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第一纨绔》 第1章 开局推倒长公主 “你不要过来啊……” “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你看清楚了,我是长公主。” 房间中,夏倾月被一个少年逼到了床边。 少年双目泛着红光,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把将她扑倒在床上,撕扯着她的衣裙。 慌乱之中,她抓起床上的瓷枕砸向少年的后脑勺。 “呯……” 一声闷响,少年翻了个白眼,一头趴在她饱满的双峰之间。 “滚开!” 夏倾月奋力将少年推开。 少年仰倒在床,后脑勺渗出一丝血迹,在洁白的床单上印染出一抹鲜红。 “好了,别装了!” “还不快起来……” “再不起来我要喊人了。” 见少年一动不动,她紧张地伸出玉指,轻轻试探了一下少年的鼻息。 死了! 夏倾月面色惊变,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她是大夏长公主,敢对她不敬,杀了也就杀了,但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面前的少年名叫韩宁,是太平侯唯一的嫡孙。 太平侯一生戎马,为守护大夏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即便是皇兄见了也要敬重地喊一声老侯爷。 最重要的是,此刻太平侯手握三十万大军驻守在北境,正在抗击北方蛮王入侵。 如果这个时候太平侯得知自己唯一的嫡孙被她打死了,以太平侯护犊子的性格,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会弄成这样? 夏倾月面色沉了下来,思考着对策。 突然,已经死去的少年惊坐起来。 诈尸? 她紧张地缩到床角,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卧槽,这么痛!” 韩宁揉了揉后脑勺,看到夏倾月猛地一愣。 女鬼? 咦,这个女鬼好漂亮! 鹅蛋脸,柳叶媚,肤如凝脂,唇红齿白,桃花媚眼,简直就是天生尤物。 女鬼披散着长发,衣裙被撕开,可惜那粉色的兜肚裹得太过严实,生生将审核不喜欢的东西完全盖住了。 不过说实话,裹住了更诱人。 就怕解开了,大杯变小杯。 这女人怎么像是遭到了侵犯? 谁这么禽兽,连女鬼都不放过? 不对啊! 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不是出车祸了吗? 他眼珠一转,扫了眼四周。 雕花窗,朱漆门,绣花地毯,五彩屏风,身下是一张柔软的红木大床。 女鬼正坐在床里侧,跟他面对面。 难道……穿越了? 刚有此意识,无数的信息涌入大脑。 韩宁,太平侯唯一嫡孙,患有臆症…… 臆症?就是精神病吧! 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他伸手一摸,手上沾了一丝血迹。 不是做梦! 真的穿越了! 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他认出了床上的女人。 长公主夏倾月,当今夏皇的亲妹妹,先帝最疼爱的小女儿,京都第一美人,而且还是个寡妇。 三年前,南宫太后赐婚,将长公主夏倾月嫁给了当时的状元郎林阳,结果两人刚拜完堂,林阳便暴毙身亡。 夏倾月还没洞房便守了寡。 红颜薄命…… 克夫公主…… 关于长公主的流言有很多。 这女人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 不对,这不是他的房间。 这是……太平侯府的客房。 看着长公主一副被凌辱过的模样,他心中一惊。 卧槽,不会是自己干的吧? 开局推倒长公主? 这是走了什么狗屎霉运? 他大脑飞速运转,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今日是老太君的五十大寿,长公主代表皇室来给奶奶祝寿,午间多喝了几杯,然后便来到客房休息。 是小侯爷将她送到客房的,然后…… 似乎是因为挨了一击,头晕脑胀,记忆有些模糊。 难道是小侯爷见色起意,强上了长公主? 若真是如此,这口大锅自己背定了。 “你…刚刚装死?” 长公主盯着他,目光凌厉。 “误会,都是误会…殿下好好休息,小子告辞!” 他想逃走,结果被长公主一把抓住了手腕。 “想跑?吃干抹净了就想走?” “殿下,我们…没做吧?” “这不重要……” 这个时代的女子最重名节,摸一下都要负责,况且此时两人衣着凌乱,床上也是一片狼藉,做没做区别不大。 “你想……怎么样?” 他意识到这件事有些古怪,只不过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还没理清头绪。 “本宫给你两个选择!” 夏倾月顿了顿:“第一,我立刻喊人。” “我选第二个。”他脱口而出。 夏倾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道:“第二,去向陛下求亲。” “求亲?你要嫁给我?” 他惊呆了。 大夏王朝的这位长公主可不一般,她不仅风华绝代,而且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史子集倒背如流,而且还是国子监的司业。 相当于最高学府的副校长。 博闻强识,学富五车。 这就是长公主夏倾月。 而他这个小侯爷就差远了。 他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吃喝嫖赌则是样样精通,号称京都第一纨绔。 另外,他还患有间歇性臆症,经常发疯,做过不少荒唐事,例如: 在街上裸奔。 往老侯爷茶杯里尿尿。 将府上的丫鬟剪成光头。 偷看玲音妹妹洗澡。 在学堂里吃书、喝墨。 用火折子点了老夫子的胡须……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他是京都的笑柄,也是太平侯府的耻辱。 长公主能看上小侯爷? 梦都不敢这么做吧! 阴谋,绝对有阴谋。 他盯着长公主,目光不自觉地顺着领口往下,白皙的沟壑若隐若现,看得他一阵口干舌燥。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夏倾月发现了他猥琐的目光,急忙一捂胸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呵,你不是要嫁给我吗?” “本宫是让你去向皇兄求亲,何时说要嫁给你了?” “你不想嫁,要我求什么亲?这不是往裤裆里撒盐,闲得蛋疼吗?” “粗鄙……” 夏倾月有些无语。 传言果然没错,这小子除了长得还行外,其他方面一无是处,是个十足的废物。 她有些后悔今日的决定了。 正在此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 “长公主,我给您熬了碗醒酒汤……” 一个美艳的妇人推门而入,看到床上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醒酒汤掉落在地,“咣当”一声摔得粉碎。 韩宁一看,闯进来的美妇是他的二婶刘婉玉。 太平侯出征在外,老太君年事已高,父亲早年战死沙场,母亲郁郁而终,二叔韩云峰是个武夫,不管家务事,于是府上所有的事务都落到了刘婉玉身上。 侯府的主母,倒霉婶婶。 小浑蛋冒犯了长公主? 刘婉玉看到床单上那一抹刺目的鲜红,顿时傻眼了。 “小兔崽子,你竟然把长公主给……给……” 刘婉玉感觉天塌了。 两人顺着刘婉玉的视线低头一看,床单上的那一抹鲜红格外刺眼。 落红了? 不对,是自己的血。 这下误会大了! 韩宁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没有偷吃,却被人看到一嘴油,找谁说理去? 夏倾月满脸绯红,又急又恼,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小浑蛋,造孽啊!” 刘婉玉骂了句,转身去找老太君了。 一向慈祥的老太君来到房间,顿时火冒三丈,用力杵着手中的拐杖。 “老身教孙无方,让殿下受委屈了,今日之事,老身定会给殿下一个说法……” 老太君面色一寒,不等长公主说话便喝道:“来人,将小浑蛋绑了。” “老太君……” 长公主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老身这就押着小畜生去向陛下请罪,要杀要剐,老身绝无怨言。” “老太君,不必如此。”夏倾月反而急了。 “孙儿污了殿下的名节,死不足惜。”老太君刚正不阿。 夏倾月咬了咬唇:“老太君,此事有些误会……要不……求皇兄为我们赐婚吧!” 第2章 未雨绸缪老太君 皇宫。 御书房。 大夏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明黄色的长袍有些宽大。 他的皮肤像被揉皱的丝帛,眼窝深深凹陷,泛黄的底色上浮着病态的苍白。 这位大夏皇帝单名一个麟字,继位不过五年,国号长庚。 长庚五年,老太君携小侯爷来到了御书房,替小侯爷求娶长公主夏倾月。 韩宁偷偷看了眼龙椅上的夏皇。 精神如此萎靡,一看就是操劳过度。 后宫佳丽三千,确实折磨人。 真是让人羡慕得很啊! “……孙儿与长公主酒后失了理智,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还请陛下成全。” 老太君的求亲别开生面。 理直气壮得很! 夏皇眉头紧锁,脸色有些难看,此事若是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 如今北境战事吃紧,还需要仰仗老侯爷。 降罪是不可能降罪的! 给两人赐婚,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就是小侯爷的名声太差了些,但似乎也只能委屈长公主了。 “老太君,这婚事朕自当成全,只不过……” 夏皇犹豫了一下,接着道:“长公主的婚事还需禀明太后,老太君先回去等朕消息吧。” “谢陛下恩典,老身告退!” 老太君很干脆,立刻带着韩宁离去。 刚出御书房,里面传来皇帝老儿急促的咳嗽声。 ………… “驾!” 侯府豪华的马车驶出宫门。 马车中,韩宁搀扶着老太君坐在一起。 “宁儿,做得好!” 老太君露出满意的笑容。 没错,这次的主谋就是他身边一脸慈祥的老太太,太平侯府的老太君。 小侯爷只是奉命演了场戏。 “奶奶,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问。 老太君轻叹了声,解释道:“你爷爷年事已高,你二叔又不争气,奶奶这样做,是为了给你和侯府找个依靠。” 太平侯虽然战功赫赫,但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 二叔是个武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会逞匹夫之勇,年近四旬还在兵部武库司混日子。 小侯爷患有臆症,时不时便会发作,是个废柴。 如今的太平侯府后继无人,一旦老侯爷倒下,没有了顶梁柱,一定会被清算。 政治斗争是十分可怕的! 一旦失了势,即便是太平侯府,覆灭也只不过是在顷刻之间。 但他若是娶了长公主,韩家便成了皇亲国戚,将来只要不犯下滔天大罪,可保一生荣华富贵。 老太君未雨绸缪,深谋远虑。 只不过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小侯爷被长公主一击噶了,好在有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高才生穿越而来,接盘了小侯爷的身体。 “为什么选择长公主?”他接着问。 “长公主地位尊贵,非同一般,在皇家几位公主之中,只有她有能力护你和太平侯府的周全,而且长公主有机会继承……” 老太君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犹豫,改口道:“宁儿,你不会介意她嫁过人吧?” “不会!”韩宁摇了摇头。 长公主虽然嫁过人,但并未行周公之礼,他不是迂腐之人。 况且长公主的身材与美貌,无可挑剔,还学识渊博,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女人。 要介意,也是长公主介意吧! “奶奶,长公主为何会主动让我们去求亲?” 这件事让他有些想不通。 “因为她急需一场婚事!” “为何?” “南宫太后想要将她嫁去楚国,与楚国和亲,长公主自然不愿意。” 大夏与大楚矛盾重重,没有哪个公主愿意嫁去楚国,更何况是长公主夏倾月。 今日之事,夏倾月早有预谋,只是没想到老太君也有此意,正好双方一拍即合。 “对了,我让你装疯卖傻演戏,你怎么还假戏真做上了?” 韩宁:“……” 老太君显然是被倒霉婶婶给误导了。 他想解释,但又不太好解释。 “长公主看似柔弱,但实则外柔内刚,你强迫了她,还夺了她的处子之身,若是她记恨,怕会弄巧成拙啊!” 老太君露出一丝担忧,又道:“这也怪不得你……你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她的美貌,忍不住也很正常……这样也好,生米煮成了熟饭,长公主也只能认命。” “奶奶……” 韩宁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个奶奶有点彪啊! 老太君见他面红耳赤,呵呵一笑:“记得找机会弥补,千万别让长公主记恨你。” “知道了!” 他想了想问:“奶奶,此事二叔和婶婶知道吗?” 老太君摇了摇头,“记住,此事是个意外,是你的臆症发作了。” “孙儿明白。” 韩宁点了点头。 ………… 太平侯府。 韩云峰和刘婉玉站在大门口等待。 韩二叔没心没肺地傻站着。 刘婉玉双手紧紧扣在胸前,急得团团转。 “夫人,你真的亲眼看见了?” “我又不瞎,长公主都落红了。” “臭小子这么勇?看不出来啊!” 韩云峰露出一丝坏笑。 “你还笑得出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们要被倒霉侄儿给害死了。” 刘婉玉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思说笑,这个丈夫真的没救了。 “嗐…宁儿肯定是犯病了,看在父亲和老太君的面子上,陛下会网开一面的。” 韩云峰安慰着自家婆娘。 两人正说着,只见老太君的马车回来了。 夫妇二人立刻迎了上去。 韩宁搀扶着老太君下了马车。 “不用问,回去等消息。” 还不等韩云峰和刘婉玉开口,老太君便抢先堵住了两人的嘴。 刘婉玉半张着嘴,问也不是,不问又憋得慌。 “我乏了,宁儿,送我回去休息。” “是,奶奶……” 韩宁搀扶着老太君走入侯府大门。 “夫人,我回兵部了。” “你还有心思去衙门?”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在家等着,有事派人通知我便是。” 韩云峰也骑马走了。 都走了,只剩刘婉玉傻愣在原地。 半晌,刘婉玉气得一跺脚,直奔内院而去。 ………… 韩宁走出老太君的房间,长吁了一口气。 走在侯府内院长廊中,看着四周的亭台楼阁,雕栏画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他感觉到有些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宁少爷!” 沿途的丫鬟、侍卫看见他,一个个躬身行礼。 他心不在焉,偶尔点头回应。 “站住!” 突然,一声轻喝从背后传来。 是倒霉婶婶刘婉玉。 他转过身,仔细打量着倒霉婶婶,三十四五的年纪,保养得很好,穿着一身紫色的抹胸长裙,格外的端庄美艳。 风韵犹存的贵族少妇,很养眼。 就外表来说,除了表情稍显刻薄了一些外,真的没得挑。 便宜二叔好福气啊!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猛地,眼睛一亮。 倒霉婶婶背后走出来一个少女。 翠绿的薄纱烟裙,精巧的瓜子脸白里透红,樱桃小嘴薄而红润,挺拔的鼻梁,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组合成一张完美的脸蛋。 十五六岁的少女长发披肩,清纯得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堂妹韩玲音,二叔和倒霉婶婶的宝贝女儿。 这个妹妹好漂亮! 完美继承了婶婶的美貌。 也许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韩玲音刚探出头,又紧张地缩到婶婶身后。 “小兔崽子,看什么看?” 婶婶一开口,在他心里的评分骤降。 难怪心里会有“倒霉婶婶”的称呼,原主对婶婶怨念颇深啊。 第3章 身患癔症小侯爷 “婶婶今天很漂亮。” 韩宁开口便是暴击。 婶婶愣住,本来想教训他几句,被他一句话给整不会了。 今天是老太君的寿辰,刘婉玉精心打扮了一番,三十多岁的少妇已经熟透了,从内到外散发着少妇的魅力。 如果不是表情拧巴着,还要提升一个档次。 “你个小浑蛋,连婶婶都敢调戏!” 婶婶轻轻撩了一下发丝,给了他一个白眼,明显对他的夸赞很是受用。 呵,女人! 韩宁暗笑,“婶婶找我有事?” “你和老太君,见到陛下了?”婶婶问。 “嗯,见到了!”他点了点头。 “陛下是怎么说?要怎么处罚你?”婶婶问完紧张而又急切地看着他。 “陛下说回去等着。”他随口回答道。 婶婶愣了一下,“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婶婶没读过书吗?” 说完,他伸长脖子,朝婶婶背后的韩玲音眨了眨眼。 韩玲音有点怕他,紧张地拽着娘亲的衣服。 莫生气,傻侄儿脑子不好。 婶婶强忍着发作,接着问:“陛下的语气是什么样的?你学一个给我看看。” 语气?韩宁眼珠一转,负起双手,寒着脸,霸气侧漏地朝倒霉婶婶一指,厉声喝道: “回去给朕等着。” 倒霉婶婶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韩玲音扶得急时,已经瘫坐在地了。 “陛下…真的…这么说?” “对啊,是这样说的。” 他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完了,死定了!” 婶婶扶着女儿,花容失色,娇躯颤抖。 韩玲音被娘亲给吓到了,“娘,他又干了什么坏事?” “这个小浑蛋,他把长公主……” 刘婉玉急忙收声,这事说不得。 况且这么龌龊的事,她跟女儿也说不出口。 看着倒霉婶婶担惊受怕的样子,韩宁咧嘴一笑,劝道:“婶婶也不用太过悲观,陛下也没说要降罪啊!” “陛下一怒,还能有的好?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造孽啊!侯府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傻子?”倒霉婶婶欲哭无泪。 “说不定傻人有傻福呢!” “蠢货,我懒得跟你说。” “那侄儿先回去了,玲音妹妹回见!” 逗完倒霉婶婶,韩宁吹着口哨回到了属于他的东厢院。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慢慢黑了下来。 “少爷,您回来了。” 刚踏入院中,一个俊俏的丫鬟迎了上来。 青蝉,小侯爷的侍女。 虽然是个丫鬟,但在他的记忆之中,青蝉似乎有些不同,这丫头不仅长得俊俏,而且身手也不俗,除了负责小侯爷的日常起居外,还负责保护小侯爷的安全。 就是性子冷了些! 还有,不让碰! 原主试过几次,都吃了瘪。 “帮我打桶水,我要泡澡。” 折腾了一天,需要放松一下。 很快,热水准备好了。 他脱了衣服,跨进浴桶。 “舒服!” 浸泡在热水中,他思绪慢慢平静下来。 前世他大学毕业,好不容易通过了大厂的面试,结果第一天上班途中就出了车祸。 时也,命也! 既来之则安之。 他相信命运,既然命运指引着他来到这里,必然有它的道理。 出身高贵,家世显赫。 除了患有臆症外,堪称完美。 而且臆症也不是真的…其实小侯爷并没有患什么臆症,众人眼中的臆症,只是他练功走火入魔的表象而已。 韩家有一门家传功法叫“八九玄经”,只传嫡子。 小侯爷自幼便开始修炼,因为修炼出错导致走火入魔,所以经常会神志不清。 当年小侯爷的父亲韩云庆还在世,老侯爷手握兵权,韩云庆又是大将军,太平侯府权势太大。 为了打消皇室的猜忌,老侯爷一合计,便对外宣称他得了臆症。 他神志不清时跟臆症一模一样,连太医也诊断不出来。 加上他做的那些荒唐事,自然无人怀疑。 后来韩云庆战死沙场,他又是个傻子。 一个没有未来的太平侯府,皇室彻底放下了戒心。 如今“臆症”的秘密只有老侯爷和老太君知晓,就连二叔和婶婶都被蒙在鼓里。 他已经有一年没有练功了,这一年来“臆症”也没有再发作,有时候故意在人前装疯卖傻一下而已。 比如今天这种情况。 他发现“臆症”也不是什么坏事,有了这个挡箭牌,可以干很多正常人不敢干的事。 比如今天推倒长公主。 还有那次点了老夫子的胡子,纯粹就是看那个教书的老头儿不爽,然后假装臆症发作。 原主性格倒是挺对他的胃口。 要不要修炼一下家传功法? 他对这个世界的武学充满了好奇。 回忆着八九玄功…… 思索再三,还是放弃了。 现在不是时候,他不想等会儿光屁股跑出去裸奔。 回想了一下今日之事。 臆症小侯爷,强暴长公主。 老太君是主谋,自己是主犯,长公主还很配合,还见了大夏最有权势的皇帝老儿…… 若是求亲成功,岂不是成了夏皇的妹夫? 想想这一天的经历,还真是刺激。 老太君也太敢了! 不过仔细一想,老太君这样做看似冒险,实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老侯爷还手握兵权,不论他做了什么,陛下都会网开一面,如果等老侯爷不再掌兵了,那时就不一样了。 所以看似惊险,但实则全都在老太君的算计之中。 但是,长公主真会嫁给自己吗? 他总感觉这事儿不会太顺利。 泡完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他起床后来到前院。 二叔韩云峰正在院中练武,一口朴刀耍得虎虎生风。 “小宁,起这么早?” 韩云峰看见他,收了刀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二叔这个人怎么说呢,身高七尺,虎背熊腰,性格可以用两个字概括:憨、彪。 外表憨厚老实,实则鲁莽彪悍。 据说小时候也是个闯祸精。 “二叔,你现在是几品境界?” “还是七品,他娘的,想要突破老费劲了。” 这个世界武道盛行,武学分为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九品之上被称之为大宗师。 大夏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出过大宗师了。 七品境界,已经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整个大夏王朝的九品高手屈指可数,他知道的就两个,一个是禁军大统领杨天战,另一个就是太平侯韩禹,也就是他的爷爷。 即便是九品高手,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左右战场局势, 父亲是八品高手,一样战死在沙场。 面对千军万马,高手最多也就是杀个几百人,仅此而已。 打仗主要还是靠脑子,这或许是爷爷不让二叔领兵的缘故。 当然,如果修为突破到大宗师境界,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名大宗师,也许灭不了千军万马,但在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大宗师,足以左右两国局势。 “二叔,今天不去衙门?” “告了个假,你婶婶她……” “婶婶怎么了?” “病了!”二叔苦笑。 倒霉婶婶病了?那得去看看。 刚到北院,他便看见玲音妹妹搀扶着婶婶走出房间。 倒霉婶婶满脸憔悴,顶着一双熊猫眼,看上去像是一夜没睡。 嘿嘿!他幸灾乐祸地笑出猪叫声。 “婶婶,你昨晚做贼去了?” “小兔崽子,你来干什么?” 倒老婶婶看见他,眼神嫌弃。 他厚着脸皮笑道:“听说婶婶病了,侄儿特来探望啊。” “还不是因为你!” 倒霉婶婶瞪着他,一吵架也不那么虚弱了,中气很足。 见面就吵架,二叔在旁边直摇头。 这时,一名丫鬟慌张地跑来禀报:“二爷,夫人,圣旨来了。” 倒霉婶婶吓得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了下去。 第4章 风情万种夏倾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平侯嫡孙韩宁性格乖巧,与长公主情投意合,双方八字和谐,实为良配,朕予以赐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和司天监操办,择日完婚……钦此。” 老太监尖着嗓子念着圣旨。 大厅里跪倒了一大片。 什么? 情投意合? 择日完婚? 不是降罪吗? 怎么改成赐婚了? 倒霉婶婶一脸懵逼。 直到韩宁起身领了圣旨,婶婶还匍匐在地。 “恭喜老太君,恭喜小侯爷。” 老太监皮笑肉不笑地道贺。 “有劳刘公公,快坐下喝口茶水歇歇脚。”老太君满面笑容地招呼着。 韩宁偷偷打量了一下老太监,长得白白胖胖的,从外表看不出跟正常男人的区别,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就少了一丁点而已。 “茶就不喝了,老奴还要赶回去复旨,耽搁不得。” “刘公公辛苦了!” 老太君将刘公公送出了太平侯府。 这个老太监的地位明显不低,老太君不仅亲自相送,还偷偷给他塞了银子。 目送着马车离去,老太君回身告诉他,刘公公是南宫太后身边的红人。 大夏最有权势之人不是夏皇,而是南宫太后。 韩宁脑海中浮现出一些资料。 太后南宫静姝,据说年轻时拥有天仙之颜,差点被当时的老皇帝纳入后宫。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阴错阳差地嫁给了六皇子。 六皇子是普通的嫔妃所生,身份地位不高,但南宫静姝硬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帮助六皇子成功夺嫡,并辅佐六皇子顺利登基。 再后来,南宫静姝又扶持长子坐上了皇位,便是当今的夏皇。 老皇帝死后,南宫静姝还曾辅政过一段时间。 关于南宫静姝的事迹,可以简单的用十六个字概括:助夫夺嫡,扶子上位,幕后辅政,终得圆满。 虽然南宫静姝不再辅政,但朝中遇到大事,夏皇都还需征求南宫太后的意见。 所以大夏最有权势的不是夏皇,而是南宫太后。 传闻,南宫太后不喜欢长公主。 至于原因,他不得而知。 既然圣旨已下,说明南宫太后没有反对。 回到大厅,倒霉婶婶已经回过神来了。 “我看看圣旨……” 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陛下会赐婚。 “一起看!” 韩宁展开圣旨,婶婶立刻凑了过来。 圣旨写得很简单,对他唯一的好评竟然是“乖巧”,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皇帝和太后对自己不甚满意啊! 婶婶盯着圣旨,眼睛瞪得像铜铃。 真的是赐婚圣旨! 陛下竟然给傻侄儿赐婚? 也对,事关长公主的清白! 她似乎想明白了…… 此时只有玲音妹妹还是一脸茫然,小妮子到现在还没搞清状况。 “婶婶,不恭喜我一下吗?” 他戏谑地冲倒霉婶婶笑了笑。 婶婶憋了半天,一脸别扭地蹦出两个字:“恭喜!” “玲音妹妹,你呢?” 他看向堂妹,一席翠绿长裙,含苞待放的身段,清纯可人。 “恭喜大哥!” 小妮子这次大方了许多。 “哈哈,我就说不用担心嘛,这次小宁因祸得福,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二叔爽朗地笑了笑。 赐婚圣旨一下,众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时,看门的护卫飞奔而来。 “禀老太君,长公主派人来了,请小侯爷去趟公主府。” “人呢?”老太君问。 “在大门口等着,说让小侯爷现在就去,不得耽搁。”护卫回答道。 圣旨刚下,长公主便要见自己,肯定没好事。 但不去又不行。 “记住,莫要失礼。”老太君叮嘱。 他应了声,心想都扑倒过了,现在失不失礼还重要吗? 公主府派了马车来接。 一路颠簸,很快便到地方了。 韩宁步下马车抬头一看,朱红色的大门气派奢华,门楣上挂着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长公主府。 他摸了摸蹲在门口的石狮子,跟着侍卫踏上台阶。 刚到大门口,冷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大门外守着十几名带刀侍卫。 里面的侍卫更多,身披盔甲的侍卫排列得整整齐齐,从大门口一直延伸至大殿,怕是有数百人之多。 这是公主府还是战场? 怎么有种单刀赴会的感觉? 很明显,长公主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小爷又不是吓大的…… 韩宁微微一笑,大踏步跟着侍卫来到大殿。 大殿门口站着几名刀斧手,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小侯爷,请!” 侍卫站在大殿门外,示意让他自己进去。 他也不惧,抬步走进大殿。 夏倾月负手站在大殿中,一袭淡紫色宫装加身,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虽然背对着他,但倩影高挑,婀娜多姿,难掩高冷华贵。 “见过长公主殿下。” 韩宁走得很近,嗅到了长公主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听到小侯爷的声音,夏倾月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你竟然有胆子来。” “殿下有命,岂敢不来!” “你不怕我杀了你?” “殿下舍不得杀我的。” 为了逃避和亲,主动让他去向陛下求亲,现在好不容易成了,怎么会杀自己?除非脑子抽风了。 “杀了你,我再找一个便是。” “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可不好找。” “呵,像你脸皮这么厚的,确实罕见。” 夏倾月差点被他气笑了,终于转过身来。 顿时,韩宁眼睛一亮。 只见夏倾月玉钗束发,三千青丝垂落,精致的五官如同被天使吻过一般,早已长开的身段玲珑浮凸,性感的锁骨和耸立的双峰,曲线完美。 昨天在床上,一副被凌辱过的模样,有种破碎的美。 今日则完全不同,此时长公主如同春日的第一缕阳光般明艳,是那种风情万种,倾国倾城的美。 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和那饱满的朱唇,让人想入非非。 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天生媚骨。 这女人要是娶回家,怕是三天下不了床。 “再看,信不信本公主挖了你的狗眼?” 小侯爷色眯眯的眼神让夏倾月有些恼火。 她本想给小侯爷一个下马威,结果小侯爷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一来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真是色胆包天。 难道真是个傻子? “殿下美若天仙,风情万种,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殿下的魅力,在下也不例外。”韩宁无耻地说道。 夏倾月深知自己容貌对男人的杀伤力,但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在她面前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也许是小侯爷长得还行,虽然油嘴滑舌,但并不是很讨厌。 若是换个人,脑袋已经搬家了。 她打量着小侯爷,一身云纹锦衣,金带束腰,身姿挺拔,嘴角含笑,脸上洋溢着一种迷之自信。 如果只看颜值,还真是一表人才。 但人啊,不能只看脸。 这小子除了一张脸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了。 