 “制药厂那边怎么说。” “已经停产了，听说年后就会想办法融资，至于能不能开起来就不好说了。” “制药厂的那些工人是真够倒霉的，现在好了，被周君这么一闹，后续估计没人会出钱投资制药厂工人们只能等着下岗了。” 此事叶景川没在追究，周君这一走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在回京城，等他回来时他早就拥有足够实力跟他抗衡。 只要周君无法掌控周家，他这辈子就别想起来。 抢占先机被叶景川玩的炉火纯青，他要把周君这个敌人扼杀在摇篮里，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还有周跃，他和周君是盟友，必须要收掉才行，免得两人以后在狼狈为奸给他添堵。 不过周跃最近一直夹着尾巴做人，暂时他还抓不到他的把柄，不过也不着急，等年后，就算他不露破绽他都会想办法让他露破绽。 敌人还是早点收拾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叶景川服装厂也没特别要赶的订单，他给厂里所有工人发工资提前放假，等过年之后初八再回来上班。 工人们放假了，他又召集厂各个科室的干部开了个会，放假期间服装厂的安保必须安排好，不能因为放假就松懈。 家里置办的年货都差不多，叶景川一下就闲下来。 冬天的暖被窝，还有怀里香香软软的媳妇，谁不想窝在被窝里啊，如果不是两个小家伙早晨要早起吃米糊，叶景川怕是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睡迷迷糊糊的叶景川手脚麻利的把两个小家伙放到小饭桌上，开始投喂他们。 6个月的小宝宝已经开始长牙，等两个孩子吃饱，他又拿出一根花椒木坐在炉子边仔细的削起来。 他准备把花椒木打磨成磨牙棒，给两个孩子啃着玩，这样也能缓解他们长牙时的不适，也能少闹腾一点。 今天家里要做不少卤味，炉子上放了一口挺大的锅，第一锅是牛肉，牛舌，牛尾之类的。 叶景川削磨牙棒时，已经煮差不多，慕南栀又换了一锅猪肉过来，这个锅更大，里面放了一个猪脸，几个猪蹄，好几根猪尾巴和一些猪耳朵还有各种其他猪下水，满满当当一大锅，看的叶景川目瞪口呆。 第238章 新年 叶景川看着慕南栀做这么多卤味忍不住问道“媳妇你怎么做这么多卤味，咱也就这么几个人也吃不了啊。” “年后爸妈不是要来住，我提前煮好，天气那么冷放外面一夜就冻的硬邦邦，放多天都不会坏，回头他们来，直接吃就行，如果现煮的话我怕来不及。” “也是，这一锅得煮好几个小时吧。” “差不多，等煮完这些，我在煮一锅鸡爪，鸭爪，我记得你非常喜欢把鸡爪当下酒菜，趁着过年这段时间我比较有空多做一些放着，年后你可留着慢慢吃。” “还是媳妇细心，我的那点小爱好你都记得清清楚楚。” 叶景川笑眯眯的看着慕南栀做卤味，心里别提多甜了。 前世他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知道他喜欢吃卤鸡爪，谁能想到这个小爱好竟然被慕南栀知道并记在心里。 两人闲聊时说起买四合院的事，年前于外婆一直在帮忙打听，看是否有合适的院子出售，但看了几个都不是很满意，要不就是院子太破，除非推倒重建否则根本没法住。 要不就是产权不明朗，一大家子住在一个院子里父母去世，有的想卖房子分钱，有的想独吞房子，遇上这种产权不明朗的，于外婆根本不敢谈，因为很有可能谈来谈去一场空。 “我听外婆说过年时一些海外华侨会回国，其中有不少人会趁着过年这会儿处理祖产，如果我们运气好，说不定就能遇上合适的。” “希望如此，如果买不到合适的四合院就只能给爸妈租了，租的院子跟自己买的肯定是比不了的。” 当下京城内的四合院十之八九都比较破，买回来收拾半天都是给房东收拾的很不合算，叶景川还是比较倾向买个四合院给父母住。 一来这是份投资，现在一个万把块钱的四合院会越放越值钱，等住个十几二十年他趁着政策不那么严在翻修以后，以后京城一个整整齐齐的四合院怎么也要价值几千万甚至上亿，这种投资可遇不可求。 二来华夏人天生缺乏安全感，如果是一直租房子住他爸妈肯定心里住的不踏实，只有自己的房子才能住的安心。 “你也别着急，正月里肯定能看好几套房子，说不定其中就有合适的。” 慕南栀自然也知道叶景川的顾虑，只是当下买个四合院并不是有钱就行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炉子上的卤味早已经煮完，叶景川把锅拿到院子里放凉腌入味，屋里的炉子上这会又煮了一锅甜汤。 这是于外婆的手艺，把苹果，橘子，梨放上黄冰糖在锅里煮熟，一人来一碗甜汤别提多好喝了。 “天啊，景川哥你家在做什么好吃的，我在胡同里就闻到味了。” 王卓然和孔星耀两人一人提了一大堆礼物笑呵呵的进了院子。 “你们两个来的可真巧，我刚准备捞卤味去切。” “那真是太好了，中午我们要一起在这里蹭饭。” 两人跟叶景川这么熟，也不来虚的把礼物一放，就去逗禾禾和麦麦，准备中午在这里吃午饭。 “行，我刚在友谊商店买了两瓶红酒，正好你们也来尝尝看味道如何。” 年前一般都是小辈给长辈送礼，王卓然和孔星耀和叶景川是平辈却给他送了年礼过来，这个情叶景川记在心里，等他们走时，他给他们装了好几盒卤味，他媳妇的手艺还是非常能拿得出手的。 新年除了要置办吃的，还要买新衣服。 当下大环境摆在这里，普通家庭平日里都不舍得买新衣服，也就过年时能给家里人添置新衣。 叶景川平日里没少给家里人买新衣服，但新年时还是忍不住带着慕南栀去逛商场给家里人添置新衣。 各个工厂都放假了，商场里人来人往不少人。 怕被人群挤散的慕南栀轻轻拉着叶景川的手，看过一家又一家服装店，“我家里那么多衣服，就不用再买了吧。” “新衣服还是要买的，也算是讨个好彩头，新年穿新衣一年喜气洋洋。” “就你理由最多。” 慕南栀知道他们现在日子过好了，不差那点买衣服的钱也就欣然接受叶景川的提议。 之前她就给家里所有人一人一身新衣服，就连鞋子也都是新的，今天也就瞎逛，有合适的就买。 “禾禾和麦麦要多买两套，两个小家伙一顿饭就能把新衣服抹的全是米糊。”叶景川看到一家专门卖童装的店，忍不住往里走。 “咱家有罩衫，我前几天一人买了三件，还没来得及洗，今天晚上洗一洗，放在炉子旁一个晚上就干了，明天开始让他们在家玩时就穿罩衫，这样就不会把新衣服弄脏了。”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两个小家伙真是越来越闹，今天麦麦吃米糊时直接把我勺子给抢了，她想自己吃。” “是不是你喂太慢了，麦麦是个急性子，你要快点喂她才行，不过如果麦麦喜欢，现在让她自己拿勺子吃米糊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多洗几次罩衫。” “如果让麦麦自己吃，我估计你要多买几件罩衫，嗯，十件差不多，还有他们吃饭的位置也要换一换，最少下面扑一层薄膜，要不咱家地会被米糊糊一层，走路都会黏脚。” 被叶景川这么一说，慕南栀这才反应过来麦麦可是个小调皮，以后她学拿勺子吃饭怕是有他们忙的时候。 置办好年货，买好新衣和鞭炮，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迎来新年，除夕这天中午全家一起动手做了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晚上又一起守岁包饺子好不热闹。 晚上临近12点放鞭炮时，叶景川莫名的有些想家，也不知道今年他爸妈会怎么过除夕，他们应该也买鞭炮了吧，这会儿他爸是不是也在放鞭炮。 他不在他们身边，他们应该也会想他吧。 脑子里思绪万千，叶景川莫名的有些想家。 他心里琢磨着希望过了正月十五，他爸妈就能跟着叶芊芊和叶小年一起开京城，到时候他们全家就可以团圆了。 第2天初一，来于外婆家拜年的人还是非常多的，一直忙碌到临近中午，叶景川和慕南栀才歇口气儿。 “外婆你人缘可真好，今天上午有个人说是为了过来给你拜年，骑了一个多小时自行车过来的。” “哎，你是说老刘头，他那人是个实心眼儿，很多年以前我治好了他的腿疾，他就一直把这事记在心里，这么多年过去他每年都会来给我拜年。” 提起跟自己相熟的人来，于外婆的话一下就变多了，今天来给他拜年的人叶景川十之八九都不认识，于外婆很有耐心的跟他讲起他们的故事。 第239章 买四合院 叶景川和慕南栀听于外婆讲故事听的入迷，于外婆是个热心肠，这些年是真救过不少人。 “说起救人来，南栀爸爸当年也是我救回来的，他那会也不知道做什么中了一种奇毒，如果不是我刚好路过救他一命，他怕是早就没了。” 于外婆正说的高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一旁的慕南栀很少听于外婆提起她爸的事，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外婆你能不能跟我多讲一些我爸的事。”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讲他干嘛，还是不听的好免得徒增烦恼。” 刚才还高高兴兴的于外婆笑容一收站起身来，转身去里屋看两个小家伙。 慕南栀和叶景川面面相觑，隐约感觉于外婆和慕南栀爸爸慕家成之间怕是有什么事。 “南栀，你对你爸爸的事情知道多少。” “一无所知，从小到大外婆和我妈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小的时候在学校里被人骂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哭着回来问我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我妈跟我说我爸在我出生时就死了，可我隐约听邻居提过我爸好似是失踪，至于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听慕南栀如此说，叶景川隐约感觉慕家成的失踪怕是另有蹊跷，如果是正常失踪或死亡，他们没有必要瞒着慕南栀不说。 不过既然于外婆不想提此事，他们也不想大过年去问，此事就此揭过。 新年总是热闹的，来家里串门的人比较多，有相熟的邻居知道叶景川想买个院子给父母住，就忍不住帮忙牵线搭桥。 开杂货铺的宋奶奶人脉最广，初三这天一大早她就带了消息过来，说她老伴儿家的一个远房侄子准备年后出国，去国外闯一闯，手里钱不够就准备把家里的四合院卖掉。 “他这个院子是二进的大院子，能住十几口人，而且听说祖上出过五品大员，比较乱的那几年这有个大院被征去当街道办公室也没怎么被破坏，前两年刚还回来，院子产权干净如果想买的话直接过户就行。” 宋奶奶把房子的大概情况说了说，叶景川倒是感觉可行，现在想买个手续齐全能交易的房子可不容易。 “宋奶奶我们能不能先去看看房子再说。” “当然可以，那个院子在琉璃胡同，离着我们并不是很远，走过去也就20分钟。” “那麻烦宋奶奶帮我们约一下，我们尽快去看看。” “不用约，我们现在过去就行，我那侄子姓蔡，叫蔡明明，他平时就住在四合院那边，我们随时都可以去看。” “行，那咱现在就过去。”有个合适的院子 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院子，叶景川自然比较上心，早点过去看看定下来，他也能安心一些。 宋奶奶是个爽快人，立马带着叶景川和慕南栀去看院子。 三人一起往琉璃胡同走，宋奶奶说起蔡家来。 蔡家以前也是大户人家人丁兴旺，到了蔡明明父母这一辈儿家里还出了好几个教授，一家子都是文人，只可惜他们命不好被下放农村支教时，没一个人能活着回来，儿子儿媳妇相继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蔡老爷子郁郁寡欢没多久也走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个大家庭10年之间只剩下蔡明明一人，他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四合院心里估计也是极为难受的，也正是因此他才想卖掉四合院。 三人说着话很快来到琉璃胡同。 宋奶奶指了指一个十分整齐的院子说道，“前面这个红色大门的就是蔡家。” 正如她所说这个四合院是真不错，朱红色的大门，半新的青瓦院墙，就连门口的石头台阶都是上好的石料，看起来换了也没多久的样子。 宋奶奶上前敲门半天，只见一个身穿青色中山装的年轻男人睡眼朦胧的过来开门。 “小蔡，你不是说要把这院子卖了出国，我正好有个老邻居想要买院子，你们谈谈。” 蔡明明一听是买房子的，眉头紧皱抬头看向叶景川和慕南栀，见他们两人身上衣着整齐，而且还是比较高档的毛呢大衣，刚才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 自从他放出消息说要买房子，来找他看的有好几波，大多数都是来溜个眼，一谈价格就歇菜，他2万多块钱的房子有人竟然出几千，而且几千都跟要他们命一样。 接触的人多了，蔡明明总结出从穿着看实力，很明显叶景川和慕南栀衣着不凡被归类为能买得起行列。 “先进来看看吧，咱一边看一边谈。” “好。” 叶景川很是爽快的应了一声，带着慕南栀一起进的院子。 虽是二进的院子，但胜在面积大，前院以前的倒座房都很干净，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 里院的正房和厢房也都中规中矩，不过后院的后罩房有些破买来之后需要拆了重建。 小院儿整体还算干净，买下来稍微一收拾就能住，而且面积大小也合适，到时候他爸妈可以住里院，赵家三兄弟住外院的倒座房，双方生活互不打扰还是非常不错的。 “蔡同志，这么好的房子你真要卖吗？” “嗯，我在国内一个月工资就20来块钱，实在是憋屈的慌，今年过年我有个在国外的表哥回家探亲，他说在国外哪怕是刷盘子都比在国内强，我已经想好了把房子卖掉拿着钱去国外闯荡一番，说不定还真能让我闯出点名堂来。” “行，既然你打定主意想卖，那你就出个价吧。” “我看你是宋奶奶带来的也不跟你要幌子，少一分不卖。” 叶景川一听蔡明明这么说就知道他是个不会谈生意的，买卖房子又不是摆地摊哪里还有一口价的。 以前他看过一则新闻80年的时候有人在故宫附近买了一个破四合院2万6，他这个位置虽不在故宫附近，但位置也不差，又是个大二进院子2万3倒是也可以，但他不能一口答应下来，如果他太爽快蔡明明心里估计就会不爽了。 第240章 还算顺利 就在叶景川琢磨怎么讲价时，一旁的宋奶奶狠狠白了蔡明明一眼，“小蔡你这院子怎么可能值2万3，要不你去打听打听现在房子都是什么价你在跟小叶谈。” “早就打听过了，就这个价，我这个院子面积大，要2万3真不贵。” “面积大有什么用，市场价摆在这里，你可别糊弄小叶年轻，就给他胡乱报价。” 蔡明明被宋奶奶说的脑子嗡嗡的，到底谁才是宋奶奶亲戚啊，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得，宋奶奶我看在你面子上给叶同志让1000块钱总可以了吧，2万2，这个价格真的非常便宜，不能在让了。” “小蔡，你要实在点，报价这么虚你是准备跟小叶照着一个月拉扯吗？你不是说着急去国外吗？” 蔡明明简直快要被宋奶奶说哭了。 “宋奶奶，我亲奶奶，我去国外也是要吃要喝的，院子卖太便宜我吃什么喝什么。” “你这孩子，那你去打听打听看别人给你出多钱。” 说着宋奶奶拉着慕南栀就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我早就打听过了，就这样的四合院一万六就有人卖，南栀啊你别急，奶奶在帮你打听打听，总会给你买到合适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叶景川看着雷厉风行的宋奶奶，心想不愧是能开小卖部的老太太就是不一般。 寻常工人家庭都分房子，谁又会去买个四合院，更为重要的是一般家庭也拿不出上万块钱，所以当下不管是卖四合院的还是买四合院的人都非常少。 又过两天，宋奶奶风风火火的来找叶景川，刚开始他还以为宋奶奶又有新房源，没想到还是蔡明明那个。 “小叶今天蔡明明来找我了，说能2万卖那个四合院，你如果着急买，到是可以跟他在谈谈，如果不着急就等奶奶在帮你找便宜的。” “哎，蔡明明不是说低于2万2不卖吗？怎么突然又可以了。” “他着急出国，估计出了正月就想走，现在急着卖房子。” 宋奶奶压低声音，低声继续说道，“小蔡这个院子咱实打实的说是真不错，除了价格贵点，一点毛病都没有，里面所有家具，锅碗瓢盆全都不带走，2万块钱这个价格还是非常不错的，如果你真想要，就去找小蔡在谈一谈，价格肯定还能再让。” 叶景川一听价格还能再谈根本坐不住，两人二话不说又去了蔡家。 这次蔡明明倒是没有在玩一口价，一来二去最终以一万八的价格成交。 “如果不是我着急出国，打死我都不会这么便宜把四合院卖掉。” 蔡明明多少也有些心疼，毕竟这是自己住了多年的四合院，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我也就是爸妈马上要来京城，这才大过年的买个院子，要不我也不会没怎么挑选就轻易买。” 蔡明明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大过年的确实不管买卖都非常麻烦。 双方谈好价格，签了合同，等房管局上班就去过户，过户当天蔡明明就从四合院搬离。 叶景川和慕南栀两人再次来到琉璃胡同，两人看着眼前的大院子心里颇为感慨。 虽然院子是给叶景川爸妈住的，但却是两人置办的第1份产业，这种感觉颇为奇妙。 “回头我会再让宋奶奶帮我们打听着，我还想再买三套四合院。” “啊？买三套？买那么多房子做什么？” 慕南栀有点懵，在她看来有一套房子住就可以了，买那么多放着不是浪费吗？ “我们自己住一套，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套，这不就是三套房子嘛。” “给两个孩子买房子我可以理解，给我们自己买？你是不想跟外婆住一起吗？” 慕南栀水润的眼目看向叶景川，她好不容易从乡下回来能陪外婆些时间，如果现在马上搬出去住，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你想哪里去了，就算我们买新院子也会带着外婆一起去住，再说现在也只是打听着看看有没有适合的院子，能不能买到还不好说呢，我只是有这个计划。” “这样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搬出去。” “怎么会我知道你心里惦念着外婆，你放心我们会一直跟外婆一起住。” 叶景川忍不住摸了摸慕南栀的发顶，他媳妇心里想什么他很明白，她和于外婆的感情那么好，他又怎么可能故意跟于外婆分开住。 正月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宴席，不管是林家还是苏家都有请叶景川和慕南栀过去，只要是林松和苏玉茹邀请，两人也是来者不拒，全都去参加，一个新年两人刷足存在感。 刚开始叶景川还以为，参加两家宴会时会有人为难他们夫妻，或者说一些风凉话之类的找他们麻烦。 可事实并非如此，不管是林家还是苏家的小辈儿对两人都是有说有笑，一点为难的意思都没有，至于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林松说过年这几天都是家里极为重要的家宴，等过了初十会有一些方便大家交流的宴会和舞会，他希望两人也都能一起参加。 叶景川心里明白，林松之所以如此积极地邀请他参加各种宴会，是在为他铺路拉拢人脉。 林松年纪不小，他又能活几年，他这是想在有生之年让叶景川立起来，如此等他走后他留给慕南栀的家业也不至于被别人抢了去。 新年假期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初八服装厂开业的日子，叶景川一边忙服装厂的事，一边找工人收拾琉璃胡同的四合院。 叶芊芊正月十六开学，她最迟正月二十也要到校报到，到时候赵小玉，叶远山也会跟着来，在他们来之前，他必须把院子收拾出来。 正如宋奶奶说的琉璃胡同的四合院非常规整，几乎没有要大动的地方，只需要打扫一下卫生，更换一下家具，就可以直接住。 最近叶景川让管少宁的师弟管少荣帮忙，盯着工人收拾四合院那边的卫生。 一日叶景川刚从服装厂回家，还没坐下喝口水，管少荣急匆匆跑进院门，“老板，今天在收拾院子时，我们在东耳房发现一个地下室，里面放了很多瓷器，你看这些东西要怎么办。” “瓷器？” 叶景川也有些懵，不过是一些盘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第241章 四合院的秘密 管少荣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他多少也有点审美，能看出好瓷器的好坏。 “我下地下室连着打开4箱子瓷器，里面的瓷器都是成套的，而且是20人套的大套件。” “以前听我师傅说过，大户人家要经常宴请，他们都会准备这种大套瓷器给宾客用，瓷器的好坏直接代表一家子的脸面，老板那个四合院是个大二进院子，位置又在琉璃胡同，以前那边可都是大官住的地方。” “我就想着，有钱人家放在地下室里的瓷器肯定不是凡品，这才特意过来跟老板说一声，老板要不要过去看看。” 叶景川没想到自己买个四合院还能送这么大的惊喜，他立马起身跟管少荣一起去琉璃胡同一探究竟。 今天在这边打扫的工人只有4个，叶景川过来时人已经被管绍荣支走了。 “地下室是我师弟发现的，我们谁也没声张，4个工人都是按时下班，等他们走后我才去找的你。” 一边往院子里走，管少荣一边解释。 “你小子心眼倒是挺多，等等刚才你说是你师弟发现的，你师弟怎么会在这里？” 叶景川很是疑惑的看向管少荣，他只让管绍荣来帮忙监工，可没说让他几个师弟也一起来。 被点名的管少荣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不是说除了4个工人外，还需要再雇两个小工打扫屋里的卫生，我就想着出去找别人不如叫我几个师弟过来，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干活一点不含糊。” “你那几个师弟只有十二三岁，他们能把活干好吗？” 在叶景川印象中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打扫卫生，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老板放心我们几个师兄弟干活绝对漂亮，不信你进屋看看。” 管少荣很是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别的不敢说，他师兄弟几个干活那绝对是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在跟着叶景川混之前，他们为了能填饱肚子那是什么活都干，如果做的不够细致的话，根本赚不到钱。 两人没先去东耳房，而是进了正屋。 正屋总共有12间，堂屋就占了两间，正屋的面积都挺大，不过里面的家具有点少，显得屋子里空荡荡的。 叶景川用手在桌子上抹了一把，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再看看地面和墙壁也都仔细打扫过没有泥土和灰尘。 他记得上次来时，这边几间闲置的正屋，地面脏的都看不出以前方砖的颜色。 想要把地面清扫得这么干净，肯定要蹲下身来用刷子一点一点往外清理，这个活干起来不是一般累，不仅考验耐心，也考验耐力，性子不沉稳的可做不到。 看着干干净净的正屋，叶景川心下很是佩服这几个半大孩子，他们这份沉稳十分难得。 不过他嘴上并没多言，而是继续跟着管少荣一起往东耳房走。 一进东厢房，叶景川就看到两个身穿青色棉袄的小男孩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他们看起来略有些瘦脸颊上一点肉都没有，但一双眼目黑亮黑亮的，一看精神头就不错。 他们见叶景川进来，略有些紧张的上前行礼问好。 “老板好。” “嗯。” 叶景川应了一声，目光在东耳房里扫了一圈。 东耳房以前是作为书房在使用，里面放着两排书架，上面还有一些书籍，看那泛黄的纸张就知道这些书怕是放了不少年。 其中一个书架被从墙壁的位置移开，露出下面地下室的入口。 “师兄弟们在打扫卫生时，本是想把书架移开清扫后面沉积多年的灰尘，发现地上的方砖有两块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他们拿着刀子撬了半天才把方砖翘起来。” 说着管少荣拿起放在一边的方砖给叶景川看。 “两块方砖上面都有一个小孔，以前这边应该是绑有绳子的，可惜年代久远，上面的绳子都烂没了。” 叶景川一听绳子都烂没了就意识到，地下室里的瓷器应该跟蔡明明一家没什么关系，能让一根棉绳烂掉可不是10年8年的事，说不定要往上数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那时候这个四合院归谁可就不好说了。 “地下室除了瓷器还有别的吗？” 叶景川站在地下室入口居高临下的往下看，只见地下室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 管少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提着马灯下去的，但里面黑乎乎的有些可怕，我们只打开靠近门口的几个箱子里面都是瓷器，至于再往里就不知道了。” “行吧，我下去看看。” “老板，要不要我们跟你一起下去，里面黑呼呼的挺渗人。”管少荣把桌子上的马灯点燃递给叶景川。 “不用，我胆子可没那么小。” 被叶景川如此一说，几个少年刷的一下红了脸。 地下室入口略有些窄，上面沾满灰尘，一股难闻的腐败味迎面冲来，叶景川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看来地下室真有些年头没有被打开过，只是他有些奇怪，里面除了腐败的味道，为什么还有那么浓重的药味，难道里面放了药材？ 叶景川把马灯高高举起看向地下室内，整个地下室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差不多有两间正屋大小。 地下室内零零散散的放了好多大大小小的木箱，这让他一下想到在鹿王谷挖的那些宝藏，也是用这种厚重的木箱储存，他心中略有些激动，难道买的四合院还送了超级大惊喜？ 地下室的木箱都很重，叶景川用手推了一下，几乎是纹丝不动。 靠近门口这些被打开几个，里面装的都是瓷器，他心里嘀咕不会这些重箱子里都是瓷器吧。 前世再怎么说他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人，瓷器好不好他一上手就知道。 第1个拿起来的是一个牡丹花深盘，盘子入手很有几分分量，质地也是极为不错的骨瓷盘。 叶景川从质感上估算其骨粉含量最少也在50%，这样的骨瓷盘放到现代也要上千块钱一个，如果再是个古董，那价格就更不敢想了。 正如管少荣所说，这一整箱子都是牡丹花颜色，总共可以供20个人使用。 叶景川又打开其他箱子，只装瓷器的就有9个。 除了吃饭用的，还有摆件和花瓶，看下面印的款应该是清朝的，其中大部分都是官窑出品。 第242章 捡漏会上瘾 门口的几个箱子全都打开，叶景川还是非常满意的，官窑出品的瓷器，以后他拿来宴客也是非常能拿出手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就是。 当下这个环境，他估摸再放个6，7年，等国内彻底放开了，他拿出来用应该不用害怕被人举报。 叶景川合上放瓷器的箱子继续往里走，他又连着打开两个木箱，里面居然放的是丝绸，每一匹丝绸都用白色棉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他废了好大力气才打开。 刚开始他还想着丝绸放置几十年会不会一碰就坏，谁能想到他用手一试，丝绸入手滑腻，跟新的一般。 在搬丝绸时，叶景川很是眼尖的发现，装丝绸用的都是樟木箱子，而且里面还放了药材包。 他拿出一个装满黑色药丸的小袋子打开，一股难闻的中药味冲破腐败味冲入鼻腔。 看来这些丝绸能保存的如此之好，跟这些药丸脱离不了干系。 怪不得刚才一进来就闻到一股中药味，原来出自这些药丸。 叶景川大概数一下，装各种各样布料的箱子足足有26个，这个数量还是非常多庞大的，里面除了普通丝绸外，还有一些织法比较特别的布料，布料上的花纹全都极为繁杂，哪怕叶景川叫不上名字来，也知道其珍贵度非同一般。 随后几个箱子都是一些字画，每一幅字画都封存的极为严实，叶景川一看不好拆，也就没强行拆封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字画。 每个装字画的箱子也都是樟木的，里面也放了好多防腐用的小药丸，那味道实在是难闻，叶景川看一眼箱子里是字画就不看了，赶紧离开。 他继续往地下室里面走，等到最里面他才看清楚，最里面除了木箱外还有被拆散的家具，这些家具看起来都很新，不像是用过的样子。 马灯上的灯光并不是很亮，但依稀能看出拆散的家具上绑了不少红绸布，或许是年代久远这些绸布有一些碎裂掉在地上，现在只剩下碎渣。 家具上绑上红绸布十之八九是因为喜事，叶景川琢磨着这些家具应该是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之类，只是不知道为何没用成。 他这人没什么忌讳，只要这些家具用料足够好，他是不介意拿出来用的。 看完家具，叶景川又把剩下的十几个木箱一一打开，在打开时他心里琢磨着大户人家总要藏点金银珠宝在家里。 结果等木箱打开，里面却是一本又一本古籍。 很是失望的叶景川拿起一本古籍翻看，竟是本医书，他心下暗暗嘀咕，这家以前不会是个御医吧，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医书。 连着翻了4个箱子，里面全都是医书，有手抄本，有印刷本，品种还挺多。 因为慕南栀学医，叶景川对这些医书也就多看了两眼，当他拿起第10本时突然发现，这里面的医书居然有重复的。 能被收藏到地下室的医书按理说都应该比较珍贵才是，又怎么可能有重复的？ 叶景川好奇的把其中一个箱子的医书一一拿出来，果然有好多本都是重复的。 “真是奇怪了？” 就在叶景川一头雾水时，他的手指一下碰的一个硬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 往外拿了大半书，下面就是一层木板，叶景川目测了一下，箱子有70厘米高，而他拿出书的高度也就50厘米，那下面那20厘米干嘛用了？ 心情颇为激动的叶景川立马把箱子里所有书全都拿出来，他仔细看一圈果然跟他想的一样，箱子底部有隔层。 他研究半天，终于找到打开隔层的办法。 木箱正前方带锁的那块木板是可以抽起来的，这块木板一拿掉就能看到木箱底部有个小抽屉。 叶景川蹲下身来用手一拉，里面竟然放了满满一抽屉的各种首饰，有珍珠，有翡翠，看的他眼花缭乱。 “剩下这十几个箱子里不会都是各种首饰吧。” 满心激动的叶景川也不往外拿书了，他打开一个箱子就把前面的木板抽掉，然后看暗格里的东西。 除了首饰还有各种宝石，珍珠，以及他最喜欢的大小金鱼和银元宝。 “这一万八花的可真值了。”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医书，叶景川激动不已。 他虽不缺钱，但看到这些东西还是非常高兴的，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谁能不喜欢呢。 把暗格重新装回去，他提着马灯返回东耳房。 “我进去看了一圈里面东西还挺多，少荣你今天把铺盖拿来，叫上你几个师兄弟晚上就睡在这里，明天我过来你们把地下室打扫一下。” “行，那我现在就去拿铺盖。” 叶景川拿锁把东耳房锁起来，这边晚上没取暖的炉子，他也不敢让管少荣几个用炭盆，最后只能多拿几床厚被子给他们盖。 当天晚上回去，叶景川就把这个发现告诉慕南栀。 慕南栀吓了一跳，很是紧张的问道，“那些珠宝首饰咋办？” “我也犯愁，早知道能得这么大一笔外财，我就把咱家的保险柜做大一点。” “少贫，你真没办法？”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那些书先不动，反正放那边一般人也发现不了，只要把东耳房的门锁死，平时爸妈住东屋，东西还是比较安全的。” 慕南栀一想也是，“那明天把地下室的家具大概看看，看能不能用上，还有那些防腐用的药丸我比较好奇，以前只在医书上看过防腐丸，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样东西。” “那我们明天一起过去，至于地下室暂时只有管少宁几个师兄弟知道，应该是安全的。” 叶景川这话也就是说给慕南栀听，在他眼里地下室早已经不安全，他准备等过几天天稍微暖和一些，就在家里在添置一个大保险柜，用来专门放珠宝首饰那些东西。 至于字画和布料他还要琢磨琢磨，毕竟字画和布料数量太多，不是一个，两个保险柜就能解决的。 此事慕南栀并没瞒着于外婆，等吃过晚饭，柳小凤去哄两个孩子睡觉时，慕南栀把于外婆叫到他们屋说起字画和珠宝的事。 第243章 东西多了也愁人 于外婆听说地下室的事也是颇为惊讶，但京城这些老房子里以前也不是没爆出有东西这种事，叶景川发现这么多东西到也在情理之中。 “我见过管少宁几个师弟，几个都是好孩子，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多东西还是小心些为妙，我们东厢房下面就是个地窖，以前是用来储藏食物的，已经多年没用，但如果用来放置这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要不你们把东西搬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也能安心一些。” 叶景川和慕南栀面面相觑，两人没想到他们也有地窖。 “干嘛那么惊讶，只要是差不多的四合院，十之八九都是有地窖的，稍微大点的院子除了地窖还有冰窖，大户人家夏天也是有冰用的，回头你们去琉璃胡同那边的院子看看，是不是也有冰窖。” 被于外婆如此一说，叶景川恍然大悟，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外婆咱家的地窖入口在哪里，上次收拾家我没看到啊。” “就在东厢房里屋的床下，因为很久不用了，地窖的入口就封死了，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看看。” “好嘞，我正好看看大小。”叶景川颇为高兴，只要东西放眼皮底下他就不怕丢。 “跟东厢房差不多大，没那么高就是。”于外婆跟叶景川大概说了说地窖的情况，以前一般用来冬天储存菜，因是一家子要吃一冬天，自然盖的不小。 第二天一早于外婆让柳小凤一早出去买菜，她带着叶景川和慕南栀进了东厢房。 这里是叶小年住的地方，里面到是收拾的极为干净，床底下放了好几个木头箱子，这个是平日里装杂物的，于外婆让叶景川把这些箱子全都搬出来。 “景川你在右边床腿那边摸了一摸，看能不能摸到一个铁把手，你就用力往里面推。” 按照于外婆的吩咐，叶景川果然摸到一个铁把手，他用力一推，只见床边一排砖被推到床下露出一道台阶来。 这会叶景川才发现，原来床前有将近一米的地砖是贴在一块厚厚的铁板上，他继续用力推床下很快露出通往地窖的楼梯来。 于外婆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灯递给叶景川，“你下去看看能不能用，我上次下去都是10年之前的事了。” “行，我下去看看。” 叶景川拿着马灯顺着楼梯走下去，正如于外婆所说，地窖的面积跟东厢房差不多大，有两米多高，里面并不脏，只在楼梯附近有一些积灰，靠近墙壁的位置放了一个木架，估计以前是用来放菜的，木架上还有一些竹筐之类。 除此之外地窖里还有一些闲置的瓶瓶罐罐，应该是用来装酱菜的。 他在里面环顾一周颇为满意，把字画和布料，以及各种珠宝搬过来，这里应该也能全都装得下。 从地窖里上来，叶景川就和慕南栀拿了工具去清扫地窖。 里面东西收拾起来倒也费不了什么功夫，叶景川再往外搬酱菜缸时，从其中一个缸内捡起一个铁皮盒子。 几乎是下意识里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叶景川明显愣了一下，照片上的男人跟慕南栀有七分相似，特别是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南栀你认识这个人吗？” 叶景川把相片递给慕南栀看。 在接过照片的那一瞬间，慕南栀犹如石化一般，硬是拿着照片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她摇摇头，“照片上的男人我并没见过，但他旁边的女人是我妈妈。” 说着慕南栀把照片一翻，只见背面写着一行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字迹刚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男人之手。 “难道是你爸爸。” “有可能吧。” 慕南栀把照片装入口袋，叮嘱道，“景川，关于这张照片的事你千万不要跟我外婆提。” “我明白。” 于外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慕南栀跟前提过慕家成的事，很有可能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于外婆不想说，那他们当小辈的也没有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收拾地窖，搬运东西，没有一件轻松活，也亏叶景川很有一把力气，要不只那些布料就能累死他。 再把东西搬到地窖时，叶景川特意在左手边最靠里的位置留出来半米宽，他准备等天气稍微暖和一些时，在这里镶嵌一排保险柜。 东厢房的门锁还是不安全，万一被有心人摸进地窖，他损失可就惨重了。 在搬布料时，叶景川特意拆了一整箱十匹，拿出来给慕南栀和于外婆研究，看看这些布料到底能不能用。 “这可都是上好的料子，放到以前估计也只有达官贵人才穿得起，当时储存这些料子的人也真是厉害，他们用的防腐丸这一小袋就要价值几十两银子，这一箱子里最少有十几包，防腐成本可够高的。” 于外婆把手里的防腐丸重新装回袋子里，不放心的叮嘱道，“景川这些料子太过珍贵，也太过惹眼，你千万不要拿出来做衣服或者展示在别人眼前，一个不好很有可能给你招来大麻烦。” “我明白，回头这些料子我会继续放起来，等以后在处理。” 慕南栀拿起一粒防腐丸在鼻翼间闻了闻，忍不住问道，“外婆，这些防腐丸经过几十年的消耗其中的药效是不是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如果想更好的储存这些布料，是不是要重新做一些防腐丸。” “如果能换一批防腐丸那是最好不过，但制作防腐丸需要非常多的药材，当下药材紧缺，一时半会儿怕是做不了太多防腐丸。” “外婆你能不能把做防腐丸的方子写给我，让景川去准备药材，反正防腐丸早晚都要制，早一天晚一天影响不大。” 慕南栀自然也知道当前的大环境如何，这批布料也不知道要放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重见光明，为了防止布料中间出什么岔子，她还是希望能够重置防腐丸，哪怕麻烦一些也无所谓。 第244章 林争终于出手 “我现在就写给你，你们可以去药材市场看看，其中有一半的药材都不好买。” 于外婆很快就把制作防腐丸的药方写出来，慕南栀一目十行的扫过终于知道为什么于外婆说防腐丸难制。 平时用的各种药丸，都是把药材磨成粉加上麦芽糊揉制成丸，而防腐丸需要把药材提纯，只要其精华熬制成丸，两种不同的制药方式使用的药材天差地别。 她大概算了一下，制作一包防腐丸在药材齐全的情况下成本也要六七十块钱，这可是普通工人三个月的工资，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那批布料，打死她都不舍得制作这么贵的防腐丸。 “买药材的事包在我身上，等药材准备好我们可以找个小型制药厂代为加工。” 叶景川比慕南栀倒是乐观不少，在他看来这些华丽的布料都是稀世珍品，别说几十块钱一包的防腐丸，就算是几百块钱的他也舍得用。 “行，先准备药材吧，至于怎么制防腐丸以后再说。” 叶景川把布料和字画悄悄搬走后，才让管少荣几个小子下地下室，把里面拆散的家具全都拿出来，又让他们把地下室重新打扫一遍。 地下室的面积不小，以后可以当杂物间来用。 本来叶景川是想找几个木工师傅把拆散的家具组合起来，奈何大过年的不好找人，只能等过了正月十五再说。 于外婆说院子里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冰窖，叶景川让管少荣几个留意一下，万一里面在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几个孩子有种寻宝的感觉，只用了不到一天，他们就把四合院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终于在厨房找到冰窖的入口。 可惜冰窖内空空的，因为挖的比较深，下面温度非常低，叶景川琢磨着以后夏天在里面冰镇个瓜果倒是不错，反正院子足够大，他就不把冰窖改成杂物间了。 把所有东西全都收拾好已经到了正月十五，本来叶景川跟慕南栀说好，正月十五一起在院子里放烟花。 但林松说是正月十五林家还有个大宴席，只要是林家五服之内的所有亲戚都会参加，林松想带着他们两个认认亲戚们，别出门在外遇上却不认识。 叶景川一听又是一个给他和慕南栀露脸的机会也就答应下来，大不了吃完宴席之后，他们再回过一次元宵节。 傍晚时分，林松的车准时出现在翡翠胡同，一身西装的叶景川和身穿旗袍的慕南栀一起上了车。 今天慕南栀带了一套苏玉茹过年时送她的首饰，当时还有不少人阴阳慕南栀命好。 既然她们那么羡慕她，今天她自然要戴着首饰给她们好好看看。 林家是个大家族，五服之内的亲戚有上百人，这次宴会选的地方依然在老宅，也只有林家老宅有能摆开十几桌宴席的宴会厅。 叶景川和慕南栀过来时，宴会厅内已经有不少人，按照两人的身份，他们应该坐在小辈那一桌。 但两人进来后，立马有服务员把他们领到林松旁边那一桌，让他们跟林争那辈的人坐在一起。 两人心有疑惑，却没拒绝，很是坦然的坐下。 虽然这有些不合规矩，但既然林松这么安排了，那肯定没问题。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他们这一桌陆陆续续又来一些人，基本都是慕南栀的舅舅辈，而且还是在林家有一席之地的。 几乎所有人在坐下时，都要看一眼两人，但他们也只是看看，并没多说什么。 叶景川这人多敏锐，他一下就感觉出其中的不对来。 难道这是有人故意让他们坐到这里的？而不是林松要求的。 有那么一瞬间，叶景川是愤怒的，也不知道是那个小人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他们无非是想让他和慕南栀难堪罢了。 叶景川趴在慕南栀耳旁低声说道，“南栀，我们有可能坐错位置了。” “呃？” 跟林家接触过多次，慕南栀也很快意识到事情有问题。 “这群人真够无聊的，想让我难堪，他们也配。” 说着慕南栀直接拉着叶景川的手站起来，她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刚刚进门的林松和苏玉茹。 还没等叶景川反应过来，慕南栀就一个健步冲过去。 等她到两人身边时，眼圈已经红了。 “林教授你说过不会有人给我难堪，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但今天好好的日子，又有人给我添堵。” 慕南栀委屈巴巴的看向林松，她看起来快要哭了，却又强忍着眼泪，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紧跟在她身后过来的叶景川心下好笑的不行，他媳妇是越来越会演戏了，就过年这几天，她简直把小白莲这个三个字演活了。 按照慕南栀自己说的，她现在就顶级绿茶，林家和苏家人想给她添堵，她也不会忍气吞声当包子。 如果让他们感觉她好欺负，那以后她怕是没好日子过，既然有林松这座靠山在，她就必须挺直腰干。 “南栀你别哭，谁给你气受了，我帮你出气。” “刚才我和景川进来之后，就有一个服务员把我们领到那本桌子坐，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但后来看来的都是长辈，我就知道我做错位置了，如果刚才不是我反应快，现在估计我还在那坐着被人当猴看。” “我就不明白了，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就那么好玩吗？让我出糗就那么让人开心吗？” 慕南栀诉苦时，眼里有泪光闪动，但那滴眼泪就是不落下来，别提多可怜了。 “还有这事？” 林松脸色难看的看向主桌旁边那一桌，此刻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林家本家有几分脸面的，他知道林争今天也被安排到那一桌。 不过这会林争还没过来。 “林教授，我想先回去。” “不用，你妈妈不在，那你就代替你妈妈去那边坐，我林松的外孙女在林家还有一席之地的。” 林松收回目光，最后落在慕南栀身上。 这哪里是有人故意给慕南栀难堪啊，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他们这是想提醒他林松后继无人，不配有子嗣坐在那一桌吗？ 第245章 原来在这里等着 说白只要能坐到林争那桌子的，就有机会接手整个林家的家业，至于是谁那就各凭本事了。 而上不了桌的，不管能力在强悍，也是无法接手林家产业。 林争让慕南栀坐过去，一面是想要点慕南栀她根本不配坐，同时也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到底谁才是林家下一代掌权人，让他们放亮眼睛，不要跟错人。 不得不说林争还是很有脑子的，他所坐的那一桌都是林家有头有脸的成年男人，只有慕南栀和叶景川两个小辈，他们坐在哪里非常的突兀，两人但凡是个脸皮薄的，面对别人探究的目光和指指点点都坐不住，心态也很容易崩溃。 “这合适吗？”慕南栀不确定的看向林松，她那一脸紧张看的林松很是心疼，当年，如果当年他能沉稳些，或许可以用其他方式解决婚姻问题，如此慕南栀和林尽染这么多年也不会受那么苦。 想到这里，林松心里五味杂陈，他现在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毛头小子了，谁也别想拿捏他。 “我说合适就合适，景川带南栀过去坐，一会我介绍几个叔伯给你认识。” “好。”叶景川很是爽快的应了一声，事情只要摆在明面上，他就不怕了，一会有人拿坐错位置的事情说事林松一句话就能解决。 慕南栀看了一眼林松和苏玉茹，朝他们很是乖巧的点点头跟着叶景川又重新坐回去。 等她一走，苏玉茹就说道，“他们也太过分了，南栀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他们又何必为难她。” 林松大大的叹了口气，没接话，这些年他为林家付出所有，有些人把这些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已经习惯了。 现在他的亲人突然出现，他对慕南栀稍微好一些，就让他们不舒服，处处为难她，他们是不是忘了这一切是他给的，如果他不想给，可以随时撤回。 姗姗来迟的林争可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出，刚才在来的路上他运气不好车撞在树上，幸亏速度比较慢，要不今天他怕是只能去医院待着，而他计划好的一切也要打水漂。 一进门林争就往主桌那边看，他当然不是看主桌都坐了谁，而是看主桌旁边的慕南栀。 果然她坐了属于他的位置。 林争整理了一下西装，不疾不徐的往慕南栀方向走。 “南栀你很喜欢我的这个位置？” 林争双手插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舅舅你来晚了，现在这是我的位置。” 慕南栀站都没站起来，林争的妻子王桂美对她阴阳怪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很明显他们家对她就是抱有敌意，既然他们不把她当亲人看，那她也没必要对这个不相干的舅舅有什么好脸色看。 “南栀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如此说话，一点礼貌家教都没有。” 林争的脸一下沉下来，他是真没想到看起来温柔乖巧的慕南栀竟如此伶牙俐齿，看来以前都是装的。 “舅舅我说的没错啊，这个位置就是我的啊，还有请舅舅慎言，我有没有家教跟我坐在哪里并没什么关系，在说又不是我自己非要坐过来的。” 林争只以为慕南栀是在他的安排下才坐到这里来，他心下冷笑，看吧他们都是慕南栀和叶景川聪明，还不是照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坐错位置只是个开始而已，一会有他们两个哭的时候。 “好，好，南栀你就这么对待舅舅。”林争的声音不小，他和慕南栀说话时，不少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甚至还有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那个小姑娘是谁啊，怎么敢抢林争的位置？”附近桌子上的人压低声音低语，但慕南栀那边还是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这你都不知道，林四爷爷的外孙女，过年几大宴席她都参加了。” “这样啊，我过年又没回京城 哪里知道，等等，林四爷爷，他不是没有孩子吗？哪里来的外孙女。” “我看你是在外面待久了脑子不灵光，林四爷爷有个女儿的。” “呃？” 被人吐槽的年轻男人恍然大悟，如果不是特意提起他还真忘了林松还有个女儿。 “那也不对啊，林争那一桌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在坐，在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小姑娘过去抢位置啊。” “谁知道，听说林四爷爷非常喜欢这个外孙女，宠的很，你没见她胡闹都没有人管。” 说着男人抬头看向慕南栀的方向，一脸的鄙夷。 跟男人这种想法的人可不少，以当下的情况，很多不明白其中缘由的，都以为是慕南栀故意抢了林争的位置。 不过这些人也就敢过过嘴瘾，没有一个敢到慕南栀跟前说三道四，因为他们谁也不敢得罪慕南栀身后的林松。 林争也不指望这些人一张嘴能帮上什么忙，他见有人议论慕南栀立马见好就收。 “你喜欢这个位置那你就坐着好了。”说着林争转身就走，他身份摆哪里，立马有人给他让位置。 林争走的这么潇洒给人一种他是被慕南栀故意挤兑走的感觉，议论八卦的人就更多了。 叶景川压低声音在慕南栀耳旁说道，“媳妇，看来今天这是个鸿门宴啊，林争刚才表现的太过刻意，他这是故意给你拉仇恨，估计还有后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看出来，从刚才坐错位置我就感觉怪怪的，如果是林争出手，他肯定不会只想单纯的羞辱我这么简单，等着看吧，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慕南栀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的叶景川心里痒痒的。 他媳妇现在性格是越来越活泼自信了，跟在乡下时完全不同，以前她因为脸上的胎记一直很自卑，现在自卑这两个字根本不存在。 宴会开始，林松果然介绍不少人给慕南栀和叶景川认识，来人都是没出五服的本家，他们见林松如此高看慕南栀和叶景川，隐约知道后续林松手里的资源怕是要往他们这边转移。 而一直被他们看好的林瑞枫此刻还在小辈那一桌坐，离着他们这边还挺远。 至于林争，当年他没过继给林松，这么多年过去，林松应该还是不会选择他，至于原因他们多少都知道一些，林争这人心术不正，如果林家交到他手上怕是走不长远。 林家不少人能看透的事实，可惜林争看不透，他总感觉自己比别人聪明，林家就应该交到他这有能力的人手里。 第246章 讲清楚 就在林松带着慕南栀和叶景川见人时，不远处的林争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刚开始他还以为林松会因为他们两人坐错桌的事说两人几句。 可看半天，林松并没说他们，甚至连提都没提一句。 林松这明晃晃的偏爱也太明显了。 慕南栀姓慕又不姓林，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他总不会是想把手里所有林家家产全都给慕南栀吧？ 想到这里林争恨的差点没咬碎后槽牙。 他噌的一下起身，从宴会中离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林松手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酒过三巡，宴席进行的差不多，叶景川和慕南栀准备跟林松和苏玉茹告别先离开，他们还一直惦记着放烟花呢。 结果还没找到林松，他们就被请去休息室，说是林家几位长辈要见他们。 两人面面相觑，心想这才是今天宴会的主菜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人互换个眼神，跟着服务员一起往休息室走。 “南栀，有我在你身边，你想说什么，做什么只管随心，不管闹出多大的事端来，有我帮你兜底。” “你也太小看我，我这么冰雪聪明又怎么会闹事。” 慕南栀很是调皮的朝着叶景川眨眨眼，她又不是傻白甜，有些事还是能自己应付的。 “嗯，我媳妇最厉害。” 叶景川很是无奈的捏了捏她的手，她是越来越自信了。 休息室的门推开，刚才还很淡定的慕南栀吓了一跳，身旁的叶景川感受到她的紧张，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休息室里坐了十几位年纪颇大的长辈，他们大多头发花白，在林家说话很有分量。 除此之外，林争，林松，苏玉茹等年轻一辈都也都在。 年轻一辈根本没坐下的资格，基本只能站在长辈们身后。 “南栀到我这边坐。” 苏玉茹朝慕南栀招招手，示意两人过去。 叶景川看了一下在场人的座位眉头微挑。 他和慕南栀坐在苏玉茹身边，这个位置从在场的座次来看非常玄妙，属于仅次于林松的位置，因为林松身边就是林家德高望重的族老林建丰，其他人则是以扇形分坐开。 而自命不凡的林争此刻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他只能站在林建丰身侧。 至于自命不凡的林瑞枫也只能站在林争身后，如果不是他个子足够高，叶景川都看不到他。 “好了，既然南栀和景川都过来了，丰叔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林松看向林建丰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喜怒来。 “好，今天南栀抢林争座位的事，实在是让我心凉，我们林家人口众多，一直十分重视规矩，如果人人都不守规矩的话，我们林家怕是早就乱作一团。” 林建丰锐利的眼目在慕南栀身上扫过，他眼目中的厌恶虽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叶景川看在眼里。 眼前这个死老头看来是跟林争是一伙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争父亲去世早，他是在林建丰家长大的，跟亲孙子也没什么区别，他跟林建丰关系匪浅，也怪不得两人能统一战线。 至于林建丰不过是仗着自己在林家辈分高，在林家当了多年族长有几分威望，这就想把手伸到林松这边来捞好处，他是不是也太想当然了一些。 林家人或许要看他脸色，但他叶景川可不会。 林松听林建丰点慕南栀的名字微微点头，不疾不徐的说道，“是我让南栀坐那里的。” “这？” 林建丰和林争没想到林松会如此说，两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好，这跟他们两人刚开始设计好的可完全不一样。 “四叔我知道你喜欢慕南栀，但她已经故意给我这个长辈难堪了，你还这么维护她，实在是让我心寒。” “你心寒什么？” 林松声音冷的吓人，他早就知道只要慕南栀认回林家，林家肯定会掀起腥风血雨，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慕南栀的名字还没上族谱呢，他们就已经安奈不住了。 “南栀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外公在这里，今天谁也别想欺负你。” “是。” 慕南栀面对林家这么多人，心中紧张的要死，但她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把刚才有人故意为难她一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众人听。 “那个服务员是谁的人我也不追究了，但是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要说一句，南栀是我亲外孙女，我疼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林家早多少年之前就已经分家了，我名下的家产那都是我一个人奋斗来的，以后我想给谁就给谁，全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任何人不能替我做决定。” 林松的话坚定有力，让在场几个有其他想法的人全都心里打鼓，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不过话说回来，林家这些小辈儿三天两头往林松身边跑，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一清二楚，他自己也应该极为清楚才是，现在把话完全挑明，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想好要把手里的家产全都给慕南栀？而不是林家的小辈。 林家几位跟林松同辈的老者一个个全都眉头紧皱，他们突然意识到多年前林松离婚后一直没孩子，族里想过继给他个孩子，他都找理由婉拒了，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想好要把家产留给林尽染那个女儿。 在后来林尽染失踪，他们又跟林松提起过想让他过继族里的孩子给他养在膝下，他还是拒绝了，那时他是不是就已经想好要把家产留给慕南栀。 想到这里他们全都脊背发凉，林松这是早多少年就开始筹划了？ 今天如果不是林建丰突然发难，林家怕是不少人都会以为他早晚要从林家过继个孩子继承家业。 “四叔，你疼惜外孙女也没错，但你不会把手里所有家产都交给她吧，可她姓慕不姓林，你就这么把林家的东西全给她，会让族里人怎么想。” “再说慕南栀一个小姑娘还是学医的也没什么经商头脑，你把家业交给她，她又要如何管理，经营？一个不好她把所有家产一下就亏没了，那可是你多年心血，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可惜。” 林争终于再也沉不住气，把心里话一股脑全都倒出来。 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却不会挑明摆在明面上，为的就是给彼此留个脸面。 可今天林争这话是彻底撕破脸把所有事都摆在桌面上，多少有点蠢。 第247章 吃绝户 “林争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帮我管钱包？是不是只有我把名下所有家产全都一股脑转到你名下，这才叫明智之选。” 林松直接被林争给气笑了，他装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破防了，他这还没做什么呢，他就开始想要攀咬他，就这点定力还想做大生意，简直痴人说梦。 “我没这么说，四叔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把林家的家产白白送出去给不相干的人。” 在说这话时林争的目光落在叶景川身上，那意思在明白不过。 可惜叶景川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今天是林松的主场，他过来只需要关注最后的结果就行，至于其他一概不管。 林争挑衅他，不过是想让他站出来把今天这趟水搅浑，他又不是个傻子，干嘛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有林松一个人战斗就可以了。 “林家的东西？林争你说我手里哪些产业是林家的，只要你能讲明白，我肯定全都归还林家。” “至于南栀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接手我的家产，那是我的事，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林松的言语中已经带了怒气，林家从他开始再往上数三代那也只是小门小户，经过三代努力才在京城有几个小作坊，后来世道乱了如果不是他父亲力挽狂澜，林家早就败了。 再后来他出国学医，在国外不仅学到一身医术，还长了不少见识，学了不少经营之道。 回国之后，他一边投身于医学事业，一边帮家里打理生意。 他在这两个领域都十分有天赋，上上下下认识不少人，也正是如此在那场浩劫当中林家得以保全，这些年他一直培养林家的年轻人，进入到各行各业当中，为林家的繁盛奠定了非常坚实的基础。 可以说当下林家有这么大家业，有一半是他的功劳，如果没他林家在场的这些人不知道有多少会被丢乡下牛棚里去改造。 当然林松也不是圣父，自己拼死拼活打下的家业全都拱手让人，这些年通过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为自己攒下极为丰厚的家底，而这些家底只有极少数在他名下，大部分都是以人脉的方式存在。 就像现在林松银行账户上或许只有几万块钱，但只要他想，他会在短时间之内调动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资金，只要他愿意这些资金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汇集到他名下。 还有上次给叶景川的服装厂，当下入股国企可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的，如果不是林松手里的人脉帮忙，此事根本操作不下来，而且还是入股90%。 可以说林松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把人情世故4个字玩的炉火纯青，只要他愿意，他有太多办法可以快速积累巨额财富。 而现在林争抢夺的就是他手里的这份人脉，以及隐藏在人脉当中的财富。 因为林争也看到，股份制的崛起，马上就能让林松手里这些财富变现。 “四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慕南栀是个女孩，你给她一部分钱财够她生活无忧就行，其他东西还是要给我们林家人来继承才是。” 说着林争看向叶景川，很是不屑的说道，“你给南栀的东西最后可就都姓叶了，但如果给孙侄们，还是会姓林，说句不好听的，你把家业给南栀，她一个女孩能守住吗？最后还不是让叶景川吃绝户。” 吃绝户三个字瞬间激怒林松，他手边的茶碗嗖的一下被他丢出去，不偏不倚的直砸林争的脸。 只听桄榔一声，茶碗掉在地上碎成渣渣，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今天林争会如此激动，平日里他看着挺沉稳，今天怎么跟疯了一样口无遮拦，句句都往林松心口扎刀子？ 被砸伤脸的林争一声不敢吭，只能用手捂着流血的脸，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林松。 不只是林争没想到林松会突然动手，在场的其他人也是。 要知道平日里林松温文尔雅最是和善，别说动手了，跟人脸红的时候都很少，今天应该是被气狠了才拿茶碗砸林争。 “老四你消消气，林争也是害怕你忙活一辈子，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林建丰赶紧出面打圆场。 “林争还不跟你四叔道歉，愣在那跟个木头一样。”林建丰狠狠白了林争一眼，他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才说几句话他就把人惹急了，后面的话还怎么说。 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劝和，让林松不要生气。 “四叔刚才是我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给你道歉。” 林松摇摇头。 “这都是你心里话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不妨也多说几句，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如果还用封建老思想束缚自己，那以后我们林家是不是要加一条家规，谁生不出儿子来就要把家产上交给族里？”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以后就能百分百生个儿子出来，万一生不出来总不能真把手里的家业全都捐给族里。 林松见众人沉默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做不到又何必来为难我，我就南栀一个外孙女，我不把家产留给她留给谁。” 林松看向林建丰，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既然你们都不看好我外孙女，那不如我们来场比赛。” “什么比赛？”林建丰有些摸不透林松到底想做什么。 “你们不是说南栀没有本事管理好手里的家业，那就找个平辈来跟她比一比，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林争忍不住插言道，“慕南栀和叶景川已经结婚，四叔要考验慕南栀，不如说是考验叶景川。” “你如此想也没有问题，毕竟他们夫妻是一体。” 林争还想在拿叶景川不姓林一事说事，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林松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回去。 他意思在明显不过，如果林争在瞎哔哔，他绝对不会当着林家所有人的面收拾他。 【这一章加更是感谢章，感谢一直追文的宝子们，你们给的留言，为爱发电我都看到了，再次感谢你们对我的喜爱，我会努力更新，尽量一天更新三章】 第248章 比试一下见真章 在巨额利益面前，林争拼死压下心里对林松的恐惧。 “四叔，比了又如何，就算叶景川在厉害，他也姓叶不姓林，你把家业交给他......” 林争终于还是没忍住，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被林松直接打断。 “林争你是不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带脑子，对于我来说，你和叶景川又有什么区别。” 都是吃绝户，林争的吃相也太难看了，相反叶景川疼爱慕南栀，他更放心把手里的家业交给他，只要有他在慕南栀的后半生就有保障，最少不会被有心人给害了。 至于林争，如果他把家产交给他的话，以后慕南栀怕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万一她有个什么事求到他跟前，他也很有可能不帮忙，毕竟两人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交集，更没有感情可言。 以后他走了，两家就是陌生人，如此算起来他自然更倾向于叶景川这个枕边人。 林争被林松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旁的林建丰赶紧说道，“让小辈比试一下也不错，只是林家这边要派谁来比试还需要仔细商量商量。” 林松没接林建丰的话，而是看向身侧的叶景川。 “景川你感觉这个主意如何，如果你能在比试中胜出，以后我就会把你带在身边好好培养你，让你尽快接手我手里所有资源。” 此事听起来好似并不是很难，但不管是林松还是叶景川都十分清楚，相比真金白银，人脉，资源是最难传承的，他想要完全接管林松手里的一切，没有个三五年是不行的。 “我没意见。” “行，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就先说一下比试的规则，我手里有一家制药厂，以前是生产中成药的，这两年制药厂一直在亏损当中，这个月制药厂就会停业重组。” “我可以延迟一个月让制药厂重组，这期间参加比试的两个年轻人一人负责一个车间，我会每人给10万块钱作为启动资金，两人分管两个车间，一个月之后谁手里的钱多谁就胜出。” “比试期间，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双方都会派人监督，甚至我还会请第三方帮忙，务必做到公平公正。” 林建丰和林争也没想到林松会出这么一招，两人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只听林建丰说道，“如此也好，到时候如果叶景川能够胜出，以后在林家他也能有话语权，至少小辈们不会低看他。” “林家这边我看也不用再商量，就让瑞枫跟叶景川比好了。”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的林家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凭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就让给林瑞枫，他们家里也有非常出色的小辈。 可惜他们心里虽有想法，但林建丰和林争很明显这是联手了，想跟他们抢这个名额基本是不可能的。 “行，那就这么定了 ，明天我们就去制药厂看看。”林争倒是答应的极为痛快。 他对叶景川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在服装行业做出过一点小成绩，但隔行如隔山，他能经营好服装厂，可不一定能经营好制药厂。 但林瑞枫就不同了，他舅舅就是制药厂的，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都十分清楚，回头只要找他帮忙，想要胜叶景川这个泥腿子还是非常容易的。 到时候就算林松再怎么偏心慕南栀也无济于事，他手里的资源和人脉都要乖乖交出来。 这步棋林松绝对走错了，他把叶景川看的太高，却忘了他还太年轻，经历的太少，就算在聪明也比不过从小生长在京城的林瑞枫人脉广。 “口说无凭，还是要立个协议比较好。” 林松做事非常周全，林家这么多人，人多眼杂是非也多，如果没有字据文书，事后怕是又要掰扯不清。 很快有人拿来纸笔和复写纸，这份协议一式三份，林松，林争，林建丰一人一份。 “景川，我口述你来写。” “是。” 叶景川今天算是开眼了，林松看起来一身儒雅之气，但说话办事雷厉风行，不给其他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他还是非常喜欢他这种干净利落性格的。 林松的声音响起，休息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叶景川刷刷刷的写字声。 过好一会儿，叶景川把协议写好，先拿给林松过目，确认没问题之后，又拿给其他人传阅。 在众人确定没问题之后，三人一起在协议上签字，此事就敲定下来。 林建丰从宴会离开回到家中，他孙子林天宁心急火燎的询问道，“爷爷，你怎么不让我跟叶景川比试，万一我赢了，以后林家可就是我的。” “有句话叫枪打出头鸟，林争筹谋这么多年一直对林家势在必得，林瑞枫也一直跟在林松身边很得他喜欢。” “如果不是慕南栀的出现让林争感受到威胁，你以为他会轻易找我吗？这次就让他们两个人斗个你死我活好了，等林松跟林争一家彻底决裂，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那叶景川呢，他如果在这场比赛中胜出，以后在林家有了话语权，我们想对付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建丰笑眯眯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不疾不徐的抿了口。 “要不说你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叶景川姓叶，不管他有多厉害，林家产业都不会落在他手里。” “林松那边怕是不会同意。” “死人是不会不同意的。” 林天宁一下反应过来，他爷爷这是在下一盘大棋，这些年族里一直明里暗里希望叶松能够用手里的人脉和资源拉一把林家人，可惜林松是个榆木疙瘩根本不懂得变通，别人都已经开始为自己捞钱，就他无动于衷，白白浪费手里资源。 为此林建丰颇为头疼，有种肉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吃不到的无力感。 不过如果林松把手里的人脉资源都交给叶景川之后人没了，他们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抢夺，而且还会得到族里不少人的支持，毕竟叶景川姓叶不姓林，而且他比林松这个老油条差远了，他们只需要稍微用点儿小手段，就能让他夹着尾巴滚蛋。 如果是林瑞枫胜了，那就更好办了，林争从小在他家长大，到时候只要他爷爷开口，林争到手的资源就要拿出来分一半给他，毕竟养育之恩大于天。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爷爷我怎么就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 “要不说你小子还是太年轻了，以后多长长心眼儿，别自己怎么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是，以后我肯定多跟爷爷学着点。” 第249章 意想不到的第三方 叶景川和慕南栀回家后，慕南栀根本没有心思放烟花。 “景川，你说林瑞枫会不会在跟你比试时动手脚。” 屋里刚刚换下衣服的慕南栀，一脸担心的看向正在整理烟花的叶景川。 “那要看林教授找的第三方公证人是谁，如果对方厉害的话，就算给林瑞枫100个胆子他也不敢胡来，但如果对方比较菜，他动手脚只是早晚的事。” “那我们可要打起精神防着他点儿。” “放心，就林瑞枫那点心眼儿我想赢不难，走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去，可惜禾禾和麦麦睡太早，要不也可以让他们看看。” “你留两个小的，明天傍晚放给两个小家伙看，他们肯定会喜欢。” “行，麦麦肯定会高兴的手舞足蹈。” 叶景川陪着慕南栀一起放烟花，一直到很晚两人才回屋睡觉。 身边的慕南栀累得沉沉睡下，叶景川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在他的印象中等他崛起时京城林家早已经走向末路，当时林家的掌权人好似也不是林瑞枫，具体名字他忘了，只依稀记得他们年龄相仿，而且还是个自大草包，名声并不是很好。 他心中暗暗嘀咕，也不知道林家这个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有点脑子的林争，林瑞枫还有林家其他几个小辈竟然没有一个能接手林家的，看来林家内部斗争非常激烈，林争都是斗争失败的。 想到这里叶景川不免想起以前林松说过的话。 林松明明知道林尽染和慕南栀的存在，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想要多帮帮他们，他都有所顾忌。 刚开始他还以为林松有点儿太过谨慎，现在看来并不为过，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把林家弄得乌烟瘴气。 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否则他不仅会要林松手里的家业，一个不好他会把整个林家都吞并，反正留着也是给林家那些败家子孙给败没了。 第2天按照约定的时间众人一起来到康源制药厂，叶景川看着制药厂破烂的铁门， 低矮破旧的围墙心里暗想，门面都如此破旧，里面的厂房和设备估计破的根本没眼看。 在进去之前叶景川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进入厂房之后，里面的情况还是让他眼前一黑。 当下经济环境虽不是很好，但各个制药厂也都有一些稍微先进点的设备，奈何康源制药厂穷的叮当响，什么先进设备都没有。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第一个车间，以前这里是生产各种丸剂的，除了打粉机，其他全都人工，就连搓丸子，最后的包装，也全部都是手工完成。 叶景川心想全手工的制药厂生产力那么低不倒闭才怪。 另外一个车间比叶景川这个也好不到哪里去，那边是制造片剂的，压片机都是半自动的。 “好了，这两个车间你们都看过了，你们打算怎么选？” 林松带着叶景川和林瑞枫一起从车间内出来，他们身边还跟着一群林家人。 “让林瑞枫先选，万一我先选别人又要说林教授偏袒我。” 对于叶景川来说两个车间都是破烂，不管哪一个到他手里效果都是一样的。 “嗯，那就瑞枫先选吧。” 林松看向林瑞枫，今天他穿了一身西装，头发收拾的干净利落，看起来精神不错。 “那我就不推辞了，我选择生产片剂的车间。” “好，既然你们把车间都选好，我也就不再多言了，一人10万块钱，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什么方式，一个月之后我希望制药厂在你们手里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松让人把10万块钱现金分别给了两人。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周晋源带着一队人进了制药厂的院子。 “林教授，不好意思来晚了。” 周晋源上前跟林松打招呼。 “没事，没事，来的刚刚好，一点都不晚。”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为了这场比试的公正性，我找周晋源借了一些人，他们会被分派到两个车间，从今天开始两个车间的一切动向都会被记录下来，同时制药厂内的安保也会交给他来做。” 林松虽然没把话说得很清楚，但在场人都明白他这是害怕在比试期间有人耍幺蛾子。 而周晋源在京城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手里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是草包，有他的人当第三方谁也别想动任何手脚。 “还是老四想的周全，周先生作为第三方公证人我们还是非常信得过的。”林建丰笑呵呵的看向的周晋源，他的笑容却没达眼底，他是真没想到林松会把周晋源这尊大佛请来，看来后续他们还需要好好合计一下。 “林老客气。” 周晋源点点头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就先离开了，自始至终他都没跟叶景川说一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并不熟悉。 作为过来人叶景川非常清楚他这是在避嫌，如果这个时候他表现的跟周晋源太过热络，别人心里怕是会犯嘀咕，感觉他认识周晋源会从中做手脚，装不认识是最好的选择。 事情都交代好，林松最先离开，等人走差不多，林瑞枫站到叶景川身侧，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叶景川你自己能把服装厂经营好就行了，何必来我们林家趟这个浑水，等着看吧，等我把你踩到脚下时，你手里的服装厂怕是也保不住了。” “醒醒吧，天还没黑就开始做梦。” 叶景川懒得跟林瑞枫扯皮，转身就往车间走，今天开始算时间，他还有一堆事要忙。 “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林瑞枫很是不屑了看着叶景川远去的背影，叫上他的人也走了。 他对制药厂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当前康源制药厂里就是一堆破烂，想要依靠这些破烂赚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已经跟他舅舅打好招呼，让他帮忙出个计划，看怎么让制药厂起死回生。 林瑞枫有在制药厂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舅舅帮忙，而叶景川什么都没有，他最大的依靠林松因为要避嫌，并不能直接出手帮他。 【感谢宝子们送的礼物，我整理一下存稿，尽快日6更新，我的目标争取日6一整月 ヾ(?°?°?)??】 第250章 开整 在大多数人眼里，其实这场比试并不公平，叶景川手里几乎没有任何可用的资源。 众人猜测最终林瑞枫怎么也有七成胜率，叶景川则是只有三成，之所以他在没有任何可用资源的情况还能有这么高胜率，皆是因为他把服装厂经营的不错。 这说明他还是有点经商头脑的，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赢。 在大多数人都不看好叶景川的情况下，却有一个人对他信心十足，那就是慕南栀。 慕南栀一直非常信任叶景川，他既然敢接这个比试，那就说明他有那个底气肯定能赢。 “景川你有什么想法能不能跟我说，我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慕南栀跟在叶景川身侧一起进了车间。 “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康源制药厂生产的乌鸡白凤丸怎么样。” “呃，这个简单。” 车间内工人还在继续生产乌鸡白凤丸，慕南栀拿起一粒没包装的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 “我闻着乌鸡白凤丸味道有点淡，里面的药材用量应该不够，药效肯定要比市面上的乌鸡白凤丸弱不少。” “中成药的效果本来就慢，药材再不用好的，那吃了跟没吃又有什么区别，看来制药厂倒闭还是有原因的。” “南栀你手里有没有好用的乌鸡白凤丸方子，最好效果好一些吃个两三天就能见效的那种。” “有倒是有，但里面加的药材肯定要好一些，这样在价格上就会比市面上的贵不少。” “你先把方子写出来，回头我们再合计一下。” 叶景川对自己还是非常自信的，这场比试他肯定能胜出，到时候康源制药厂就会成为他的资产，现在从根本上解决康源制药厂的问题，以后也能省心一些。 “刘主任现在是不是已经有全自动的制丸机，不需要手工搓丸子？” 叶景川一边参观车间，一边仔细询问车间主任刘长征。 “是有全自动的制丸机，但那套机器可不便宜，一套下来要2万多，算下来还是人工更省钱一些。” “账可不是这么算的，这么多工人就算有8只手，每天能搓的丸子也是有数的，手再快也比不上机器。” 粉碎车间是单独隔出来的一个小隔间，叶景川进去时里面机器轰鸣，尘土飞扬，看的他直皱眉。 他拿起一些没有粉碎的药材，只见药材上沾着不少灰尘，甚至里面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杂草。 最基础的药材都处理不好，制作出来的药丸能有好疗效才怪。 “刘主任，你让这边所有人都停下来，这样的药材我们都不能用。” “行。” 刘主任倒是也不争辩，直接让人整个停产。 乌鸡白凤丸最主要的一味药自然是乌鸡，车间内有专门熬制乌鸡的原料处理室，叶景川开门进去时差点没直接熏死过去，原料处理室有十几个大不锈钢桶，每一个桶里都装满处理过的乌鸡。 这些乌鸡本应该去毛，去爪，去肠收拾的极为干净后才能放不锈钢桶内用黄酒，米醋等调制成乌鸡泥备用。 但事实上桶内的乌鸡根本就没处理干净，也就外表一层毛拔掉，一些小绒毛都还在，叶景川翻动了一下，有的乌鸡甚至还带着爪子。 他心想幸亏乌鸡肚子处理的还可以，要不他会恶心死。 几个大不锈钢桶内的乌鸡如果只是不处理干净叶景川也就认了，反正不干净又不吃吃死人。 但问题是除了不干净，不锈钢桶内还有一股臭味儿若隐若现。 叶景川眉头微皱，他继续往原料处理室内走。 “叶先生原料处理室味道难闻，要不等我们收拾一下你再进来。”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拦住叶景川的脚步，不让他继续往里走。 “过会儿我来可就看不到发臭的乌鸡了。” 按理说等待处理的乌鸡肯定都是活的，结果摆在叶景川眼前的却是一筐又一筐死因不明的乌鸡，有些乌鸡很明显已经死去多时，隐隐散发出臭味儿。 “刘主任，能不能给我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发臭的乌鸡制作乌鸡白凤丸，这怕是良心被狗吃了，服用乌鸡白凤丸的女同事轻则上吐下泻，重则很有可能影响病情耽误治疗。 叶景川很不明白为了这几两碎银，有些人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可以踩在脚下。 被点名的刘长征狠狠抹了一把汗，他要怎么说？ 说实话会直接得罪上面领导，以后制药厂重组，他还指望领导拉他一把，给他一份工作。 如果不说实话，眼前这位一看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纠结片刻，刘长征赶紧说道，“都还愣着干嘛，告诉采购部，赶紧把这些坏掉的乌鸡重新换一批。” 叶景川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了，现在库房内所有乌鸡全都处理掉，后续我不会再用，至于后续采购药材，我会亲自找人去办，不需要经过采购部。” 在车间内转悠一圈，制药厂暴露太多问题，叶景川懒得细挖，直接一刀切，把以前所有的制度全部推翻。 另外一边林瑞枫把他舅舅王力石请过来，让他帮忙看看要如何快速让康源制药厂起死回生。 他们来时已经临近中午，只见制丸药车间很是热闹，原先车间内正在生产的半成品药丸全都被清理出来准备丢掉，一些带毛的，或者不带毛的乌鸡，也被一筐筐拿到院子里仔细检查，只要是坏的全部丢掉，没有坏掉的则是分给车间内的工人。 清理完药材，众人又一起把整个车间里里外外全都仔细打扫一遍。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林瑞枫很是疑惑的看向自己秘书谭金亮。 “叶景川说以前制药厂的药材不好，这是让人把原先的旧药材全部丢掉并清洗车间，说是明天最近新的药材过来。” “果然他以前没接触过制药厂，对于药品销售更是一窍不通。” 此刻的林瑞枫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叶景川这一看就是外行，想要赢他简直痴人说梦。 “瑞枫你这个对手可不怎么样，他总不会以为想短时间之内让一个制药厂起死回生，只换换药方就行？” 王力实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制丸车间很是不屑。 “也不知道我四爷爷到底是被叶景川喂了什么迷魂汤，硬是要把手里家业给他。” 提起此事来林瑞枫也是一肚子火气，在他看来叶景川就是个泥腿子根本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至于能把服装厂盘活，那也不是叶景川有本事而是林松从中帮忙。 第251章 各凭本事 林瑞枫把两边的情况都仔细讲给王力石听，“舅舅你帮我分析分析，我要如何才能赢叶景川。” “这个简单，你拿5万块钱更换一下车间内的设备，把生产速度提上来，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你舅舅我在制药行业摸爬滚打几十年还是有点人脉的，只要你这里生产的药能跟上，这一个月生产多少我帮你卖多少。” “我们要不要也换个药方，我听说康源制药生产的药药效一直不怎么样。” “药效是不好，但成本低，康源制药厂的小柴胡片一盒要比市面上便宜3毛钱，别看这三毛钱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暂时就按照这个方子来，成本低利润大，一个月的时间绝对能让你赚的盆满钵满。” “你可不要看叶景川换药方你也跟着换，换药方势必会提高成本，对于老百姓来说，康源制药厂生产的药早已经打上质量差的标签，如果突然涨价，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你还是按照我的办法来，我们主打一个走量赚小钱，而夜景川那边钱投入进去，最后不仅赚不到钱还有可能亏个底朝天。” “行，那我现在就去买设备，明天安装，尽快提高生产量。” 王力实在制药厂前后待了也就一刻钟就准备开车离开，在走之前他特意把林瑞枫叫到车上。 “嗯，这些都是小事，你可不能只赢叶景川，还要想想其他办法，就算你赢了叶景川以林松现在对慕南栀的态度，他也很难把手里的一切全都给你，你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王力实虽然没把话挑明，但明里暗里已经在告诉他慕南栀是他眼前最大的障碍，只有除掉慕南栀，他的前路才会通畅。 “我明白，此事我会跟我爸仔细商量。” “嗯，你自己多几个心眼儿，有的时候你爸也不值得信任。” “谢谢舅舅提醒，我都知道。” 林瑞枫送走王力实立马按照他说的一切开始做准备，而叶景川那边除了第1天来之外，其他时候都是顾泽宇往这里跑，有的时候慕南栀也会过来看看新药方进展。 “小谭，叶景川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我来了好几次怎么一次都没见到他。” “我早就打听过了，制药厂这边全都交给一个姓顾的小年轻管，叶景川去忙服装厂的事了，听说他服装厂接了个大订单，最近怕是都没时间管制药厂。” “他心还真够大的，事关以后自己的前途他竟然可以随手把制药厂交给个毛头小子。” 林瑞枫见叶景川对制药厂不上心也就放心了，这一局他稳赢。 他却不知，叶景川不来制药厂并不代表他对这边一无所知，顾泽宇可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去找他汇报制药厂内的情况。 “景川哥，上次你给我的中药单子，我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不过里边有两味药材比较珍贵，还需要你过目才行。” 说着顾泽宇拿出来十几包中药来，每一包都标着出处即药材名字和价格。 “这个还是要外婆看才行，你等我一下。” 叶景川拿着药材包去西屋找于外婆，让她帮忙掌掌眼。 这对于于外婆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每样药材他只拿出来闻一闻，用眼一扫就可以确定药材质量，至于价格那就叶景川自己来说。 “外婆这批药材敲定之后南栀就要开始制作防腐丸了，你要不要来制药厂看看。” “哦，你那个制药厂不是生产药丸的吗？怎么还要上提纯的设备？” “南栀说当前的乌鸡白凤丸药效还是太慢了，需要吃好久才能有效，短时间之内生产出来销路也不会很好卖，她想制作一批口服液，用提纯的中药材药效会更好一些。”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回头你让南栀把方子给我看看，我帮你们把把关。” “行。” “景川琉璃胡同那边院子都收拾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该添置的家具也都添置好，从地下室搬出来的那些好家具我也都找师傅重新组装好，又刷了一遍清漆，再晾一晾通几天风就可以用。” “那就好，我估摸着你爸妈过两天就能来，被褥之类的你也都提前安置好，这会儿刚开春多少还是有些冷，备注如果不够厚的话晚上睡觉可要挨冻了。” “这事南栀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开服装厂最不缺的就是布料，她拿了不少回来找人做被褥，只厚被子就做了十铺十盖。” 于外婆听叶景川如此说很是欣慰，慕南栀是越来越会持家了。 家里的事千头万绪，叶景川和慕南栀虽有些忙，但也能应付来。 新的乌鸡白凤丸三天之后就开始上市，不过名字改了一下叫‘（金）乌鸡白凤丸’ 别看只加了一个字，换了个新包装，价格也从原来的5毛钱一盒涨到一块钱。 刚开始慕南栀还害怕涨价之后会影响销量，但叶景川有很多办法给他们的新药做宣传，不仅各大药店门口都贴上极为醒目的乌鸡白凤丸广告，就连报纸，收音机都在滚动式播放。 特别是报纸上，他特意连着买了三天专项报道，把他的乌鸡白凤丸吹成神药。 虽然报道有点夸张，但乌鸡白凤丸的销量直线上升，虽然也有人质疑感觉康源制药厂生产不出什么好药来，但挡不住这铺天盖地的广告给老百姓们不停的洗脑，总有些人愿意相信。 而那些愿意相信的人，在服用乌鸡白凤丸之后感受到新药药效确实比以前好很多，于是口口相传，不少人对康源制药厂有了新的认识。 与此同时林瑞枫的小柴胡片也早已经开始铺货，不管是药店还是医院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但因为康源制药厂的小柴胡片效果不好，哪怕铺再多的货也没用。 不过林瑞枫并不担心，这些都算他卖出去的药，等一个月的时间一到，他把财务报表一交，叶景川只等着哭吧。 第252章 迎风而上 叶景川和林瑞枫的一举一动林松都看在眼里，在叶景川重新换药方开始他就知道林瑞枫输了。 一家制药厂能不能存活下去依靠的是口碑，而不是强行往药店和医院塞。 如果药的质量不好，哪怕强行塞到医院，时间一久卖不掉，人家医院也不是傻子，后期肯定就不合作了。 但如果口碑做起来，都不用自己去找医院疏通关系，人家自己就会主动来联系，没有人会不想赚钱的。 燕云园 书房 “老林，你现在把景川推到风口浪尖上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我真怕他应付不了林家那些人。” 苏玉茹用一个漂亮的咖啡杯装了满满一杯中药，她用手指轻轻抚摸咖啡杯的手柄，好几次端起来又放下，实在是没勇气喝。 这样的中药她一次要喝两杯，刚才已经喝了一杯，这杯实在是喝不动了，也不知道于外婆这次给她换了什么药方，简直苦出新高度。 “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也看到了现在局势是一天一变，国内经济已经复苏，用不了多久就会进入高速发展状态，如果等经济高速发展时我在让景川跟在我身边，我怕时间不够用。” “以后我手里的家业能不能完全交给景川，就看这几年了。” 林松试了试苏玉茹的咖啡杯还热着了，他也就没在催她。 过年之后苏玉茹脑子里的肿瘤已经缩小很多，这说明她喝的中药起了作用，但于雪君也明确的告诉他，苏玉茹脑子里的恶性肿瘤是无法根除的。 她只能能药吊着她的性命，让她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能活的自在舒心一些，至于她能坚持多久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林松想他能陪苏玉茹的时间并不多，他希望在她生命的尽头，他能把手里的所有事都安排好，然后拿出大把时光一直陪着她四处走。 年轻的时候两人都醉心于学业，本以为等退休之后他们就可以天南海北的出去看看，谁能想到还没退休呢，苏玉茹就生病了。 他不希望她带着遗憾走，等把叶景川带出来，他就带着她四处看看，两个人无忧无虑的好好度过最后的一段时光。 “我还是有点担心南栀和景川，两个孩子还都太年轻，以前又没接触过大家族里的尔虞我诈，我是真怕他们应付不来。” “当年我们刚回国时，比他们现在情况更难，我们不也都熬过来。” “玉茹你放心，南栀性子虽软了一些，但景川还是不错的，他经手的事都处理的非常漂亮，有的时候如果不看只看他的这些手段，我真以为他是在商场摸爬滚打的老油条。” 提起叶景川来林松脸上的笑意都深了几分，他是真心欣赏他，如果不是他的存在，说实话他真不敢把手里所有家产都给慕南栀，因为他知道她守不住。 “哎，你能帮景川就多帮他，他一个人在京城打拼也不容易。” “我明白，你以为康源制药厂以前名声那么差，这次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药店和医院要他们的药，还不都是我的面子。” “是，你林教授的面子还是非常大的。” 苏玉茹很是好笑的白了林松一眼，这次叶景川能把新出的乌鸡白凤丸那么顺利送进医院是她的面子好不好。 在怎么说她也是妇科圣手，放眼整个京城的医院谁不得给她几分面子，而且方子是慕南栀改的，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就知道，她出手的方子，肯定是没问题，甚至还会比以前的药方更好，谁让她有个厉害老师和外婆。 “当然，我们苏教授也是非常厉害的，我听说你准备一周坐诊三天。” “是有这个打算，趁着我现在脑子清醒，人还能动，多为这个社会做点贡献，也希望我带的那些学生能多从我这里学点本事，以后我动不了，他们想学，我也教不了。” “玉茹身体重要啊，你这样可别累坏了。” “我会注意的。” 正如林松说的想让制药厂起死回生，最重要的药，而不是如何销售，药的质量提上来，自然会有人拿着钱找上门。 叶景川和慕南栀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们的新乌鸡白凤丸上市之后，销量非常不错，甚至还出现抢购的情况。 康源制药厂办公室。 “景川如果我们只做乌鸡白凤丸好似胜率并不是很高。”慕南栀看着一周的财务报表，忧心忡忡。 他们换了全自动设备，可就一个车间生产乌鸡白凤丸，这个量实在是有限，就算利率可以，一个月能赚的钱肯定不会很多。 “我听少宁说林瑞枫那边货没卖出去一直在收预付款，如果照这样下去他们肯定就输了。”慕南栀把手里的财务报表递给叶景川，继续说道，“我们的想个办法才行。” “我已经买了复方阿胶口服液的全套流水线，这两天就安装，等口服液上市，我们也跟林瑞枫学一下收预付款，呃，不对是全款。” 叶景川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汽车声，他抬头看出去，又是林瑞枫那边送药材的车。 那边看着他换设备，也跟着换了一批进口设备，听说设备是二手的总共没花2万块钱，但叶景川去看过，全自动的进口药片生产线哪怕是卖废铁也不至于卖2万，林枫那边为了压低成本真是什么假账都敢做啊。 不过他想玩就随他好了，反正最后制药厂是他的，这些设备也是他的。 “景川只剩下半个月了，我们依靠口服液真能赢吗？” 慕南栀也看到林瑞枫那边的车，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货车，卡车进出制药厂，其中大半都是林瑞枫那边的，只看这个进出货量，她就能猜出那边比他们生产的中成药多，而且还多不少。 “南栀你对自己的药方有信心吗？” “当然。” “那就行，你把药的质量把好关，剩下的交给我。” 有钱能使鬼推磨，本来要一周多才能安装好的口服液设备两天就安装好，第三天投入生产，当天下午就有人抱着复方阿胶口服液出现在各个药店门口。 叶景川搞了一个义诊活动，专门给女同志们把脉，如果有需要喝复方阿胶口服液的同志，则是免费送一天的量，如果喝着好，第二天可以继续来免费领药。 免费给药比什么宣传都好，不出半天功夫，不少女同志们都收到消息，纷纷来把脉拿免费药。 第253章 销售那都是小事 不得不说慕南栀的方子是真不错，年纪稍长的女同志会因为气血两虚，出现头晕，失眠等症状，明明晚上睡了很久，结果第二天起来上班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大多数女同志大多都有这些小毛病，平时忙于家庭和工作除非十分严重，否则是不会去看医生的，毕竟大家都不富裕，手里那点钱都想用在刀刃上，根本不舍得花在这些小毛病上。 不过如果有免费药拿，她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特别是那些深受头晕和失眠影响的人，更是听到消息立马就跑来药店把脉拿免费药。 失眠症状和怎么睡脑子都昏昏沉沉的症状最好医治，一支复方阿胶口服液就能搞定。 症状得到明显改善的女同志们，第2天肯定要跟好姐妹，同事说道说道，这种口口相传的宣传方式更让人信服。 于是第2天义诊时，早早就排起长队，等晚上统计时，这一天就送出去3000多支，这几乎是一天的生产量。 连送三天复方阿胶口服液，就有人主动找上门联系叶景川想要订货，有了第1家，就有第2家，叶景川的复方阿胶口服液还没生产出来，已经预付全部货款的订单就有十几家。 看着这些订单，慕南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同时她也十分佩服叶景川，他脑子可真厉害，怎么就想说免费送药这种办法，如果是别人的话肯定不敢这么玩儿，毕竟送出去都是真金白银。 叶景川这边接订单接得手软，在明面上他的复方阿胶口服液才刚刚生产并没卖多少。 一直盯着他一举一动的林瑞枫也在悄悄算他每天的出货量。 “爸，这次我们绝对是稳赢，叶景川虽然搞了个复方阿胶口服液，但只有两周时间，他根本不可能把这个劳神子的口服液做起来，我就说他是个门外汉，什么都不懂，还敢一头扎进制药行业，我看他别说是赚钱了，能不能保住这10万块钱的本钱都很难说。” 在说这话时林瑞枫一脸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会儿已经赢了叶景川。 “我们还是稳着来比较好，叶景川那人诡计多端，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 林争早就仔细了解过叶景川，感觉他不像是个冒失的人，这次做这个明显亏钱的复方阿胶口服液让他实在是看不懂，他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周晋源的人在这里盯着呢，就算给叶景川100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阎王爷跟前耍心眼儿，玩手段。” “爸，你就放心吧，这次比试我们稳赢。” 还有一周比试就结束了，林瑞枫很有信心叶景川在一周之内肯定不会有什么大动作，除非他是个经商天才，能用一周时间扭转乾坤。 被人惦记的叶景川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忍不住揉不揉鼻子心里嘀咕道到底是谁在背后编排他。 坐在书桌前学习的慕南栀抬头看向叶景川，见他在看电报，忍不住询问几句。 “景川，爸妈那边一直没来电报吗？他们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芊芊独自回来上学都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们怎么还不来。”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在发个电报问问？” 慕南栀忍不住提醒叶景川，“也行，上次芊芊回来只说他们家里还有事要处理晚几天来京城，这都快一个月了也没见他们来。” “我是怕爸妈那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他们不好意思跟你说，你主动问问总是好的。” “在说服装厂那边还等着小年和表弟们，他们如果在不来，服装厂那边就要赶紧添人手才行，不能一直这么拖着。” 春款已经上市，服装厂最近忙的天昏地暗，销售部一直给赵家三兄弟空着一个位置，他们一直不来，销售部那边总少个人，其他人就要多干一份活。 “我明天就让人把销售的位置顶上。”叶景川眉头微挑，心里疑惑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爸妈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来。 一转眼很快就来到叶景川和林瑞枫比试出结果的日子。 服装厂那边有事，叶景川一大早先跑了趟服装厂，等那边的事情安顿好，他这才急匆匆赶往康源制药厂。 “景川你可算来了。”慕南栀见叶景川姗姗来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今天这么个大日子他如果迟到，怕是又要被人在背后编排。 “今天我们稳赢，我早来一会，晚来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怕半路叶瑞枫出什么幺蛾子。”慕南栀忍不住提醒他。 “不担心，我有杀手锏啊。” 心情不错的叶景川和慕南栀一起进了会议室，就在刚才有人定了5万盒复方阿胶口服液，今天是最后一天，这5万盒的收益自然要算进去。 两人到办公室时已经坐了不少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林家人，还有几个是周晋源的人。 林争和林瑞枫等人也都在，只有林松还没来。 “叶景川这次你输的心服口服了吧，我的业绩摆在那里，你想赖也赖不掉。” “是吗？你看过我的财务报表吗？” “这还用看吗？我每天出多少药，你这边出多少药大家心里都有数。” “是嘛。” 叶景川不以为意的随口应了一声，自始至终他就没把林瑞枫放在眼里，毕竟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怎么可能被个小年轻给轻易比下去。 又过一刻钟，林松和苏玉茹终于来了。 “不好意思来迟了，刚才又多了一份材料这才耽搁了。” 坐在主位上的林建丰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老四赶紧公布答案吧，大家已经等半天了。” “好。” 说着林松从一个黄色文件袋里拿出两张纸来。 “这次比试扣除10万本钱，叶瑞枫一个月的最终收益是23万。” 叶瑞枫微微扬起下巴看向叶景川，他这个成绩不管放在那个制药厂都是非常亮眼的，他想要压过他去简直痴人说梦。 第254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叶建丰一听林瑞枫收益那么高，立马笑眯眯的看向他。 这次比试看来是林瑞枫赢了，下一步棋要怎么走他的尽快拿出个章程来。 “小枫不错啊。” “你能在短短一个月之内，让已经破产的制药厂有23万的收益，这份本事在同辈当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他们虽然不想承认，但叶瑞枫的成绩摆在这里，谁让人家有一个当制药厂领导的舅舅，有人脉有关系，他想不赢都难。 “瑞枫一直是同辈中最聪明的，这些年他的成绩有目共睹。” “是啊，还是林争厉害，把瑞枫教的这么好。” “就是，你们这些小辈儿都跟小枫学着点，别一天到晚只顾着玩儿。” 各种各样的吹捧声不绝于耳，林瑞枫和林争脸上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住，一个月23万的利润已经非常亮眼，他们就不信没有林松的帮忙他叶景川的本事还能做出更加亮眼的成绩。 叶景川听到23万利润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他都没抬眼多看林瑞枫一眼。 一直盯着他的林瑞枫，见他如此淡定心中很是憋闷，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真想直接冲到他跟前狠狠的炫耀一番。 倒是慕南栀多少有些惊讶，这次制药厂生产出售药品的整个过程她都有参与，自然知道赚钱有多难。 他们的乌鸡白凤丸拼死拼活也只赚了14万，跟林瑞枫这个23万相差甚远，看来他应该也收了不少预付款，要不打死也凑不出23万利润来。 “安静一下，我还没念完呢，你们现在急着庆祝是不是早了点儿。”林松锐利的眼目扫过在场那些唧唧歪歪的人，心想林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群沉不住气的，拍马屁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林松身上，等待他宣布叶景川的成绩。 “叶景川制药厂一个月最终收益48万。” 随着林松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哗然，刚才说叶瑞枫一个月有23万利润，他们已经感觉很不可思议，怎么到叶景川这边直接变成48万，这样的成绩根本不可能完成。 “四叔你确认是48万，没有看花眼。”林争第1个站出来，他怎么也不相信叶景川以一己之力能够月收入48万。 随着林争提出质疑，又有不少人表示这个数据太假。 “四叔，你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叶景川的财务报表，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如何赚到48万的。” “是啊，四爷爷我跟叶景川年纪相仿，就算有10个我加在一起，我都无法让康源制药厂只用一个月时间就赚到48万，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那是48万，不是4万，也不是8万，四叔你真的看准确了？” “我也不信，叶景川只不过是个普通大学生，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已经倒闭的制药厂起死回生一个月赚48万，如果他真能办到那他就是个经商天才。” “对，我也不信，如果叶景川真有这样的本事，别说把四叔的家产交给他打理，就算把林家所有产业都交给他打理我都没有意见。”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瞬间让会议室变成菜市场，熙熙攘攘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林松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都给我闭嘴，这里是会议室，不是菜市场。” 说着他把几张财务报表直接摔在桌子上，厉声说道，“你们不是要看财务报表吗？林争你先过来看，等你看完再传阅给其他人。” “是。” 林争迫不及待上前拿起叶景川那份财务报表。 第1页非常清楚的写着乌鸡白凤丸一个月的利润总共是14万，林争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嘲讽。 “四叔，我就说你看错了，财务报表上这不是写着乌鸡白凤丸一个月总利润14万，你怎么说是48万。” 刚才林争崩溃的心瞬间又捡起来，他就说以叶景川的本事不可能一个月赚那么多钱，感情是林松老眼昏花看错了。 已经懵掉的林瑞枫听林争如此说，很快回过神来，他比较年轻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这一惊一下让他心脏砰砰乱跳，甚至浑身上下有种无力感，让他差点站不稳。 还好还好，刚才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如果叶景川真的一个月赚48万，那他这场输的也太惨了些。 “林争你也不年轻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没看到下面还有一张财务报表。” 林松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林争只看了一页就下结论，一点都不像他，以前他做事还挺稳重的。 “还有一张？” 林争手一抖，快速把下面一张财务报表拿起来。 只见上面用加粗的字体写着，复方阿胶口服液一个月34万利润，利润总额一栏确实是48万。 叶景川在制药厂加了一条生产口服液的生产线他是知道的，但当时他并没太在意，以前康源制药厂就生产过复方阿胶口服液，但因为一直赔钱早两年这条生产线就撤了。 当时他看到叶景川重启复方阿胶口服液的生产线，他还以为他疯了，把一个不赚钱的药品拿出来重新卖，除了亏钱不可能有第二个结果。 可谁能想到他最看不上的复方阿胶口服液，竟然带来这么高的利润。 “四叔我怀疑叶景川的财务报表造假，他的复方阿胶口服液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就有这么高的利润。” “幸好当时我请了第三方来做公证，否则你怕是要说是我帮景川做的这些业绩。” 林松看着有些癫狂的林争心中很是可惜，以前他只感觉他不是做生意的料，现在看来他做人也不怎么样。 “林先生，这份财务报表所有数据都是真的，我们全程监督叶先生财务状况，并没有出现任何造假的情况。” 周晋源的人站起身来，递给林争一份更加详细的财务数据。 林争快速的翻了几页，咬牙切齿的说道，“复方阿胶口服液怎么会这么抢手，还没生产出来，人家就把货款全款打过来？这难道还不是明晃晃的造假吗？” 第255章 经商天才 一直没说话的叶景川直接被林争的言论气笑了。 “林先生有没有可能我们这款复方阿胶口服液就是这么抢手，才刚上市不到两个星期，各个药店全都卖脱销。” “他们为了抢货，那可不是要先把货款打过来排队等着拿货，如果不先打货款怕是要半年之后才能拿到货，到那个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感觉此刻的自己就跟个傻子一般。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诚心做生意，不搞投机取巧，不搞走捷径那一套，踏踏实实赚钱，自然有人拿钱过来求着买货。” 说着叶景川看向在场的其他人，继续说道，“如果还有人不相信这份数据是真的，我随时恭候大家来工厂实地考察，仔细看看我的复方阿胶口服液是不是已经卖爆了。” “这怎么可能，我一直派人盯着你的乌鸡白凤丸，如果复方阿胶口服液卖爆的话，我的人不可能不跟我汇报，叶景川你肯定又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 林瑞枫拿起叶景川的财务报表快速浏览一遍，他如何都不相信小小的复方阿胶口服液竟然会卖得这么好。 “有没有可能我并没在京城大量出售，而是卖到京城周边的医院和药店，难道你在外地也派人监视我。” 叶景川眉头微扬，跟他玩手段，就算林争来在他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别说是复方阿胶口服液，就算是乌鸡白凤丸如果他真按部就班的在京城出售，也卖不出14万的利润，为了把销量冲起来，他的人几乎把京城周边所有药店和医院都跑遍了。 特别是最后一周，他的复方阿胶口服液甚至坐上火车销往其他市。 林瑞枫犹如被雷击一般愣愣的站在那里，他完全没有想过卖个药怎么还这么多招数。 详细的财务报表很快就在众人中传开，在场的人或许经商不行，但看个财务报表还是没问题的，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一边翻看一边嘀咕。 “我滴个神，叶景川真有脑子。” “可不只是有脑子那么简单，他弄这个新药方也很厉害，以前康源制药厂也出过复方阿胶口服液，差点没亏死，听说总共没卖出去几盒，后来仓库的全都强行送给工人了。” “当时还有人给我送了一箱子，不过我媳妇喝了整整一箱子什么用都没有，去看中医还是气血两虚，后来换了另外一个品牌的乌鸡白凤丸吃一周才好。” “叶景川还真两把刷子啊，他能卖那么多复方阿胶口服液，看来方子很不错啊。”又一个人拿起财务报表，看着口服液的销量很是佩服。 “这个方子不会是他媳妇弄来的吧，我可听人说慕南栀的外婆是个厉害人物。” 说着那人压低声音，讲了几件关于于外婆的过往，在场的人这才恍然大悟。 “那怪得不啊，有于老在背后支持，叶景川想要什么药方弄不到啊。” “唉，咱回头得跟叶景川把关系处好啊，他这么会赚钱，以后稍微带一下我们，我们这辈子就够吃了。” “就是，就是，我们年纪大不好出面，让家里小辈多跟他走动走动。” 林争和林瑞枫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后槽牙差点没咬碎了，他们还真是一群墙头草啊，谁得势巴结谁。 有想巴结叶景川的自然也有质疑声，但第三方是周晋源的人，那些质疑声也只能憋着，放眼整个京城还没有人敢公然跟周晋源对着干，除非是嫌自己命太长。 “好了，结果既然已经出来我就不再多言，景川明天开始你正式接手我手里的家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不管是入股国企，还是开工厂，都要有南栀一半股份。” “我明白。” 叶景川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分给慕南栀股份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他媳妇人都是他的，一点小钱又算什么。 事情敲定，会议在众人的纷纷议论中结束。 刚开始叶景川来时林家没人搭理他，这会会议散了，不少年轻人很是热络主动的上前跟他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以前多熟一样。 这样的场面前世叶景川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他进退有度的应付他们，心里却是想着还是爬的不够高啊，他讨厌这些应酬，等爬的足够高时，就可以避免掉这些不必要的应酬。 叶景川和慕南栀被林松留下，叫去另外一间办公室。 林争和叶瑞枫看着两人跟着林松一起离开，他们嫉妒的发狂，恨不得上前手撕了他。 “爸，我总感觉叶景川这个财务报表有问题。” “肯定是林松背后帮他了，要不以他的本事根本不可能赚这么多钱。”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把叶景川解决掉，他不解决掉终究是个祸患，你也永远都出不了头。” 林争眼目中有一丝杀气一闪而过，他对叶景川动了杀心。 “我明白，可想要除掉他谈何容易。”林瑞枫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让叶景川立马去死，没了他，慕南栀根本掀不起风浪来。 “此事不用你管，我会处理好，现在你给我收起锋芒，多去林松身边刷一下存在感，你要让他知道，你是站在他这边的，之前跟叶景川起冲突是太想展示自己，害怕他不在喜欢你。”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必须跟在林松身边，把叶景川和他的一举一动全都了解清楚。” “等我把叶景川处理掉，我希望林松第一个想到的继承人是你，而不是去找其他人。” “我明白。” 叶景川的突然崛起，让很多人有了危机感，他们开始伺机而动，随时都有可能要他性命。 对于这一点，林松也非常清楚。 “景川，我想给你和南栀配辆车和保镖，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身份有所改变，你们身边有个保镖我也能安心一些。” 叶景川却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林松的好意。 第256章 先接手制药厂 当前私人有小汽车的情况非常非常少，哪怕像周晋源那样的世家子弟，他们开的车也都是单位的，并不是私家车。 他现在还只是个学生，如果太过高调很容易给自己招惹来麻烦，与其这样不如把麻烦直接解决在萌芽中。 “南栀每天上下学，只要我有时间就会接送，哪怕没时间也会让我身边的人帮忙，她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知道当前局势并不是很稳，不如这样我给南栀配一个女保镖，平时跟随南栀上下学，也不会有人注意。” 对于林松的顾虑叶景川还是非常理解的，林家某些人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暗里还是反对林松把家业交给慕南栀。 为了抢夺这些家业，他们很可能做出伤害慕南栀的事来。 他一个人可以应付冷枪暗箭，但慕南栀不行，如果身边有个女保镖贴身保护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就麻烦林教授了，南栀确实没什么自保的能力。”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我尽快安排人过来，还有一件关于康源制药厂的事。” 康源制药厂正在重组，按照上面的意思想直接割肉，让出康源制药厂50%股份，让个人或者其他企业再投资50%，看是否能让制药厂起死回生。 林松想让叶景川接手制药厂。 “这个模式跟你的红旗服装厂差不多，但上面意思必须一半一半股份，上次你那种90%股份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有人提了意见。” “林教授这种方式肯定不行，康源制药厂早已经破旧不堪，厂房和里面的设备根本不值钱，这次如果没有我创造48万利润，根本就不会有个人或者企业投资康源制药厂。” “如果想让我接手，我必须拿90%股份以及绝对控制权，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只能拿走复方阿胶口服液的方子另起炉灶。” 叶景川是个商人，吃亏这种活肯定是不会干的，哪怕是国家让他吃亏也不行，更何况这是明摆着上面想要让他多投钱少拿股份，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成绩都让上面人拿走了，他来当大怨种？ 除非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答应这么苛刻的条件。 林松见叶景川回绝的那么利落不但没生气，还挺高兴，看来他没被一点小小的胜利冲昏头，理智还在，不错不错。 “我明白，但是现在政策就是如此，不过此事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如果你答应只拿制药厂50%股份，作为交换条件制药厂旁边还有一块荒地可以白租给你70年。” “以前那边也属于制药厂，但后来没用上就限制下来当了几年废品收购站，那片地有26亩，可以建个非常大的厂房，只要你同意，废品收购站会立马清理掉，你随时可以盖厂房。” 叶景川听林松如此说明显一愣，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就说林松不可能让他吃亏。 那可是26亩地，70年的租赁合同还是非常吸引人的。 “我必须要59%的股份和制药厂的绝对话语权，虽还是国营企业，但我不接受随便从其他厂给我空降管理层，而且这个70年租赁合同必须加一条，合同到期后，我有优先续租权，而价格不能比现在高200%，二次续租年限为最少50年。” “景川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真实年龄，我真会误以为你是混迹商场的老油条。” 如果真是一个普通学生，根本不可能想到70年以后的事。 “林教授你可别忘了我是学经济的，以后国家经济发展肯定会突飞猛进，如果我说按照原价续租那是再打你的脸，但涨200%这个价格还是非常合理的。” “你小子心里打什么算盘我还能不知道，就算涨200%那也是让你白捡的价格，那我也再给你加一条，二次续租之后合同作废，再次签订合同时，必须重新估价。”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是不是想的太久远了，那时候他们早已经变成一捧尘土，叶景川这是在为孙子辈做打算啊。 “关于制药厂的事，我还要在重新跟领导商量一下，回头有具体方案我在跟你说。” “好，此事还是要尽快解决，毕竟复方阿胶口服液需要立马扩大生产。” “行，两天之内肯定给你答复。” 从制药厂回家，慕南栀还有些晕乎乎的，林松这就把制药厂给叶景川了？ “景川，我们手里已经有两个服装厂，你在弄一个制药厂能忙过来吗？” “这些都是小事，别是三个小厂，就算你在给我来十个八个我也能搞定。”对于这一点叶景川还是非常自信的，毕竟前世他也是当过集团老总的人。 “南栀你可要努力学习医术啊，以后我的制药厂能不能赚钱就全靠你了。” “哪有那么夸张，现在我们用的都是古方，又不是我独有的方子。”慕南栀被叶景川夸的略有些不好意思。 “这次的复方阿胶口服液不就是你稍微改了一下方子，才会有那么好的疗效。” 叶景川提起此事，慕南栀都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改方子是把药效往好里改，她改方子是把药效往下拉。 因为她试验过如果按照原来的方子，效果有点太逆天，逆天到她都不敢用。 “你还记得你给我不少医书，这个复方阿胶口服液的方子是我从医书上学的，以后制药厂想要生产什么药，都可以用这几本医书上的。” “我给你的医书？你说是在老家那会？” “对，你当时捡了好些，我拿给外婆看过，外婆都说这些医书非常好，里面有很多治疗疑难杂症的方子，除了药材不好买外，挑不出一点毛病。” 叶景川暗暗点头，那批医书能被人当宝藏悄悄藏起来，应该是正儿八经的古方，估计在其他地方很难再看到。 制药厂的事情很快敲定下来，叶景川把手续走完，那26亩地到手之后，他立马扩建康源制药厂，以前只两个厂房，他一口气又盖了两个。 总共4个厂房，两个制作复方阿胶口服液，一个生产药丸，一个生产片剂。 生产片剂的车间用的还是林瑞枫买的进口设备，生产效率不是一般高，如果不是怕把林瑞枫气的当场吐血，他真想当面感谢一下他。 第257章 爸妈终于来了 林松给慕南栀找的保镖很安排好，当天就住到于外婆家报到。 姜岚一头短发，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有活力，但她一张娃娃脸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她是会功夫的，而且枪法非常厉害。 “姜岚你能不能教南栀一些拳脚功夫，不用多厉害，遇上危险能自己跑掉就行。” 叶景川在于外婆的院子里跟姜岚过了几招，对她非常满意。 “当然，不过学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而且是个体力活，练起来非常累，不知道南栀妹妹能不能吃得了这个苦。” “我没问题。” 慕南栀回应的倒是挺快。 经历过这么多事，她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柔弱不仅会拖叶景川的后腿，还有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而不能自救。 如果能学点拳脚功夫，至少她以后遇上什么事，还能有个保命技能。 “行，那从明天开始，每天一早一晚我都带你练一个小时。” 每天要练拳脚功夫，要上学，要跟着苏玉茹学医，这一天下来慕南栀忙的圈圈转，晚上回到家陪两个孩子玩一会，她还要在跟于外婆学一会针灸，简直比叶景川还忙。 “南栀我接到爸妈电报了，他们说已经买好火车票，后天一早到，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他们。” “那真是太好了，他们可算是来了。”慕南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上次叶景川发电报给家里一直没回信，她还担心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今天我们早点睡。” 叶景川把慕南栀手里的书强行合上，一个公主抱把人直接放到被窝里。 “我还没看完。” “明天在看，你那么多医书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完的，少一天也没事，但我已经吃素好几天了，现在问题很大。” 叶景川不由慕南栀分说温热的大手就落在她纤细的腰上，他轻轻咬着慕南栀锁骨上的软肉，低语道，“你身上的肉是真会长，该细的细，该大的地方大，嗯，比生禾禾，麦麦之前大了好多。” 已经羞红脸的慕南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个问题，很羞人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能讨论的，我们是夫妻探讨一下经验还是可以的，老实交代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方，要不怎么能比以前大好几个码。” “我，我怎么知道。” 屋里的灯没关，叶景川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慕南栀眼里，两人虽然结婚挺长时间，孩子都生了，但慕南栀依然跟小姑娘一样脸皮薄，动不动就脸红。 她用力拉起被子，把自己埋进黑暗中，真是羞死人了。 可惜叶景川不放过她，强行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他就爱看她这副娇羞的模样。 吃了好几天素，叶景川一个晚上连着扯破三个塑料纸，差点没被慕南栀踹床下去。 谁家好人这么造啊，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第二天叶景川起了一个大早，他倒是神采奕奕，可怜慕南栀昨夜劳累过度，今天起床时身上犹如被大卡车碾过一般酸软。 如果不是要去火车站接叶远山几人，她真想在家再多睡会。 火车站内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叶景川和慕南栀站在人群中，往出站口张望。 “景川你看好时间了吗？是今天一早到？” 慕南栀看着拥挤的人群略有些焦急，他们来等半天，也没看到叶远山一行人的人影。 “没有错，爸妈买好票之后就给我发电报了，有可能火车走的慢延误到站时间了。” “也是，火车到站时间很少有准的时候，耽误个一刻钟半小时都很正常。” 话是这么说，但人一直没出来，两人多少都有些担心。 就在两人伸长脖子焦急等待时，叶景川终于远远的在人群中看到叶小年高大的身影。 两个来月不见，叶小年似乎又长高一些，也壮实了，看起来得一米九多，他往人群中一站，还是非常显眼的。 “小年这里。” 叶景川朝着叶小年挥挥手。 “景川哥。” 叶小年扛着大包小包朝着叶景川咧嘴大笑。 “婶子，我看到景川哥了，我们快走两步。” 叶小年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赵小玉和叶芊芊跟在他身后也很快就发现叶景川和慕南栀。 从去年8月到现在赵小玉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叶景川了，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就红了眼。 叶景川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母子两人还从来没离开这么久过。 “妈，爸。” 叶景川也挺激动，只是很快他的就笑不出来了。 叶远山身后跟着一起来的除了赵家三兄弟还有他大伯叶建山一家，他们也都大包小包拿着一堆东西。 看到叶建山也来了，叶景川立马明白为什么叶远山比计划晚来将近一个月，估计跟叶建山脱不开关系。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叶景川不想当着叶远山的面弄太难看，他只是疑惑的看向叶远山。 自知自己做错事的叶远山赶紧解释。 “景川，你大伯一家在村里实在混不下去，这才想跟着我来京城，看能不能在京城找份工作户口。” “京城可不是那么好混的，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连常住都不行。” 当下政策就是如此，没有正式工作，没有京城户口，想要在京城常住都不行，就算有村里开的证明也不行，时间长了照样会被撵。 “景川你不是在京城念书嘛，我们让村里开了证明说是来探亲，你放心我们都会努力找工作的肯定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叶建山很是讨好的朝叶景川笑笑。 “大伯你不是我直系亲属就算是探亲也不能常住，时间一久街道肯定会查的。” “这样啊，那你能不能尽快帮我们安排个工作，有工作我们就不用回去了。” 叶景川心下冷笑，工作他有很多，可惜没有任何适合他们家。 叶建山一家如何，叶景川前世今生全都看透了，夫妻两个那都是偷奸耍滑，自私自利的人。 这样的人弄到工厂里去那就是十足十的蛀虫，谁要谁倒霉。 第258章 不好意思没地方住 叶景川又不是傻白甜，在叶建山一家那么对待他之后，他还能不计前嫌收留他们，如果那样他可真就成棒槌了。 有些人从根上就坏了，叶景川不想当圣父费心费力把叶建山一家拉到正轨上，当下他只想跟他们家一刀两断，直接把什么狗屁亲情全都斩断。 可以说他没因为前世种种要他们一家性命，已经是他仁慈，他们还想来沾边，那就不好意思了，有些人自己作死往他手里撞，他也没办法。 “大伯我也不知道你们要来，没安排住的地方，这可怎么办？” 叶景川故作为难的看向他们。 “我听你爸说，你们家不是住在南栀外婆家的小院里，就连小年都有一间东厢房可以住，我们来之前都说好了，我们一家跟小年挤一挤就行。” “可小年那屋我安排放药材了，最近我们家在制防蛀虫的药丸，需要不少药材，实在是放不开只能放床上，小年一个人勉强能躺下，哪里还能再住四个成年人。 “那西厢房杂物间总有吧，稍微收拾收拾我们住那边就行。” “于外婆的院子非常小，没有西厢房，我爸妈来了也是住我给他租的房子，于外婆的小院根本就住不开。” 此刻叶景川非常庆幸自己没有把琉璃胡同那边院子的事告诉叶远山，否则想要把叶建山一家甩掉可不容易。 “这？”叶建山一脸为难，“景川你可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你对京城比我们熟悉，这个住的地方可一定要帮我们想办法解决啊。” “要不这样，咱一会先去我爸妈那边落脚，回头我就带着你们四处转转租个房子。” “租房子，那得多少钱？”曲芳一听不能住到于外婆的院子瞬间不淡定。 他们一家子手里总共没多少钱，原本想着来投奔叶景川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如果还要自己租房子的话，那他们手里的钱根本就不够花。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能打听打听看看。” 叶景川可不想把叶建山带到于外婆的院子里去给自己添堵。 他帮着众人拿行李时，悄悄让跟着过来帮忙的管少宁开他借的车先回去，把他给管家兄弟租的那个院子钥匙拿过来。 他要带叶远山一行人先过去，这几天就委屈他爸妈先住那边了，至于琉璃胡同的院子，等叶建山回老家他们在搬过去也不迟。 “老板这样行吗？那个院子刚租下来，也没收拾，住着怕是会不怎么好。” “没事，以前人家能住，我爸妈就能住。” 此刻叶景川多少有些上火，他爸也太拎不清了，怎么能把叶建山一家带来，他是不是还没受够以前在老叶家的苦，这是准备在吃一次。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直接对叶远山发作，此事只能等安顿下来之后再说。 “行，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叶景川给管家几师兄弟租的院子在西山胡同，院子不大只有4间正屋和两间东厢房，东厢房破烂不堪早已经没法住人，只能放杂物。 四间正屋，一间是厨房，一间堂屋，两间卧室，这两间卧室面积都不大，西屋的火炕勉强能睡开人。 在租这个院子时，叶景川只是想让管家几个师兄弟有个过渡的地方，等买到合适的院子他们就会马上搬走，却没想到这个小院还能派上用场。 叶景川带着一群人，拎着大包小包，倒了两次公共汽车，终于到了西山胡同。 西山胡同内住了不少人，胡同两边放的杂物也很多，那环境跟翡翠胡同简直没法比。 