夏倾月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这里是公主府,没有人能护得了你,只要本宫一声令下,外面的刀斧手就会冲进来,将你剁了喂狗。” 韩宁笑了笑,“殿下若是真想杀我,就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殿下只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而已。” 这小子好像也不是太傻! 夏倾月冷哼了声,“本宫不能杀你,但可以挖了你的眼珠子。” 韩宁立刻收回目光,“不知殿下找我来有什么事?” “本宫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若敢隐瞒,本宫即便不能杀你,也会想办法废了你。” 韩宁一激灵,看着长公主凌厉的目光,他知道这女人要动真格的了。 “殿下请问。” “昨日,你是真犯病了,还是故意的?” 夏倾月问完死死地盯着他。 第5章 提上裤子不认人 “什么故意?殿下你在说什么?”韩宁装糊涂。 “本宫不喜欢开玩笑,你最好认真点。” 夏倾月的声音很平静,但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如果说假话,首先得让她相信。 若是将来娶回家,“臆症”的秘密肯定瞒不住,谎言迟早会被拆穿。 但如果说真话,故意强暴长公主,逼皇帝赐婚,这是欺君之罪。 孰轻孰重? “殿下慧眼如炬,昨天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韩宁收起笑容,他坦白了。 长公主不是花瓶,她学富五车,聪慧过人,既然问出这个问题,必定是查到了什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当然,坦白是有风险的。 他赌长公主不会拿他怎么样。 如果说假话,估计少不了要挨一顿胖揍。 夏倾月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他不说真话,她会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 既然如此,不如坦白,还可以免了皮肉之苦。 听到他的回答,夏倾月并未发怒,反而很平静,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是老太君让你……那样做的?” “咳……” 韩宁捂嘴轻咳,算是默认。 “如果本宫禀报陛下,你可知道欺君之罪的后果?” “我不会承认的……我有病,经常胡说八道,殿下肯定是听错了。” 他嘻嘻一笑,耍起了无赖。 “既然怕死,为何要承认?” “我不想骗殿下!” 他的表情和声音都无比真诚。 但真实原因是:我不想挨打,我怕痛。 “不想骗本宫?为何?” “……我们快要成亲了,正所谓夫妻本是前世缘,千年修得共枕眠,自然要坦诚相待。” “成亲?呵……” 夏倾月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本宫真会嫁给一个傻子吗?” “殿下何意?” 这个女人话里有话啊。 夏倾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副命令的口吻:“礼部将婚期定在十月十八,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等三个月后,你去向陛下解除婚约。” 三个月内,楚国使臣会抵达京都,与大夏和亲。 长公主是想利用他逃避和亲。 利用完再一脚踢开。 这不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吗? 不行,他不同意。 “陛下已经赐婚,圣旨不可违。” 韩宁想了想又道:“殿下若是不想嫁,等三个月后自己去找陛下退婚便是,何必为难小子。” 夏倾月不以为然,“你们犯下的错误,凭什么要本宫来收拾烂摊子?” 这锅甩的,不是你要我去求亲的吗?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问。 “本宫有个名号,你应该听过。” “什么名号?” “克夫公主!” 韩宁:…… 第一个刚拜完堂就被克死了。 小侯爷也被她用瓷枕一击毙命。 确实克夫! 他咧了咧嘴,“我命硬。” “命硬?呵呵……”夏倾月邪魅地笑了笑,“我这公主府很大,你若坚持不退婚,本宫就找个院子,豢养个小太监倒也无妨。” 韩宁:…… “本宫言出必行,你想好了吗?” “行吧,我答应你,三个月后我会向陛下提出退婚。” 夏倾月愣了下,她没想到小侯爷答应得这么痛快,她甚至还准备了好几个手段来威逼,结果全都没用上。 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这小子这么怂? 还是说自己魅力不够? “……我会退婚,但陛下同不同意我可不敢保证。”韩宁补充说道。 长公主虽然诱人,身材也是一级棒,但强扭的爪不甜。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当太监。 还有一个原因,既然来到腐朽的封建王朝,岂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必须多找几棵吊一吊。 “你提出退婚便可,剩下的本宫自有办法。”夏倾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问了遍:“你真的答应退婚?” “当然,我又不是舔狗!” 舔狗?夏倾月没听懂。 “殿下若无别的吩咐,我就告辞了。” 韩宁说完一抱拳,转身便走。 “记住你说的话。” 长公主警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韩宁脚步一顿,回头笑了笑,“殿下,你要是嫁给我当老婆,只赚不亏,可惜了。” 他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夏倾月愣在原地。 他那是什么表情? 替本宫惋惜?他以为他是谁? 只赚不亏?一个傻子也敢对本宫说这种话?简直岂有此理…… “殿下…你怎么放他走了?不是说好了要教训一下的吗?” 侍女红莲走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倾月回过神! 算了,不跟傻子计较。 她按下怒火,淡淡回道:“目的达到了便可,不宜多生事端。” 打那傻子一顿除了出气外,没有任何好处。 太平侯府不是一般的世家,她在考虑有没有机会拉拢过来。 “殿下,他有胆子找陛下退婚吗?”红莲表示怀疑。 退婚,就是打皇室的脸。 求完婚又退婚,这是反复打皇室的脸。 谁有这个胆子? “本宫也没指望他,只要到时候他听话,我自有办法。” 红莲想了想又问:“要不要派人保护一下?我怕太后会对他不利。” “没必要……” 韩宁是太平侯唯一嫡孙,一个九品高手,还手握兵权,南宫太后只要有点理智,就不会乱来,这也是她选择小侯爷的原因。 若是换个人,估计活不过今晚。 况且太平侯府肯定会派人暗中保护,用不着她们。 夏倾月犹豫了一下,改口道:“还是谨慎一点好,让红樱去吧。” 太后有理智,但难保有人会乱来。 “好,我这就去安排。” 红莲转身离去。 夏倾月坐到椅子上,抚了抚额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小侯爷刚刚离开时的表情。 嫁他只赚不亏? 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一个傻子,谁给他的自信? ………… “阿嚏!” 刚走出长公主府,韩宁便打了个喷嚏。 如果听到长公主的心声,他肯定会报出梁静茹的大名,顺便哼两声歌词。 奶奶的,也不派个马车送送小爷。 他是被公主府的马车接来的,现在只能徒步回去。 长得漂亮,还有脑子,这种女人果然很麻烦。 牙签搅大缸,难搞啊! 为什么别人穿越后,配角弱智,美女花痴,我就遇不到呢? 请赐我一个傻逼,让我也“龙傲天”一次吧。 “咦!这不是侯府的傻子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韩宁抬头一看,只见三个贵族公子挡在他的面前。 傻逼来了! 心想事成! 他忍不住笑了。 挡路的三人他都认识。 为首的是户部侍郎之子孙浩,另外两个是孙浩的跟班,一个叫朱全,另一个叫赵俊,这两人也都是官二代。 三人都是京都的纨绔子弟。 只不过跟他这个京都第一纨绔相比,还差了一大截。 第6章 板砖暴击伤害低 京都有两大学府,国子监和通文馆。 国子监是最高学府,专供皇家和王公贵族子弟读书学习,培养人才。 另一个便是通文馆,虽然比不上国子监,但能进去的也都是达官显贵的子弟。 普通的有钱人,只能进小一点的私塾。 至于穷人,书都买不起,读鸡毛书。 韩宁之所以认识三人,正是因为他们曾是通文馆的同窗,但不是好友,而是死对头。 因为经常犯病,这三人没少霸凌他。 还多次恶人先告状,导致夫子经常责罚他。 孙浩他爹是户部侍郎,而小侯爷的爹已经战死沙场。 爷爷虽是侯爵,但毕竟是武将,而且常年在外征战。 明显,讨好户部侍郎更实在。 所以通文馆的夫子们都偏向孙浩。 还有一个原因,所有人都把他当傻子,觉得好欺负。 有次他气不过,趁着夫子午睡之时,偷偷用火折子点了老家伙的胡子,之后便被赶出了通文馆。 “小傻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孙浩一脸挑衅地拦在他面前。 虽然很久没有交集了,但也许是霸凌习惯了,孙浩看见他就想踩一脚。 “好狗不挡道,让开!” 韩宁的声音有点大,吸引了街上不少人看了过来。 “这不是侯府的傻子吗?” “好像跟孙公子刚上了。” “这小傻子说什么?我不是听错了吧?” “竟敢骂孙公子是狗,这下有好戏看了。” “……” 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少人驻足观望。 “孙少,这小傻子硬气了,敢顶嘴了。” “孙少,你说怎么弄?要不先打一顿再说……” 朱全和赵俊两个狗腿子开始摩拳擦掌。 “打一顿多没意思!”孙浩拦住两人,嬉皮笑脸道:“我们都是读书人,又不是粗鄙的武夫,不如换个方式,让这小傻子给我们表演个节目。” “表演什么节目?”朱全问。 “让他学个狗叫,然后从本公子的胯下钻过去。” 孙浩说着一抬大腿,搭在旁边的一个石墩子上。 “哈哈,好主意!” “小傻子,听见没,还不快趴下学狗叫。” “我要看钻裆,速度!” 这时,韩宁弯下了腰…… 接着,手中握住了一块板砖。 然后,狠狠地拍在孙浩的脑门上。 “呯——” 一道血花溅出,孙浩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板砖拍倒在地。 “孙公子……” “小畜生,你敢对孙公子动手?” “呯——” “呯——” 又是两声暴击,朱全和赵俊头破血流,惨叫着倒在孙浩旁边。 “犯贱!” 韩宁扔了板砖,拍了拍手,踩着三人的脸走了过去。 “爽——” 他自幼习武,即便不动用《八九玄经》的内力,打这三个纨绔也是一拳一个。 之所以捡块板砖,主要是为了掩藏实力。 还有一个原因,用板砖拍人的感觉很爽。 “浑蛋,我要杀了他!” 孙浩爬起来,一摸脑袋,看到满手血迹,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 “宁少爷,老太君让你回来后立刻过去一趟。” 刚回到太平侯府,管家便迎了上来。 管家五旬左右,头发已经花白,不苟言笑。 他不知道老管家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福伯。 福伯很受爷爷器重,曾经还跟随爷爷征战过沙场,好像是受了伤才退了下来。 虽然只是个管家,但连老太君对他都很客气。 “奶奶……” 他来到后院,看见老太君坐在亭子里喝茶,径直走了过去。 老太君看了看他,慈祥地笑了笑。 “长公主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都说了些什么?” “她都猜到了……还让我退婚……” 韩宁没有隐瞒,将整个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老太君听完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你答应了?” “嗯,答应了,既然她不愿意嫁,何必强求。” “赐婚圣旨已下,岂是你能退的?” “总会有办法……” “她是皇室身份最尊贵的长公主,你若提出退婚,就是打皇室的脸,打陛下的脸,你说陛下会怎么处置你?” 韩宁:…… 老太君和蔼地笑了笑,突然问:“你对长公主满意吗?” “奶奶,我满意也没用啊!” 长公主有美貌,有身材,有权势,还有脑子,哪个男人会不满意? 但问题是长公主对他不满意啊。 老太君点了点头,“满意就行,既然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与其想着退婚,不如想着怎么赢得她的好感,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奶奶,你想让我当舔狗?” 舔狗?老太君愣了下,笑道:“相信奶奶,长公主这样的女人,值得你舔一舔,只要你能将她舔回来做老婆,将来会受益无穷。” 舔一舔? 什么虎狼之词? 这老太太的接受能力还真强。 “奶奶,怕是有点难!” 长公主太难搞了,挑战有点大啊。 不过老太君说得倒也没错,夏倾月这种女人,确实值得舔一舔。 “不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尽力便可,即便到时候她依旧看不上你,奶奶也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老太君还有后手? 这个奶奶也不简单啊! “长公主爱才,你的书读得不好,这是弱项,我帮你弄了个名额,明日跟玲音一起去国子监读读书,特别是诗词方面,可以多向玲音请教。” 诗词?这就来了? 韩宁心里乐了。 长公主饱读诗书,之前选中的驸马便是状元郎,可惜那家伙命薄。 “奶奶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 唐诗在手,天下我有。 搞定长公主岂不是裤裆里抓小鸡儿,手到擒来。 “国子监不比一般地方,里面读书的不是皇子皇孙就是王公贵族子弟,教书的夫子也都大有来头,要谨言慎行,功夫暂时莫要再练,以免失控。” “知道了奶奶!” “尽量找机会跟长公主接触,女人都是慕强的,不要一味的舔,否则反而会被看轻……” 老太君化身情感导师,仔细地叮嘱着。 一刻钟后,韩宁告退离开。 小侯爷刚走,青蝉闪身而来,恭敬地向老太君行了一礼,汇报道: “长公主派了一名高手暗中跟着少爷,应该是公主府的九姬之一,要不要打发走?” 老太君摇了摇头,“长公主是为了保护宁儿,不用理会。” 青蝉又汇报另一件事:“返回途中,少爷把孙侍郎之子孙浩给打了……” 老太君一怔,“宁儿动用功夫了?” “没有,小侯爷捡了块板砖,一板砖将孙浩拍倒。” 噢!老太君松了口气,随口问:“孙家少爷伤得重吗?” “不重……” 在青蝉眼里,搬砖暴击的伤害很低。 第7章 跟着妹子去上学 “号外,陛下给长公主赐婚了。” “谁这么幸运?” “是太平侯府的小侯爷!” “卧槽,真的假的?” “那小子不是个傻子吗?” “千真万确,圣旨都已经下了。” “长公主的命真苦啊!” “自古红颜多薄命……” 不过一日,赐婚的消息传遍了京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阿嚏——” “阿嚏——” 辰时,韩宁刚醒就喷嚏连连。 青蝉早已在床边等着了,见他醒来立刻上前替他更衣。 褪去睡袍,上身裸露在外。 一米八的大高个,身姿挺拔,肌肉线条分明,结实的胸大肌如雕塑般完美,加上刚起床头发乱蓬蓬的,散发着男人狂野的魅力。 青蝉低头帮他穿着内衬! 这就是衣来伸手的贵族生活吗? 他偷偷打量着自己的贴身侍女,看上去比自己小,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俊俏,但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冰冰的距离感。 整天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欠她钱了呢。 也不知道老太君是怎么想的,就不能找个温柔可爱点的吗? 见小丫头低头忙碌着,他决定调戏一下。 灵机一动,故意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对着青蝉压了上去。 青蝉背对着大床,按照他的设想,会被他压倒在床上。 结果青蝉反应极快,一只小手闪电般抵住了他的胸膛,将他撑住了。 “少爷站稳了!” 青蝉看出他的小心思,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小丫头有两手啊! 他挺了挺胸大肌,无耻地笑了笑,“少爷的身材怎么样?” “还行!” 青蝉俏脸微红,急忙收回手,继续闷头帮他穿衣。 真是个无趣的丫头! 一刻钟后,青蝉帮他梳妆完毕,敲门声随之传来。 打开房门,只见玲音妹妹站在门外。 一袭翠绿的衣裙,清纯如风。 他打量着清纯的妹子,很难想象粗犷的二叔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心思还好妹子的外貌随婶婶,要是随二叔就悲催了。 “玲音妹妹,早上好啊!” 小侯爷露出招牌式贱兮兮的笑容。 韩玲音紧张地退了一步,小手揪着衣襟,似乎对他这个堂哥很警惕。 因为小侯爷有次练功走火入魔发疯,闯进了她的房间,正好撞见她在沐浴……或许是那次让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时间不早了,走吧!” 韩玲音抿了抿唇,看他的眼神略带嫌弃,神色跟倒霉婶婶倒是有几分相似。 “走哪?” “国子监,奶奶没和你说吗?” 韩玲音一提醒,他立刻想了起来,昨天老太君说给他弄了个名额,让他跟玲音妹妹去国子监读书。 读了十几年的书,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跑这里来还要读书? 唉!他长叹一声,抬手示意:“出发!” 大夏不限制贵族女子读书,甚至还会鼓励。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贵族女子最终都会嫁给贵族男人,而贵族男人们信奉有文化的女人生出来的子嗣更聪明。 除此之外,有文化的女子也更有情调。 韩玲音自幼便展现出很强的学习天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学得极好。特别是诗词方面,写过几首佳作,是京都有名的才女。 也正因如此,才被国子监录取。 马车中,两人并肩坐在一起。 虽是一家人,但两人很少独处。 韩玲音双手叠放在腿上,手指在打架,看上去有些局促。 “怎么了?有事?” 他发现小妮子几次侧目偷看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了半天,小妮子也没开口,要是不主动问一下,他怕小妮子要憋坏了。 “国子监不是一般地方,你进去后……低调点。” “我以前很高调吗?” “我的意思是,不要和里面的人发生冲突。” “我尽量……” 韩玲音被他的回答给整无语了。 她咬了下嘴唇,鼓起勇气道:“不是尽量,是一定不能闯祸。” “好,不闯祸。”他笑了笑。 韩玲音投来一个信不过的眼神,但也拿他没办法。 “你在通文馆学过诗词吗?” “学过吧,不记得了。” “懂韵律平仄吗?” “不懂!”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 “奶奶让你好好学习写诗,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韩玲音说着拿出一本小册子递过来,“这是我的学习札记,你可以看看。” “谢谢玲音妹妹!” 他接过册子,直接收进怀中。 小妮子脸上泛起一抹绯红,“今天黎夫子会讲解诗词,等会儿我带你去听黎夫子的课。” “一切听从玲音妹妹安排!” 很快,到了国子监。 他跟在韩玲音身后,边走边打量着四周。 古色古香的长廊,飞檐翘角的亭台,人工修建的湖泊、假山…… 这哪里是学府,这明明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园。 国子监既是最高学府,也是官僚机构,只有一小部分区域开设了学堂,大部分地方都属于官衙。 韩玲音先带他办了手续,拿到了学子出入的腰牌,然后又给他介绍了一下各个学堂的位置,并提醒他哪些地方可以进,哪些地方不能进。 “韩小姐……” 迎面走来五人,三男两女。 为首的男子穿着金丝绣线的长袍,青玉缎带,头上顶着精致藤蔓花纹金冠,面如白玉,手执玉骨折扇,贵气逼人。 这家伙对玲音妹妹有想法! 他是男人,一眼便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来。 “见过世子殿下!” 韩玲音看见男子,立刻行了个福礼。 世子?京都只有一个世子,就是靖王府世子夏宏逸。 靖王是南宫太后的小儿子,也是当今夏皇的亲弟弟,而夏宏逸便是靖王府的嫡长子。 夏皇自幼体弱,没有子嗣。 眼前的世子夏宏逸继承大统的顺位很高,身份之尊贵,可见一斑。 “韩小姐不必多礼!” 夏宏逸眉开眼笑地走过来,伸手要扶韩玲音。 刚见面就想动手动脚? 简直比小爷还不要脸。 韩宁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立刻化身护妹狂魔,迅速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 “世子殿下,你好啊!” “小子,你是谁?” 夏宏逸打量着他,眼神不善。 “世子殿下,他是我堂哥!”韩玲音立刻走出来介绍。 堂哥?夏宏逸没想起来。 旁边之人出声提醒:“世子,就是侯府的那个傻子小侯爷。” “韩小姐,你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这里是国子监,闲人勿进。” “玲音妹妹,还是快点将他送出去吧,免得夫子责罚。” 夏宏逸身边的两男两女纷纷说道。 韩玲音咬了下嘴唇,委屈地解释:“我堂哥今天刚入学,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入学? 几人面面相觑。 “一个傻子来国子监读书?” “玲音妹妹,你没搞错吧?” “韩小姐,如果有需要,本世子可以帮忙弄个名额,不过一个傻子,学了也是白学。” 夏宏逸嘲弄地笑了笑。 “身为世子,目无尊长,一点规矩都没有,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行礼,国子监的夫子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韩宁斥责的声音浑厚而又响亮,就像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夏宏逸的脸上。 他在说什么? 莫不是疯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 “小子,你说什么?” 夏宏逸面色一寒,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完了,闯大祸了。 韩玲音吓得花容失色。 第8章 风流少年太轻狂 “说你目无尊长,听不懂吗?” 韩宁一边训斥,一边摇头叹气,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呵呵,很好!” 夏宏逸怒极而笑。 “世子殿下,我堂哥他癔症发作了……” 韩玲音急得用力拉了拉他,不停地冲他使眼色。 韩宁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玲音妹妹,我又没说错,这家伙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小子,你找死?” 夏宏逸已经忍无可忍了。 “大侄子,请叫我姑夫!” 韩宁话音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然后想起了一件事:昨天的赐婚圣旨。 小侯爷是长公主的未婚夫。 长公主虽然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辈分高,是夏宏逸的姑姑。 所以论辈分,小侯爷是夏宏逸的姑夫没错。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辈分不能乱,越是贵族,等级观念越重。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夏宏逸十六,小侯爷十七,只比他大一岁,但这不是年龄的问题。 向一个傻子行礼叫姑父? 做梦,绝对不可能。 夏宏逸涨红着脸,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刀能杀人,韩宁已经粉身碎骨了。 大哥好像没说错,但是…… 韩玲音知道,以夏宏逸的傲气,断然不可能向大哥行礼的。 “算了,不跟小辈们计较了,玲音妹妹,我们走吧!” 韩宁一拉韩玲音的小手,快步走了。 留下夏宏逸五人在风中凌乱。 走远后,韩宁提醒道:“玲音妹妹,那个夏宏逸对你没安好心,以后少跟他接触。” “哦……” 韩玲音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想,大哥是世子殿下的姑夫,那自己不也成了世子的长辈? 顿时脑瓜子嗡嗡的,有些转不过来。 还有,长公主不仅身份尊贵,还是国子监的司业,也是她最崇拜的人。 长公主怎么会同意嫁给大哥? 她到现在都想不通…… “对了,学堂在哪?”韩宁问。 “前面就是了……” 韩玲音回过神来,发现大哥握着她的手,吓得急忙抽了回来,埋怨地嗔道: “大哥,你不该得罪世子殿下!” “是他自己蹬鼻子上脸,怎么能怪我?” “算了……” 韩玲音一脸无奈。 大哥说得也没错,是世子殿下说话太过分了。 不一会,两人来到学堂。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个个都是一身富贵打扮,就是年龄有些参差不齐,从八九岁至十六七岁不等。 能在这里读书的,家里至少有一个三品或以上的大员。 国子监也召民生,但分开教学,不和这些贵族子弟混在一起的…… 韩玲音带他坐在了后面。 看见有新人来,不少人偷偷打量着韩宁。 “长得不错啊,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没见过!” “这小子敢和韩小姐坐在一起,不要命了?” “要是让世子殿下看见,有他罪受。” “……” 众人正窃窃私语,只见夏宏逸带着四个跟班走了进来。 世子来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少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准备看世子殿下教训新人。 上一个坐到韩小姐身边的家伙,被打断了一条腿,第二天就退学了。 这个估计会更惨…… 但结果让他们失望了,夏宏逸只是看了韩玲音一眼,并没有走过去,而是走到前排,冲一个少年喝道:“滚开!” 少年吓得一哆嗦,立刻起身换了个位置。 夏宏逸坐到了少年的位置,四个跟班坐在他的身后。 这么霸道? 古代版校园霸凌? 韩宁从夏宏逸身上收回目光,轻轻碰了下清丽脱俗的妹妹,“世子殿下是不是在泡你?” 韩玲音没听懂,迷茫地看着他。 “就是……追求你意思。” “别乱说!” 韩玲音冲他翻了个白眼。 大哥猜对了,世子殿下一直在追求她,凡是接近她的男人都会倒霉。 可是,刚刚自己都介绍了,世子知道他是自己的堂哥,怎么还会这样? 是不是自己之前婉拒,激怒了世子? 她似乎是找到了原因。 虽然世子身份尊贵,长得也还行,但她就是不喜欢。 其实她还不懂什么叫喜欢。 “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世子殿下今天怎么了?” “难道那小子连世子也招惹不起?” “不可能,这国子监里就没有世子殿下招惹不起的人。” “……” 学堂里的贵族少爷和小姐们小声议论着。 很快,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老头儿姓黎,是国子监的学正。 黎夫子手握书卷,正准备讲学,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夫子,有个外人混了进来。” 说话的正是夏宏逸。 黎夫子扫了眼台下,很快便发现了韩宁,抚了抚须解释道: “世子殿下,小侯爷是被破格录取的。” 小侯爷? 不少人将目光投向韩宁。 心中疑问:不会是太平侯府的那个傻子吧? “为何要破格录取一个傻子?”夏宏逸追问。 “这个……世子殿下,是司业大人破格录取的。”黎夫子解释道。 国子监司业便是长公主。 “卧槽,还真是侯府的傻子。” “陛下还把长公主赐给了他。” “他上辈子拯救了人类吗?” “……” 学堂里的家伙们都兴奋了起来。 夏宏逸冷笑了声,“能被破格录取,一定有过人之处,不如黎夫子考一考他,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这……” 黎夫子一脸为难。 他知道小侯爷是个废柴。 很明显,世子殿下想让小侯爷出丑。 “一个傻子凭什么被破格录取?” “世子殿下说得对,考一考他。” “如果真是傻子,大家一起将他赶出去。” “我们才不要和一个傻子一起读书呢……” 夏宏逸是国子监里的校霸,所有人都怕他。 有些是为了拍夏宏逸的马屁。 有些人是嫉妒小侯爷。 有些是单纯的叛逆! 有些是则跟着起哄…… 总之,学堂里群生激愤,纷纷要求黎夫子考核小侯爷,想看小侯爷出丑。 黎夫子看了眼夏宏逸,他也有点怕世子殿下,这个校霸不仅霸凌学生,连老师一样会被霸凌。 别说夏宏逸了,学堂里至少有一半的小家伙他都惹不起。 但小侯爷是长公主破格录取的,搞小侯爷会不会得罪长公主? 权衡再三,黎夫子轻咳了声,缓缓道:“小侯爷,你是新生,老夫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学识,这样才方便教导,所以需要考核一下。” “考什么?”韩宁问。 “老夫今日准备讲解诗词,就考一下诗词吧!” 完了,要丢脸了。 韩玲音埋着头,她看过大哥写的诗,尴尬得让人抠脚。 其中有一首她到现在还记得,诗云: 风流少年太轻狂, 错过大把好姑娘。 回身再想把妹追, 妹妹已成孩子娘。 第9章 厚颜无耻黎夫子 “小侯爷,你写一首自己作过最满意的诗便可,老夫也好知道你的水平,便于教导……” 黎夫子让他随便写,明显是在放水,不想让他太过难堪。 夏宏逸有些不满,但想了想并未反对,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韩宁身上,等待着看笑话。 韩玲音坐在他身边,感受到四周火辣辣的目光,将头深埋着,装成鸵鸟。 “行,写就写……” 韩宁昂首挺胸地站起来。 铺好纸,研好磨,提笔蘸了蘸墨,然后思考起来。 不能写得太深,否则自己的人设就崩了,但也不能写的太差,否则会被看笑话。 那就写一首低幼点的吧。 他有了想法,落笔写了起来。 鹅? 看到第一个字,众人都是一脸迷糊。 鹅鹅? 第二个字还是鹅?已经有人难绷了。 鹅鹅鹅? 连续三个“鹅”一出,有人绷不住笑出声来。 只会写个“鹅”字吗? 可能比较喜欢吃鹅肉。 确定这是诗? 真是逗死我了…… 韩玲音偷偷看了一眼,看到三个“鹅”字,羞愧地捂着脸,四周的嘲笑声格外刺耳,让她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咦,怎么回事? 四周的嘲笑声突然停了下来。 她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一眼,发现众人表情有些僵硬,于是侧目看向大哥,只见第二句已经写完。 曲项向天歌? 韩玲音愣了愣,鹅曲颈对着天空唱歌,加上前面三个鹅字,十分形象啊,脑子里的画面都出来了。 小侯爷接着写下第三句。 白毛浮绿水。 韩玲音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一只大白鹅在水里游泳,这个“浮”字用得很生动呢。 韩宁蘸了蘸墨,写下最后一句。 红掌拨清波。 韩玲音瞪大了眼睛……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露出惊喜之色。 白毛,绿水,红掌,色彩鲜明。 