再往胡同内走时，拿着行李的几人跌跌撞撞，有好几次差点直接摔在地上。 “前面这个门就是。” 叶景川拿出钥匙上前开门，早已经累个半死的叶建山有些傻眼儿，眼前这个院子看起来破破烂烂墙皮都掉了大半，还有黑色的破木门，看起来也颇为寒碜，连老叶家的院门都不如。 嘎吱一声院门打开，众人鱼贯而入，看着眼前的景象叶建山眼前一黑又一黑。 “景川这房子也太破了能住人吗？” “当然能住人，我这是前几天刚租的，上一个住户也是拖家带口来京城找工作，结果住了一个多月都没找到合适工作，最后被街道办撵的只能灰溜溜的回老家了。” “那这个小院租一个月要多少钱。” “我这个还是比较便宜的，一个月10块，如果租那些比较规整的那可就贵了，听说几十一百的都有。” “我滴个乖乖，10块钱就租这么个破院子啊，还不如去抢钱。” 叶建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京城租房子这么贵，那他就更不能出去租房子了，眼前这个院子虽然有些破，但凑合凑合也能住。 “爸妈，我现在还在上学手里没有太多钱，只能委屈你们西安住这个小院，回头等我有钱了我再给你们换新房子。” “景川是爸拖累你了。” 在来之前叶景川跟叶远山说让他把赵家三兄弟带京城来，他有买卖让三人去做，当时虽没说的很清楚，但叶远山隐约知道叶景川又在京城弄了个赚钱的买卖，要不他不会让他把赵家兄弟带来。 现在叶景川又当着叶建山的面哭穷，他立马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叶远山心里别提多难过了，是他没脑子，叶建山一家打感情牌让他脑子一热就把人带来了，其实他答应下来就后悔了，只是话已经说出去，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他延迟来京城的时间，他本想让叶建山打消跟着来京城的念头，结果却被他赖上，怎么甩也甩不掉，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一起来京城。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孝敬你和妈是应该的，这个院子虽然破了一点但住着还是没问题的。” 叶景川也不搭理叶建山一家，把叶远山和赵小玉让进屋。 正如叶景川说的，院子是破了一点，但一直住人倒也还算干净，随便打扫一下卫生就能住。 叶建山也跟着进里屋看了一眼，他原想着如果东屋是两个套间，他就厚着脸皮要一间，如此一家四口挤一挤也是能睡开的。 结果没想到京城的院子跟他们那边的不一样，最东边那间居然改成厨房，那肯定是没法住人了。 第259章 滚蛋爷不伺候 不甘心的叶建山又去了西屋，如果西屋稍微大一些，他在西屋添张床，跟着赵家三兄弟一起住勉勉强强也是可以。 结果西屋面积也不大，别说添张床了，多几个人进去都显得很拥挤。 最后他把主意打到堂屋里，这里只放了一张茶几，如果把茶几搬走放上两张床，他们一家四口也勉强能睡得下。 “景川，我看我们也不用出去租房子了，就在堂屋里放两张床凑合凑合行了。” 叶建山把手里的行李往茶几上一放，一副不想走的模样。 “大伯，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刚才你也看了西屋就那么一点大，我三个表弟根本睡不开，刚才我就跟他们说了回头去买张床放在堂屋，这样他们就能睡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景川我看你就是不想帮大伯，我知道以前在村里时你吃了不少苦，大伯也没从中帮忙，但我那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家里你爷爷说了算，平时我连口饭都吃不饱，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事。” 在推卸责任方面，叶建山绝对是一把好手，三两句话就把所有责任推到叶厚德身上，至于他完全是无辜的。 “大伯，你也看到了我的能力有限，并不是不想帮你，你总不会还指望我一个学生一个月拿10块钱帮你租房子吧，虽然我上大学有点补贴，但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要养家的，就我那点补贴根本就不够花用的。” 叶景川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但叶建山依然死赖着不走，他坐在堂屋的马扎上默默的抽起旱烟来，那模样跟当年的叶厚德一模一样。 对付他们这种人，只能比他们更不要脸，更不要道德。 “大伯我让小管带着你出去租房子，我还要帮我爸妈收拾屋子，就不带你们去了。” 叶景川直接下逐客令，他已经没有耐心在跟他们在这里纠缠。 “我们哪里有钱租房子，如果不是因为没钱实在是在老家混不下去，我们又怎么会跑来京城投奔你。” “可你来之前也应该打听打听，我只是个穷学生又怎么可能帮得到你们。” 叶建山闷声闷气的说道，“那你怎么还让你三个表弟来京城？” “他们三个很有一把力气，是来京城当苦力赚钱娶媳妇的，我帮他们在煤厂找了个装卸工的活，如果大伯也想干的话，我当然可以帮忙。” “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面，煤场装卸工可是个力气活，不知道大伯能不能吃这个苦。” 说着叶景川又看向两个堂弟，叶浩年和叶启文跟赵家三兄弟年龄相仿，但他们两人身子骨看起来很是单薄，别说去煤厂当装卸工了，就是去工厂当三班倒的工人，两人怕是都不愿意。 毕竟以前两人一年工分都赚不了几个，哪里还指望他们能够勤奋工作，努力赚钱。 果然叶建山一家听说叶景川给赵家三兄弟找的是煤场工作，他们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好工作，来之前甚至还做了发财梦，以为来了京城投靠叶景川就能当大老板，谁能想到竟然是装卸工。 “大哥，我先给你10块钱，你去租个房子在京城找找工作，如果能找到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找不到还是早些回乡下吧，马上就要农忙了最少还能赚点工分。” 今天这事儿都是叶远山闹出来的，他不想让叶景川为难，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 叶建山一看有钱拿，立马眼睛一亮，他站起身来快速接过叶远山手里的10块钱，喜滋滋的说道，“行，我先把行李放这里，这就出去找房子。” 叶建山一家拿上钱，立马跟管少宁一起出去租房子，生怕叶远山后悔。 等他们走了，叶远山这才苦着脸跟叶景川说道，“景川，这次是爸的不对，我不应该没跟你商量，就把大伯一家带到京城来给你添麻烦，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不让他们给你添堵。” “爸，你仔细跟我讲讲，怎么突然就被大伯一家给赖上了，以前家里闹成那样，按理说你不应该被他们三言两语说服才对。” “这事儿说来话长，去年冬天你三爷爷去井边打水，井边有冰，他一下滑到了，当时正好你大伯在，就拉了他一把，如果当时没人，你三爷爷怕是有苦头吃。” “当时我就感觉你大伯人是懒了一点，但心还没坏透，如果他能好好过日子，以前的那些恩怨爸也不想跟他计较。” “后来家里有个什么事，你大伯一家都会忙前忙后帮忙，年后家里木柴不够用的，你两个堂弟去山上砍柴回来总会给我们家送几捆，平日里大队有个什么活，他们也都很积极。” “怎么看，他们都往好的一面发展，不再跟以前一样偷奸耍滑，我对他们的戒心就降低了一些，有一次你大伯来家里串门，闲聊时我说漏嘴就把你想让赵家三兄弟来京城的事儿说给他听。” “当时你大伯说你两个堂弟因为他们夫妻俩的名声不好耽误了婚姻大事，他们也想跟着赵家三兄弟来京城混口饭吃，如果能赚到钱给你两个堂弟娶上媳妇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当时也是昏了头，感觉虽然你大伯，大娘一身懒骨头名声早已经烂透了，但你两个堂弟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他们却连个媳妇都没娶上确实有些可怜，就把这事给答应下来。” “后来我也很后悔，可已经来不及了，看着你大伯只用半天功夫就在村里传开他要跟着我们一起来京城投奔你，我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带他们一家来。” 听叶远山如此说，叶景川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爸还是心太善了，曾经受过那么多苦，吃过那么多亏，竟然在叶建山一点小恩惠之后就全忘了，他真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不过他爸也没完全不可救药，至少他很快就能意识到错误，并没下狠手拯救自己的错误。 第260章 全家一起学习 “景川，你别生你爸气，你爸这人太看重亲情，叶建山动不动就打感情牌，时间一长你爸脑子就糊涂，我跟他提过好几次，他就是听不进去。” 赵小玉狠狠瞪了叶远山一眼，为了叶建山来京城一事夫妻两个吵了好几次架。 “我那不是被叶建山洗脑了这才脑子发热相信他会改过自新。” “你在做梦呢，人都说三岁看到老，你认识叶建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人品到底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难道你还指望他一把年纪改过自新，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赵小玉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句句扎在叶远山心上，他也想要兄友弟恭，他也想要阖家和睦，可这些对于他来说好似非常难。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叶远山苦着脸，心里很是难受，他拿真心对待叶建山，他却把他当傻子糊弄，他们可是亲兄弟啊，他怎么就能做到如此心狠。 “好了妈，你也别说爸了，你们先住下来，回头我在给你们送两床被褥过来，对了，家里的事你们千万记住一点都不能跟叶建山一家说，一个字都不能透漏出去。” 叶景川特意看向赵家三兄弟，“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一早我就带你们去上班，至于上班的内容你们也要保密不能往外传，万一让叶建山一家知道了，你们三个就跟他一起回乡下。” “表哥我们肯定不会乱说。” “行，你们赶紧收拾吧，我跟南栀去给你们买点菜回来。” 事发突然，叶景川本来是想今天中午在于外婆家吃的，被叶建山闹了这么一出，只能中午先在这里吃，等晚上再去于外婆家。 叶景川和慕南栀在西山胡同待到半下午管少宁才回来。 “少宁叶建山租到房子了吗？” “租到了，离着这边走过去要30多分钟，他们只租了一间房，一个月2块钱，就这还嫌弃贵。” “那就好，他们没在说什么吧？” “问了我一路，明里暗里想从我这里打听你的事，不过我嘴严的很，他们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那就好，你防备着他们点免得被他们打听出我的底细来。” 如果让叶建山知道他的底细，天上下刀子他怕是都不会舍得回乡下，就犹如前世一般，当他们知道他手里有钱时，一个个跟吸血蚂蝗一般全都扑上来想从他这边分一杯羹。 “老板我明白。” “哎，什么老板？” “景川哥。” “嗯，记住了千万别叫错了。” “还有一件事，你找个人盯着叶建山一家，有什么事都尽快跟我汇报。” “明白。” 叶建山一家来给他添堵，那不好意思，他可就要动手了，至于是生是死，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叶景川和慕南栀帮忙收拾的差不多，这才叫上赵家兄弟一起去于外婆那边吃饭。 这是双方长辈第一见面，于外婆十分热情，一直拉着赵小玉说话。 赵小玉接过刚刚睡醒的麦麦，稀罕得不得了。 “禾禾，麦麦是不是不认识爷爷，奶奶了啊？” 当初慕南栀带着两个孩子走时，他们还都是小豆丁，这一转眼已经可以自己坐，吃米糊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咿呀？” 麦麦对赵小玉感到陌生，但对她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却是很熟，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麦麦真乖，这是认识奶奶啊。” 一旁的叶远山也抱着禾禾高兴的牙不见眼，刚才因为叶建山而产生的阴霾瞬间被禾禾咯咯的笑声冲的烟消云散。 “景川，你只让我们来京城，不会是为了让我们来帮你带孩子吧？” 叶远山有些不解的问叶景川，如果真是这样，他感觉完全没有必要让他们夫妻全都来带孩子，只让赵小玉留下就行，他还是回去卖碎布头比较好。 “当然不是，你也看到了我们请了保姆帮着带孩子，我请你和妈过来是帮我管服装厂的。” “我们管服装厂？” 叶远山目瞪口呆的看向叶景川，“我连大字都认识不了几个怎么帮你管服装厂，别到最后被人骗了。” “爸，我看你卖碎布头不是卖的挺好吗？管理服装厂比卖碎布头也难不了多少，至于识字问题这个好解决，本来我就请了老师教我手底下的人识字，正好把你和我妈也算上，还有三个表弟也都跟着一起去。” 被点点名的赵家三兄弟有些懵。 赵自厚不确定的问道，“表哥我们怎么也要跟着识字，做买卖不是只会算账就行吗？” “当然不是，做小买卖，在集市上摆个摊只会算个账就足够用了，但我叫你们三个来是帮我服装厂跑销售，那可不只是会算账就行，还要识字会看合同，不仅如此你们还要学英语，学开车，以后这些可都有大用处。” 赵家三兄弟一听自己还要学英语，那真是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字还不认识几个呢，还要学那些对于他们来说十分遥远的英语，如果放在以前他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你们如果英语不好的话，以后只能在国内小打小闹，我的衣服想卖到国外去你们就帮不上忙，我现在手里信得过的人并不是很多，你们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学习英语，以后我赚钱，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表哥放心，只要你用得着我们别说是学英语，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在所不辞。” 赵自厚拍着胸脯向叶景川保证，对于他们来说，叶景川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如果没有他的提携与帮助，现在他们怕是早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哪里会有当下如此幸福的日子过。 “行，只要你们有信心就好。” “景川，妈会跑缝纫机就行，又不需要帮你卖衣服，妈是不是可以不用学识字啊。” 赵小玉有些不好意思，她从小脑子就笨，以前也上过扫盲班，但实在是脑子有限，认得几个字早已经被她抛到脑后。 她这么笨，跟着赵家三兄弟一起识字，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第261章 安排工作 叶景川自然明白赵小玉的顾虑，他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辞。 “妈，我是想让你帮我管生产车间，每天车间拿货记件都是要记录的，如果你不识字的话，就没法做详细记录，人家从你手里领货，都需要签自己名字，万一有人起了歹心，提货的时候签的是别人的名字你又不认识，到时候可没法查。” “让我管生产车间啊？可妈以前从来没有管过？”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服装厂的规模最近还会再进一步扩大，如果没有熟人帮我看管生产车间的话，有人偷偷摸摸往外偷衣服拿料子我都不知道，只有信得过人在生产车间，我才能安心。” 听叶景川如此说，赵小玉也不再抗拒识字，她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景川你放心妈虽然脑子笨一点学习上或许没别人快，但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务必帮你把车间看管好，不让人钻空子。” “谢谢妈。” 叶景川笑的非常真挚，其实他根本不缺车间主任，只要他钱给的足够多，国企的车间主任他照样能挖了，之所以让叶远山和赵小玉参与到工作当中来，他是想让他们彻底脱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他们都还年轻才四十几岁，这个年纪正是闯的时候，总不能真让他们就此天天在家带孩子吧。 他希望他们在工作中开阔眼界，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在京城还有好几个战友呢，多年不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干嘛，等一切安顿下来，我要找他们好好聚聚。” “那倒是不错，爸，你出国的那个战友回来了吗？我记得你们好似关系最好。” “我也不知道，以前在乡下通信不方便，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国内。” “嗯，回头你都可以联系起来。” 叶景川这话倒不是随便说说，据他所知，叶远山的几个战友那都是生死之交，关系比亲兄弟还好，只是退伍之后大家天南海北联系也就少了，但在他们彼此心中这份友情比什么都重要，谁都没忘记。 安置好家里的事情，第二天叶景川就把赵家三兄弟先带去周家庄服装厂。 “你们三个先了解一下我们服装厂都生产什么衣服，平时都是怎么卖的，等把这些熟悉的差不多，我就找个销售先带带你们。” “你们卖出去几批衣服，熟悉整个流程之后，就可以独自出去谈订单了。” “原来是让我们当销售，我还以为真叫我们去煤厂当装卸工。”赵家老二赵自豪大大的舒了口气，昨天他还在想如果来京城当装卸工，那还不如老实在老家待着卖碎布。 “你小子昨天是不是只顾着吃饭，就没听我说话。” 叶景川忍不住给赵自豪一个爆栗子，这小子最壮实最能吃，昨天在于外婆家一口气吃了40个饺子，这还不算其他菜。 “听了听了，你不是让我们学英语嘛。” “嗯，这几天老师请好之后，以后下班每天晚上都要学两个小时的英语，一天都别想偷懒。” “下班之后？” 赵家三兄弟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怎么，不想？” “想，我们做梦都想学英语。” “你们别想着来京城就没有人管你们，也别想着京城这个花花世界很好玩，你们想下了班出去四处溜达，都给我把心收一收，你们三个现在就是三张白纸半点学问都没有，我要在一年的时间内让你们快速学习，掌握各种技能。” “等你们什么时候学成了，我才是你们表哥，如果学不成你们对外可别说是我表弟，我可没有不学无术的表弟。” “明白。” 赵家三兄弟被叶景川敲打一顿，心中暗暗嘀咕，难道叶景川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他们有什么想法，他怎么全知道。 看着三个表弟那憨憨的样子，叶景川心下好笑，他们这个年纪正是迷茫又热血的时候，他如果不管严一点，他们很容易走上歪路。 因为叶建山的事还没解决掉，叶远山和赵小玉就没着急去服装厂，两人上午学识字，下午就来找麦麦和禾禾玩。 他们算是跟叶建山耗上了，只要他不回乡下，他们就不会去上班，反正他们有时间跟他耗。 “建山你到底打听的怎么样了，叶景川真的没在京城做什么小买卖，没赚钱？”曲芳见叶建山进门，立马迎上去。 “我本来想去他们学校打听，可转悠一圈连他们学校大门都没进去，打听几个人他们到是知道叶景川，但也只是听说他这个人，对他的事并不是很清楚。” “对了，还有个人说叶景川娶了个有钱媳妇，这不是胡说八道嘛，慕南栀那个母夜叉哪里像有钱的样。” 叶建山这会脑子嗡嗡的，他是想来投奔叶景川沾光的，谁能想到叶景川来京城之后混的竟然不如在村里，这个大学算是白念了啊。 “也不知道慕南栀家是个什么情况，要不我们去打听打听，万一真是个有钱的呢？” “如果是个有钱的，你感觉慕南栀能下乡，以前我就听说了她家里好似没什么亲人了，只有个外婆。” “会不会是她外婆有钱，你去打听一下。” “行吧，下午我就去看看，浩年和启文呢，怎么没在家？” “两人出去找活了，也不知道好不好找。”曲芳忧心忡忡，今天上午她也出去了，外面工作并不好找，人家一听她是外地的，连谈都不谈，哪怕是合同工人家也只想要个本地的。 至于保姆这种活，曲芳是不屑做的，她感觉伺候人掉价。 曲芳和叶建山只以为两个儿子出去找工作了，却不知道两人去公园溜达时看到有打扑克的，他们手痒一起跟着玩起来，本来想玩两把就走，结果刚起来就被另外几个小年轻叫去继续打牌。 这一玩不要紧，在输输赢赢中，他们的中午吃饭钱都玩没了，两人硬是饿了一天肚子才回去。 打牌这个东西非常容易上瘾，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后面等着他们的就是无底洞。 第262章 埋下的雷终于要炸了 第二天叶浩年和叶启文又出去找工作，工作没找到又把午饭给玩没了。 对于两个连市都没出过的小年轻，京城简直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两人输光钱就四处闲逛，看着别人穿好看的衣服，还可以去国营饭店下馆子羡慕的不行。 想到打牌时他们也赢过好多钱，于是两人在明知赌博不好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去打牌。 刚开始只想赚点小钱，可输的越来越多他们就有点急眼，甚至为了尽快回本，两人还悄悄偷家里的钱。 一心打牌的两人，直接把找工作的事抛到脑后。 叶建山费了不少功夫终于打听到于外婆的小院，他在外面蹲守了两天，实在是看不出他们家像是有钱的样子，不管家里用的，或者他们身上都看不出多贵来。 最终叶建山得出结论，慕南栀家也没什么钱，穷鬼一个，学校那些都是谣言。 于是他又把目光转移到叶景川身上，他原本想悄悄跟着叶景川看看他这一天都做什么，结果跟了两天他都是去学校，他就懒得跟了。 “老婆子你说叶景川来京城之后真的就没做任何买卖，我怎么就不信呢？” 出去跑了好几天的叶远山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闷头抽旱烟。 “会不会他上大学没什么时间啊，你不是说他上午早早去学校，一直到下午很晚才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很有可能没时间做买卖。” “真是个穷命，买碎布头那么赚钱，他非来上什么大学，现在好了，一毛都赚不到，我们想沾点光都沾不到。” “谁说不是，叶景川就是个灾星，就算考上大学也改不了命。” 夫妻两个一合计，准备在找找工作，如果实在找不到，等房子一到期他们就准备买车票回家，京城不管什么东西都比乡下贵，他们可住不起。 这边叶远山终于打消扒着叶景川吸血的想法，另外一边叶景川见叶建山在学校门口蹲一会就走，这才从学校出来。 “老板叶建山已经回家了，我看着他上的公共汽车。” 管少宁见叶景川从学校出来，立马迎上去。 “嗯，他是真没什么耐心，这才跟几天就跑了。” “少宁让你师弟继续盯着叶建山，不要让他打听到我的底细。” “明白，我师弟他们还是挺聪明的，不会坏老板的事。” 叶景川微微点头，骑上自行车先去服装厂，最近胡大军那边给他捎来一件样衣，说是羊城那边刚起来没几天的爆款，让他看能不能赶一批货出来，至于价格好商量，但料子一定要一比一，不能用便宜料子。 今天叶景川去服装厂就是为了敲定布料，看这个单能不能做。 不管是服装厂还是制药厂，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事情是不少，他还要隔三岔五去学校报到，偶尔在家带孩子，日子过的不是一般充实。 出了正月，天越来越暖和，转眼到了2月2，家家户户开始炒豆子，炒棋子块，家里比较富裕的还会准备卤猪头肉。 叶景川家也不例外。 因为叶建山一直没走，二月二这天一家人还是在于外婆家过二月二。 大人们围坐在桌子周围说说笑笑，一起喝茶吃刚刚炒好的豆子和棋子块，禾禾和麦麦看到大人吃的开心眼馋的厉害，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可他们才刚7个月，自然是吃不了这么用的东西。 叶景川把他做的花椒木牙咬棒递给两人，结果他们拿着牙咬棒，漂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盯着桌子上的小零嘴儿。 “你们两个还真是小馋猫，看见吃的就想要。” “我看禾禾和麦麦要长牙，这才对吃的这么感兴趣。”赵小玉歪着头仔细看向两个小家伙嘴里，果然如她所料，禾禾和麦麦下门牙的位置冒出两个小白尖尖。 “原来我的乖宝们真长牙了啊，景川你去厨房拿张春饼一人一半给他们咬着玩儿，春饼柔软，就算被他们咬下来吞掉也没事。” “行，我这就去拿。” 叶景川去厨房拿了张春饼一分为二，让两个小家伙拿着吃。 果然春饼在手，禾禾和麦麦立马不咿咿呀呀叫了，而是很认真的啃起春饼来，奈何他们人小又没牙，根本啃不下柔韧的春饼，最多也就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印子。 不过他们都很有毅力，全都专心致志地咬春饼，不再打扰大人们说话。 众人聊着家常，每个人脸上都笑盈盈的，叶景川心想人生的幸福应该就是当下这般。 他很是兴奋的拿出相机给大家拍照，想把这幸福的瞬间全都留下来。 众人说了会话，准备吃午饭之前，叶景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爸最近我大伯有没有找你。” “找过我几次，刚开始还是说工作的事儿，但他和你大娘都是眼高手低的人，好工作人家看不上他们，稍微差点的他又看不上人家，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在耗时间，刚开始我还劝劝他们，现在连劝我都不想劝，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叶远山脾气多好的一个人，叶建山硬是把他逼迫成这样，可见这中间两人还发生过其他事。 “他们家一堆烂事儿，你可别往里面掺和，要不可摘不干净。” “我知道，前两天你大伯还找到我想要借钱，我知道这个钱借给他肯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没借。” “昨天他又来找我，说家里所有钱都被你两个堂弟偷出去玩牌了，他想问我借个饭钱，我也没借，但我给了他两个馒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那两个堂弟也太不是个东西，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学人家打牌，他们也不想想咱老家十里八村但凡是谁家有个打牌的，肯定穷的连饭都吃不上。” 说到这里叶远山满心懊恼，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肯定不会再同意带叶建山一家来京城。 现在闹出这么多事端来，他心里有愧，感觉很对不起叶景川。 第263章 彻底划清界线 父子两人正说着话，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景川，景川你一定要救救你两个弟弟，如果你不救他们，他们可就没有活路了。” 屋里的叶景川一听这吆喝声就知道是叶建山找过来了，看来他那两个堂弟在外面惹了大麻烦，要不叶建山也不会找到于外婆这边来。 叶景川去开门，却没让叶建山进院子。 “大伯怎么回事。” 看到叶景川出来，叶建山犹如看到救星一般，很是激动的快速说道，“你两个堂弟被人诓骗去打牌，也不知道对方使了什么下作手段，让你堂弟欠了他们2000块钱。” “那可是2000块钱，就算不吃不喝一整年，我也攒不出那么多钱来，对方说如果我不拿钱去赎人，他们就要剁掉你堂弟的手。” “景川，浩年和启文可是你的亲兄弟，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们去打牌了？赌钱的那种？” 叶景川冷着脸看向叶建山，这就是他想要的，只要有两个赌鬼儿子，叶建山就算死了都别想安生，更不用说活着了。 “是，他们两个年纪小不懂事，根本不知道赌钱是不对的，我已经狠狠骂过他们，他们也知道错了，景川你赶紧拿上钱去帮我把你堂弟赎回来吧，再不去他们的手可真就被人剁掉了。” 叶建山整个人都慌的不行，生怕叶景川不帮忙。 “大伯如果是其他事，我能帮也就帮了，可堂弟他们赌博我是真帮不了一点，赌徒那是个无底洞，今天要2000块钱，明天在要2000块钱，大伯你感觉我一个穷学生能有多少钱填你家这个无底洞。” “景川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堂弟那是受人蛊惑，他们并不是真心想去赌博的，景川就这一次，只要你把浩年，启文赎出来，我保证他们在也不敢去打牌了。” 叶景川直接笑了，赌徒说自己以后再也不赌了，也就骗骗三岁小孩，他肯定是不信的。 “大伯你不用说了，我一个穷学生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你就不要再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景川你没钱，那你能不能问南栀外婆借一点，这个钱我肯定会还的，这个你放心。” 好家伙，叶建国真是无耻到没任何下线啊，竟然把主意打到于外婆身上，他怎么有脸说出口。 此时此刻叶景川终于意识到，他在叶建国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他就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大伯，今天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从今以后咱两家就断亲了，走在路上遇上，我们权当不认识，自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就是陌生人。” 说着叶景川转身准备关门，连一眼都不想多看叶建国。 “叶景川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你亲大伯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叶建国见叶景川要走，赶紧追上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院门桄榔一声重重的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叶建国是真急了，他没想到叶景川竟然这么绝情。 刚开始还能说一些软话妄图让叶景川借钱给他，可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紧闭的房门都没有打开，他终于忍不了破口大骂。 “街坊邻居们都来看看，叶景川就是个丧尽天良连亲兄弟都不救的人，你们跟他做邻居可要小心，谁知道那天他就在背后捅你们刀子。” “我是他亲大伯，他都能拒之门外，对别人就更心狠手辣，你们可要小心。” 叶建国见有邻居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开始往叶景川身上泼脏水妄图让他在这里住不下去。 院子里的叶远山听他这么说叶景川就想出去跟他理论。 “爸，你别出去让叶建国狂叫好了，跟他这种人是讲不明白道理的，明天一早你把行李收拾一下，我给你准备了新院子住。” “总不能让你大伯在这里败坏你名声吧。” 叶景川轻笑，“他还没那个本事。” 叶景川在翡翠胡同住了这么长时间，街坊邻居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不会完全相信一个疯男人的话。 再说就算信了又如何，他叶景川从来就不是在意别人言论的人。 “爸，我们回屋吃饭，叶建山不嫌累就让他在那胡搅蛮缠好了。” “唉。” 叶远山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叹口气进屋，他这辈子或许没有兄弟缘分。 没人搭理叶建山，他说累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吃过中午饭，慕南栀拿了一些炒豆，炒棋子块给宋奶奶送过去，顺便在那边坐了会，闲聊的时候顺便说了一下叶建山两个儿子赌博的事。 “你和景川都年轻，面对这些赌鬼可不能心软，他们借了一次钱尝到甜头，以后就会死咬着你们不放，非把你们家弄散才安心。”宋奶奶不放心的叮嘱慕南栀。 “我明白，今天我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找我外婆家里来，算起来我外婆跟他们家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离着又远，他们怎么好意思来骚扰我外婆。” 慕南栀很是无奈的跟宋奶奶又说了几句，这才回家。 她前脚刚走，后脚叶建山有两个赌鬼儿子的事情就在翡翠胡同传开了，邻居们都颇为同情叶景川怎么会沾毒的亲戚。 叶景川害怕叶建山继续骚扰叶远山，第二天一早就把他们接到琉璃胡同的四合院。 “我滴个老天爷，景川这个院子是你买下来的。” 赵小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大院子，这个院子比他们乡下老家的院子都要大好多。 “是，其实早就收拾好了，但那天看到叶建山跟你们一起来京城我就没提，西山胡同那个院子本来是我租了给管家几兄弟住的，他们以前住的院子实在是太破了，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根本没法住人。” “景川是爸给你添麻烦了。” “爸，这个事就此过去了，明天你和妈就去服装厂报到，我都给你们买好自行车了，如果你们感觉远，就坐小公共过去。” “行，明天我们就去服装厂。” 叶景川不仅给自己爸妈买了自行车，还给赵家三兄弟买了自行车，他们跑销售，有辆自行车更方便一些。 第264章 摆脱掉一切不好的 叶景川动了想要处理掉叶建山心思就不会拖。 没过两天，西山胡同街道办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借着探亲的名义在京城常住并参与赌博。 这里可是京城，国家的心脏，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当即街道办就派人去叶建山家里了解情况。 他们去那天刚好有人来要赌债，街道办的人看了整个过程，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给抓了。 也亏街道办的人报警了，要不叶家兄弟两个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就算这样两人还是一人少了一根小指。 随后没几天，叶建山一家就被强行撵回老家。 但叶家兄弟欠人家的赌债还没还，他们想这么走肯定是不行，在后来他们一下就被堵在火车站附近的巷子里，叶建山被打断一条腿。 离开家的时候叶建山一家还全须全尾的，没想到去了一趟京城，家里三个男人全都受了伤。 村里有人问起，叶建山把叶景川说成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他们受伤全都是他害的。 不过这些话村里人全都半信半疑，刚开始还传了一段时间的风言风语，但也仅此而已，没多长时间村里人有新的谈资这些流言蜚语就消失了。 叶建山一家老是在别人跟前重复说叶景川一家的坏话，久而久之村里人听的耳朵起茧子，也就不怎么搭理他。 他自讨个没趣，慢慢也就不说了，只是偶尔在家里抱怨一下，并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去京城，他真怀疑下次去会不会直接把命丢了。 已经瘸了腿的叶建山本想回到村里好好过日子，结果他两个儿子全都沾上赌博，家里能卖的全都卖了不说，两人还在外面借了不少赌债。 他们回村不到半年，为了躲赌债，兄弟两个一起跑了，自此生死不明，杳无音信。 与此同时叶远山正式进入红旗服装厂成为采购部一名采购员。 不管工厂食堂里的青菜，还是车间要添置大型设备，全都要经过叶远山的手，刚开始他还害怕做不好，后来叶景川给他找了师傅带他，很快他也就上手了。 赵小玉被安排到车间，现在红旗服装厂总共有3个车间，赵小玉跟着姜枝枝暂时在一车间学习。 等她学的差不多会安排她去管三车间。 赵小玉虽年纪大，但人肯吃苦，跟着姜枝枝倒也学的挺快，不到一个月就把服装厂内的工作摸了七七八八。 按照姜枝枝说的，最多三个月她就可以去三车间当车间主任了。 夫妻两人都在红旗服装厂上班，每天往返着实有点累，跑不到一周他们就搬去服装厂的员工宿舍住，只每周日回一趟琉璃胡同，去看看禾禾，麦麦。 至于赵家三兄弟，他们去的是销售部，这里可不好混，他们跟着老销售跑了半个月一个单子都没谈成，倒是有几个问价的，但一谈到付款方式基本就谈崩了。 服装厂的老销售告诉他们，这种十之八九都是骗子，就是来骗衣服的。 有老销售带着，赵家三兄弟可以少走不少弯路，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 “泽宇，我们订那批雪纺料子是不是今天到厂？” 叶景川刚到红旗服装厂，顾泽宇一路小跑着迎过来，手里拿一堆文件，他两天没来服装厂了，有一堆文件要他过目。 “是，今天中午所有布料肯定都会到厂。” “高主任呢？车间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今天一早我看一车间就在清空，工人在搞卫生。” “嗯” 叶景川快步进办公室，上次跟胡大军合作一件羊城那边的小爆款外套，净赚100多万，叶景川尝到甜头，这次他又送来一件长款连衣裙，他自然要狠狠赚一把。 办公室里用透明防尘袋套着一件红色波点连衣裙，这件裙子是从港岛花大价钱买过来的，在港岛那边已经有不少女明星在穿。 羊城那边做服装的大佬感觉在国内也能火，就做了一批，效果非常好，胡大军收到消息之后立马给叶景川发电报，想要跟进这件连衣裙。 当下这种红色波点连衣裙才刚刚兴起，很有可能成为大爆款，两人一商量感觉这个衣服能做，于是胡大军就让想让叶景川做10万件，等五一的时候拿到静安市卖。 胡大军不知道未来发展趋势，他也就敢要10万件，但叶景川是过来人，他太清楚这件红色波点连衣裙的含金量，不说当下，在未来十几二十年都会一直爆火，甚至进入2000年之后，这件连衣裙的销量依然非常可观。 这可是超级大爆款，只做10万件？这个夏天他最少做80-100万件，随后他还会按照港风来，车厘子红的上衣，白色红波点的长裙，只要是出现在他前世记忆中的爆款，他都准备全来一个遍。 为了跟时间赛跑，叶景川把服装厂一车间全都改成生产红色波点连衣裙。 这一笔他要赚个狠的。 雪纺连衣裙当下十分时兴，便宜的十几块一条，稍微贵一点的几十上百都有。 考虑到国情问题叶景川并不想做太过昂贵的，他做了两个款把价格控制在20块和40块钱一条。 模样都是一模一样，但料子差别挺大。 20块钱一条的裙子走般阳大集那种大批发市场最合适不过，40块钱一条则是要发给像胡大军这种有门路可以进商店的，40块钱的裙子往商场一挂就可以卖60，80，虽然销量不会特别爆炸，但利润还是可以的。 20块钱的裙子去般阳大集转悠一圈，卖价也冲不到30，虽然看起来利润好像不是很高，但挡不住薄利多销。 让女同志们花一个月工资买条裙子咬咬牙或许可以，但如果让她们拿出两个月或者三个月的工资买条裙子，就算把后槽牙咬碎也是下不了那个狠心。 不过不管是20的还是40的裙子，叶景川给自己留的利润都是对半来，当下服装行业还是非常赚钱的，趁着这个机会他要大捞特捞，等过几年南方的老板们开始觉醒，利润可就不会这么大了。 第265章 岛国专家 叶景川刚到办公室没一会儿，手里的文件还没看几份，院子里就传来货车的声音。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亲自去仓库那边看这次采购的布料。 雪纺波点布料都是叶景川出样子亲自跟纺织厂定的，市面上绝对没有。 “景川你什么时候来的？” 叶远山早早就在仓库这边等着卸车，他是采购，这批料子从头到尾都是他经手的，今天料子入库，他也算是完成一项重要任务。 “刚来没一会，今天下午连衣裙就要开始大规模生产，我特意过来看看。” “这段时间我们服装厂可有的忙了。” “是啊，妈早就跟我说了，最近一个月她都不能回去看禾禾和麦麦了。”叶景川很是无奈的笑起来，他老妈责任心非常重，知道这批连衣裙等着交货，原本周末休息也变成轮休，这个月多出来两天工作时间全算加班。 只要钱给到位，哪怕是加班服装厂也没有任何怨言。 两人说话的功夫，装卸工已经把布匹从货车上卸下来，叶景川随意挑出来几匹打开，不管是质量还是花色，颜色，全都按照他要求的来半点没有偷工减料。 他前前后后总共抽查十匹布料，全都合格，这才放下心来。 “纺织厂生产我们这批布料时，我隔三差五就会去一趟，就怕数量太多，出现前后品质不一样的情况，我盯得这么紧，纺织厂那边不会出问题的。”叶远山见叶景川抽查那么多布料，忍不住解释几句。 “爸，你是越来越厉害了。” “那是，这是我们自己家的生意我不上心谁上心。” 看完布料，叶景川又去车间。 车间内蓝宏伟带着工程部的小伙子们，刚刚把所有进口缝纫机全都检查一遍，今天下午开始，所有工人都要两班倒，缝纫机一天24小时不停的转，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对于缝纫机也是一项考验。 “宏伟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 “所有缝纫机全都过了一遍，短时间之内肯定不会出问题，但是我估摸着最多一周，这些连轴转的缝纫机大大小小都会出现小毛病，不过问题都不大，我已经让工程部准备一些容易损坏的零部件，只要出现问题我们全都会马上解决。” “行，工人两班倒，你们工程部这边也要把人手安排开，特别是晚上最少要留两个值班的，咱车间全都是计件，万一晚上上夜班时缝纫机坏了没人修，那各位大姐们怕是要去你家里找人。” 蓝宏伟咧嘴一笑，“那感情好，我就喜欢大姐们深更半夜来敲我房门。” “你少贫，你敢耽误她们赚钱大姐们那是拿着砍刀上门。” 两人说了几句话，叶景川又询问起进口工业缝纫机的事，他给蓝宏伟投了个工作室，让他培养尽量多的缝纫机维修工。 这段时间红旗服装厂扩大生产，又买了一批岛国的进口缝纫机，现在整个服装厂差不多有660台进口缝纫机。 缝纫机多了，出现问题也就跟着多起来，刚开始一些小问题蓝宏伟的工程部很快就能解决，但是最近连着出现八台缝纫机都是主板问题。 一块小小的主板把蓝宏伟几人难住了，明明他们检测主板没有问题，缝纫机就是不转，或者是传递错误指令。 “我们现在真是没招了，这八台缝纫机我们拆卸好几遍，实在是找不出问题所在，如果这次一车间再出几台这样的缝纫机，老板你能不能请岛国专家来一趟，让他们帮忙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行，那你准备一下，我先联系一下岛国那边，看他那边什么时候会派维修专家过来。” 国内通信都不方便，更不用说岛国那边，半个月之内岛国那边能给确切消息就不错了。 一车间收拾出来之后没多久，工人们陆陆续续去领料子彻底开工。 车间内传来一阵阵缝纫机的哒哒声，叶景川感觉这些吵闹的声音就好似是一场交响乐，演奏出来的全都是金钱的声音。 红色波点连衣裙的样品，早就交给销售部，赵家三兄弟主动请缨南下，他们坐上绿皮火车，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跑。 他们现在顶着红旗服装厂这个国营企业的名字，那是什么也不怕，明目张胆的跟人谈生意谈合作，不用跟以前一样躲躲藏藏，提心吊胆。 同时他们还有一个任务，把‘伊人’服装店开遍沿海各大城市。 有实体店在，别人从他们手里拿货也会更加踏实。 赵家三兄弟每谈下来一张订单，就会发电报回工厂，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样颜色，尺码，件数全都标注的清清楚楚，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不是他们不想跟叶景川汇报工作，而是发电报实在是太贵了，他们不舍得多说一句话。 200多台缝纫机24小时不停地转，胡大军要的连衣裙很快就打包了5万件装上火车南下。 同时正如蓝宏伟所说，缝纫机在不停转动一周之后，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工程部的同志忙的焦头烂额。 小毛病可以解决，主板出现问题他们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到了第10天，不能用的缝纫机又多了6台，按照这个速度下来，一个月之后怕是有不少缝纫机都要趴窝，影响连衣裙的生产速度。 “ 老板，岛国那边给回信了吗？” “还没有，今天又有缝纫机坏了？” “是，现在出来的问题更多了，再这样下去，车间大姐们可真要砍上我家门了，我能调用的缝纫机也就剩六台。” 蓝宏伟简直要急哭了，他没想到岛国这批二手缝纫机这么弱，才连轴转了10天，就暴露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去问问，一会给你个信儿。” 红旗服装厂刚刚装了一部电话，打不了太远的地方，京城市内各个国营企业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跟岛国联系不方便，还是托了王翩然的关系，让她帮忙。 电话打过去，很快接通。 “翩然姐，岛国那边给你回消息了吗？今天我这边又坏了好几台无法修的缝纫机，在这样下去，我这批货怕是要卡壳。” “我刚还想给你打电话，岛国那边已经回信了，说是3月29号上午一早的飞机，到我们这边估计要中午了。” “哎，我们这边没有直飞岛国的航班？” “没有，听说要到9月份才能开直飞，京城你要不要去接一下岛国的专家，我可以把我的车借给你。” 第266章 技术封锁 上次林松说要给叶景川一辆车，他怕被人以此做文章给拒绝了，但最近忙起来天天骑个自行车实在是不方便，如果有辆车的话会省不少事儿。 今天跟王翩然打电话，他一下想到王翩然做外贸的路子广，帮他弄辆车还是问题不大的。 “按理说来个技术员，我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开车去接，但我用得着他，去接一下倒是也可以，不过我不能借你的车。” “哪里还有这么多讲究？”王翩然在电话那边咯咯笑起来。 “我随便借辆红旗就行，不过话说回来翩然姐你路子多，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想以公司的名义买辆进口车。” “看上什么牌子了，我帮你留意一下。” “既然要买自然要买量稍微好点的，首选奔驰280s。” “你胃口还挺大，我可以实话跟你说，现在想要奔驰的人从故宫能排到三环外。” “这么抢手？” 叶景川倒是挺惊讶 ，当前奔驰价格可不便宜大几十万的，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排队等着买。 “奔驰你是别想了，丰田皇冠倒是可以，最近我收到消息，说是4月中下旬会来一批，如果你想要我就帮你想办法留一辆。” 叶景川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下来，先凑合开着吧，谁让现在进口车这么紧俏，等过几年没这么抢手他在换车好了。 “景川你那边请好翻译了吗？” “请好了，是我校友。” “上京城大学就是好，认识的同学都是高材生，我刚开始还害怕你请不到专业翻译，准备自荐一下。” “翩然姐你已经帮我很多忙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解决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出来聚聚。” “行啊，我都好久没去吃烤鸭了，不如去吃烤鸭。” “没问题，时间你定。” “这几天岛国专家要过来，你怕是要忙的昏天暗地，我就不这个时候给你添乱了，等4月份吧” “那我来定时间，定好之后给你打电话。” 岛国来的专家叫黑木里仁，是个40多岁的大叔，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叶景川不仅带着美女翻译王曼如，还带了蓝宏伟以示重视。 结果到了之后才知道黑木里仁自己带了翻译，今天幸亏他是开车来，如果让司机开车来，蓝宏伟怕是要坐公共汽车回去。 他既然有翻译，也不说一声，还让他在带一个，叶景川对黑木里仁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样。 在机场众人寒暄一番，叶景川亲自送黑木里仁到友谊宾馆先住下，至于维修缝纫机要等明天。 不得不说当前黑木里仁是大爷，叶景川为了让蓝宏伟学他的技术，暂时只能哄着他。 黑木里仁来维修缝纫机，食宿都是高档次，一天的消费差不多是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 “老板，对方带了翻译，那还需要我吗？” 王曼如跟着叶景川从酒店出来，一些忐忑的问他。 “明天你照常来服装厂报到，只要黑木里仁在的这几天你都跟着，我有点信不过岛国那边来的翻译。” 从刚才简短的接触下来，叶景川发现黑木里仁很多次特意跟翻译用外语对话，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在怎么说他也是红旗服装厂的老板，他一个小小的维修工就敢拿这样的态度对待他，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叶景川这人从来都不是个会让自己憋闷气的主，原定当天晚上他会亲自设宴请黑木里仁吃饭的，现在滚蛋吧，明天如果他敢玩手段故意修不好缝纫机，他会跟他一抗到底，让岛国的这些垃圾缝纫机一台都卖不出去。 第2天一早，叶景川就让司机开车去接黑木里仁去服装厂。 结果上午9点多他才出现在服装厂。 去了之后还想去办公室在坐会，直接让叶景川请去维修车间。 维修车间总共放着23台缝纫机，其中大部分都是最近几天坏掉的。 蓝宏伟上前把这些缝纫机的大概问题说一遍，黑木里仁点点头，说道，“这些问题我都可以解决，不过在修缝纫机之前，因为牵扯到技术问题，还需要清理一下场地。” 叶景川直接被气笑了，维修个破缝纫机还藏着掖着，看来所谓的技术含量并不高，这是害怕被他们学了去。 岛国想对他们进行技术封锁门都没有，他可是早就做了万全准备。 “那你这边需不需要工具，我们这里可以提供。” “不需要，我自己带了工具过来。” 黑木里仁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面各种各样的工具倒是挺齐全。 “行吧，那你忙。” 叶景川直接把所有人带走，维修车间里只剩下黑木里仁和他的翻译。 从车间出来，叶景川和蓝宏伟回头看了一眼挂在房梁上的相机，此刻他非常庆幸自己买的进口索尼相机具有录像功能，黑木里仁不是想藏着掖着嘛，那就藏好了，大不了他晚会儿再看。 “老板这样真的行吗，万一小黑休整整一个上午，相机里的电怕是不够用。” “你感觉可能吗？就小黑这个傲慢劲，他能修超过一个小时就算我输。” “啊？他不能这么懒吧，难道他就不怕我们告到他们公司去？” “应该是不怕，不过后面有他苦头吃。” 叶景川眉头微挑，心里早就有计划。 果然如叶景川所料，黑木里仁去维修车间前后不过40分钟，他就出来了，给出的原因是维修车间太小，待时间久了他不舒服。 整个维修车间放了20多台缝纫机还有空余，这叫小？他是不是在岛国那种弹丸之地生活久，脑子也有问题不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 黑木里仁要回宾馆休息，叶景川也没多言，直接派司机送他回去，并说好下午2点30去接他。 看着黑色小轿车绝尘而去，蓝宏伟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老板刚才小黑说他修好4台缝纫机，我们赶紧去看看，这么短时间内修好四台真不可思议。” 蓝宏伟对坏掉的所有缝纫机都很熟悉，毕竟全都在他手里拆过，哪里有毛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在结合着相机上记录的影像，他一下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我去我一直以为是主板坏掉了，谁能想到是插件有问题。”蓝宏伟一拍大腿，整个人高兴的像个孩子。 “就换了四个小插件小黑居然用了45分钟，我用五分钟就能解决。” 蓝宏伟把相机一放，立马动手修其他几台有相同问题的缝纫机，果然一修一个好。 第267章 总会有办法收拾你 就在蓝宏伟高兴时，工程部又抬进来两台缝纫机，这两台缝纫机坏的更是莫名其妙，就突然不转了，工程部的人检查了好几圈也没查出问题来。 “下午小黑还来，让他查查看。” 黑木里仁说是下午2点30过来，结果3点多了还没来，一直到3点30他才带着翻译姗姗来迟。 迟到一个小时，很好。 这次叶景川连露面都没露面，下午赵家三兄弟出差回来了，正好其他几个销售也都在，叶景川去开会去了。 开完销售的会，又开了一个服装厂高层会议，叶景川一直想把他们的门店开遍全国，现在才开了十几家，离着他的梦想还有很大一段路要走。 他开这个高层会议为的就是专门成立一个部门，管理这些开在其他城市的门店。 “我看这个部门很有必要成立，现在各个门店的事都归我们销售部管，其中有不少杂事实在是耗费精力，我们销售部人手本来就不够，如果再开十几家门店那就更忙不过来了。” 销售部经理祝冠英倒是很赞成叶井川的这个提议，现在他们销售部每一个人都忙的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用，如果单独分一个部门出来管门店，他们的工作压力会瞬间小很多。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以前销售部忙不过来门店的事其他部门也都会帮忙，特别是赶订单时，大家都忙得昏天暗地，还要再管门店的事，特别容易出错，能单独分一个部门出来，他们也能少做点事。 “行，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会成立一个门店运营管理部，专门管全国各地的门店，明天就让人事部去招人。” 叶景川一个下午开了两个会，等他从会议室出来时，人家小黑已经走了。 “这个上下班时间，我这个当老板的都不敢这么玩。” 叶景川简直无力吐槽，怪不得当时买进口缝纫机时，王翩然就提醒他，后续维修会非常麻烦，岛国那边过来的维修专家一个比一个难搞，折腾来折腾去还不够生气的。 下午黑木里仁还是干了点事儿，那些查不出原因坏掉的缝纫机，都被他一一解决掉。 蓝宏伟看过相机录像之后，立马照葫芦画瓢，尝试修另外几台， 果然一修一个好。 这让蓝宏伟很有挫败感，明明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却不会修，人家来了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机器修好。 黑木里仁每天工作连两个小时都没有，那工作效率可想而知。 那些一天24小时不停转动的缝纫机坏的速度比他修的还快，特别是一周之后，有天竟然一次坏了16台工业缝纫机，听到这个数叶景川整个人都炸了。 “你们公司的这些工业缝纫机不是说技术很先进吗？怎么会坏这么多。” 叶景川直接把小黑叫到办公室谈论缝纫机的问题。 “叶老板，你手里这批缝纫机已经是我国10年之前的产物，现在还能如此运转已经说明我们的质量非常好。” 黑木里仁很是得意的看向叶景川，他们最先进的缝纫机是不会出口给叶景川这种小服装厂的。 “哦，那你的意思，你们的缝纫机超过10年就不在管维修了吗？让他们自己随便坏，如果真这样，那谁敢买你们家的缝纫机。” “据我所知，工业缝纫机更新换代并没那么快，最近十年你们一直在说更新换代，但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没有实质的提升。” 叶景川几句话把黑木里仁怼的说不出话来，他还以为叶景川只是老板对缝纫机并不了解，却没想到他不仅对缝纫机很了解，对他们公司产品更新换代也很熟悉。 当即他话题一转，不敢在糊弄叶景川，而是说起让叶景川再买一批新二手缝纫机的事来。 “二手缝纫机价格虽便宜，但老是坏，那不知现在最先进的缝纫机多少钱一台，如果价格合适我们倒是也可以买一部分。” 这话叶景川完全是诓骗黑木里仁，他可不想把钱都浪费在岛国身上，现在这些二手缝纫机还是能凑合用的，他一起钱可以先等等，等那个叫孟海生的把国产缝纫机生产出来，他在把工厂里所有缝纫机一口气全都换掉。 “我们的价格倒是不贵，折成人民币的话也就2000刚出头的样子，但是我们公司的缝纫机大多销往欧洲，而且起订量非常高，如果订的太少，怕是不行。” 看着黑木里仁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叶景川忍不住眉头微挑。 这就是拥有先进技术的公司，一个小小维修工都可以眼高于顶。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在工业缝纫机方面国内技术确实落后岛国，想要短时间之内追上也不可能，但收拾个眼高于顶的小维修工，还是非常容易的。 叶景川后续没再跟黑木里仁谈论缝纫机的事，只要有蓝宏伟修不了的缝纫机他就让黑木里仁修，先把他技术全都学到手再说。 刚开始还挺多，等他在国内住两周之后，维修车间内的缝纫机就只剩下两台了。 黑木里仁研究半天，这两台实在是没法修，只能报废。 “老板，赶紧让黑木里仁滚蛋。” 一日蓝宏伟气急败坏的冲进叶景川的办公室。 “怎么了？” “他说我们这里的缝纫机坏的太多了，而且是属于使用不当，他不想继续给我们修了。” “今天还有坏的缝纫机吗？” “有，但我们工程部都自己解决了。” “那你自己感觉把小黑的技术都学到手了吗？” “我不敢是自己学了百分百，但最少有百分之九十，缝纫机来来回回就那些问题，如果真出大问题，我修不了小黑也修不了。” 对于这点蓝宏伟还是非常自信的，他这人非常善于钻研，也喜欢举一反三，经过这几天高强度维修，他已经把岛国这些缝纫机研究透了。 “行，既然小黑要走，那就走好了，我正好送他一份大礼。” 前脚送走小黑，后脚叶景川就写了几封信，一封邮寄给小黑所在的缝纫机公司，一封邮寄到欧洲某国，小黑刚跟他炫耀过，他们最先进的缝纫机卖给欧洲某服装大公司，还有一封邮寄去美国某报纸。 叶景川的邮寄跟别人的邮寄有少许差别，他是通过王翩然的关系，让人亲自带出国，亲自送到指定人的手里。 第268章 十足的安全感 小黑回国后没几天，王翩然就给她带了好消息。 “景川你真是太腹黑了，黑木里仁被开除了，天啊，他上次来我一个叔叔的服装厂维修缝纫机，差点没把人折腾死，每天陪吃陪喝陪玩他还不满意，维修缝纫机时根本就不上心，后来我那个叔叔在也不敢用岛国那边的缝纫机，说岛国后续维修的专家那都是大佛伺候不起。” “你这也算为民除害了，岛国那边要自己反思一下，如果还想继续打开国内市场，后续服务跟不上照样白瞎。 有些兴奋的王翩然在电话里叽里呱啦的说着，叶景川也只是眉头微挑，并没多说什么。 这不过是一些小手段而已，他只想告诉黑木里仁千万不要招惹他，否则会过的很惨。 “黑木里仁丢了工作，那欧洲那笔订单是不是飞了？” “是，你给欧洲的缝纫机数据跟他们自己出的相差挺大，欧洲那边选择相信你，毕竟你这边的缝纫机24小时跑了快一个月，数据还是非常有参考性的。” “这几天我的大货就要发走了，我们周六一起聚聚吧。” “好啊，为了吃你一顿烤鸭，我已经一周没吃肉了。” 王翩然心情很不错的挂掉电话，随后就去衣柜翻找衣服。 她的衣服都偏向正装，穿着会比较显成熟，挑来挑去最后她选了一套比较俏皮的白色衬衣加咖色长裤，外套则是镶嵌珠花的香奈儿，这件小外套可是她家里长辈从国外给她带的，但因为穿着太显年轻，她平日穿的很少。 好好打扮过的王翩然兴高采的的去赴约，结果包厢门一打开她人都傻了。 王翩然以为叶景川这次是单独请她，却没想到是个大聚会。 他不仅请了王卓然和孔星耀，甚至连孔怀瑾和叶芊芊，叶小年都请过来了。 王翩然心里有过一瞬间短暂的难过，但很快调整心态，她又不是不知道叶景川已经结婚了，而且他们夫妻感情非常好，根本无法再容下一个她，她又在期待什么呢。 如果他真为了她抛弃慕南栀，那他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叶景川。 心里颇为酸楚的王翩然，压下心中的那抹苦涩，笑眯眯的看向众人，准备找地方坐。 “翩然姐来这边坐，知道你爱吃烤鸭，我一次点了两只。” 叶景川笑眯眯的招呼王翩然。 刚才有点惊讶的王翩然轻笑道，“我看你是嫌我不够胖啊，烤鸭吃一片胖一斤啊。” “姐，你身材已经很好了，今天吃一整只都没问题。”王卓然站起身来帮王翩然拉椅子，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坐在叶景川身边的慕南栀看了一眼叶景川，又看了一眼王翩然，并没多言。 在来之前，叶景川就把请王翩然吃饭的前因后果跟她说了个大概，他说的很清楚，如果他单独请王翩然，他怕她吃醋，所以索性把大家请一起聚聚。 知道是回事，但真看到王翩然过来又是一回事。 慕南栀心里怪怪的，她不喜欢别的女人惦记叶景川，却也无法阻止。 哪怕叶景川给足她安全感，她心里还是酸酸的。 难道她在自卑吗？ 眼前的王翩然一头时髦的大波浪卷发，脸上化着淡淡的妆，身上穿的真丝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有她拿的包，她认识上面的标，听说要一万多一个。 如此时尚明媚的年轻女子，谁又不会喜欢呢。 看着说说笑笑的王翩然，她忍不住摸了一下额角那块胎记，她这样的容貌又怎么跟她比。 当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入骨时，一点小小的事就能放在心上，更何况是容貌上的焦虑。 慕南栀又动了想要尽快去除胎记的想法。 “翩然听说最近有一批丰田皇冠，你手里还有名额吗？” 孔怀瑾看向对面的王翩然询问起车来。 “呦，怀瑾哥你不是喜欢大越野吗？怎么突然想买皇冠了。” “帮朋友问的，你知道我可没这方面的路子，年前有一批丰田皇冠过来，等消息放出来时，车都被抢没了，实在是难买的很。” “这次你可问晚了，一辆车都没有了，景川也想买一辆，他早半个月就跟我打招呼了。” “看来我消息没景川快啊。” “我消息在灵通也没怀瑾哥灵通啊，我也就碰巧问起翩然姐才知道有一批进口车到。” 一侧的慕南栀从叶景川的言语中得知，他和王翩然平时联系很频繁，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最近她忙于学业，别说陪叶景川了，两人晚上睡一个被窝的时间都变少好多。 她心里暗想这样可不行，她要拿出时间跟叶景川增进感情，不能为了学业什么都不顾。 坐在慕南栀身边的叶景川很是敏锐的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他家媳妇今天有的闷啊。 “南栀你还没驾照吧，回头去学一个，买了车你也可以开的。” 叶景川说话时，桌子下的大手轻轻握住慕南栀的小手，她略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把手抽回来，任由他握着。 “我开车？” “对，你看翩然姐车开的就很不错。” 慕南栀很是认真的点点头，“那我向翩然姐学习。” “嫂子我给你介绍个驾校，保准让你以最快的速度拿到驾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起来，慕南栀也加入进去，叶景川看着她跟众人聊的热火朝天很是为她高兴，她比以前真开朗很多。 进入四月之后，服装厂虽不用跟以前那样天天加班，但每天工作量也不小，缝纫机几乎每天都有几台坏的，不过工程部也能应付。 刚开始加班工厂里的工人还颇有微词，等发工资时，看着比平时多将近一倍的工资，所有不好的声音都消失了。 当下工人工资并不高，也就勉强能养家糊口，如果每个月能多哪怕十块钱收入都能让一家子生活宽裕一些。 在一辆又一辆货车的轰鸣声，很快到了4月中。 叶景川终于开上第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他的驾照是直接找关系办的，都没去考，倒是慕南栀每周都会非常认真的去练车。 1979年的丰田皇冠开在京城的街道上还是非常显眼的。 孔星耀和王卓然这两个京城世家大少现在都没混上辆车，人家叶景川自己已经买车了，两人被他刺激坏了，也想跟着叶景川创业。 可惜叶景川要忙服装厂的事，暂时顾不上他们。 而慕南栀开始翻阅大量书籍，药方，希望能找到一个能祛除胎记的方子。 第269章 继续购买二手缝纫机 “景川，我收到消息静安市那边有个大型国营服装厂，有一批岛国的进口缝纫机想要转手，你有没有兴趣。” 王翩然感觉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一收到消息立马开车来红星服装厂找叶景川。 “跟我现在用的这批是一个型号吗？” “大多数是，还有一部分比你现在用的还要好一些，是今年年后刚进口过来的。” “哦，年后才进口过来的那机器很新啊，对方怎么突然想要转让？” 叶景川颇为疑惑，进口的新机器只要使用过，那就是二手货，价格最少能打个7折，才用几个月就转手并不合算。 “锦绣服装厂是个好几万人的大厂，接的都是军工订单，他们对交货时间要求非常严格，就上个月你赶订单时，他们也在赶，当时厂领导就害怕在赶订单时出现缝纫机坏掉这种情况，特意从岛国那边请了技术专家过来。” “岛国那边的技术专家什么鸟德性你也不是没见过，锦绣服装厂连着坏了40多台缝纫机，技术专家们只想吃喝玩乐，根本不想修，一周下来总共也就修好十几台，但这一周又坏不少缝纫机，严重影响交货时间。” “如果不是车间主任去其他服装厂临时调过来100台缝纫机，他们这个订单100%要延迟交货，那造成的损失可就大了，很有可能厂领导会被追责。” “这样的事在锦绣服装厂发生过不是一次两次，虽然每次都能有惊无险的过关，但是太考验心态，等那批订单一交货，厂领导立马开会，要把岛国的工业缝纫机全部换掉，这个气他们是一天都不想再受了。” “哪怕使用国产工业缝纫机生产稍微慢点，但只要规划得当，肯定不会出现赶订单时缝纫机坏一半，维修工还一时半会儿修不好这种情况。” 叶景川可以想象，交货日期就在眼前，车间里也放着一堆坏掉的缝纫机有多让人崩溃。 “上万人的服装厂，那不得好几千台工业缝纫机，我一口气可吃不下这么多？” “总共是5400台岛国进口缝纫机其中1200台新的剩下4200，都是跟你工厂这边差不多型号，而且锦绣服装厂那边也不可能，一口气把所有进口工业缝纫机全都换掉，应该会分成2~3批才能完成，这个时间跨度最少需要两个月。” “锦绣服装厂那边想多少钱一台出售二手缝纫机？如果价格太高我可要不了。” “旧的50一台，新的200一台，不论好坏，必须全部拉走。” 听到这个价格纵使叶景川早有心理准备，依然被吓了一跳。 二手进口工业缝纫机再怎么便宜也不能50台，看来锦绣服装厂的各位领导被岛国技术专家折腾的不轻，要不也不会下狠心直接清掉所有进口缝纫机。 他心里合计一下这笔买卖还是非常合算的，他有非常强悍的维修部，哪怕有坏的缝纫机，也可以在短时间之内修好投入使用，哪怕有几台修不好的，还可以拆零件用。 他一次用不了5000多台缝纫机，但可以卖给其他小服装厂一些，也可以小赚一笔，顺便给自己发展几个能帮他临时加工衣服的合作伙伴。 他跟胡大军合作两次爆款，每次都是争分夺秒的抢时间，一次两次他还能受得了，时间久了实在是太费心神。 如果能够培养几个跟他合作的小厂，只要有紧急订单，就可以让他们帮忙，如此他也不用为了赶订单折腾两班倒，而平时这些合作小厂都各忙各的也不用他操心。 