曲、浮、拨三个词用得颇为巧妙。 虽然是一首非常简单的小诗,但画面感很强,用词精妙,写得十分不俗。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好诗……” 黎夫子惊喜地一拍大腿,问:“小侯爷,诗名呢?” “就叫咏鹅吧!” 他提笔在最上面写下“咏鹅”二字。 “咏鹅,好——” 黎夫子满意地抚了抚须,夸赞道:“虽然是一首小诗,但文笔不俗,有些功底,算是过关了。” “等一下!” 夏宏逸冷笑着走近,看向韩玲音道:“韩小姐,这诗是你写的吧?” 众人一听,豁然开朗。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写诗?” “从文笔上看,像是韩小姐所作。” “肯定是抄的无疑!” “抄自己妹妹的诗,真够不要脸的……” 众人纷纷谴责。 “不是,这不是我的诗!” 韩玲音急忙解释,但根本没人相信。 “韩小姐,你不用维护他,虽然他是你大哥,但抄诗与偷窃无异,为读书人之所不齿,你应该勇敢地揭发他……” “都是一群白痴!” 韩宁有些火大,但也懒得跟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争辩。 这些小家伙跟网络喷子一样,不可理喻。 他将笔一扔,爱咋地咋地。 “一个偷诗贼不配坐在这里。” “黎夫子,还不将他赶出去!” “对,将他赶出去,我们不要跟一个贼一起读书。” 这下难题又落到黎夫子头上。 都是一群小祖宗,真他娘的难伺候。 黎夫子将矛头对准韩宁,黑着脸问:“小侯爷,此诗你从哪里抄的?请说实话,莫要狡辩,否则……” “从你祖宗那里抄的!”韩宁脱口而出。 “你……怎么还骂人呢?” 黎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呵…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抄了,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凭什么老气横秋地审问小爷?这帮臭小子说说也就罢了,你一把年纪了,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韩宁也不惯着这个老头儿,这些夫子都一个吊样,觉得他是个傻子好欺负,顿时血脉觉醒,直接开骂。 “你…粗鄙…目无师长!” 黎夫子气得跳脚。 “老东西荡秋千,装尼玛的孙子?就你一个逢迎拍马,欺软怕硬的老东西,也配为人师?我呸……” 韩宁对着黎夫子口沫横飞。 这下所有人都惊到了。 “卧槽,这家伙骂起人来好猛。” “我怎么感觉……他骂得好爽!” “你别说……我都有点崇拜他了。” “哈哈,你们看黎夫子的脸色,好好笑……” 这些学子正值叛逆期,天天被教导着要循规蹈矩,各种规矩让他们很压抑,很多时候他们也想骂人,但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不敢骂脏话。 小侯爷就像是一个突然闯入的异类,让他们讨厌的同时,又有些羡慕。 “你……你……” 黎夫子抬手指着他,气得颤抖不止。 论骂架,黎夫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什么你?身为国子监的夫子,是非不分,道理不明,说话就像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韩宁越骂越起劲,站起身指着黎夫子的鼻子口吐芬芳。 完了,大哥他……疯了! 韩玲音用力拉了拉他,但根本拉不住。 “小爷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噗……” 黎夫子终于承受不住,喷出一口老血,仰面倒地。 真能把人骂吐血? 这老头儿也太脆弱了吧? 国子监的夫子向来受人尊敬,哪受过这种辱骂,根本顶不住,被气得吐血并不奇怪。 这下韩宁也傻眼了。 一看四周,这帮小屁孩全都慌了。 “还不快去喊大夫救人……” 他喊了句,然后趁着混乱逃之夭夭。 出了国子监,他长吁了一口气。 算了,读个鸡毛书。 还是做我的纨绔小侯爷吧! ………… 片刻后。 国子监深处凉亭。 夏倾月面对着池塘负手而立,一袭华贵衣裙衬托着她曼妙的身姿。 她看着盛开的荷花发呆,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是在想事情。 “殿下……” 红莲快步走来,躬身行礼。 “出了何事?” 她听出红莲的脚步有些急促。 “刚刚,小侯爷把黎夫子骂吐血了……” 红莲快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夏倾月听完有些忍俊不禁,问:“他人呢?” “趁乱溜了出去,在街上闲逛。”红莲回答道。 “第一天就这么不安分!”夏倾月无语地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问:“他写的什么诗,为何黎夫子说他是抄的?” “黎夫子应该是迫于世子殿下的压力。” “宏逸?” “嗯,在这之前,小侯爷跟世子殿下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 红莲查得很仔细,将之前的事也说了一遍。 “姑夫?呵……” 夏倾月似笑非笑地呵了声,“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 “奴婢将小侯爷写的诗拿了过来,殿下您要不要看看?” 红莲从袖中取出一张卷纸。 夏倾月没有回头,“念给我听听吧。” 红莲展开念: 诗名,咏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夏倾月听完怔了怔,转身示意,“给我看看。” 红莲立刻将诗递了过来。 字写得一般,但诗确实不错。 虽然只是一首小诗。 “殿下,这诗是他写的吗?”红莲好奇地问。 “不重要,黎夫子怎么样?” “有点气虚,大夫说不碍事!” 夏倾月收起诗,眉色一凝道,“黎夫子年事已高,已经不适合留在国子监了,让他回去养老吧。” “是,殿下!” 红莲偷偷看了长公主一眼,问:“那小侯爷呢?” “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夏倾月看了眼手中的诗卷,狡黠一笑,“既然他连黎夫子都看不上,那以后黎夫子的课就由他来教吧!” 红莲:…… 殿下好坏啊! 红莲掩嘴偷笑。 第10章 花魁娘子菀霓裳 不愧是京都,不仅繁华,穿着也很时尚大胆。 街上的少女、少妇们衣着清凉,彩裙飘飘,抹胸的长裙难掩春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韩宁在街上闲逛着,左顾右盼,大饱眼福。 读书?我读个锤子。 好不容易投了个好胎,傻子才读书。 “咦,小侯爷……” 他正胡思乱想着,一名衣着光鲜的公子迎面走来,看见他露出惊喜而又猥琐的笑容。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对方的资料。 王保保,曾经通文馆的同窗,京都富商王家大少爷。 这家伙跟小侯爷一样,文不成,武不就,不仅是个草包,还是个败家子。 不过王保保很讲义气,跟小侯爷志趣相投,两人经常出双入对,一起吃吃喝喝,一起吟诗作对,一起青楼听曲…… “王大少,巧啊!” 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同时打量着原主的好基友。 王保保长得很白净,小脸胖嘟嘟的,就是眼睛有点小,看上去有点贼眉鼠眼的,笑起来会显得很猥琐。 “小侯爷,我们真是心有灵犀……走,今天我做东。” 王保保拉着他便走。 “什么心有灵犀?去哪?” 韩宁有点懵。 “当然是百花楼啊,今晚花魁娘子有节目,我就知道你会来……” 花魁娘子? 百花楼的花魁,菀霓裳。 他脑海里浮现一个艳若桃花,很有情趣的女人。 菀霓裳的歌舞更是一绝,被风流才子评为京都第一舞姬。 身为百花楼的花魁,菀霓裳很少现身,只有每个月十五,菀霓裳才会在百花楼为客人献舞一曲,以此来吸引客人。 而今天,正好是六月十五。 “我不是……” 他刚要解释,一抬头便看见了“百花楼”三个大字。 这才走两步就到了? 肯定是受了原主影响,鬼使神差的来了。 “王大少,我说我是正好路过,你信吗?” “嘿嘿!我信……” 王保保笑得十分猥琐。 我信你个鬼! 王大少太过热情,加上他对青楼这种古老的糟粕文化充满了好奇,于是决定将错就错,进去一探究竟。 要批判糟粕,首先要深入了解是不? “大爷,进来喝一杯啊!” “我们百花楼的姑娘,包您满意!” 大门口站着两个拉客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 “小侯爷……” “王大少……” 拉客的姑娘一眼便认出他们,直接贴了上来,声音更是酥到骨子里。 进门后便是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舞台,几名衣着清凉的花女正在跳着艳舞。 糟粕,全是糟粕! 他将眼睛瞪大了些,对着姑娘们的大长腿狠狠地批判着。 “小侯爷、王公子,二位好久没来了,姑娘们天天都惦记着你们呢。” 一个中年女人扭着粗腰迎了上来。 百花楼的老鸨,孙妈妈。 他打量了一下传说中的老鸨,虽然年龄大了些,但却风韵犹存,特别是身材,珠圆玉润,不是一般小姑娘能比的。 孙妈妈热情得有些过分,一手一个拉住两人的胳膊,像怕他们跑了一般。 “是惦记我们的银子吧!” 王保保用力拍了一下孙妈妈的翘臀,猥琐而又自然。 “王大少,瞧您说的……” 孙妈妈眉开眼笑,将他们拉到离舞台最近的一桌坐下,然后叫了两个姑娘过来作陪。 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 虽然时间还早,但因为今晚花魁娘子要献舞,不少人都早早来抢占位置。 他们的位置是王保保提前预定的,离中央舞台最近。 此时中央舞台上的花女扭着水蛇腰,看得更加清晰了。 舞台四周,浓妆艳抹的姑娘们陪客人玩着各种酒桌游戏,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所谓喝花酒,关键就在于一个花字。 王保保搂着一个叫春兰的姑娘,一边喝着酒,一边上下其手,很是熟练。 “宝宝,奴家喂你!” 春兰含着一口酒,嘴对嘴喂给了王保保。 真恶心,呕…… “小侯爷!奴家喂你!” 韩宁正要作呕,秋竹含着酒凑了过来。 “别——” 他一把捂住秋竹的嘴,轻轻一捏秋竹的下颌,秋竹咕噜一声,将酒咽了下去,不过一道酒水顺着嘴角流向胸口。 “小侯爷,帮奴家擦擦嘛!” 秋竹抓着他的手,顺着领口往下擦。 好软…… 这和酒吧的公主差不多。 当然,既然是青楼,肯定不止这点糟粕,夜生活才是重头戏。 喝了一会儿酒,小侯爷慢慢放开了。 秋竹长得还不错,丰满臀翘,嘴巴也甜,把他伺候得很满意。 嘿嘿,这比读书有意思多了。 这时,孙妈妈领着三个客人走来,坐到他们旁边的一桌。 这三人昨天才见过,正是昨天被他用板砖暴击过的孙浩、朱全、赵俊三人。 孙浩三人也看见了他,双方目光在空中碰撞,皆是一愣。 还真是冤家路窄。 韩宁戏谑地笑了笑。 孙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侯爷,别理他们,喝酒!” 王保保害怕起冲突,好在孙浩三人并没有找他们麻烦。 双方各喝各的花酒,井水不犯河水。 不一会,酒客开始催促了。 “时间不早了,花魁娘子怎么还不出来?” “孙妈妈,快让菀姑娘出来吧!” “小爷我已经等不及了。” “……” “诸位公子莫急,我这就去催催!” 孙妈妈安抚了一下众人,蹬蹬蹬地上楼去了。 ………… 百花楼三层。 菀霓裳身披薄纱站在窗边,身姿傲人。 晚霞穿过窗户,映照着她妩媚动人的容颜。 窗外,残阳如血。 一道道霞光铺满了天空,美轮美奂。 菀霓裳看着天空,神色有些凝重,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决定。 不一会,孙妈妈走了进来,出声提醒: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人都到齐了?”菀霓裳问。 “都到齐了,已经开始催了。” “萍儿,更衣……” 菀霓裳回过身,丫鬟萍儿拿起一件红裙披到她身上。 ………… 百花楼大厅,韩宁喝了不少酒,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来了,花魁娘子来了!” 小侯爷精神一振,瞪大了眼睛,只见花魁娘子抓着一根布带,从大厅上空飘落而下。 菀霓裳身披红裙,一根金色珠钗束着长发,眉如春山浅淡,眼若秋波婉转,杏脸桃腮,美艳动人。 花魁娘子顺着布带落到舞台中央,红裙铺开,宛如一朵盛开的大红牡丹。 “让诸位公子就等了!” 菀霓裳对着客人微微一福,妩媚一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侯爷感觉花魁娘子是在冲他笑。 “菀姑娘对我笑了!” 王保保兴奋的嘴角流出哈喇子。 仿佛有一种魔力,所有人都感觉花魁娘子是在冲自己笑。 韩宁咽了下口水,这女人的美貌中带着一种天生的魅惑,让男人无法抵挡。 特别是那一对凶器与翘臀,勾勒出令人喷血的曲线,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让男人神魂颠倒的魔力。 不愧是花魁,这女人一颦一笑都会让男人爆发出最原始的欲望。 即便传说中的妲己,也不外如是。 第11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 “菀姑娘,今晚表演什么节目?” 一名贵公子大声问道。 “奴家今晚准备了水袖舞,希望能为公子们助助兴……” 菀霓裳声音轻柔悦耳,非常动听。 “好——” 大厅里公子们兴奋叫好。 菀霓裳再次微微一福,准备就绪。 四周的乐师得到示意,开始奏乐。 随着琵琶、古琴声融合,菀霓裳脚尖一点,飞身而起,两手同时向外甩开,一白一黑两道长袖弹射而出,双臂舒展间,双色纱袖如流云翻涌,在空中划出两道弧光。 菀霓裳赤着玉足,衣裙飘起,露出洁白修长的玉腿。 台下的男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明明只能看到膝盖以下,却怕错过了什么,一个个不肯眨眼。 玉足缓缓落在绣花地毯上,花魁娘子折腰仰面,长袖抛向半空,黑白长袖交错回旋,层层叠叠,宛如波涛。 鼓点渐密,琵琶声随之高亢。 花魁娘子莲步急转,玉足踩着地毯飞速旋转,水袖化作两道长虹贯空而去,宛若银河水泻。 缠臂金环与袖口银铃相撞,清脆的铃音直击每个男人的心扉。 韩宁对舞蹈并不感冒,但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菀霓裳跳得太美,将女子的柔美与力量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妖艳的同时又不失高雅。 原本喧嚣的大厅,此时变得鸦雀无声,连那些陪酒的姑娘都看得出神。 京都第一舞姬,名不虚传。 突然,菀霓裳如风中弱柳伏倒在地。 左袖贴着地面蛇形游走,右袖却似鹤唳九天,冲天而起。 一黑一白两股纱绸在头顶三尺处轰然相撞,溅开漫天细碎浮光,恰似揉碎了满庭星斗,散落虚空。 卧鱼回袖,水袖舞中最难,也是最为惊艳的一段。 当然,高潮亦是结尾。 待得余音散尽,花魁娘子白皙的手臂从空中缓缓收回,指尖划过飘落的花瓣,恍若仙子返尘,如梦似幻。 “奴家献丑了!” 菀霓裳双手叠腰,微微一福。 “花魁娘子,跳得好!” 男人们从沉醉中醒来,掌声雷动。 “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菀姑娘收下。” 孙浩从袖中取出一方玉盒展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块精美的圆形玉佩,晶莹剔透,美玉无瑕,即便不懂玉石,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当然不是白送。 花魁娘子卖艺不卖身,即便是陪酒,也都看心情。 不过每月十五这天,会邀一名公子上楼把酒言欢,至于怎么选,很简单,价高者得。 小侯爷和王保保都是百花楼的常客,但从未和花魁娘子亲近过,因为京都的贵族太多了。 王保保有钱,但不敢跟官二代争。 小侯爷倒是不惧,但奈何没银子。侯府是婶婶当家,每月给他的零花钱只有二十两,只够在这百花楼消费一晚。 大多时候,都是王保保请客。 此时孙浩拿出玉佩相送,意思不言而喻,今晚想要与花魁娘子把酒言欢,共度春宵。 便宜这小子了! 韩宁嫉妒地咬着后牙槽。 他袖中空空,大厅里其他人似乎也没有竞争的意思。 想到花魁娘子今晚要陪孙浩过夜,他便有些羡慕嫉妒恨。 花魁娘子说是卖艺不卖身,但进了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喝一晚上的花酒? 鬼才信…… 菀霓裳看了眼孙浩拿出来的玉佩,莞尔一笑道:“这块玉佩太过贵重,霓裳无功不受禄,还请孙公子收回去吧。” 婉拒! 韩宁松了口气,暗自窃笑。 大厅里的男人大多如此,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其他男人得到,这便是菀霓裳的魅力。 孙浩被婉拒,脸色有些难看。 “在下对菀姑娘一直非常爱慕,知道菀姑娘不仅舞跳得好,而且精通诗词歌赋,所以准备了不少诗作,想与菀姑娘彻夜畅谈,还请菀姑娘成全。” 这家伙脸皮真厚,被拒了还不死心。 众人全都看向菀霓裳,似是害怕她答应一般。 菀霓裳微微一福,“孙公子的心意霓裳心领了,霓裳今晚身体不适,还请孙公子多多担待。” 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身体不适。 不论是不是借口,也不能强求了,都是贵族子弟,要脸面的。 孙浩收起玉佩,黑着脸坐下。 “诸位公子,今晚奴家有件事要宣布!” 菀霓裳扫了台下的公子们,淡淡道:“一个月后,霓裳会在百花楼举办一场诗词大会,到时候胜出的公子,将会获得霓裳的初夜。” “噗……” 韩宁刚喝了口酒,一口喷了出来,正好喷了王保保一脸。 “抱歉……” “无妨,我也差点喷了!” 两人一个擦嘴,一个擦脸,很是狼狈。 不愧是京都第一纨绔! 四周投来鄙夷的眼神。 菀霓裳看了他们一眼,冲他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瞬间不那么狼狈了。 男人们很快将目光转移到花魁娘子身上。 出卖初夜?也就是说花魁娘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大厅里的男人一个个盯着菀霓裳的纤腰翘臀,笑得极其猥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一看就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因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龌蹉…… 小侯爷在心里狠狠地批判。 办诗词大会,出卖自己的初夜! 这营销绝了! 以菀霓裳第一舞姬的名声,估计到时候慕名而来的才子会把整个百花楼挤爆。 “奴家告退,诸位公子玩得尽兴……” 菀霓裳微微一福,转身上楼走了。 “要是能赢得菀姑娘的初夜,死也值了。” “就你那破诗词,别做梦了!” “到时候竞争一定很激烈!” “在下回去读书了,你们慢慢喝!” “卧槽,你来真的?” “博一博,万一有奇迹呢!” 大厅里的公子们全都聊着花魁娘子的初夜,有种莫名的兴奋。 “小侯爷,我等不及了,我先入洞房了。” 王保保搂着春兰去了后院房间。 “小侯爷,我们也回房间吧!” 秋竹抱着他的胳膊娇声娇气。 “我今晚还有事,改日!” 他推开秋竹,头也不回地跑了。 “你是不是男人啊?” 秋竹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在她眼里,跑掉的不是男人,是长了腿的银子。 出了百花楼,韩宁长吁了一口气。 他是为了感受一下糟粕文化,真刀真枪就算了,他怕得病。 此时天色已黑,好在今天是十五,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通透明亮,光线足以视物。 刚出百花楼,便有三个身影悄悄跟了上去。 “孙少,真要动手?” “那小子发起狂来,挺狠的。” “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本少要把这个傻子打出屎来。” “走,跟上……” 第12章 操不值五百两 入夜。 清风拂面,凉爽宜人。 韩宁踏着月光,行走在幽静的街道上,嘴里还哼唱着: 凉风有兴,春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而且还有广阔的胸襟,和强健的臂膀…… 他正唱得起劲,声音和脚步同时一顿,因为十几黑衣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冲自己来的? 他仔细看了看,一共九个人,为首的是一名黑脸虬髯大汉,手上握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诸位好汉,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吧?” 黑脸虬髯大汉嘿嘿一笑,“小侯爷,你猜对了!” “你们认识我?” “傻子小侯爷,京都谁人不识?” “知道是我,你们还敢挡小爷的路?” “干完这一票,我们就离开京都,天大地大,就算是侯府,又能奈我何?” 韩宁叹了口气,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摸出一块碎银子。 “就这些了……” “小侯爷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打劫的。” “那你们是?” “受人之托,打断你的两条狗腿。” “受谁之托?” “道上的规矩,不能泄露雇主信息……” “虎爷,他在套你话。” 一名小弟急忙提醒。 “白痴,谁让你提老子的名号?” 虎爷给了小弟一个板栗。 这个小弟有点脑子,但不多。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这样的老大就有这样的小弟。 “对方出多少银子买我的两条腿?”韩宁继续试探。 “小侯爷,这是机密。” “对方出多少,我出双倍!” 虎爷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出来混,要有节操。” “十倍如何?” 十倍?虎爷张大了嘴巴,纠结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咬牙拒绝:“不行,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干我们这一行,坏了规矩是会送命的……” “大哥,十倍就是五百两啊。”小弟急得脱口而出。 “什么?孙少只出五十两?我好歹也是个小侯爷,他这是看不起谁呢?真是撅屁股看天,有眼无珠,老子要挖了他的狗眼……” 韩宁气得一边跳脚,一边口吐芬芳。 把对面的几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虎爷,咱们好像是要少了!” “那怎么办?价格都谈好了。” “他说出十倍,要不跟他谈谈?” “可是……出来混,要有节操。” “虎爷,节操值五百两吗?” “好像……不值!” 虎爷带着小弟聚在一起商量。 也不知道孙浩从哪里找来这些奇葩! 韩宁观察着虎爷几人,思考着要如何脱身。 不远处的阴影里,孙浩、朱全、赵俊三人正躲在墙后偷看。 “孙少,他们在干什么?” “怎么还不动手?这些家伙行不行啊?” “放心,我找的这些人很可靠。” 孙浩拍着胸脯保证。 不一会,虎爷几人商量好了。 “咳咳……小侯爷,我们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要先收一半定金,也就是二百五十两。”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拿银子!” 韩宁一口答应,抬步便走。 还真是一群二百五啊! “站住!” 虎爷拦住他道:“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跑?小爷怎么会跑?姓孙的看不起小爷,小爷必须要打断他的腿,我回去取银子,你们等着,小爷我去去就回……” “不行,我们信不过你。” 虎爷一抬大刀,横在他的身前。 “那你们想怎么样?” 虎爷想了想,有了主意,“你留在这里做人质,我派人去侯府取银子。” “靠,你们要是信不过我,那就作罢,你们一分银子都拿不到。” 韩宁出言威胁。 虎爷嘿嘿一笑:“有你这个人质在手,还怕侯府不给银子?” 这时候又长脑子了? 韩宁噎住,郁闷不已。 “虎爷,别跟他废话了,先将他绑起来再说,以免夜长梦多。” “好,动手!” 几个家伙手握木棍冲上来。 只能拼了……他一握拳,正要运功,一道倩影从旁边的屋顶飞身而下,落在他的身前。 青蝉? 这丫头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 青蝉落地后迎上几个混混。 小丫头身手矫健,出掌如风,从小混混身边穿梭而过。 “呯呯呯……” 冲上来的几个小混混还没碰到青蝉的衣角,一个个中掌倒地不起。 有个家伙想要偷袭,从侧方悄悄靠近,一闷棍打向青蝉的后脑勺。 青蝉化掌为拳,随手一拳击出。 “咔嚓!” 木棍炸裂,木屑飞溅四散。 偷袭的家伙被震得倒飞出去,倒地后喷出一口老血,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卧槽!好帅…… 韩宁羡慕地舔了舔嘴唇。 “找死,吃我一刀!” 虎爷飞身而起,手中大刀凌空劈落,气流奔涌。 青蝉刚击退最后一人,看着大刀落下,侧身一闪,化成一道残影,一掌拍在虎爷胸口。 虎爷魁伟的身躯被震退数步,一刀震地,方才稳住身体。 这小丫头好强! “哪来的臭丫头?我虎爷好男不跟女斗,告辞……” 说完,虎爷扛着刀,撒腿便跑。 “虎爷?你兄弟不要了?说好的义气呢?”韩宁喊道。 “兄弟送给你了……” 虎爷话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 卧槽,比小爷还不要脸。 韩宁一脸无语。 “少爷,这些人怎么处理?”青蝉问。 “不用管,走吧,回家!” “好!” 青蝉微微一怔,一把拦住小侯爷,眼睛盯着前方的黑夜。 还有人? 他瞪大了眼睛,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走黑暗中走了出来,随着蒙面人靠近,一种强烈的杀意笼罩过来。 “少爷,退后。” 青蝉抬起手,显得十分谨慎。 是个高手? 他听话地退了三步,保持距离。 寒光一闪! 黑衣人拔剑直刺了过来,没有任何废话,目的很明显,杀他。 青蝉一伸手,一把短剑破袖而出,落入手中,迎上黑衣人。 两道寒光在空中相交,爆发出一团火星。 内力反震,黑衣人和青蝉各退一步。 势均力敌…… 两人都有些意外。 黑衣人出手极快,脚尖一点,腾空而起,脚踏石墙想要绕过青蝉,直取小侯爷首级。 青蝉当然不会让他得逞,跟着飞身而起,拦住黑衣人,短剑发出冷冽的寒光,斩向黑衣人的面门。 朦胧的月光下,两人身影交错,出手如电,剑尖在石墙上擦出一连串的火星,打得难分难解。 韩宁观察着黑衣人,对方出手极快,招招毙命。 青蝉同样不俗,手中短剑如蛇信一般神出鬼没,将黑衣人毒辣的招式尽数挡下。 久攻不下,黑衣人显得有些急躁,甚至分心看了眼小侯爷。 高手过招,这是大忌。 刺啦! 青蝉短剑划向男人的胸膛。 黑袍撕裂,留下一道血痕。 但黑衣人的反击也极快,一剑正好扫过青蝉的左肩…… 双方都受了伤,闪电般拉开。 黑衣人一捂胸口,明显伤得很重,于是不再恋战,转身飞奔出巷口,消失在黑夜之中。 青蝉扭头看了眼左肩的伤口,顿时拧起眉头。 只见伤口处流出黑色的鲜血。 很明显,杀手剑上淬了毒。 第13章 没长开的小丫头 “青蝉,你受伤了?” 韩宁快步跑了过来。 青蝉伸手捂住伤口,“一点皮外伤,不碍事,这里不安全,先回府……” “好!” 两人不敢逗留,快步往回走。 杀手蹲伏的地方离侯府不远。 不一会,两人回到了东厢院的房间。 刚进房门,青蝉大脑传来一阵眩晕,站立不稳,一头倒在小侯爷的怀中。 “怎么回事?” 他一把抱住小丫头。 “那人剑上淬了毒,我中毒了。”青蝉有气无力地说道。 “怎么不早说?” 他知道青蝉是担心他的安全,所以才急着赶回来。 这小丫头很忠心。 看了眼伤口流出的黑血,他一个公主抱,拦腰将青蝉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别乱动……” 他将青蝉放到床上,他抓住青蝉左肩的领口,将衣裙从肩上拉了下去。 染血的香肩,粉色的肚兜一并露了出来。 “你,住手……” 青蝉吓得捂住胸,小脸羞得通红。 “切,这么小,你以为少爷我稀罕看吗?” “少爷,你别乱来!” 青蝉咬着嘴唇,紧张地看着他。 “笨蛋,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说着,他一俯身,对着伤口吸了上去。 “你……啊……” 青蝉浑身一颤,痛得发出一声呻吟。 小侯爷吸了一口毒血吐出,又俯身一口嘬了下去。 感受到少爷嘴唇吸吮着,她紧张的一把抓住床单,脸颊像火烧一般发烫,身体更是传来一丝难以描述的异样。 韩宁吸了两三口之后,便发现流出来的血液恢复了正常的鲜红色。 “差不多了,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这毒不强……” 青蝉内力不俗,路上一直在运功,将毒逼出了大半,再被小侯爷一吸,已经无碍。 但失血过多,所以有些虚弱。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忍着点。” 将门世家,自幼习武,疗伤药是必备之物。 他从柜子取出疗伤药和纱布,将药敷在伤口上,然后细心地包扎着。 少爷,竟然会帮我吸毒? 青蝉偷偷看着小侯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是她第一次被人碰了身子,还是用嘴…… 这种感觉好奇怪! 她心里扑腾扑腾地狂跳不止。 韩宁处理完伤口,发现小丫头偷看自己,狡黠一笑。 “少爷是不是很帅?” “没觉得!”青蝉撇了撇嘴。 “那你还偷看我?” “才没有……” “我帮你把外面的衣裙脱了。” “你要干什么?” 青蝉紧张地缩了缩身子。 “你的衣服被毒血浸湿了一大片,不脱了晚上怎么睡?” “我自己来。” 她只能用右手,而且身子一动,左肩疼痛不已,根本没办法脱衣服。 “还是我来吧,你一直伺候少爷,今天少爷高低得伺候你一回。” 韩宁不由分说,一把扯开小丫头的裙带,强行将她的裙子脱了。 “啊,你……” 褪去外裙,小丫头只剩亵衣在身,只有一只右手能动,有点上下难顾。 白色,嘿嘿! 韩宁猥琐地笑了笑,“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少爷我又不是没看过女人。” “你,无耻……” 青蝉气的双目喷火。 狠狠地瞄了两眼后,韩宁一拉被子,给小丫头盖上了。 青蝉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 她本以为少爷要占她便宜,谁知少爷碰都没碰她一下。 “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韩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应该没发烧。” “我没事!” 青蝉冲他翻了个白眼。 她肩上的伤口不深,并未伤到颈骨,如果不是对方剑上淬了毒,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个蒙面杀手胸口挨了一剑,伤得要比她重得多,否则也不会逃走。 “少爷,是谁要杀你?”青蝉想了想问。 “前面的虎爷应该的是孙浩找来的,后面那个杀手……可能是夏宏逸的人。” 青蝉一惊,“靖王府世子?” “嗯,我猜的……” 他这几天得罪的只有孙浩和靖王府世子。 后面那个杀手明显不是孙浩的人,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夏宏逸。 “你怎么得罪他的?” 青蝉一脸担忧,她今天一直暗中跟着韩宁,但并未跟进国子监里面,所以并不知道国子监里面发生的事。 “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他把今天在国子监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如果是世子的话,那就麻烦了,必须马上告诉老太君……” 青蝉说着便要下床,结果一掀被子,发现身上只穿着亵衣,吓得又缩回被中。 “太晚了,奶奶肯定睡了,明天再说吧,你先好好睡一觉。” “那你,帮我取件衣服过来。” “别麻烦了,伤口刚包扎,不方便穿衣服,你就睡少爷的床吧!” “那你呢?” “当然一起睡啊,这么大的床,睡三五个人都不成问题。” 他吹灭油灯,和衣直接躺到床上。 青蝉吓得往床里移了移,见少爷躺着没动,她才松了口气。 黑暗中,传来小丫头急促的心跳声。 “青蝉,你是几品高手?”他问。 “六品!”青蝉小声回答。 韩宁有些惊讶,二叔才七品,这小丫头竟然是六品高手。 “你的功夫跟谁学的?” “福伯……” “那老头儿很厉害吗?” “福伯很强,如果不是受了重伤,可能已经突破到九品了。” 卧槽!八品已经很恐怖了。 他知道那个老管家很厉害,但没想到会是八品高手。 “……府上的暗卫都是福伯训练的。”青蝉跟着说道。 “你是怎么来侯府的?”韩宁又问。 “我父亲是百户,死在了战场上,母亲郁郁而终,那时候我才六岁,是侯府收养了我。” “那你还有亲人吗?” “没有了……府上大部分侍卫、丫鬟,都是遗孤,若不是老太君,我们都活不下去……” 这个时代的烈士家属毫无保障,虽然朝廷会发放抚恤金,但很难发到她们手上。 即便能发到她们手上,但经过层层盘剥后也所剩无几。 抚恤金是一次性的,如果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拿到抚恤金反而会更加危险,因为会被各路牛鬼蛇神盯上。 侯府一直在收养烈士家属,但也只能尽些微薄之力,能被收养的都是幸运儿。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韩宁感叹了一声,想了想问:“那个蒙面杀手也是六品高手?” “嗯!那人实力跟我差不多,说明幕后之人很谨慎。” “怎么说?” “京都的七品和七品以上的高手都是有名有姓的,比较容易被人认出来,六品就很难查了……” 六品为高手,京都有不少。 七品为顶级高手,数量并不多。 八品为绝顶高手,不足双手之数。 九品为神级高手,整个大夏只有禁军大统领杨天战和老侯爷两人。 只要不是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九品强者可以横着走。 老侯爷九品,福伯八品,二叔七品,青蝉六品……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暗中高手肯定还有不少高手。 侯府的实力这么强吗? 韩宁想着不禁有些激动。 两人躺在床上闲聊着,不一会,慢慢安静了下来。 突然,一个温暖的身体钻入被窝中。 青蝉微微一颤抖,但她没有推开小侯爷。 如果没有侯府,她早就被人卖去青楼了。 罢了,迟早都是少爷的人。 她咬了咬嘴唇,缓缓闭上了眼。 成为小侯爷贴身侍女的那一天,她就注定了是小侯爷的女人,只不过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感受到小侯爷火热的大手摸过来,她心中狂跳不止。 发育有点慢啊,小丫头还没长开,需要再养养。 要想发育快,除了营养外,还需手工辅助一下。 他握在手中,轻轻按捏着…… 青蝉大脑一片空白,她以为就是今晚了,但等了良久才发现少爷睡着了,枕边传来轻微的鼾声。 第14章 相亲相爱一家人 深夜。 城南破庙。 虎爷坐在墙边啃着干粮。 又栽了,银子没拿到,还损兵折将,这下又只剩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了。 他和孙少约定了在这里碰头,不论成败,孙少都会付给他五十两银子,让他离开京都。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来了…… 会不会是那个高手追了过来? 还是谨慎一点好! 虎爷想了想,快步躲到破庙的神像后面。 他刚躲好,一个蒙面黑衣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正是行刺小侯爷的杀手。 蒙面黑衣人受了重伤,他扶着门框,扫了眼破庙,见四下五人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疗伤。 解开上衣,胸前露出一道血淋淋伤口,看上去十分骇人。 伤得这么重,还蒙着脸,一看就不是好人! 虎爷躲在神像后偷看,心里寻思着,下次干坏事前也准备个面罩蒙上。 这家伙伤得这么重都没有倒下,肯定是个高手,他知道自己惹不起,紧张地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咦,这么年轻! 黑衣人似乎为了呼吸顺畅些,卸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蛋,因为皮肤太白,看上去有些邪魅。 很快,蒙面人将伤口包扎好。 刚好这个时候,破庙外来人了,他立刻戴上了面罩。 “没想到那个傻子有人保护,还是个高手。” “还好咱们没露面……” “孙少,你找的那个虎爷是什么来路?不中用啊!” “我以为他是个高手,谁知道是个废物,妈的……” 孙浩、朱全、赵俊三人骂骂咧咧地走进破庙,一进来便看见坐在墙角的蒙面黑衣人。 “废物,你是怎么办事的?这是五十两,拿着银子赶紧滚,别连累小爷。” 孙浩以为蒙面黑衣人是虎爷,拿着一袋银子扔了过去。 蒙面人伸手接住钱袋,顺手掂了掂,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寒光一闪,蒙面人拔出长剑,脚尖一点,身体化成一道残影从孙浩三人身边穿梭而过。 孙浩三人身体一僵,紧接着咽喉处鲜血喷涌而出,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躺在佛像后的虎爷吓得大惊失色,急忙捂住嘴。 蒙面人杀了孙浩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破庙。 虎爷捂着嘴,大气不敢出,等了很久,确定蒙面人真的走了,才战战兢兢地从佛像后走了出来。 死人,都死了! 孙浩、朱全、赵俊三人的咽喉被割开,眼睛凸起,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快跑—— 虎爷一息也不敢停留,吓得飞奔离去。 ………… 卯时。 青蝉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少爷抱在怀里,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羞红。 少爷昨晚竟然没有对自己…… 就因为自己没胸没屁股? 羞死了,瞎想什么呢? 她娇羞地咬了咬嘴唇,偷偷打量着少爷,长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性感的嘴唇,五官很立体,皮肤光滑白皙…… 原来近距离看,少爷长得这么好看。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将少爷的手从她的腰间拿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此时天色未亮,她找了件衣裙穿好,悄悄出了房间。 韩宁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怀里的小丫头已经不见了,但手上还残留着温润的少女气息。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 窗外日迟迟。 他吟诗着,下了床。 青蝉正好走了进来,准备像往常一样帮他更衣。 “你伤还没好,我自己来吧。” 韩宁说着脱了衣服,露出结实的臂膀。 青蝉偷偷看了一眼,脸上浮现羞怯的绯红。 小丫头还害羞了! 果然,女孩子睡过后就不再冷冰冰的了。 “二夫人让你过去用早膳。” 他刚穿好衣服,听到青蝉的话愣了一下。 倒霉婶婶让自己过去吃早饭?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稀奇了,不会是鸿门宴吧? 正好饿了,去看看倒霉婶婶想干什么。 ………… 南院饭厅。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 瘦肉粥,肉包子,油条,烙饼,还有几个小菜,都是他爱吃的…… 二叔不在,应该是去衙门了。 婶婶穿着紫色的抹胸裙,头插珠钗,丰腴美艳。 玲音妹妹穿着淡粉色的长裙,妆容素雅,清纯可人。 母女俩人竟然没动筷子。 难道是在等自己? 那我就不客气了。 “婶婶,玲音妹妹,早啊,这么多好吃的,我有口福了……” 他一屁股坐到桌边,抓起一个肉包子塞到嘴里。 “好吃,美味!” “小宁啊……” 婶婶笑得很僵硬,明显有话要说,但她刚开口,韩宁便拿了一个包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婶婶,你也吃,再不吃我就给吃完了。” “大哥……” 韩玲音刚一张嘴,一个肉包子塞了过来。 “玲音妹妹,你也吃!” 母女两人各自咬着一个肉包子,脸上却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嘿嘿! 他一来就发现了,倒霉婶婶明显有事求自己。 虽然好奇是什么事,但不急,先填饱肚子。 喝了一碗瘦肉粥,吃了三个大肉包子,两根油条,终于心满意足了。 “婶婶,玲音妹妹,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他起身拍拍屁股,假装要走。 “大哥……” 韩玲音急得一把拉住他。 “玲音妹妹,有事?” “国子监的监事大人,让你去……” “不去,我不是读书的料,奶奶那边我会去说的。” 还不等韩玲音说完,他便一口拒绝了。 昨天惹了那么大的事,监事大人肯定是想找他麻烦,傻子才去。 婶婶看出他的心事,急忙解释道:“小宁,国子监不是要罚你,是让你去当……夫子。” “啥?夫子?” 他还以为自己耳背了。 “大哥,你看看这个!” 韩玲音取出一张羊皮卷轴递给他,是国子监的任命文书。 他接过来看了一遍,顿时傻眼了。 让自己去国子监教书? “不去……” 他再次拒绝。 要么是世子夏宏逸想整自己。 要么是长公主想拿他开刷。 傻子才上当。 国子监真的是疯了。 让傻侄儿去当夫子? 这不是招笑吗? 刘婉玉本来也不信,但女儿带回来的任命文书上有国子监的印章,由不得她不信。 不论是什么原因,必须要让傻侄儿去,因为事关女儿的前途。 “小宁,你要是不去,玲音就没办法去国子监读书了!” 婶婶央求地看着他。 “为啥?” 他看向玲音妹妹。 “监事大人说,如果大哥不接受任命,就让我……别再去读书了。” 韩玲音拉着他的手,委屈得眼眶都红了,让人我见犹怜。 “行,我去!” 他捏了捏玲音妹妹的小手,吓得小丫头立刻缩了回去。 “你真的答应了?”婶婶有些惊讶。 “婶婶,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为了玲音妹妹,我必须去啊……” “夫人,不好了!” 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来。 “慌什么?” 婶婶皱了下眉头,露出一丝不满。 丫鬟急道:“衙门来人了,说要找少爷谈谈。” 什么?衙门? “小兔崽子,你又惹了什么事?” 婶婶温柔不过三秒,一下子原形毕露了。 第15章 奇经九脉的废体 有衙役找自己? 韩宁也有些疑惑。 应该是昨晚的事! 不是孙浩就是夏宏逸在搞鬼。 “哪个衙门的人?”他随口问道。 “说是皇什么司……” 韩宁一惊:“是不是皇城司?” “对,是皇城司。”丫鬟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少爷,官差在大厅,福伯让您马上过去一趟。” 皇城司是大夏最有权势的衙门,主要负责搜集情报、监察文武百官,只对夏皇负责,有点类似于历史上的锦衣卫、东厂、西厂之类的特务机构。 皇城司也会办案,但办的都是大案要案。 即便是世子夏宏逸,也不可能请得动皇城司来找他麻烦。 “你昨天还闯其他祸了?” 听到是皇城司的官差,婶婶也紧张了起来。 倒霉侄儿去了趟国子监,先是得罪了世子殿下,接着又把夫子骂得吐血,现在还把皇城司给招来了。 简直就是逆天啊! “咳!可能就是个误会,我去看看。” 韩宁说着快步跑了。 “不行,我去找老太君!” 刘婉玉说着急忙去了内院。 她虽不喜欢倒霉侄儿,但怎么说都是自家人,若是被抓进皇城司,少不了会吃苦头的…… 韩宁来到大厅。 只见来了三名官差,为首的男子穿着青色的长袍,上面绣着五色祥云,非常醒目。 青云袍,大夏皇城司独有的官服。 皇城司的司首是大太监曹诚。 司首之下便是金刀卫。 青云袍上绣制的五色祥云,便是金刀卫的官服。 金刀卫官职为四品,虽然品级不高,但权力极大,即便是一品大员,说抓就能抓,这便是皇城司的特权。 不过金刀卫人数极少,一共只有五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被称之为皇城五金刀。 这五人很少露面,一般人根本见不到,不过也没人想见这五个煞星。 竟然出动了一名金刀卫? 自己干啥了? 不会是因为长公主的事吧? 福伯和青蝉都在,而且福伯跟金刀卫一直在说话,好像是很熟的样子。 他忐忑地走近,“福伯,有人找我?” “少爷,这位是皇城司的董金刀。”福伯介绍。 姓董吗? 他知道皇城五金刀,但并不知其名。 董金刀是个三十来岁中年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但并不显胖,而是给人一种很强大的感觉。 “董大人找我有事?” 董金刀打量了他一下,正色道:“昨夜户部侍郎之子孙浩遇害,下官想找小侯爷问几句话……” 敢在内城杀人,杀的还是户部侍郎之子,陛下震怒,所以责令皇城司彻查。 “什么?孙浩死了?” 韩宁吓了一跳,很是意外。 “除了孙浩外,还有朱全和赵俊,三人昨夜在城南破庙被人杀害。” 董金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是谁杀的?” “还在查!”董金刀顿了顿,接着道:“我听说小侯爷跟孙公子有些过节。” “是有些过节,前几天孙浩那小子找我麻烦,结果被小爷我痛扁了一顿,可能是不服气,昨晚还找了很多打手,想要暗算小爷……” 以皇城司的能力,这些事情根本瞒不住,况且也没有必要隐瞒。 于是他将整件事说了一遍。 “……孙浩那小子竟然找了杀手来杀小爷,还好被青蝉打跑了,之后我们就回府了,我本来还想去找姓孙的小子算账呢,他竟然死了?” 韩宁说得有声有色。 “那名杀手并非孙浩找的人。”董金刀说道。 “你怎么知道?” “金爷的手下已经交代了……” 虎爷虽然在逃,但他的那几个手已经被皇城司抓了,根据那几个混混交代,孙浩只是想教训他一顿,并未让他们杀人。 韩宁早就猜到了,故意这样说的,只是想套点话而已。 董金刀又问了他和青蝉几个问题,都是关于那个蒙面杀手的。 六品高手,用剑,胸膛受了伤…… 他们尽可能地提供了线索,皇城司若是能抓到那个杀手,他也能省心些。 “对了,那人剑上还淬了毒。” 听到剑上淬毒时,董金刀眉毛微微一挑,但并没有说什么。 董金刀又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便告辞离去。 “福伯,您认识董金刀?” “有过几面之缘!” 福伯话不多,在他印象中,一直如此。 他拉着老头儿的胳膊,一脸谄媚,“福伯,您能不能教我功夫?” 前世,他便常常幻想成为绝世高手,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少爷,我教不了你。”福伯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问。 “你的经脉异于常人,一旦运用内力,便会走火入魔,况且侯爷传你的八九玄经乃当世最强功法之一,没必要跟我学。” 福伯解释后看了他一眼,暗自摇了摇头,负手走了。 他郁闷地皱起眉头,小侯爷的身体情况他自然是知道的。 五岁修炼八九玄经,十四岁之时内力已经达到了五品,原本以为是天纵奇才,结果内力达到五品后,只要一修炼,便会走火入魔。 老侯爷仔细检查后才发现,他天生比别人多了一道经脉。 正常人都是奇经八脉,他是奇经九脉。 所有的武学都是按照奇经八脉运转,他多出一道经脉便会出问题,因为五品之前的真气较为稀薄,所以影响不大。 内力到达五品后,多出的那一道经脉就会造成真气逆转,让他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 所以,五品就是他的极限。 现在他只要一运功,就会因为走火入魔而发疯。 这就是天生废体吗? 算了,既然成为不了高手,那就不强求了,搞点别的玩玩…… 他是个很豁达的人。 “走,去国子监!” “还去读书?”青蝉有些意外。 她太了解少爷了,本来就是个学渣,又在国子监大闹了一场,怎么可能再去? 韩宁嘿嘿一笑,“不是去读书,是去当夫子,去教书。” 青蝉:…… 嘿嘿!国子监的那些小兔崽子,得知自己成了他们的夫子,表情一定很有趣吧。 身为夫子,体罚一下不听话的学生,应该没毛病吧! 桀桀桀…… 少爷莫不是疯了? 青蝉看着自家少爷露出古怪的笑容,不禁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 侯府内宅。 老太君将刘婉玉打发离开。 不一会,福伯来了。 “阿福,什么事?”老太君问。 “户部侍郎之子孙浩昨夜在城南破庙遇害……” 福伯简单地说了一遍。 老太君听完皱了下眉头,“难不成怀疑宁儿?” “应该只是例行公事,过来问问情况!”福伯说。 老太君轻轻哼了一声,“既然那小子死了,就不找孙家麻烦了……尽快将昨夜行刺的杀手找出来,老身倒要看看,谁敢行刺我的孙儿。” “已经出动了枭卫在调查。” “宁儿身边多安排几个高手,别再让人有可乘之机……” “老太君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福伯想到什么,问:“真的要让少爷去国子监当夫子?会不会招惹麻烦?” “有长公主看着,出不了事,让他们多接触接触……” 老太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6章 嫩草怕霜霜怕日 “号外,百花楼下月举办诗词大会。” “号外,诗词大会的胜者,将会获得花魁娘子的初夜……” 菀霓裳出卖初夜的消息在第二天便引爆了京都,甚至把长公主和小侯爷婚事的热度都压了下去。 最惨的还是孙浩,本来孙公子遇害是件大事,这下根本没多少人关注了。 “呵,还敢去青楼鬼混!” 国子监的一座楼阁之中,夏倾月听完红莲的汇报后,莫名的有些恼火。 至少在名义上,小侯爷现在是她的未婚夫,未婚夫跑去逛青楼,本宫还要不要脸了? “他是什么时辰离开百花楼的?” “差不多戌时!”红莲回道。 没过夜就走了? 夏倾月的气消了点。 红莲偷偷看了长公主一眼,嘻嘻一笑。 “你笑什么?” “奴婢发现殿下很在意小侯爷呢。” “呵,本宫会在意一个傻子?本宫是怕他死了,太后便有借口让本宫去和亲。” “噢!是这样啊!” 红莲掩嘴窃笑,心道:殿下心虚了。 夏倾月气得瞪了她一眼,“少贫嘴,那个杀手是什么人?” “红樱说是个用剑的六品高手,因为青蝉受了伤,她怕小侯爷还有危险,暗中护送两人回了侯府,所以没有去追。” 夏倾月若有所思道:“敢在内城杀人的,这京都也没几个。” “会不会是世子殿下?”红莲问。 “不会!”夏倾月摇了摇头。 夏宏逸心胸狭隘,想杀小侯爷有可能,但肯定不会动手,因为他现在要做的是争夺储君之位,不会节外生枝。 “难道是太后?”红莲说。 “应该不会……” 夏倾月想了一下,也否决了。 小侯爷死了,太后可以继续用她去和亲,有这个理由,但不会这么做,因为太后现在还不敢激怒太平侯府,否则也不会答应这桩亲事。 “那还有谁?”红莲想不到了。 “不用想了,有太平侯府和皇城司调查,用不着咱们操心。” “殿下不担心小侯爷吗?”红莲打趣道。 夏倾月白了红莲一眼,问:“他人呢?来了吗?” “没来,估计是不敢来了!” 红莲话音未落,一名侍女跑来禀报,小侯爷来了。 “帮我易容一下,我们也去听听这位新夫子如何教学……” 夏倾月坐到梳妆台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 国子监学堂。 贵族子弟们正在议论: “你们知道吗?黎夫子被开了!” “啊,为什么?” “说是年事已高……” “黎夫子也不老啊!” “管他呢,问题是今天的课谁教啊?” “说是新来了一位夫子!” “……” 学堂后面坐着两个花季少女,正是易容后的夏倾月和红莲。 “怎么还不来?如此懒散!” 夏倾月很是不满。 “殿下,来了!” 红莲微微一笑。 只见韩宁和韩玲音一起走了进来,两人还推着一块可以移动的木板。 这是什么?两人都有些好奇。 一进学堂,韩玲音立刻跑开,找了远远的位置埋头坐下。 跑这么快?韩宁有些无语,只能独自将木板推到学堂正中。 “小子,你还敢来?” “你带块板子来干什么?” “夫子快来了,还不快滚下来。” 学堂里的小家伙们纷纷叫嚣。 “闭嘴,都给我肃静!” 韩宁一声怒喝,把小家伙们吓一跳。 趁着短暂的安静,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就是你们新来的夫子。” 什么? 这小子疯了? 不,他是傻子。 傻子小侯爷,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 学堂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傻大个,快下来吧。” “你要是夫子,我把那块木板吃了。” 韩宁不急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任命文书,缓缓展开:“瞪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 “卧槽,真的假的?” “肯定是他伪造的!” “看着像是真的……” “都给我闭嘴!”韩宁用力将文书拍在桌上,“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夫子,有什么疑问,去找……司业大人。” 他故意将“司业大人”四个字的音调拔高。 国子监的司业是长公主。 众人一听,似乎明白了。 这小子是长公主的未婚夫,难怪黎夫子被赶走了。 竟然依靠着长公主上位,摇身一变成了夫子? 离谱,离了个大谱。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夏倾月嘴角微微一翘,还知道拿本宫出来做挡箭牌,倒是有点脑子。 “你……上来!” 韩宁指向刚刚叫嚣着吃木板的家伙。 是个小姑娘,只有十一二岁,长得白白胖胖的,衣着华贵,鼻子翘得老高。 年龄不大,嚣张得很。 小胖丫头,今天就拿你开刀了。 “切,上去就上去。” 小胖丫头丝毫不惧,一脸不屑道:“小夫子,你是想让我吃了这块木板吗?” “吃木板就免了,但你目无尊长,课堂上大声喧哗,本夫子要体罚你。” “呵,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不重要!” 韩宁嘿嘿一笑,抓住她的小肥手,拿起直尺,用力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直尺重重地打在小胖丫头的手掌上。 “啊,你敢?” “啪啪啪……” 小侯爷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 “他还真敢打啊!” 红莲看了眼夏倾月,是想问要不要阻止。 “无妨,再看看!”夏倾月小声说道。 小侯爷不仅真敢打,而且下手贼狠,把雪郡主的小胖手都打得红肿了。 “我是雪郡主,南宫映雪。” “抱歉,不认识。” “我爹是南郡王,陛下是我大表哥,太后是我姑祖母……” 卧槽,随便抓了个小胖丫头,身份都能吓死人,但还唬不住他。 韩宁嘿嘿一笑,“雪郡主,今天夫子我要教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在这学堂上,夫子我最大,不听话就要受惩罚。” 他挥着直尺,再次狠狠地打了下去。 “哇……” 南宫映雪被打得哭了出来。 “闭嘴,再哭就打屁股。” 在他的淫威之下,小胖丫头被吓坏了,耸了耸鼻子,停止了哭声。 “好了,下去吧!” 南宫映雪擦着眼泪走回座位。 韩宁扫了眼台下,黑着脸喝道: “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在课堂上不准喧哗,否则尺子伺候……还有,每次上课前,都要站起来向夫子鞠躬问好,以示对师者的尊重。” 红莲:…… 夏倾月:…… 韩玲音:…… 学堂内鸦雀无声。 一群叛逆的贵族子弟,竟然全都怂了。 因为小侯爷真敢打人! 连雪郡主都敢打,谁不怕? 关键是小侯爷人长得高马大,他们根本打不过,不得不怂一下。 还是古话说得好: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还怕恶人磨。 第17章 神奇的符号数字 今天世子哥哥没来,先忍一忍,等世子哥哥来了,再教训这个傻子也不迟。 南宫映雪红着眼,在心里咬牙切齿。 “不错,懂事多了!” 韩宁扫了眼台下,露出满意的笑容。 “下面开始上课。” “呵,你懂诗词吗?”一个家伙轻声嘲讽。 小侯爷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吓得小家伙立刻缩了缩脖子。 见对方识趣,韩宁并没有找他麻烦,说道: “诗词乃是小道,本夫子要教你们的是大道……对了,这是本夫子制作的黑板,是教学工具,可以在上面写字,写完可以擦除,能够反复使用。” 这个时代太落后,连黑板都没有,教学全靠一张嘴。 除了用嘴外,就是用笔墨在纸上写好,展示给学生们看,效率太低。 他拿出自制的石灰粉笔,在黑板上写了“映雪”二字,然后用一块抹布擦除,算是演示了一遍。 小胖丫头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也不算什么发明,穷人家的孩子买不起纸,经常用木炭和石灰石写字。 他改进了一下,在木板上涂了一层黑色的油脂,让板面更加光滑,这样能擦拭得更加干净一些。 有点意思!夏倾月莞尔一笑。 原来是这样……韩玲音此时才知道这块木板的用途,大哥找她帮忙制作这块木板时,她还一头雾水。 “小夫子,诗词不仅注重平仄韵律,而且用词考究,还要兼顾意境,是最难写的,你怎么说是小道?你到底懂不懂啊?” 一个胖小子不服气地反问。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是风花雪月、陶冶情操的东西,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水喝,更不能提升生产力,只能算是小道……” “呵,真是大言不惭。” “我看你是根本不懂。” “这些都是小道,那什么是大道?” “问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什么是大道。” 韩宁嘿嘿一笑,用粉笔在木板上写了两个字:科学。 “科学是什么?” “没听说过啊!” “我也没听说过!” “估计就是瞎写的!” 众人窃窃私语。 红莲看向长公主,见长公主眼中疑惑,显然也不懂。 “科学是人类通过观察、实验和逻辑推理,系统研究出来的规律,是一种知识体系,科学具有实证性、逻辑性,可证伪性……” 韩宁侃侃而谈。 台下众人听得一脸懵逼。 “咳,你们不懂也没关系,因为科学是个比较笼统的概念,我给你们讲一些具体点的知识,就先从数学开始吧,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说着在黑板上写下:0十个数字。 “夫子,你在画符吗?” “你不会要教我们巫术吧?” “我们大夏明令禁止巫术。” “一群笨蛋,这不是巫术,这是数字,你们可以称之为……阿拉伯数字。” 管它这个世界有没有阿拉伯,就叫它阿拉伯数字,他懒得再取名了。 “0代表零,1代表壹,2代表贰……” 他在数字下方一一对应写了出来。 南宫映雪撇了撇嘴问:“用这些符号代替数字有什么用?” “聪明,问到点子上了!” 韩宁冲小胖丫头竖了个大拇指。 被小侯爷一夸赞,南宫映雪莫名的有些……开心。 “阿拉伯数字有三个明显的优点:简洁明了、易于书写、方便计算。” 简洁明了、易于书写,很容易看出来,因为笔画少。 方便计算? 小家伙们不认可。 “用这些符号计算只会更难,不可能更方便的。” 立刻有人发出质疑。 “这就是夫子我今天要教你们的知识,基础数学,加减乘除……” 他写出四个符号,并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切,不就是筹算吗?” “这还用你教?我五岁就学过了。” “要不比一比?”韩宁挑衅。 要证明阿拉伯数字更方便计算,很简单,比一比就知道了。 比就比,还怕比不过一个傻子吗? “怎么比?”有人问。 “我一个人挑战你们所有人,只要有一个人计算得比我快,就算我输……如果我输了,立刻滚出国子监,如果我赢了,你们以后见到我,都要向本夫子行礼问好。” 韩宁很嚣张。 这些小家伙不服气,立刻接受了挑战,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很快,所有人都拿出了算盘,准备就绪。 “为了公平起见,雪郡主,你来出题吧,计算的数字越大越好。”韩宁说道。 南宫映雪看了他一眼,“你不用算盘?” “不需要!”韩宁摇了摇头,猥琐地笑了笑:“今天夫子我就用小刀拉拉你们的屁股,让你们开开眼。” 男的鄙夷:粗鄙! 女的暗骂:龌蹉! 呵,等会看你怎么出丑。 南宫映雪噘了噘嘴,开始出题:“一斗米一百二十七文,三千七百五十六斗米,共计多少文钱?” “四十七万七千零一拾二文,换算成银子,就是二百三十八两五钱。” 大夏一两银子二千文。 韩宁只是掐了掐几下手指头便算了出来,顺手将答案写在了黑板上。 没想到小时候学的珠心算,竟在此时派上了用场,还真是有趣。 台下算盘噼里啪啦地响着,有的甚至刚开始拨算珠。 怎么可能这么快? 肯定是瞎说的…… 没人信,连夏倾月也不信。 不过她没动算盘,而是看向旁边的红莲。 红莲快速拨动算珠,很快便有了结果。 “殿下,他竟然蒙对了!” 真是蒙的吗? 夏倾月露出一丝疑惑。 “卧槽,还真是四十七万七千零一拾二文。” 很快,学生们陆续算了出来,一个个发出惊呼声。 “怎么可能?” “这么大的数,神仙也算不了他那么快吧?” “肯定是蒙的……” 众人一致认为小侯爷是蒙的。 韩宁呵呵一笑,“你们蒙一个给我看看。” “一次不能说明什么,再试几次。”南宫映雪说道。 “也好,今天就让你们服气服气,雪郡主,你继续出题。” 南宫映雪想了想道:“玉钗价值一千六百三十八两,玉佩价值三千二百四十五两,锦袍价值二百六十八两,胭脂六十三两,一共多少两?” “五千二百一十四两!” 这次韩宁更快了,几乎脱口而出。 不一会,众人算出了结果,小侯爷的答案完全正确。 南宫映雪一连出了好几题,没有人比小侯爷算得更快,数字越大,小侯爷的速度反而会遥遥领先。 毫无疑问,小侯爷胜出。 “这就是阿拉伯数字的优点,计算不仅更快,而且也更准确……” 刚刚珠算很多人都有算错过,准确率不高,但小侯爷一次没错过。 “你们输了,记得下次见到夫子要行礼问好!”韩宁得意地笑了笑。 这些小家伙一个个沉默不语,输得太惨,不服也得服。 “好了,比赛结束,开始正式教学,今天我教你们运用阿拉伯数字进行加减乘除的运算,主要就是一些简单的算式。” 韩宁在黑板上边写边教。 也许是因为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加上黑板能够吸引注意力,小家伙们都听得很认真。 黑板确实有用,比干巴巴的用嘴说效果明显要好得多。 夏倾月盯着黑板,心思着可以在国子监推广一下。 在她看来,这种符号数字虽然神奇,但提升一点点的计算时间,作用并不大,反而是黑板更加有用些。 长公主虽然聪慧,但也逃脱不了时代的局限性,并未看出这种符号数字的巨大潜力。 最后,韩宁在黑板上写出了乘法口诀表,要求所有人背诵下来。 国子监的第一堂课,完美结束。 “将他带到兰亭阁来见我!” 夏倾月吩咐后快步离去。 第18章 月俸不够花酒钱 国子监深处有一座小楼,名为兰亭阁。 这里是长公主办公和休息的地方。 此时兰亭阁的书房中,夏倾月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容貌。 她坐在书桌前,写下0十个数字。 阿拉伯数字? 这种古怪的符号数字确实很简便。 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真是有趣! 