想到这里叶景川眉头微挑，说道，“这个价格我倒是能接受。” “那还等什么，你这边派个人赶紧跑一趟锦绣服装厂，把此事谈下来，最好派个能说会道，又对服装行业比较了解的。” “我明白，这就安排下去，此事不是几句话就能搞定的，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在研究一些。” 一次买这么多缝纫机，叶景川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挺多。 5000多台缝纫机要怎么拉回来，又要放到哪里，如何检修，全都是需要马上解决的。 他只用一天时间跟锦绣服装厂联系，敲定大概细节，第2天就派蓝宏伟和几个销售部的老职工一起南下前往静安市谈购买二手缝纫机的事，叶远山代表采购部也跟着去了，他这次去只是跟着学习一下，顺便付一下款。 红旗服装厂旁边还有大片空地，按照叶景川的计划，怎么也要再过个一两年才会盖厂房，但为了这5000多台缝纫机，他只能临时先盖几个厂房用着。 为了尽快把厂房盖起来，叶景川没有选择传统的钢筋混凝土厂房，而是选择刚刚兴起的钢结构厂房。 既然要盖，那就盖个大的，以后还可以当制衣车间用。 最终叶景川敲定建三个车间和一个仓库，每个车间最少能放500台缝纫机。 不管是买二手缝纫机还是建厂房，都不是几句话的事，叶景川倒也不急，放手让蓝宏伟去办。 他则是拿出时间，开始每天都往学校跑，已经进入五月份，他的大一生活马上就要结束。 回头看一眼走来的路，叶景川颇为感慨，他这个大学上的有点虚，年前还能天天报到，年后因为服装厂，制药厂太忙他一周能去学校2天就不错了，整个三月份他去上课的次数更是一个巴掌能数过来。 也亏他现在也是有点背景的人，要不学校怕是早就找他了。 前世这个时候叶景川还在混黑市，为了一口饭拿命跟别人搏，而现在他已经手握几百万现金流的大佬。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种在做梦不真实的感觉。 五月中第一批1000台缝纫机坐着火车来到京城。 叶景川借了个仓库暂时存放，工程部的人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检修，务必确保每一台从仓库出去的缝纫机都能马上投入使用。 周家庄大队服装厂也开始扩建，按计划今年这边暂时扩建两个厂房，放800到1000台缝纫机，这边厂房都是混凝土结构，建起来比较慢，要完全扩建成估计要下半年了。 第270章 总有人想挑战一下 从锦绣服装厂买缝纫机的事，叶景川感觉是板上钉钉的事，毕竟第一批缝纫机已经拉回京城。 可就在他以为一切都颇为顺利时，叶远山突然打回电话来，静安市那边出事情了。 “景川，你还是来一趟静安市吧，我们第二批缝纫机已经交钱，现在全都被公安同志给扣下了，说我们是投机倒把，此事要严查。” 电话那边叶远山声音都有些颤抖，投机倒闭罪如果落实了，叶景川很有可能要坐牢。 “不对啊，锦绣服装厂和红旗服装厂都是正规国企，我们自己互相交易二手缝纫机怎么会被认定成投机倒把。” 叶景川心中快速盘算这个罪名到底是怎么按他头上的，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锦绣服装厂的一个副经理被抓，他说二手缝纫机的市场价格是180一台，服装厂厂长宋伯年拍板卖给你50一台，这就是投机倒把，你们两人合作侵占国有资产。” 听到这话叶景川直接气笑了，还侵占国有资产好大一顶帽子。 他敢说如果他不要，这5000多台缝纫机就没人敢接，谁不知道岛国的技术专家们难伺候，像锦绣这样的大服装厂都只有受气的份，其他厂就更不用说了。 50块钱一台缝纫机，别看价格低，但也只有他敢要，谁叫他有蓝宏伟这种技术鬼才呢。 “爸，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静安市。” 叶景川买了飞静安市的机票，结果他还没上飞机，就收到蓝宏伟和叶远山几人都被抓起来的消息。 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叶景川眼目微眯，心里大概猜到，此事怕是不是因为缝纫机，而是有人冲着他来的。 他在京城都还没站稳脚跟，在静安市就更没什么人脉，有人就是吃定这一点，想在静安市收拾他。 可惜那人太小看他，明面上他没路子不代表暗地里没路子，前世他可以混黑市起家，如果没两把刷子，怕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叶景川带着管少宁急匆匆上飞机，心里快速把事情整个过程在脑子里过一遍。 此事还牵扯到锦绣服装厂厂长宋伯年，看来对方不仅要收拾他，还要收拾宋伯年，他倒是可以从这方面下手，看能不能揪出来到底是谁想在背后捅他刀子。 只要知道正主一切就好办了。 一到静安市，叶景川并没着急去捞叶远山和蓝宏伟，而是跟管少宁一起进入一条毫不起眼的弄堂。 弄堂里很是杂乱，两个人并排着走稍微不留神就能摔一跤。 叶景川一边走一边仔细看门牌号，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一家。 静安市跟京城一样，普通老百姓住房很紧张，一个小房子里经常会住好几户，叶景川敲开门的这户就是，开门的是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老大爷。 他一张嘴就是一口地道的上海话，“哝寻啥人？” “沈七爷。” 老大爷一愣，没吱声，转身往屋里走，片刻之后出来一个小年轻。 他上下打量叶景川和管少宁，见两人面生的很，问道，“你们找七爷什么事。” “买消息。” “进来吧。” 小年轻带着叶景川往屋里走，穿过堂屋进了后院。 相比前院的杂乱无章，后院倒是极为干净清幽。 “里面请。” 小年轻把叶景川请进里屋一间茶室，不一会就进来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此人正是叶景川要找的沈七爷。 前世叶景川混黑市多年，在静安市也呆过，自然对这边的人和事多少有些了解，他前世也跟沈七爷打过交道，他这人只认钱，不认人，而且路子广又野，只要钱给到位，什么事他都敢接。 对于这点他倒是非常喜欢，现在他别的没有就钱最多。 “听说你要买消息，不知道是什么消息。” “锦绣服装厂宋伯年的消息，我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想要动他。” 正端起茶杯准备喝茶的沈七爷明显一愣，随后他轻轻抿了一口茶，面无表情的说道，“一万块。” 叶景川也不含糊，直接让管少宁拿出一万块现金放到茶几上。 管少宁在放钱时，沈七爷的目光在他手指上停留几秒。 只一眼他就看出管少宁是个练家子，而且还会用枪。 “京城苏家。” 叶景川是真没想到此事竟然牵扯到苏家。 他有些不确定，苏家人这是看到他开始接手林家产业急了，还是知道苏玉茹生病大限将至，想方设法给他下绊子，不让他参与到争夺苏玉茹财产的事情当中？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们已经碰触到他的底线。 叶远山是他爸，他们把他抓起来，跟抓他没有什么不同。 既然敢招惹他，那就要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能查到是苏家谁吗？” “2万，三天内给你准备消息。” 叶景川摇摇头，“三天时间太长了，我最多给你两天。” “行，两天后这个点你过来。” “那就不打扰了，如果能提前查到，可以直接把消息送到和平饭店。” “好。” 叶景川很是麻利的起身离开，沈七爷看了一眼桌子上整齐的几捆纸笔，说道，“小吉，你去查一下，今天这人是谁。” “是。” 知道谁在背后捣鬼就好办了，叶景川一个电话打到林松住的燕云园，想要跟他说一下此事，却没想到燕云园那边一直没有人接听电话。 叶景川看一眼时间，这会临近中午午饭时间，一般情况下林松这个时候都应该在燕云园，因为苏玉茹一天三顿吃中药，他都会守在身边。 极为敏锐的叶景川一下就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立马给红旗服装厂的顾泽宇打电话，让他赶紧去找林松，他有重要的事找他。 现在蓝宏伟和叶远山一直被关在公安局，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他要尽快把人弄出来才行。 万一来个屈打成招，就算以后事情被他摆平，他爸也要白白受一顿苦。 “泽宇开我的车去，无论如何也要在短时间之内找到林教授，并给我回个电话。” “好，景川哥你别急，我现在就去办。” 顾泽宇不敢耽搁，拿上叶景川的车钥匙就往外跑，他要先去一趟燕云园问问情况再说。 第271章 手段有点阴狠 有辆小汽车办事就是快，一个多小时后，林松的电话直接打到和平饭店的房间内。 叶景川一问才知道，今天一早也不知道苏玉茹吃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这会儿正在医院挂点滴。 事情实在是太巧了，叶景川想不多想都难。 “林教授，回头你还是要仔细查一下苏教授为什么会突然上吐下泻，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被这么折腾怕是要养好长时间才能缓过来。” “你是说有人故意让苏教授吃坏肚子？” “很有可能。” 随后叶景川把静安市这边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林松听。 电话那边的林教授沉默了，这帮人还真是沉不住气啊，叶景川才刚做出一点成绩，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说实话林松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有些人为了那点儿钱财，可以把良心全都拿去喂狗。 苏玉茹的身体情况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吃坏肚子没有个一两个月怕是养不回来，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想到这里林松心下一片冰凉。 “林教授，这次是苏家人先招惹我的，我如果下手重了你可别说我。” “有些人总是想管着别人的钱包，你想收拾他们就收拾吧，不过还是要把握分寸，不要让自己脏了手。” “放心，我媳妇还跟着苏教授学习呢，我不会让苏教授难做。” “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你爸那边我会找人先放他出来，但投机倒把这个罪你自己要想办法洗脱。” “我明白，此事我自己会解决掉，不能让人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 叶景川跟林松打了声招呼，立马开始着手查宋伯年和举报他的马然到底有什么过节。 服装厂最多的就是女工，这种八卦根本不需要叶景川多费心思就能查到。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这么狗血，马然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刘小琴，他一直暗恋人家，但当年他家里穷，阴错阳差下刘小琴嫁给了宋伯年。 马然也是个拎得清的，白月光结婚他默默祝福。 按理说此事都过去二十几年，早已经揭过去了，却不想今年过年之后刘小琴突然病故，服装厂有人传说是宋伯年在外面认识一个小姑娘，他们的事被刘小琴在家里撞了个正着，刘小琴活活把自己气死了。 一直没有结婚的马然听说自己的白月光死的这么委屈，发了疯的想要报复宋伯年，这才有了后面他的举报。 他不仅举报宋伯年盗窃国家财产，投机倒把，还有贪污受贿，作风问题，林林总总举报了十几项，如果这些罪名都落实了，宋伯年必死无疑。 “少宁，你查的怎么样，宋伯年真就这么不堪？” 叶景川表示怀疑，宋伯年可是锦绣服装厂的厂长，其他几项他不清楚无法下结论，但作风有问题他是不信的。 都已经做到这个位置了，宋伯年肯定会非常爱惜羽毛，不可能让自己因为一个女人落人把柄。 就算他真在外面养个小的，也会偷偷摸摸，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带回家刺激自己老婆。 刘小琴可是他枕边人，把她刺激坏了，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我问过他们一条街上的，都说宋伯年和刘小琴感觉特别好，他不可能在外面有人，更不会直接把人带家里去，但外面各种各样的传言特别多，大家都比较相信他作风有问题，而不是被人陷害的。” “有些人就这样，他们只相信自己想知道，至于真相如何并不在意。” 叶景川沉默片刻，又给周晋源打了个电话。 “周大哥我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叶景川把此事大概跟周晋源说一下，“我知道这里面牵扯到苏家人，我只求一个公正，公平，如果事实真的是我犯法，那就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诬陷。” “苏家人也太不把律法当回事了，他们手伸那么长也不怕闪了脑子，你放心此事我帮你盯着。” “谢谢周大哥。” “上次制药厂的事你做的非常好，本来我还想跟你好好聊聊，奈何一直忙来忙去都没时间。” “周大哥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约一下靶场，我也是整天忙忙碌碌好久没去靶场了。” “行，等你回京城吧，不过你马上就要考试了，有时间出来打靶吗？” “没问题，考试都是小事，及格就好。” 电话那边传来周晋源的笑声，叶景川这个市状元对自己要求还真一点都不高。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苏炳荣也收到消息，知道叶景川去静安市了。 “爸，叶景川这个时候去我们正好把他留在静安市，让他想回都回不了京城。” 苏炳荣的大儿子苏亦，收到叶景川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跑去书房找苏炳荣。 这次事件都是苏炳荣一手策划，苏亦只是个跑腿的，而他们父子之所以敢突然动叶景川，是因苏婉清无意中听到林松和苏玉茹的对话，他们才知道苏玉茹得的是不治之症，怕是没有多长时间可活。 她现在看起来还算健康，全都是依靠药物吊着，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为了抢夺苏玉茹手里的遗产，苏炳荣这才在准备并不是特别充分的情况下，着手收拾叶景川。 “我已经安排好了，叶景川只要去静安市就别想回来，投机倒把这个事儿可大可小，只要证据充足，就算林松知道，想要帮忙也不一定能帮上。” 苏炳荣很是得意的看着今天的晚报，只要把叶景川和宋伯年捆绑在一起，他想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那我去叮嘱一下顾叔叔，让他赶紧撬开叶远山和蓝宏伟的嘴，只要两人有一个扛不住压力在认罪书上签字，叶景川就完了。” “嗯，你顾叔叔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对付两个平头老百姓难不倒他，最迟明天早上认罪书就能签好，到时候就算叶景川有三头六臂他也别想跑。” 对于这一点苏家父子还是非常自信的，毕竟叶景川自身没什么背景，他想找林松帮忙也需要时间，等林松知道此事时，估计两份认罪书已经签好了。 第272章 有仇报仇 叶景川来静安市的当天傍晚，去派出所把蓝宏伟和叶远山接出来。 “老板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蓝宏伟在看到叶景川时整个人都快激动哭了，他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这次被抓，简直要吓死了。 “有没有人对你们刑讯逼供？” 叶景川快速打量两人，见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有，不过我们一天都没吃饭了，现在我能吃下一头牛。” “那我先带你们去吃饭，其他事等吃饭之后再说。” 叶景川把两人带回和平饭店，给他们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有一瓶茅台专门给他们压惊用。 等吃过饭回到房间，两人才把大概经过说给叶景川听。 果然如叶景川想的那样，苏家应该动了关系，在审问两人时虽然没有动手，但也没少威胁两人，也亏两人抗压能力强，要不现在还不知道会把什么屎盘子扣在他们身上。 “这两天你们在房间好好休息，我估摸着此事很快就能解决，后续你们还要继续在这里推进购买缝纫机的事。” “还买？” 叶远山颇为担心的看向叶景川，这次购买缝纫机差点让他们栽一个大跟头，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要这批缝纫机。 “对，这批进口缝纫机买卖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有人这是看我日子过得太好，心里嫉妒的发慌故意给我找麻烦，等我把这些麻烦解决掉缝纫机买卖就可以继续。” “景川你自己能解决吗？如果实在不行，这批缝纫机咱就不买了，反正也赚不了多少钱。” “问题不大。” “好。” 叶远山虽然心里非常担心叶景川，但他也相信他的能力，他既然说能解决，那肯定是能解决的。 第二天一早，叶景川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有人来敲门。 “七爷这么养生吗？现在才7点。” 叶景川拉了拉睡袍，没想到沈七爷会一大早来找他。 “苏炳荣。” “七爷办事速度就是快这还不到一天就有结果了。” 叶景川也没废话直接拿2万现金放到小几上。 “叶老板是个爽快人，如果还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自然，以后我少不了跟七爷合作。” 叶景川此话也就是跟沈七爷客气一下，他可没兴趣来静安市发展，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鹏城和港岛。 “好说。” 沈七爷应了一声，起身离开，倒是弄的叶景川有些莫名其妙。 这么点小事沈七爷完全可以派个小弟来，他怎么突然亲自找上门来，难道他有求于自己，这会儿只是想结个善缘？ 此事叶景川也没往心里想，暂时揭过，先解决掉眼前事再说。 叶景川来静安市第三天，宋伯年被放出来。 也不知道他哪里得到的消息，亲自来和平饭店见他。 “叶先生这次的事多谢你帮忙，如果不是你出手，我这辈子怕是完了。” 只被关了几天，宋伯年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目光里一丝光都没有，看来这次被抓对他伤害挺大。 “宋厂长你不应该谢我，要谢就感谢过去的你，如果不是过去的你足够正直，今天就算我有再大本事，也不可能把你放出来。” “那也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让我得到一个公正公平的机会，我被人泼的脏水，这辈子都洗不清。” 两人客套几句，叶景川就让管少宁先送宋柏年回去，他这次遭了大罪，怎么也要休整两日才能继续工作。 事情已经解决差不多，叶景川订了第2天的机票回京城，是时候收拾苏炳荣了。 他刚回京城，叶远山就给他打来电话，说宋伯年今天已经开始上班，他们购买二手工业缝纫机的事也再次提上日程。 对于此事叶景川还颇为惊讶，昨天看着宋伯年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憔悴模样，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上班，看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一切事情都从宋伯年出来发生改变。 回到京城的叶景川还没来得及收集苏炳荣的犯罪证据，宋伯年的人就给他送过来一份资料。 当叶景川看到资料内容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炳荣胆子不是一般大，他利用职务之便，手里沾了好几条人命，就最近两年他在修京城郊外某桥梁时，就填进去两条人命。 而填人命的初始原因却很可笑，也不知道苏炳荣听了哪个大神的话，说他所在公司修的桥风水不好，会阻他发财路，要拿人血开路才能让衰路变成黄金路，他信以为真，在施工时抓了两个乞丐丢进去。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这个桥修好之后，苏炳荣手里的权利越来越大，他也越发信任这个神棍，听说他现在住的别墅金碧辉煌，也是受神棍指点，说他适合金色，金色使用的越多，他的事业越旺。 看着手里的资料，叶景川心下一片冰冷。 这么多年苏炳荣做的这些事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告他，无非是苏家权势滔天，没人敢而已。 如果苏炳荣不主动犯贱来招惹他，他或许还能多活几年，现在，他只有等死的份。 第二天叶景川独自来医院探望苏玉茹，顺便把此事告诉林松，本来他是想瞒着苏玉茹的，毕竟她还在养病中，只是两人谈话时，正好被苏玉茹听了个正着，此事也就瞒不住了。 “苏教授，你是南栀的老师，今天这个事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叶景川把皮球踢给苏玉茹看她怎么选，如果她选择保苏炳荣，那他会毫不犹豫的让苏家在京城彻底消失，如果她能把苏炳荣送进监狱，他到是可以考虑给苏家留点财产。 苏玉茹看了一眼林松和叶景川，沉默好一会，最后艰难的说道，“杀人偿命，苏炳荣随意践踏别人性命，让法律来审判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靠在病床上的苏玉茹说完这些话大大的叹了口气，她是真没想到苏家内部已经烂成这样，此刻她非常庆幸，幸好他们早些年就分家了，要不整个苏家怕是都要被苏炳荣拖累。 “好，那我听苏教授的。” 第273章 不堪一击的苏炳荣 叶景川在苏玉茹病房坐了一会，正准备离开，苏玉茹把她叫住。 “景川，我想把研究室以后交给南栀，但我怕南栀短时间之内不能服众，你能不能帮她。” “当然，南栀是我妻子，我帮她是应该的。” “景川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涉及到我的财产，我希望你能跟我签一份协议。” “什么协议？” 叶景川心下疑惑，苏玉茹这是防着他？ “研究室算南栀的婚前财产。” “当然，苏教授这个你放心，我叶景川在怎么说那也是条汉子，不会舔着脸去算计媳妇手里那点东西。” 对于这一点叶景川还是非常自信的，他的赚钱能力比印钞机还猛，怎么可能惦记一个研究室的归属权。 “南栀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 苏玉茹没想到叶景川会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她心中很为慕南栀高兴，她的运气是真不错，在困境中能遇上叶景川。 有了苏玉茹和林松的同意，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苏炳荣在京城横行霸道多年，得罪的人自然不少，想要弄死他的人也很多。 于是叶景川手里这份材料没过多久，就落入苏炳荣某个死对头手里，那人在京城也有几分脸面，但家世不如苏炳荣，被他欺辱也只能打碎牙独自吞下去，这会突然得了苏炳荣这么大一个把柄，他不把他往死里整。 叶景川什么都没做，到五月底苏炳荣的事情突然爆出来，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他被抓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苏家人想找苏玉茹保他儿子苏亦奈何苏玉茹在养病中，他们根本找不到人。 最终苏炳荣和苏亦两父子一起被关进大牢，一个被判死刑，一个无期。 “慕南栀你不得好死，我把你当姐妹，你却害的我家破人亡。” 面目狰狞的苏婉清看到慕南栀从教学楼冲出来，拿着什么东西就朝慕南栀泼过去。 已经学了好长时间格斗术的慕南栀几乎是条件反射，很是麻利的闪身躲开，她一回头看向地上才发现苏婉清朝她身上泼的某种动物的血。 一股腥臭味瞬间蔓延开，在场的所有学生忍不住后退一步。 一直跟在慕南栀身边的姜岚并没给苏婉清继续骂人的机会，她飞起一脚直接把她踹翻。 “苏婉清你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你爸和哥哥的事情都上报纸了，他们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鲜血。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害的他们，难道是我拿着刀逼他们杀人？” 慕南栀也不怕苏婉清发疯，事实摆在众人眼前，谁也改变不了。 “难道不是你为了抢夺苏家家产去举报的我爸和我哥，慕南栀你不要忘了，你姓慕不姓苏，苏家的家产在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手里。” 从地上爬起来的苏婉清身上沾了不少血，她被姜岚踢的头昏眼花却依然不依不饶，那模样实在是有些疯狂。 “我真心建议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慕南栀懒得跟一个疯女人浪费口舌，她转身就想走。 只听身后又传来苏婉清的声音，“慕南栀你长这么丑，你以为叶景川为什么喜欢你，还不是为了你手里的家产和人脉，你等着瞧吧，等叶景川功成名就，他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给踹了。” “呵？你可以慢慢臆想，我自己的日子会自己过好无须别人操心。” 说着慕南栀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嘴上说着不在意，但那个女人又能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她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上的胎记。 “姜岚今天的事你别告诉景川，他最近应该忙的，我不想他担心。” “行，你还好吗？” “没事，被别人攻击容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已经习惯了。” 慕南栀心里闷闷的，她知道叶景川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但她心里依然不舒服。 回到家，她把当初叶景川给她的所有医书全都拿出来，一本一本的慢慢翻，或许在这些医书当中，她能找到祛除胎记的方子。 慕南栀心里清楚这些想法只是安慰她自己罢了，自从回京城之后，她不知道翻看过多少医书，药方，都没找到能根除这么大一块胎记的药方。 难道真的要如外婆说的，以后或许可以通过手术祛除，可那又要等多久。 慕南栀这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叶景川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南栀怎么拿出这么多书，是马上期末考试了，但也不考中医啊？” 叶景川颇为好奇的拿起一本医书翻了两页，上面的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就好奇随便看看，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服装厂有事吗？” “今天没去服装厂，去了苏教授的实验室。” 说着叶景川坐到慕南栀对面的椅子上，“我虽是个外行，但今天去溜达一圈也隐约能感觉出来苏教授的实验室气氛并不好，以后你去实验室怕是要苦头吃。” “我可是苏教授一手带出来的学生，谁敢给我苦头吃。” “等你去了就知道，有些人不把注意力放在实验上，把官僚主义那一套玩的到是炉火纯青，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在物色新的实验室研究人员，用不了多久实验室就会来一场大换血。” “啊？苏教授同意？”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现在实验室已经是你的，我作为你的全权代理人，自然有任免的权利。” 说着叶景川又补了一句，“谁敢倚老卖老给我媳妇添堵，我管他有什么本事都要给我滚蛋。” “你也太霸道了，就不怕人家联合起来抵制你。”慕南栀笑盈盈的看向叶景川，她有一种他一怒冲冠为红颜的错觉。 两人说笑几句，叶景川这才问起慕南栀的打算来。 “你决定了吗？暑假的时候跟着苏教授一起学习。” “嗯，苏教授说她怕时间不够用，只能让我拿出更多的时间跟她学医术。” “本来还想等暑假的时候带你去静安时看看，现在看来是去不了。” “没关系，我们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在去就是。” “只能这样想了。” 第274章 合作工厂 叶景川接手实验室的事暂时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暂时也没轻举妄动，而是先摸清楚实验室的底子，等一切尽在掌握之后再来个大招，打那些老迂腐一个措手不及。 等他把实验室全都收拾好，慕南栀在去也能省心并专心投入到研究当中去。 一切都按照叶景川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 五月末天气已经比较热，胡大军那边发来电报，只有三个字，爆，爆，爆。 叶景川看着这三个字好笑的不行，看来波点连衣裙卖爆了，随后几天还有没出货的订单纷纷加单，已经提货的后续订单更是直接翻倍要，叶景川的服装厂彻底火爆起来。 为了赶订单他把周家庄大队的服装厂全部空出来，只做波点连衣裙。 其他服装厂眼红，也迫不及待的跟着生产仿款，但波点料子市面上并不是很多，就算有也跟叶景川定制的料子不一样，仿出来的款跟正品也相差非常明显。 那些想要完全复制波点连衣裙的只能去定料子，这一来一回就需要时间了，等他们生产出来，叶景川这里已经过第一个高峰期。 叶景川看了一眼出货明细，波点连衣裙已经出了80万件，再加上当下的订单出100万件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心里颇为高兴，不愧是超级大爆款啊，当前这个量差不多人手一件，他这人见好就收，当一个款满大街都是时，他就要换款了。 又过几日从静安市买的缝纫机也陆陆续续抵达京城。 新款二手缝纫机他自己留着用，那些旧款二手缝纫机经过检修之后，他转手卖给一些周家庄周围的合办服装厂。 他也不卖很贵，120一台，只要跟他合作的服装厂都可以从他手里接一些小活。 例如各种各样的花边，如果让他服装厂的工人做，算是多出一道工序，会降低生产速度，但如果在外面做好，直接拿回厂用，就能省下不少麻烦事。 还有镶嵌在衣服上的一些图案，小饰品，他也都承包给周围村子的服装厂做。 小服装厂有一项固定收入，在这个基础上再接外面的订单就会很容易存活。 等这些小服装厂的工人逐渐熟练起来，叶景川就可以把一部分衣服交给他们去做，减轻他服装厂的压力。 不过当下刚开始，他可不敢把衣服交给小服装厂，万一做坏那成本可就大了。 ‘伊人’这个牌子因为波点连衣裙逐渐进入大众视野，叶景川看时候差不多了，他开始在各大媒体上做广告，扩大伊人的知名度，为下一步加盟店做准备。 他既然踏入服装这个行业，那就玩个大的，小打小闹从来都不是他的目标。 他一个把伊人这个牌子开遍全国不实际，但让加盟店开遍全国还是非常容易做到的。 在各种订单的轰炸中，终于到了6月末，京城大学期末考试开始，7月初出成绩，暑假正式开始。 “景川，你们班出成绩了吗？” 慕南栀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心情很不错的冲到经济系，叶景川和王卓然，孔星耀一起从公告栏挤出来。 “简直神了，景川哥三天两天头不来上课，居然稳拿系第一，我们老师都说景川是学经济的天才。” 孔星耀用很夸张的语气说着令他震惊到掉下巴的事，他还以为叶景川在人才济济的经济系能拿个前十就很牛了，谁能想到竟然是第一，这次回家他怕是又要被自己老爹絮叨。 “考试的东西很简单，只要背背书就行。” “景川你这是人话吗？我才刚及格好不好。”孔星耀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在很努力的情况下也才刚及格好不好，他这么说真的很欠打。 “大嫂你考的怎么样。” 孔星耀很是好奇的看向慕南栀。 “系第一哦。” “啊，没天理啊，你们两个都是系第一，显得我像个学渣。” “你要继续努力哦。” 慕南栀调皮的朝孔星耀眨眨眼站到叶景川身边。 叶景川忍不住揉揉慕南栀的发顶，他也没想到她会考系第一，考大学那会她在医学院成绩并不是特别突出，没想到短短一年她的进步这么大。 嗯，不愧是他看上的媳妇就是厉害。 “今天我们出去庆祝一下怎么样。”叶景川看向几人，刚考完试总要放松一下。 “好啊，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小饭馆带你们去尝尝。”王卓然看向几人说道。 “行，这次听你的。” 四个人一起去了一家不怎么大的单位招待所，慕南栀去洗手时，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没倒对方却一下撞在墙上。 “同志你没事儿吧？” 慕南栀下意识扶了对方一把，当她的手碰触到对方手腕时，心下咯噔一声，眼前看起来面容略有些苍白的中年女同志，从脉象像看，她病了，而且还挺严重。 “没事。” 对方看了慕南栀一眼转身就要走。 “同志等等，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头晕，头疼的症状，偶尔还会心脏不舒服。” 蒋清芸明显愣一下，回头看向慕南栀。 “你是大夫？” “我是京大医学院的学生，刚才碰到你手腕时，从你脉象上能看出你心脏有问题，而且时间挺长，已经影响到你的生活。” “京大医学院的学生这么厉害吗？” 蒋清芸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两人刚刚碰触前后不过几秒钟，对方就能说出自己的病症来，说实话她颇为惊讶。 她心脏天生有缺陷，输血不足，今天跟朋友多喝了几杯酒，她就有些不舒服，刚才急匆匆出来是为了躲酒，没想到跟个小姑娘撞了个满怀。 “南栀。” 姜岚在洗手间外等好一会见慕南栀一直没出来，只能进来看看。 “没事。” 说着慕南栀看向眼前的女同志，继续说道，“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做一下检查，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你的心脏已经超负荷工作，再这样下去，它怕是要罢工。” “我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不管是国内外的医院只给我一个结果，那就是心脏移植。” 提起此事来蒋清芸很是无奈的笑了笑，当前的医疗条件如何她最是清楚，先不说有没有合适的供体，就算有医生也说她只有50%存活的机率，很可能在动手术时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面对这样的结果蒋清芸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她心态很好，能过一天是一天，哪天突然心脏停止跳动，那她就安安静静的离开，反正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可让人留恋的。 第275章 着名设计师蒋清芸 慕南栀见蒋清芸一脸无所谓，心中多少有些难过，她沉默片刻突然说道，“你信得过我吗？我有一个药方可以帮你缓解心力衰竭，但也只是帮你延长生命，并不能完全根治。” 蒋清芸的心脏是先天的问题，就算她手里的药方在逆天，也不可能几副药下去就让她的心脏恢复成健康人的状态，防止病情恶化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吃中药缓解心力衰竭？”蒋清芸一脸震惊的看向慕南栀，她看过不少医生，可从来没有人说让她喝中药治疗心力衰竭。 “对。” 蒋清芸看着眼前眼神纯净的小姑娘，感觉她不像是在说谎，反正她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糕，如果能喝中药缓解一下当前的症状，倒也是可以。 “行啊，那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明天去找你。” 慕南栀也没想到蒋清芸会如此信任她，她从吧台要了一张纸，把自己的住址写上。 “你就不怕我骗你？” 在给蒋清芸联系方式时，慕南栀疑惑的问道。 “反正我现在的状态已经非常糟糕，就算喝了你给我开的中药，我想也不会再更糟糕吧。” 蒋清芸没继续说，万一眼前的小姑娘真的医术高超呢？哪怕能帮她延长一，两年生命也是好的，她对这个世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牵挂的。 一个小小的插曲慕南栀并没有告诉叶景川，她根本不知道，叶景川为了伊人这个牌子，最近一段时间一直东奔西跑想请一位知名设计师专门为伊人设计服装，蒋清芸就是其中的一员。 可惜叶景川面子不够大，连着去拜访蒋清芸好几次，连人都没看到更不要说谈合作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蒋清芸按照慕南栀给的地址早早来找她。 刚进院子就看到慕南栀在院子的葡萄树下逗两个孩子玩。 “慕同志你结婚了？” 蒋清芸颇为惊讶，慕南栀看起来年纪很小，没想到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是啊，我上大学之前就结婚了，蒋同志屋里请。” 说着慕南栀把柳小凤叫过来继续陪着禾禾和麦麦玩，这两个小家伙在屋里待不住，趁着早晨天气凉快，让他们出来疯一下，等室外温度热起来，他们就只能在屋里待着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慕南栀先给蒋清芸仔细把脉，确定自己那天把脉没有错之后又把于外婆请过来。 她把事情大概一说。 “外婆我经验尚浅，不好给蒋同志直接开方子，你再帮我看一下，有没有要找补的地方。” 于外婆轻轻点头，心中却是惊骇不已，她是万万没想到，慕南栀的把脉技术竟然已经如此厉害，像这种先天性的心衰很容易跟其他心脏病搞混，不是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很难把脉把出来。 “蒋同志请坐，我在帮你把脉看看。” “劳烦了。” 蒋清芸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慕南栀，心想小姑娘做事还挺严谨，这是害怕自己把错脉特意把老师请出来了。 于外婆把脉比较细致，给蒋清芸左右手全都把过脉之后，这才点头赞同慕南栀的诊断。 “外婆，你再帮我看看方子，是否有问题。” “方子也写得极好，南栀这一年你的进步非常大啊。” 看着药方上的簪花小楷，于外婆满是欣喜。 慕南栀小时候调皮捣蛋，整天想着玩儿，不怎么把学医这件事放在心上，那时她还担心自己一身医术传承不下去，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她比她想象中要更有天赋，也更努力。 “蒋同志就按照这个方子喝，先喝上三个月，你身上这些症状都会得到改善，之后每个月喝一副药巩固一下就行。” “但切记一定不能太过激动，同时也不能做剧烈运动增加心脏负担，只要心平气和的，不说保你10年，但最少5年之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还是第1次有大夫说她5年之内没有性命之忧，其他大夫给她检查完心脏之后都说她身上装了个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谢谢，谢谢。” 蒋清芸激动的说不出话来，5年时间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 “南栀，你有客人？” 刚才一直在屋里看服装设计图的叶景川，听见堂屋有人说话，特意出来看看。 没想到会看到蒋清芸坐在自己家堂屋里。 “蒋设计师？” “你认识我？”蒋清芸狐疑的看向叶景川，眼前俊朗的男人实在让人过目不忘，但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然，我去你工作室拜访过几次，只是很不巧一直没有遇上蒋设计师。” 叶景川的话说的委婉，但蒋清芸确实清楚，她刚回国这半年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拜访，有想要来拜师的，也有来邀请她设计衣服的，但她手边各种杂事实在是太多，再加上身体不好，几乎所有拜访都被挡着门外。 回国半年，她硬是一个不熟悉的人都没见。 “哦，那不知道你找我是何事?” 叶景川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又把想请他设计衣服的事情大概一说。 “以前我的目标一直是国内市场，但做过两个爆款之后我发现当前的国内市场太小做大并不容易，所以我的目光放到国外市场，只要我的衣服足够好看，就不怕打不开国外市场的销路。” “没想到叶老板胃口这么大。” 蒋清芸也是吓了一跳，当前国内的进出口贸易并不发达，不管进口还是出口手续繁多不说，船只也少，运输条件实在是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叶景川想跟国外做服装生意，说实话非常难。 “为了赚外汇，为了国家发展，我愿意当第1个吃螃蟹的人。” “虽然我很想同意这件事，但我最近实在是腾不出精神设计衣服，刚才于外婆也说了我不宜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还请你谅解。” 蒋清芸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拒绝叶景川。 虽然叶景川是慕南栀的丈夫，但她当下是真没时间和精力分神在去设计衣服。 第276章 被人看光 被拒绝的叶景川并没恼怒，而是心平气和的继续说道，“蒋设计师我对你的事大概了解一些，听说你这次回国，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 “如果此事我能帮你办好，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帮我设计一批衣服，打开国外市场。” 蒋清芸愣了一下，看来叶景川为了让她设计衣服早就调查过她。 “你有把握找到我女儿吗？别最后我把衣服给你设计出来，你却连我女儿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既然敢提此事，自然是心里有底儿。” 叶景川很是自信的看向蒋清芸。 “我们可以签个协议，定个时间，在规定时间内你拿出20套设计稿，只要我满意，不管这些衣服能不能打开国外市场都跟你没关系，同时我也在规定时间内帮你找到女儿，如果找不到我赔偿你100万。” 当下的100万都能直接买下一家国企，也算是一笔巨额赔偿款。 叶景川开口就是100万，这让蒋清芸颇为心动，不是为了钱而是他的这份自信。 她回国半年多，打听来打听去只知道前夫前几年再婚了，再婚之后就南下去闯荡，但他南下时并没带女儿，现在她女儿具体在哪里，她根本打听不到。 “行，成交，你规定个时间吧。” 叶景川摇摇头，“还是你定吧，20套衣服的设计稿可不是个小数目，蒋设计师还是考虑清楚再定最后时间。” “两个月，两个月之内我肯定能完成20套服装的设计稿。” “好，那我起草协议。” 叶景川拿来纸和笔刷刷刷的开始写协议，很快两人签订协议，并在上面签字按上手指印。 等蒋清芸从于外婆家出来时，炙热的阳光洒在身上，她还有一种不真实感，感觉这一切都好像做梦一般。 本来今天过来她只想看一下心脏，却没想到会碰触到自己的心病。 这些年她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但心中一直惦记着她唯一的女儿，这次能够排除万难回国，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开始倒计时，如果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这辈子怕是见不到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刺目的阳光，心中一片温暖，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与此同时屋里的慕南栀还一脸懵。 “景川，茫茫人海你怎么帮蒋设计师找女儿？” “再去找蒋清芸之前，我已经查到一些眉目，我估摸着也就一个来月就能查到她女儿的具体下落。” “呃？这样啊，吓死我了。” 慕南栀微微松了一口气，当前交通和通信都不方便，失联一两年的人都不容易找到更不用说是失去联络十年的人。 “你是怎么打听到的，刚才听蒋设计师的意思，她回国之后一直四处打听，都没打听到消息。” “我有我的门路，小孩子少打听，你不是要帮蒋设计师抓药嘛，还不赶紧去，在晚出去可就要热死了。” “你才小孩。” 慕南栀懒得搭理叶景川收拾一下包，带着姜岚骑自行车就往药材市场跑，她怕蒋清芸买到不好的药材，这才提出帮她配药。 看着慕南栀风风火火的跑了，叶景川唇角一勾，心想前世他知道蒋清芸并不是因为她是知名设计师，而是三年之后的一个案件。 蒋清芸的女儿胡心樱三年后被执行枪毙，当时还上了电视和报纸，当时叶景川在报纸上看过报道，胡心樱因为作风问题，跟多名男人有染，还给某黑老大当了多年情妇，手里沾了人命，东窗事发她被抓之后没多久就被执行死刑。 报纸上刊登了胡心樱被执行死刑时的照片，她长的非常漂亮，哪怕是在死刑场那种恐怖的地方，她的美也能冲击人的视线。 也正是她的美貌，让叶景川记住她的事迹，知道她的妈妈是国际知名设计师。 当时报纸对胡心樱做过非常详细的报道，叶景川知道她此刻在静安市，并不是京城，想要找她到也不难。 慕南栀前脚出后，他后脚就让管少荣拿一封他的信和两万块钱去静安市找沈七爷。 找人2万块钱足够。 慕南栀因为蒋清芸吃中药的事跟她走的特别近，等叶景川再次见她时，慕南栀已经亲切的叫她蒋阿姨。 “景川蒋阿姨明天要来家里说会给你带一些设计稿先给你看看。” 吃晚饭时，慕南栀提起蒋清芸的事情来。 “那正好，明天一早少荣就回来了，他发电报说已经打听到胡心樱的下落，还拍了几张照片给我。” “这才不到20天，他就找到人了？” “我在静安市也是有人脉的。” 叶景川看着慕南栀那惊讶的小神情，心里痒痒的，最近天气热了，他媳妇嫌弃他身上热都不让碰，最近他火气不是一般大。 京城的夏天非常热，吃过晚饭，于外婆就和慕南栀推着两个小奶娃出去逛街，顺便跟街坊邻居们聊聊天。 叶景川在屋里看了一会财务报表也热的够呛，只有电风扇没有空调的夏天不是一般遭罪。 他索性去浴室冲个澡凉快凉快。 刚冲到一半，突然房门打开，柳小凤只穿了一件小背心拿着干净的衣服冲进屋。 “啊，景川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柳小凤把叶景川看了个干净，这才拿手捂住眼睛。 “出去。” 叶景川脸上一沉，声音里都带上了冰渣，柳小凤只把眼睛捂住，却没赶紧退出去，很明显动机不纯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 慌里慌张的柳小凤赶紧关上门，却也没马上走。 “景川你要不要热水，我看你拿进去的全是凉水。” “不用，我喜欢冲凉水澡。” “呃，虽是夏天，但也不能用太凉的水，还是用热水冲澡比较好，我这里刚好烧了好几暖瓶，要不我先拿给你用，回头我再烧。” “我最后说一遍，不用。” 浴室里的叶景川此刻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他甚至考虑要不要换掉柳小凤。 前世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勾引他的手段也是一直层出不穷，像柳小凤这样的属于最低级的。 有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在身边，很容易给他和慕南栀造成误会，回头他让宋奶奶帮忙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 【今天更新一章，明天正常更新，感谢宝子们的支持，五一劳动节快乐(#^.^#)】 第277章 防患于未然vs胡心樱 叶景川冲凉出来，柳小凤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看向他时脸颊微红一脸娇羞。 可惜她媚眼抛给瞎子看，叶景川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转身回屋继续看他的财务报表。 “他怎么不搭理我？” 柳小凤看着回屋的叶景川咬了咬唇，她来这个家也有一段时间，最近叶景川和慕南栀两人同房的次数明显下降，她还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可这会看着也不像啊，她都那样站在他跟前了，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不行，她不能操之过急，在等等，等叶景川彻底厌弃慕南栀，她的机会就来了。 晚上慕南栀被叶景川这样那样的狠狠欺负了一通，雨衣都用了三个，在慕南栀的求饶声中他才没继续下去。 “你今天吃什么药了？想要折腾死我。” 慕南栀浑身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是汗，她郁闷的要死，想都没想就咬在叶景川脖子一侧。 “栀栀我看你还是不累，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别，我已经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你快去打水，我要擦一下身上，全是汗黏糊糊的根本没法睡。” “知道了。” 餍足的叶景川这会不是一般勤快，不仅去打水还亲自给慕南栀擦汗换衣服。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忙前忙后，慕南栀心情不错的问道，“景川，你真的感觉我脸上的胎记不难看吗？” “嗯，对于我来说你脸上的胎记有或者没有都不重要，我喜欢的一直是你这个人，你的灵魂。” 叶景川把盆里的热水放一边，继续说道，“我对你的喜欢应该是生理性喜欢。” “呃？那是什么？” “就是不管你容貌如何，我看到你都会忍不住亲两口，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你。” “啊，还能这样？” “当然，那你呢，你对我的喜欢是什么。” 叶景川长臂一捞就把慕南栀抱入怀中。 “那我也是对你生理喜欢，只有你靠近我的时候我没有排斥感，如果是其他男人靠近我，我都忍不住想要躲开。” “是嘛。” 叶景川颇为得意，有时候他感觉慕南栀就是个恋爱脑，但她学习又那么强悍实在不像是恋爱脑，现在他明白了，原来她只对他恋爱脑而已。 两人靠在一起低声说话，没一会慕南栀就有点犯困，她用力推开叶景川火热的怀抱，低语道，“我要睡觉你别抱着我，好热。” “嗯，你睡吧，我去冲个凉。” 叶景川端着水盆从屋里出来，只见堂屋外有人影一闪而过。 好家伙柳小凤不会还有听墙角的爱好吧？ 本来叶景川不着急找人代替柳小凤，现在看来，必须提上日程了，他可不喜欢被人围观。 第二天蒋清芸依然来了个大早，昨夜累坏的慕南栀甚至还没起床。 堂屋里于外婆已经给她重新把脉，写了新方子，慕南栀才刚刚洗漱好进来。 “蒋阿姨你来了。” 慕南栀笑盈盈的迎上去。 “我有没有打扰你休息，我啊年纪大了觉少，来的早了一些。” “没有，我是趁着暑假偷懒而已。” 慕南栀顺手拿起药方看一眼，继续说道，“蒋阿姨你最近没在出现头疼的情况吧。” “没有，自从吃了你给的方子，不仅没出现头疼的情况，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身上也有力气了。”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要仔细养着。” “放心，为了能见到我女儿，我会小心的。” 几人说了一会话，叶景川才进来，蒋清芸又跟他说起服装设计稿的事来。 这次蒋清芸一次拿了16张设计稿，叶景川一张一张的翻，翻过一遍之后只留下6张。 “叶老板你不多看看？” 蒋清芸颇为惊讶，叶景川只过一遍就能敲定设计稿这也太夸张了，以前她在国外的工作室每一张设计稿都好反复研究。 “蒋设计师你要相信我的眼光，这6张才符合老外们的审美。” 说着他又挑出四张，“这四张可以放国内。” “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了。” 蒋清芸没想到叶景川敲定设计稿会这么爽快，这让她也大大松了口气，她是真害怕遇上不懂行的，来回折腾修稿，那才是最令人抓狂的。 设计稿敲定，蒋清芸很自然的询问起胡心樱的情况来。 叶景川看一眼手表，说道，“蒋设计师你在喝杯茶等一下，一会就会有人送资料过来。” “你找到我女儿了？”蒋清芸突然坐直身子，很是激动的看向叶景川。 她找了胡心樱半年都没一点消息，叶景川才找了20来天，难道就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不确定，一会你看看照片。” “好，好。” 蒋清芸拿着茶杯的手都有些抖，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她一面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胡心樱，一面又很担心母女两人见面之后，她会不会恨她，不想认她这个妈妈。 在忐忑的心情下蒋清芸终于把管少荣等来。 管少荣刚刚下火车，灰头土脸风尘仆仆，他朝着叶景川咧嘴一笑，“老板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 说着管少荣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叶景川，他快速打开看一眼里面的照片又递给蒋清芸。 “你看一下照片上这个姑娘是不是你女儿胡心樱。” 总共有12张照片，时间跨度应该都是这几年的，照片上都是胡心樱跟各种各样男人的合照，并没她的单独照片。 一张又一张看过去，蒋清芸声音略有些颤抖的说道，“是心樱，是心樱，我记得她下巴上的美人痣。” “没找错人就好，不过蒋设计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女儿这几年过得并不好，她就好似一颗浮萍四处漂泊依靠男人而活，而且她抽烟喝酒样样精通，脾气还不怎么好。”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年如果我能带走她，她就不会没有人教育走上弯路。” 蒋清芸是过来人，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只看照片她隐约猜到胡心樱现在日子过得有多糟糕。 “能给我心樱的详细地址吗？我想亲自把她带回京城。” 第278章 带人回来 “有，但我估计你带不回来她。” 看着蒋清芸那焦急的模样，叶景川心中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是心樱不想见我吗？” “不，是胡心樱在静安市那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叶景川把文件袋里一份文件递给蒋清芸。 原来胡心樱在喝醉酒的情况下把某个大佬的儿子给废了，大佬现在也在四处寻找胡心樱，不管是火车站还是汽车站都是大佬的人。 叶景川估摸着应该是这件事时胡心樱搭上了前世害死她的黑老大，要不以她当前的处境她不可能全身而退。 “叶老板，还请你一定帮帮我。”蒋清芸一目十行的看过文件上的字，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不敢想象，胡心樱才二十二岁，此刻在静安市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你有什么信物吗？我可以派人把胡心樱接过来，前提她乖乖跟我的人走。” 车站和火车站被人盯着，但叶景川可以借辆部队的车去接人，就算静安市的大佬在怎么厉害，也不敢拦下部队的车。 “有的，有的。” 蒋清芸从钱包里拿出半张照片，照片上是蒋清芸和小时候的胡心樱，另外半张应该是蒋清芸的前夫。 “只要心樱看到这张照片她肯定会相信你的。” “我在写一封短信给你，或者让我也去。” 此刻的蒋清芸整个人都慌了，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 “你别慌，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再说你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还是我的人去吧。” 叶景川找孔星耀借了一辆车和两个司机，让管少宁拿上半张照片和蒋清芸的书信，坐车南下去静安市。 他们三人都带了枪，但为了以防万一，叶景川还是让管少宁先去找沈七爷，只要钱给足，沈七爷就有办法让他们安全离开。 开车去静安市一个来回要好几天，再加上在静安市耽误的时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还真不知道。 叶景川对管少宁的办事能力还是非常了解的，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但蒋清芸不知道，这几日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一周之后，叶景川终于收到管少宁的电报，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叶景川生怕蒋清芸担心，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叶景川只知道他们回来的大概时间，蒋清芸为了第一时间看到胡心樱硬是一大早就来于外婆家等着。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下午两点多，管少宁才带着胡心樱进门。 “心樱。” 蒋清芸很是激动的看着刚刚进门的胡心樱，瞬间湿了眼眶，她有将近十年没见她了。 眼前的胡心樱早已经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小女儿，而是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她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劫，差一点就把小命交代在静安市，但眼前的她除了有点憔悴为外并没什么不妥，甚至身上的真丝连衣裙都没沾染上一丝灰尘，更没一丝狼狈。 这样的胡心樱是蒋清芸从来没有见过的，她不敢想到底要经历什么样的过往，才能让她面对生死都如此淡定。 “蒋清芸这次谢谢你救我一命，以后有机会我会还你的，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胡心樱看了在场的人一眼，转身就想离开，却被叶景川叫住。 “等一下，你就这么离开也太不把我叶景川放在眼里，这次把你从静安市救出来虽然是受你母亲所托，但你母亲答应我的事根本无法抵消我付出的，你想这么一走了之，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胡心樱一双美艳的狐狸眼在叶景川身上扫过，她低声娇笑，“我又没求着你来救我，这个人情蒋清芸会还给你，跟我没关系。” “是吗？那你以为是不是你来京城就会安全，章大贵的儿子被你废了，你猜他知道你在京城，会不会亲自带人杀过来收拾你。” 叶景川是知道如何拿捏胡心樱的，她现在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落在章大贵手里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就算不死怕是也要脱层皮。 “你能护住我？” “当然，我能把你从静安市接出来，自然能护你周全。” 说实话胡心樱此刻有点心动，过了片刻她又问道，“你想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换我的平安。” “为了把你从静安市捞出来，我前前后后花了将近5万块钱，这个钱你要打工还我。” “就这？” 胡心樱明显不信，她在静安市可不是白混的，那些男人对她好十之八九都是冲着她的容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要钱。 “对，但你不能用你妈妈的钱，而是去服装厂给我打工赚钱还。” 说到这里蒋清芸已经大概明白叶景川的目的，他这是在想方设法留住胡心樱，同时也是给她一个能跟胡心樱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 只是蒋清芸心里没底，不知道胡心樱会不会答应，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价格不便宜，这几年她在静安市怕是养出不少坏习惯，那她能沉下心来去服装厂工作吗？ “你服装厂的女工一个月多少钱？” “手快点的一个月入40左右，手慢的30左右。” 胡心樱直接笑了，“就算我每个月不吃不喝，一直努力工作100年才能存够5万块钱，这位老板你不如直接放我走，就算死在章大贵手里，也比在服装厂当白工强。” “服装厂除了缝纫工也有赚钱比较多的职位，例如销售，不过你刚开始不可能从销售就开始干，毕竟你对服装行业一窍不通。” “呃，销售一个月能赚多少？” “看你能接多少订单，如果能接一个一百万的订单，一个月5万块钱就能到手。” 胡心樱好看的狐狸眼明显一亮，她以前也听说过跑销售赚钱，但却没想到会这么赚。 “行，我就去你服装厂上班，你护我周全，我赚五万还债。” “那就这么多定了，我现在就送你去红旗服装厂。” “服装厂管住吗？”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蒋清芸突然开口道，“心樱我们有家，就以前的老房子。” “谢了，我不喜欢住老房子。” 叶景川递给蒋清芸一个眼神，继续说道，“服装厂有宿舍不过是四个人住一起。” “我没问题。” “行，你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第279章 换保姆 叶景川让人开车送胡心樱去红旗服装厂，先把人留下再说，至于她跟蒋清芸的恩怨可以慢慢算。 当然他留下胡心樱也是有私心的，只要胡心樱在手，蒋清芸以后肯定还会帮他设计衣服。 蒋清芸是他打开国外市场的关键，只要把人留下，他就能赚大把的外币。 “景川谢谢你。” 蒋清芸看着胡心樱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如此恨她，连一起住的想法都没有。 “蒋阿姨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你想修复跟胡心樱的感情，还是需要一些耐心和功夫。” “我明白。” 蒋清芸再次感谢叶景川之后失魂落魄的走了，她得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胡心樱不那么排斥她。 等人全都走了，慕南栀才后知后觉的问道，“景川你真的想要把衣服卖到漂亮国去？” 此事慕南栀只听叶景川提起过几次，并不是很了解，但今天听他那意思，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嗯，国内消费能力还是差了一点，我如果能想办法赚到漂亮国和欧洲各国的钱那就爽了，一件成本几块钱的衬衣，漂洋过海之后能卖到30块钱，去除成本最少有15块钱赚头。” “别看15块钱好似不多，但国外普通工人一月能赚800-1000，他们拿20块钱买件衣服还是非常轻松的。” “购买力强，我们的销售量就能起来，同时能赚更多钱。”说到这里叶景川忍不住叹了口气，“国内的消费水平还是不行啊。” “还有当前我们国内很缺外汇，我手里握着大量外汇跟大佬们谈话腰杆都能比以前直不少。” 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当前国内外汇少，有些大企业想买国外的设备，一般都是用外汇结算，没外汇就买不了，企业有钱也只能干瞪眼，为了尽快买到设备，这些企业会想尽办法弄外汇。 他们知道叶景川手里有，肯定会主动找上门来。 可以说外汇是叶景川拓展人脉最锋利的武器，甚至比林松都好用。 慕南栀难得见叶景川得意的神情，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我不是学经济的，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你这么积极的想要出口衣服，并不是只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国家经济发展，景川这是还厉害的事，你不用谦虚。” “呦，我家小中医还挺懂。” “那是，作为京大经济系第一的家属必须懂点经济。” 叶景川如此努力给慕南栀不少压力，不过她面上不显只自己悄悄努力。 就连放暑假她都不敢松懈，跟叶景川闲聊几句，就收拾东西去医院找苏玉茹。 她要趁着暑假这两个月多跟着苏玉茹学点东西，等大二开学之后，她的功课会比现在更加繁重，到时候很有可能影响到去医院的时间。 学医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事，慕南栀恨不得把一分钟变成10分钟来用。 “今天中午我在医院食堂吃饭，你就不用等我了。” “没想到你放暑假比平时上学都忙。” 叶景川略有些哀怨的上前抱了抱慕南栀，她这么忙，晚上他都不敢闹的太厉害，免得影响她白天学习。 “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苏教授的身体也不是特别好，再过一段时间天气炎热，她也只能在家里教我一些东西，不敢家里医院两头跑。” 慕南栀收拾好东西刚准备出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苏教授说等忙完这段时间他会正式收我当关门弟子，到时候还会举行一个比较正式点的仪式。” “这样啊，那我是不是要提前给你准备一套礼服，这么大的事儿总不能让你穿的太过寒酸。” “苏教授确实让我准备的稍微隆重一些，说是当天会请不少人观礼。” “行，此事交给我，保准让你在拜师宴上惊艳所有人。” 慕南栀拿着包兴高采烈的走了，叶景川办事她放心。 本来今天叶景川是想去服装厂跟高层开会商量进出口的事，但两个小家伙玩着玩着不知道为何突然哭起来，麦麦更是委屈巴巴的突然哭着喊爸爸。 自从两个小家伙会叫人开始，嘴里天天喊的不是妈妈就是太太，让他们喊声爸爸跟要他们命一般，这会麦麦突然喊爸爸，叶景川一颗心都要化了。 “麦麦这是怎么了，不想让爸爸去上班？” 叶景川抱起已经哭红眼的麦麦温声细语的哄起来。 “爸爸.....”还不到一岁的麦麦说话还不是很利落，只会红着眼奶声奶气的喊爸爸，什么工作不工作，全都被抛到脑后。 “先生你把麦麦交给我吧，一会儿哄一哄她就不哭了。” 