夏倾月嘴角微微一翘,缓缓放下笔,瞥见旁边的卷纸,拿起来展开看了看,上面正是小侯爷所写的《咏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小侯爷真的患有癔症吗? 出神间,红莲领着韩宁来了。 “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韩宁看着长公主,露出舔狗式的笑容。 老太君说了,长公主值得舔一舔。 听奶奶的话,不丢人。 今天长公主穿着深色的薄衫裙,束着长发,妆容淡雅,清丽而又不失娇艳,可惜书桌遮挡了她的好身材。 “这里是国子监,叫我司业大人。” 夏倾月一脸严肃,颇具威严。 “司业大人找我有事?”他嬉皮笑脸地问。 夏倾月冷哼了声,“昨日你怒骂黎夫子不配为师,你今日又教了些什么?” “教了两样,一是尊师重道,二是数学……” 韩宁说着瞥见书桌上的阿拉伯数字,微微愣了下,立刻明白了,这女人去偷听了他的课。 夏倾月见他看到了,也不掩饰,拿起纸上的数字亮出来,“这种符号数字有什么用?” “司业大人不是听了课吗?这种符号数字简洁、直观、便于计算。” “计算快那几息,又有何用?” “用处大了,若是少量计算,体现不出来,一旦需要大量计算,快的就不止一星半点了,比如……” 这个时代有需要大量计算的地方吗? 他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一个,“比如……统计税收。” 夏倾月微微一愣。 每年统计税收都是件浩大的工程,各地汇聚而来的账簿共有几十本。 计算总数时一般要找十几个老夫子,反复盘算数天之久,才能算出正确结果。 原因无非两个: 其一,文字太过复杂。 其二,计算效率低下。 大夏的数字是用文字表示的,是壹贰叁肆伍,而不是一二三四五,所以书写起来一大长串,浪费笔墨不说,阅读更是费劲。 计算就更不用说了,不仅费时费力,还特别容易出错。 如果用阿拉伯数字代替,效率明显会大幅提升。 韩宁举了个例子,在一张纸上写了两段数字。 文字版本:叁万陆千肆百贰拾伍两银子, 阿拉伯数字:36,425两银子。 哪个更直观,一目了然。 “本宫知道能提升一些速度,但推广这种阿拉……伯数字,太过费时费力,无此必要。” 因为这个时代用到大量计算的地方太少了,阿拉伯数字的优点不够明显。 “司业大人,如果每次都提升一点速度,长年累月,就会非常可观,而且还能节省纸张、笔墨、人工……还能提升准确率,是非常有必要的。”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夏倾月点了点头,好奇地打量着他,问:“你是怎么弄出这种数字的?” “闲着无事,瞎琢磨的!” 他往自己脸上贴金。 夏倾月想了想道:“你先写一套完整的阿拉伯数字的计算方法给本宫看看,本宫会与祭酒大人商量一下,如果适用,可以考虑推广。” “好!” 韩宁一口答应下来。 夏倾月看向红莲,示意道:“带他去夫子楼,给小侯爷安排个房间……” 夫子楼,是国子监夫子们办公的地方。 意思是给自己安排个办公室? “小侯爷,请随我来!” 红莲盈盈一礼,抬手示意。 韩宁偷偷打量了一下红莲,鹅蛋脸,鼻梁高挺,左眼睑下三寸处有颗银砂痣,举止端庄,虽算不上惊艳,但十分耐看。 有种御姐范,越看越有味道。 “红莲姐姐,你的名字就叫红莲吗?” 出了兰亭阁,韩宁开始找红莲搭话。 “嗯!”红莲轻轻应了声。 “你跟着长公主多久了?” “很久了!” “长公主是不是很凶?” “不是!” “红莲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红莲掩嘴一笑,“小侯爷,你见到女孩子都这样吗?” “当然不是,只有见到长得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子,我才会情不自禁地赞美。” “油嘴滑舌……” 红莲冲他翻了个白眼。 女人,果然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 一路上,韩宁没话找话,把红莲逗得乐不可支。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夫子楼。 大厅里几个老头儿正在闲聊,看见红莲带了个年轻人进来,目光全都落在小侯爷身上。 “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韩夫子。” 红莲介绍起来都觉得尴尬。 小侯爷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夫子两个字落在他身上,格外的别扭。 “大家好!”韩宁挥了挥手。 老夫子们面面相觑,他们显然不认识小侯爷。 “红莲姑娘,你没搞错吧?” “这小子毛都没长齐……” 韩宁不乐意了,老子笑着跟你们打招呼,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老家伙,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你一把年纪了,竟然如此浅薄,国子监的夫子水平都这么低吗?” “你……” 老夫子气得指着他的鼻子,跺脚斥道:“哪来的黄口小儿?” “我想起来了,他是太平侯府的傻子小侯爷,昨天把黎夫子骂吐血的就是他。” “还有这种事?” “长公主太纵容他,还将黎夫子赶走了。” “长公主也太胡闹了,任命一个傻子来国子监当夫子,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行,老夫反对!” “这个黄口小儿不走,老夫走……” “周夫子莫急,我们先去找祭酒大人,若是祭酒大人不给个说法,老夫跟你一起离开。” “走,一起去!” 老家伙们一个个吹胡子瞪眼,不满地甩着衣袖,抱团去找祭酒大人告状去了。 韩宁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些老家伙连长公主的面子都不给吗?倒是有几分文人的骨气。” “你还笑得出来?” 红莲有些无语,这家伙怎么到哪里都惹事。 “我是不是给殿下惹麻烦了?”他问。 “没事,不用管他们,跟我来。” 红莲将他领到一处房间,“这里一直空着,以后就归你了。” 房间很宽敞,里面有一整排的书架,摆满了书,像个大书房。 “对了,红莲姐姐,我的工资是多少?” “工资?”红莲没听懂。 “咳,就是俸禄!” “国子监夫子,从七品,月俸五两银子。” “啥?五两银子?” 韩宁傻眼了,五两银子还不够百花楼的一顿花酒钱,夫子待遇这么低吗? 大夏一两银子等于两千个铜板,一个铜板的购买力差不多是一块钱。 这样一算,五两银子就是一万个铜板,正好月入过万了。 第19章 甩手掌柜萧大儒 国子监依山而建。 山无名,是一座荒山。 无名山的半山腰建有一座凉亭,凉亭中视野开阔,可以将整个国子监收入眼底。 此刻凉亭中有两名老者正在对弈,这两名老者一个身穿灰白麻衣,一个穿着黑色蟒袍,正好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他们所执的棋子则正好相反。 灰白麻衣老者执黑。 黑色蟒袍老者执白。 这种错位给人一种怪诞的感觉。 麻衣老者披头散发,胡子拉碴,三分邋遢的同时带着七分洒脱不羁。 这位麻衣老者便是当代大儒萧云幕,也是国子监的祭酒大人。 祭酒是国子监的最高领导,相当于教育部部长,兼最高学府的校长。 坐在萧云幕对面的老者正好相反,精致的黑色蟒袍光鲜亮丽,黑色的发髻高盘,显得干净利落,一丝不苟,就连脸蛋也是白白净净的。 蟒袍老者的身份更是吓人,他是大太监曹诚,大夏皇城司的司首。 一个国子监祭酒,当代大儒。 一个皇城司司首,大内太监。 两人竟然坐在一起对弈,颇为稀奇。 棋盘上早已布满了棋子,黑白交织,星罗棋布,看上去十分焦灼。 萧大儒两指夹着黑子思索了一下,随手落入棋盘,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曹公公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是死局。” 萧大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呢!” “你还是这么天真。” 曹公公轻叹了声,夹起一枚白子,落入棋盘。 “嗐,被你识破了!” 萧大儒叹了口气,投子认输。 “难得下盘棋,你就不能认真点?” 曹公公的语气听上去……竟带着一丝幽怨。 “曹公你进步神速,老夫甘拜下风。” 萧大儒移开棋盘,给曹诚倒了杯茶,接着道:“曹公公是个大忙人,不会真的如此清闲,特意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下棋吧?” 曹诚面无表情地品了口茶,忽然开口道:“孙侍郎的公子死在了内城,陛下震怒,责令皇城司彻查……” 萧大儒微微颔首,“听说了!” “是楚国细作混入了内城。” 曹诚说着重重地放下茶杯,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皇城司失职,也是他的失职。 “混进了国子监?”萧大儒疑惑地问道。 “那倒不是!”曹诚摇了摇头。 萧大儒有些不解了,“老夫能帮上忙?” 曹诚抬着头,认真地看了看萧大儒,“你是真是当上了甩手掌柜?” “呵呵!羡慕吧!” 萧大儒抚了抚须,颇为得意。 他是国子监祭酒,但日常事务全都交给了长公主,日子过得颇为清闲。 长公主是他的学生,若不是长公主挽留,他早就辞官离开,独自逍遥去了。 曹诚不再拐弯抹角,“楚国细作的目标在国子监。” 萧大儒愣了愣,“谁?” “太平侯府的小侯爷,现在是你国子监的夫子。”曹诚说。 “夫子?不可能吧!” 萧大儒有些不信。 “呵……” 曹诚露出一丝苦笑,“长公主安排的,今天是第一天,你这个甩手掌柜不知道也不奇怪。” “楚国想干什么?”萧大儒问。 “挑拨离间!”曹诚回道。 萧大儒的手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道: “是不是太明显了?” “是很明显,但有效。”曹诚说。 “那倒是,谁让咱们自己人整天勾心斗角呢!” 萧大儒无奈地轻声叹息。 大夏权力派系错综复杂,各方为了争权夺势,勾心斗角,十分混乱。 加上北方蛮王虎视眈眈,可以说是内忧外患。 楚国趁机搅局并不奇怪。 曹诚淡淡道:“其实楚国也一样,争权夺势,都是不可避免的……” 萧大儒看了曹诚一眼,揶揄地“呵”了声,“我差点忘了,曹公也身在权势之中,而且精于此道。” “你太理想化了!” “老夫只是不想泯灭人性!” “这就是你们读书人的缺点,书读得太多,负担太重!” “呵,道不同不相为谋!” “又来了……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曹诚说着拿起茶壶,给萧大儒倒了杯茶。 萧大儒看了眼山下的国子监,抚了抚须,“曹公公放心,只要小侯爷在国子监,就不会有危险。” “我也不是担心那小子的安全!” 曹诚抬头注视着萧大儒,缓缓道:“我是想让他帮个忙……” “不行!” 萧大儒眉头一拧,额头皱纹深陷。 曹诚沉默了几息,“楚国天命司行事鬼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尽快将他们找回来,后患无穷。” 说完,曹诚缓缓起身,负手走出凉亭。 凉亭外守着一队金甲侍卫,见曹公公走出来,立刻护送着曹公公离去。 萧大儒沉眉看向山路,只见几个老夫子上山来了。 “哎呦,我的老腿!” “我爬不动了……” “祭酒大人也真是的,为何要住在半山腰?” “咦,祭酒大人……” 几个老夫子爬到凉亭时,看到萧大儒坐在凉亭里,一个个粗喘着气跑过来。 “祭酒大人,可算找到您了。” “祭酒大人,您要是再不管,国子监要翻天了。” “怎么翻天了?”萧大儒问。 “长公主任命小侯爷为夫子,就是太平侯府的小侯爷……” “这有何不妥?”萧大儒又问。 “祭酒大人,那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也太过儿戏了。” 萧大儒呵呵一笑道:“三年前长公主进入国子监时,也只有十七吧,你们读了一辈子经史子集,怎么还以年龄论人?” 夫子们愣了一下。 “那小子怎么能跟长公主相比?” “长公主学富五车,出口成章,落笔成诗,我们服……” 萧大儒品了口茶,不急不慢道:“长公主既然任命小侯爷教学,必然有她的道理,正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小侯爷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夫子们一听,全都急了。 “可是小侯爷患有臆症,是个傻子。” “让傻子授课,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国子监乃天下学子的圣地,这样搞会砸了国子监的招牌。” “……” 夫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萧大儒想了想,点头道:“你们的担心也有道理,要不这样,先考察几天看看吧。” 第20章 再穷不能穷教育 “号外,国子监里来了个小夫子。” “号外,小夫子发明了黑板教学。” “号外,小夫子筹算神速,而且无需算盘。” “号外,小夫子教授一种奇怪的符号数字,名为阿拉伯数字。” “……” 小侯爷火了。 阿拉伯数字火了。 就连黑板和石灰粉笔也火了。 很多夫子都学着小侯爷弄了块黑板辅助教学,算是推广开了。 而小夫子的数学课更是火爆了。 国子监的很多学子闻风而来…… 第二天,韩宁一进学堂,吓了一大跳。 课堂上座无虚席,甚至有不少夫子都混在其中。 咳,他也没理会,将黑板摆正,接着将0十个阿拉伯数字写在黑板上,先是将昨天的内容复习了一遍。 符号数字本就新奇,他引入的“十进制”的概念,这样便于理解。 加减乘除的算式非常独特,这种笔算方法非常简洁明了,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一连几天,小侯爷的数学课座无虚席,甚至连后排都站满了人。 新奇而又实用,自然很容易被接受。 国子监里到处都在谈论阿拉伯数字,很多人发现一些奇妙的算法,惊喜不已,甚至有一些夫子悄悄研究起来。 这天,甩手掌柜萧大儒也来了。 他天天都听到有人谈论符号数字,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实在忍不住好奇,所以决定来看看。 老头儿穿着件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缩着脑袋躲在人群后方。 来了这么多人? 他以前开课还没这一半多。 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这些小家伙们可不好惹。 萧大儒眯眼等待着…… 不一会,韩宁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直尺,有模有样。 “上课!” “夫子好!” 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齐声问好。 这……怎么会? 萧大儒惊掉了下巴, 这些贵族子弟调皮捣蛋是出了名的,就算是他老人家的课,也不见这么有礼貌啊。 这些小家伙们吃错药了? “坐下!”韩宁示意。 学生们齐刷刷地坐了下去。 “夫子今天讲什么?” 南宫映雪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问。 “接着讲数学!”他说。 “小夫子,加减乘除都已经讲完了。”南宫映雪提醒道。 这么快? 韩宁有些意外。 自己小学数学整整学了五年啊,几天就讲完了? 一来,他讲得太过粗糙。 二来,国子监里这些孩子都学习过筹算,有良好的基础。 很多时候,只是将符号数字代替文字而已,理解起来并不难,所以教得很快。 “数学可不止加减乘除。”他说道。 在这个时代,筹算就这些内容。 学完加减乘除就结束了。 “还能有什么?”南宫映雪好奇地问。 自从上次被小侯爷打了之后,小胖丫头学习非常积极。 “还有很多,比如,几何,代数,高数……” 咳……高数就算了,他都还给老师了。 韩宁想了想道:“今天我教你们几何图形。” 在讲几何图形之前,他讲了一下,点、线、面、边长、周长、面积的概念。 然后从正方形开始讲起…… 这小子是在研究奇门遁甲吗? 萧大儒盯着黑板上的各种图形,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一堂课就结束了。 除了新奇的课程,最让他意外的是,课堂纪律好得出奇,不仅无人挑衅,甚至无人喧哗。 萧大儒听完偷偷溜了。 回到夫子楼。 一群老夫子聚在一起闲聊着,看见他进来全都沉默不语。 “嘿,大家好!” 他冲老夫子们挥了挥手。 这几天没人要赶他走了,但还是没人理他。 一群老顽固啊! 没人理他,就进屋睡觉吧。 他一头钻进自己的办公室。 很宽敞,古色古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经史子集。 还有个小套间,里面放着床塌,可以用来休息。 这个大办公室还不错,就是月俸低了点。 先睡一觉再说。 他躺在床塌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人推醒。 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只见一席青衣的少女站在床塌边看着他。 “嘻嘻,红莲姑娘,我梦见你了……” 红莲冲他讪讪一笑,“小夫子,有没有可能不是梦?” “好真实的梦,红莲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抓住红莲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红莲将他的手甩开,冲他翻了个白眼,“梦醒了,该起床了。” “梦里都不让摸吗?” “你,快起来……” “不想起!” “那我帮帮你!” 红莲有些火大,拿起桌上的茶水,浇到他的脸上。 韩宁弹身而起,一抹脸上的水渍,“靠,还真不是做梦。” 红莲咯咯一笑,感觉做过火了,于是从袖中抽出丝巾递给他。 “好香!” 他接过来闻了闻,看上去猥琐的一比。 “我是给你擦脸的!” 红莲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红莲姐姐送我的丝巾,我可舍不得用来擦脸。” 他笑嘻嘻地将丝巾收进怀里。 “谁说送你了?” 红莲又羞又恼,脸上火辣辣的。 “不是送给我的吗?那是我误会了!” 他从怀里取出丝巾,又闻了一下,递还回来。 这还能要? 红莲气得一跺脚,“送你了!” “我就知道!” 韩宁嘿嘿一笑,再次将丝巾收时怀中。 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她很想一巴掌拍死眼前的家伙。 “跟我来……” “去哪?” “祭酒大人要见你。” 祭酒大人? 国子监的老大? “找我干什么?”他问。 “不知道,可能觉得你学识不够,要将你赶出去。” 红莲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韩宁也嘿嘿一笑,“那敢情好,月俸才五两银子,我还懒得教呢,我是看在你家长公主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地当了这个夫子。” “夫子的月俸是有点少!”红莲有感而发。 “就是嘛,还不够百花楼的酒钱……走,我正好跟祭酒大人说说,让他给长长工资,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夫子啊。” 看着小侯爷一本正经的样子,红莲无语地摇了摇头。 “跟我来吧!” 她将韩宁带出了夫子楼。 ………… 国子监内一处幽静小院。 萧大儒跟长公主隔桌对坐,桌上已经沏好了茶水,茶香四溢。 “楚国天命司?”长公主露出一丝疑惑,“曹公公是太后的人,他的话未必可信。” 萧大儒一脸肃穆,“这件事上,我相信他。” “所以,老师的意思是?” “曹诚说得对,楚国天命司行事鬼魅,让小侯爷一直躲在国子监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主动出击。” “本宫信不过那个大太监。” “这里是大夏京都,天命司不会派太多人来,无需皇城司,我们可以自己将天命司的人找出来……” “好,我来安排。”长公主点了点头,给萧大儒倒了杯茶。 第21章 曾经的四大美人 “祭酒大人,小侯爷带到!” 红莲将韩宁带来时,长公主已经离开了。 “正好有些口渴,祭酒大人不介意请我喝杯茶吧?” 韩宁有些自来熟,也不等萧大儒回话,一屁股坐到刚刚长公主的位置,拿起长公主喝过的茶杯,自斟自饮起来。 “祭酒大人面前,不得无礼。”红莲生气地喝道。 “无妨!” 萧大儒抬了抬手。 红莲立刻退到一边。 “好茶,这茶有种特别的异香!” 小侯爷说着还咂了咂嘴。 萧大儒尴尬地笑了笑,“解喝了?” “解喝了,多谢祭酒大人赏茶。” 韩宁放下茶杯,嬉皮笑脸地看向萧大儒。 这老头儿不简单啊,他发现红莲对这老头儿十分恭敬,甚至比对长公主还要恭敬。 肯定不光是年龄的问题。 萧大儒抚了抚须,忽然问:“老太君身体还好吗?” “你认识我奶奶?” “岂止是认识,老夫当年要是脸皮厚点,我就是你爷爷了……” 韩宁噎了下,可惜茶水吞了下去,不然正好可以喷这个糟老头子一脸。 萧大儒似乎是想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我怎么没听奶奶提起过?” “因为你爷爷是个醋坛子呗。” “这样啊!能不能跟我说说奶奶的事?” 韩宁看向萧大儒,一脸八卦地笑了笑。 “你等等……” 萧大儒起身跑进屋里,拎了两坛酒走了出来。 “不喝茶了,喝酒,边喝边聊!” “好咧,正好馋酒了!” 他帮忙拆开酒封,倒了两大碗。 “这是我珍藏的雪花酿,你尝尝!”萧大儒抬手示意。 小侯爷端起碗喝了一小口,舔了甜嘴唇,“得劲!比百花楼的酒强多了。” “百花楼的那也算酒?” 萧大儒撇了撇胡子,有些不屑。 “嘿嘿,祭酒大人也去过百花楼?” “百花楼是个老牌子了,开了几十年,我记得以前有个花魁叫司梦,那叫一个妖艳……” 韩宁看着萧大儒侃侃而谈,顿时傻眼了。 他以为祭酒大人刚刚是说漏嘴了,谁知这糟老头子完全不忌讳,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咳咳……” 旁边的红莲听不下去了,用力咳了两声。 “小红啊,你先回去吧,难得遇见个有趣的小子,我和他喝几杯。” “您少喝点!” 红莲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小侯爷,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花魁司梦!” “对,花魁司梦,好久远了,如果还活着,也是个老太婆了……岁月不饶人啊!” 萧大儒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端起碗猛干了两口,忽然问道: “百花楼现在还有花魁么?” “有啊,现在的花魁叫菀霓裳,不仅长得艳若桃花,而且舞跳得那叫一个绝,被称为京都第一舞姬……” 小侯爷口若悬河。 “哈哈,你小子是不是经常去?” “咳,偶尔偶尔……” 萧大儒抚了抚须,眯眼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酒不穿肠枉称仙。” 将红莲打发离开后,这老头子彻底放开了,跟小侯爷聊得十分起劲。 “下个月十五,百花楼举办诗词大会,胜者将会获得花魁娘子的初夜,祭酒大人,你要不要去参加?” “噗……” 萧大儒一口酒喷了出来。 小侯爷反应极快,抬袖一挡,酒水全都喷到他的袖子上。 “嗐!老夫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可以一战,现在就算了。”萧大儒擦了擦嘴,狡黠一笑:“小子,你去吧,一定要将花魁娘子拿下。” “那我去试试……” “别给我们国子祭丢脸。” “一定尽力!” “听说你小子不会写诗!” “是不太会……” “没事,回头我帮你写几首,肯定能搞定那个花魁。” “好嘞,多谢祭酒大人。” 这老头子年轻时肯定是个大情种。 两人边喝边聊,很快喝得面红耳赤,都有点大了。 “对了,说说我奶奶的事呗!” 小侯爷转移话题打听起来。 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对老太君的事知道得极少。 萧大儒喝了口酒,似是陷入回忆,沉默了几息才喃喃道:“你奶奶名叫东方文惠,曾经是楚国东方家族的大小姐……” “我奶奶是楚国人?”他有些惊讶。 “有什么奇怪的?宫里还有好几个娘娘是楚国人呢。” 楚国和大夏虽然矛盾重重,边境也时常爆发战事,但表面上还维持着和谐,不仅两国百姓会通婚,连皇室也一样。 萧大儒将碗满上,喝了两口后接着道: “东方家族是楚国的四大家族之一,权势很大,当年的东方家主想将你奶奶嫁给楚国太子,但是你奶奶不愿意,所以离家出走,逃到了我们大夏。” 原来老太君还有这样一段往事,若是当年嫁给楚国太子,现在岂不是楚国太后了? “我奶奶长得好看吗?”他一脸八卦地问。 “好看,当年京都本来有三大美人,你奶奶来了之后,变成了四大美人。” “四大美人?另外三个都是谁啊?” 一聊美人,小侯爷兴趣勃发。 “南宫家族的大小姐南宫静姝,就是现在的南宫太后。先帝宠妃虞美人,也就是长公主的母妃,还有一个就是百花楼的花魁司梦……” 四大美人境遇各有不同。 如今虞美人已经故去,花魁司梦不知所踪,南宫静姝成了南宫太后,东方文惠成了侯府的老太君。 还是当皇帝好,四大美人得其二,韩宁猥琐地笑了笑。 “曾经的美人,要么成了一抔黄土,要么变成了老太婆……” 萧大儒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接着感叹道:“岁月催人老,花开终有时……小子,你记住了,人不风流枉少年,遇到合适的,该采还得采,莫待成遗憾。” “小子受教了!来,走一个。” 他干了口酒,接着打听:“后来你们发生了什么?” 后来?萧大儒回忆道:“你奶奶独自来到了我们大夏,然后遇见了我和你爷爷……可惜当年老夫年少轻狂,被你爷爷那个老登给捷足先登了。” 韩宁听出了一股子三角恋的味道。 不过这个糟老头子性格挺好,明显是个性情中人,很对他的味口。 片刻后,萧大儒醉倒了,眯着眼躺在椅子上,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你奶奶是个奇女子,当年明明是我选遇见她的啊……” 韩宁没有醉倒,毕竟年轻。 见萧大儒睡着了,他走进屋中,拿了件毯子给萧大儒盖上,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躺了下去。 春光明媚,清风宜人。 很快,他也睡了过去。 一老一少发出一重一轻的鼾声。 ………… 太平侯府。 福伯陪着老太君在花园里散步。 “宁儿呢?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影?” “少爷这几天一直呆在国子监,安全得很,老太君不用担心。” 老太君点了点头,又问:“杀手找到了吗?” 福伯回道:“还在查,根据杀手的剑术和行动轨迹来看,很可能是楚国天命司的人。” “天命司?” 老太君露出一丝疑惑,摇头道:“不应该,他们不会动老身的孙儿。” “根据线报,楚国内部权力更替,天命司已经落入裴太后手中。”福伯说道。 “那就难怪了!” 老太君拧起眉头,叮嘱道:“天命司行事鬼魅,不可大意。” “老太君放心,这里是大夏京都。” 老太君思索了一下:“等会儿我书信一封,派人送去东方家。” “好……” 阿嚏! 老太君打了个喷嚏。 “我是不是花粉过敏了,今天怎么一直打喷嚏……” 第22章 别人笑我太疯癫 韩宁迷迷瞪瞪地醒来。 入眼便是一个清冷漂亮的脸蛋,鼻梁高挺,红唇迷人,眼睑下的银砂痣更是有种特别的性感。 “红莲姐姐,你怎么又跑我梦里来了?” “别装了,快起来!” “梦里要温柔点,让小爷我抱抱!” “呵,还演……” 红莲狡黠一笑,拿起桌上的茶壶。 韩宁蹭地站起来,“咦,红莲姐姐,你怎么来了?” “梦醒了?” 红莲冲他翻了个白眼,放下手中茶壶。 “醒了,醒了……” 韩宁尴尬地笑了笑,这丫头不好骗啊。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竟然睡了一下午。 “祭酒大人呢?” 他左右看了看,不见萧老头人影。 “有事走了……” “啊,我正事还没说呢。” “什么正事?” “涨工资啊!就是俸禄。” 红莲对他彻底无语了,“殿下要见你,跟我来吧……”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兰亭阁。 进入长公主的书房,韩宁扫了眼整个房间。 紫檀木质的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书架上堆放着经史子集,一旁的画缸里插着长短不一的画卷,靠墙的桌上摆放着古琴…… 古色古香的书房内,入眼皆是才气。 都说长公主学富五车,还真不假。 “殿下,小侯爷到了!”红莲躬身禀报。 长公主站在窗边,一席华美的长裙垂落在地,晚霞映照着她的婀娜的身姿,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似乎是在想事情,夏倾月想得有些出神。 听到红莲的声音,她缓缓转过身。 回眸间,晚霞映照着她的侧颜,美得让人心跳加速。 原来真有如此完美的侧颜杀! 韩宁看得痴了…… 见小侯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夏倾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殿下找我有事?”他陪笑问。 “让你写的阿拉伯算术,写好了吗?” “已经写好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结果带出来一条粉色的丝巾,虽然小侯爷迅速塞回怀中,但还是被长公主看见了。 长公主似乎认了出来,疑惑地看了眼红莲。 殿下不会误会了吧? 红莲咬了咬嘴唇,但又没办法解释,顿时急得面红耳赤。 夏倾月收回目光,接过韩宁手中的册子,只见封面上写着:《阿拉伯数字的筹算方法》 韩宁花了好几天写了出来,内容还算详细,学完基本能达到小学算术水平。 最重要的是简单易学。 夏倾月仔细翻看了一遍,看得有些入神,好半天才合上。 “还不错,但筹算毕竟是小类,文章、诗词、策论才是正途,这方面需要下点功夫……” 算术好能干什么? 当账房先生? 国子监培养的是官员,而且是上层官员,他们需要的才能是口才、文章、诗词、策论之类,筹算只是基础。 韩宁有些不服,筹算虽然对做官帮助不大,但能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 很多老百姓是算不清账的,经常因为算错银子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阿拉伯数字简单易学,如果推广开来,能提升整个国民的素质。 不过他想了想也没有辩解,毕竟时代的局限性很难突破。 “殿下,其实我的文化水平也还可以!” 以前作文也能及格…… “是吗?”夏倾月讪讪一笑,“你说诗词是小道,那本宫便考考你的诗词!” “啊!”他张大了嘴巴。 “怎么?害怕了?” 夏倾月不禁有些失望。 “那倒不是,只不过……” 送分题,要不要把握机会? 他灵机一动,嘿嘿一笑道:“如果我能通过殿下考核,殿下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夏倾月问。 韩宁笑眯眯地回道:“殿下陪我吃顿饭,可以吧!” 夏倾月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不过时间地点我来定……” “没问题!” 他暗自窃喜,约会成功了一半。 “殿下要怎么考?” “本宫也不为难你,你把你最满意的诗写给本宫看看,只要韵律合格,就算你过关。” 如此放水? 奇怪了,这么想跟我约会? 看着夏倾月媚一双桃花眼盯着自己,他心中意动,大手一挥,霸气侧漏道:“红莲,笔墨伺候。” 白痴,红莲冲他翻了个白眼。 长公主看过来,她只好走到书桌前铺纸研磨。 “可以了,写吧!” 红莲轻轻哼了声,准备看笑话。 韩宁走到书桌边,拿起毛笔蘸了蘸墨,稍一思索,落笔写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来花下坐, 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 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 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 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 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 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诗。 