柳小凤主动上前想要抱麦麦，叶景川却没放手。 他那点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忙，但是小女儿一眨眼就长大了，她今天既然不想让他去上班，那他就在家里陪她好了，反正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 叶景川让管少宁自己先去服装厂，那边如果有什么事处理不了，再过来找他也不迟。 “好了，爸爸留在家里陪你玩，你就不要再哭了。” 叶景川擦了擦麦麦脸上的泪珠，很有耐心的抱着她在院子里玩，他人高腿长麦麦伸手就能够到葡萄树叶。 绿油油的叶子在从手上胳膊上扫过惹得麦麦咯咯笑起来 麦麦一笑被柳小凤抱着的禾禾急了，他突然脆声声的大叫爸爸，还张开手臂想要叶景川抱他，也幸亏叶景川臂力惊人，直接一手一个抱着两个小家伙去拽葡萄叶。 两个小家伙一人手里攥着一片葡萄叶，高兴的大笑起来，小孩子的就是如此容易满足，一片树叶就能让他们高兴起来。 听着孩子们的笑声，叶景川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前世他没子女缘，今生可要好好享受陪孩子们成长的快乐。 他一手一个抱着禾禾，麦麦在院子里飞高高，孩子们玩的非常开心，平时慕南栀陪他们玩的时候可不会这样，毕竟她臂力有限可举不起两个小胖墩。 第280章 隐藏真够深的 玩一会儿，抱着两个小火炉的叶景川被热一脸汗，只能让两个小家伙先回屋。 他刚把两个小家伙放到炕上上，柳小凤就递过来毛巾让他擦脸。 本是寻常的一个动作，结果叶景川一扭头，入眼的竟是一片雪白的肌肤。 他居高临下的看一眼笑盈盈的柳小凤，眼目微眯，有一丝寒光从他眼目中一闪而过。 一般情况下哪怕是夏天，保姆在男主人在家的情况下也不会穿的太少，直接露出整个手臂和大半个前胸，这明摆着动机不纯。 “外婆呢？” 叶景川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询问起于外婆来。 “南栀出去后，外婆也出去了，她说今天有个老姐妹约打牌，中午才回来。” 柳小凤说话时弯腰去抱炕上的麦麦。 她本就穿的少，这么一弯腰，不仅露出纤细的腰肢，过大的衣领也让隐藏的肌肤展露无疑。 如果刚才柳小凤是不小心，那现在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叶景川冷笑，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也好意思来勾搭他。 “小凤，你不要管孩子，现在你去把宋奶奶和外婆都叫过来，我有时间跟她们商量。” “呃？”柳小凤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她拿上一件花格子衬衣急匆匆出去。 哈？她也知道自己穿那点没法见人啊。 于外婆的老姐妹也住在翡翠胡同，没一会功夫柳小凤就把两人叫过来。 “小凤你去买四份卤煮回来，天这么热今天中午我们就不开火了，就我们经常吃的那家。” “好，我这就去。” 叶景川爱吃的那家卤煮离着翡翠胡同还挺远，说实话柳小凤有点不想去，大中午的过去实在是太热了。 但叶景川发话她又不敢不听，只能去。 等柳小凤离开，叶景川才把事情经过大概一说。 于外婆和宋奶奶震惊不已，柳小凤给她们的印象一直是老实本分的，谁能想到她居然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宋奶奶，你认识人多，帮我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个年纪大点的阿姨来帮我带孩子。” “行，我尽快帮你找。” “外婆，这事你别跟南栀说，她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晚上睡觉都在背书，这些糟心事就不要给她添堵了。” “我明白。” 于外婆也是很郁闷，她看柳小凤干活挺好的，带孩子也很有一套，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心里竟然藏了这样的恶心。 于外婆知道柳小凤心不正，平日里对她也就上了心，只要叶景川在家时，她都会提醒她，注意分寸，在怎么说叶景川是个男的，她穿那样不好。 柳小凤也是个聪明的，只叶景川躲着她，她就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她心中暗恨自己还是太心急了，有点打草惊蛇，不过幸好他没让她立马走人，她还有机会。 不过短时间之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等他们放下警惕心她在动手。 甚至柳小凤已经想好，这几天她就去弄点兽药来，只要给她机会，她往叶景川的茶杯里放一点点，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还不是她随便拿捏叶景川。 在这方面柳小凤还是非常自信的，她太明白男人那点小心思了，再说她长的比慕南栀那个丑女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两人只要有夫妻之实，叶景川以后肯定离不开她。 柳小凤的算盘打的啪啪响，却不想没几日宋奶奶带过来一个顾阿姨。 于外婆就跟柳小凤明说，顾阿姨是她亲戚，为了帮亲戚一把，她只能把柳小凤辞了。 “小凤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这个月的工资我按照满月结算给你。” “于外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震惊中的柳小凤万万没想到叶景川动作这么快，前后不过几日他就重新找了新保姆。 “没，小凤你很好，只是我们亲戚也是要帮一把的，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让你走。”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柳小凤还能说什么，只能拿收拾包袱走人。 只是这么走了她又怎么甘心。 叶景川现在可是红旗服装厂的大老板，连进口小汽车都开上了，他是她所能接触到最大的老板，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她以后肯定不会在有机会了。 女人狠起来，有时候对自己都能下狠手，柳小凤就是这样的女人。 柳小凤突然离开，慕南栀虽心里有疑虑，但叶景川说她老家有急事，她也没怀疑，安心每天往医院跑。 慕南栀忙，叶景川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为了出口的事，他一天到晚在外面跑。 当前出口比较复杂，要先取得外贸经营权，这个并不好申请，叶景川在搞定江清芸之后，就开始准备资料想先申请外贸经营权。 结果刚提交上去没几天就给他驳回了，说暂时外贸经营权只批给中大型企业，像叶景川这样的属于小企业，国家不批。 为了此事他还特意给王翩然打过去电话。 “现在这么严格了吗？去年还有贸易公司用一家小厂批下外贸经营权。”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如果你真谈下来国外的服装订单，我可以帮你出口，你忘了我就是做外贸的。” 王翩然所在的贸易公司是国企，自然是有外贸经营权的，叶景川真有订单她完全可以帮她操作出口。 “行，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话说翩然姐，你手里有没有漂亮国的资源，帮我推荐一下啊，我想尽快把出口这条路打通。” “有到是有，但没特别优质的客户，不过我听说8月中那边有展销会，你要不要参加，拿上你最漂亮的衣服，最漂亮的价格，去漂亮国大杀四方。” “这倒是个门路，我考虑一下。” 叶景川立马在脑海里转悠一圈，如果漂亮国开展销会的话，他不一定能自己去，他国内一堆事，还有叶，苏两家盯着他，他如果去漂亮国，等回来时说不定老窝都被人一锅端了。 他不能去，那就要另外找个销售去才行。 这个销售必须外语好，还要善于跟老外沟通，个人魅力必须也不错，这就难找了。 而且当下时间有点紧，他必须立马找到人。 想到这里叶景川心下好笑，他最近好似一直在四处挖人。 他们厂的销售自然没这么厉害的，于是叶景川把目光放到其他大厂上。 可惜当下国内进出口贸易才刚刚起步没多久，能够出去参加展销会的人并不多，符合叶景川要求的更是凤毛麟角。 “我是想要出口，怎么就这么多困难啊。” 叶景川烦的有点头秃。 第281章 阴魂不散 为了四处挖人叶景川隔三差五就会有饭局。 都是年轻聚在一起，多多少少都会喝点酒，一日他跟王星耀和孔星辉几个一起在某个酒店聚。 酒桌上叶景川忍不住跟两人吐槽起自己最近遇上的破烂事。 “景川哥你要不要去港岛找个，咱经济系有个叫陈兴华的师哥前几年全家搬去港岛，前两天回京城还来我们学校拜访老师，我听说他好似在港岛一个服装公司上班。” “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天天只顾着忙服装厂的事，都不怎么参加同学聚会能知道才怪。” “陈兴华在港岛服装公司的情况你知道吗？”叶景川很是好奇的看向孔星耀。 他虽然缺人才，但也不是什么都要。 “当然，隔壁班有个包打听，跟陈兴华吃过两次饭，他内裤什么颜色都给打听出来了。 叶景川好笑不已，这世界上真有这么八卦的人？ 其实陈兴华在港岛服装公司坐的并不是很开心，他不会说粤语，又不是从小在港岛长大，办公室里多多少少对他有些排挤，哪怕他业绩做的再好想往上爬还是非常困难的。 “你是不知道，陈兴华连着两个季度销冠，半年奖居然发的没有第三多，他老板还说让他在努力努力，年底肯定给他包个大红包。” “这个大饼画的也太过分了。”叶景川忍不住说两句，同时心里暗想这个老板脑子肯定是被门夹了，要不怎么会亏待销冠，难道销冠不应该是当祖宗供着吗？ 孔星耀说道，“就是，隔壁包打听说陈兴华喝多了，提起他老板，他都想拿刀砍死他，不过他也就说说，港岛生活压力太大，他可不敢轻易辞职。” “你能联系到陈兴华吗？我倒是想见见他，说不定能帮我去参加展销会。” “啊，景川哥你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陈兴华都做到销冠了能力肯定不会差。” “那倒也是，回头等我约好人就找你。” 说着孔星耀刚想拿桌子上的啤酒喝，结果还没喝到嘴里就被叶景川抢走。 “少宁去开车，我去个洗手间现在就走。”说着叶景川快速站起身来，结果差点没站稳摔椅子上。 “唉，景川哥你也太心急了，你喝了不少酒，等醒醒酒在去也不迟。” 孔星耀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叶景川。 “我没什么事，去个洗手间回来就酒醒了，你们楼下等我。” 叶景川心中暗暗吐槽自己，年轻时的他酒量真是不行啊，几瓶啤酒就有醉意，想当年他可是一斤白酒的酒量。 有点醉意的叶景川从洗手间出来，迷迷糊糊又返回刚才的单间，这会他才想起来，孔星耀几个已经下楼了，他刚想也下楼，突然有人把他堵在单间门口。 “叶先生。” 柳小凤穿一件红色波点连衣裙，很是热情的贴上来，叶景川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劣质香水的味道。 “你怎么在这里。” 叶景川狐疑的看向柳小凤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上她。 他对她实在是没什么好感，随口应了一声就想离开。 却没想到柳小凤朝着他就扑过来，本来她是想把他强行拉进单间关门的，奈何叶景川人高马大往墙上一靠，她根本拉不动他。 “怎么，没别的招数用了，这是想生扑，你不会想在这里跟我办事吧，你有这个兴趣，我看见你却硬不起来。” 叶景川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满是嘲讽，他还真小看柳小凤了，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跟踪他，还敢生扑。 “先生，我一直喜欢你，求你让我跟着好吗？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只要能跟在你身边我就知足了。” 柳小凤可怜巴巴的看向叶景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他多深情似的。叶景川却非常明白，她这种女人看上的从来都是他的钱，而不是他这个人。 “你还是省省吧，我嫌弃你脏。” 叶景川一把推开柳小凤，懒得搭理她，准备离开。 却不想柳小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说如果我现在大喊你强暴我，会不会有人相信我。” 叶景川直接笑了，柳小凤这是美人计不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那你喊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你不怕。” “不怕。” 叶景川抱着胳膊靠在墙边，他倒是要看看柳小凤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自从她对他动坏心思开始，他害怕她是有心人派来的，特意让管少宁查了她的老底，这一查不要紧，他差点没惊掉下巴。 别看柳小凤看起来年纪不大，清纯没什么心眼的样子，这些都是她装出来的假象而已。 真相则是她在给人当保姆期间，已经勾搭了不止一两个男主人，而且从来没失手过。 也正是依靠这些不干净的手段让她赚了不少钱。 而她之所以离开上一个主顾，并不单单是因为老两口要去子女家住，而是她勾搭了老两口的儿子，后来发现那家没钱，这才想走。 今天柳小凤敢喊他强暴，他能把她送进监狱，毁她一辈子。 这样的祸害就不能留在外面，还是监狱适合她。 叶景川的有恃无恐让柳小凤有些忐忑，她咬牙道，“你就真不怕我把事情闹大让你媳妇误会。” “不怕。” “哦，差点忘了说我叶景川最烦的就是被人威胁，而且我这人睚眦必报。”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强暴。”柳小凤一咬牙拼了，今天她必须从叶景川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以往只要她这么一喊，男方肯定会妥协拿钱摆平，她感觉叶景川为了自己的名声肯定也会。 可惜她忘了一件事，叶景川跟她以往那些男人不一样，那些男人睡过她，他们心里害怕，自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叶景川可没碰过她，他是什么都不怕的。 柳小凤喊了几句，就想往叶景川身上扑，却被叶景川快速闪开。 “我是有点喝多，但也不是你能招惹的。” 第282章 就是这么巧 两人拉开三米多距离，柳小凤想往他身上泼脏水，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第一个闻声赶来的是个服务员，小姑娘一脸懵逼的看着突然蹲在地上大哭的柳小凤，她有些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 刚才两人说话时，她从不远处的楼梯路过过，当时她还以为眼前的两个人是恋人吵架，她还特意避开，没想到一会功夫那女同志就喊强暴。 第二个过来的是对面单间的一个年轻男人。 他上下打量一眼柳小凤，不咸不淡的说道，“姑娘下次诬陷人时，记得选个其他地方，这里是饭店，你这样会影响我们食欲。” 年轻男人背后又冒出几个年轻人，其中还有两个姑娘。 “就是，刚才你演的戏我们都看到了，如果闹到公安局去，我们都愿意作证。”其中一个小姑娘看一眼俊朗的叶景川忍不住红了脸，继续说道，“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不知道廉耻，人家都结婚还明确拒绝你了，你还往人身上帖，你这种人真是给我们女人丢人。” 一旁的服务员也忍不住说道，“同志，刚才我一直在，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也都听见看到了，我也可以为这位男同志作证，他没主动碰你一下，更没对你有任何想法。” 刚才空荡荡的走廊里突然多出来这么多人，是柳小凤没有预料到的，她只感觉脸颊烧的慌。 很显然今天柳小凤讨不到一点好处，她在这里只能让她更难堪。 脸上的眼泪都来不及擦，她捂着脸就往楼下跑，生怕在场的人记住她的脸。 “谢谢各位。” 叶景川笑眯眯的看向众人，果然当下民风还是淳朴的，大家遇到不平事是真站出来帮忙。 “客气。”年轻男人朝叶景川点点头，就把他同伴们塞回包厢关上门。 叶景川下楼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女同志的尖叫声。 “我就说刚才那人有点眼熟啊，他不就是我们经济学大才子叶景川。” “哎，男人长的太好也危险啊，遇上女色狼想要脱身可不容易。” 叶景川心下冷笑柳小凤真是瞎了眼，居然敢来招惹他。 从饭店出来，叶景川本想去找陈兴华，结果却扑了个空，他好不容易回大陆一趟，这几天都忙着走亲访友根本找不到人。 后面叶景川跟陈兴华约了个时间，三天后两人在他家里见一面。 没见成陈兴华，叶景川这边也没闲着，他让管少宁去办了件事。 当天下午就有两个男人去公安局报案，说自己被柳小凤敲诈。 此事闹的沸沸扬扬甚至还上了报纸，柳小凤这辈子算是毁了。 “天啊，景川你快来看，柳小凤被人告了。” 慕南栀一脸震惊的拿着早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穿衣镜前整理领带的叶景川扫了一眼她手里的报纸，不是很在意的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柳小凤以前做过那么多缺德事，幸亏我们及时把她换掉，要不留这样的人在家实在是太危险。” “是啊，我们家还有两个孩子，万一她起了什么歹心，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慕南栀心有余悸的放下报纸。 “景川今天周末你也要出去吗？” “就上午出去，下午回来陪你孩子们一起去公园玩。” “行。” 今天叶景川约了陈兴华见面，他还特意叫上王卓然和孔星耀一起，年轻人在一起话题比较好找，也能拉进他们之间的疏离感，增加挖他的成功率。 一行三人准时来到陈家，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两人全都是一愣。 “没想到这么巧。”陈兴华主动跟叶景川握手，他只知道红旗服装厂的人想要挖他，却没想到这个人是叶景川。 那天他在饭店，叶景川走后他可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 “是，没想到我们已经见过一次了。” 两人见过一次，坐下来说话时气氛还是非常不错的，叶景川也有信心挖走陈兴华。 不过他算到陈兴华各种拒绝他的理由，却漏掉了一点陈兴华恋家。 陈兴华比叶景川大不少，已经32岁，他搬去港岛工作也有几年，对于服装的进出口贸易也颇为了解。 但他并不想在京城常住，对于入职红旗服装厂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以后会在港岛常住，所以很抱歉。” 陈兴华跟叶景川聊一会，到是非常喜欢自己这个学弟，有想法，有野心，有背景以后的发展肯定差不了。 “那你有没有兴趣在港岛成立分公司，以后我们的衣服也要卖到港岛去，甚至我们可以在港岛开门店。” “开门店？” 陈兴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叶景川，一个内地小牌子想开到港岛开门店可不是容易的事，就算开了，港岛的靓女们也不一定买账。 她们多少还是有点瞧不上内地服装品牌。 “对，开门店，当然这个只是我一个设想，具体能不能开起来，还要看你这边有没有兴趣加入到红旗服装厂来。” 说实话陈兴华对叶景川的提议非常感兴趣，此事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叶老板你这边的服装设计师在国际上拿过奖吗？如果只是普通设计师，想要去港岛开门店，很有可能亏的血本无归。” “当然，我们红旗服装厂刚跟着名设计师蒋清芸女士签订合同，以后伊人这个牌子最少有一半的衣服会出在她手。” “蒋清芸女士？” 陈兴华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 他本身就是做服装贸易的，对国内外的设计师多少都了解一些，自然知道蒋清芸到底有多厉害。 红旗服装厂请到她帮忙设计衣服，打开国际市场只是时间问题。 但陈兴华还是有顾虑，他当销售是挺厉害的，但在管理方面多少还是有点欠缺。 就在陈兴华犹豫时，叶景川好似洞察到他的顾虑又说道，“回头我会在聘一位职业经理人管港岛分公司的一切事务，你只要把我们红旗服装厂的衣服卖到国外去就行。” “那能让我看看红旗服装厂的衣服吗？” 陈兴华依然不敢马上答应，他对红旗服装厂一无所知，如果冒然辞职加入，不是他的作风。 “当然，我可以带你去服装厂参观一下。” “好。” 一行人开车前往红旗服装厂。 第283章 去漂亮国 自从叶景川接手红旗服装厂以来几乎每一天服装厂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曾经破烂不堪的服装厂厂房被翻修一新，又新加了几个厂房和仓库，各种设备和缝纫机也都焕然一新。 她带着陈兴华过来参观还是非常有底气的。 “最近我们刚出过一个爆款单，到现在为止一共做了120万件。” 叶景川拿起那条红色波点连衣裙递给陈兴华看。 “老板你的眼光可真毒啦，这个款式的连衣裙在港岛也深受欢迎，有不少女明星在穿。” 同时陈兴华心中也颇为震惊，国内当前是个什么经济情况他非常清楚，能卖120万件，几乎是有购买能力的年轻姑娘们人手一件。 “做服装行业考验的就是一个眼力和速度，对于这两点我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刚开始陈兴华还有些犹豫，在参观完服装厂之后，他心中的一切疑虑全都烟消云散。 叶景川要实力有实力，要眼光有眼光，更重要的是他从来不会压榨手下的员工。 他给他开出的工资条件比在港岛原公司高50%，他没有道理不加入红旗服装厂。 事情敲定之后，陈兴华因为要赶往漂亮国参加展销会，只能结束京城的探亲假期先回港岛辞职，然后在漂亮国跟红旗服装厂的其他人会面。 周末叶景川一家人特意来琉璃胡同的新房子吃饭。 “爸，妈，这次去漂亮国参加展销会我把你们两人也报上去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你们出国见见世面。” “我们？去漂亮国？” 叶远山不可思议的看向叶景川。 就在几个月之前，他还穿着灰布褂子在农田里干活，他能来京城国营企业上班都感觉跟做梦一般，现在叶景川突然告诉他，他可以走出国门去漂亮国看看，这放在以前他连做梦都不敢做梦。 “对，你和妈一起去，我已经安排好人，等参加完展会会带着你们在漂亮国好好看看玩玩，你们想买什么东西也不要畏手畏脚，尽管买。” 叶远山赶紧摆摆手，“我一把年纪就不出去了，你和南栀出去看看。” “爸，我和南栀以后有很多机会，这次先让你们去。” “是啊，爸你和妈就安心去吧，我倒是也想去，可我天天跑医院，根本抽不出时间去。” 这次去漂亮国前后要半个多月，慕南栀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 “老头子这是孩子们的新意，你就不要推脱了，南栀你看妈明天去烫个头怎么样，既然要出国咱就不能给国家丢人，必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赵小玉倒是极为看的开，她甚至还有兴奋，已经在考虑穿什么样的衣服去漂亮国。 “这几天我正好要给南栀做衣服，也给你们做几身出国穿的。” 除了叶远山和赵小玉外，叶景川让叶芊芊也跟着去漂亮国见见世面，她前世日子过的那么苦，这辈子只要有他这个哥哥在，就不会让她重蹈覆辙。 随后叶景川又说起慕南栀要拜苏玉茹为师的事，两人都为她感到高兴。 京城有不少存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裁缝店，于外婆对这个最在行，带着他们去做衣服。 男同志是中山装和西装，女同志大多都是改良的旗袍。 苏玉茹留过学，周围认识的人也都偏西派，叶景川和叶远山选的都是西装。 在给慕南栀和赵小玉做旗袍时，叶景川特意拿了两匹古董料子出来。 按照他说的，这些布料放着它们一文不值，只有做成衣服以后才能展现出它们的价值来。 等他们的衣服做好已经是7月底，第二天就是慕南栀的拜师宴。 “幸亏赶上了。” 慕南栀拿着新鲜出炉的樱花粉旗袍别提多开心了。 “人家丘奶奶说了她做衣服最是守时，不会耽误你穿。” “明天就是拜师宴，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的要命。”慕南栀轻轻抚摸旗袍上华丽的牡丹花，据她所知明天苏家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参加她的拜师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找她麻烦。 “不用紧张，明天是你的主场，谁如果敢当着你的面给你难看，那不仅是打林教授和苏教授的脸也是在打我的脸，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人给你添堵的。” 叶景川很是自信的拿起慕南栀手里的旗袍，在他耳旁低语道，“不如先穿上给我看看。” 刚开始慕南栀也没多想，都换好衣服才发现叶景川的恶趣味，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任他宰割。 拜师宴设在燕云园，慕南栀是想让于外婆过来观礼的，但于外婆说看着林松她上火就不来了。 慕南栀也没强求，毕竟林松伤了于外婆，没有人能替她原谅他。 “南栀你真漂亮。” 苏玉茹看着光彩照人的慕南栀很是高兴，今天她收她当关门弟子，以后她继承她手里的研究室和产业也更能名正言顺。 苏玉茹带着慕南栀去见人，角落里的苏婉瑶忍不住撇了撇嘴嘀咕道，“有什么好得瑟的，谁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瑶瑶，谨言慎行。” “大哥你也真是的，苏奕那边已经完蛋了，你为什么不赶紧接手苏家的产业，你又不是没那个能力。” 苏婉瑶气鼓鼓的看向苏炎，她大哥要才华有才华，要能力有能力，苏玉茹那个老女人怎么就眼瞎看不到。 “我才刚回国不着急，瑶瑶切记枪打出头鸟，叶景川和慕南栀如此高调叶家那边的饿狼肯定会动手的，我们现在只需要忍耐就行。” 苏炎不放心自己妹妹，又叮嘱道，“我知道你对叶景川有兴趣，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你想玩玩可以，但不管以后事情怎么发展，你都不可能嫁给他。” “为什么啊，如果没有慕南栀，我嫁给叶景川也没什么啊。”苏婉瑶不高兴的撇撇嘴。 “因为你驾驭不了叶景川。” 苏炎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叶景川身上。 他正跟着林松在跟几个人说话，而那几个人在京城都是十分有分量的人。 年轻的他在跟他们谈话时竟一点都不怯场，甚至还应对的游刃有余，就这份稳重，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大伯苏炳荣是不是眼睛有问题，竟然感觉他是个好欺负的。 慕南栀一直担心会有人在拜师宴上给她难堪，结果并没有，所有人对她都十分和善，如果不知道苏家人一直恨她入骨，她差点就相信他们对她是心存善意的。 第284章 新买卖 拜师宴举办的很隆重也很热闹，甚至报纸上也对此事进行报道。 黑白的报纸上，慕南栀站在苏玉茹身边她笑容灿烂又自信让人对她印象深刻。 当慕南栀在报纸上看到自己时，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她脸上的胎记实在是太显眼了。 她查了好多医书，这种从胎里带来的胎记除了用刀割掉，只依靠药物根本无法除去。 一次又一次失望并没打倒慕南栀，她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胎记弄掉，因为实在是太丑了，哪怕叶景川不嫌弃她，她自己也无法忍受。 拜师宴之后没两天，叶远山一行人就带着蒋清芸的设计好的衣服前往漂亮国参加展销会。 叶景川也没闲着，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服装厂。 现在服装厂已经在生产初秋的衣服，胡大军顶着炎炎夏日的大太阳北上来见叶景川。 “叶老板，猜猜我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胡大军一身规整的西装，铮亮的皮鞋，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出现在叶景川的办公室。 他一路来红旗服装厂差点没热化了，说话时已经拿出手帕不停的擦汗。 “除了爆款衣服，你还能给我什么惊喜。”说着叶景川上下打量胡大军唏嘘道，“胡老板你真够可以的，大夏天还穿的这么正式，你也不提前给我发个电报，我好派车去接你。” 相比胡大军的正式，今天叶景川穿了亚麻裤子和t恤衫，他来自己工厂工作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来见叶老板自然不能随便穿穿。” 胡大军也不跟叶景川客气，赶紧站到电风扇下吹吹身上的暑气，他感觉自己都要热晕过去了。 “先喝冰镇酸梅汤缓口气。” 叶景川也不管胡大军能不能喝来酸梅汤先给他来一大杯去去暑气。 “这是什么啊？一股怪怪的味道。” 面对叶景川递过来的酸梅汤胡大军也没多想，端起杯子就猛喝一大口，等喝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个酸梅汤味道有些奇怪。 “这可是好东西，夏天我家一直常备。”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胡大军缓过神来立马打开行李箱，拿出几件衣服来。 有风衣，有呢绒大衣，还有款式新颖的衬衣和牛仔裤。 胡大军迫不及待的把牛仔裤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很是兴奋的说道，“这是出口到漂亮国的牛仔裤，国内市面上还没开始大批量上市，今年秋天我们要不要主推牛仔裤，” 叶景川接过牛仔裤摸一下布料，是质地非常不错的纯棉牛仔布，质地柔软摸着非常舒服，这么一条裤子在市面上能顶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走销量肯定是冲不起来的，毕竟国内消费水平在这里摆着。 “想做牛仔裤赚钱，我们只能在布料上下功夫，但我这里可没有纺织厂生产牛仔布。”叶景川抬头看向胡大军。 “我们可以用劳动布代替，反正模样都差不多，但是价格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劳动布和牛仔布其实是一种布，但劳动布质地比较粗糙，比纯棉布价格还要便宜，一条劳动布做成的牛仔裤成本也就两三块钱。 “用劳动布做出来的牛仔裤不管是款式还是穿着舒适度，都跟牛仔布没法比。”叶景川忍不住提醒胡大军，劳动布是真不咋地。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模样大差不差，价格便宜，我们有钱赚就行。” 叶景川哈哈大笑起来，胡大军不愧是个商人。 他也知道80年代阔腿牛仔裤会非常流行，但没想到胡大军79年就已经开始做了，他脑子不是一般活络。 “行，贵的牛仔布不好找，便宜的劳动布还是非常容易的，这几天我就找设计师们商量一下，让他们出几个样式，回头我们碰面敲定一下。” 胡大军抖了抖手上的牛仔裤，“暂时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样式，我们就做这一款，打一枪做个几十万件就撤。” “哦，不想做大爆款？” “牛仔裤这个款式太容易仿了，等我们的一摆上柜台，最多半个月就会满大街都是，到时候利润空间会被压榨，我们再做就没意思了。” “这倒是，现在羊城那边有一群老板专门盯着伊人，我们只要出什么爆款他们绝对一秒跟进。” “现在还好，交通不便利，羊城那边的货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你可以在北方一手遮天，等以后交通便利，信息发达，那才是一场恶战。”胡大军眉头微挑，拿起酸梅汤猛喝了一大口，虽然味道怪怪的但喝下去还是非常舒服的。 叶景川没想到胡大军竟然能想到这一层，不用太久，再过个五六年，国内经济突飞猛进，羊城那边会出现大量低成本小作坊，他们要款式有款式，要价格有价格确实对市场冲击非常大。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等五六年之后，他伊人这个牌子早已经遍地开花，无数加盟店就足够他赚的，羊城的小作坊伤不到他分毫。 胡大军来一趟，叶景川这边就开始忙，生产牛仔裤没什么技术含量，用的又是便宜劳动布，他索性拿出一半订单交给依附他生存的小服装厂，如此红旗服装厂和周家庄服装厂也不用死命加班赶订单，这批货9月中交货，叶景川也不着急。 一日，下午突然下起雷阵雨，明明是白天，却暗如黑夜，天边传来滚滚雷声，正在办公室看账目的叶景川心下莫名的突然有些难受。 他眉头微皱站起身来看向窗外。 雷阵雨来得非常急，哗啦啦的雨声掩盖住一切声音，整个世界都好像只剩下雨声和雷声。 因为雨来的太急，厂内忙成一团，刚刚来的布料才卸了一半，为了防止布料被淋湿，场内一群人正拿着防雨布盖货车上的布料。 叶景川心想，雷阵雨下一会就算了，别耽误他下班，红旗服装厂外有很长一段路不好走，下这么大的雨估计他新买的车要遭殃。 正胡思乱想着，办公室的电话突然急促的响起来。 第285章 受伤 自从办公室装上电话，说实话用的时候并不多，估计也就王翩然打的最多，其他人还是愿意直接来办公室找他面谈。 叶景川没多想，只以为是王翩然打电话过来跟他说出口的事。 “喂。” “景川你快来人民医院，姜岚受伤了。” 电话信号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嘈杂，慕南栀带着哭腔的声音，却瞬间直击叶景川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南栀，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我还好。” “好，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此刻叶景川非常庆幸他买了辆车。 外面还下着倾盆大雨，泥泞的路并不好走，雨下的太大甚至影响到视线，但这一切都没能让叶景川的车速慢下来。 姜岚的身手如何他是知道的，能让她受伤住院说明他们两个受了挺重的伤。 这一路叶景川是怎么开车去的医院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见到慕南栀，确认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最终叶景川在手术室外找到她。 “南栀。” 几乎是一眼叶景川就看到伤了胳膊的慕南栀，她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只看面积就知道伤口不小。 “景川你可算是来了。” 慕南栀在看到叶景川的那一瞬间就哭的泣不成声，“我好怕，刚才差一点姜岚的命就没了。” 叶景川上前紧紧抱着慕南栀，温声安抚道，“南栀不怕，我来了。” 受了惊吓的慕南栀哭了好一会，眼泪都把叶景川的t恤衫打湿，才慢慢停下来。 “南栀你伤怎么样。” 叶景川帮慕南栀擦了擦眼泪，先看她胳膊上缠着的纱布，隐约能看到下面那层纱布有血迹渗出来。 “我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姜岚还在里面抢救，她替我挡了子弹。” 听到子弹两个字叶景川吓了一跳，他想过两人有可能受到袭击，却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拿枪袭击她们。 当前是对枪支管理的不是很严格，但想要追查起来也不是难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明目张胆的枪袭慕南栀。 “你可看清楚枪袭你们的人长什么模样。” 慕南栀摇摇头，今天下午她和姜岚在燕云园，苏玉茹见天阴的厉害，就让她们趁着还没下雨赶紧回家。 本来林松是想开车送她们回去的，不过慕南栀要去菜市场买点菜给两个小家伙做晚饭就没让。 “我们从燕云园出来没多久，就下起雨，雨下的太急，只能暂时找个地方躲雨。” “当时街上到处都是躲雨的人，我和姜岚根本没注意到身边都有什么人，混乱中我只听到一声枪声，就看到姜岚长在我身前，胸口的位置大股大股地往外冒鲜血。”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好似有人要偷袭我，几乎没过脑子我下意识用胳膊挡了一下，这才知道有人见枪袭我不成，这是又上来补刀。” “当时姜岚还没昏死过去，用匕首扎伤对方右胳膊他才落荒而逃。” “偷袭我的人戴着挺大的白色棉口罩和黑色的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叶景川微微点头，“此事你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 没过多长时间，林松带着人姗姗来迟。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在京城枪袭你，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林松简直要气疯了，慕南栀才刚被苏玉茹收为关门弟子，前后这才有几天，竟然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她性命，他们是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林教授此事能不能交给我来办，南栀是我唯一的底线，既然有人敢对她下手，那就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这？” “林教授你在京城颇有威望，但同样也受各种限制，但我就不一样了，我一白丁没有什么好怕的。” 林松感觉叶景川说的很有几分道理，他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监视，让他去查确实会容易打草惊蛇。 “此事交给你去办，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这次枪袭不仅碰触到叶景川的底线，同样也是林松的底线。 这么多年来林松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慕南栀，甚至不敢对她有一丝好，就怕她被有心人惦记没了性命，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结果又是这样，今天如果不是她身边的保镖足够强悍，他现在怕是早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忍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保护不好慕南栀，这让林松感到深深的自责，同时心中的愤怒也达到顶点。 既然他们不想让他好过，那大家一起鱼死网破好了。 慕南栀精神不是很好，叶景川想让她先去病房休息一会儿，但她没看到姜岚从手术室出来不放心，强撑着等在手术室外。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慕南栀在听到医生说姜岚没有生命危险后，当场晕过去。 叶景川看到慕南栀晕倒吓的够呛，等医生说她只是惊吓过度很快就能醒过来，他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病房里叶景川跟管少宁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前面他刚走，后面顾泽宇又进来了。 “泽宇你去查一下看看自从我拿下康源制药厂之后，林家都有什么人打听过我的行踪，又有什么人关注过我的产业，此事你做的隐秘些，别让林家人察觉。” “明白，他们只要在外面打听过我就能查出来。” 顾泽宇跟在叶景川身边这么久还是学了几分本事的，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很快病房内重新安静下来，叶景川坐到慕南栀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 “南栀，这次是我疏忽，我以为给你安排一个保镖林家人就会明白不敢对你下手，但我还是低估了林家人的无耻程度，他们不被收拾妥当，你永远都不会安全。” 叶景川脑海中早已经把前世自己了解的林家重新过了一遍，他现在要确认一下，经过层层斗争最后谁成为林家的掌权人。 只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他想查是谁枪袭的慕南栀就容易了。 第286章 先安抚好媳妇 慕南栀一直到傍晚才醒过来，她有些头疼，刚醒过来时甚至出现短暂的失忆，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姜岚如何了，她醒了吗？” 慕南栀很是急切的拉着叶景川的胳膊，而且力道很大，可见她心里很担心姜岚。 “医生说姜岚中枪之后你用银针和药粉及时给她止血起了很大作用，她手术很成功，不过这个点麻药还没过去暂时昏迷当中。” “这次姜岚也是九死一生，刚才医生还说就差一点点，子弹就要打在她心脏上。” 听说姜岚没生命危险，慕南栀大大的松了口气，当时她也是慌的神，但幸好她一直跟在苏玉茹身边，也算见过一些大场面，很快就镇定下来，并给她做了简单处理，为后续手术争取时间。 “枪袭我的人枪法很厉害，他瞄准的应该是我的心脏。” “南栀不要自责，错的是隐藏在背后的凶手。” “我明白，但我心里还是不好受。” 叶景川给了慕南栀一个安慰的拥抱，她太善良了。 此刻叶景川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松会费尽心思的保护她，她就像是一棵生长在茂密森林中的菟丝草，实在太过脆弱，一不小心就会被其他强壮的植物斩杀。 叶景川安慰慕南栀好一会儿她终于平静下来，两人一起去姜岚的病房看她。 慕南栀受伤的事根本拦不住于外婆，叶景川没回家，让人开车把于外婆接来医院。 “外婆我没什么事儿，大夫说今天我就可以出院，但景川不放心让我在医院住一晚。”说着慕南栀笑咪咪的看向叶景川，“外婆的医术也不比医院的大夫差，景川你说我这院住的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你就别嚯嚯外婆了，晚上我在医院陪着你的，明天一早出院。”叶景川宁愿自己多此一举也不喜欢回家之后再冒出突然状况。 “行，一切都听你安排。” 于外婆见慕南栀还能笑出来，就知道她问题不大。 既然来了，于外婆也没闲着，她给慕南栀把脉之后又去看姜岚。 “姜岚的伤也还好，就是要养伤1，2个月才行。” 于外婆什么意思叶景川一下就听明白了。 “我已经联络了周晋源，从他那里借了两个人过来保护南栀，不过对方是男的。” “男的又如何，你这是帮南栀找保镖，不要有性别歧视。” “就是，就是感觉怪怪的。” 叶景川不好意思的看向一边，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占有欲这么强，现在有个异性在慕南栀身边他都不放心，这可不好，以后她会越来越优秀，那他不是有吃不完的醋。 姜岚是半夜醒过来，刚醒过来没有一刻钟就被慕南栀喂了一大碗苦死人不偿命的中药。 “南栀我就受了一点枪伤，稍微养几天就好，不需要喝这么苦的中药。”姜岚整个脸都皱成一团，喝过中药之后，半天她嘴里都有一股难闻的中药味。 “这可是我外婆开的药方，本来你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复健康，有了这个方子，一个半月你就能生龙活虎，而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以后一天两顿，连喝半个月，少一顿都不行。” 慕南栀把一块大白兔奶糖塞到姜岚嘴里，让她去去嘴里的中药味。 “我的天，居然要喝半个月，南栀我宁愿三个月再恢复健康，这中药简直就不是人喝的。” “你少来，医生说你在医院住三天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我回家之后，不仅要一天喝两顿中药，我还会给你炖药膳，在你完全恢复健康之前，你跟中药肯定要天天打交道。” 慕南栀见姜岚还能跟她讨价还价，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 两人说了会话，慕南栀就让姜岚赶紧睡觉，今天两人都受了不小的惊吓，还是早些休息养养神比较好。 回到自己病房，慕南栀喝了一碗安神茶这才躺到病床上。 叶景川见她上床也凑了过来。 今天晚上她住的特护病房的单人间，套间里有两张床，一张是常规病床，一张则是给陪床人用的木质双人床。 “病床太少了睡不开我们两个人。” “呃？我可以自己睡的。” 慕南栀满心疑惑的看向叶景川。 “但我不喜欢一个人睡。”说着他直接一个公主抱把人抱去双人床。 “喂，我是病人，这里是医院你能不能老实一下。” “我知道，你胳膊上的伤问题不大，我小心点避开就是了。” 慕南栀傻眼这是什么回答？ 她还想在说点什么，可惜叶景川不给她这个机会，一个重重的吻落下来。 说实话此刻的叶景川比慕南栀还要紧张，难受，他宁愿伤在他身上也不希望慕南栀受伤。 这会他迫切的想要拥有慕南栀，只有感受到她鲜活生命的存在他才能安心。 “叶景川你不是人，我都受伤了还欺负我。” “刚才我看你喝安神汤了，你不是害怕自己睡不好嘛，我这是用我的办法让你睡个好觉。” “这就是歪理。” 慕南栀承认她今天受到惊吓，晚上虽然眼皮子已经打架很想睡觉，但大脑不同意，一堆乱七八糟的信息在她脑海中飞速运转，她根本无法进入深度睡眠状态，她是想借助安神汤让自己快速入睡。 可叶景川这样实在是令人不齿。 这里是医院啊。 最终慕南栀抗议无效，被叶景川吃干抹净后沉沉睡下。 感受到慕南栀平稳绵长的呼吸，叶景川忍不住又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她可以沉沉的睡觉，他今夜却难以安眠。 从床上下来，叶景川去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坐到外间的沙发上。 他平时很少抽烟，今天实在是心里不爽，这才忍不住抽一根。 淡淡的烟圈在眼前散开，叶景川终于有一种回归现实的真实感，自从知道慕南栀被枪袭之后，他总感觉自己的灵魂好似有点飘。 这种感觉很不好，一根烟抽完，他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第287章 背后的凶手 第二天一早，叶景川刚去给慕南栀买回早饭来，就看到管少宁和顾泽宇都站在病房门口跟两个保镖大眼瞪小眼。 “你们两个来挺早啊，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两人很有默契的几乎同时开口。 “少宁，你把这份早饭给姜岚送过去，我给她请了个护工，你交给护工之后在过来。” “好。” 屋里慕南栀还没醒，叶景川把房门关好，在客厅跟顾泽宇和管少宁说话。 “我已经打听过来，自从你接手康源制药之后，林家不少人都打听过你，林建丰那边最为关注你，他估计是害怕你知道此事，这才派了好几波人来。” “哦，泽宇看不出来啊，只一个晚上你就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 叶景川颇为惊讶，他以为顾泽宇想要打听点眉目出来怎么也要一两天，没想到一个晚上搞定。 “景川哥你可不要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如果脑子不灵，我年纪那么小怎么跟人抢废品。” “也是你小子路子广，还野的很。” “少宁呢，你昨天晚上不会没睡觉帮我去找资料了吧。” 叶景川扭头看向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管少宁。 “事有轻重缓急，我偶尔熬一下夜也没什么问题。” 他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袋递给叶景川，继续说道，“林家五服以内所有男人的照片全都在这里。” “不错。” 每一张照片后面都附着一个个人简介，以及他们跟林松的关系和在林家的地位。 一张一张翻过去，叶景川的目光最终落在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林天聪，林建丰最小的儿子，以前一直养在国外，去年才回国，不过他现在不在京城而是在静安市。 “你查一下这个林天聪，林家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林建丰的儿子林天宁跟他关系如何。” “是，我一会就去查。” 叶景川把林建丰一家人的照片单独挑出来。 林建丰有好几个儿子，但能拿出手的也就林天宁，不过在林松认回慕南栀之前，他们一家行事非常低调，林天宁也很少出现在人前。 在林松跟前比较活跃的一直都是林争和林瑞枫。 叶景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林建丰的照片，看来他是想把林争父子推出来当挡箭牌啊。 等林家斗争结束之后，他只需要收拾林争父子就行。 到时候林家家业落在林天宁手里，表面看起来林建丰的儿子接手林家家业，但暗地里林建丰还在培养最疼爱的小儿子。 林家家业在林争手里转一圈被洗白，等到了林天聪手里可就干干净净了。 不得不说林建丰真是好算计，为了让自己小儿子名正言顺的接手林家产业费劲不少心思。 只是不知道如果林争和林天宁知道他的计谋，会作何感想。 同时叶景川也忍不住暗暗吐槽，有钱人是真喜欢养外室啊，周成言是这样，林建丰也是这样，好好的一个家因为儿子太多整天斗的你死我活。 慕南栀吃过早饭，趁着天还不是特别热出院回家，姜岚还要在住一段时间观察观察。 家里马上就要有两个病号，再加上两个小家伙，很明显人手不够用。 于是叶小年搬去琉璃胡同，叶景川又请了一位很会做饭的方阿姨，如此家里总算是能忙的开。 管少宁用了两天时间，甚至还动用了沈七爷的关系，这才把林天聪查了个底朝天。 “这个林建丰真是够厉害的，林家上上下下竟然没有一个知道林天聪存在的。” “不能吧，再怎么说林天聪是个大活人，林建丰只要跟他有接触，就不可能一点风声都透不出来。” “林建丰在外面只外室就有七八个，私生子共是有十几个，林天聪身前有这么多烟雾弹挡着，林家人根本就注意不到他。” “林老头够喜欢林天聪的，要不也不会费尽心思藏他。” “听说林天聪的妈妈是个大美人，把林老头迷的神魂颠倒，如果不是原配夫人在，他怕是早就把人娶进门了。” 叶景川眉头微挑，林家跟周家怎么都喜欢上演这种戏码，不过周家是青梅竹马，林老头这个是见色起意。 “现在你就查林天聪和林天宁两个人，看看能不能查到点蛛丝马迹，他们动了枪应该很好查。” “老板我查林天聪时沈七爷那边也帮忙了，但他没收钱，说以后有麻烦老板的地方，还请老板不要帮一把。” “看来他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啊，行吧，能沈七爷结个善缘也不错，以后静安市那边我也能用得着他。” 叶景川把自己所能用上的人脉全都不计成本的拿出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个敢枪袭慕南栀的人揪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叶景川也没什么心思去服装厂，几乎天天都在家陪慕南栀。 “景川，我只是胳膊受伤，不是完全残废，你真不用一直跟着我。” 慕南栀见叶景川又没去服装厂，脑子嗡嗡的。 最近的叶景川化身粘人怪，天天在家守着她和两个孩子，明明他以前整天忙的团团转不见人影。 “夏天伤口容易发炎，你少碰，还有禾禾，麦麦老让你抱也不行，他们那么重你哪里抱得动他们。” 叶景川把冰镇好的酸梅汤拿到慕南栀跟前，她想自己喝，他却执意要亲自喂她喝，两人黏黏糊糊在一起老半天一杯酸梅汤才喝了一小半。 “我知道，两个小家伙跟你一样都是粘人怪。” 不过叶景川也就在家里跟慕南栀腻歪了三天，等管少宁那边带回来消息之后，他立马去了红旗服装厂。 “事情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林建丰和林天宁两父子做的，枪击老板娘的人叫刘振国已经被林天宁送往南方，我借了沈七爷的人去追了。” 脸色难看的叶景川站在窗户前，看着一车又一车劳动布运进服装厂。 只听他不咸不淡的说道，“只要知道是谁做的就行，至于凶手早一天，晚一天抓到都无所谓。” 在说凶手并不非常重要，背后的那个人才最应该死。 第288章 美橙汽水厂 转头叶景川又把顾泽宇叫进来，他让两人一起查林建丰和林天宁名下所有资产，顺便让他准备一份关于林天聪的资料悄悄送到林天宁手上。 林建丰拿刀捅他心窝子，那他也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 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林天聪死了，会作何感想，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肯定很爽。 如此也断了林家未来掌权人的路，至于以后林家会落在谁手了，他叶景川辛苦一下，照单全收好了。 林建丰手上的产业不少，这两年国企改制，他拿钱入了好多国企当股东，而且还不是大股东。 除此之外，他还利用自己的人脉大肆在京城置办产业，只四合院就买了十几个。 怪不得后来他这一支日子过的那么舒爽，只要不生出黄赌毒的败家玩意，就凭着这些股份和四合院几辈子都会拥有花不完的钱。 林天宁手里也握着几个大企业的股份，自己还有三家饮料厂和一家啤酒厂。 而且这四个厂都做的有声有色，收入一直不错。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他还跟朋友一起合作投资了一家钢铁厂，这个才是他赚钱的大头。 不得不说有权有势真是个好东西，林天宁竟然能掌握已经挂着国企名头的钢铁厂，这种事就算是叶景川都不敢玩，因为一个玩不好能把自己玩死，京城又不姓林，林家也做不到一手遮天，此事捅出去林天宁是要倒大霉的。 叶景川也不着急，先拿三家饮料厂和一家啤酒厂下手，等林天宁弄死林天聪之后，他才爆钢铁厂的事。 到时候林家可就热闹了。 首产业难，但给人捣蛋破坏一家企业就太容易了。 叶景川让慕南栀给他弄了个药方，无色无味的黑色粉末，遇水就融，喝了后会非常通畅，而且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三天之后自然痊愈。 饮料厂最赚钱的时候也就是夏天了，各种汽水卖的最火。 林天宁的美橙牌汽水销量一直不错，甚至能跟北冰洋汽水打个平手。 如果不是林天宁和林建丰闹幺蛾子，叶景川还真不舍得对这样的企业下手。 收买人心，下泻药，没什么难的，不出两天美橙汽水有问题的事就爆出来。 一车又一车被拉出去的汽水，堆放在墙角没人敢喝。 此事闹的沸沸扬扬，甚至还上了京城晚报。 林天宁办公室的电话差点没被人打爆，他的办公室门口也围了不少经销商，几乎每一个经销商手里都压几车汽水，现在一瓶都卖不出去美橙必须给个说法。 “林总刚有人送过来一个文件袋，说里面有非常重要的文件需要你过目。” “哦？” 焦头烂额的林天宁接过秘书送过来文件袋很不耐烦的打开，刚开始他以为又是那个要退货的经销商搞的神神秘秘，没想到里面却是一堆照片。 照片上一个美妇人带着一个看起来20几岁的年轻男人在餐厅吃饭，这两个人林天宁都没什么印象，不过对于他们身边的人他却是非常熟悉，那是他父亲林建丰。 他头发早就花白一片，前段时间突然把头发染成黑色，当时他还调侃他，一把年纪怎么还染头发。 当时林建丰是怎么说的，说他人老心不老。 现在回想起来，他染了黑头发这是去见小情人了。 从照片上看美妇人不过30几岁的模样，在看看年轻男人的年纪，她跟着林建丰的时候年纪应该很小，也怪不得林建丰对她这么着迷。 林天宁早就知道林建丰在外面有不少红颜知己，也知道他在外面有私生子，但他从来没有为这些私生子担心过，因为他们都没有跟他一拼的实力。 但照片上的这个年轻男人让他有了危机感。 一个被父亲宠爱的小儿子杀伤力还是非常猛的。 强忍住心中的怒意，林天宁继续看手里的资料。 原来那个私生子叫林天聪。 他其他的私生子可没有一个用天这个字的，他还以为这是他独有的，现在看来只是个笑话罢了了。 在看看林天聪小小年纪就在静安市拥有位置非常不错的别墅，甚至不止一处，可见林建丰是真喜欢他。 “林总，门口聚集的经销商有增无减，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秘书实在上顶不住了，只能悄悄来找林天宁汇报。 “让他们都去死。” 暴怒中的林天宁伸手就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在地上。 此刻他已经没心情管美橙汽水，他就算在怎么努力怕是也赶不上林天聪万分之一，说不定回头美橙汽水就会被林建丰双手送人了。 想到这里，林天宁起身离开，直接把美橙汽水让人拉肚子的事丢给下面的人处理，他要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才行，如果处理不好，美橙汽水在完美那也是给别人做嫁衣。 美橙汽水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大量退货的汽水堆积在工厂各个角落，林天宁忙着收拾家里的事，并没在第一时间处理汽水导致多人腹泻的事，等他把林建丰弄的半死不活躺在医院之后，美橙汽水的厂房都被人封了。 他这个时候想解决早已经为时已晚。 前后不过两周好好的一个汽水厂面临倒闭，而美橙这个牌子也彻底废了。 林天宁索性把美橙汽水直接打包卖掉，林建丰躺了，他也不在乎这一点，林建丰手里其他产业才是他要争的主要目标，毕竟他在林家手握大权多年，手里的产业还是有不少的。 就在林天宁忙着夺权时，林天聪从静安市来京城，他手里竟然有一份林建丰的财产转让协议，协议中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白送给林天聪。 一时间林建丰家上演争夺家产的大战，躺在医院半死不活的林建丰想要阻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为了能让他亲眼看着林天宁和林天聪斗个你死我活，叶景川特意让慕南栀去给林建丰看过病，他是摔倒脑淤血导致瘫痪和昏迷，想要吊着一条命还是非常容易的， 连着服用慕南栀制的药丸三天，林建丰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不过依然瘫痪在床，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 第289章 林建丰下线 “爸，没想到你还能醒过来，我还以为你就此在昏迷中去世倒也能省点心，既然你醒过来那就好好看看，我是如何收拾你的宝贝儿子林天聪的。” 病床前林天宁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只能发出呜呜呜声音的林建丰，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你不是说想把手里的家产全都给林天聪继承，那就让他继承好了，这几天我已经在抛售你手里所有企业的股份，等我把你所有资产全都变卖干净，到时候我就带着我妈去国外，最后的烂摊子就让林天聪去继承好了。” 说着林天宁趴在林建丰耳旁低语道，“你说如果我给林天聪埋个能让他把牢底坐穿的雷他会不会发现。” “毕竟他年轻，又没在京城呆过，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如果不是你突然脑淤血，估计他还在静安市悄悄学习经商之道，现在倒好他什么都没学会突然要接手一个烂摊子，你说他到底能不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病床上的林建丰愤怒的瞪大眼睛，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的林天宁，可除了愤怒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旁边仪器林建丰的心跳一直往上冲，林天宁忍不住哈哈大笑。 果然如他想的那样，林天聪才是林建丰最爱的儿子，他稍微刺激两句他就受不了。 已经癫狂的林天宁早已经不管不顾，他给林天聪挖了个坑，导致一家白酒厂倒闭，厂里的职工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本就艰难，现在突然没了工作，断了收入来源，不少人聚集在厂门口讨要说法。 林天聪作为白酒厂的大股东及临时厂长，本想出面安抚工人，想办法解决工人的工作问题。 结果他人一过来，也不知道是谁从中挑拨，竟然有人拿着棍子想要揍他，混乱中有人动了刀子，林天聪被人连捅三刀拉去医院抢救没抢救过来直接丢了性命。 当天林天宁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建丰，极度悲伤与愤怒的他一口气没喘上来，跟着林天聪一起离开， 林建丰一死，他那一支瞬间乱成一锅粥，叶景川手里有钱，以极低的价格收购林天宁抛售的企业股份。 按照林天宁的计划，变卖家产之后就准备出国，可惜家产变卖的差不多了，他却出不了国。 公安同志也不是吃白饭的，林天聪和林建丰的死实在是太蹊跷，林天宁被监视起来，不仅不能出国，连京城都出不去。 “景川你快来看，林天宁上报纸了。” 一大早叶景川还在吃早饭，慕南栀拿着报纸凑到他跟前，头版头条刊登着林天宁被抓的大幅照片。 “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怎么能做得出来，林建丰从楼梯上摔下来居然不是意外，而是被林天宁故意推下来的。” “还有林天聪也不是被酒厂的工人捅死，是林天宁为了霸占所有家产，找人捅死的，听说两人还是异母兄弟。” 叶景川抬起头看向一脸八卦的慕南栀，低声说道，“林建丰和林天宁就是枪击案背后的黑手，昨天他和在逃的凶手被一起抓进的公安局。” 慕南栀一愣，没想到居然枪击案背后的主使居然真是林家人，一时间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谁，更没想过要跟谁争夺林家家产，可别人却总感觉她又争又抢，想要害她性命。 有的时候她真怀疑当年她妈妈失踪会不会也跟林家人有关。 “既然凶手已经抓到，此事也算是了结了。”慕南栀放下报纸，略有些惆怅。 “怎么会了结，这只是个开始罢了，他们差点儿伤了你，总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会为你讨回公道，让所有林家人都知道你不好惹，谁敢在你身上动心思，那就要做好被我疯狂报复的准备。” 叶景川知道慕南栀是个心善的人，他并没事情明说，随后林建丰这一支，将会从林家彻底剔除，哪怕是旁支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南栀，最近我估计会有点忙，林家产业众多，我必须在短时间之内尽快接手，而且需要动用大量资金，我的酒局也不会少，估计晚上不能陪你和孩子们了。” “你的事情比较重要，我和孩子们又不会跑了。” 慕南栀早就预料到林建丰的去世会让林家重新洗牌，趁着林家乱叶景川这个时候站出来是最好的时机，他会比较忙她也是理解的。 叶景川手里的事情挺多，但他忙里偷闲还是找时间见孔星耀和王卓然。 某咖啡厅里 “景川哥，你别只顾着一个人赚钱啊，带带兄弟们。”孔星耀最先开口，他最近被他老爹都快念叨疯了，整个圈子内都在传叶景川是个经商天才，红旗服装厂那种离着倒闭只有一步之遥的厂子竟然能被他盘活，实在是出人意料。 还有康源制药厂，这可是已经倒闭等待重组的企业，只一个月就在叶景川手里起死回生，而且他还一个月赚了48万，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还有最近他接手好几个濒临倒闭的厂子，看那架势要干一票大的，京城整个圈子都在说叶景川，他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作为，以后在同辈之中怕是不会在有敌手。 王卓然也跟着附和，“前几天我们家里人聚会，我姐把你好一个夸，我爸说我我们都是同学相差怎么那么大，让我跟你学着点。” 孔星耀不想从军，想走经商的路子叶景川可以理解，但王卓然怎么也想走经商的路子？他们家不都是从政？ 王卓然看出叶景川的疑惑又解释道，“我爸的意思是搞经济的就要深切了解经济，了解民生，不能只凭借想象，更不能只看书面上的东西，只有自己接触过，体验过，才能明白。” “这样啊，那咱三个合伙开个厂？”叶景川眉头微挑，看向两人，这两位背后的人脉不是一般强悍，他们合伙不管做什么都能赚钱。 “什么厂？”孔星耀很是兴奋的看向叶景川。 第290章 熊猫可乐 叶景川笑眯眯的看向孔星耀不疾不徐的说道“最赚钱的行业无非是吃穿住行，我开了服装厂，制药厂，那我们就在吃上做做文章，不管是有钱的，没钱的总要吃饭吧。” “开食品厂？”王卓然疑惑的问道。 “也不一定就是食品厂，还可以是酒店，最好是涉外的那种，在一个就是饮料，这个也是个不错的买卖。” 孔星耀和王卓然互看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说道，“两个一起干。” “呦，你们胃口挺大啊，两种一起大来？” “既然要做那就做个大的，小打小闹不符合我们的身份。”孔星耀很是嘚瑟的喝了一口咖啡，他们孔家全都是拿枪的，如果他能从商并做出一番成绩来，以后在孔家的饭桌上肯定有他一席之地。 “行，饮料类我倒是有个现成的，但食品类还要在仔细想想，到底是开食品厂还是酒店。” “什么饮料，不会是跟北冰洋那样的汽水吧。” “当然不是，你们都喝过可口可乐吧。” 两人点点头，供销社是没可口可乐的，但友谊商店有，他们这群小年轻当中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可口可乐。 “据我所知年底可口可乐就会进入京城，随后在全国各地遍地开花，如果我们能在他们进来之前先弄一个自己的可乐品牌就能占据大量国内市场份额。” “景川怪不得你能赚钱，你消息挺灵通啊。” “做生意当然要消息灵通，可口可乐国外非常受年轻人欢迎，他们刚开始进入国内受限会比较大，发展也会慢一些，我们是本土企业占据天然优势，只要我们口味儿差不多，短时间之内就能占据国内市场。” “我感觉老外敢千里迢迢跑来国内开厂，他们肯定是看好国内市场，这个买卖还是可以做的。”孔星耀也跟着附和。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我刚收购美橙汽水，稍微收拾一下，我们的可乐就可以投产。” “等等，景川你手里有可乐的方子吗？我听人说可口可乐都是有秘方的。” 王卓然很是疑惑的看向叶景川，国内倒是也有几个小牌子的可乐厂，但他们生产的可乐比人家可口可乐老是差点味道，喝着没有那么劲爽。 如果叶景川还用这些配方生产可乐，等人家可口可乐一进入国内，会瞬间被杀的片甲不留。 “差点忘了说，我得了一个添加中药的可乐方子。” 说着叶景川站起身来，拉着两人一起去美橙汽水厂。 这边有个小型实验室，整个汽水厂都停产了，但实验室里却有不少人在忙。 “你们尝尝看这个可乐口味如何。” 叶景川把两杯可乐递给王卓然和孔星耀。 