心思道,唐寅大才子的诗,应该能震住长公主吧。 “写这么多字?这是诗吗?”红莲没看懂。 “诗歌不分家,亦诗亦歌!” 他说着在开头补上诗名。 “桃花庵歌?”红莲念了出来。 长公主依旧站在窗边,见他写了好半天,并未抱有任何期望。 她只是想找个借口将小侯爷约出去,谁知小侯爷自己主动了,于是顺水推舟而已。 “殿下,我写完了!” 韩宁放下笔,看向夏倾月。 夏倾月这才走到桌边,一看密密麻麻的字,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神色微变。 ……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在心里读完后,夏倾月惊呆了。 虽然有些词她不太理解,比如五陵豪杰是谁?但整首诗的她是能看懂的。 诗的意境极好! 淡泊名利,追求自由洒脱。 很多文坛大儒都写过,但没有一首诗意境如此之高,而且这还是一首七言长诗,极其难得。 小侯爷如此年轻,不可能有如此境界! 肯定不是他写的…… 如此洒脱不羁,倒是像老师写的。 她怀疑是萧大儒所作。 但是!她看到其中两句: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这很像是小侯爷自述。 因为小侯爷患有癔症,时常疯疯癫癫。 难道他不是傻子,癔症是假装的? 红莲看了长公主一眼,发现长公主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盯着桌上的诗一动不动。 难道这诗写的很好? 她不是很懂,念着倒是挺顺口。 “殿下慢慢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静候佳音……” 韩宁潇洒地转身离去。 第23章 一诺千金萧云幕 ……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桃花庵歌,好诗!” 无名山腰的凉亭中,萧大儒读完手中的诗作,惊喜之余又露出一丝疑惑,“殿下,这五陵豪杰指的是谁?” 夏倾月愣了下,“这首诗不是老师您写的吗?” “我写的?非也……” 萧大儒摇了摇头,他刚刚还以为是长公主所作,拿来让他品鉴呢。 也对,这诗不可能是殿下所写。 长公主学富五车,志存高远,甚至有匡扶社稷之雄心壮志。 而这首诗淡泊功名,自由洒脱,跟长公主的心境完全不同,所以此诗不可能是长公主所作。 “殿下,此诗出自何人之手?” 夏倾月看了眼老师手中的诗,眼神复杂,解释道:“是小侯爷所写,我以为他是从老师手中抄来的。” 昨天萧大儒和小侯爷都喝高了,她原本以为是小侯爷趁机偷了老师的诗,所以一早过来求证。 “我是答应帮那小家伙写几首诗,但还没写呢!”萧大儒说。 “那就奇怪了!” 夏倾月满脸疑惑。 能有此诗才和如此洒脱的心性,除了老师外,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何人。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写得好,写得妙啊!”萧大儒又看了一遍诗,忍不住夸赞。 “确实是首好诗,不知他是从哪里抄来的。” 萧大儒笑眯眯地说:“有没有可能,就是那小子写的?” “不可能,他没有诗才。”夏倾月脱口而出。 “何以见得?” “京都谁人不知,他是个纨绔子弟,不仅是个废柴,还是个傻子……” 傻子?萧大儒抚须摇头,“昨天我和那小家伙聊了很久,那小子看着傻,实则比猴还精,而且他性格洒脱,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 萧大儒心思,那小子若是傻子,这天下就没几个聪明人了。 夏倾月喃喃自语道:“难道他的癔症也是假的?” “昨天我悄悄探过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异常……” “什么异常?” “他的经脉异于常人,可能无法修炼武道。” 萧大儒说着长叹了一声,“韩家百年武道世家,韩老头已是九品巅峰境,没想到孙儿竟无法修炼武道,可惜了啊。” 夏倾月想了想问:“老师,他有没有可能装傻?” “你总算想明白了!”萧大儒哈哈一笑,“所谓癔症,只是个幌子,目的是让陛下放心罢了。” “但他做过的那些事……是不是太过荒唐了?正常人应该演不出来吧?” 夏倾月再次提出疑问,因为小侯爷做过太多只有傻子才能干出来的事了。 “正常人演不出来,但天才除外。” 天才?就那小子? 夏倾月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韩老头何等天才,如果孙儿无法习武,必定会往其他方面培养,不可能一无是处……” 其他方面?哪方面? 武道不成,那便只有文坛了。 夏倾月本能地看向小侯爷写的诗。 萧大儒眯眼笑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小小年纪便有此思想境界,不是天才是什么?你们啊!都被韩老头和那小子给骗了。” 难道他真是天才? 夏倾月见老师说得如此肯定,也有些动摇了。 萧大儒将手中的诗词还给夏倾月,问:“天命司的事,殿下准备得如何了?” “老师,我已经布置妥当,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夏倾月说。 萧大儒点了点头,收敛神色,转头看向山下的国子监,忽然道: “殿下,五年之期已到。” 夏倾月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老师……” 萧大儒一抬手,止住了她说下去。 “如今殿下已经站稳了脚跟,以殿下的才智,加上九姬相助,足以自保……” 萧大儒负起双手,抚了抚须喃喃道:“五年了,老夫已经信守了对虞妃的承诺,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殿下,就让老夫离开吧。” “既然老师已经决定了,纵然倾月有万般不愿,也不敢阻拦。” 她深知老师的性格,萧大儒是个性格洒脱,追求自由的世外高人,只因当年对母妃的一句承诺,被困在国子监五年。 国子监祭酒对很多人来说是个大官,但对萧大儒来说宛如坐牢。 萧大儒一诺千金,替母妃守护了她五年,她不该再要求什么了。 夏倾月抿了抿唇,问:“老师打算去哪里?” “这天下很大,我一直想四处走走,西域、天山、苗疆……随心而行,走到哪里是哪里。” “老师准备何时离开?” “我已经向陛下递了辞呈,等你解决了天命司的事便离开。” “这些年若无老师相助,倾月恐怕已经……老师大恩,倾月无以为报,只能铭记于心,铭感五内。” 夏倾月说着恭敬地向萧大儒行了个大礼。 萧大儒也没有阻拦,坦然接受了。 “老夫一向厌恶朝中争斗,不过这五年来,殿下秉性未变,这让老夫甚感欣慰。” “是老师教导有方。” 萧大儒转过目光看着她,露出一丝担忧,“殿下自幼聪慧过人,心性稳重,但这京都的权势就像是无底的深渊,一旦身陷其中,便会无法自拔,老夫希望殿下莫要成为下一个南宫太后……” 听到南宫太后时,夏倾月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她知道萧大儒的意思,恢复神色道:“倾月一定谨记老师教诲。” 萧大儒轻叹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韩家那小子不错,殿下要以诚相待,莫要错过了。” 小侯爷吗? 夏倾月看了看手中的诗,眼神有些复杂。 ………… 太平侯府。 南院饭厅。 韩宁大步走进,差点撞在倒霉婶婶身上。 “小宁来了,快坐。” 刘婉玉笑面如花,竟然在门口相迎。 一进门,饭菜香扑鼻而来。 他本能地撇了眼餐桌,桂花鱼、童子鸡、红烧猪蹄、莲子羹…………满桌玉盘珍馐,婶婶显然下了一番功夫。 这么多好吃的? 还笑脸相迎? 倒霉婶婶吃错药了? 韩宁露出一丝警惕,审视地看了看倒霉婶婶。 发髻高束,妆容精致,紫色的抹胸裙难掩好身材,比那一桌的美食还要秀色可餐。 二叔好福气啊! 他暗自感慨。 “大哥……” 韩玲音怯怯地叫了声。 害羞的妹子清纯可人,那一声大哥叫得柔软,让人如沐春风。 他一屁股坐到妹子身边,“好香,可以开动了吗?” “吃吧,小宁你多吃点!” 刘婉玉眉开眼笑地帮他夹了一块猪蹄。 猪蹄? 嘿!婶婶看人真准。 他啃了几口,嬉皮笑脸地问:“婶婶,您有喜了?” 韩玲音刚喝了口汤,呛得一阵咳嗽,还好急忙捂住嘴,不然差点喷出来。 “小兔崽子,你瞎说什么呢?不准拿婶婶开玩笑。” 刘婉玉抚了抚额,羞涩地白了他一眼。 非礼勿视!他低头啃猪蹄,边啃边说:“婶婶做了这么多美味,肯定有什么喜事!” “小宁,你当上了国子监的夫子,这不就是天大的喜事嘛……” 刘婉玉想明白了,倒霉侄儿有才无才不重要,是不是傻子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被长公主看上了。 傻侄儿在国子监当夫子,这事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但有长公主这个靠山,就合理多了。 皇家有人好办事! 侄儿发达了,自己这个婶婶不也跟着沾光嘛,说不定还能帮一下夫君。 那个榆木旮瘩到现在还是个七品芝麻官,她都嫌丢人啊。 “小宁,来,再啃块猪蹄!” 婶婶又给他夹了一块。 吃完饭,他和玲音妹妹一起去了国子监。 刚到国子监,他便接到红莲的通知,长公主约他明日去郊外游湖野餐。 第24章 翡月湖边把鱼钓 “驾——” 两驾豪华的马车驶出城门。 前方马车中,韩宁与长公主隔桌对坐。 长公主今日穿了一件素裙,但无法掩盖她迷人的仙颜。 狭小的车厢里,因为夏倾月的存在,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殿下,我们去哪里约会?”小侯爷嬉皮笑脸地问。 夏倾月淡淡回道:“翡月湖,那里环境不错,清净。” “游湖,野炊……嘿嘿,烤鸡翅膀,我最爱吃!” 就这家伙?天才? 看着小侯爷傻里傻气的样子,夏倾月原本就不足的信心又开始动摇了。 老师看人应该不会错! 能创造出阿拉伯数字,确实需要相当大的智慧。 她昨天仔细看完了韩宁写的《阿拉伯数字的筹算方法》,越看越觉得奥妙无穷,符号数字似乎远比她想的要玄妙。 至于那首桃花庵歌? 夏倾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问:“昨天那首诗写得不错,哪里抄来的?” “殿下,我说了你也不信。” “你先说,信不信我自有判断。”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学来的。” “另一个世界?” “可能是平行时空……” 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平行时空。 夏倾月听完思索了一下说:“你说的那个平行世界,就是类似梦境中的世界?” 韩宁笑了笑:“你这样理解也行!” 从梦中的世界抄诗? 呵,倒是会编。 虽然不信,但她也没有再追问。 出了京都,马车沿着风景秀丽的官道缓缓行驶。 蓝天白云,绿树成荫。 夏倾月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甚至忍不住还回头看了一眼。 出了京都,天命司的杀手应该会跟来吧…… “殿下会骑马吗?”韩宁突然问。 “自然会的!”夏倾月回答道。 “那出去骑马吧,天气这么好,闷在马车里多没意思。” 小侯爷叫停马车,一把将长公主拉了下去。 为了引天命司的杀手出来,夏倾月只带了红莲和四名侍卫,加上小侯爷和青蝉两人,外加一名车夫,一行队伍正好九人,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她早已在沿途布置了暗手。 小侯爷要骑马,夏倾月见他兴致很高,并未阻拦,让侍卫让出了两匹马儿。 两人翻身上马,骑着马儿并肩而行。 韩宁偷偷看了长公主一眼,肌肤白皙如玉,丹唇皓齿,墨发如流云般倾泻于后腰,一阵微风吹来,洁白的纱裙飘起,如仙子般清冷美艳。 “殿下有心事?”他问。 “没有……” 夏倾月敷衍了一声。 也许是上了心,她发现小侯爷看似嬉皮笑脸漫不经心,但对周围的环境观察很仔细。 她是一个心事不浮于表面的人,但还是被小侯爷一眼看出来了。 “出来玩就要开心点,笑一个看看!” 韩宁冲长公主抛了个媚眼,然后便迎来夏倾月冰冷的目光。 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有些不解风情。 不一会,他们经过一座村庄。 村头一户农院内,一名红衣少女爬上院墙,正在采摘树枝上的果实。 看到韩宁几人骑马经过,红衣少女好奇地看着他们。 韩宁冲少女吹了个口哨,厚颜无耻地吟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整天吊儿郎当的,死性不改! 夏倾月冷冷地哼了声,“小侯爷,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调戏别的女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殿下不是要退婚吗?” “但是还没退……” “反正迟早都要退的!” “你……” 夏倾月气得一打马,快速拉开距离,她怕会忍不住出手,一巴掌将小侯爷拍死。 “驾!笨马,快追啊!” 韩宁虽然会骑马,但不擅长,一顿拍打之后,终于追上了夏倾月。 “殿下是不是吃醋了?” “呵,你想多了。” 夏倾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此处景色不错,你既会写诗,不如作一首来听听。” “既然殿下有旨,小子就写首给殿下助助兴。” 韩宁抬头一看前方,又有一座小村庄,他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于是摇头晃脑地吟道: 莫笑农家腊酒浑, 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夏倾月听完愣住,她细细琢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明明是描写百姓丰收,热情好客的山村风光,却又蕴含着另一种意思。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种已陷入绝境,忽又出现转机之意。 确是一首好诗,但明显是一首七律,还有半阙。 她见小侯爷半天不出声,急得问道:“剩下半阙呢?” “我想想,有点忘了!” 韩宁也急得抓耳挠腮。 好不容易卖弄一下,竟然还掉链子。 夏倾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首也是从平行世界里抄的?” “嗯!” 他应了声,终于想了起来,念出了后半阙: 箫鼓追随春社近, 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 拄杖无时夜叩门。 …… 两人策马而行,边走边聊。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处优美的湖泊出现在眼前。 京都郊外的翡月湖,因湖水如翡翠般清澈通透而得名,是很多人踏青游玩的必选之地。 翡月湖依着一座小山,湖边还有大片草坪,可以野餐烧烤。 侍卫们架好了遮阳伞,摆上了桌椅。 韩宁早已准备了食材和工具。 当青蝉从第二驾马车中将烧烤架,木炭,还有好几箱酒菜搬出来时,夏倾月看傻眼了。 这家伙还真是来野炊的? 也对,她并未泄露这次的计划。 小侯爷并不知情,所以在小侯爷看来,这次就是约她出来游玩的。 “青蝉姑娘,这些是什么?” 看到箱子里的串串肉时,夏倾月和红莲都不认识。 这个时代的烧烤很简单,不论鸡鸭鱼肉,直接架在火上烤就行。 韩宁准备的的串串她们当然没见过。 “少爷昨天准备了一晚上,说是用来烧烤的……” 青蝉自己也不太清楚。 这一串肉还不够塞牙缝的,有必要弄成这样吗? 几女都不以为然,但很快他们便惊掉了下巴。 小侯爷在特制的烧烤架前,亲手操刀。 不一会,烤肉冒起了油烟,诱人的肉香散发开来。 “好香……” 几女围在烧烤架边,馋得直流口水。 “再等等!” 被三个美女围着,韩宁化身成精神抖擞的新疆小伙,手中串串上下翻飞。 “差不多了,这是我最爱的蜜汁烤翅,殿下你尝尝。” “红莲姐,烤腰子,大补……” “小丫头,烤猪蹄,丰胸……” 看在美味的份上,三女都不跟他计较。 “这也太香了!” “小侯爷,你是怎么做到的?” “世上还有这种烧烤?” 三女吃得没有一点淑女样子,连长公主也不例外。 没想到首先征服女人的,竟然是烧烤。 酒足饭饱后,他和长公主在湖边踏青。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嘿嘿,等深入了解一下,殿下就会发现我的多手艺还有很多……” 夏倾月见他笑得猥琐,感觉他话里有话,不过她的心思都在天命司的杀手身上,并未多想。 但等了很久,天命司杀手都没有出现。 就在她以为计划要落空时,发现湖里飘荡着七八艘小船。 这些小船虽然分散在湖中,但明显形成了犄角之势朝她们靠了过来。 鱼儿上钩了…… 第25章 谁是鱼儿谁是钩 怎么回事? 刚刚明明要靠过来,为何突然又停下了? 夏倾月暗暗观察着湖中的小船,对方似乎警觉到了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红莲带着两名侍卫跟在她们后面。 红莲也注意到了湖中异常,担心她们的安全,所以带了两名侍卫跟了过来,也许因此惊退了对方。 这里是城外,看到自己只带了几个人,天命司没道理会退却,一定会找机会动手的。 再等等看…… 夏倾月使了个眼色,让红莲她们不要跟得太紧。 但等了很久,湖中小船依旧没有动静,甚至有几艘还划远了…… “是楚国派来的杀手吗?” 韩宁扫了眼湖面,突然问道。 夏倾月微微一怔,“你都知道了?” “以殿下的性子,没道理约我出来游湖,而且这一路上,殿下心事重重,哪有出来游玩的样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殿下别有所图……” 他看了长公主一眼,接着道:“除了引楚国杀手出来,我想不出殿下还能从我身上图点什么,难不成殿下图我的美色?” “你倒是不傻!既然猜到了,还敢来?” “殿下都能以身犯险,我怕什么?” “杀手的目标是你,又不是本宫。” “所以我很好奇,殿下如此着急引出楚国杀手,是不是因为喜欢我了,舍不得我死?” “呵,你死不死本宫完全不在意,但你若是死了,本宫还要再找个男人来应付太后……本宫只是不想麻烦而已。” “殿下的话也太伤人了!” 韩宁失落地叹息。 夏倾月看了他一眼,认真道:“你被天命司盯上,是受了本宫的连累,所以本宫自然要揪出天命司的杀手。” “杀手来自楚国天命司?”韩宁有些惊讶。 楚国天命司类似于大夏皇城司,都属于皇室培养的特务机构,但又有些不同。 皇城司是大夏的正规衙门,是摆在明面上的,周庐宿卫,刺探情报,办理大案要案等,职能明确。 天命司在楚国也是见不得光的,天命司行事鬼魅,专门为楚国皇室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更像是一个专为楚国皇室服务的杀手组织。 “皇城司查到了一些线索,确认那晚行刺你的人来自楚国天命司,应该错不了。”夏倾月回答道。 韩宁想了想问:“是不是楚国哪位皇子看上了殿下,所以才派天命司暗杀我?” 夏倾月看着他,淡淡道:“不是皇子,是楚怀王。” 楚国皇帝? 韩宁惊讶得张了张嘴。 四年前,楚怀王还是一名皇子,当时来到大夏,见到夏倾月后惊为天人,便一直想要得到夏倾月,为此做了不少事。 三年前状元郎林阳在婚礼上暴毙,是一桩悬案,有人怀疑是楚怀王所为,只不过没有任何证据。 楚国皇帝要跟自己抢媳妇? “怎么?害怕了?” 夏倾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怕个球!”韩宁咬牙切齿,“敢跟小爷抢老婆,小爷要阉了那个楚怀王,让他当太监。” 白痴!夏倾月白了他一眼,撇过头看向湖面。 此时湖面上的那几只小船已经远离,似乎已经撤退了。 “他们好像不准备动手了!” 韩宁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艘小渔船,灵机一动道:“既然来了,不能白来一趟……殿下,我们去游湖吧!” 游湖?夏倾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 她知道小侯爷想要亲自引鱼儿上钩,虽然有些危险,但似乎也没有太大危险。 两人走向渔船,走近后才看见一名老汉坐树丛中,手里正拿斗笠扇着风。 “大叔,能将渔船租给我们吗?”韩宁上前问。 老汉抬头瞥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不租,我还要打渔。” 韩宁一抬手,掌心冒出一锭银子,在阳光下银光灿灿。 老汉盯着银子双目泛光。 “我出一锭银子,租吗?” “租,公子,您想租多久都行。” 老汉接过银子,兴奋地用牙咬了咬。 后方的红莲一看长公主和小侯爷要游湖,立刻追了上来,跟着两人一起上了渔船。 因为不会驾船,三人只好请老汉帮忙。 老汉收了银子,也没推辞,摇桨驾着渔船荡入翡月湖…… 翡月湖的湖水翠绿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四周山林环绕,宁静优美。 “这里的景色真不错!” 韩宁冲夏倾月使了个眼色。 夏倾月点了点头,冲红莲使了个眼色。 红莲手握佩剑,警惕地盯着摇桨的渔夫。 老汉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戴着斗笠,似乎并无破绽。 “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吧!”老汉找他们闲聊起来。 “大叔,你怎么知道?”韩宁笑眯眯地问。 “看你们的衣饰就知道是城里的有钱人,翡月湖风景好,常有京城里的少爷小姐过来游玩,不过现在天气热了,来得少了些!” “大叔既然知道这些,刚刚我说要租船时,为何要拒绝?” “嗐……怕你们给的少,不划算。” 韩宁呵呵一笑,“你是怕答应得太快,怕我们起疑心吧?” 老汉愣了一下,“公子这话是何意?” “你的船确实是渔船,上面还有鱼腥味,大叔你也会驾船,桨摇得很稳,但你毕竟不是真的渔夫,破绽还是挺多的……” “哦,不妨说来听听。” “渔夫因为风吹日晒,皮肤大多黝黑粗糙,大叔你算不上白,但明显很少晒太阳,而且皮肤细腻了些……” 老汉点了点头,问:“还有吗?” 韩宁接着道:“大叔你身材高大,而你这身衣服明显小了不少,应该是太过仓促,来不及准备吧?” 听到韩宁的话,红莲看向老汉的衣袖,老汉正在摇桨,露出一小截手臂,衣服的尺码明显小了不少。 老汉眯眼笑了笑,“穷苦人家,凑合着穿,比不上你们富贵子弟。” “有道理,但是大叔你的鞋子没换……穷苦人家穿不上银环绣花鞋吧?” 夏倾月和红莲同时看向老汉的脚下,但老汉坐在船上,麻衣盖住了脚,看不见对方脚上的鞋子。 韩宁解释道:“大叔你很谨慎,知道鞋子有破绽,但刚刚上船时还是不小心露了出来,我猜那个真正的渔夫鞋子太小了,大叔你穿不上。” 老汉哈哈一笑:“都说小侯爷是个傻子,今日一见,才知道天下人才是傻子。” “阁下是天命司的杀手?”韩宁问。 “既然知道,还敢上船?”老汉反问。 韩宁嘿嘿一笑:“不上船,怎么钓鱼?” “小侯爷,你们是不是太自信了?谁是鱼儿谁是钩还不一定呢。” 老汉也不装了,放下手中木浆,拿起头上的斗笠随手扔到湖中,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四方脸,特别是那双凌厉的眼神,让人如坠冰窟。 好强的杀气! 先下手为强,红莲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寒光一闪,一剑刺向老汉的胸口。 老汉身形未动,屈指对着长剑一弹。 一道清脆的断裂声传来! 红莲右臂一麻,虎口崩裂,配剑差点脱手飞了出去,虽然剑未脱手,但已经被对方一指震断,手中只剩半截断剑。 “八品高手?” 红莲面色惊变。 ………… 太平侯府。 福伯收到一封密信,立刻送至内院。 “老太君,南楚送来的!” 老太君接过细小的竹筒,取出里面的密信一看,面色大变。 “小宁在哪里?” “少爷跟长公主去了翡月湖。” “坏了……” “老太君,出了何事?” “南楚传来消息,沧庆来了大夏京都!” 福伯眉头一拧,因为沧庆是南楚的八品高手。 第26章 反入圈套陷危机 翡月湖中。 韩宁被老汉的实力惊到了。 随手一指便能震断精钢长剑,这就是八品高手的实力吗? “不错,剑未脱手,小小年纪已入七品境,实在难得。” 老汉赞赏地看了红莲一眼。 “阁下是什么人?” 红莲手握断剑,紧张地护在夏倾月和小侯爷身前。 “杀你们的人!” 老汉乃是南楚的八品高手沧庆,但他显然不想暴露身份。 沧庆说完不再废话,身影一闪,一掌拍了过去。 红莲一咬牙,持断剑迎上。 她初入七品,而沧庆已是八品巅峰境界,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勉强接了几招后,便被沧庆一掌震飞出渔船,跌入湖水之中。 “红莲……” 夏倾月来不及营救,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箫吹响,一道凤鸣般箫音响起。 随之,十多道身影从湖中冲天而起。 这是她早已布置好的伏兵,这些暗卫联手撒下一道金丝渔网,不偏不倚,朝着沧庆笼罩下来。 沧庆不慌不忙,一掌拍出,狂暴的内力将金丝渔网撕得粉碎。 “杀!” 夏倾月一声令下。 十多名暗卫围攻沧庆,与沧庆在湖面厮杀开来。 虽然公主府的暗卫都是高手,但在八品高手面前完全不够看。 沧庆掌影翻飞,这些暗卫一个个被击落湖中,非死即伤。 夏倾月怎么也没料到,天命司竟然出动了八品高手。 楚国八品高手仅有几人,这样的强者身份都非同一般,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一旦有所异动,大夏这边必定会得到消息。 一个八品高手无声无息地来到大夏京都,为何没有任何情报? 是皇城司隐瞒了消息? 曹诚欺骗了老师,故意给自己设了个圈套? 原来自己才是鱼儿。 夏倾月眉头紧锁,无暇多想,因为她布置的暗卫根本挡不住一个八品高手,很快便被沧庆全部击杀。 十多具尸体漂浮在渔船的四周,战况有些惨烈。 解决完公主府的暗卫,沧庆转头看向夏倾月和韩宁,两人退到了船尾。 韩宁已经准备拉着长公主跳湖了。 面对八品高手,不知道跳入湖中能不能逃掉,他水性还是不错的…… “天命司如此做,不怕两国开战吗?”夏倾月冷冷地说道。 “这不是老夫要操心的……老夫的任务就是杀了这个小子,长公主让开吧。” “本宫若是不让呢?” 夏倾月手握玉箫,护在韩宁身前。 有情有义,长公主这个媳妇我娶定了。 他悄悄握住夏倾月的另一只手,也许是处于危险之中,夏倾月并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任由他握着。 “长公主,你拦不住老夫。” 沧庆说着便要出手,只见一道身影踏着湖面飞驰而来,转瞬之间便落在长公主和韩宁身前。 “老师……” 夏倾月面色一喜。 来人正是国子监祭酒萧大儒。 祭酒大人功夫这么屌? 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会飞? 韩宁惊掉了下巴。 “殿下,带小侯爷离开。” 萧大儒头也未回,一脸凝重地盯着面前的沧庆。 沧庆打量着萧大儒,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祭酒大人打不过对面? 韩宁一眼便判断了出来。 “老师小心!” 夏倾月知道留下帮不上忙,反而会让老师分心。 “走……” 她用力握住小侯爷的手,脚尖一点,纵身跃出渔船。 “哪里走?” 沧庆一掌拍出,狂暴的掌力轰向夏倾月。 萧大儒一挥宽大的袖袍,一道无形劲气随手而发,迎了上去。 “轰——” 伴随着沉闷的响声,沧庆退了一步。 萧大儒则连退四步才站稳。 韩宁感觉身体一轻,一道无形之力托着他,在湖面上凌空虚度,几个呼吸之后,长公主将他带到了岸上。 渔船并未驶远,但离岸边有三十多米远。 能够将他带至岸边,长公主的实力也不一般。 奶奶的,这是什么破地方?个个都是挂壁,我一个废体要怎么玩? “走!” 夏倾月看了眼萧大儒,一咬牙,拉着小侯爷飞奔离去。 沧庆看向逃上岸的两人,并未急着追击。 因为面前的老者同样是八品高手,在一个八品高手的纠缠下,强行追击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所以,只能先解决面前的老者。 “白日放歌须纵酒,恣意狂荡且少年,如果我没看错,阁下便是萧云幕萧大儒?” “正是老朽!”萧云幕点了点头。 “真是没想到,一代文坛大儒竟然还是武道八品高手。” “阁下应该不是天命司的人吧?” 萧大儒显然并不认识沧庆。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何必要替楚国皇室卖命!” “呵呵,萧大儒不也为大夏皇室卖命吗?” “非也,老夫不为任何人卖命。” “既然如此,那就让开吧,你不是老夫的对手。” 萧大儒只是初入八品,而且年事已高。 沧庆则是八品巅峰境,又正值壮年,实力要强过萧大儒不少。 “你若杀了那小子,就不怕太平侯报复?”萧大儒冷声问道。 沧庆眉毛一挑,有些不以为然,“这次北境之战,韩老儿未必能活着回来,即便能活着回来,他也未必敢去楚国找老夫,又有何惧?” 萧大儒皱了下眉头,“老夫劝你莫要自寻死路。” “好了,无须多言,你也不用再拖延时间,念在你是文坛大儒的份上,老夫不想杀你,让开……” 萧大儒摇了摇头,“抱歉,你若想杀那小子,必须先过老夫这关。” “呵,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老夫了。” 沧庆双眼一眯,无形的威压将萧大儒笼罩住。 “老夫试试你八品巅峰的实力。” 萧大儒浑身一震,袖袍鼓起,主动一拳轰向沧庆。 沧庆双掌齐出,两道狂暴的内力撞在一起,如同惊雷炸响,两人脚下的渔船瞬间被炸成碎片…… 两人同时腾空而起,在空中拳掌交错,快如闪电。 内力再高,也无法长时间在水面战斗。 数十招后,两人不约而同踏着湖面飞向岸边,但内力碰撞并未停止,两人所过之处,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 轰隆隆的战斗声在湖面回荡。 ………… ………… 夏倾月带着韩宁刚上岸便遭到了围攻。 十多名黑衣蒙面人从树林中钻了出来,这些黑衣人一言不发,看见两人立刻挥舞着刀剑冲杀过来。 原本想要引出天命司的杀手,结果反而中了圈套,让自己陷入了危境。 夏倾月一挥玉箫,将冲上来的两名杀手打飞出去。 长公主功夫不弱,但杀手人数众多,而且她还要护着小侯爷,顿时险象环生。 怎么办? 要不要运功试试? 韩宁心急如焚,他怕一运功便会走火入魔。 此时一旦失心疯,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害了长公主。 突然,一名杀手从斜侧杀出,手中长剑直刺他的胸口。 夏倾月眼疾手快,侧身玉箫一指,钉的一声,将杀手长剑震开。 但同时,她背后空门大开,一把长剑如毒蛇袭来。 韩宁本能地一闪身,挡住杀手刺来的长剑。 “白痴,你干什么?” 夏倾月一搂他的腰,潇洒地一转身,依旧用后背挡住杀手的剑。 韩宁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替他挡剑,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挨了这一剑,不死也得重伤吧! “老婆,不要……” 他心中一痛,眼眶也跟着红了。 “发什么呆,走……” 夏倾月一招横扫千军,将几名黑衣人逼退,拉着他转身便跑。 “怎么回事?殿下你不是中剑了吗?” “我穿了金丝软甲,普通刀剑伤不了我。” “哦,害得人家担心死了!” “白痴……” 第27章 走火入魔失神智 夏倾月护着小侯爷且战且退。 这些蒙面杀手实力不俗,加上她还要带着小侯爷,根本无法摆脱杀手的追击。 很快,两人再次被杀手围住。 夏倾月以一支玉箫对敌,在小侯爷四周闪转腾挪,刀光剑影擦着她的身体划过,看得小侯爷胆战心惊。 但他根本帮不上忙。 若不是有金丝软甲护体,长公主恐怕已经血染当场。 猛地,一道寒光乍起,冰冷的寒光在他的瞳孔中放大,让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夏倾月刚挡住侧面的攻击,来不及帮他挡下这一剑,情急之下,手中玉箫弹射而出,迎上杀手剑刃…… “呯——” 刹那间,星火迸发。 