两人低头闻了闻，更是一头雾水。 “你不是说在可乐里加了药材，我怎么没闻出来药材味儿？”孔星耀很是疑惑的尝了口，味道没有可口可乐那么冲，却也是极好，味道一点都不比可口可乐差。 一旁的王卓然也跟着喝了一口，只见他眼睛一亮都是不可思议，“这个味道还真不错不是那么甜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你们都感觉味道不错那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研究室的人还在做最后的比例调试，等他们调出最好比例，我们就可以投入生产。” “景川哥，你是怎么想出来在可口可乐里加中药材，这个方子也太奇怪了。” 王卓然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中药材和可口可乐到底是怎么混合到一起去的。 “我媳妇整天倒腾药材我无意中跟她提了一嘴，她就给了我这个方子。” “嫂子可真厉害不仅医术强悍，竟然还能研究出好喝的可口可乐。”王卓然忍不住朝叶景川竖起大拇指来。 叶景川但笑不语，他才不会告诉他们，他前世就喝过添加中药材的可乐。 孔星耀：“那宣传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把药材好好宣传一下，毕竟健康也是十分重要的。” 叶景川：“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总不能完全跟可口可乐一样，只有有自己的特色，才能在以后的竞争当中脱颖而出，如果一直仿照别人只会让我们的路子越走越窄。 都说三个臭皮匠能顶个诸葛亮，叶景川3人只用半天时间，就敲定投资一家可乐工厂的事，甚至他们连名字都想好，就叫熊猫可乐，大熊猫可是他们的国宝，用国宝当名字好听好记，对宣传非常有利。 熊猫可乐厂前半身是美橙汽水厂，改造起来倒是非常方便，按照当前这个速度最迟8月份就能投产，他们比可口可乐提前好几个月上市，价格也会比可口可乐便宜很多，肯定能快速占领市场。 叶景川一把此事交给王卓然和孔星耀，毕竟熊猫可乐是三人合伙的产物，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忙活。 熊猫可乐场敲定后没多长时间，陈兴华和叶远山一行人终于回国，陈兴华为红旗服装厂带来第1个出口订单。 总共4万件t恤衫，以及5万件蓝色衬衣和10万件玫红色镶嵌塑料珠t恤衫。 同时他也带回来大量国外客户的信息。 “老板你把红旗服装厂分公司设在港岛简直就是明智之选，老外们对国内的红旗服装厂没什么兴趣，但港岛的红旗服装厂还是非常受欢迎的。” “我们报价低工期短，对于快销服装非常友好，这些订单只是开始而已，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各种各样的服装订单就会犹如雪花一般，落在红旗服装厂。” 陈兴华说起这些事眼目里满是兴奋的光彩，在他们眼里港岛那也是国家的一部分，能够借助港岛的名气，为国家经济发展做贡献，他们自然是极为愿意的。 “港岛那边我已经聘请到职业经理人，办公室也已租好，回到港岛之后，你只有一条任务，那就是为红旗服装厂疯狂接单，我这里不怕加班，就怕没单。” “我明白” 陈兴华在京城没待几天就返回港岛，那边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他去忙。 刚刚回国的叶远山和赵小玉，叶芊芊还沉浸在兴奋当中，漂亮国之行对他们的冲击很大。 特别是叶芊芊在她眼里王翩然就已经是最美丽的女人，可等她出国之后才发现，比王翩然更加漂亮洒脱的女人比比皆是，而她自己更像是一只丑小鸭。 第291章 贷款 接风宴上叶芊芊非常认真的告诉所有人，她不想当老师，她要成为跟王翩然一样的职业女性。 “那你可要努力了，想做贸易的话英语必须出挑，要不你也参加一下学校的英语大赛，如果能拿下前3，以后做贸易英语也是够用的。” “哥，我如果想换专业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吗？” 叶芊芊不想把大学4年浪费到自己不喜欢的专业上，如果能换专业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个有点难办，你们师范学校可没对贸易专业如果想要换专业，那只能重新参加高考，那你这一年大学可就白上了。” 叶芊芊只考虑一秒钟就快速做出决定，她要重新参加高考，考京城大学，成为贸易系新生。 “今年高考已经过去，你想考京城大学只能等明年7月份，不过如果是为了上对外贸易专业的话还可以参加京城对外贸易学院的春季招生。” 叶芊芊并没对京城大学的执念，只要能念对外贸易系哪个大学对她来说并不是非常重要，当即她就选了京城对外贸易学院。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就为了你的目标而努力。” 叶景川倒是很支持叶芊芊，女孩嘛多上点学多出去长长见识总是好的。 叶远山和赵小玉这次出去也是开阔了眼界，他们还去漂亮国的服装厂参观过，看着人家先进的缝纫机羡慕的不行。 他们现在用的缝纫机还是太老旧了。 吃过饭之后，叶景川才跟大家说起慕南栀受伤的事。 “坏人抓到就好，要不晚上睡觉都不安稳。”赵小玉颇为后怕的看向慕南栀。 “景川又找了两个保镖，生怕在有人对我起什么歹心，我看他有点担心过度，像林建丰和林天宁那样的人还是比较少。” 慕南栀忍不住吐槽，每天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两个人跟着，她多少有些压力。 “什么时候姜岚身上的伤好了，你这边的保镖在撤也不晚，当下林家正是乱的时候，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叶景川也感觉给慕南栀配两个男保镖有点烦，但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 “行，我会努力让姜岚尽快好起来。” “姜岚受的可是枪伤，没有个2，3个月养不好。” “那是正常情况，你可不要忘了，我有外婆帮忙，最多一个月，保证她生龙活虎。” 对于这一点慕南栀还是非常自信的。 自从姜岚服用于外婆的汤药之后，最近已经能下地走动了，离着康复近在眼前。 林远山和赵小玉回来之后，一家人吃过一次饭之后，两人几乎一周都不一定能见到他的身影。 他开始减少去服装厂的次数，把重心放到林家。 当初做服装赚的钱，他几乎全都砸到收购各个企业的股份中，前后不过一个月，他手里的钱就开始不够用。 “景川，明天我带你去见个银行的人。” 林松对叶景川的一举一动还是非常了解的，自然也知道他最近大肆收购企业股份，手头怕是有点紧。 “谢谢林教授，我最近刚好想找银行的人贷款，没想到林教授就要介绍人给我认识。” “那你有想好想要贷多少款吗？” 叶景川竖起食指晃了晃。 “最少一个亿？” 林松没想到叶景川的胃口这么大，他刚开始以为他贷款五千万就差不多了，毕竟他的红旗服装厂现在都已经在做出口生意，赚钱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最近手头的项目比较多，用钱的地方也多，我想加快进程。” 叶景川非常清楚当前的经济环境，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他必须动作快点，才能跑在最前面，赚最多的钱。 “就算我关系在硬，那可是一个亿，没有抵押物银行怕是都不敢贷款给你。” “红旗服装厂倒是可以直接抵押出去，我只贷6个月。” 林松摇摇头，“红旗服装厂是能给你赚不少钱，但总价值也就几百万而已。” 叶景川眉头微挑，忍不住问道，“如果是古董呢？我可以直接把古董押在银行。”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说什么，但彼此却心知肚明，古董这个东西的价值估算有大文章可做。 “想要贷款一个亿，最少也得价值2，3千万的古董才行。” 林松颇为惊讶的看向叶景川，他大概知道叶景川的背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想象，他能拿出那么多值钱的古董来。 “应该问题不大。” 于外婆地窖那些，再加上山洞那些，别说2，3千万，5，6千万应该也是有的，不过他才不会一股脑全都拿出来，正他整理一下再说。 “行，如果你有古董，就不用抵押红旗服装厂，只用这些古董就行，回头你把东西整理一下，找人掌掌眼，我去跟银行的人谈，有抵押物利息也可以低一些。” “那就麻烦林教授了。” 叶景川等着钱用，立马就开始着手准备开着车回一趟红星公社，把山上的东西运来京城。 此事他没惊动任何人，只带了叶小年，这次回去正好把叶三爷爷也接来京城。 过年叶小年回去本想把叶三爷接到京城来，不过当时叶三爷为了不拖累叶小年没去京城。 两人问孔星耀借了辆厢式货车，挂的是部队的牌子。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两人轮流开车回去，等到了红星公社，叶景川把车放到镇上，步行回小河大队。 有人问起他们就说回来接叶三爷去京城。 叶景川在小河大队那也是名人，他一回来大队里不少人找上门来。 有让叶景川帮忙介绍京城工作的，有来找他借钱，说要供家里孩子上学。 一个上午，他家的门槛差点被大队的人踏破了。 叶景川心下感叹，小河大队的人只知道他是市状元，在京城上大学，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他在京城有其他产业，就这样他们也能跑他家借钱，也是挺让人无语。 幸亏他爸妈早早去了京城，要不他们老两口怕是天天要被人骚扰。 回去当天叶景川并没行动，而是在家睡一天，等晚上，他和叶小年悄悄推着一辆板车进山。 夏天的夜晚月亮非常亮，可以清楚的看清山路，两人快步往山里走。 叶景川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没费什么力气就来到他藏宝藏的山洞。 第292章 抵押物 当初叶景川在山洞外用水泥做了掩护，现在想要打开不是一般难，也亏这里是在深山中，要不他们拿着锤子敲石头的声音肯定会惊动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山洞撬开，等把那些樟木箱子一个一个拿出来时，都已经晚上12点多。 他在山洞内挂起来一盏马灯，两人掂量一下樟木箱子的重量，用绳子捆好往半山腰放板车的地方抬。 箱子有大有小，有轻有重，两个大小伙子忙乎到凌晨4点多，天边已经冒出鱼肚白，才勉强把所有箱子抬到叶景川家。 叶景川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叶小年说道，“我们在回去一趟，把痕迹收拾干净。” “行。” 两人都累的快虚脱了，但还是强行打起精神来，返回山里。 山洞里碎掉的水泥块，全都被他们挖个坑埋了，破碎的墙壁则是用土抹一下，在用藤蔓植物遮盖，如果只是路过，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这里刚刚动过土。 不过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毕竟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什么。 “我们去山泉那边打点水，出一身的汗，我都要渴死了。” “那我在观山石那边等你，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叶小年也是累的够呛，在山上搬运那么重的樟木箱子，他感觉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行，我喝饱了给你装一葫芦。” 叶景川很喜欢山上的山泉，因为每次喝了身上的疲惫感都会消失，这次依然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还浑身酸疼，几口山泉水下肚，身上立马舒服很多。 “等年纪大了就冲着神奇的山泉水也要回来养老。” 叶景川嘀咕一句，拿着装满水的葫芦找上叶小年一起回家。 从他叫叶小年来帮忙开始，他自始至终没多问一个字，就好似这一切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一般。 “小年，一会回家，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你都要忘记，一句都不能跟别人说。” “我明白。” 叶小年对着自己的嘴比划一个封嘴的动作，脸上还带着笑意。 叶景川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三爷爷去京城之后，你晚上可不能在老去文化广场闲逛，要早早回家。” “嗯。” 有些不好意思的叶小年挠挠他的毛寸，入夏之后文化广场有很多有趣的活动，看露天电影，听评书，甚至还有人教老头，老太太跳交谊舞。 他对这些都很新奇，晚上下班之后就会跑去看。 最近有个大姐一直在教他跳交谊舞，他跳的不好，大姐也没嫌弃他。 如果不去的话，他回头要跟大姐说一声。 两人并肩从山上下来，有早起的人纷纷跟他们打招呼询问他们去山上做什么，叶景川只说去山上套兔子，其他事只字不提。 回到家，叶景川也没睡觉，他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防震棉，把樟木箱子里所有瓷器全都一件一件的仔细包裹好。 其实每一件瓷器都有一个丝绒盒子的，这个也能起的很好的防震作用 ，不过叶景川信不过这些，自己一件一件用防震棉缠绕好才放心。 缠绕好的瓷器并没放回樟木箱子里，而是被他塞到装满小麦的木箱中，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防震。 一路北上路非常颠簸，万一不小心把瓷器弄碎了，他都没地方哭去。 同时如果路上遇上有人检查，瓷器埋在小麦中也不会有人怀疑。 瓷器数量非常多，叶景川足足埋了50多个装有小麦的木箱，其他樟木箱子外面也套了木箱防止被人看到，毕竟这些樟木箱子有些年头，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老物件。 等忙完这一切，叶景川整个人都躺在炕上一动都不想动，幸亏瓷器少，如果全都是瓷器的话，他还不把自己累死。 东西到手，叶景川休息一日，就让叶小年趁着天不亮把车开到他家门口，装这么多箱子也是个体力活，两人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装完，于是他把叶廷栋也过来帮忙。 “景川，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这次来去匆匆咱也没坐下好好说个话。” 叶廷栋也没多问箱子的事，闷头帮忙干活。 “短时间之内都不会回来了，廷栋如果你想离开小河大队出去看看，就去京城找我。” “我也想出去看看，但我爸.....” 叶廷栋欲言又止，早在过年时，他看到叶小年回来身上穿的，吃的用的就羡慕的不行。 但他爸一直希望他留在大队，以后当个大队书记，虽不能暴富，但也能衣食无忧。 “廷栋，你自己要想好，你真的想要在小河大队呆一辈子吗？还是想出去走走，我装完车一会就要走，如果你想跟我去京城，那就回去收拾东西，如果不想去，我以后不会在问你第二次。” 这话是叶景川故意说的，他知道叶廷栋留在小河大队的结局，但也不能强拉硬拽给他改命，只能让他自己选择。 “景川你等我一下，在你走之前我一定给你个答案。” 说着叶廷栋一抹脸上的汗，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跑。 “小年，锁门。” “好嘞。” 所有东西都装上车，叶小年拿出巴掌大的锁把车厢锁上。 天慢慢亮了，大队不少上工的人看到叶景川家门口停的厢式货车很好奇，纷纷围上来，甚至还有人打听叶景川开回来这个厢式货车做什么用。 “这是军用的车，我是帮朋友开的。” 至于做什么用他自然是不会说的。 大家也不着急上工，聚在叶景川家门口闲聊，没一会叶三爷拿着包袱来了，大家才知道他也要去京城。 “三爷你好福气啊，景川这是接你去京城享福啊。” “可不是我接三爷爷去京城，是小年，小年在京城有工作，足够养活三爷爷。”叶景川可不想往自己身上贴金。 “那也是你有本事，能给小年找到工作，景川啊，你发财了可要记得乡亲们。” 有人很是羡慕的看向叶景川，谁不想走出这山沟沟啊。 “放心，我肯定忘不了小河大队的人。” 叶景川打着哈哈，心里却是惦记叶廷栋怎么半天还不过来，他到底跟不跟他走。 第293章 叶廷栋和叶三爷爷来了 太阳慢慢升起来，叶景川这边一切收拾妥当随时都可以出发，他时不时往叶廷栋家的方向张望，现在上午7:00，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半个小时，如果他再不来，他可就要走了。 有人见叶景川时不时看一眼手表，忍不住询问道。“景川你这手表从来没见过呀，是什么牌子的一看就挺贵。” “朋友送的，也就看起来好看，应该不会很贵。”他可不会跟别人解释，他这块欧米茄将近1万块钱。 “那倒也是，供销社卖的手表看着样式普通，可一点都不便宜，要100多块钱呢，这么贵的手表哪里能随便送人，这要多铁的关系啊。” 叶景川被大队的人拉着扯闲话，耐心一点一点被磨尽，再次低头看一眼时间，已经7:20，他心中暗想如果叶廷栋7:30过不来他就不等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说实话叶景川心中颇为烦躁，他和叶廷栋那是过命的交情，他自然希望他能摆脱前世的命运，要不他亲自上门劝劝他？ 就在叶景川胡思乱想时，只见不远处传来叶廷栋的声音，“景川我来了。” 叶景川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叶廷栋背着一床棉被，手里提着两个大包，他爸妈也一人提着一些行李，急匆匆往他这边跑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叶廷栋的弟弟妹妹，两人比较小，一人手里拿洗脸盆一人手里抱个暖瓶，跑起来踉踉跄跄。 “你小子可算是来了，如果再不来我都想去你家里找你。”看着叶廷栋过来，叶景川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不愧是他兄弟没让他失望。 “出远门要带的东西比较多，这才耽搁了点时间。” “你傻啊，就不能先过来告诉我一声，害我在这里白担心你半天。” 大队的人一见叶廷栋这般模样，就知道他这是要跟着叶景川一起去京城发财，于是有人忍不住问叶景川，“景川你不是说京城的工作不好找吗？怎么还带廷栋去啊。” 叶景川一边帮叶廷栋把行李往车上拿一边不疾不徐的说道，“我跟廷栋那是过命的交情，就算京城的工作再难找，我也会想办法帮他找到工作。” 他言下之意，除了跟他有过命交情的人他能拉一把外，其他人想都不要想，特别是小河大队的人，以前他日子过得不好谁落井下石，谁雪中送炭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他日子过好了，那些想要找他帮忙想要让他拉一把的人，最好自己先想想清楚，他们以前到底是怎么对他的，能不能开这个口。 “叔，这是我家钥匙，以后我家就拜托你照看了。” 叶景川把自己家钥匙递给叶寒生，他们全家都已经搬去京城，以后回小河大队的机会怕是不多，但祖宅终归是祖宅不能荒废掉，暂时交给叶寒生帮忙看着，他也放心。 “没问题，等你下次回来时，我保准你家跟现在一样，院子里一棵草都长不出来。” 叶寒生很不舍地看了一眼叶庭栋，他年纪不小了，如果叶廷栋走了，他大队书记的工作只能拱手让人，毕竟小儿子才刚10岁，想要培养他还需要10年，他可没那个本事在大队书记这个位置上坐十年。 今天做出这个决定，可以说是破釜沉舟，如果叶廷栋在京城混不出个人样来，以后回小河大队只能当个普通村民，想要当大队书记是没戏了。 “廷栋，有空的时候多往家里写信。”刘桂香红着眼看向叶庭栋，他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没有离开过一天，今天要出远门，她这个当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 叶廷栋眼圈也微微有些湿润，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就算以后的路再难走，他也会硬着头皮走下去，不让父母为他担心。 厢式货车附近围的人越来越多，叶景川害怕一会儿走不了，赶紧叫上叶廷栋上车走人。 厢式货车很快消失在小河大队的土路尽头，车上的叶廷栋看着窗外的景物，从熟悉逐渐变得陌生，刚才那点离别时的伤痛荡然无存，只剩下激动之心。 “景川，我去京城之后能做什么？” 叶廷栋对于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他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工作。 “到京城之后你可有的忙，你先去服装厂，各个岗位跑一圈，等去完服装厂之后，再去制药厂和可乐厂，先把这三个厂转悠一圈最后再决定你最后去哪个厂工作，上班的同时你晚上还要跟着我几个表弟一起学英语。” 说到这里叶井川笑眯眯的扭头看向叶廷栋继续说道，“去京城可比在小河大队累多了，在小河大队只需要出力气就行，不需要怎么动脑子。” “但去京城之后，不仅要出力气还很费脑子，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每天累的团团转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很有可能是按年算。” “我不怕吃苦，就怕我脑子不够聪明，达不到你的要求。”叶廷栋略有些尴尬。 他上学那会儿学习成绩并不好，让他进厂干活他不怕，但让他学习他脑子是嗡嗡嗡的，特别是刚才叶景川叫他要学英语，那不是要他命吗？ 叶景川考大学那年，他是听他们念过英语的，对于他来说英语跟鸟语没什么区别，现在让他学他怎么学的会。 “你能比小年还笨？现在小年都在学英语，而且学的有模有样，他都能学会你还怕个球？” 听叶景川如此说，叶廷栋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的看向叶小年。 他们几个一起长大，他自然知道叶小年小时候发烧烧坏脑子，智力一直比同龄人要低不少，就算这样叶小年都在学英语，那他有什么好怕的。 “小年都敢冲，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不就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瞻前顾后，认定目标往前冲就得了，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交给天意。” 叶景川和叶小年一路轮流开车回京城，中间实在困的不行，就把车停在路边睡两三个小时，去去睡意继续赶路。 还好一路上还算平安没遇上人检查，也没遇到劫匪。 【另外一章也写完了，没捉虫，晚点放上来】 第294章 贷款两个亿 回到京城之后，叶景川并没把车开回于外婆家而是开到琉璃胡同，叶远山和赵小玉早就等在这里，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车上的木箱全都卸下来，堆放到东厢房。 叶廷栋和叶小年，叶三爷爷被安置在前院，叶远山带他们去看他们住的屋子，叶景川则是迫不及待的开始整理瓷器。 只要是装粮食的木箱，里面基本都是瓷器，叶景川当着赵小玉的面一件一件拿出来，仔细检查，看是否有损坏。 “妈，你去找个干净的白毛巾过来，把这些瓷器都仔细擦一擦在放到丝绒盒子里。” “好，好嘞，我这就去找毛巾。” 看着这么多古董，赵小玉说话都有点结巴，她虽然心中有太多疑问，但这会也没问，先干活等忙完她再问叶景川。 往木箱中装瓷器时，都是叶景川自己弄的，这会儿有赵小玉帮忙，倒是快了不少。 等叶远山回来时，东厢房里已经摆了十几件瓷器。 “我滴个老天爷，景川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刚才在卸货时，叶远山就去看到木箱中装的是小麦，当时他还纳闷儿，叶景川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用那么重的木箱装小麦而不是用麻袋，现在看到这些瓷器他瞬间明白其中的关窍。 “爸你就别管东西的来历，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古董来历清白而且都很值钱，以后服装厂扩建就全靠他们了。” 关于宝藏的事，叶景川并不想多做解释，免得他爸妈担心乱想。 “只要来历清白，不是偷的抢的就行。”叶远山微微点头，只要不违法怎么都行。 “爸，你赶紧来帮忙把这些瓷器收拾干净，明天一早我有大用。” “你要干嘛，不会想要卖掉吧？你最近缺钱？”叶远山不确定的看向叶景川。 “我是缺钱，但不会把古董卖掉，只是拿去抵押，准备从银行贷款。” “这些爸不是很懂，但你要记住人有多大能力干多大事，不要太过激进，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摊子铺太大，忙不过来就容易出纰漏。” “做生意就像垒积木塔，想要垒高容易，但只要其中一块不好，整个积木塔就会垮塌，但如果地基打的好，就算出现问题上面的积木塌一部分，根基还在，还是可以继续垒的。” “爸我做事你放心。” 叶景川自然明白叶远山的叮嘱，前世他就属于激进派，在黑市里摸爬滚打，失败过好多次上了一定年龄他才明白这个道理。 三人忙活半天，终于把所有瓷器全都整理好。 叶景川仔细数了数，大件的有26件，小件的有30多件，他自然不会把所有瓷器都拿到银行抵押。 最后选了四对花瓶，一套24节气羊脂玉镇纸，一整套帝王绿翡翠首饰，他估摸着只翡翠项链上，挂的那个水滴状帝王绿翡翠吊坠，怕是就要价值几百万，如果再加上手链耳环和手镯，凑个千万也不是难事。 为了跟银行的人讨价还价，叶景川又多准备了一套十二生肖翡翠摆件，每一个生肖的摆件都要巴掌大，虽不是件件都是帝王绿，但也件件都是精品，只雕工都会让人眼前一亮，更为重要的这套摆件是出自大师的手笔。 翡翠摆件常见，可大师作品不常见，这个价格估算时是能做大文章的。 东西准备好，第2天一早，叶景川就开车去请两位鉴定方面的专家来家里，先给几件古董大概估一价。 在估价时，叶景川还把林松也请过来。 所有东西都放在一张八仙桌上，林松一进门就被那四对花瓶震惊得移不开眼。 刚开始叶景川说他手里有古董时，他只以为他手里有一些清代的古董，毕竟清代离这当下比较近，能够流传下来的东西也比较多。 可刚才他一眼看去，四对花瓶竟然没有一样是清代的，其中有一对羊脂玉花瓶最为瞩目，整个花瓶几乎都是镂空的，花瓶中间还放着一粒拳头大小的玉珠，如果仔细看，能看到玉珠上居然还雕刻着九龙戏珠。 而且每一条龙都栩栩如生，甚至鳞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雕工除了皇家能用得起，估计也没别人了。 再看另外三对花瓶也都不是凡品，件件都是官窑出品，随便一件拿出来都可以放进博物馆。 “景川，你总是会给我带来惊喜。” “林教授，你再看看这些。” 叶景川把旁边那套翡翠首饰拿过来，已经极为震惊的林松此刻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算是系出名门见过不少好东西，可今天看到这套翡翠首饰他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就算造假的古董商们，怕是都不敢把翡翠吊坠做这么大。 “景川你确定这是翡翠，不是啤酒瓶底儿打磨的？” 叶景川低声笑起来，“林教授说实话，你让我造假，我都不会做这样的翡翠首饰，我怕卖不掉。” “是吧，这样成套的翡翠首饰，我估摸着市面上应该也没多少，就算有那也是被大人物收藏。” 林松拿过放大镜仔细瞧了瞧还不放心，又拿出强光手电去照项链上的其他珠子，这条翡翠首饰经他鉴定全是真的，没有一颗珠子是假货。 随后叶景川请来的两位专家也把这些古董一一鉴定一遍，他们给出的答案跟林松差不多，叶景川的这些古董样样都是极为难得一见的珍品。 “林教授，我这些古董只贷款一个亿我感觉有点少。” “嗯，那你想贷多少？” “两个亿？” “你小子胃口是越来越大了，这是直接翻倍啊。” “我知道林教授肯定有法子，要不我也不会这么说。” 两人相视一笑，并没当着两位专家的面说太多，但他们全都心知肚明。 林松这些年积攒下的人脉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只要银行的人认可这些古董价值上亿，叶景川用他们做抵押贷款两个亿出来并不是难事。 “我去请个人过来，此事能不能成，就看他点不点头了。” 叶景川并没多问这个他指的是谁，林松能带过来的人，那肯定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第295章 不好糊弄的龙老先生 林松出去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就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来人叶景川也认识，他姓龙曾经是某银行行长，虽现在退休了但在银行系统还是有一定话语权，林松能把他请来，叶景川这2个亿没跑。 叶景川很是热情的上前跟龙老先生打招呼，并把自己的这些古董一一介绍给他听。 “小林啊，这些古董想要贷款两个亿可不够，老百姓一个月工资才三五十块钱，两个亿可就是四五百万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这么一大笔钱只靠这点古董可不够。” 龙老先生也不是好糊弄的，眼前这些古董虽件件都是精品，但却无法在市面上流通，专家们的估价也只是估价而已，万一叶景川拿着两个亿跑路，那他就是国家的罪人。 “龙老先生我知道你肯定有顾虑，我这些古董在国内或许卖不上高价，但拿到港岛拍卖的话，想要冲一冲两个亿也不是难事。” 叶景川那是谈判的老油条，龙老先生想一上来就否定他的古董，进而压价想都不要想，他又不是萌新小白三两句就开始自我怀疑。 “还有一件事龙老先生可以放心，这两个亿到手之后，我会全部用在企业发展上，我手里现在有两家服装厂，一家制药厂，一家饮料厂全都经营的极为不错，我贷款两个亿就是为了让这4个厂子扩大规模，有更好的发展。” “特别是服装厂，我已经跟漂亮国那边建立合作关系，只要服装厂一扩建，我能接的订单数就可以翻倍，服装厂良性运作起来，我可以提供2~3万个工作岗位，解决老百姓的就业压力，于公于私这都是一件大好事。” “还有制药厂，以前康源制药厂连个正经的研发部门都没有，我接手之后才拿钱建立研发中心，我希望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中成药能够在我手里发扬光大，而不是被西药取代。” 叶景川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哪怕是久经沙场的龙老先生也被他忽悠的脑子发懵。 他虽在银行工作多年，但并不是对所有行业都十分了解，但莫名的他感觉叶景川说的十分有道理。 叶景川想要让企业发展起来确实需要大量资金，他能拿自己家里的古董进行抵押问银行贷款，没问政府伸手白要这已经是极为难得。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你拿出来的这些古董价值确实离着贷款两个亿有一定差距。” “那我再加一些呢。” 说着叶景川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十二生肖翡翠摆件拿出来。 “这套十二生肖翡翠摆件是出自大师手笔，每一件摆件下面都有大师亲自雕刻的款，还请龙老先生过目。” 龙老先生接过鸡属相的摆件，只见一只通体金黄的雄鸡站在一块岩石上，雄鸡的翅膀和尾巴上带着翠羽，远远看去感觉雄鸡随时都有可能展翅飞走，在翻过来一看摆件底座果然是耳熟能详的大师作品。 “能得这么一块翡翠已是不易，还能经大师的手雕刻出来，更是难得一见啊，不错，不错。” 龙老先生连着说了两个不错，看来对这套十二生肖翡翠摆件极为满意。 叶景川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值钱的古董来，把钱贷给他应该也问题不大，再说叶景川是林松的外孙女婿，林松不会让自己一世英名毁在他手里，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他也会想办法把这两个亿还给银行。 想到这里龙老先生终于不再犹豫。 “贷款期限6个月，这个可不能更改。” “自然。” 叶景川听龙老先生终于松口，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此事敲定下来，他不需要等钱到账就可以开始准备下一步行动了。 第一件事服装厂扩建，红旗服装厂和周家庄服装厂旁边都还有空地，叶景川准备把所有空地全都建成厂房，这是两家服装厂的第2次扩建，他准备一次性到位，往后十几二十年都不需要再动了。 服装厂扩建，自然要买缝纫机，上次陈兴华去漂亮国参加展销会，除了带回来一些订单外，还有国外各个缝纫机厂的资料。 当前缝纫机技术最先进的有好几个国家，其中岛国和漂亮国都排在第一梯队。 漂亮国那边最近出一款专门做厚衣服的缝纫机，像牛仔裤这种料子比较厚实的衣服，用普通缝纫机生产速度比较慢，但如果换漂亮国的缝纫机速度就会有很大提升。 这对于喜欢赶潮流的叶景川来说非常重要，特别是进入80年代，国家经济变好，牛仔裤开始在全国流行时，拥有漂亮国专用缝纫机的叶景川可以生产更多牛仔裤，赚更多钱。 叶景川送走林松和龙老先生，立马给陈兴华打电话，让他从漂亮国购买500台这种做厚衣服的缝纫机先拉回来试试看，如果真好用，后面再加数量。 “老板，我们要不要订岛国那边的新款缝纫机，现在岛国那边已经有2家缝纫机厂联系我希望能跟我们公司建立长期合作。” 电话这边的叶景川冷笑，果然披上港岛服装公司的皮，岛国那边的缝纫机厂都要对他们低头哈腰。 “不用，岛国的新款缝纫机也就是转速快了那么一点，但价格可一点都不便宜，而且他们售后不是一般恶心人，我干嘛要掏钱买恶心。” “还是用国产缝纫机比较安心，反正我们国内工人这么便宜，大不了我多请些人好了。” 自从上次跟岛国缝纫机专家接触过之后，他对岛国缝纫机厂不是一般反感。 按照叶景川的计划，银行放贷款肯定没那么快速，等他订完缝纫机，服装厂开始扩建，都不一定能到账。 可结果是他刚安排好订购漂亮国缝纫机的事不到2天，林松突然给他打电话，说银行的2个亿下来了，不过是分五批打的，让他注意查收。 “什么时候银行办事效率这么高了？” 叶景川拿着电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都把古董送人家保险柜了，人家还不得动作快点。”电话那边的林松语气也颇为轻松，只听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林天宁手里有一家钢铁厂的事吗？” 第296章 初来乍到的叶廷栋 “知道。” 叶景川调查过林天宁，自然对他手里所有产业了如指掌，这个钢铁厂明面上是某乡镇企业，但实际背后控制人是林天宁和另外一个红二代。 林天宁出事后，叶景川收购他那么多股份自然也是了解过钢铁厂的，他当时就感觉钢铁厂暂时就是个雷，太容易被人引爆，就没收购钢铁厂的股份。 叶景川捏着电话的手一紧，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林松不会是想把纲铁厂交给他吧？ 79年这个时间点有点尴尬，市场经济，计划经济并行，各种政策也不稳定，时不时就变一下，如果他以个人的名义接手钢铁厂，眼红病怕不是要把他举报死。 他这人低调惯了，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最近林家是非多，钢铁厂暂时我先找人帮你顶下来，等过两年在给你，你手里现在的产业已经不少，如果再多，我怕会给你招惹麻烦。” 一听林松如此说叶景川眼睛一亮，钢铁厂在林家就算有人眼红也不敢跟整个林家作对，再过两年，他早已经在京城站稳脚跟，别说一个钢铁厂，就算十个他也敢接手。 “林教授这个需要我购买股份吧？” “不用，我会以我的名义购买，回头你有时间来燕云园我们签个协议就行。” 叶景川明显一愣，一个钢铁厂的股份可值不少钱，林教授就这么白给他？ “林教授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权当是给南栀的补偿，林天宁和林建丰虽然受到应有的惩罚，但远远不够，拿他们一个钢铁厂补偿南栀也是应该的。” 林松这话说的轻飘飘，叶景川心中暗暗吐槽，不愧是林家人就是财大气粗，一出手居然是一家钢铁厂，他都不敢想过几年钢铁厂的价值。 他媳妇在家躺着身价就呼呼往上涨啊。 挂掉林松电话，叶景川心情很不错的在服装厂内溜达，最近一段时间工厂内在赶牛仔裤的订单，往服装厂一走，入眼是一片蓝。 叶廷栋抱着一筐拉链，快步往车间走。 “你这是干嘛去？”叶景川一脸疑惑，叶廷栋来服装厂第一份工作是分在仓库，主管辅料的分发，他怎么跑出来了。 “1车间说今天太忙来不及来取拉链，让我来送两趟。” “两趟？之前你就来送过一次？” 叶廷栋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感觉自己来送拉链有什么问题。 “谁脸那么大，居然让你一个仓库管理员亲自送辅料？” 叶景川直接被气笑了，服装厂内每个职位做什么工作都是有非常明确规定的，像领辅料这种事一般都是小工去做，哪怕车间忙的底朝天，也没有让仓库管理员送辅料的道理。 因为仓库管理员总共也就两个人，万一遇上两个以上小工来领辅料，两个仓库管理员都不一定够用，如果其中一个还出去，只剩下一个根本没法往外发放任何东西。 仓库是重地，万一有人趁仓库管理员不在时，偷拿仓库内的辅料或者布匹，那丢了东西算谁的？ 叶廷栋刚来上班，仓库那边肯定跟他提过规章制度，现在他在明知道规章制度的情况下还是违反了，看来一车间那人职位不低。 “是1车间的车间主任贺海舟让我送的，他说今天1车间有好几个小工请假实在是忙不过来，让我帮忙先送几次。” “廷栋啊，你还是太善良了，在工厂可不是这么混的。” 叶景川并没马上带着叶廷栋去找贺海舟理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理论了贺海舟几句话就能平息此事。 当即他让叶廷栋把拉链又搬回仓库，两人回来时，叶景川没着急进仓库，而是让叶廷栋自己先进去。 仓库里已经站着好几个小工，都在等着领料，她们见叶廷栋回来一窝蜂的围上来。 “天啊，叶廷栋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等你半天了，赶紧登记领料，我们耽搁这么长时间，回去又要被说，今天可被你害惨了。” 一个大姐朝着叶廷栋一顿输出，她旁边的小姑娘也没放过叶廷栋对着他就是一顿阴阳。 叶廷栋被几个妇女围着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好半天，弄的他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马上给你们登记领料。” 叶廷栋和另外一个仓库管理员好一个忙活，才让几个小工把辅料领走，而叶廷栋已经忙的出了一脑门汗。 “郭敬你来跟叶廷栋仔细说说，今天他都犯什么错了。” “啊老板你怎么来了？” 郭敬看到叶景川进仓库，赶紧站起身来。 “叶廷栋刚来不熟悉工厂制度也是情有可原的。”郭敬虽只20来岁却是个老油条，要不也不会来仓库博得这么好的工作，他一开口那都是好话。 “你少给我来虚的，叶廷栋是我兄弟，他有什么问题，你只管说。” 叶景川此话一出郭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就说怎么突然天降一个仓库管理员过来，当时他看叶廷栋没什么学历，以前还是庄户人，只以为他是工厂哪个小领导的亲戚，却没想到竟然是大老板的兄弟。 他心里暗暗嘀咕，大老板也真是，怎么不给自己家兄弟安排个好工作，给安排到仓库来了，这里就算工资可以，但也是个累活啊。 “那我可就真说了？” 郭敬不确定的看向叶景川。 “说就行。” 叶廷栋来服装厂前后不过2天，郭敬硬生生给他数出来12条错误。 “怎么会有这么多？”叶廷栋人都要傻了，他感觉自己做挺好啊。 “咱这里是仓库，是服装厂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如果不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来办事那还不乱套。” “可是有制度也要有人情啊，就像今天1号车间的车间主任发话让我去送拉链，为了以后好相处，我受点麻烦跑一趟也没什么啊？” “廷栋啊，人情世故不是这么用的，一次两次这样还可以，次数多了车间的小工肯定会找你麻烦，背后戳你脊梁骨那都是轻的，如果遇上脾气暴躁的能直接跟你打起来。” 第297章 好好学习 “那怎么办？如果我当场拒绝人家，那让人多没面子，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叶廷栋的思维还停留在小河大队。 上面如果有领导找他办事，他不管忙不忙肯定是要去办的，此刻的他还没当前的关系转过来。 现在他是在工厂，车间主任官是挺大，但也不是一手遮天，直接改变工厂的规章制度。 “没办法，遇上这种事必须当面拒绝，要不你等着吧，后面一车间辅料不够，他们肯定会来多领，到时候你给还是不给。” “辅料不够用难道不给吗？”叶廷栋听的一头雾水。 “少个一两个是可以补，如果少二十，三十呢，你还给吗？按照你现在的逻辑反正也就一点拉链无所谓的，可事实呢，这些被多领走的辅料会落入个人手里。” “咱是服装厂，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布料，厂里有手巧的会用剩余布料做各种各样的小钱包，这条小拉链看着不大，刚好可以用在钱包上。” “这种巴掌大的小钱包非常容易带出去，工人拿到市面上卖5毛一个非常抢手。” “你感觉几个拉链无所谓，但带起来的连锁反应却非常大，工人的小钱包一个赚5毛，积少成多她们就会动其他心思，后面有人悄悄拿成衣出去也不是没可能。” 叶廷栋万万没想到一个仓库管理员竟然还有这么多门道，他瞬间感觉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什么也不知道。 “景川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此刻的叶廷栋恨不得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才来两天就闹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给叶景川丢脸。 “都是小事。”说着叶景川看向郭敬，继续说道，“我把叶廷栋交给你了，两周之内，你让他完全熟悉仓库工作流程，记得把你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别藏着掖着，任务如果完成好，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叶景川笑眯眯的上前拍拍郭敬的肩膀，想让叶廷栋快速成长起来，还是要让他多受点苦。 “老板只管放心，我肯定不会好好教的。”郭敬又不是个傻子，自从知道叶廷栋是叶景川兄弟就知道自己翻身的日子来。 这边叶景川忙着服装的厂和叶廷栋的事，另外一边刚刚回京城的叶小年安置好叶三爷之后，犹豫两天终于还是去了文化广场。 “小年好几天没见你了，你干嘛去了。”苏凤琴老远就看到叶小年往文化广场走，她快步迎上来，却见叶小年拉着个脸，“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凤琴姐没什么事，就是以后我怕是不能跟你一起学交谊舞了。” 叶小年一脸为难，他其实挺喜欢跟苏凤琴一起跳舞的，每次两人一起跳舞时他都特别开心，而且苏凤琴也不会跟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没什么事怎么就不能跟我一起跳交谊舞了，小年我知道你最诚实，赶紧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我爷爷接来京城了，他年纪大需要人照顾，晚上我要在家看着他。” 苏凤琴听叶小年如此说大大的松了口气，说道，“真是让你吓死了，我倒是什么大事，这多容易解决啊，你和你爷爷吃过晚饭一起来文化广场好了，大热天的在家闷着也无聊，不如来文化广场乘凉。” “呃，我爷爷一把年纪也可以来吗？” “那怎么了，你看那些下棋，打牌的大爷，人家不也头发花白一把年纪。” 叶小年一想也是，脸上的阴霾消失，重新染上一抹浓郁的笑意，“那我明天就带爷爷来文化广场。” 叶三爷爷是见过大场面，见过生死的，叶小年执意要带他去逛文化广场他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等见了苏凤琴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叶小年看着人高马大，但是个不开窍的，苏凤琴对他再好那也是对牛弹琴，她不点破，叶小年永远都不知道。 同时叶小年明显也很喜欢这个比他大不少岁的姐姐，至于这个份喜欢到底有多深就不得而知了。 以前叶三爷总想着就叶小年这样的以后很有可能孤老终生，毕竟他跟寻常男人是不同的，他的心智永远都跟孩子一般，无法给他的另外一半安全感。 但看他跟苏凤琴接触，他又想如果叶小年能娶苏凤琴也是好的，她虽年纪大，但她不嫌弃他幼稚孩子气不够成熟，这就足够了。 至于养家这一点叶小年是没问题的，只是不知道苏凤琴的人品如何。 想到这里叶三爷决定找叶景川让他帮忙查一下苏凤琴，看看她是不是个过日子的人，如果只是逗叶小年玩玩，两人趁早结束，不要再见面了。 如果是个过日子的人，两人能早些结婚也是好的。 叶景川万万没想到叶廷栋的事情还没眉目，一向老实的叶小年竟然给他炸了一个雷。 “三爷爷这事没弄错？人家真看上小年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小年人长的也不丑，人高马大的见人就笑，他除了脑子笨点，也没什么坏毛病的，这样好的男人可不好找。”叶三爷爷胡子一翘，送给叶景川一个大白眼。 “小年可不笨，你看他开车还是非常不错的。”叶景川立马堆去笑脸，他可不敢惹叶三爷生气。 “就是，小年这么好有姑娘喜欢他也是应该，就是我看着那姑娘年纪有点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你手里人脉广，帮我去打听打听，看看那姑娘家境如何，有没有隐疾之类。” “三爷爷放心，这事包我身上，我肯定给你打听的清清楚楚。” 本来叶景川感觉此事不是什么大事，他让管少荣去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结果管少荣刚把打听来的消息放到叶景川桌子上，人家苏凤琴直接找上门来。 上午他刚到服装厂没多久，就看到两辆大奔不疾不徐的开进服装厂大院，刚开始他还心里纳闷，今天他没约什么大人物啊，这两辆大奔是谁的。 不过等他看到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后面车上下来的全都是保镖时，他隐约猜到这个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应该就是苏凤琴。 “小年啊你眼光够毒辣的啊，一找就找这么个厉害人物？” 第298章 叶小年结婚 叶景川看了一眼一身t恤衫的自己，作为男方家里人，他第一次见人家女方是不是有点不体面？ 当即他就跑去休息室，拿了一套刚做好还没穿过的西装穿上，他可不能给叶小年丢人。 “叶老板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会议室里苏凤琴看着西装革履的叶景川进来，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看，她在这里足足等了叶景川五分钟。 “不好意思苏老板，见你来我刚去换了身衣服。” 叶景川拽了拽领带，坐到苏凤琴对面的位置。 “叶老板还真讲究。”苏凤琴知道叶景川不是故意晚来，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今天我来找叶老板，我想叶老板已经猜到我的来意，那我就长话短说，我挺喜欢小年的，而不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 苏凤琴的直言，倒是打了叶景川一个措手不及，这可是79年啊，当下的女人都跟苏凤琴一样凶猛吗？ “苏老板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和小年的婚事倒是不急，大家互相了解了解再说。” 叶景川对苏凤琴的了解非常少，甚至前世印象中他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苏家在京城一直非常低调，大部分产业都在国外，而苏凤琴应该是去年才回京城的，之前一直在外地，而且她结过婚，前夫貌似还是个上门女婿，只是命短好似去年突然没了。 嗯？苏凤琴其实是个寡妇？而且她那个短命鬼老公死的很蹊跷，上午还出去应酬，中午还准备跟人一起出去吃饭，结果一口气没上来年纪轻轻就死了。 按理说大户人家有白事都会比较隆重，但苏凤琴前夫中午死的，人是下午火葬埋的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当时叶景川听到这个传闻还说过，苏凤琴是个狠人。 苏家在国内的产业一直很隐秘，一直到90年信息发达之后，叶景川才知道苏家是好多大企业背后的大股东，可以说苏家人只喜欢在背后投资，并不喜欢站在人前，他们家一直非常低调。 至于苏凤琴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前世也只是只听其名不见其人。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都调查我了，自然是知道我跟小年的关系不一样，咱们索性把话挑明了，我很喜欢小年，想趁着年轻给他生几个孩子。” 苏凤琴的话让叶景川如遭雷劈，她是不是想的太长远了些？ “苏老板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一些。” “能不着急嘛，我又不年轻了。”苏凤琴扶了扶自己刚烫的大波浪，她其实早就想对叶小年下手，不过害怕吓着他，此事就一拖在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此事给办了。 要不以叶小年的性子，他遇上个什么事真不一定会跟她说。 想到这里苏凤琴心中暗骂叶小年就是个木头啥也不懂。 叶景川感觉自己跟苏凤琴真没法聊天了，她实在是太过生猛，他这个身经百战的都不知道怎么接她话。 “苏老板我有一个一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都这么说了，不妨直说。” “苏老板身价不菲，人也长的漂亮，为什么能看上小年，我想比小年聪明英俊的小伙子还是非常多的。” “但他们没都小年真诚，最少小年跟我结婚，他不会贪图我的权势，钱财，更不会惦记我性命。” “那倒是。” 叶景川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苏凤琴那么喜欢叶小年了，他有一颗赤子之心，永远都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苏凤琴跟他结婚确实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此事我还是不能马上答应你，我要问问小年，如果他不同意我们怎么说都也白搭。” “行，那此事你跟小年商量，等你们商量出结果之后我在跟小年见面。” 苏凤琴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独留叶景川在办公室里一脑袋包，不知道要如何跟叶小年说此事，毕竟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儿戏，他要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跟叶小年说清楚不能让他稀里糊涂的结这个婚。 今天一大早一小年就去周家庄服装厂帮着给胡大军发货，叶景川卡着时间去琉璃胡同等人。 他过去时叶三爷正坐在琉璃胡同，跟几位老爷子说话，看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他们聊的应该还挺开心。 “三爷爷聊什么呢？” 叶景川笑盈盈的上前搭话。 “这几位以前也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聊起过去那些事儿，我们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是啊，现在小年轻都没经历过我们以前的事，跟他们讲起来他们都不爱听。”一位老爷子也跟着附和道。 叶景川陪着说了会儿话就先跟叶三爷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把苏凤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叶三爷听，只见叶三爷不疾不徐的拿出烟丝卷了根旱烟，他拿出火柴撕拉一声给自己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烟这才说道，“只要对方能对小年好，不管是物质，还是感情都不是特别重要。” 叶三爷十分清楚以叶小年的智商想要明白爱情是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 “景川，番茄叶已经老了护不了小年几年，以后还是要你帮衬着。”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会看着小年不让他受欺负。” 对于这一点叶景川还是非常自信的，前世他没护住他，让他早早丢了性命，这一世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三爷爷一会等小年回来，我仔细问问他，如果他同意跟苏凤琴结婚，后续还有不少事要协商。” “嗯，两个人结婚可不是小事，两家要坐下好好商量一下才是。”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听到叶小年骑着自行车叮铃叮铃的进了家门。 “哎，景川哥你也在啊，正好我买了西瓜。” 叶小年自行车后座上化肥袋子里装了四个大西瓜，他一边卸一边说道，“周家庄那边种西瓜的可真不少，一路过去全都是卖西瓜的，景川哥你一会回去的时候带一个，如果喜欢吃，明天我再卖。” 说着叶小年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农田旁边的西瓜不要票，也是一毛一斤，跟供销社一个价。” “你小子还是挺有心眼的嘛。” 叶景川接过叶小年递过来的西瓜，一口咬下去甜掉牙。 第299章 这不就是联姻? 1 西瓜吃了，叶景川也不跟叶小年拐弯抹角，直接把苏凤琴的事点出来。 “小年你是怎么想的，想要跟苏凤琴结婚吗？” “呃？结婚？” 叶小年一脸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结婚，更没想过要跟苏凤琴结婚，此刻的他完全处于懵逼状态，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回答叶景川的话。 “你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身边有个伴儿陪你一起度过漫漫人生才是比较理想的状态。” “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跟苏凤琴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叶小年下意识摇了摇头说道，“我要照顾爷爷不能跟大姐一起住。” 叶景川无语望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跟叶小年如何解释，结婚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如果带上三爷爷呢，你们三个人住在一个四合院里？” “那肯定是没问题，咱这院子还有空房子，大姐没地方住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叔和婶子肯定不会反对。” 好家伙，两人简直驴头不对马嘴，就没说到一个点上。 叶景川揉了揉太阳穴换了个方向继续问道，“那如果苏凤琴想要跟你住一个屋，睡一张床呢？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这么热的天，我一个人睡凉席都热得慌，如果再来一个人跟我挤那不是更热？” 叶小年的话直接把叶景川原地爆炸，对于这种事根本没法谈。 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那如果屋里两张床你一张苏凤琴一张，你愿意跟她在一个屋睡觉过日子吃饭吗？” “那没问题，大姐人很好的。”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明白了。” 叶景川跟叶小年聊这一会出一脑门的汗，这小子就是个不开窍的，跟他说这一些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做了个深呼吸，叶景川随口说道，“小年那让苏凤琴给你当媳妇你要不要。” “当然要啊，大姐很好看。” 叶景川脑子嗡嗡的，以后谁再敢说叶小年傻他第一个不同意。 “行，我帮你把媳妇娶回家。” 话是这么说，但叶景川还是留了一手，他还是太单纯了，想法也简单，他不帮忙把关，他能被人骗的渣都不剩。 既然叶小年不反感苏凤琴，那就让两人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试试，至于结婚可以先等等再说。 叶景川把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说给叶三爷爷听，刚开始他还害怕叶三爷会反对，毕竟以当前情况来看，不结婚住在一起那简直就是有伤风化，却没想到三爷爷居然同意了。 “如此也好如果两个人不合适，可以直接分开也不用牵扯到金钱问题，如果合适就一起继续住下去好了。”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住到一起，订婚仪式总是要举行的。”三爷爷又补了一句。 “那我去跟苏凤琴说，看看他那边什么意思。” 整天忙团团转的叶景川化身红娘，第2天亲自约了苏凤琴喝咖啡。 他把昨天商量的结果说给她听，苏凤琴倒是极为淡定。 “如果不领结婚证的话，小年可是要吃亏的，我手里的资产，每年都以惊人的数目往上涨，如果不领结婚证小年可一分钱都分不到。” “我弟弟不缺钱，我们家里人只希望他能过得开心，至于其他的都是小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小年哪天主动提出不想跟你过，你不能为难他。” “那是自然，我一直相信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有那一天，我肯定会主动松手。” 大概事情敲定之后，叶景川想让双方家长坐到一起吃个饭，把婚事定下来。 “我爸妈前两年已经去世，至于我其他亲戚小年不见也罢。” “那总也要有个长辈吧？” 苏凤琴沉默片刻问道，“我倒是有一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许阿姨从小看着我长大，也算是我的长辈，只是她......” “苏老板不防直说。” “许阿姨其实是我家以前的管家，她照顾过我妈，看着我出生，现在在我们苏家养老。” 叶景川是个聪明人立马反应过来为什么苏凤琴会这样说，她是怕让许阿姨过来会让叶家人感觉他们不受重视。 “苏老板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你感觉许阿姨能代表你苏家来跟我爷爷谈你和小年的婚事就行。” 苏凤琴没想到叶景川会如此说，她微微抬起头看想他，心中想着传言中叶景川唯利是图，自私自利为人还极为阴狠，但这两次接触下来他跟传言正相差甚大。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就明天中午我们两家坐一起说说话，商量一下订婚的事。” “行。” 叶景川从苏凤琴这边离开，又马不停蹄的回家通知叶三爷，并陪着叶三爷和叶小年一起去置办衣服。 “以前小年是个愣头青，就一套中山装，明天要见苏家人自然是要打扮的精神些。” “是，小年平时大大咧咧习惯了，以后有家了可要稳重一点。”叶三爷忍不住开始絮叨。 他是真不放心让叶小年结婚，在他看来他就是个孩子，需要他照顾，根本扛不起家庭的责任。 叶远山和赵小玉听说叶小年有对象要订婚，明天中午就要跟对方家长一起吃饭，于是他们跟叶三爷一起商量给苏凤琴准备一样礼物，一只素金的镯子。 一只素金镯子对于苏凤琴来说虽不是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但也是叶三爷爷的一份心意。 平时叶小年也没什么开销，叶景川给他开的工资他全都存起来，买金镯子的钱是他自己出谁也没让帮忙掏钱。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叶家人换上崭新的衣服，坐着叶景川的车一起来约定的酒楼。 “大姐，你看我这套西装好不好看。” 叶小年一进门见到苏凤琴立马很是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好看，你身量高穿西装特别帅气。” 苏凤琴笑眯眯的看向叶小年，今天他穿了一身极为得体的西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稳重了不少，只是他朝她笑时，露出的大板牙跟套西装有些不搭。 “这是我给你买的，我爷爷说是给新媳妇的见面礼。” 刚见面叶小年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素金镯子，从丝绒袋子里拿上来，直接套在苏凤琴的手腕上。 一旁的叶景川见他这般，心里暗暗吐槽他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很会撩嘛，。 “你给我买的？” “嗯，我用我工资买的，我爷爷说存的钱本来就是给我娶媳妇用，让我随便拿，我就给你挑了个比较粗的，这个最贵。” 苏凤琴看着手腕的金镯子惊讶不已，还从来没有人送给她用工资买的金镯子，她那个死去的前夫倒是送给她不少首饰，可惜那些全都是用她钱买的。 “我很喜欢。” 【后面还有一章，正在写......】 第300章 这不就是联姻?2 正如苏凤琴说的那样，她家这边只有许阿姨一位长辈，其他几位苏家人都是苏凤琴平辈和小辈，叶景川心中忍不住感叹，想要在大家族里日子过的好，总要失去一些东西，例如亲情。 众人坐下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 苏凤琴的意思她的订婚典礼自然是要隆重的，叶三爷爷则是感觉小年这样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小年你想怎么办订婚典礼。” 叶景川看向闷头吃饭的叶小年，作为新郎官总要发表一下意见。 “都听我媳妇的。” 叶三爷简直没眼看这个孙子，说他不开窍他还知道娶媳妇，说他开窍，他根本不知道媳妇是什么。 “那就按照凤琴的意思来，我们大办订婚典礼。”叶三爷心下叹了口气，小年也算是傻人有傻福遇上苏凤琴这样不嫌弃又对他好的女人。 本来苏凤琴是想苏家拿钱举办订婚宴的，但叶景川没同意，哪里有让女方举办订婚宴的道理。 于是此事她让慕南栀来帮忙，让她和苏凤琴商量订婚宴的细节，至于钱不用太计较。 他虽不是叶小年的亲哥，但胜似亲哥，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亲兄弟明算账，举办订婚宴所有的钱都让小年写欠条，以后慢慢还。” “三爷爷我们不用算的这么细，如果真要细算当年如果不是你教我抓黄鼠狼，现在我坟头上的荒草都长好几茬了。” 叶三爷爷摇摇头。 “一码归一码，你要让小年知道，他得到的一切都不容易，不能让他养成什么都问你伸手要的习惯，今天问你要订婚宴，明天在问你要钱，后天呢，是不是连你公司股份他都想要掺一脚。” “小年不是那样的人。” “不，景川，这就是人性，天生隐藏在骨子里的贪婪，正常人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是小年，他是不怎么聪明，但不是痴傻。” 叶三爷爷活一把年纪非常清楚人性到底有多黑暗，别说是小年，就算家里养的一只猫，一只狗，如果一直娇宠着它们都敢咬主人，甚至要做主人，更何况是人。 他没几年好活了，只希望在有生之年为叶小年把以后大半辈子的路都铺好，要不他走的也不安心。 “三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回头我让小年写个欠条，每月从他工资里扣一点。” “行。” 叶小年和苏凤琴的订婚典礼日子定在10月1，还有段时间，倒不是特别急。 但苏凤琴是个急性子，两家一起吃过饭之后，她就想让叶小年搬去她家住。 “我不去，我要留家里照顾我爷爷。”叶小年一口拒绝。 “我家那么大，让爷爷搬去一起住不就行了。”苏凤琴开始哄人。 “那我要问问爷爷。” “行，只要爷爷同意那你就搬。” “当然，爷爷在哪里，我在哪里。” 叶三爷直接被苏凤琴的想法弄的哭笑不得，他是坚决不会搬去苏家住的，他一个老头子搬过去像什么事啊。 “爷爷你不去，小年也不去，我们总不能一直分居吧。” 叶三爷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还没结婚啊，分居不是很正常。 “你在劝劝小年，我出去溜达溜达。”扛不住的叶三爷一溜烟跑了，独留下苏凤琴和叶小年大眼瞪小眼。 最后苏凤琴没办法硬是把叶家隔壁的院子买下来，两个院子一样大，但隔壁以前住了二十几户人家，整个院子被造的不成样子，苏凤琴想要住进去，只能找人先装修。 于是叶小年有事没事就被苏凤琴叫去看房子装修。 她请的人多，院子几乎是一天一个样的变。 一日周家庄服装厂发货，本来应该是叶小年去的，结果半路苏凤琴把人截了去，差点耽误工厂发货。 “胡闹， 少荣你去把小年给我叫回来，现在立刻，马上。” 叶景川的脸色有些难看。 平时他对叶小年的约束并不是很厉害，只有一个上下班的大概时间，平日工作完成其他时间他想做什么他都不会管。 但今天他差点耽误工厂发货，这问题就大了。 当前火车皮极为难弄，胡大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两个火车皮，如果耽误发货时间，下次想要弄到两个火车皮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如此很有可能影响衣服的交货时间，到时候亏了钱胡大军肯定还是找他。 过好一会儿，叶小年才出现在叶景川的办公室，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苏凤琴。 “苏总你把我的员工拉走，耽误他正常工作，给我们公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希望苏总能高抬贵手，让小年好好工作。” “不就是耽误一点小事，再说你们这么大的服装厂，难道没有小年就运转不起来，实在不行让小年去我那边工作，每天喝喝茶就有工资拿。” 