玉箫断成两截,掉落在草地上,但也将杀手的长剑震飞,刚刚好救了小侯爷一命。 夏倾月暗自松了口气,紧接着表情一变,迅速闪身躲避,但还是晚了。 “刺啦!” 刀芒擦着她的后肩划过,带起一道血迹。 金丝软甲只能护住要害,并不是万能的。 “殿下……” 韩宁红着眼,莫名心疼。 “我没事……” 只是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算不上大碍,但失去了兵器,她只能空手应敌。 “小心!” 杀手又一轮围攻过来,她已经有些自顾不暇。 很快,身上又添了一处伤口。 “殿下,你自己逃吧,不用管我了。” 他早已看出来了,长公主有金丝软甲护身,如果不顾他,完全有机会逃走。 是自己这个废柴拖了后腿。 “再等等……” 夏倾月一掌击退杀手,扭头看了眼远处的树林。 她不仅在湖底安排了人手,在旁边的树林中也安排了不少人。 还派了九姬中的四人在暗中接应,为何打了这么久,一个也没有出现? “你的人应该都遇到了麻烦。”韩宁含蓄地说道。 楚国连八品高手都出动了,既然花了这么多心思设下圈套,肯定对长公主布置的暗卫早有应对之策。 还有,他们刚刚野炊的草地就在不远处,但青蝉和公主府的几名侍卫却不见了,很明显是遇到了敌人。 草地上不见尸体,可能是逃进了树林中。 韩宁有些担心青蝉,但除了担心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他不觉得,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原来真是个废柴。 “殿下,你走吧!” 他不想连累夏倾月,不想看着她死。 夏倾月看了他一眼,“是本宫将你带出来的,岂能置你于不顾?” 她要是想独自逃生,早就走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这一分心,夏倾月又挨了一剑。 一道道血痕浸染了她身上洁白的素裙。 她容颜绝色,眸含秋水,白衣缀血,在杀手的刀剑间起舞,宛若破碎美人,让人看了不由一阵心动。 让一个女人保护算怎么回事? 疯就疯吧!他不允许自己拖后腿。 韩宁咬着牙,一握拳头,八九玄经随之运转,一道磅礴的内力从丹田迸发而出。 瞬间,他感觉浑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 一名蒙面杀手正好挥刀砍过来。 “给小爷滚开!” 他避开刀芒,砂锅大的拳头轰在杀手的胸膛之上,狂暴的内力摧枯拉朽般侵入杀手的五脏六腑。 “啊——” 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杀手倒飞出数丈,在空中喷出一道血雾,然后像一个破碎的麻袋般摔落在地,一动不动。 杀手五脏六腑被震碎,胸膛深深坍陷,看上去十分诡异。 很明显,这个倒霉蛋死得不能再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小子是个高手? 刚刚一直在装傻? 剩下的蒙面杀手警惕地后退,跟小侯爷保持着距离。 夏倾月也愣了下,老师不是说他无法修炼吗? 他刚刚那一拳,实力绝对在六品以上。 这时,她发现小侯爷僵在原地,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眼神更是不对劲,看上去有些飘忽不定。 “你怎么回事?” 夏倾月靠到他身边,小声询问。 韩宁看着她,眼神一阵飘忽之后,突然露出痴傻的笑容。 “公主姐姐,你好漂亮!” 夏倾月:…… 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宝? 夏倾月眉头一拧,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公主姐姐,我要亲亲!” 小侯爷呵呵傻笑着,猛地一把抱住她。 “你发什么疯?” 夏倾月说完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是癔症发作了? 糟了,这个时候犯病? 蒙面杀手一看,也意识到了小侯爷有问题。 趁你病,要你命。 “杀……” 剩下的蒙面杀手再次冲过来。 夏倾月想要推开小侯爷,但此时的小侯爷力大无比,她竟然挣不脱。 “不要伤害公主姐姐!” 似乎是出于本能,小侯爷紧紧抱着她,用后背去挡杀手的刀剑。 完了,死定了! 这小子身上可没有金丝软甲。 就在她以为小侯爷要被砍成肉泥时,一个身影飞驰而来,人还在十丈之外,便一掌拍出。 三重掌影破空而至,狂暴的掌力将蒙面杀手全部震飞。 来人正是侯府老管家福伯。 福伯身后还跟着一队侯府的枭卫。 另外,青蝉和公主府的侍卫也在其中,还有公主府九姬中的红月、红袖、红梅三人。 几女身上都挂了彩,看上去略显狼狈,明显刚刚经过了一场厮杀。 “少爷……” 福伯来到夏倾月身边。 “小侯爷他……” 夏倾月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被小侯爷抱在怀里,无法挣脱,很是尴尬。 福伯一看小侯爷的状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闪电般出手连点,封住韩宁周身大穴,阻止他体内的真气乱窜。 韩宁身体一软,松开了长公主。 青蝉立刻将小侯爷抱住。 “留两个活口,其余的都杀了。” 福伯一声令下,侯府的枭卫迅速出手,将蒙面杀手包围住,开始围剿…… “殿下……” 红月、红袖、红梅三女扶着长公主。 “我没事!”夏倾月看了眼三女身上的血迹,拧了下眉头:“你们遇到了袭击?” “嗯……” 红月点了点头,将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她们发现湖中出事后,便要出来帮忙,但树林中早有杀手在等着她们,对方不仅人多,而且还有一名七品高手。 好在福伯及时赶到,救下了她们。 红月说话间,杀手已经被侯府枭卫清除。 但很可惜,这些杀手明显是死士,最后两人自己抹了脖子,并未留下活口。 福伯看向一具胸骨塌陷的尸体,眯了眯眼。 少爷明明只有五品修为,但走后入魔后却能爆发出七品的实力,只可惜无法维持神智。 “轰隆隆!” 一连串的打斗声从湖边传来。 湖面波涛汹涌,掀起一道道浪花。 “是老师……” 夏倾月看向湖边,莫名地有些心慌。 “我去看看!” 福伯脚尖一点,率先冲向湖边。 第28章 人生自古多遗憾 翡月湖边。 两道身影交错,掌影翻飞。 八品高手之间的战斗,一般人难以靠近。 两人拳掌扫过之处,树枝折断,尘土草木,原本平静的湖面都掀起了波涛。 沧庆豹头环眼,双臂肌肉隆起,掌法刚猛异常。 萧大儒脚踏八卦步,宽大的袍袖翻飞,借力打力,与沧庆周旋。 虽然两人都是八品,但萧大儒毕竟年事已高,身体比不上正值壮年的沧庆,而且他的实力与沧庆也有着不小的差距。 经过一番鏖战后,萧大儒明显陷入颓势,被沧庆压着打。 萧大儒知道自己的弱势,不与沧庆硬拼,所以才拖延了很长时间,否则只会输得更快。 久攻不下,沧庆有些心急。 他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里虽是郊外,但离京都只有十多里远,一旦惊动大夏京都的高手,不仅会暴露,甚至还有可能被留下。 客场作战,一定要速战速决。 “萧大儒,既然你找死,老夫就成全你。” 沧庆一咬牙,内力灌注双臂,隆起的肌肉像是充血了一般,变成赤红色。 一掌扫过萧大儒的袖袍,竟然冒出诡异的火焰,袖袍燃烧起来。 萧大儒飞身后退,同时一甩衣袖,内劲将火焰熄灭,但半截袖袍已经化成了片片灰飞,飞散飘落。 赤焰掌! 沧庆的绝学。 虽然被萧大儒躲开了,一击并未得手,但沧庆如影随形,双掌交错,如饿虎扑食般发起了猛攻。 萧大儒双拳齐出,拳头化成数道残影,恍若生出八条手臂,将沧庆的攻击一一挡下。 攻击被挡下了,但他的拳头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竟然变得鲜血淋漓。 鏖战多时,萧大儒本就力竭,手上一受伤,便露出破绽。 “老东西,真是冥顽不灵!” 沧庆一声怒喝,飞身而起,锁定萧大儒,一掌破开萧大儒的防守,一道掌风印在萧大儒的胸口。 萧大儒倒飞出去,苍老的身体如枯叶般飘落,重重地摔在湖边的草地上。 “噗……” 一口老血喷出。 他的胸膛上赫然印着血红的掌印。 萧大儒无力再战,甚至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 既下杀手,沧庆也不留情,化成一道残影而来,一掌便要将萧大儒毙于掌下。 “住手!” 几乎同时,福伯正好赶到,一掌挥出。 “轰——” 双掌相交,沧庆被震退。 福伯抬手看了一眼,不过他并未在意手掌被灼烧,而是蹲下身子将萧大儒扶着坐起来。 “萧兄……” “林将军,你来了……” 福伯姓林,名叫林福,曾经是老侯爷手下的一名大将。 看到福伯赶来,萧大儒表情放松了下来。 “萧兄,你怎么样?” 福伯一探萧大儒的脉搏,又看了眼他胸前的掌印,不禁皱起眉头。 “林将军,无妨!” 萧大儒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看了眼不远处虎视眈眈的沧庆,提醒道: “林将军,此人实力不一般,小心点!” 福伯点了点头,“放心,交给我!” 这时,夏倾月和韩宁几人也都赶了过来。 “老师……” “祭酒大人!” 此时韩宁已经恢复了神智,两人一左一右扶着萧大儒。 “交给你们照顾了!” 福伯站起身,转对沧庆,眉间闪过冰冷的杀意。 “既然敢来我大夏为非作歹,那就留下吧!”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狂妄……” 福伯轻轻冷哼了声,不再废话,脚尖一点,一掌拍出,恐怖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镇压过去。 沧庆面色微微一惊,双掌交替,连拍数掌后依旧被震得倒飞出去。 “怎么可能?” 落地后,沧庆面色惊变。 福伯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九品。 “老夫说了,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福伯欺身而上,化掌为爪,以擒拿之势抓向沧庆。 沧庆毕竟是八品巅峰的实力,加上赤焰掌独特的杀伤力,虽落下风,但也没有溃败…… 两人血战之时,萧大儒不行了。 “咳咳……” 一阵剧烈地咳嗽后,鲜血从嘴角涌而。 “老师,你怎么样?” “殿下,老夫不行了!” 萧大儒神色黯然,他中了沧庆的赤焰掌,脏腑受损,生机已断。 夏倾月眼眶一红,“不会的,老师您修为高深,一定不会有事的……” “祭酒大人,你不能死啊,你还答应要帮我写诗呢!”韩宁抓着老头儿的手说道。 萧大儒冲他微微一笑,“小侯爷,我倒是很想和你再畅饮一番。” “行啊,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逛百花楼喝花酒……” “哈哈!好小子!”萧大儒轻轻叹息了一声,强颜笑道:“心无浪荡非君子,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小子有前途,咳咳……” 萧大儒说着一捂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老师,我送你回去找太医。” 萧大儒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没用的,这或许是天意,这里山水不错,倒是个不错的葬身之地,等我死后,就葬在这里吧。” “老师,不会的!” 夏倾月眼里噙满了泪水。 “殿下,你虽不是老夫的女儿,但老夫一直将你当成……” 萧大儒说着口中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老师……” 夏倾月止不住,泪水滚落而下。 “祭酒大人,安息吧!” 韩宁轻轻抚上萧大儒的眼帘,心情异常沉重。 因为萧大儒是救他而死,这个老头儿完全没必要救他,但却救了他。 他是当代大儒,亦是八品高手。 他是国子监祭酒,亦是一诺千金的汉子。 他向往自由,但一生却有太多羁绊。 他风流倜傥,但却留下了很多的遗憾。 现在,他终于自由了,可以去弥补曾经的那些遗憾了。 ………… ………… 国子监后方的无名山顶。 曹诚负手站在一块巨石上,俯视着下方的国子监。 这位手握权柄的大太监表情有些凝重,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悲伤的情绪,仿佛在悼念着什么。 一名小太监陪在一旁,见曹诚看得出神,好奇地问道: “公公,您在看什么?” “我在送一位老朋友……” 送老朋友?小太监顺着曹诚的目光看了看国子监,因为离得较远,根本看不到人。 他又看了眼曹公公,见曹公公情绪有些低落,不敢再出声打扰。 良久,曹诚长叹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 曹诚带着小太监从另一侧下了无名山。 一队金甲侍卫在山下等着,见曹诚走来,立刻护送着曹诚离去。 第29章 成为女帝的男人 “轰——” 沧庆一掌落空,打在一棵树杆上,怀抱的大树被他一掌击断。 几乎同一时间,福伯一爪扫过沧庆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四道深深的血痕,鲜血随之溅射而出。 沧庆眉头一拧,飞身闪退。 他手掌上的赤红色火焰正在飞速消失。 赤焰掌,被破了。 原本实力就比不上福伯,又与萧大儒鏖战良久,消耗了不少内力,此时赤焰掌被破,可以说是败局已定。 沧庆心生退意,但福伯如影随形,双爪如银钩般封锁住他的退路。 从一开始,福伯就没打算让他走,所以放弃了以力打力,而是近身缠斗。 沧庆化掌为拳,一拳打出数道劲气,想要将福伯震开。 但福伯不仅实力强悍,而且对他的心思洞若观火,身形一闪,避开他的拳力,随手又是一爪,指劲扫过他的胸膛。 衣衫破碎,血花四溅。 沧庆一看胸前的四道血痕,终于有些慌了。 “该死……” 他暗骂了一句。 还是大意了,京都的高手赶来得太快,而且实力之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眼前的老家伙耗死。 必须尽快脱身! 身为八品高手,沧庆也着实了得,虽处下风,但福伯一时半会也拿他没办法。 但此时沧庆急了,为了脱身,出手变得十分狂暴。 双拳挥动,一连打出十几道拳风,将福伯完全笼罩住。 不留后劲,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福伯眉毛一挑,一道护体真气发出,双爪穿过劲风,如两只精钢铁勾般扣住沧庆的手腕。 “给老夫留下吧!” 福伯一声轻喝,内力顺着十指贯出。 只听“次啦”一声,顿时血肉横飞,沧庆的右臂硬生生撕福伯给撕了下来。 “啊——” 沧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老夫跟你拼了!” 虽然受了重创,但沧庆毕竟是八品巅峰境的高手,战斗经验丰富,遭到重创同时,他左手化掌,拍向福伯胸膛。 福伯刚卸下沧庆右臂,只能挡臂一挡。 轰!! 福伯向后滑行数丈,抬起小臂一看,袖袍和皮肤都已经被烧焦。 沧庆则感觉像是一掌拍在了岩石之上,但他并非拼命,而是借着反震之力迅速与福伯拉开了距离。 “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摆脱了福伯的纠缠,沧庆丢下一句狠话,飞身钻入丛林之中。 福伯刚要追,一捂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断了沧庆一臂,但他也挨了两道拳风,虽有真气护体,也受了点伤。 看了眼不远处的小侯爷和长公主,他收回脚步,没有追击。 ………… ………… 萧云幕死了。 长公主按照他的遗愿,将他葬在翡月湖旁边的小山上。 死在哪里便葬在哪里,一代大儒萧云幕的确够随性洒脱。 夏倾月亲手刻下墓碑:恩师萧云幕仙逝,于此长眠。 虽然去不了西域、天山、苗疆…… 但这里风景秀丽,可以看到翠绿如波的湖面,也算是一处世外桃源了。 长公主站在墓碑前,青丝飞舞,染血的素裙在晚风中飘荡,她注视着墓碑,眼中是无尽的哀伤。 萧大儒守护了她五年,教她文韬武略,帮她培养了九姬对抗太后,如师如父…… 可以说是恩重如山。 在她的旁边,红莲、红月、红袖、红芷四女跪成一排,眼中含泪。 红莲被沧庆打伤后落入湖中,好在她实力不俗,潜到了岸边,然后被侯府的枭卫救了。 她们是九姬中的四人,是萧云幕培养的弟子。 老师仙逝,她们跪在坟前悲泣。 夕阳渐渐坠落,晚霞与暗影的交汇,孤鸟剪影、褪色的光线、湖中涟漪与往日记忆在她们的眼前闪过。 韩宁找来一壶酒,洒在墓碑前。 加上这一次,他和萧大儒也仅仅只见过两次,但老头儿洒脱的性子很对他的胃口,两人有种忘年之交的默契。 因为他们很像…… 萧云幕少年时便是风流才子,惹下了不少情债,他跟虞美人、花魁司梦、老太君都有不少交集,但他追求无拘无束,成家立业不是他的选择。 最终,风流才子成了一代大儒,同时也成了孤家寡人。 那天两人喝酒之时,你是后悔了吗? 韩宁看着墓碑询问。 “也许有一点吧!”祭酒大人的虚影浮现,冲他笑了笑,“你小子别学老夫,老了知道遗憾。” “小子明白,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哈哈,孺子可教也!” 萧云幕抚着长须,虚影缓缓消散。 与祭酒大人只喝过一次酒,是为遗憾。 待到他日重阳时,再来与祭酒大人畅饮。 祭酒大人一路走好!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接着将剩下的酒全部洒在墓碑前,送别了一代大儒。 “呼”的一声,小侯爷用力将空了的酒坛狠狠扔了出去,像是发泄胸中的那一口浊气。 晚霞落寞,翡月湖也恢复了平静。 酒尽,人也该散了。 “走吧,接下来会很忙!” 夏倾月转过身,带着众人缓步离去。 马车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车厢中,红莲帮夏倾月包扎着伤口。 外裙除去,香肩裸露在外,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凝固…… 韩宁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夏倾月从窗外收回目光,看了看他,“怎么不说话?” 也许是小侯爷太安静了,让她有些不适。 “我以为你想安静点!”韩宁强颜一笑,指了指她的香肩,“会不会留疤?” “我给殿下敷了雪肤万灵膏,不会留疤的!”红莲说道。 “哦!那就好!” “看够了吗?看够了说点正事。” 夏倾月拉上衣裙,遮挡住香肩。 韩宁收回目光,思索了一下道:“有件事我不明白。” 夏倾月:“说!” “楚怀王想杀我,是不想让殿下嫁给我,曹诚为何要隐瞒沧庆来京的消息,甚至还配合天命司设下圈套,我跟他没仇吧?还是说他被楚国收买了?” 韩宁问出心中疑惑。 “都不是!曹诚的目标是本宫,不是你。”夏倾月解释道。 “难怪……” 韩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早已发现,这次动手的不止天命司,还有另一伙人。 天命司的人想杀他,但不会对长公主动手,因为楚怀王不允许。 而围攻他们的那些蒙面杀手出手狠毒,对长公主亦是招招毙命,明显是想杀了长公主,所以不符合天命司的做法。 曹诚是借着天命司的暗杀,想要浑水摸鱼。 “那个老太监为何要害殿下?”韩宁又问。 “曹诚是南宫太后的人!”夏倾月回道。 “南宫太后要害你?”韩宁不解。 夏倾月看了看他,像是在看傻叉。 韩宁有点懵,自己应该知道原因吗? 南宫太后跟长公主有仇? 虽然两人关系紧张,但也好像没爆发过太大的冲突……原主脑海中并无两人恩怨的记忆。 “南宫太后跟殿下母妃有仇?”他试探着问。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是真不知道……” 夏倾月见他的不明白,才说道:“本宫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韩宁愣了一下,猛地明白过来。 这个世界跟他认知的历史世界有很大的不同,女子不仅可以读书做官,甚至还可以做皇帝。 夏国、楚国都曾有过女皇,而且还不止一位。 因为受到前世所学影响,他本能地忽略了这点。 夏皇没有子嗣,长公主不仅有继承大统的资格,而且顺位还非常高。 卧槽!如果长公主继位,自己岂不是要成为女帝的男人? 想想都有些激动。 不过这事显然不容易。 南宫太后想要扶持靖王继位,也就是世子夏宏逸的父亲。 长公主是她眼中的阻碍。 南宫太后想要铲除夏倾月,完全是因为大统之争。 之前一直想将长公主嫁去楚国,目的也是一样, 既然和亲外嫁这条路行不通,便换了一个思路而已。 “先不回去,去侯府!” 入城后,夏倾月冲外面的车夫下令道。 第30章 太不纯粹了 “云幕,死了……” 太平侯府内院,老太君得知消息,紧紧地握住手中拐杖,缓缓转过身去,像是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 福伯双目垂帘,神色黯然。 夏倾月和韩宁站在一边,情绪有些低落。 良久,老太君才开口问:“尸骨呢?” “葬在了翡月湖边的荒山上,是老师的意思。”夏倾月回道。 “也好,那里清净,远离纷扰,适合他……” 老太君轻声叹了叹,回身看向福伯:“阿福,沧庆呢?” “让他逃了……不过我已断了他一臂,他已无力再出手,应该会逃回楚国养伤。”福伯说。 老太君愤怒地一杵拐杖,“楚国是当真以为我们不敢报复吗?” “除了楚国天命司外,这次行动的还有其他人。”夏倾月说道。 “其他人?谁?”老太君问。 “南宫太后……” 夏倾月将整件事详细地梳理了一遍,说道:“这次是曹诚误导了我和老师,那些杀手也是冲着本宫来的……” 老太君听完后看了看夏倾月,然后又看向福伯,“没留活口?” 福伯回道:“除了天命司的高手外,其余的都是死士。” 死士,贵族手中的武器,一旦被俘,便会自尽,不会给对手留下活口。 而且死士基本都没有身份,将尸体送到衙门,也无从查起。 “福伯,有没有抓到天命司的人?”韩宁问。 福伯摇了摇头,“杀了几个,有两名高手逃进了山中,我急着赶去救你们,便没有追……” 韩宁想了想又问:“那个沧庆是什么来头?” “沧庆是楚国的八品高手,一双赤焰掌相当了得,据说是习自西域……” “所以,沧庆并非天命司的人?” “不是,沧庆是江湖中人,甚至都不算是楚国人,只不过一直呆在楚国,他应该是被楚国皇室收买了……” 韩宁听完若有所思,“你们有没有想过,今天的事或许与楚国天命司无关。” 老太君、福伯、夏倾月同时怔了怔。 三人都是聪明人,一听韩宁的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那晚杀手行刺开始,天命司就是他们的推测。 加上皇城司有意无意放出来的风声,将他们引到天命司身上。 自始至终,都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天命司所为。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那晚的杀手根本就不是天命司派来的,沧庆也不是楚国皇室请的,而是南宫太后。 韩宁将整件事梳理了一遍。 以南宫静姝的心计,完全有可能。 夏倾月深深地看了韩宁一眼。 她的想法跟小侯爷完全一致,甚至在心里肯定就是南宫太后的计谋。 “老太君,本宫前来,是想得到侯府相助……” 老太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殿下是想争一争?” “本宫原本不想争,但也不能任人宰割,而且本宫必须给老师一个交代。”夏倾月冷眉说道。 “殿下,侯府怕是帮不了你。”老太君摇了摇头。 “老太君若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这种事自然要谈条件,毕竟不是小事。 她这么晚来,就是要跟老太君谈条件的。 “咳咳……” 老太君轻咳了两声,喃喃道:“若是宁儿娶了殿下,帮助殿下倒也无可厚非,但我听宁儿说殿下想要退婚,既然要退婚,帮助殿下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夏倾月抿了抿唇,“退婚的那些话,倾月收回。” 韩宁:…… 自己这个奶奶也太现实了吧! 他感觉有些变味了,不纯粹了! 其实贵族之间,哪有多少纯粹的感情,大多都是利益交换罢了。 “殿下,那便再等等!” 老太君人老鬼精,并未直接答应。 夏倾月正色道:“只要老太君相助,倾月会嫁给小侯爷,绝不退婚。” “嗐,天色已晚,大家都累了一天,殿下若不嫌弃,就在侯府歇息一晚,明日再议……” “也好!” 夏倾月看了韩宁一眼,点头答应。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太君将长公主安排在别院休息。 ………… ………… 入夜。 别院房间。 红莲伺候着长公主换了一套睡袍。 夏倾月披着长袍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微弱的月光,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 “殿下,早点休息吧!”红莲说道。 “你先去休息吧!”夏倾月说。 红莲知道殿下有心思,或许是想静一静,她微微一福,离开了房间。 “咚咚咚……” 红莲刚离开,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夏倾月走过去打开房门,只见小侯爷踏着月光站在门外。 “殿下……” “进来吧!” 夏倾月像是在等他一般。 韩宁愣了下,然后“哦”了声,便走进房间。 夏倾月顺手关上了房门。 “殿下,我给你……” 他刚开口,然后便惊掉了下巴,因为长公主面对着他,缓缓褪去了睡袍。 房间里跳跃着灯火,光线映照着粉色的帐幔,长公主的裹胸也是粉色的,挺拔而又饱满。 往下…… 纤细的小蛮腰,白色的亵裤,修长的玉腿,圆润的娇臀,勾勒着完美的曲线,让人血脉喷张。 夏倾月又脱了鞋,赤着玉足踩在床前的地毯上,怔怔地看着他。 “你还在等什么?” 韩宁将手中的毯子随手一扔,上前一搂夏倾月的小蛮腰,对着她性感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夏倾月一声嘤咛,双腿有些发软。 感受到男人火热的双唇,她娇躯轻微地战栗着,双手紧张得无处安放。 长公主的唇很软,很香…… 但他只是轻轻吻了几下便松开了。 “殿下,你很美!” 韩宁捧着她的脸蛋,入迷般地看着她。 肌肤胜雪,不施粉黛五官完美无瑕,香肩锁骨,性感撩人,让人道心震荡。 夏倾月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进一步动作。 然而韩宁却松开了手,捡起地上睡袍帮她披上。 夏倾月咬了咬唇问:“你……什么意思?” “殿下,我想要你……但不是这样的,我想要你心甘情愿,而不是被迫……” “没有人可以强迫本宫。”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把这件事变成交易!” 他知道长公主如此做,只是想得到侯府的支持。 “交易又如何?各取所需不好么?” 韩宁摇了摇头,“当然不好,参杂了这些,太不纯粹了。” 纯粹?夏倾月轻轻呵了声,“你去青楼时纯粹吗?” 韩宁无耻地笑了笑,“其实去青楼真的很纯粹!” 夏倾月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既然觉得不纯粹,你为什么要来?” “我是来给你送毯子的!” 韩宁捡起地上的毯子,放到床上,笑问:“你以为奶奶让你留下,是想让你晚上陪我睡觉?” 夏倾月羞得满脸绯红,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奶奶只是想让我们多接触,培养一下感情,但并没有那么复杂的意思。”韩宁解释道。 夏倾月不信,疑惑地看了看他,忽然道:“你是不是不行?” 韩宁:…… 他生气了,一揽她的纤腰,往怀里一带,双手缓缓滑下去,按住柔软的翘臀,凑到她的耳边吹了口气:“再敢乱说,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夏倾月脸上像火烧一般,想要推开他,但又没有力气。 “感情应该是纯粹的,我会等你!” 他用力捏了一下,松手后转身跑了。 “浑蛋……” 夏倾月又羞又恼,被小侯爷捏过的地方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第31章 违背祖宗的决定 回到房间后,韩宁冲了个冷水澡。 少爷不是刚洗过澡吗? 怎么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又洗? 少爷刚刚去了长公主那里,该不会是…… 青蝉心思着,小脸羞红。 韩宁冲完澡,披着睡袍来到床边,只见青蝉站在床边发呆,轻轻敲了下她的小脑门。 “发什么呆?睡觉了!” 说完,他便仰头躺到床上。 洗完冷水澡有点凉,青蝉帮他盖上了蚕丝被。 跳跃的灯火熄灭,房间陷入黑暗。 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长公主的影子。 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 还敢说小爷不行,要不是看她身上有伤,高低要让她知道小爷的勇猛。 突然,床边传来响声。 “青蝉,你还不去睡?” 小丫头睡在旁边的耳房,一般伺候他休息就会离开。 但今晚她没有走,一个温暖柔软的娇躯钻进了被窝。 小丫头,少爷我刚灭了火啊! 自从那晚同床共枕后,青蝉放开了不少,似乎只要他愿意,小丫头都不会拒绝。 他转过身,将小丫头搂在怀里。 旖旎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 青蝉看着他,轻轻咬了咬性感的红唇,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都是那么明亮。 忍不了!花开堪折直须折。 他缓缓凑近,对着青蝉的小嘴吻了上去。 昏暗的帐幔之中传来欢爱之声,久久不息。 半个时辰后,房间里慢慢平静下来。 小丫头蜷缩在他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之上。 他温柔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发丝。 有了肌肤之亲,小丫头明显温柔多了。 小侯爷搂着小丫头甜言蜜语了几句,慢慢进入梦乡。 ………… ………… 次日。 韩宁睁开眼时已是晌午时分。 怀里的小丫头不知何时溜了。 看到床单上一片狼藉,他猥琐地笑了笑。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了东厢院,才知道长公主已经走了。 花园里,福伯正在浇花。 他走了过去,开口便问:“福伯,我真的不能再修炼了吗?” 经历了昨天的事,他终于意识到了危机。 即便身为贵族,在这个挂壁乱飞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给宰了,祭酒大人的死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但却莫名地有了感情。 他不想看着身边的人死,昨天长公主被围攻时,他在一旁束手无策,那种深深的无力让他充满了挫败感。 而且,武学充满了魔力,如同美女一般让他着迷。 特别是昨天福伯与沧庆的战斗,看得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我要习武! 我要成为高手! 我要成为挂壁…… “嗯,不能!” 福伯淡淡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浇了过来。 韩宁倍受打击,但他不死心,“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嗯,没有!” 福伯头也没抬地回答,依旧是那样的不急不慢,听得他有些火大。 要不是打不过,小爷拿水泼你一脸。 他按捺着火气,腆着脸陪笑:“福伯,要不您想想办法,试试也行啊!” 福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水瓢,示意道:“我看看你的脉象!” 他立刻伸出手。 福伯探了探他的脉搏,低眉半天不语。 这老头儿,性子慢得让他想骂人。 “我身体有问题?”他忍不住问。 福伯摇了摇头,“少爷的身体很好,很健壮……” 那你刚刚什么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我得了绝症呢。 