苏凤琴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叶小年整天骑个自行车往服装厂跑，她早就看不过去，她又不是没钱，干嘛要让他受这个罪，今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此事说开了。 “那不行，小年要在我这里打工还债，你想挖他走门都没有。” “什么债？” “人情债，这个你不管拿多少钱都帮他摆不平。” 苏凤琴见叶景川油盐不进，只能作罢，谁叫人情债难还。 “景川哥，这次是我不对，刚才走的匆忙，这才有两张单子没签字，让车出不了服装厂大门，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这种纰漏。” 在来的路上管少荣已经把大概事情说给叶小年听，他也明白是自己捅了篓子。 他这人捅了篓子从来不甩锅，是他的错，他立马就认，而且认错态度极为诚恳，让人都不忍心再说他。 “小年这次不是哥故意发火，而是这批货真的很重要，这两个火车皮是胡大军差点喝到胃穿孔才换来的，如果就这么没了，他怕是杀我的心都有了。” 一旁的苏凤琴见叶小年被叶景川说的犹如蔫茄子一般很是心疼。 她忍不住说道，“火车皮那么紧俏你们干嘛不走陆运，从京城到静安市走陆运的话比火车也慢不了多少。” 第301章 联姻vs合作 提起运输的事叶景川简直无力吐槽当前的运输环境。 “是我们不想走陆运吗？我们是没办法啊。” “你是不知道从京城到静安寺这一路上，乱收费的收费站有多少，如果只是假收费站多我们也能忍，但路上还有不知道多少打劫的。” “运气好遇上一两波给点钱就能走，运气不好遇上亡命之徒，货被抢走不说还有可能闹出人命来，这样的陆运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那是你们路子不对，以后有陆运的活交给我们苏家，如果货物出现问题，我们全赔。”苏凤琴说的很轻松，叶景川听的却是一惊，他没想到苏家还有这个本事。 能在如此乱的环境中，安全跑车，那可不是普通人做的，至少黑白两道都要吃透。 “苏总手下有运输公司。“ “当然，我们苏家不只是有陆运，还有海运和空运，只可惜国内海运和空运都没起来，只能先做陆运了。” 被苏凤琴这么一说叶景川想起，前世苏家海运确实非常出名，不仅在好几家世界级别的船公司拥有股份，还有一家自己的船公司，主做散货运输。 随后叶景川问苏凤琴要了运输公司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他让顾泽宇先跟对方联络，询问京城到静安市的运输价格。 如果这条路子能行得通，他手里的衣服就可以快速发往全国各地，这有助于服装分公司的成长。 自从服装厂生产量上来之后，他深刻体会到运输的重要性，有好几次上爆款，就是因为运输不及时耽误上款时间，等衣服拉过去时都季末了。 顾泽宇那边办事倒是极为麻利，很快就跟苏凤琴的如意运输公司搭上线。 “老板你看一下，这是如意运输公司的报价，我对比一下以前我们发车到静安市的价格，还是非常合算的，还不需要我们出人每辆车押车。” “我们只要把货装上货车，后面等着卸货就行，其他事情一律都用我们管，如果出现货物损坏，运输公司会全额赔偿。” 叶景川看着顾泽宇递过来的合作意向书，忍不住问道，“这么好的车队你以前怎么不用。” “如意运输公司刚进入京城不到两个月，现在接的活全都是苏家自己公司的，我们是第1个他们对外接的公司。” “哦？看来我们是沾了小年的光。” 叶景川也不是傻子，立马明白苏家现在的运输公司如果对外运营，应该赚不了什么钱，毕竟当前经济状况摆在这里。 不过不得不说苏凤琴是真厉害，现在就开始布局运输公司，等过两年国内经济状况转好，她的运输公司可以直接投入使用，只要车轮在转，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流入她的口袋。 可以说车子的发动机就跟印钞机一样，出钱速度杠杠的。 同时叶景川心中也犯嘀咕，像苏风琴这样的女强人，叶小年真的能招架得住吗？平日里还不被吃的死死的 不过当下他也没时间去担心叶小年，当即他就给在静安市的胡大军打去电话，让他后边不用再费心定火车皮，他这边有靠谱的运输公司。 “叶老板你真够可以的，如果能解决运输问题，我们的牛仔裤可以再加10万条，不能我们老去羊城拿货，也要让羊城的老板们看看我们京城的货。” “你有门路？我最近忙的团团转，可没时间南下谈牛仔裤的生意。” “当然，不只是牛仔裤，上次你做那件波点长裙也给我来10万件，我现在就给你打定金，你这边仓库里有没有库存，先调给我几万件凑够一个货车发往羊城。” 叶景川连着打开桌子上的四个文件夹，一目十行快速扫过所有库存和即将发货的订单，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只听他说道，“没问题，羊城那边的姑娘身材比较娇小， l码我给你配10%， m码20%，xs码20%，剩下全是s码。” “还是叶老板了解我，就按照你说的来，你尽快给我个确切数量，我们走一批陆运，看看时间到底如何，如果真能走起来，叶老板你可要发达了。” 电话那边的胡大军言语中满是羡慕，只要这一车走完，羊城那边做服装生意的老板肯定会闻着味儿立马找上门。 “大家互相照应而已，等待过几年，我还要仰仗羊城的老板们。” 叶景川这话可不是客套话，国内经济发展最快的就是羊城，不需要几年，他都要暂避锋芒，不跟羊城的老板们竞争国内市场。 到时候他京城的服装厂会搬到其他港口城市，主攻贸易，羊城就是他其中一个选择，不过这都是后话，当前羊城的老板们还缩手缩脚不敢往前冲，他叶景川可不怕。 第2天一早叶景川收到胡大军服装款就凑了一车波点长裙运往羊城。 当前羊城正是盛夏，长裙还是非常好卖的。 刚开始叶景川还害怕京城到羊城的成本太高，胡大军短时间卖不掉，没想到三天之后，胡大军在羊城给他发电报，让他速给他在来一车，他货卸一半，就被几个大佬包圆了。 叶景川没想到他的波点长裙竟然这么好卖，看来他的定价还是可以的。 “泽宇你去查一下，羊城那边雪纺料子价格如何，棉布料子好不好买。” “行，我这就去。” 顾泽宇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查羊城的布料价格，但也没多问，只用半天他就把查到的价格摆在叶景川桌子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羊城的布料价格高于他的拿货价不少，怪不得他的衣服好卖。 前世他是80年代中期才知道卖衣服赚钱的，那会儿羊城的衣服不仅样式好看，还非常便宜，有胆子大的就坐火车南下批发衣服拿到北方来卖，一件衣服赚个十几块钱都非常容易。 谁能想到79年的当下，他竟然能把北方的衣服卖到羊城去，而且利润还不错。 如意运输公司的出现，加速叶景川服装厂的扩建，本来他还想着入冬之前能完成扩建就不错了，现在为了赶产量，他只能在加钱，加快扩建的速度。 叶景川手里刚刚贷款的两个亿，还没拿热乎就开始流水一般出去。 服装厂扩建用的都是小钱，但制药厂扩建那是真金白银往里砸，叶景川从国外订了四套全自动制药设备，就这些设备就要上千万，看起来两个亿好像很多，但真正用起来一点都不抗花用的。 还有熊猫可乐厂，叶景川也是买的新设备，这段时间新设备刚来，还在调试阶段，用不了多长时间，熊猫可乐就可以大面积上市。 想到这里叶景川眼睛一亮。 第302章 最赚钱的熊猫可乐 按照叶景川的计划，熊猫可乐暂时只会在京城周边销售，等口碑做起来再往其他地区走。 当时也是考虑到运输问题，熊猫可乐一瓶也不贵，如果加上昂贵的运费运到其他地区出售并不是很合算。 但现在有如意运输公司，哪怕是运到羊城，一瓶熊猫可乐的成本也涨不了多少钱。 如果羊城那边销量可以，他就要动作快点，把熊猫可乐厂建到静安市，羊城去，到时候他的熊猫可乐就可以快速在全国铺货。 叶景川是个行动派，他立马亲自前往熊猫可乐厂，督促工人尽快调试，尽快让熊猫可乐上市。 熊猫可乐正式上市的前一天，叶景川，王卓然，孔星耀在工厂会议室碰了个头。 “星耀，你这边广告投放都准备好了吗？” “全都准备好了，我买了京城早报，京城晚报，连续一周的头版公告，电视台那边也已经安排好，只要是我们京城周边几个城市，能收到的电视台，全都在黄金时段投放广告。” “各个报亭我也都让人提前去张贴宣传海报。” 说着孔星耀拿出一张海报给两人看，只见海报上是当红的两位女明星，两人手里拿着熊猫可乐笑容灿烂，在两人中间脚底下蹲着一只圆滚滚的胖熊猫，熊猫手里也捧着一瓶可乐，做出准备喝的动作。 “我听卓然说动物园那边也设立一个卖可乐的点儿，我还特意让人去熊猫馆门口贴了宣传海报。” “你小子脑子挺活啊。” 叶景川听孔星耀说他的宣传计划，心中忍不住暗暗感叹，不愧是孔家人，不管做什么都有模有样。 “跟卓然比还是差了点，你是不知道，明天京城各个单位食堂，都会在显眼的地方摆上我们的可乐，只要超过千人的单位，还有试喝，这些可都是卓然想出来的主意，我可没那本事。” “看来你们准备的都十分充分，那明天咱就等着熊猫可乐一炮而红。” “咱先别着急庆祝。”王卓然看向已经笑容满面的叶景川和孔星耀。 “可乐比较适合冰镇喝，那冬天怎么办，春秋比较冷也不能喝冷的，咱总不能一年四季只卖夏天这几个月吧。” 叶景川神秘一笑，只听他很是得意地说道，“这个问题我早就考虑到了，可乐常温喝味道也非常好，所以春秋两季并不需要担心销量，至于冬天我也有办法。” “我们熊猫可乐里面是加了中药材的，隔水温一下味道更加独特，甚至还可以直接放锅里加热，里面放上姜跟红枣，可以做到驱寒暖身，甚至还能缓解感冒症状。” 王卓然和孔兴耀人都傻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加了中药材的可乐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等10月份投放广告时，我要把可乐的新喝法好好宣传一下。” “这个容易，你只要在各大药店门口摆个炉子，煮上一锅试喝的热可乐，用不了多长时间这种新喝法就能流行开。” 王卓然和孔星耀朝着叶景川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京城大学经济系的高材生，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走一步看十步，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当中。 第2天叶景川继续蹲守服装厂，但他办公室里的电话，时不时会响一下，孔星耀会把可乐的销售情况及时反馈给他。 “星耀，咱厂里的电话是真被你利用起来了，我今天一天接的电话，比平时一个月都多。” 电话那边的孔星耀嘿嘿一笑，“咱厂里这个电话也就打打内线，再往远了去都打不了，如果不赶紧用一用，都对不起那么贵的初装费。” 可乐这种东西在当前是个稀罕物，以前只有高档酒店和涉外酒店才有，这会突然摆到老百姓跟前，大家都感觉很新奇。 而且相比进口可乐一块钱一瓶，只卖5毛的熊猫可乐就占据了很大优势。 特别是年轻人，他们对新事物都比较好奇，就会忍不住买一瓶尝尝。 你一瓶我一瓶，熊猫可乐第1天的销售量自然非常可观，但叶景川并没着急高兴，考验熊猫可乐可不是只看前几天，而是要看日常消费。 等第1波热度过去，熊猫可乐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铺货，这项投资很大，广告费，人工费，运输费，林林总总算得令人头皮发麻。 但同样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毛利能达到一瓶55%左右，纯利的话30%还是没问题的。 别看30%好像没多少钱，但挡不住量大。 平时大家忙于上班或许不会买那么贵的饮料喝，小情侣去看电影，约会，总要买瓶饮料喝。 平时家里聚会，只要是家里稍微宽裕点的，都会买几瓶饮料招待客人。 还有周末一家人去逛公园，看着别人喝饮料，肯定要买两瓶给自己家孩子喝。 如此积少成多，熊猫饮料厂一天24小时机器不停转，都赶不上订单量。 孔星耀和王卓然几乎每天都盯着出货数量，熊猫汽水刚上市几天，汽水厂门口等着拉可乐的货车都要排队装货，那几天两人高兴的就差在厂门口放鞭炮。 后来销量逐渐开始下降，两人又开始愁眉苦脸。 等到了8月底，销量不再下跌而是趋于平稳，两个人脸上终于再次露出笑容。 “景川哥我们是不是可以庆祝了。” 孔星耀拿着最新的销售报表一脸傻笑，这几天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可乐的销量继续下跌，这会儿销量稳住他也终于可以松口气。 “当然，把大家都叫上，我们好好聚一聚。” “那地方我定。”孔星耀在吃喝玩乐方面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行，这次聚会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聚，马上要开学了，要上课又要赚钱，我们几个怕是有的忙。” 开学两个字瞬间让王卓然和孔星耀上演笑容消失术，最近一直忙着熊猫可乐的事，两人差点把自己还是学生给忘了。 等聚会结束之后，可要好好收收心才行，要不开学之后，他们三个怕是短时间之内都无法进入学习状态。 第303章 不要脸的林家人 熊猫可乐的一炮而红，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眼红。 最近林家那边因为林建丰那一支的败落，林家很多人也跟着倒霉亏了不少钱。 当他们得知叶景川是熊猫汽水厂第一大股东时，立马就盯上熊猫汽水厂。 一日，林松的秘书亲自给叶景川送过来一张邀请函，说是邀请他和慕南栀一起参加林松大哥林立安的生日宴。 看着这张精美的邀请函，叶景川那是一头雾水。 林松兄弟好几个，亲的，堂的，表的，一大群，他根本记不住谁跟谁。 以前他能记住林争，还是因为林瑞枫一直跟在林松身边，他才到他们家上心，至于这个林立安他都不知道是谁。 “南栀，你记得他是谁吗？” 叶景川把邀请函递给慕南栀。 “林立安应该是林教授的亲大哥，他年纪大了，平时不怎么参加聚会，所以我们一直没见过，不过他儿子你肯定知道，林鸣以前跟林天宇一起合作过美心汽水厂，不过后来被林天宇从汽水厂踢走了。” 慕南栀最近在跟苏玉茹学着动手术，叶景川递给她邀请函时，她一手还拿着手术刀。 “南栀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叶景川颇为惊奇，林家可是大家族，那么多人慕南栀是怎么记住的。 “在第一次去林家之前，苏教授就让我认过林家五福以内的所有人，后来参加几次林家的聚会，也有人在旁边介绍，我这人过目不忘，记住这些并不是难事。” 看着慕南栀那骄傲的小模样，叶景川稀罕得不了，不愧是他媳妇就是厉害。 林鸣以前在美心汽水厂参股过，叶景川大概猜到这个所谓的生日宴会怕是场鸿门宴。 他的熊猫可乐厂前身不就是美心汽水厂，林鸣这是收到消息指导熊猫可乐赚钱，想要分一杯羹。 叶景川心下冷笑，他人虽长得帅，可不是小白脸，更不是冤大头，他们想来分一杯羹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 知道对方藏了什么心思，叶景川心中就有底儿了。 等到了生日宴，他和慕南栀一起去参加。 从一进门开始，就有不少人主动上前打招呼，跟他们寒暄说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熟一般。 叶景川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很快他就看到跟林松一起坐在主桌的林立安。 “景川来这边。”林松招呼叶景川和慕南栀过去坐。 过年时叶景川和慕南栀还因为坐错桌子被人诟病，这才几个月他们两个已经能直接坐到主桌。 果然在大家族一切都由实力说了算，自己有本事才会有话语权。 “景川以前没见过我吧。”林立安很是亲热的跟叶景川搭话。 “是，林家这边的宴会我很少参加。” “大家都在京城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说着林立安又看向林松，继续说道，“论起来景川是不是应该喊林鸣一声表舅。” “是。” 林立安一上来就拉关系，想让叶景川认林鸣这个表舅，他只感觉很好笑。 都说一表三千里，林鸣算他那门子的表舅，但凡是个跟他家关系亲近的，当初他和慕南栀第一次去林家时，他们就有交集了，可惜林家一个跟他伸出橄榄枝的都没有。 现在他厉害了，他们一个个又上赶子凑过来，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叶景川没接茬，更没喊表舅，疏离感十足。 不过林立安和林鸣那都是老狐狸，叶景川对他们态度冷淡，他们也依然陪着笑脸。 过好一会，两人终于沉不住，这才说出今天邀请叶景川的目的。 “景川我听说你投资的熊猫可乐最近非常火，你有没有想过继续融资扩大规模。” “暂时没这个打算，我们资金很充足。”叶景川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他从银行贷款两个亿可不是闹着玩的，总不能全都放自己账户上等着生崽吧。 叶景川拒绝的如此利落，到是让林立安有些不好接话，一旁的林鸣补充道，“我听说熊猫可乐是你跟两个同学一起投资的，你们都还是在校学生，社会经验肯定不足。” “不如让我也入股，不需要太多只占10%就行，我对饮料行业也还算熟悉，当初我也投资了美心汽水厂，如果不是林天宇使坏，估计现在美心汽水厂还好好的。” “林天宇当初就是不听我的，管理层一团乱，才把好好一个汽水厂作死的。” 林鸣言下之意，叶景川三人都太过年轻，根本管理不好熊猫可乐厂，想要让熊猫可乐良性发展发展，还是需要他这样有经验的人。 听林鸣一番话，叶景川心下暗暗吐槽，他不提醒他差点忘了他还是个学生。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已经有三个股东不需要再加一个，人太多，意见多，更不利于公司发展，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叶景川犹如一块石头一般油盐不进，就是不松口，林立安和林鸣互换了个眼神，知道在他这边讨不到好处，只能在找机会。 吃饭时林鸣的目光时不时往慕南栀那边看，他夫人顾明娜刚好在她身边，两人相谈甚欢。 从宴会上离开，叶景川坐在车上扯了车领带忍不住吐槽道，“这样的宴会以后不去了，吃个饭真累。” 慕南栀看叶景川很是烦躁的模样，低声笑起来，“你就是给自己找罪受，明知道是鸿门宴，还非要去看看。” “我就喜欢看他们有求于我的样子，当初我们刚去林家时，他们可不只这种态度。” 叶景川也跟着笑起来，他坏心的很，故意去了面上给林立安和林鸣希望，然后在看着他们希望破灭。 他此举着实有点恶趣味。 “刚才我看你跟林鸣的夫人聊的很高兴，你们都聊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些孩子们的话题。” 提起孩子来慕南栀继续问道，“两个小家伙马上要过一周岁生日了，你怎么想的。” “我的孩子过周岁生日自然是要大办的，就在友谊宾馆摆几桌怎么样。” “如果要大办的话，几桌怕是不够，你现在身价可不低。” 被慕南栀一提醒，叶景川恍然大悟，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如果要大办的话，怕是要摆几十桌。 本来给孩子过周岁生日是件很开心幸福的事，但一次办几十桌，那他他只应付来敬酒的人怕是都应付不过来，也没时间跟两个孩子一起拍照互动。 “要不还是在家里办，就请家里比较亲近的一些人。” “我都听你的，你定好要怎么办，剩下的交给我。”慕南栀到是怎么样都行，大办有大办的安排，小办有小办的准备。 “那就家里人聚聚，不过咱家人也不少，怎么也要三桌，去酒店还是在家里。” “在家里吧，爸妈那个院子大，堂屋摆三桌也是没问题，到时候在请两个大厨来家里做。” “也好，还是家里待着舒服。” 第304章 树大招风 两个孩子的生日近在眼前，慕南栀立马开始着手准备，她学医本来就挺忙的，但依然挤出时间仔细准备生日宴的事。 从宴会布置，到当天的每一道菜她全都一一过目，就连两个孩子穿的衣服她也准备好几套。 “外婆今天我们去逛友谊商场吧，我听说那边有不少小洋装，我想给两个孩子买两件过生日穿。” “好啊，最近天气热，我们已经好久没出去逛了。” 两人定好时间问叶景川要车，带上两个阿姨一起出门。 禾禾，麦麦已经一周岁了，两人看起来虎头虎脑特别精神，特别是麦麦不是一般活泼，小小的婴儿车根本锁不住她，如果不是有安全带，她怕是早就从婴儿车上下来跑掉了。 “妈妈，妈妈，去看看。” 麦麦离着老远就看到一家卖婚纱的店，雪白的婚纱挂在橱窗里，还配有飘逸的头纱。 当前婚纱那可是个稀罕物，只要从婚纱店门口路过的，都会有人往里看一眼，不过看的多，进去的少。 “你才一岁，离着穿婚纱还有好久，我们去看你的小裙子。” 慕南栀站在婚纱店的橱窗外看一眼镶满碎钻的婚纱，心想新娘子穿这么漂亮的婚纱肯定会非常好看。 商场内有好几家卖孩子穿的小洋装，慕南栀逛一圈给麦麦买了两套，一身浅蓝色，一身粉色，禾禾则是买了两身小西装，男孩子的小西装款式都差不多，慕南栀挑了十几分钟就搞定，麦麦的小洋装足足挑了一个小时。 “外婆，我们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可以啊，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咖啡味道怎么样。”于外婆欣然同意。 本来两人只是想一起去喝杯咖啡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然遇到林鸣的夫人柳美娴。 她不是一般热情，在咖啡厅里跟慕南栀好一个聊，就连一旁的于外婆也跟着说了不少话。 等三人分开时，嫣然一副好亲戚的模样。 “你跟柳美娴很熟吗？” 回家之后，于外婆忍不住问起此事，刚才在咖啡厅，柳美娴又是邀请慕南栀去家里吃饭，又是要来参加两个孩子生日宴，不是一般的熟络。 “今天才见第二面，她应该是比较自来熟吧。” “不对，就算再怎么自来熟，也不能见第二次就让你去她家做客吃饭。” 于外婆也是大家族出身，自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如果不是特别近的关系怎么会让她上门做客。 “或许是为了入股熊猫可乐的事。” 随后慕南栀把他们家求着叶景川入股的事说给于外婆听，她虽不懂工厂里的事，但却明白林鸣这个时候入股熊猫可乐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于外婆害怕慕南栀被人利用忍不住提醒她，“那就是了，这人啊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你好，以后景川的事业越做越大，像这种事还有很多，你可要多跟景川商量，别拖他的后腿。” “我明白，景川公司里的事，我是不会乱插手的，再说医院里，学校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我也没时间跟这些富太太们聚会沟通感情。” 对于这一点慕南栀非常有自知之明，聚会上这些富太太们当着她的面全都笑盈盈的，把她夸上天，背地里又会乱嚼舌根子说她样貌丑陋，幸亏有个好外公，要不这辈子她们都不会跟她说话。 甚至还有人见不得她好，说叶景川发达之后，早晚有一天会把她这个丑女一脚踹了。 这些话还只是她偶尔听到的，那些听不到的还不知道说的有多不堪。 跟这样的人一起吃饭说话，慕南栀都感觉恶心的慌，所以林家那边的聚会她是能不去就不去，林家那边的人能不来往就不来往，她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慕南栀没去找柳美娴，柳美娴却提着礼物亲自找上门来，说是一直没正式见慕南栀的双胞胎，特意过来看看。 珠光宝气的柳美娴和于外婆这个朴素的小院显得格格不入，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慕南栀还是热情招待她。 “我第一次见孩子们，这个全当是见面礼，以后我们常走动。” 柳美娴把一个巴掌大的红丝绒盒子递给慕南栀，她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最近叶景川倒腾不少古董，慕南栀也算是长见识，几乎一眼就认出柳美娴给的这一对长命锁是个古董，而且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纯金的长命锁一面是品质极好的羊脂白玉，一面是镂空的，镂空那一面还镶嵌了一红一蓝两颗宝石，并用掐丝工艺拼出长命百岁的字样，在字的最下面还留出一小块空白的地方。 柳美娴指了指空白的位置解释道，“这里可以刻上孩子们的生辰。”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不看羊脂白玉只看做工就知道不是凡品，慕南栀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可不敢随便收柳美娴这么贵重的东西。 “南栀，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柳美娴是个能说会道的，硬是让慕南栀把这一对长命锁留下，就连于外婆也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下午叶景川一回家，慕南栀就把长命锁拿给他看。 “现在怎么办？如果我们给回礼的话，以后两家就走动起来，他们家在开口说要入股熊猫可乐你可就不好拒绝了。” 对于此事慕南栀颇为自责，她就应该态度坚决的拒绝柳美娴，现在倒好还是给叶景川添麻烦了。 “送回去就是，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叶景川见慕南栀一脸懊恼，有些好笑，就这么点事有什么可担心的。 “送回去就行吗？” “当然。” 说着叶景川就把长命锁交给管少宁，让他送林鸣那边去。 “就说两个孩子命里多金，不适合收这么贵重的长命锁。” 慕南栀听着这个稀奇的拒绝理由，惊讶的瞪大眼睛，“可以这样忽悠人吗？” “我说的没错啊，禾禾，麦麦从一出生开始，我赚钱速度堪比印钞机，难道这不是命里多金吗？”叶景川说的理直气壮，一点不心虚。 刚才还一脸纠结的慕南栀终于笑了，叶景川说的没错，她两个孩子命里就是多金，不需要别人再送金了。 第305章 狗皮膏药 叶景川把长命锁退回去也算是非常明确的告诉林鸣，他不需要他的资金，让他差不多见好就收，不要再骚扰他的家人。 可惜他太低估人性，当一大块肥肉摆在眼前时，想要视而不见实在是太难了。 随后几天林鸣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他以为此事差不多就揭过了，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后招。 双胞胎过周岁生日时，林家那边送来重礼。 以家族名义而不是个人名义送来的礼物，叶景川想要拒绝都难。 看着长长的礼单，叶景川毫不含糊全都收下。 既然有人上赶子给他送礼他为什么要拒绝。 慕南栀很是不解，上次林鸣送的长命锁他明明拒绝掉，怎么这会儿又收了林家送来的礼，难道这有什么不同吗？ 看着慕南栀那疑惑的目光，叶景川把手里的礼单递给她，解释道，“林家想要入股熊猫可乐是不可能的，但礼物我们可以收，谁让你身上流着一半林家血，就凭这一点，这份大礼我们就可以安心的收下。” “据我所知，林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家族里添新丁，过周岁生日时家族里都会送一份礼物，虽没有我们手里这份这么厚，但也不会太寒酸。” 听叶景川这么说慕南栀一下就反应过来，人家这是在试探他们，只要叶景川收下厚礼，双方关系缓和，以后只有林家的好处没有坏处。 可这明明本就应该是家族送的，现在却带上枷锁，慕南栀对林家的失望度又提升了。 自始至终林家就没把她和叶景川当成林家的一份子，在他们看来，他们有利用价值，那大家都是亲戚，可以时常走动，如果没有利用价值，那他们就一分不值，甚至连林家的大门都不配进。 真是把自私自利演绎的淋漓尽致啊。 心寒的慕南栀心中暗暗咋舌，果然她不适合这种大家族生活，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多了，她想想都感觉累得慌。 “好了，不要想林家的事，一切有我，孩子们还要抓周，你赶紧把东西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落下的。” 提起孩子们的抓周礼，慕南栀立马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抛到脑后，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我早就准备好了。” 为了抓周礼，慕南栀还特意买一块极为漂亮的羊绒地毯。 此刻地毯上已摆上二十几种各种小物件，有文房四宝，秤杆，算盘，书本，小波浪鼓，点心，玩具小汽车，漂亮的洋娃娃，甚至还有一把木头制的枪和一枚仿制的玉玺。 当在场的人看到慕南栀摆上玉玺时，那脸色不是一般精彩。 叶远山忍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没忍住说道，“咱家也没有皇位要继承，为什么要摆个玉玺。” “没有皇位继承，但可以继承我的商业帝国，比皇位也差不了太大。”叶景川说的理直气壮一点不心虚，因为他知道他的商业帝国已经在建了，用不了几年就能让大家看到雏形。 叶远山大笑道，“好一个商业帝国，你小子口气是越来越大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慕南栀把两个孩子抱过来，让他们去拿自己喜欢的东西。 麦麦兴奋的不得了，一边喊着妈妈一边快速往前冲。 蹲在地毯另一边的慕南栀一下就看到麦麦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花篮上，花篮里没有装花，而是装了一篮子药材。 她心中暗想，难道麦麦也想当个医生？ 高兴的麦麦冲到花篮边一屁股坐下，一手拉着花篮，一手又去摸旁边的点心。 那是一块小小的山楂酥，平时麦麦最爱吃。 她没着急把山楂酥放到嘴里，而是先递给离着她比较近的慕南栀。 “麦麦真乖，妈妈不吃，你既然选好东西，那就到妈妈这边来好不好。” 麦麦选了点心，慕南栀也是极为高兴的，以后她女儿就当个小吃货好了。 不过麦麦并没到慕南栀身边，她见她不要山楂酥直接丢到花篮里，又伸手去拿小波浪鼓，那也是她平时最喜欢玩的。 麦麦在一堆东西中挑挑拣拣，玩两下不喜欢就放花篮里。 稍微比她慢一步的禾禾并没上前争抢，而是目的明确的抓起仿制玉玺，直接爬到慕南栀身边，然后把手里的玉玺递给她，“给妈妈。” “哎呦我的乖儿子，这个是你的抓周礼，妈妈可不能要。” “麦麦，你选好了没？” 一旁的叶景川见麦麦挑来拣去，花篮里放了不少东西，就没挑出一样称心的，忍不住为她着急。 “妈妈，妈妈。” 麦麦见禾禾站到慕南栀身边，终于不再挑挑拣拣，她一手拿着木头手枪，一手拖着篮子准备去找慕南栀，爬的时候发现两个手都拿着东西不方便，她竟然扶着花篮颤巍巍站起来。 于是就出现麦麦一手花篮，一手木头手枪摇摇晃晃走向慕南栀的景象。 不管是慕南栀还是叶景川全都吓的不轻，两人几乎屏住呼吸，看着麦麦走过来，特别是叶景川紧张的不行，地毯上还有其他东西，万一麦麦踩上去是要摔跤的。 麦麦一步一步靠近慕南栀，叶景川特意把禾禾抱走，让麦麦扑了慕南栀一个满怀。 “给妈妈。” “小祖宗你要吓死妈妈啊。”慕南栀喜极而泣，她没想到今天麦麦突然就会走了。 “你个贪财的小丫头，不是说只拿一样嘛，怎么拿这么多。” 叶景川看着麦麦手里紧握的小手枪不知道说什么好，麦麦性格很活泼，但作为老父亲他还希望她不要跟枪扯上关系。 “看来我们麦麦长大之后有的忙啊，喜欢这么多东西。”慕南栀抱着麦麦亲了口，只要女儿喜欢，做什么她都同意。 禾禾和麦麦的生日过后没几天就开学了，叶芊芊去办了退学手续，准备明年春季高考，慕南栀和叶景川也开学了。 叶景川应付课业绰绰有余，他倒是报了不少社团，准备多认识一些京城大学的高材生们，为他的商业帝国招兵买马。 而慕南栀则是进入苦学状态，一面是学校的课业，一面是苏玉茹给她单独布置的课业，平时还要抽时间练习手术技巧，林林总总一堆事，每天她都忙的像个陀螺一样。 每次忙一天回家，看到笑呵呵的麦麦，她都非常庆幸，抓住礼那天麦麦没选药材，她有点不想让她学医。 学医真的好辛苦。 第306章 蚕食林家 开学之后没多久，叶景川和慕南栀一起去燕云园吃饭，书房里林松把两个文件夹拿给他。 “这是什么？” 叶景川略有些好奇的打开文件，里面竟然是两份委托合同。 “林家手里控制着两家服装厂，这算是祖产，他们希望你能接手，你接手之后，服装厂的纯利你可以拿30%。” 好家伙，这只看无法投资熊猫可乐另辟蹊径，林家这是赖上他了。 叶景川眉头微挑，把委托合同重新放到桌子上。 “林教授不好意思，这份委托我无法接受，你也知道我贷了两个亿，这么多钱我想怎么扩建服装厂都行，完全没必要给别人打工。” 叶景川根本就没看上那30%的纯利，如果他想要林家家产，那会是全部，而不是一点点。 “这是个融入林家很好的机会。”林松并没因为叶景川的拒绝而恼怒，而是仔细跟他分析起利弊来。 “我不需要融入林家，我这人自私又霸道，不适合当一个大家族的领导者。” 他喜欢完全掌控，而不是跟一群人浪费口舌。 他很看好林家手里的资源和产业，也很想弄到手，但他只想把这些变成他的个人资产，而不是融入到林家这个大家族当中，带着一群人致富。 他又不是救世主，可没那个觉悟，不过很显然林松并不这么认为。 林松还是属于老派，希望家族能够传承下去，哪怕这个传承人不姓林也没关系。 “我知道林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比较难管理，但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好处，只要领导者手段够强硬，把整个家族拧成一股绳，家族企业发展速度肯定要比单打独斗强。” 林松试图劝说叶景川，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他也看出来林家年轻一辈确实没有能够拿出手的人，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林家迟早要走下坡路。 可惜叶景川拥有一颗来自未来的灵魂，他不是初出茅庐的穷小子不是那么容易好忽悠的。 “这只是理想状态罢了，家族企业最大的弊端是人心散不好带，一人一个想法，遇上点什么事儿，哪些所谓的长辈就会出来装大尾巴狼给人添恶心。” “所以我说需要一个强大的领导者，景川我很看好你，你有能力让那些老古董都听你的。” 叶景川摇摇头很是利落的拒绝，不给林松一点儿幻想，他有收拾林家老古董的功夫，自己多开几家工厂赚钱不香嘛？ 叶景川拒绝的如此麻利是林松没有预料到的，他还以为叶景川会接受这个提议，毕竟林家的祖产还是非常吸引人的。 “你就不再考虑一下。” 不死心的林松再次询问叶景川。 “不需要在考虑，我对林家的祖产是真没什么兴趣，还有麻烦你转告林鸣不要试图搞小动作骚扰南栀，试图通过南栀打感情牌让我带他赚钱，南栀学业很重没时间跟他们去玩这些游戏。” 话已经说的这么清楚，林松自然明白叶景川的意思，此事在他这里按下，并告诉林家人不要去骚扰叶景川和慕南栀。 林家频频对叶景川伸出橄榄枝却被接二连三的拒绝，不少人都看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送到手的钱和权，他为什么不要。 服装厂的办公室里，满心疑惑的顾泽宇忍不住问叶景川其中缘由。 跟顾泽宇说话没什么顾忌，叶景川也没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说道，“与其给林家人当牛马，不如让林家人给我打工，他们现在手里的祖产，经营不当的结果就是变卖，到时候我直接低价入手不是更容易。” “既可以甩掉犹如吸血虫一般的林家人，又能得到我想要的。” “老板你就这么肯定林家人在短时间之内会变卖祖产？”顾泽宇又问道。 “当然，就算他们不想快，我也会帮他们一把，就像我收林建丰和林天宇手里的资产一样，不过收林家祖产我不会亲自出面，免得林松难做。” 从林建丰死开始，叶景川就已经看上林家的其他产业，本来他还没着急下手，想等把林建丰这边吃透再说，可林鸣来闹了一通之后他就改变主意了。 他手里那么多钱留着干嘛，当然是赶紧收割林家产业啊，有什么好等的。 于是叶景川跟苏凤琴来了一手移花接木，通过她的手快速收购林家产业。 林家本来就是一盘散沙，叶景川对林家又颇为熟悉，稍微动一点小手段，散布一些谣言，就让林家人心惶惶。 再加上他不想接手林家祖产的事，更是让一些林家人坐不住了，他们纷纷抛售手里的企业股份，想趁着还能多换点钱全都变现。 一个人两个人抛售，或许有人会买，但抛售的人多了，别人就在心里打个问号，林家这是怎么了，祖产的股份也卖？ 别人观望，林家人就更急了，只能降低价格。 国人从来都是买涨不买跌，林家人越是想抛售，大家越是只观望不下手。 等价格压的足够低，叶景川安排的人就会出手，在短时间之内快速收购股份不给别人任何机会。 1979年的企业股份不管是出手还是购买都比较麻烦，而且消息也不会太灵通，等叶景川收购差不多时，林松才知道林家人又干了一件大蠢事。 但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只能感叹林家气数已尽一代不如一代。 本来有叶景川这样的人出现完全可以拉林家一把，奈何从一开始林家就把人得罪了。 或许这就是命。 叶景川悄无声息的蚕食林家，手里的现金流水一般出去，他开始把目光重新放到服装和制药厂，这两个行业都是暴利，能快速帮他回笼资金。 康源制药厂的新设备已经安装好并投入生产，全自动生产片剂的生产线速度不是一般快，按照叶景川的规划，10月中旬开始康源制药厂的中成药要在全国范围内铺货，只京城周边可赚不到什么钱。 如此大面积的铺货，自然需要大量药材，当下国内种植药材的并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山上采的野生药材。 而药材的主要来源在南方。 叶景川心里琢磨着他要不要南下一趟，开制药厂必须有稳定的药材供应商才行。 叶景川还没琢磨出来怎么稳定药材供应，苏玉茹的侄子苏炎突然找上门来。 服装厂的办公室里，叶景川看着一身得体西装的苏炎心想自己看起来软弱可欺嘛？ 怎么谁到想在他身上扯块肉。 他却不知道， 刚上大二的叶景川在众人眼里就是嫩瓜秧子，虽有点经商天赋但他之所以能手握这么多家厂，全都依靠林松的关系。 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暗地里快把整个林家都吃下了。 第307章 又是合作 苏炎给人一种彬彬有礼的感觉，对谁说话都带着三分笑，这种人在谈判的时候非常容易得到对方的好感。 可惜叶景川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苏炎在他跟前根本不够看。 只他那笑不达眼底，他就知道这位是个喜欢笑里藏刀的主。 果然两人聊了没一会功夫，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我听闻叶老板为康源制药厂采购了好几条进口设备生产线，现在生产力非常强悍，不知道叶老板有没有想跟我们苏家合作的想法。” “呃，你有什么合作项目？” “我想叶老板也知道我们苏家是医药世家，代代学医，除了我这个不学无术的，我的兄弟姐妹当中大部分的都是从事医药行业。” “那倒是，苏教授的大名无人不知。” “我们家族传承上百年流传下来不少非常不错的药方，其中有一种清热解毒，专门治疗感冒的中成药片剂疗效非常好，如果叶老板有兴趣，我们可以谈谈技术入股。” 叶景川在听到技术入股四个字时整个人都笑了，苏炎这是把他当愣头青在耍啊。 这个所谓清热解毒片的方子慕南栀早就给他了，而且还是给的进阶版，叫双花清热解毒片，效果比以前的解毒片不知道要好多少，哪里需要他来入股。 不过叶景川也算能沉住气，他并没当场给苏炎难看，而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你想怎么个技术入股法。” “我们苏家提供方子和技术，康源制药厂生产销售，纯利我们只要20%就行。” “还只要？苏炎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的了，你知道我们康源制药厂每天出产量和销量有多大吗？你可真敢开口。” 叶景川瞬间对苏炎失去兴趣，他就不是他对手，太弱没劲。 “我既然敢来找叶老板自然是打听过的，叶老板不妨考虑一下，清热解毒片需要用到大量黄连，当初慕南栀的妈妈跟着医疗小队下乡义诊时，听说药材不够用，她就去附近山上采过黄连。” 刚才还很是不屑的叶景川终于抬眼睁眼看苏炎，他这是话里有话啊。 “我们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不要拐弯抹角，如果你没足够的筹码就想要20%分红，那就是白日做梦，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 “如果你有筹码那就赶紧拿出来，不要浪费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苏炎被叶景川抢白一通也不气恼，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们苏家全国各地收药材， 有一个收药材的以前见过林尽染，他说在南边收药材的时候见过她在集市摆摊卖黄连。” “你确定消息可靠。”叶景川明白这条消息有多重要，如果真有人见过林尽染那就说明她还活着。 “如果叶老板答应20%的分红，我自然会告诉你地址。” 叶景川笑了。 “我叶景川从来不受别人威胁，你那个破方子你自己留着好了，至于林阿姨我自己会去找，少宁送客。” 能够威胁拿捏他叶景川的人还没出生呢，苏炎还敢跟他玩这套，也不怕把小命玩没了。 “那叶老板仔细考虑一下，如果想好了想让我技术入股，可以随时来找我。” 苏炎很是自信的走了，他自然知道林尽染对于叶景川有多重要，她可是慕南栀的亲妈，为了找到她，他肯定会再来找他的。 前脚苏炎刚走，后脚叶景川就打电话到静安市。 半个小时之后，他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来，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卖消息的沈七爷。 “不知道叶老板这次想买什么消息。” “这次买卖可不小，沈七爷能赚不少。” 叶景川想查的是苏家在国内的收购网，他要一个一个去找，就不信找不到林尽染。 “叶老板不是在拿我开玩笑，你直接去问苏教授不就得了，哪里还需要来问我。” “苏教授知道的那肯定都是明面的，我想知道苏炎藏在暗地里的，你也知道做药材生意的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那倒是，苏家老二苏炳祥这些年依靠倒卖药材那真是赚的盆满钵满。” “没想到沈七爷这都知道。” “想不知道都难啊，谁叫他倒卖的黄连那么赚钱 ，谁看了不眼红啊。” “那还要麻烦沈七爷把苏炳祥收药材的点查一查，至于钱好说。” 电话那边的沈七爷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我可以帮叶老板免费查苏炳祥收药材的路子，不知道能不能让叶老板帮我找个人。” “哦，沈七爷莫不是在开玩笑，你让我帮你找人？你才这是方面的行家啊。” 叶景川被沈七爷说的那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就是在静安市有点本事，出了静安市，出了大陆想要打听消息可就难了。” “我也不瞒着叶老板，前几年我身边一个女人给我生了个女儿，我们当时闹了一点不高兴她带着我女儿去了港岛，我一直在派人寻找她们母女，但港岛那边跟我们这里不一样，我的人手伸不过，想在港岛找到她们简直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我听说叶老板在港岛成立了新公司，你在那边肯定有人脉，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 对于叶景川来说港岛就是弹丸小地方，打听个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当即他就答应下来，并让沈七爷把他女人和女儿的资料送过来，回头他让港岛那边的人帮忙查。 “多谢叶老板。”沈七爷听叶景川答应下此事来，大大的松了口气。 人在江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也不求太多，只要她们母女两人活着就行。 叶景川这边在想办法查苏炳荣收药材的路子，另外一边苏炎已经回到苏家。 他脸上的假笑终于没了。 “气死我了，叶景川真是油盐不进。” 苏炎把西装丢在沙发上，用力的扯了扯领带，刚才在叶景川办公室，他被叶景川看的产生一种错觉，感觉叶景川在把他当小丑看。 “他没答应技术入股？”苏婉瑶颇为惊讶的看向苏炎，她还以为此事板上钉钉没跑了。 【还有一章，上午晚会更】 第307章 林尽染 “不仅没答应我技术入股，甚至还嘲笑了我一通，说的我好像是跟一个小丑一般。”提起叶景川来，苏炎气闷的牙痛。 “不能吧，他不是很喜欢慕南栀吗？如果他喜欢慕南栀的话，现在知道林尽染还活着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打听她的下落才对，怎么会嘲笑你？” 苏婉瑶整个人都有些发懵，有些想不明白叶景川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不明白吗？在叶景川眼里慕南栀并没那么重要，最少比不上清热解毒片20%的红利。”苏婉瑶的妈妈孟雨忍不住解释道。 “不会吧，平时看叶景川把慕南栀当眼珠一般喜欢，怎么会这样？” “你个傻丫头，当初我就跟你说过叶景川那样只样貌好看的男人靠不住，他喜欢慕南栀都是表面功夫而已，心里还不知道怎么讨厌她。” 孟雨言语中满是不屑，在她看来慕南栀就是超级大丑女，出门走在大街上影响市容一般的存在，叶景川喜欢她才奇怪。 “可看着不像啊。”苏婉瑶有些不死心，她一直很喜欢叶景川，如果不是家里看的太严，怕是早就倒贴上去。 “小炎你仔细跟我说说，你跟叶景川到底怎么谈的。”一直坐在沙发上没说话的苏炳祥眉头紧皱，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本来他和苏炎商量好等叶景川答应技术入股之后，他们再以林尽染的消息为要挟，让他拿康源制药厂的股份出来，他们要最少15%的股份。 只要康源制药厂的股份在手，可以说他们这一支就和叶景川绑一起，以后不管叶景川做什么赚钱买卖都少不了他们一杯羹。 至于林尽染，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那就不知道了，他们只负责提供消息。 苏家父子打了一把好算盘，把一切都算计好，就是没算到叶景川根本不受他们威胁。 “事情就是这样，叶景川直接把我撵出来根本就不在乎林尽染的消息。” “不能啊？林家给他打感情牌他把林家的脸面踩在脚下，按理说我们给他来硬的，他应该乖乖跟我们合作才是。” “难道他天生反骨软硬不吃？”苏炳祥忍不住继续嘀咕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软硬不吃的人，不对，不对，叶景川肯定有软肋，不可能什么都不在乎。” 苏炳祥那也是老油条，他一直相信不管什么人都会有弱点，有人注重亲情，有人注重爱情，有人在乎金钱，有人在乎权利，总有一样令人心动的东西。 可叶景川好似并没有。 “要不我们往他父母身上下手，叶景川看起来像是个孝顺的，要不也不会把他爸妈都接来京城。”苏炎提议道。 “这也算是条路子，你派人跟叶景川的父母接触一下试试，如果能从他们这边找到突破口那是最好不过。”苏炳祥也是没办法，只能试试。 “爸，哥，你们为什么就必须要投资康源制药厂，为什么就要给叶景川送钱，他就有那么大本事？” 苏婉瑶忍不住看向两人，在她看来叶景川是有几分本事，可在怎么有本事他也只不过是个大二学生而已。 “你还不知道吧，苏玉茹已经把研究室给慕南栀，说是在慕南栀名下，其实就是叶景川在管理，而且他能在短时间之内让倒闭的康源制药厂复活并盈利，你以为谁都有这个本事啊。” “我们苏家经过这十年早已经大不如以前，如果不抓紧叶景川的话，很有可能就此走下坡。”苏炳祥叹了口气，他虽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可以前段时间哥明明说过，叶景川不足为惧，他可以轻易让他滚蛋拿不了咱苏家任何财产。” “那是你哥不知道研究室的事，此事苏玉茹做的极为隐蔽，都没几个人知道，如果不是我消息足够灵通，什么时候叶景川把苏家吃了咱都不知道。” 提起研究室的事，苏炳祥心里没怨气是假的，他们苏家又不是没人继承，苏玉茹为什么要把研究室给慕南栀一个不相干的，他实在是想不通。 在苏炳祥看来，苏玉茹的研究室那就是苏家的财产，他却不想想那是人家苏玉茹自己成立的研究室，用的钱还是林家的，跟苏家那是半毛关系都没有。 但有些人 记性不好，老是占人便宜时间久了就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 苏炳祥拿林尽染的事虚晃一枪，又去找叶景川的父母，而叶景川这边却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立马仔细查起来。 最后在沈七爷的帮助下还真让他查到一些线索，当初林尽染是去宁州市义诊，宁州市四面环山，下面的乡镇几乎也都在群山当中，而苏家发现林尽染的位置就在宁州市下面的临水镇。 临水镇周围都是高山峻岭出产的黄连品质非常好，那边的采药人非常多，收药材的商贩也不少。 知道具体地方，叶景川准备亲自过去看看，林尽染失踪多年，认识她的人非常少，叶景川过去也只能凭借手里的一张照片而已，也不知道过这么多年她的容貌有没有大的变动。 此事还没有确切消息，叶景川也没告诉慕南栀，只跟她说为了制药厂收购药材的事他要南下一趟，这次去的地方比较多，估计最少要2个月才能回来。 “你非去不可吗？” 慕南栀一听要去这么久，很是担心他，上次她妈妈就是这么一去不回的，她心里害怕，害怕叶景川也会如此。 “我南下带着管少宁还有制药厂几个采购，还有几个保镖，这么一群大男人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这一点你放心。” “可我还是担心，宁州那边全是深山老林，镇与镇之间的路都非常难走，一个不好还有可能跌入悬崖实在是太危险了。” 慕南栀拉着叶景川的胳膊不撒手，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想让叶景川南下。 “南栀，让景川去吧，如果你不放心，让景川去问周晋源借几个保镖，他手里有不少受过专业训练的。” 于外婆隐约猜到叶景川必须南下的真正目的，她也希望他能去一趟，她已经没几年活头了，如果能在走之前知道林尽染的下落，她死也能瞑目了。 第308章 南下宁州市 叶景川要南下的事定下来，他并没马上带着人的就走，而是先安排手里的工作，这次出去时间比较长，万一京城工厂这边有重要的事联系不上他怕是要麻烦。 熊猫汽水厂那边有王卓然和孔星耀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服装厂有顾泽宇出现问题他也能应付。 当下唯一担心的就是康源制药厂，他接手康源制药厂时间比较短，制药厂内部虽然已经进行过大换血，但里面各种弯弯绕绕依然让人防不胜防，万一有人在他不在时闹幺蛾子，也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在南下之前，他必须把康源制药厂安排好。 为此他特意来拜访林松。 他也没瞒着林松，直接把自己南下的主要原因说给他听。 “你放心南下，京城这边有我帮你看着，我可以跟你保证，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康源制药厂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就算有我也会帮你处理好，保证你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 林松在在说这些话时，声音略有些颤抖。 说实话经过这么多年，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林尽染失踪时就已经没了，现在突然又得到她活着的消息，他怎么能不激动。 “有林教授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我估摸着离开京城之后除了苏家应该不会有人对制药厂动心思，如果出现问题还希望林教授能主持公道不要偏袒苏家。” 随后叶景川把苏炎找他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林松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自然明白苏炎打的是什么算盘。 只听他叹了口气，不疾不徐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苏家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他们不敢乱来。” “希望如此，但我看苏炎并不像是个聪明人，很有可能干蠢事。” 但凡是个聪明的，就不会拿着林尽染的消息贸然找上门来要挟他。 有了林松的承诺叶景川心理安稳不少，但他也不敢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制药厂那边他还是着重安排一番。 别人他信不过但顾泽宇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康源制药厂的办公室里，叶景川把制药厂的相关工作大概跟顾泽宇一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制药厂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帮我盯着，这是我南下的大概行程。” 叶景川把一张详细的行程表递给顾泽宇，上面详细记录着他南下每天经过的城市，以及坐火车的大概时间。 “你给我打电话不方便，但可以发电报，我把收电报的邮局地址全都详细记录下来，你每隔三天给我发一次电报，如果没事就发平安两个字，如果有什么事你也不要害怕浪费钱，直接发电报跟我细说，我收到电报之后会给你回复。” 顾泽宇重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叶景川这次南下时间比较长，在这段时间里不管是服装厂还是制药厂肯定会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发生，如果只发电报的话会不怎么方便。 “老板，你到静安市这样的大城市打电话会更方便一些，不如我们约定一个打电话的时间。” 叶景川听顾泽宇如此说直接笑了，“你小子脑子还挺灵，我倒是跟我媳妇约定了打电话时间，既然你想跟我通电话，那我把你也算上。” 随后叶景川拿起笔来，在他的行程表上添加上打电话时间。 燕云园那边的别墅都有安装电话，叶景川差不多一周会跟慕南栀联络一次，她接听电话的地方就是林松家，到时候顾泽宇过去就行。 事情一件件安排好，9月底叶景川先坐飞机前往静安市，然后又飞往羊城，在羊城改乘火车前往宁州市。 这一路过去前后竟然用了11天，特别是从羊城前往宁州市虽然有火车，但绿皮火车班次少，速度慢，摇摇晃晃将近6天才到达宁州市。 站在宁州市火车站，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象，叶景川心中暗暗佩服苏炳祥，怪不得他做药材生意这么赚钱，能把药材从宁州市运出去不是一般困难。 到达宁州市叶景川先住下来，这里无法通电话，只能发电报，他第一时间去邮局，果然有他两份电报。 一份是顾泽宇的简简单单两个字平安。 一份是慕南栀的，她的电报略长，说苏家人约了叶远山和赵小玉吃饭，两人没去，又说两个孩子好多天没见他，整天爸爸，爸爸的喊，应该是想他了，在电报的末尾，慕南栀留下我也想你四个字。 叶景川看着‘我也想你’几个字，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不喜欢感情外露的慕南栀从来都是含蓄的，让他说出想你这样肉麻的话实在是不容易。 至于苏家的那点小动作，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他们这是想趁着他不在京城从他爸妈身上下手，他们也不想想，他爸妈在服装厂，就算手再长也伸不到制药厂，他们所做的所有努力注定是要打水漂的。 给两人回了电报，叶景川这才回招待所。 管少宁见他神色略有些疲惫，询问道“我们下午去药材市场吗？” “去看看吧。” 叶景川这趟南下可不是白来，除了要查林尽染外，他还要建立独属于他的药材收购网。 宁州市会是他这张大网上最重要的一个收购点。 下午叶景川和管少宁单独去药材市场，他带来的采购人员则是在宁州市忙其他事。 想建立一个收购点可没那么容易，租店面，招工人，全都是事。 宁州市药材市场非常大，这里大多数收购药材的都是国营单位，很少有个人收的，就算有也是小笔买卖价格并不是特别好。 逛一圈下来，叶景川心中暗暗咋舌，京城15一斤的黄连，在这里收购价居然只有5块，这还是宁州市的大药材市场，那如果是下面镇上呢，采药人能不能卖到2块钱一斤都是问题。 怪不得沈七爷说苏炳祥这几年只倒腾药材就赚了不少钱，一斤10块钱的差价还是非常诱人的。 宁州市除了黄连其他药材品种也不少，价格都非常低，利润极为可观。 第309章 一张网 晚上回到招待所，叶景川就跟几个采购开了个会，他们要在宁州市成立药材收购公司，对外的名字并不是用康源制药厂而是另外起一个‘万草堂’。 看起来好似是私营的，但跑手续的时候，依然用的是康源制药厂，毕竟当下国企做什么都方便，私营卡手续就能卡死人。 “甘中杰你带着两个人留在宁州市，务必在一个月内把万草堂药材公司建立起来，并有稳定的供货商。” “是。”甘中杰很是爽快的应了一声，这个任务很艰巨，也很有挑战性，但如果做好了，他的后半辈子算是有着落了。 “牛一舟你跟我去临水镇，我们去收购药材的一线看看。” “我没问题。” 叶景川带出来的采购人员就属牛一舟最年轻，也就他最适合去临水镇，因为那边没有车到镇上，想要去最少要步行10公里的山路，像甘中杰他们几个年纪略大了，可受不了这么大强度的运动。 自从来宁川市开始，叶景川就没怎么休息，管少宁忍不住提醒他，要注意身体。 “少宁，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从乡下走出来的，就这点运动量我还是没问题的。” 叶景川的身体素质一直比较强悍，他归结为年轻时农活做的比较多，底子好。 “10公里山路跟走普通10公里差别还是挺大的，要不你还是休息一天吧，我们也好准备些吃的，临水镇是小地方，估计东西不好买。” “供销社总会有吧。” 叶景川前生今世都没进过这么偏僻的山区，对这里还真不是特别了解。 “有是有，开不开门，有没有吃的卖那就不好说了。” “行吧，那我们多准备一些吃的，用的，后天一早出发。” 刚开始叶景川还以为管少宁如此小心有点多此一举，等他们一行人翻过崇山峻岭到达临水镇之后他才知道管少宁这么做有多明智。 他们一行人一大早就出发了，叶景川感觉自己体力可以，10公里山路一个上午绰绰有余，结果却是一行人走了一个多小时，也就刚爬上一个大山坡，连2公里都没走完，而所有却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如果只是山路也还好，半路还有河，9月底10月初的京城还很热，但在这个南边大山里，气温却出奇的低，他们赤着脚走过河脚都被冻的通红。 路走了一半，叶景川心里暗暗嘀咕，怪不得山民们宁愿低价卖给镇上的药材贩子，也不原因来宁州市卖药材，就这一来一回就能要人半条命啊。 10公里山路不是一般难走，一早出发，等到临水镇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幸亏他们带了足够的食物，要不这会他们怕是早的饿晕过去了。 临水镇说的好听是个镇，实则不是一般荒凉，他们到镇上的时候供销社的大门居然是关着的。 幸亏镇上有不少收药材的，有人在镇上开了一家小旅馆，要不他们几个人差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 只是小旅馆的住宿条件，叶景川更无力吐槽，一张木板床，一条发黑带着臭味的被子，整个屋子都带着一股腐败的味道，墙角上甚至还长出一簇蘑菇。 “老板，我们如果要在临水镇多住几天的话，不如租村民的房子，这里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管少宁摸了一把床铺潮乎乎的，他们这些人睡这样的床铺估计一个晚上身上就要起疹子。 “镇上好租房子吗？” “应该问题不大。” “那我们去租房子住。” 小旅馆的环境是真不咋地，叶景川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想住在这个黑乎乎的小破屋里。 从旅馆出来，几人运气不错遇到一个推着小车卖馄饨的，他们一人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跟卖馄饨的大爷闲聊起来。 管少宁问起租房子的事来，大爷让他们去找门上插着树枝的，那些都是有房子出租的。 “一会咱分头去找，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叶景川快速喝了馄饨，就去找房子。 看了几个住宿条件都不行，一直到第六个勉强才满意。 那是一个两层小木楼，一楼没住人，二楼一间住着老两口，空着三间房，叶景川全都租下来，而他租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干净。 他前面看的房子那床铺全都黑乎乎，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这有这老两口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小伙子我们这里晚上冷的很，你们睡觉之前可以放个暖水瓶。”阿婆拿过来几个打点滴用的玻璃瓶递给叶景川。 “谢谢阿婆。” 叶景川很是感激，阿婆是完全可以不给他们暖水瓶的。 阿公阿婆都是个好说话的，叶景川说他们几个吃饭不方便，能不能给他们一些钱，包他们一天三顿饭，他们也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吃的住的终于解决，叶景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夜晚躺在床上，听着虫鸣声，他心中忍不住感叹，这一路走来真不容易啊，同时也感叹祖国山河广阔，贫富差距实在是大，临水镇这里的条件连红星公社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累了一天，叶景川这一觉到大天亮。 山区的天亮的好似特别早， 迷迷糊糊中叶景川被公鸡的打鸣声吵醒。 随便吃了两口早饭，叶景川几人一起去了镇上的药材收购集市。 这个集市每天都有，临水镇和周边几个镇上的山民会把自己采的药材拿到集市上出售。 叶景川几个人来的比较晚，赶早集的都已经开始往家走了。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叶景川只感觉头皮发麻，他要在茫茫人海中找林尽染不是一般难。 挤进人群，叶景川一边四处找人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众人买卖药材的谈话。 果然如他所料宁州市收5块钱一斤的黄连在这里只能卖2块钱，这还是品质最好的，如果质量稍微差点也就一块多钱。 可就算如此低的价格，依然有不少山民出售。 住在大山中的山民，农田数量极少，每家每户的粮食都不够吃，他们就指望卖掉药材换粮食，所以价格低一些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卖掉。 第311章 一无所获 在集市上走一圈，叶景川并没发现跟林尽染相似的人，他倒也不急，如果一来就能找到人，那才叫有问题。 “老板供销社开门了。” 管少宁离着老远就看到供销社门口热闹非凡。 “赶紧去买两床被子去，昨天晚上好冷。” “我这就去，再买点吃的，阿婆口味太淡了。”管少宁跟叶景川打了声招呼就往供销社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辣椒酱卖。 在等管少宁时，叶景川跟牛一舟说起收药材的事来。 “你感觉我们派人来临水镇收药材行不行。” 牛一舟看一眼挤满人的药材集市，狠狠点了点头说道，“行是行，不过往外运输挺麻烦的，需要找人把药材背出去。” “只要能走起量来，运输都是小事。” 叶景川倒是很看好临水镇，不过他还要在这里多观察一下，看看这边的药材交易量到底有多少，只有大量才值得他费心思。 “你留意一下，我们在这里收药材得找个靠谱的人。” 药材都不便宜，经手的钱也多，如果人不靠谱，养成蛀虫，他怕是要白忙一场。 “这有点难啊。”牛一舟有点犯愁，像这种偏远山区，最好是请当地人出面收药材，外地来的容易被欺负。 但本地人能不能好好干，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不着急，我们有时间慢慢找。” 叶景川彻底住下来，每天一早他就往药材市场跑，连续去了三天，终于摸清楚哪些人是常年在这里蹲点收药材的。 于是他拿上照片挨个去问。 为了能问到真话，他还特意买了一条烟，问一次散几根烟，如此一条烟散出去大半时，终于找到一点线索。 一个中年汉子在看过林尽染的照片后，说道，“看着有点眼熟，以前应该卖给我药材过，只是记不清具体什么时候了。” “大哥你仔细想想，是今年见的还是前几年。” “让我想想啊。”中年汉子沉默好一会，突然说道，“想起来了，应该是年初的时候，那会天还冷的很，药材市场也没什么人，她背了50多斤黄连过来。” “大哥，你确定是照片这个人吗？”叶景川一听是今年的事，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肯定没记错，平时来卖药材都是些糙汉子，难的来个妇女我肯定要多看几眼，她虽没照片上年轻，但我还是能认出来就是这个人。” “大哥多谢，如果在遇上照片这个人，你能不能跟她说一声，有人在找她，这是我的地址。” 叶景川快速拿出纸笔把地址写给中年汉子，并给他一包烟。 一包烟一块多钱呢，中年汉子自然极为高兴，赶紧答应下来，像这种大方的老板如果真事成了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有了这条线索让叶景川信心大增，随后几天他几乎把临水镇长期蹲摊的人都问遍了，又多了几条信息。 林尽染最近一次出现在临水镇是7月中旬，也是来卖黄连，也是50多斤。 两次都是来卖黄连，也算是条线索，叶景川特意打听一下，临水镇周围哪些村子挖黄连的比较多。 还别说，他居然真打听到两个村子，一个叫上凹村，一个叫大平村，这两个村子的人都喜欢挖黄连。 “少宁你去找个向导，明天一早你跟我去一下上凹村。” “行，我听人说周围山林有不少野兽，我们要不要带上猎枪。” “这里能买到猎枪？” 叶景川颇为惊讶，他并没看到有人卖猎枪，倒是见过有人卖山鸡野兔之类的猎物。 “阿公家里就有，我问他借一把。” “一把？你意思阿公家里还有好几把猎枪？” 管少宁点点头，伸出五根手指，“我看到的就有五把，阿公说春天野猪下山嚯嚯庄稼，他还拿着猎枪打过野猪。” “牛。” 叶景川无法想象走路都颤巍巍的阿公如何拿着猎枪驱赶野猪。 上凹村离着临水镇并不是很远，但也走一个半小时才到，叶景川直接找到村委，跟村书记说明自己来意。 村书记看了一眼叶景川递过来的照片，摇摇头，“我们村没这个人。” 他拒绝的干净利落，倒是让叶景川一愣。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叶景川颇为失望的收起照片，心里却是感觉村书记拒绝的太快，好似有什么事刻意隐瞒一般。 “呃？可惜什么？”村书记疑惑的看向叶景川。 “我这是帮人寻的人，如果古老爹有线索可以跟我说，只要是有用的线索都会有奖励，少的给100块钱，如果能见到人会给1000块作为答谢。” “1000块钱啊？这么多。” “当然，如果能把人直接带到我跟前来，我可以给5000块钱，而且是当面点清。” 生活在深山中的老百姓平时见个10块钱都很少，更不用说5000块钱了，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让我也看看。” 围在村委的村民一听有这么多奖励，纷纷凑上前来看照片，只人还没凑上来就被古老爹撵走。 “都很闲是不是，赶紧各忙各的去。” 有村民叫嚷道，“哎，我们也看看啊，万一见过呢。” “钱如果这么好赚还轮得到你们，都散了吧。” 古老爹强势的把众人驱散，随后让叶景川赶紧离开他们村子。 他这种行为实在是奇怪，出了村子之后，叶景川并没马上离开，而是在村外溜达。 他就不信5000块钱还引不来个贪财大胆的村民。 果然他出村子不过十来分钟，就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悄悄追过来。 “老板，等等，能不能让我看看照片。”男人堆着笑脸上前跟叶景川搭话。 “当然。” 男人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嘀咕道，“我还是以为是死老头家里藏的那个姑娘，看来不是。” “哦，藏的姑娘？” 叶景川一听这话有点不对。 “没什么，没什么。”男人深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照片还给叶景川准备走人，却不想被叶景川一把拉着。 “小哥，我给你100块钱，你跟我说说呗。” 男人一听有100块钱，立马心动，他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先拿钱我看看。” “我还能骗你不成。” 叶景川从兜里拿出100块钱，在男人眼前晃了晃，“现在可以说了吧。” 第312章 救人 高瘦的男人看着叶景川手里的大团结吞了吞唾沫，他再次往周围看一圈，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古老头家里藏着个姑娘，他对外说是他儿媳妇，谁都知道是抢来的。” “抢的？就没人管？人家女方那边也没人找？” 叶景川颇为惊讶，当下可是法治社会，抢儿媳妇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啊。 “是山里一个寨子里的姑娘，听说古老头儿子看上人家，但人家不愿意嫁，他就把人悄悄抢回来了，估计那姑娘不从，这几天一直关地窖，估计是想等生了孩子在放出来。” “你知道那姑娘所在的寨子吗？” “这个不知道，山里寨子多了去，我也只是听古小虎喝醉酒说的。” “呃，古小虎就是古老爹的儿子，打猎是一把好手。” 叶景川听男人说是个姑娘就知道被关的那人应该不是林尽染，此事他本可以不管，毕竟他也是个外来的，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想救那姑娘并不容易。 可最终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如果自己女儿遇到危险，他自然也是希望有人能帮他女儿一把。 从上凹村出来有段距离，叶景川停下脚步，“少宁，我们得回去看看。” 他一开口说要回去，管少宁就明白他的意思。 “白天肯定不行，这些大山里的村子都很团结，我们如果硬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就只能来暗的。” 跟着叶景川来的向导知道他们要救一个不认识的姑娘，有点怂。 “两位大哥你们可千万别冲动，我听说过古小虎，他是连老虎都敢打的人，你们去他家偷人万一被发现是真会被他打死的，在山里死个把人可是白死，就算有人查也查不出来。” “我给你1000块钱，你帮不帮。” 叶景川直接放大招，在这里还没钱解决不了的事。 刚才还犹犹豫豫的向导立马改口道，“你们进村救人，我在村外等着，等把人救出来之后我带你们返回临水镇，晚上山路不好走，但有我在你们就不用怕迷路。” “行，那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等晚上再来。” 叶景川几个在向导的带领下，找了个猎户在山上歇脚的木屋休息，一直等天完全黑了才悄悄进村。 古老爹家非常好找，整个村子就他家是大瓦房，其他人家多是石木的二层小楼。 在夜幕的掩盖下，叶景川和管少宁悄悄进入村子，偶尔村子里传来几声狗叫，但也没引起人的注意。 凌晨1点，所有人都进入梦乡。 古家的院墙很高，管少宁身手矫健，一个小助跑单手一撑就翻过去，顺便把叶景川也拉上去。 “在那边。”管少宁指了指一间挂着大铜锁的房门。 “不是说地窖吗？” “古老头家里有钱，应该是把地窖修在偏房下面。” 管少宁在跟着叶景川之前那是什么都干过，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黑发卡没几下咔的一声大铜锁就开了。 就在他准备开门进地窖时，突然屋里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吓个够呛，赶紧躲到墙角阴影中。 过了好一会，屋里并没人出来，两人大大的松了口气。 “我们动作快点。”叶景川低语道。 “嗯，一会为了防止那姑娘喊叫，我直接把人打晕带她出去。” “行。” 管少宁一个人进入地窖，叶景川放风。 没一会功夫他就扛着一个穿花布衣服的年轻姑娘从里面出来，那姑娘蓬头垢面看不清容貌，身上还有股怪味，难闻的很。 两人也没说话，带上姑娘翻身就出了古家一路往村外跑。 眼看着就要到村外，突然胡同里窜出一条大黄狗朝着两人狂吠不止。 叶景川心里咯噔一声，古小虎是个很厉害的猎户，狗叫声很有可能把他吵醒。 “快跑。” 两人不敢耽搁一路快速往村外跑，一直守在村外的向导也听到一阵高过一阵的狗叫声，他担心的一颗心差点停止跳动。 好不容易看到两人带人出来，立马迎上去，“跟我走，一会就会有人追出来。” 向导带着他们直接上山也不敢走大路，生怕被追上。 等他们在山里一路狂奔累了，一扭头就看到山下有好多火把闪动，看那模样应该是顺着山路在找人，也有零星火光闪动。 叶景川抹一把脸上的汗，说道，“幸亏我们跑的快，要不还真有可能被抓到。” “老板放心，我对这片山非常熟悉，肯定能把你们安全带到临水镇。” 因为要绕山路回临水镇，他们一行人在山里走了好久，天都蒙蒙亮了才勉强看到临水镇。 “我滴个老天爷，可算是到了，我都要累死了。”作为本地人的向导都累个半死，更不用说叶景川和管少宁了。 “少宁，这个姑娘怎么还没醒？”叶景川有些担心的看向一直趴在管少宁背上的姑娘，心下颇为奇怪。 “估计她身子骨太弱，我下手有点重。” 管少宁略有些不好意思，他已经尽量控制手劲了，结果人还是昏睡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醒。 到临水镇时天已经大亮，药材集市也开始上人，为了防止被人怀疑，叶景川特意买了块毯子盖在那姑娘身上。 他们把人直接带回住的地方，管少宁拿来冷水毛巾往那姑娘脸上一放，没一会她就醒了。 刚刚醒来的姑娘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警惕的看着两人。 “姑娘你别怕，我们已经把你从古家救出来，这里是临水镇。”叶景川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让眼前的小姑娘放松警惕。 擦干净脸的姑娘看起来也就18，9岁的样子，一张小脸很是白净可爱，这模样在大山中倒是很少见。 “姑娘你喝口茶缓缓。”管少宁递过一杯热茶，让她缓口气，她受了那么大惊吓，这会应该还很害怕。 小姑娘接过茶喝了一口，缓了好一会才明白她已经得救了。 “我是凤凰寨的，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给我阿妈送个信，让他们来镇上接我。” “行，你叫什么名字。” “阿淼。” 知道阿淼的家在哪里那就好办了，叶景川在镇上另外找了一个送信的向导前往凤凰寨。 凤凰寨离着临水镇还挺远，就算送到信阿淼的爸妈过来也要下午了，这会她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叶景川特意让阿婆帮忙烧水，又给她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中午还请她吃了包子。 小姑娘不怎么说话，叶景川给她什么她就接着，然后很有礼貌的说谢谢，可见她家里父母都是和善之人把她教的很好。 第313章 终于见到真人 阿淼的妈妈是傍晚才找过来的，她带了十几个人来，每一个人手里都拿了把柴刀，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临水镇实在是有点渗人。 叶景川收到消息立马迎出来，十几个拿着柴刀的已经来到他租的房子跟前。 几乎一眼他就认出为首的中年女子是林尽染，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满脸风霜，甚至头发都已经花白，跟他手里照片上的人完全是两个模样。 “林阿姨？” 叶景川试探的看向林尽染。 “你认识我？”林尽染疑惑的看向叶景川，她可以肯定她没见过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 “认识。” 叶景川从衣兜里拿出她和慕南栀的照片给她看。 当林尽染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时，她犹如石化一般站在那里，甚至都忘记去接叶景川手里的照片，就那么愣愣的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尽染才终于反应过来，伸手去接照片。 “你认识我家栀栀。” “南栀是我妻子，我们已经结婚并育有一儿一女。” “真好，真好。” 林尽染的双目被泪水浸湿，但她很快就恢复平静，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说道，“是你让人送信给我，说阿淼在这里。” “是，我们进屋说。” 此刻的叶景川那是一肚子的疑问，阿淼怎么会是林尽染的女儿？而且看她人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她这么多年都不联系于外婆和慕南栀。 “好。” 林尽染跟着叶景川进了院子，其他人都站在门口等着，刚才他们拿在手里的柴刀也都别在腰后。 屋里听到动静的阿淼几乎是赤着脚从楼上跑下来了。 “阿妈。” 已经哭成泪人的阿淼扑进林尽染怀中。 “阿妈来了，没事了，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人能伤了阿淼。”林尽染轻轻拍着阿淼的脊背安抚她。 过好一阵阿淼才冷静下来。 她把自己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一五一十的说给林尽染听。 “原来是古小虎，亏他受伤的时候我还帮他疗伤，他竟恩将仇报把你给掳了去，这个公道我必须给你讨回来。” “古小虎也没捞到便宜，我在他身上下了鬼疮散估计这几日就会毒发。” 阿淼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古小虎早就预料到阿淼有可能跑回家，他早早派人在凤凰寨守着，林尽染带人来临水镇，他收到消息也跟着来。 “阿淼我那么喜欢你，你竟然敢在我身上下毒，怪不得我这几日感觉身上不对劲。” 古小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叶景川顺着声音看过去，果然人如其名，他极为壮实看起来有一米九，皮肤略有些黑，人长的有些糙。 “你喜欢我？古小虎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你喜欢我就一声招呼不打就把我掳你家关地窖里，如果不是我以死相逼，你还不知道把我怎么样了。” 提起此事阿淼心里就憋屈的慌，当初古小虎受伤她还给他熬过汤药，他就是这么报答她的。 “如果我不喜欢你，早就生米煮成熟饭让你成我的婆娘，阿淼你别不知足，现在立马跟我回去。” 古小虎说着就往院子里走，林尽染带来的人拿出柴刀快速把他拦在外面，跟着古小虎来的上凹村村民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纷纷拿出利器随时准备开战。 “古小虎你不要太过分，现在不是以前了，你抢人回去就是你媳妇。”说话的功夫林尽染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柴刀，一副要跟古小虎拼命的样子。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们上凹村的男人都是这么娶媳妇的，不服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我记得凤凰寨也有这个习俗，如果有男人能打得过我，我就放弃阿淼。” 古小虎很是不屑的看向凤凰寨的男人们，没有一个男人在身形上能比他强悍，他们想要把阿淼从他手里抢走想都不要想。 “那是你们上凹村的习俗，我们凤凰寨可没有。” 林尽染护在阿淼跟前，至于这些恶习她是坚决不承认的。 “那我可要上手抢人了。”古小虎一双眼目看向阿淼恶狠狠的继续说道，“以前我那是心疼你才只把你关到地窖，但今天你惹火我，回去之后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跟你圆房，等你成我我的婆娘为我生下孩子，我看你还怎么跑。” “你就不怕身上中的鬼疮散毒发？”阿淼也不惧怕古小虎一双圆溜溜大眼睛狠狠瞪回去。 “就算死我也要跟你先圆房，让你成为我的婆娘。” 古小虎话音刚落，突然朝着阿淼冲过来，门口凤凰寨的人根本就拦不住他。 就在叶景川准备上前帮忙时，一旁的管少宁一个健步冲上前，他是叶景川的保镖怎么能让他深陷危险当中。 学过真功夫的管少宁和天生力大拥有丰富狩猎经验的古小虎碰上，造成的杀伤力可不一般。 两人一交手就知道对方不好对付。 “外乡人这是我们自己的恩怨我劝你不要掺和进来。” 古小虎挨了管少宁一拳，他快速后退，妄图劝退管少宁，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刚才他已经手下留情，否则他现在怕是命都没了。 “当你踏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就不是你和阿淼两个人的事了。”管少宁面上没什么表情，突然发难，人高马大的古小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已经被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地上。 古小虎那么壮实的一个人，怎么也有200斤重，就这样被轻易放倒，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管少宁看起来只是个精壮小伙子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服不服。”管少宁反剪着古小虎的胳膊，让他趴在地上无法翻身。 “服，服，大哥你轻点我胳膊快断了。” 管少宁并没马上放开古小虎而是看向林尽染，“这样是不是古小虎在也不能找理由骚扰阿淼了？” “是，输掉男人可没脸在站出来。” “那就好。” 被松开的古小虎挣扎半天才站起身来，他心中虽很不服气，但输就是输了。 “兄弟我技不如人，希望你以后能对阿淼好。” 管少宁没说话，他只是帮忙而已，过几天就会离开，至于阿淼姑娘肯定能找到心仪的丈夫。 【先发上了，一会改错别字和句子，后面一张9点左右发。】 第314章 有惊无险 上凹村的人都跟着古小虎离开，叶景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幸亏管少宁及时出手，要不双方真打起来怕是会出人命。 “林阿姨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你现在方便进屋说吗？” “方便，我先跟寨子里的人说一声。” 林尽染跟凤凰寨的人低语几句这才跟叶景川一起进屋。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这些年我之所以不回京城也不联络南栀和我妈，是因为京城某大人物，我拿了一样他极为想得到的东西，如果我贸然现身，不仅我自己活不了还有可能会拖累我周围的人，在他死之前我是不会回京城的。” 林尽染虽然没指名道姓说是谁在背后威胁她的生命，但总共就那么几个人，叶景川一下就猜到是谁，那位手握大权，不管是苏家还是林家遇上他都要退避三舍不敢硬碰硬，也怪不得林尽染如此小心。 同时他隐约猜到林尽染手里拿的应该是药或者药方之类，因为最近几年那位大人物身体不怎么好，一直在四处寻医问药。 “我能跟慕南栀和于外婆说你的情况吗？她们一直很惦记你。” “可以让她们知道我还活着，但我暂时无法回京城，等你回去之后也万万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我，否则我们谁也别想活。” 叶景川虽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林尽染既然如此说那肯定是非常严重，他自然要小心。 随后林尽染询问起叶景川为什么会来临水镇，叶景川也没瞒着她把来采购药材的事说给她听。 “来临水镇采购药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里药材资源极为丰富，各种各样的药材都能走起量来。” “我来了几日，也很看好临水镇，只是在这边设立药材收购点有些麻烦。” 林尽染点点头，叶景川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想要展开工作肯定有一定困难，她沉默片刻随后说道，“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个人。” “什么人？” “我们凤凰寨离着临水镇比较远，出售药材很不方便，这几年都是夏南星带着人运输药材，跟药材商人讨价还价，他人品不错，如果你这边药材收购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倒是可以让他试试。” “夏南星的人品如何，他会记账做账吗？” “他只有小学文凭，记个流水账倒是没什么问题，如果太复杂的就不行了，至于人品，我只能说他只赚自己该赚的那份钱，不会多拿一分。” 既然是林尽染介绍的，叶景川多少还是有几分信任的，不过也要他见过人之后才能做决定，毕竟他以后过手的现金都要以几十万起，如果人品不行会非常麻烦。 “我去把夏南星叫过来，你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林尽染出去没一会儿功夫，就领着一个看起来颇为脸嫩的年轻人从外面进来。 只一个照面叶景川就感觉夏南星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因为他眼神澄澈，一看就不是偷奸耍滑的人。 随后叶景川跟夏南星进行简单交流，很快就印证了他的想法非常对。 但夏南星也有自己的弊端，他太过老实可压不住场，来送药材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不少人会欺负他面嫩，在药材里动手脚。 “我问你几个简单问题，你不用紧张，就按照你想的说说看。” “好。”夏南星倒是极为淡定，并没紧张的神色，这一点倒是令叶景川颇为喜欢。 叶景川询问两个比较简单的问题，夏南星回答都很不错，他又问了两个比较刁钻的问题，问的时候他想着只要夏南星能回答上来一个，他就可以用他。 只是没想到他两个问题都对答如流，第二个问题甚至还牵扯到一点财务知识，他都用他的办法解决了。 这就有点意思了。 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年轻人，实则是个有心眼的，而且做事极为周全。 “那我们就说定了，等仓库租好之后我们就开始收购药材，我把最近我们重点收的药材列个表给你。” “我是不是从今天开始就要住在镇上？” “不用那么着急，你可以先回家拿行李，我这边今天把收购点搞定，职工宿舍也会安排。” 一个药材收购点的建立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搞定，各种细碎的事情非常多，哪怕叶景川在有本事也要一件一件的做。 “事情差不多了，我先送阿淼回凤凰寨，明天我再过来，有一些东西需要你帮我带回去给栀栀。”林尽染站起身来准备走。 “林阿姨我有一事不明，阿淼一直叫你阿妈，你这是再婚了，可是看阿淼的年纪也不对啊？” 叶景川忍了半天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阿淼是我来凤凰寨收养的女儿，她爸妈前些年就去世了是个孤女。” “这样啊。”叶景川终于放心了，他差点误以为林尽染再婚了，如果这样她怕是更不会回京城了，还好不是。 叶景川送林尽染出去，他看一眼时间邮局还没下班，立马过去给慕南栀发了个电报，只有三个‘都平安’ 这是他们两人约定的暗号，只要找到林尽染他就会发这三个字回去。 叶景川心想可惜临水镇不能打电话，这会他好想给慕南栀去个电话，她知道林尽染还活着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叶景川的电报是第二天上午送到慕南栀手里的。 她正准备去学校，出门的时候刚好跟邮政的人遇上。 看着都平安三个字，慕南栀的手都有些抖。 “外婆，外婆，景川的电报。” 慕南栀拿着电报转身跑回屋，把电报递给于外婆。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景川报平安的电报，至于大惊小怪的。” 于外婆颇为疑惑， 这段时间他们家收了好多报平安的电报，也没见过慕南栀这么高兴啊。 “这个不一样，你看多了一个字。” 慕南栀害怕隔墙有耳并没言明，而是用手指点了点电报上那个‘都’字。 “都平安好，都平安好啊。” 于外婆瞬间反应过来，她浑浊的眼目里瞬间蓄满泪水，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等到女儿的消息。 第315章 胎记 于外婆和慕南栀知道林尽染还活着的消息，两人都很激动，却没敢张扬，她们也隐约猜到林尽染人活着一直不敢回京城，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 “此事要不要告诉林教授。” “不急，等景川回来再说。” 于外婆对林教授还是有芥蒂，在说他在的那个位置有太多身不由己，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 “真想去临水镇看看啊。” 慕南栀看一眼在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有两个孩子在她根本走不开。 “在等等，总会有机会的，外婆也想见见她。” “嗯，在等等，我们肯定能再次团聚。” 心情复杂的慕南栀给于外婆一个大大的拥抱，平复好一会心情这才去学校。 另外一边回到凤凰寨的林尽染第二天一早又带着人回到临水镇。 上次她带着人来，每人手里都拿一把柴刀，而这次却是每人背了一大袋子药材。 “这是我这些年给慕南栀攒下来的药材。” 林尽染把背上的袋子拿下来打开，露出里面的药材。 所有药材都被收拾的很干净，有的已经切成薄片放在棉布小袋子里，有的则是用麻绳捆成一小捆。 打眼看过去这一袋子的药材怕是有几十种，其中大半都是叶景川不认识的。 林尽染送给慕南栀的，他估摸着肯定都是极为珍贵的药材。 “除了这些我还有一些没拿来，你这段时间应该不着急走吧。” “不急着走，林阿姨要不要我帮你去拿。” “不用，我跟寨子里的人说了，你这边收购药材价格公道，称也准，他们会陆陆续续把药材一点一点运过来，到时候我跟着他们一起。” “行。” 叶景川准备上手帮忙拿药材，却听林尽染继续说道，“昨天人多我也没仔细问栀栀的事，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刚开始叶景川也没多想，只以为林尽染是思念慕南栀想要打听一下她的消息。 却没想到她一开口问的居然是慕南栀脸上那块胎记。 “没什么变化，看着也没长大，南栀很在乎胎记，自己制了好多药膏涂抹，看着好似比以往淡了些，我刚认识南栀那会，她脸上的胎记是青黑色看着有点吓人。” 林尽染笑眯眯的点点头，问道，“栀栀脸上有块那么难看的胎记，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我看你一表人才倒追你的人应该挺多吧。” “我又不是小年轻，喜欢一个人并不会只看外表，人的内心才是最重要的，南栀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虽然有块胎记影响容貌，但对于我来说她依然美丽。” 随后林尽染又问了一些叶景川在京城的事。 在岳母面前叶景川自然不会在低调，他把自己手里有几家工厂，有多少资产，全都一五一十的说给林尽染听。 “林阿姨你放心，我现在有那个实力保护南栀。” “不错，林家家业那么大你都能在短时间之内蚕食掉，确实有能力。”说着林尽染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有些泛旧的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个药方。 在跟叶景川谈话之前，她已经想好，如果叶景川不是个靠谱的，她什么都不会跟他说，毕竟事情牵扯太多，如果他没能力保护不了慕南栀，知道太多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不过在听叶景川自我介绍之后，她终于放心，他是个知道轻重的人，有他守护慕南栀她可以完全放心。 “当年我怀栀栀的时候，有人为了得到我手里的一样东西下毒威胁我，当时我没办法提前生的栀栀。” “栀栀的命是保住了，但她却受毒药影响在脸上留下那块丑陋的胎记，后来我无意中得了一个可以治疗她脸上胎记的药方，只是上面的药材太过难找，我一直没凑齐。” “在后来我下乡义诊半路上遭到歹人劫持，我将计就计让自己假死脱身，这些年住在凤凰寨几乎把这十万大山都走遍了，才把药材采集齐。” “前些日子我还在想好不容易把药材采集齐，却无法给栀栀送过去，心里那个难受。”说到这里林尽染笑起来，“幸亏你来了。” 叶景川没想到林尽染早在19年前被人盯上了，她能活到现在也是不易。 “等你回去让栀栀按照药方上的办法制药膏，涂抹几次脸上的胎记就会消失。” “好，我会把方子好好收着的。” “还有这些药材，我都处理好了，栀栀拿回去就能用。” 叶景川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林尽染把一切都考虑进去，生怕慕南栀受一点累。 说到药材两人又说起叶景川在临水镇设立药材收购点的事。 “最近黄连有上涨的趋势你要不要多囤一些黄连，如果真涨起来价格来，想在收可就不好收了。” 叶景川对药材并不了解，他有些疑惑，“好端端的黄连怎么会突然涨价？” “黄连的生长周期太长了，当下几乎没人种植黄连，全靠进山挖，靠近村落周围的黄连都挖差不多，想要在挖黄连就要进山，可当前黄连的价格对于采药来人不合算。” “那到是，进村收黄连的价格也就一块钱一斤吧。” “差不多，我们凤凰寨有好几家种植黄连的，忙活5年却卖不上价格，估计这批挖了之后，后面就不会种了，最近有好几家上门的，最高的给一块二一斤，还有给一块钱一斤的不是一般黑心。” “药农忙活5年一斤黄连才一块多，药材商把这些黄连运到宁州市就能卖5块钱，运到京城就能卖15一斤，普通老百姓吃不起药，药农吃不上饭，钱全都被药材商赚差价了。”叶景川也忍不住感叹两句，他是个商人，对这里面的门道最是清楚。 “是这么回事，但也没办法，你让药农自己去京城卖不现实。” “如此恶性循环，黄连的价格不涨才怪。”叶景川正想吐槽两句，突然脑子灵光一闪记起一件事来。 他前世虽没倒腾药材，但对一些大事件也有所耳闻，例如黄连一夜之间价格涨了一倍，当时都上报纸了。 那会叶景川在混黑市，还做梦如果自己当时有一车黄连绝对赚发了，谁能想到重来一次，他前世一个小小的梦想马上就能实现。 叶景川仔细回忆一下1980年黄连好似涨到85一公斤，而且还是一直缺货状态。 后续种植黄连的药农逐渐变多价格才慢慢回落，但黄连的高价格，前后持续了将近10年。 一个想法在叶景川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或许可以把多余的钱投资在药材上。 【先发上来了，明天查错字，宝子们，520快乐，出去约会的时候记得给我来个为爱发电，我都没人送花，只能在家闷头码字】 第316章 有钱就是爽 “临水镇除了凤凰寨有种植黄连的，其他村寨还有种植的吗？” 叶景川满怀期待的看向林尽染，只要能走起量来，他就有办法在涨价之前快速囤一波黄连，这会他账户上可躺着上亿资金呢。 “有的，临水镇周围山岭非常适合黄连生长，而且产量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药农们都喜欢种。” “大概能有多少斤这个能估算出来吗？” 话说到这里林尽染大概猜到叶景川想做什么。 “总重量不好估算，但只凤凰寨价格合适一次收个几万斤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们凤凰寨还是非常大的。” “不过黄连价格可不便宜，而且往外运输非常麻烦，你的药材收购点都还没建起来，现在大肆收购药材是不是太早了。” 叶景川摇摇头，“不早，建收购点和采购药材不冲突。” “那我带你到周围出产黄连最多的几个村寨走走，其他村寨我不知道，但凤凰寨今年已经收的黄连最少有三，五万斤，其他药材的数量也不少。” “行，明天我们就去看看，如果价格合适我可以直接包圆。” 叶景川说干就干，立马找临水镇领导，他要租临水镇最大的仓库，如果没有，他想现在就建一个。 药材不是一天就能收起来，仓库也不是一天就能建起来的，这些事情一起做完全可以。 临水镇最不缺的就是药材商人，但这些药材商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很少有在临水镇搞建设的，他们一般都是去药材市场租个小摊位，想叶景川这般搞出这么大动静的还是独一份。 有人要投资临水镇，领导们自然愿意，他们这里本就是个穷山沟沟，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当即就给叶景川批了10亩荒地盖仓库，同时为了支持他工作还特意把镇纺织厂多余的一间大仓库调给叶景川先用着，至于租金也是给他最便宜的。 叶景川盖这么大个仓库，能解决镇上上百人的工作问题，以后等仓库盖起来，还会有更多人找到工作，这对于偏僻的临水镇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叶景川把牛一舟留在临水镇，他带着夏南星和管少宁一起先去凤凰寨看看。 凤凰寨离着临水镇是真远，他们一行人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到。 “我怎么感觉我们一直在绕路啊，明明翻过这个山头就能到，我们为什么在山上绕来绕去？”叶景川站在一个大山坡上疑惑的往走来路看。 “山上崖壁陡峭并不适合攀爬，我们刚走的这条路，还都是山民一步一步踏出来。” “明白了，之所以绕来绕去，是因为这里有路能让我们过，如果直上直下的话，有陡峭的崖壁，不好走。” “是，如果是成年男人什么都不带还可以走，如果有背篓，或者带着小孩就只能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久而久之男人们也不去冒险了。” “凤凰寨是不是离着临水镇最近的寨子，还有一些寨子在山里。”叶景川又问道。 “差不多，凤凰寨算是在凤凰山的头顶上，大部分寨子都在凤凰肚子的位置，进出可比现在麻烦多了。”夏南星解释道。 “你们就没想过在山上建索道，这样进出凤凰寨也容易一些。” “怎么没想过，我们跟临水镇提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镇领导也就来看看，说回去研究研究，结果全都不了了之没了下文，说来说去我们临水镇穷啊，我们这里要建索道，其他村寨肯定也想建索道，镇上根本拿不出这个钱来。” 提起索道的事夏南星打开了话匣子。 以前凤凰寨为了运输药材方便，自己建过一个简易的索道，结果一百斤不到的药材放上去，索道直接断了，自此之后就没人在敢随便建索道了。 “说来说去就是缺钱啊。” 叶景川扭头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峦，心想只要村寨里的药材足够多，他为他们建索道倒也可以。 一行人一边说话闲聊，一边赶山路，上午10点终于到达凤凰寨。 这是一个现在半山腰比较大的寨子，远远看去最少有五六百户人家，在村寨外放眼望去是无数梯田，其中有一部分梯田种的是黄连，这会儿药农们正在忙着收黄连。 夏南星带着叶景川一行人进入寨子，路上时不时有人跟他们打招呼，当知道叶景川是来看药材的，他们很是热情的询问叶景川给的药材价格。 叶景川很有耐心的一一作答。 等他们一行人走到林尽染家时，身后已经围过来十几个打听药材价格的。 林尽染早就想到叶景川进村寨会引起人围观，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 把所有人迎进屋，阿淼给几人端来热茶。 “这是我们自己种的绿茶，虽比不上外面的好茶叶勉勉强强能喝。” 跟着叶景川一行人进来的村民，并没着急开口说话，他们一直等叶景川喝过几口茶之后，这才询问起收购药材一事。 “现在药材商来村寨收黄连，都是1块2一斤，我可以给大家提到1块5，但有个前提，把药材卖给我，就不能再卖给其他药材商人，这个我们是要签订供销合同的，至于其他药材的价格，我这里都有详细价格，大家可以对比一下。” 说着叶景川让管少宁把已经抄写好的药材价格，递给众人传阅。 他给的价格除了黄连比别人高3毛外，其他药材倒是跟其他药材商大差不差。 “叶老板你这边收黄连一次要多少。” 有人试探性的看向叶景川，因为他们这里运输不方便不少药材商过来收药材时，只收几百斤，多了他们根本带不走。 很明显叶景川跟林尽染关系很好，她家本就种了不少黄连，如果他要的少，根本轮不到其他人卖黄连。 “有多少，要多少，我自己有制药厂不是药材商，而且我是长期不限量收购药材，至于价格随行就市。” 叶景川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全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这还是凤凰寨村民第1次见制药厂的人。 至于购销合同大家都感觉无所谓，反正把药材卖给谁不是卖。 “我家有2000斤黄连，500斤当归，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派人来拉货。” “我家也有2000多斤黄连。” “我家也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报起自家的药材，叶景川一斤比别人高了三毛，他们自然更愿意卖给叶景川。 “大家先别着急，要出售黄连的都找夏南星登记。” 叶景川今天过来可不只是收药材那么简单，他还有重要的事要跟林尽染说。 【5月21号下午更新】 第317章 致富第一步 众人都围着夏南星登记要出售的药材，叶景川把想要建索道的事跟林尽染大概一说。 “建索道可要花不少钱，万一以后你不在这里收药材，索道可就白修了。” 林尽染在怎么说也是叶景川的岳母，她自然希望他赚钱，而不是把钱丢坑里。 “我知道修索道要花不少钱，为了把这部分钱赚回来，我想在凤凰寨承包土地种植黄连。” “你种植黄连？”林尽染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想过叶景川财大气粗可以大肆收购药材，却没想到他还想投资药材种植。 “黄连要种植5-6年才能收，这个时间太长不合算啊。” “我是开制药厂的，要的是稳定供货，在外面收药材受价格影响不少，万一出现药材紧俏的情况，很有可能导致制药厂生产受阻。” “我这人不管做什么，都不喜欢把自己的命门掌握在别人手里，药材就是制药厂的命门，我必须掌控在自己手里，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 叶景川的制药厂肯定是要长期开的，不可能开几年就倒闭，如果想要长期稳定的良性发展，自己种植药材是最稳妥的。 当下他会先拿种植黄连做实验，只要这条路能走通，他陆陆续续还会种植其他药材。 “从长远考虑来看，你这个想法确实会更好，但景川我要提醒你，种植黄连前期投资可不小，你要做好准备。” “我明白。” 叶景川心意已决林尽染也不再劝他。 此事她说了不算，随后她带着叶景川去见寨老夏老爹。 在听了叶景川的想法之后，夏老爹倒是极为看好此事。 他们寨子周围还有好些荒地，如果叶景川能承包下来，不仅寨子会有一笔收入，随后他雇人种植黄连也能给寨子里的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 “夏老爹我想我应该在解释一下承包荒地种植黄连的事。” “哦，你说。” “我承包荒地之后，雇人种植黄连是要签订合同的，这是长期合同，也会有人带着工人干活，并不是偶尔雇工人打理一下农田，我知道想要让黄连高产，不上心肯定是不行的。” 夏老爹没想到叶景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刚才还以为他只是制药厂有钱的领导，对种植黄连一窍不通，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瞧他了。 “这样啊，那寨子里怕是招不起太多年轻人，种植黄连是个累活年轻人宁愿去山里采药也不会留在寨子里干农活。” “刚才我种植的黄连并不多，我们可以互相先磨合一下。” 叶景川并不多做解释，寨子里的人到底是给他干活还是去山里挖药材他们都可以权衡利弊之后做出决定。 给他打工种植黄连相当于一份稳定的工作，每个月按时拿工资。 而进山挖药材，则是需要运气更多一些，运气好一次能赚不少，运气不好白忙一场，很有可能一个月都赚不了多少钱。 各有利弊，就看寨子里的人怎么选了。 叶景川租凤凰寨的荒地也是要过临水镇的，此事前后四天才彻底跑下来，随后叶景川就开始组织人开荒田，准备秋栽。 【今天下午更新大章，宝子们见谅】 第318章 买黄连苗 在山中开荒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叶景川为了赶进度，不仅在凤凰寨大量招人，周围其他村寨也无限招人干活。 他知道开荒田是个体力活，在工钱方面并没有苛待工人，不过两日功夫，就组织起将近300人的开荒队伍。 凤凰寨周围全都是丘陵，种药材的药田十之八九都是梯田，垒梯田可比普通开荒要累很多，叶景川中午管一顿米饭，让大家放开膀子吃下午才有力气干活。 工钱给的高，又管一顿午饭，这个条件还是非常令人心动的，哪怕活累点，依然有不少人报名，第1天300人，第2天就有将近400人上工。 叶景川想过这边应该比较好招工人，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看来临水镇日子不好过的老百姓还挺多，要不垒梯田这种活可不好找人。 一次招了这么多工人让叶景川对种植黄连信心大增，刚开始他还害怕招不到人，现在看来只要管饭，钱给到位想要多少人都能招到。 因为垒梯田的事整个凤凰寨都热闹起来。 看着梯田一天一个大变样，叶景川却一直没买到合适的黄连苗，他心里多少有些着急。 “林阿姨，你这边打听的怎么样了。” “跟我相熟的那两家，看到你在垒梯田隐约猜到你想种植黄连，他们坐地起价价格翻了两倍，这种人我们不能合作，让他们尝着甜头，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坑我们。” “坐地起价是挺恶心的，如果赶不上秋栽这一波，那我们就赶明年的春栽，只差几个月而已，对我影响不大。” 叶景川最讨厌受制于人，遇上这种坐地起价的，他宁愿不合作耽误点时间，也不想助长他们这种恶习。 “除了我们临水镇有人种植黄连，其他镇也有，就是离着这里稍微远点，但肯定能找到，明天我就让夏南星带着人先去丰南镇打听一下，我记得那边也有好几家专门卖药材苗的。” “你修建梯田的事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在周围镇上传开。”林尽染又补了一句，也算是安慰叶景川。 她也想尽快帮叶景川找到合适的黄连苗，说是耽搁几个月没什么事，但好好的梯田空在那里实在是太过浪费，能早些种上黄连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那明天就让夏南星带着人去买黄连苗，让他带上现金，如果合适当天就买，不要来回跑浪费时间。” “也行。” 林尽染特意让夏南星多带几个人，他们身上要带不少钱，多带点人总能让人放心些。 山路虽然很难走，但夏南星一早就带着人出发，按理说下午三四点钟，怎么也好返回凤凰寨。 可等来等去，天都暗下来他也没带着人回来。 叶景川和林尽染多少都有些担心。 “南星去的丰南镇真的离着我们这边不是很远吗？” “不远，走小路的话甚至比去临水镇还要近一点儿，按理说南星这个点儿，早就应该回来才是。” 看着门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林尽染说不着急是假的。 万一在天黑之前他们无法返回，夜里走山路还是非常危险的。 “要不我们带人出去迎一下。” “行。” 林尽染不敢耽搁时间，立马招呼几个对山路比较熟悉的年轻人，顺着去丰南镇的山路寻找夏南星。 前世叶景川走南闯北遇到过非常多事，甚至拦路抢劫这种都遇到过十几次，而这次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就是害怕夏南星半路遇上歹人，抢钱倒也还好，万一遇上心狠手辣的，怕是要连命都没了。 顺着山路走不到半个小时，天就彻底黑下来，大家纷纷点起火把，照亮崎岖的山路，越走叶景川心中越是担心，夏南星才刚二十几岁，如果真因为去帮他买黄连苗丢了性命，他这辈子心里怕是都难以安心。 天黑之后大家走的速度明显慢下来，叶景川也越发担心夏南星的安危。 “前面好像有火把。”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喊了一声，叶景川看向远方山林，果然看到有火光闪动，他心下很是激动，只要人没事就行，至于黄连苗能不能买到都不重要。 看着对面的火把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远，但叶景川这边走了将近40多分钟，才跟对面碰面。 眼前的夏南星背上背了一个大背篓，里面全都是黄连苗，他朝着叶景川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很是开心的说道，“我们今天现挖的黄连苗，每一株都很壮实，成活率肯定很高。”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要担心死你了。”叶景川让人帮夏南星把背篓拿下来，走这么长时间他们肯定累了。 “药农种植黄连的地方离着寨子比较远，我们去挖黄连苗时耽误了些时间，这才回来晚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们拿了火把，对周围山路又极为熟悉不会有事的。” 夏南星倒是极为乐观，他从小生活在大山中时常走山路，早已经习惯晚上走夜路， 他倒是没感觉今天回来晚了有什么问题。 “明天再去买黄连苗我让管少宁陪你们去。” “好。” 夏南星也没多想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第2天一早，天刚朦朦亮叶景川跟着管少宁一起起床，他昨天晚上琢磨半天，也想去丰南看看，于是就跟着夏南星他们一起去买黄连苗。 “少宁，南星带上你们的猎枪，山里野兽多，带上猎枪也能安心一些。” “我们这边都是寨子连着寨子，龙猫时候野猪之类的野兽根本不敢下山。”夏南星感觉叶景川有点紧张过度，他倒是希望傻乎乎的野猪隆多往下跑一跑，我们也能跟着吃个野猪肉。”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拿上猎枪又重不了多少。” 在叶景川的一旦要求下，最终夏南星河管少宁总共6人拿了猎枪，有几个小年轻也感觉这条路他们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别说野猪了连只兔子都没见过实在是安全的很，完全没必要拿猎枪。 一行人收拾好背篓，在微弱的晨光中，慢慢走进山林。 清晨的山林带着些许轻雾，有早起的鸟儿在众人耳旁叽叽喳喳的鸣叫，叶景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今天起的实在是太早了，他有些犯困。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叶景川询问起夏南星周围大山上的情况。 “我们这片大山山路实在是难走，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难，我们出去也难。” “那生活在山里村寨的孩子们要如何上学。我看凤凰寨这边也没有学校。” “江锦寨比我们大，他们整个寨子有上千户人家，寨子里有个小学，周围村寨的孩子大多都在那边上学，等初中之后在搬去临水镇上中学。” “从凤凰寨到江锦寨远吗？” “还好吧，学生们走过去要一个小时左右，不远但也不近。” 一个小时对于生活在深山里的山民来说，时间并不长。 山上的路实在是不好走，走一个来小时叶景川都感觉腿发酸，如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时间倒是过得也挺快。 太阳慢慢升起来，细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落在众人身上。 就在叶景川跟这种人说今天中午吃什么时，突然旁边山坡上传来一阵响动，刚开始众人都以为是野兔之类，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 如果是野兔的话动静不会那么大。 “是谁在上面。” 夏南星和管少宁几乎同时开口，他们两人都听出山坡上的动静不对劲。 “你们倒是挺警觉。” 几个蒙着脸的男人，手里拿着柴刀，快速从山坡上冲下来，有4个人停在他们前方，4个人断他们后路。 对于这种拦路方式，叶景川非常熟悉，以前他就经历过好多次，这几个人很明显是冲着钱来的。 “你们想干什么？”夏南星并没着急拿出随身携带的猎枪，而是只把腰上的砍刀抽出来，只听他继续说道，“你们只有8个人，我们这里却有十几个，如果真打起来，你们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戴着蒙面巾的男人，冷笑一声，“我们可是亡命之徒，每天都是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生死早已经被我们抛到脑后，但你们不一样，你们上有老下有小，有家有业，命比我们值钱，如果不想让你们的父母，妻女为你们掉眼泪，我劝你们最好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一直站在人群中没有说话的叶景川听男人如此说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在山里遇上个劫匪还挺有意思，他这口才当劫匪还真是白瞎了。 “兄弟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你直接过来找我说不就得了。” 叶景川往前走了几步，直接站到蒙面男人对面五米远的位置。 他的突然出现明显让蒙面男人一愣。 “你也不用再这里跟我装，你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冲着今天我们拿的那笔购买黄连苗来的。” “你怎么知道？” 蒙面男人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等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他说错话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因为我会算人心。” 叶景川这话到不是骗蒙面男人，他前世混黑市多年，积累下无数经验，从开始进入凤凰寨，他就在想他可能遇上的困难，被打劫只是众多困难中最好解决的一项。 【3000字大章奉上，宝子们，明天我请一天假，手疼，头疼疯了，职业病什么的简直要人命，实在是写不出来了。爱你们?( ′???` )】 第319章 索道 蒙面男人并没有因为叶景川几句话而被吓倒，他冷笑一声，手里的柴刀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击打着手掌。 “叶老板，既然你猜到我的来历，那我们不防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冲着你手里钱来的，如果你识相就赶紧把所有钱都拿出来免得我们动粗，手里柴刀不长眼，万一把你砍伤可就不好了。” “看来你是吃定我了。”叶景川见对方寸步不让并没有乱了阵脚，而是很淡定的看向对方，我这人最怕麻烦，今天你撞在我手里算你倒霉。 还没等蒙面男人反应过来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一个黑洞洞的枪管出现在他眼前，蒙面男人明显一愣，刚想开口只听砰的一枪，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出打在在他身后的大树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蒙面男人只感觉心下一惊，他拿着柴刀的手不自觉的抖起来，以前打劫时他也遇上过硬茬子，但还从来没有遇上像叶景川这般一言不合直接开枪的。 在看叶景川手里的枪，并不是猎户们常用的自制猎枪，而是一把略有些小巧的手枪，手枪上泛出的金属光泽，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蒙面男人终于意识到，今天他有可能踢到铁板了。 “一切都是误会，误会，我现在就带着人走。”说着蒙面男人就想带着人往山坡上跑。 “你以为我叶景川是谁？你找我晦气，给我添堵还想全身而退，你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随着叶景川话音落下，枪声再起，为首的蒙面男人随之哀嚎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 “这只是给你个小教训现在赶紧从我眼前消失，万一我改变主意，你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谢谢叶老板。” 蒙面男人的手下上前扶起他，一刻都不敢耽搁，赶紧走人。 一旁没出手的管少宁看着蒙面人快速消失在山林中，忍不住说道，“老板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我什么作风。” 叶景川把手枪放起来，这是他从周晋源那边借来的，等回京城他是要还的，还有用掉的子弹，每一颗他都要写明白去向。 “老板可是从来不吃亏，今天那个蒙面人敢来打劫我们，老板就给他一枪让他走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小子还挺了解我，回头你去一趟临水镇公安局，把情况说一下，这几个人一个都别想跑，他们必须都给我坐牢去。” “我可是第一个来临水镇投资的商人，我想镇政府的人也不想看到我才来没几天就被人打劫吧。” “不愧是老板，想的就是周全。” 刚才蒙面男人中了枪，不管是去医院，还是自己挖子弹，都会用到药，想要抓他并不难。 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串，只要抓到一个，其他一个别想跑。 “好了，大家赶紧赶路吧，咱是不是还要在走一个来小时才能到。” 叶景川解决事情实在是太迅速，夏南星几个凤凰寨的年轻男人全都看傻眼，他们还从来没遇上这么猛的男人，一言不合就开枪，简直太强悍了。 “老板，能不能让我们也看看你的手枪，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枪，以前我们用的都是自制的猎枪粗糙的很。” “行吧。” 叶景川把子弹全都卸下来递给他们几个小年轻看。 他们如获至宝拿到手里都极为小心，生怕掉地上摔坏了。 几人谈论了一路关于枪支的事，叶景川从夏南星那边得知，他们这边山里有野猪，而且个头还不小。 “等我们把黄连苗种上，找一天一起进山打猎怎么样，我已经好久没摸猎枪了。”叶景川提议道。 “没问题，我们凤凰寨有临水镇最厉害的猎手，去山上打猎保准不空手回来。” “行，那就这么定了。” 叶景川一行人来买黄连苗说实话不是一般累，运输几乎全靠人工背，如果数量少也还好说，但几万株全靠背就有点累了。 前面几趟都是夏南星带人去背的，后来实在忙不开，林尽染和阿淼都去帮忙买过黄连苗。 这一忙就是一个多星期，叶景川承包的荒田终于已经能看到梯田的模样，而且其中大部分都已经种植上黄连苗。 种植黄连的事情按部就班的进行，叶景川想要修索道的事情终于被提上日程。 他让甘中杰去宁州市购买钢材和缆绳，结果宁州市太小他们自己钢材还不够用呢，哪里有多余的卖给他们。 后来没办法，叶景川给在羊城的胡大军发电报，让他帮忙联系一下，看有没有路子能购买到钢材和缆绳。 不得不说胡大军是真有两把刷子，不过几日功夫他就给他回了电报。 “甘中杰你还要在跑一趟羊城，这是那边人的联系方式，你找他尽快把钢材和缆绳买回来。” 叶景川把胡大军的联系方式给了甘中杰。 “好，那我明天一早就启程。”甘中杰一想到能离开宁州市这个小破地方出去看看，脸上的笑容那是怎么也压不住，他只在这边半个月，现在已经感觉自己快成野人了，这里比京城差的简直不是一星半点，他真怀疑如果继续呆下去，他会不会闷出病来。 “此事你动作要快点，我等着用呢。” 叶景川在凤凰寨收的所有药材暂时还没往外运，他想等索道建起来之后，在运药材。 购买钢材，缆绳，说起来好似这两件事都不是什么难事，但真做起来不是一般麻烦。 钢材和缆绳都是大件，别说运到临水镇了，就算是从羊城运到宁州市都要批一把条子。 叶景川着急用，就是找了临水镇领导，让他们出面想办法加快运输速度。 临水镇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来一个投资商，现在人家不仅投资临水镇建设，还要白给凤凰寨建索道，这样的大好事自然是不能耽搁了。 于是临水镇领导那是把能用的关系都用了，想尽一切办法帮叶景川搞运输。 在叶景川来临水镇一个月之后，他终于见到他购买的钢材和缆绳。 东西准备好了，他并没立马开工建索道，而是亲自跑一趟宁州市，请一位有着丰富建索道经验的工程师来帮忙建设。 【还有一章10点前更新】 第320章 突然回京城 叶景川这人做事向来极为稳妥，他既然要投资建设索道，就肯定会想尽办法建最好的索道，而不是自欺欺人弄些残次品。 他请的工程师王宗平在宁川州建设过六条索道，其中有一条使用时间超过10年， 在极为频繁的使用情况下，索道10年时间没有换过缆绳，除了每年的安全检修外，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就凭着这一点叶景川就感觉王宗平技术非常强，10年前缆绳的质量可没当下好，能用10年而不出现任何问题，王宗平从中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请他肯定没错。 “王工程师，我能跟你们一起实地考察吗？” “我们这次进山任务艰巨啊，需要爬的山走的山路非常多，叶老板能行吗？”王宗平看向细皮嫩肉的叶景川，他只知道他现在是个大二学生，以前估计没受过什么苦，跟他们实地考察怕是走不了一两个小时就会后悔。 “没问题，我老家那边也有这样的崇山峻岭，我小时候吃不饱，全靠大山养活，那会可没少往大山里跑。” 王宗平没想到叶景川竟是穷苦老百姓出身，他不再纠结带上设备和人往大山内出发。 上次夏南星说过他们凤凰寨以前也建过索道，这次他领路先带着大家去看看上一次架过索道的地方。 正如夏南星所说去凤凰寨的山路虽然难走,但最少还能绕过去,如果不走这些山路,在荒山野岭中简直寸步难行。 一路上山时不时能看到一些上次建索道留下来的痕迹，有已经损坏的铁架子，还有断掉的缆绳。 王宗平上前查看断掉的缆绳忍不住摇头说道，“怪不得100斤货物就能让缆绳断掉，就这质量别说100斤，50斤都够呛。” “当时还是寨子里凑钱托关系买的缆绳，谁知道刚装上就断了。” 提起上次建索道的事，夏南星神色有些黯然，当时大家都满怀希望，感觉索道建起来之后不管是进出凤凰寨，还是运货物出来都会方便些，谁能想到希望就在眼前却破碎的让人猝不防及。 “使用这种普通缆绳就不能按照以往的经验来建索道。”王宗平放下手里断掉的缆绳继续往前走，随着深入山林，几乎没路可走，王宗平几个人还扛着设备，更是步步艰难。 可就算这样也没听他们几人抱怨，甚至还有说有笑。 实地考察比叶景川想象中还要难很多，他们从早晨5:00出发，一直到下午4点多才抵达凤凰寨，这一路走来叶景川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发软。 “王工程师你体力真够可以的，我这个从小在大山里混的，都感觉双腿快不是自己的了，你却跟没事人一样。” “你是不知道工程师三个字听着好似很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可事实并非如此，一年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外面东奔西跑，像今天这种野外实地考察，那更是家常便饭。” 说着王宗平低声笑起来，“天天在外面跑，一双腿早就练出来了。” 王宗平的到来在凤凰寨引起不小的轰动，特别是当大家知道叶景川要给他们免费建索道时更是激动的不行。 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免费给他们建索道，毕竟当初凑钱建索道时，寨子里就有人闹了好几场，甚至差点闹出人命来。 “叶老板你嘴可真严啊，你在寨子里住好些日子，一句都没提建索道的事啊。” “是啊，我想着叶老板在我们凤凰寨承包荒田就已经很厉害，没想到还要建索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叶景川好一个夸，说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建索道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自己，为了方便把药材从大山里运出来，给老百姓提供一点便利只是顺道的事。 他的举手之劳，在山民们眼里却是不同的，不说其他寨子，反正凤凰寨的人对叶景川是非常尊敬。 来围观的人群当中还有其他几个寨子的人，有人大着胆子询问道，“叶老板，你除了给凤凰寨这边建索道，还会给其他寨子再建索道吗？” “暂时没有这个规划，建索道可不容易啊，我暂时没那个精力在建其他的，不过其他寨子只要卖药材给我，都可以使用这个索道下山。” 众人一听立马议论开，他们也听说过叶景川收购药材的价格，并没有故意压价，同样的价格卖谁不是卖，买给叶景川药材就可以使用索道，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占便宜了。 “叶老板你什么时候能建好索道啊，我们家里还有上千斤黄连呢。”有人高声喊道。 “这就要看王工程师的本事了。” “只要有人，建索道还是非常快的。” 在山中建索道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一个月内能建起来就不错了，如果遇上不急麻烦的悬崖峭壁，时间会更久，叶景川早就想好，他有可能要拖延回京城的时间。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王宗平在第三次实地勘察之后提出凤凰寨里建索道会是个大工程，叶景川想要尽快使用索道运送药材，最好的办法是建溜索。 不过简易的溜索在使用上有局限性，第一孩子和老人肯定是用不了，第二只能下山用，上山用不了，第三运送药材要做好防震准备，像一些需要完成根茎的药材就无法用溜索，因为从山上滑下来的冲击力会比较大，完整的根茎药材估计撞一下直接全都散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按照一个装置，减缓下降速度。” 王宗平摇摇头，“当前国内还没有这种装置。” “那我回学校一趟，你们先建索道的支撑架。” 叶景川这个时候发现上一所名牌大学的重要性，他们学校最不缺的就是各种人才，像这种安装在索道上的驱动系统他们学校就有不少教授懂，市面上既然没有合适的，那他就找个人重新设计一个。 于是叶景川把手边的工作稍微一交代，立马马不停蹄的返回京城。 在走之前他特意去见了林尽染，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回京城看看慕南栀和于外婆，然后在悄悄回来。 林尽染摇摇头，“还是不回去了，我都忍了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景川，你记得把我给你的东西都交给栀栀。” “我明白。” 叶景川没再多劝林尽染，他在离开临水镇时给慕南栀发了电报，说他最近几日回京城。 【哭死， 我脑子里剧情都跑好多了，手却敲不出来，恨不得一天更新一万啊，我这疯狂的表达欲，手残党简直要命】 第321章 小惊喜 慕南栀并不知道叶景川什么时候，只能默默的等待。 一日她从教室出来，正跟同学讨论中午去那个食堂吃饭，一眼就看到站在大树下的叶景川。 他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稍微有点长，看起来有点港台风。 “景川。” 平日里内敛的慕南栀在看到叶景川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惊叫一声，朝着他跑过去。 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猛的扑进他怀里。 “想我了没。”再次看到心爱的人，叶景川也颇为激动。 他从机场出来没回家直奔学校，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他想慕南栀都要想疯了，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毫不犹豫的吻了慕南栀，虽是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但也让她瞬间红了脸。 “我们先回家吧，禾禾，麦麦天天念叨你呢。” “好，我们先回家。” 两人许久不见有说不完的话，但谁也没提林尽染的事。 等回到家，当着于外婆的面，叶景川讲了不少收购药材的事给她们听。 “南栀，这是阿姨给你的药方，说是能治疗你脸上的胎记。”叶景川见两个保姆都去厨房忙活，这才把药方拿出来。 “她怕你准备药材会费时间，帮你把药材也都准备好了。” 叶景川指了指放在墙角好几袋子药材。 “她，她还好吗？”慕南栀眼泪汪汪的接过叶景川手里的药方，已经泣不成声，她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收到林尽染给她的礼物。 “很好，她住在大山中，种了好多黄连，日子过的辛苦点，但吃穿不愁，她还在那边收养了一个小姑娘，叫阿淼比你小不了几岁。” “嗯，有个人陪在身边也不错，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强。”慕南栀轻轻抚摸药方，也不知道这张药方是什么时候写的，纸张已经泛黄，她一眼就认出上面的字迹是林尽染的。 “外婆，我去抄一份药方。” 慕南栀抹了一把眼泪，她不想让家里的保姆看到她哭过。 “好，只有人活着总有见面的时候。”于外婆喃喃自语，好似在说给慕南栀听，又好似在说给自己听。 “南栀这个药方难不难。”叶景川凑到慕南栀跟前，他一直都知道她非常在意脸上的这块胎记，现在终于有机会把胎记去掉，她应该比谁都高兴。 “我大概看一下，药膏并不难，下午我就去一趟制药厂，那边工具和辅料全，今天下午就能完成。” “这么简单？”叶景川颇为惊讶，他还以为这么厉害的药方怎么也要制作个几天才行。 “对就是这么简单，有点药方复杂有的药方简单，但这些跟药效没关系。” “那下午我陪你一起去制药厂。” “你不是说回来有重要的事吗？怎么会有时间陪我去制药厂？” 慕南栀疑惑的看向叶景川，他这次急匆匆回来可不是因为想家，想她，是有正事要忙。 “我约了物理系的顾教授明天一早在他办公室见，今天下午的时间是独属于你的。” 叶景川忍不住又亲了亲慕南栀的脸颊，谁也没他媳妇重要，其他事都靠边。 吃过午饭叶景川亲自开车拉着慕南栀去制药厂那边加工药材。 制药厂什么都不缺，慕南栀制作起药膏来都是非常方便，刚开始叶景川还犹如小尾巴一般跟在她身旁，结果没一会功夫就被她给撵走了，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炽热，慕南栀根本无法专心制作药膏。 没什么事的叶景川只能溜溜达达去办公室。 早已经收到消息的顾泽宇此刻看到叶景川往办公室方向走，立马迎了上去。 “老板，我这里有一些事要跟你汇报。” “说吧什么事。”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苏炎一直派人打听我们这边在生产什么药，用的是什么方子，仓库药材储存量之类的问题。” “你不会就这么让他把咱家的消息打听走了吧。”叶景川狐疑的看向顾泽宇。 “当然不会，只要是制药厂的事，我已经下了封口令，谁敢往外乱传会直接被辞退，仓库那边我更是做了两本账，就是他们用非常手段打听到一些消息也是真假参半。” “不错，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长进不少。” 对于顾泽宇的做法叶景川还是非常满意的，做生意就要这样，一味的封锁消息是无法完全封锁住的，但是真真假假的消息混合散布出去，敌人就好开始头疼了。 “老板我还打听到一件事，苏炎在悄悄联络京城周边的药材商人，好似在大肆收购药材，我总觉得他们怕是没安好心。” “嗯。” 叶景川应了一声，心里快速琢磨着苏炎这么做到底想做什么。 据他所知苏家的制药厂并不大，而且是中西医都生产，用到药材的数量并不是很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大肆收购药材无非是想抬高药材价格。 等市面上的药材价格拉起来，他们手里有药材就有筹码，就可以跟他谈交易了。 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可惜他手里不缺药材，不仅不缺在用不了多长时间，苏家整个收购药材网都要易主。 “让他们慢慢收购好了，你不用管，我在宁川市已经收购不少药材，最近一段时间就会陆陆续续往回运，苏炎搞的那点小动作伤不到我们。” 有了叶景川这句话顾泽宇就放心多了，这几天他一直在担心此事，生怕苏炎趁着叶景川不在搞什么大动作。 叶景川去办公室坐了不到十分钟，跟着坐不住，又跑去找慕南栀，这次她怎么赶都不走，还直接上手帮忙制药膏。 忙活两个多小时，慕南栀手里多了一大瓶黑乎乎的药膏，看那个重量怎么也有个一斤多重。 “中药味好浓啊，这个真能治疗你脸上的胎记？”叶景川稍微一靠近浓烈的中药味就扑面而来。” “肯定没问题，今天晚上开始我就开始用药膏涂胎记，按照药方上涂抹个十天半个月就能看到效果。” “额，不是马上就有效果？” 慕南栀哭笑不得，“又不是神药，哪里会效果那么明显。” 【还有一章中午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