福伯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声,让他一脸无语。 其实福伯是觉得有些遗憾,少爷明明是个习武的好材料,偏偏多了根经脉。 “走火入魔不是都会受伤吗?为何我每次走火入魔都没事?”他问。 “一般来说,确实会伤及身体。” 福伯看了看他,问:“你运功后有什么感觉?可有什么异常?” “也没什么异常,就是真气一阵乱窜,然后意识便不受控制,变得神志不清了……” “走火入魔,轻则经脉受损,重则性命不保,少爷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要么是多了那一条经脉的缘故,要么是功法的原因。” 福伯说出自己的猜测。 因为正常人都是奇经八脉,小侯爷是奇经九脉,跟正常人的情况不一样,几乎找不到先例。 韩宁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我的那种情况并非走火入魔?” “不是走火入魔?”福伯怔了怔。 真气乱流,五品修为,爆发出七品战力,反而变得更加强大了。 除了神智不清外,跟一般的走火入魔确实有所不同。 “我运功之时,真气在九条经脉中乱窜,像是有某种规律……” “什么规律?” “我感觉真气在逆行!” “逆行?不可能!”福伯摇了摇头。 任何功法,一旦真气逆行,经脉必毁,这是这个时代的武学常识。 “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韩宁一脸失望。 福伯犹豫了一下,喃喃道: “世间所有功法都是按照奇经八脉来运行的,多了一条经脉便会导致真气运行错乱,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除非创造出新的功法,让其按照奇经九脉来运行。” “创造一种新的功法?”韩宁眼睛一亮。 能创造出全新的修炼之法,无一不是宗师般的人物,即便是在现有的功法基础上进行改进,也是难如登天。 一旦出错,轻则经脉俱毁,成为废人,重则一命呜呼。 “福伯,这是八九玄经的功法,你试试看能不能改一下,让其按照奇经九脉运转。”他拿一本册子递过去。 “少爷,万万不可!”福伯立刻推却。 韩家数百年前便是武学世家,八九玄经是韩家祖传功法,不仅不能外传,甚至只传嫡长子,这是韩家祖训。 去他奶奶的祖训! 他才不在意这些呢。 但福伯是个老古董,死活不肯看,韩宁也拿他没办法。 福伯这边不肯帮忙,他灵机一动,便打起了二叔的主意。 府上除了福伯外,二叔实力最强,已是七品巅峰境,正在突破八品的边缘,似乎只差一个契机了…… 去找二叔研究一下? 最终,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要将“八九玄经”传给二叔。 第32章 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武库司衙门。 韩二叔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头顶还撑着一把遮阳伞。 “这么悠闲?” 韩宁来时还怕打扰二叔工作,结果发现二叔正在摸鱼。 武库司隶属于兵部,主要负责管理兵器、仪仗、符勘、尺籍、武学诸事。 二叔是武库司的二把手,职位是员外郎。 听上去还不错,但工作就像是个看仓库的,平时管理兵器物资的出库和入库工作。 总之,是个闲差。 二叔也没什么上进心,除了练武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睡大觉。 “二叔……” 他推了推睡得正香的二叔。 “到点放衙了?今天过得这么快?老子还没睡醒呢。” 韩二叔扭了扭粗腰,还想再睡会。 上班摸鱼还这么嚣张! 二叔真牛逼。 “二叔,是我!” 他捏了捏韩二叔的鼻子。 “小宁……” 韩二叔看见他哈哈一笑,“小子,你怎么来了?” 昨天发生的事,二叔一家三口都不知道,老太君有意瞒着二叔和婶婶,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二叔一家像是外人一般。 也许是老太君不想让他们担心吧! “二叔,我来找你喝酒!” 他从怀里摸出一壶酒,在二叔面前晃了晃。 韩二叔眼睛一亮,然后摇了摇头,“不行,衙门里不能喝酒,等回去再喝吧。” “回去婶婶能让你喝?” 婶婶是个母老虎……他心思着狡猾地笑了笑,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小酒。 二叔舔了舔嘴唇,“给我也来一口。” “二叔,衙门里不能喝酒。”他笑眯眯地提醒。 “快放衙了,喝两口没事!” 二叔咽了下口水,做贼般地看了看四周,一把抢过酒壶,猛灌了两口,还砸了砸嘴。 “好酒,真香,哪来的?” “地窖里偷的……” “你偷了你爷爷的藏酒?” “二叔,你也喝了,不能出卖我。” “咳咳,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韩二叔嘿嘿一笑,又喝了两口。 “二叔,你看看这个功法怎么样?” 他将八九玄经抄在几张纸上,借机传给二叔。 “这是什么功法?” “不知道,书房里翻出来的!” “看上去不错,我试试。” “ok……” 他和二叔研究着八九玄功,一连研究了三天,并未发现功法有任何异常。 二叔的武学造诣很高,天赋也很出色,毕竟是爷爷从小教导长大的。 在修炼了八九玄经之后,二叔的内力进步神速,隐隐有突破之势,这让二叔惊喜不已。 通过三天的研究,韩宁对武学也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他仔细琢磨功法动行路线,试着像福伯说的,创造出奇经九脉的修炼方法。 因为身体特殊,他依靠不了任何人,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 又过了两天,他在八九玄功的基础上完成了改进,新的功法终于初步成型。 这晚,他决定试一试。 青蝉按照他的吩咐,给浴桶里打满了井水。 “少爷,水太凉了。” 青蝉用手试了试,即便是六月天,刚打上来的井水也有些寒气。 “没事,凉点好!” 寒气能让人保持清醒。 他褪去衣服,坐进浴桶之中,寒意袭人。 “少爷,你真的要试啊?” 青蝉一脸担忧,少爷要修炼自创功法,这事想想就不靠谱。 “放心,我有分寸,你帮我护法。” “嗯!”青蝉点了点头。 韩宁闭上眼,开始运转改进版的八九玄经。 功法一动,一道磅礴的真气从丹田爆发出来,真气进入奇经九脉流动,顺畅无比。 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堪称完美。 九道真气相辅相成,修炼速度比记忆中的要快上了数倍不止。 似乎是成功了…… 他有些小激动! 一个大周天后,体内传来爆炸般的力量。 狂暴的力量慢慢有些失控。 怎么回事? 好痛! 狂暴的真气不受控制地在体内乱窜,像是要撕碎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想要停下来,但真气不受控制,根本停不下来。 “少爷……” 一旁的青蝉发现他不停地颤抖,额头大汗淋漓,知道出问题了。 她呼唤了两声,见少爷没有回应,小丫头当机立断,迅速出手连点,封锁住他的周身大穴。 功法一停,韩宁感觉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凉水中。 不,水一点也不凉。 就这一会儿功夫,冷水已经变成了热水。 “少爷,你怎么样?” 青蝉用小手帮他擦了擦汗。 “我没事!” 他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失败了,但却并没失去神智,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青蝉,你刚刚救了少爷,少爷要奖励你。” 他一把将小丫头拉进浴桶,扯开小丫头的裙带,直入主题。 ………… 次日一早,他和青蝉刚走出房间,便看见玲音妹妹站在院子里,明显是在等他。 韩玲音偷偷看了青蝉一眼,似乎是看懂了什么,俊俏的瓜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玲音妹妹,早啊!” 他精神饱满,伸了个懒腰。 韩玲音抿了抿唇道:“大哥,殿下让你去国子祭。” 翡月湖归来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他一直没有去国子祭,现在名义上还是国子祭的夫子,还是要去了。 总不能一直旷工下去。 “好,一起走……” 他拉着韩玲音上了马车。 “这几天国子祭如何?” “没什么事,和平常一样,就是……” 韩玲音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他不禁有些好奇。 “大哥你不来上课,有人投诉!” “哈哈,谁投拆我?” “映雪郡主!” 那个小胖丫头?他哑然失笑。 自从打了映雪郡主之后,那个小胖丫头不仅没有找自己麻烦,反而听自己的课最积极,几乎只要是他的课,必定会出现在第一排。 喜欢学习新鲜事物,挺好!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国子祭。 他直接去了兰亭阁找长公主。 “你还知道来?” 夏倾月虽然言词不满,但嗔怪之色却显得特别亲近。 他缓缓走近,伸手摸向她的香肩。 “你干什么?”夏倾月紧张地退了一步。 “殿下,你的伤好了吗?” 他语气温柔,与往日的嬉皮笑脸不同。 她感受到了一丝情愫,温声道:“一点小伤,早已好了。” 杏脸桃腮,双瞳剪水,近距离看,长公主更加迷人。 他一揽长公主的纤腰,猛地吻上她诱人的红唇。 “你……” 夏倾月想要将他推开,但男人的气息让她有些上头,软绵绵的小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韩宁得寸进尺,舌尖灵巧地耗开贝齿,贪婪地探入纠缠吸取。 男人,也这般香甜! 夏倾月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 良久,两人从热吻中分开。 “殿下,那晚的事我后悔了,管它纯不纯粹,我现在想要殿下……” “晚了!”夏倾月轻浅一笑,“本宫觉得,还是纯粹一点好。” 韩宁:…… 真是自作自受啊! 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他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 夏倾月白了她一眼,“好了,说正事!” “什么正事?” “太后要见你……” 第33章 初见南宫婉儿 太后要见自己? 韩宁思索了一下,笑道:“那个老太婆不会又想搞我吧?” 什么虎狼之词? 夏倾月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在宫里,她不会乱来的,不用担心。” “那她找我干什么?” “皇兄已经给你我二人赐婚,她召见你也很正常,按照礼节,你要入宫去谢恩。” 婚前见家长? 虽是这个理儿,但皇室可不是一般的家庭。 而且那个老妖婆也不配当他们的家长。 还有,以那个老妖婆的心机,不可能没有目的…… 韩宁想了想,嬉皮笑脸道:“前脚想杀我,后脚便要召见我,她不会是想收买我,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吧!” 夏倾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你倒是不笨。” 其实不难猜,南宫太后要对付的是夏倾月,自然不希望太平侯府站在夏倾月一边。 刺杀不成,那就收买。 “殿下放心,我对殿下一往情深,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不论太后给我什么好处,我都绝对不会背叛殿下的……” “呵,我怎么听着有点不信?” 韩宁一把抓住夏倾月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殿下,你感受到了吗?” 夏倾月愣了愣,“感受什么?” “我这颗火热的心啊……我对殿下的爱意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少油嘴滑舌!” 夏倾月抽回手,但心里莫名地有些喜悦。 小侯爷长得本来就很俊,她是越看越顺眼了,原本让人讨厌的嘴碎毛病,现在听着也不那么烦了,反而感觉有那么一丝甜蜜。 她偷偷看了小侯爷一眼,略带傲娇道:“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殿下,我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如同日月星河,永不磨灭……” “行了,再说就有点恶心了!” 长公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长得好看,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韩宁笑了笑,问:“老妖婆什么时候要见我?” “说是明天,宫里的太监应该去侯府传话了。”夏倾月回道。 长公主的话里透露出一个讯息,她在宫里有眼线,甚至有可能在太后身边。 这也正常,能跟南宫太后斗,长公主也是不简单的…… “我要准备礼物吗?太后喝不喝酒?要不我提两坛烧刀子去孝敬一下她老人家吧!” 他心思着再下点老鼠药,毒死那个老妖婆, “我看行!”夏倾月莞尔一笑。 也许是翡月湖的生死经历,又亲过嘴,长公主对他温柔了不少,甚至连肢体接触也不排斥。 长公主找他,是想提醒他堤防太后,并没有其他的事。 聊完之后,他在赖在兰亭阁不肯走,最后被长公主赶了出来。 争权夺势的女人啊,一点情趣都没有。 出了兰亭阁,他在国子监里闲逛。 祭酒大人死了,但国子祭的夫子和学子们并不知道。 他们以为祭酒大人辞官走了。 国子监还是那个国子监,时而喧闹,时而宁静,并没有任何变化。 “夫子好!” 一个小家伙看见他,立刻行礼。 这些贵族子弟身上毛病挺多,但要是征服了他们,倒也还挺守信用。 一路上向他行礼的小家伙还不少。 这个夫子之位算是坐稳了。 “小夫子,等一下!”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回头一看,不禁笑了。 只见一个小胖丫头飞跑过来,其实映雪郡主除了胖点,长得还是相当可爱的。 “映雪郡主,你好啊!” “小夫子……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南宫映雪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休息了几天,有事?” “我有好多题不会做!” 小胖丫头拿出几张纸,上面画满了各种几何图形。 他接过来看了看,顿时惊呆了,很多内容他都没讲过,这已经是初中知识了。 “小夫子,这个勾股定理是怎么得来的……还有,圆的面积怎么算?这个佩是什么东西?” 南宫映雪问个不停。 这就是学霸吗? 这小胖丫头求知欲这么强,他自然不吝指教。 “走,去那边草地上,我给你仔细讲讲。” “嗯,太好了!” 南宫映雪一脸雀跃。 可爱捏!他本能地伸手摸了下南宫映雪的头。 “住手!” 一声呵斥传来。 韩宁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女子从花丛中走来。 女子一袭素裙在微风中轻舞,如流云卷雪,又如明月般皎皎出尘,让人目眩神迷。 仙女坠入花丛,从花丛中走来……千万别被脸给毁了,韩宁心里祈祷。 随着女人走近,他瞪大了眼睛。 双眉细长弯曲,温婉雅致。 目如清泉,灵动闪耀。 鼻梁高挺,线条流畅自然。 唇形饱满,红润迷人。 整张脸宛如精心雕琢过的一般。 女子的仙颜尽收眼底,美得如诗如画。 好漂亮的女人! 以前怎么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不应该啊! 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除了身材还未长开,其他方面不输长公主。 “哪来的登徒子?” 来到两人面前,女子一把将南宫映雪拉了过去。 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温怒的女儿态。 即便是生气,也是这么好看。 “姐姐,小夫子不是登徒子。”南宫映雪解释道。 姐姐?南宫映雪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 南宫太后年轻是拥有天仙之颜,曾经位列四大美人之一,南宫映雪的姐姐长得如此漂亮,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其实南宫映雪就是胖了点,如果瘦下来,绝对是个小美人胚子。 “映雪,我亲眼看见他对你动手动脚的。” “咳,姑娘,你误会了。” 摸了下头而已,至于把自己当成变态了吗? 南宫映雪只有十一二岁,还是个小胖丫头,自己再变态也不至于啊! 但漂亮女子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严厉警告: “我不管你是谁,请离我妹妹远点,否则别怪本小姐不客气。映雪,我们走……” 说完,女子拉着南宫映雪走了。 小侯爷无语凝噎。 “大哥,你在这干什么?” 韩玲音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 “玲音妹妹,南宫映雪是不是有个姐姐?” “嗯,映雪郡主是有个姐姐,叫南宫婉儿,不过她不在国子监读书……” “那在哪儿?” “在宫里,太后身边。” 南宫太后?韩宁愣了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哥,怎么了?”韩玲音见他发呆。 “玲音妹妹,大哥像变态吗?”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韩玲音紧张地退了一步,怯怯地看着他。 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着,转身便跑。 第34章 收个柏虎当小弟 国子监放学后。 小侯爷独自从国子监往回走。 因为玲音妹妹见他有些不正常,不敢让他上马车,独自乘车跑了…… 好狠心的妹子,丢下为兄一人孤零零的。 他踏着小碎步往回走。 今天是阴天,傍晚燥热,天空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不一会,几滴小雨飘落,打在他的脸蛋上,很是清凉。 完了,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他加快脚步,刚拐过一处街角,迎面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别动……” 蒙面大汉手持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韩宁愣了愣,露出笑眯眯的眼神。 “虎爷,好久不见!” “你怎么知道是我?”虎爷有些惊讶。 “我会算啊,小爷我外号神算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他开口就是一顿胡诌。 其实原因很简单,虎爷人高马大,身形很好辨认,加上他的兵器没换,手上的大刀太过显眼,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说话声音。 那晚虎爷没少说话,粗犷的嗓音一听便能听出来。 也不知孙浩从哪里找来这个奇葩,似乎没长脑子,以为蒙个面就没人能认出他了。 但你要说他蠢吧,到现在还没被抓,也许是官府的人更蠢。 虎爷呵了声,“你要是真能算,怎么会落到虎爷我手里?” “因为我算到你不会杀我!” “那你说说我找你干什么?” 韩宁装模作样,“小爷我掐指一算,你是来找我帮忙的……” 虎爷愣了愣。 显然,他猜对了。 他眉毛一弯,嘴角一翘,“说说吧,找我帮什么忙?” “你不是会算吗?” “咳,小爷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得准的。” 虎爷咬牙切齿道:“官府那帮无耻之徒,为了破案,诬陷说孙浩、朱全、赵俊三人是我们杀的,我有几个兄弟被抓了,过几天就要问斩。” “孙浩不是你们杀的?”韩宁故意问。 “当然不是,是后面刺杀你的那个蒙面人下的毒手,我亲眼看见的……” “哦,我能帮你什么?” “小侯爷,你救救我的那些兄弟,只要你肯出他们,小人愿意为您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宁揶揄地笑了笑:“看不出来啊,虎爷你还挺讲义气。” “我知道小侯爷不会为难我的兄弟,所以那晚才逃走,并非弃兄弟不顾,而且我也没走远,一直躲在暗中偷看……小侯爷你是个好人,我没看走眼。” 虎爷解释后又夸了他一句。 不算太蠢,还是有点脑子的,但不多。 韩宁想了想道:“小爷我无官无职,恐怕帮不了你!” 虽然知道他们是冤枉的,但他没理由帮忙,难道就为了做个好人? 好人?谁他妈的要当好人? 小爷我只想当男人,勇猛的男人。 “你是太平侯府的小侯爷,还和长公主有婚约,只要小侯爷肯帮忙,一定有办法救出我的那些兄弟……”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你们之前还想打我一顿呢。”他反问道。 “小侯爷,我知道那晚暗杀你的人是谁,我帮你找出杀手,你救出我的兄弟,这样公平吧!” “你怎么会知道杀手是谁?” “我亲眼看见了……” 虎爷将那晚破庙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韩宁听完思索了一下,问:“你看清了他的样子?” “看清了,我死都不会忘记的……” 虎爷正说着,发现了异样,猛地转过头,吓得双腿一软。 那晚的高手姑娘正握着一把剑抵着他的后颈,刚刚只要他有任何异动,脑袋就已经搬家了。 青蝉早就悄无声息地来了,所以韩宁才有恃无恐。 “好了,把刀拿开吧,我考虑一下。” 虎爷立刻收回大刀,期待而又惶恐地看着他。 见他半晌不说话,黑脸虬髯的汉子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小侯爷,只要你能救出小人的兄弟,以后小人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家不缺牛马!” “小侯爷……” “好了,起来吧!” “小侯爷,您答应了?”虎爷面色一喜。 韩宁点了点头,“跟我走吧!” 虎爷蹭地站了起来,垂首跟在他身后。 “把面罩摘了!怪吓人的。” 虎爷“嗯”了声,立刻摘了面罩。 “算了,你还是戴上吧,摘了更吓人……” 虎爷尴尬地赔笑,“小子虽然长得丑,但……” 韩宁:“但也找不出其他优点!” 虎爷:…… 青蝉掩嘴偷笑。 “你叫什么名字?”韩宁问。 “小子姓柏,单名一个虎子。” “啥子?你再说一遍。” 韩宁停下脚步,一脸震惊地看着黑脸虬髯的虎爷。 满脸黑毛,你给我叫柏虎? “小子就是叫柏虎啊,小侯爷,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虎爷挠了挠头,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一旁的青蝉看了眼小侯爷,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妥。 韩宁猥琐地笑了笑,“名字没什么问题,就是听着让人有些恶心,我以后叫你阿虎吧!” “只要小侯爷喜欢,叫阿猫、阿狗都行。” “阿虎,你多大了?” “小子二十六了……” “你确定?”韩宁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小子真的二十六了,就是长得老了些,说出来别人都不信,小子不敢欺瞒小侯爷……” 阿虎满脸真诚。 确实长得着急了些! 韩宁笑了笑,接着问:“你和你的那些兄弟都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跑江湖的,就是耍打把式卖艺的……” “有胸口碎大石,钢枪刺喉吗?” “有,都是道具,很简单的!” 孙浩正是看了他们的表演,可能误以为他们很厉害,于是雇佣他们教训一下小侯爷。 跑江湖的风吹雨淋,饱一顿饥一顿,生活苦得很,五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是很大一笔钱,所以便接了这个任务。 “小侯爷,我们只是想打你一顿,然后拿着银子跑路,绝对没胆子加害小侯爷……” 阿虎怕他误会,一路上不停地解释。 回到侯府,他给阿虎安排了一个住处,并找来一名画师,让画师根据小柏的描述绘出杀手的样貌。 安排好后,天色已晚。 他带着青蝉回到房间。 青蝉打了一桶凉水,他坐进去,继续试验新创的功法,但还是以失败告终。 有青蝉护法,并未出事。 次日一早。 他带着青蝉来到偏房。 阿虎顶着熊猫眼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老画师趴在桌子上呼噜直响。 两人画了一夜,终于将杀手的画像给描绘了出来。 “小侯爷,画好了,您看……” 韩宁接过画像仔细看了看。 长脸型,虽是男子,但眉目有些妖艳,像是画过一般,看上去有些不男不女的感觉。 “你确定长这样?” “错不了的,小子拿脑袋发誓,这家家伙长得很白净,像个娘们儿……” 韩宁记下画中人,收起画像道:“阿虎,你先住在这里,外面不安全,容易被抓。” “小侯爷,我兄弟呢?” “放心,我答应了一定会尽力!” 说完,他带着青蝉走了。 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入宫去拜见南宫太后。 第35章 南宫太后的小心思 “驾——” 马车从侯府冲出,直奔皇宫。 车厢中,福伯垂目坐在他对面,如同老僧入定。 老太君让福伯亲自护送,显然对他这次入宫非常谨慎。 “福伯,那个老妖婆总不会在宫里杀了我吧?” 福伯微微颔首,提醒道:“见到太后尽量少说话,言多必失。” “她要是想收买我,咋办?” “装傻充愣,你拿手的!” 这叫什么话?韩宁尴尬一笑,想了想又问:“南宫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权欲极强的女人,心机城府之深,无出其右。”福伯回答道。 南宫静姝是个传奇,助夫夺嫡,扶子上位,幕后辅政…… 关于南宫太后的事迹有很多,除了美貌外,她的一生似乎都在争夺权势,如今年事已高,还不消停。 简直就是宫斗剧中的大女主。 所以,福伯总结得很到位。 “我可不可以说疯话?” “收敛着点,别太过了!” “好……” 他应声后指了指摆在桌上精致的礼盒,“这里面的是什么?” “一根三百年的人参!” “值钱吗?” “还好,值个上百两!” “便宜老妖婆了……” 福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一根人参而已,南宫太后根本看不上的。 不一会,车夫一拉缰绳,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宫门外。 福伯将他送到了宫门口。 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太监早已在宫门口等着了。 韩宁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刘公公,太后身边的人,之前宣旨赐婚的便是这个大太监, “小侯爷,你来了,咱家等候多时了。” “让刘公公久等了!” “小侯爷,请吧!” “少爷,我在外面等你。”福伯将礼盒递给他。 刘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福伯一眼,领着小侯爷步入宫门。 红墙碧瓦,画栋飞檐,巍峨的宫殿排排落,在雨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极尽奢华。 韩宁没兴趣赏景,被沿途的宫女吸引,眼睛四处乱瞄。 都是十五六岁的漂亮丫头,亭亭玉立,清纯可人。 “咳咳……” 刘公公咳嗽了两声,小声提醒道:“小侯爷,到了后宫可千万不能这样乱看……” “好!” 韩宁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刘公公哭丧着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好在路上没出事,很快便到了长乐宫。 通传后,刘公公并未将他带到大殿,而是带到了长乐宫的后花园。 南宫太后在后花园见自己? 这是要把他当成自己人的意思吗? 很快,他便见到了大夏最有权势的女人。 当今夏皇的生母,曾经的四大美人之一,现在的南宫太后。 身披华丽的凤袍,一支金钗束着端庄的发髻,隐隐能看到几根白发,也许是因为保养得好,加上妆容精致,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依旧保留着几分少妇的风韵。 面对他冒失的眼神,南宫太后并无不悦之色,而是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愣着干什么?见了太后还不快跪下行礼!” 刘公公见他盯着太后看,吓得冷汗直冒。 “小子叩见太后!” “这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就不用行大礼了,随意一些吧!” 南宫太后的声音很随和。 既然如此,他就借坡下驴不跪了。 “太后,这是小子的一点心意!”他将手中的木盒呈上。 “小侯爷有心了!” 刘公公得到示意,立刻接了过去。 南宫太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侯爷刚刚在看什么?” “小子刚刚在看太后啊……” 刘公公嘴角一阵抽搐! “……太后不仅雍容华贵,而且看上去好年轻,好漂亮,小子刚刚看得有些出神,还请太后不要见怪。” 小侯爷满脸带笑,透露着三分傻气。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连太后也敢调戏? 完犊子了…… 刘公公吓得小腿发软,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南宫太后先是愣了愣,然后微微一笑,“小侯爷的嘴这么甜,倒是让哀家有些意外。” “太后,小子说的都是真心话!” “陪哀家走走……” “是,太后!” 看到南宫太后抬起手,他立刻快步上前,扶着太后的手臂。 昨夜下了场小雨,花园里空气清新,花香飘逸。 “老太君身体如何?” “奶奶身体很好,但已经满头白发,不像太后您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年轻漂亮?南宫太后失落地感慨了一声,“哀家也已经人老珠黄了……” “哪有,太后您一点也不老,就像这花园里的大牡丹,开得正艳呢。” “瞧你小嘴甜的!” 南宫太后高兴得花枝乱颤。 “牡丹是富贵之花,国色芳华,很衬太后,这朵开得好,小子给您戴上。” 他顺手摘了一牡丹,吓得刘公公差点喊出声来。 南宫太后对牡丹花情有独钟,上次有个宫女碰掉了几片花瓣,当场就被杖毙了。 不过让刘公公意外的是,南宫太后不仅没有阻止小侯爷摘花,甚至还配合地侧了侧身子,让小侯爷将花插到发髻上。 “好看吗?会不会太艳了?”南宫太后娇笑着抚了抚额头发丝问。 “好看,牡丹再艳,也不及太后一分。” “小侯爷真是让哀家意外!” “太后也让小子很惊喜!” 南宫太后眉目含羞地白了他一眼,“敢拿哀家打趣,你小子还是第一个。” 他搀扶着太后的手臂,嬉皮笑脸道:“是太后胸怀宽广,知道小子说的是真心话,所以不跟小子计较……” 南宫太后笑了笑,突然转移话题问:“婚事准备得如何了?” 终于进入正题了! 他忙回道:“已经在准备了,一定会让太后和长公主满意的。” “哀家听说,长公主对你不甚满意!” “长公主身份高贵,是小子配不上长公主。” “你们韩家是出过大宗师武道世家,而且老侯爷为国征战,功勋卓着,你是侯爷的嫡孙,没有谁是配不上的,不必妄自菲薄。” 南宫太后看了他一眼,接着道:“说起来,长公主比你年长,这桩婚事好像是有些不合适,陛下赐婚有些欠妥了。” 韩宁急道:“女大三抱金砖,大点好。” “但是长公主成过亲!” “小子不介意……” “你是看上了长公主的美貌了吧?男人啊……” 南宫太后轻浅一笑。 正在这时,一个宫装少女迎面走来,如流云卷雪,美得如诗如画,正是昨天刚见过的南宫婉儿。 南宫太后看了眼他如痴如醉的目光,狡黠一笑问:“小侯爷觉得婉儿如何?” “美得像花儿一样!”他说。 “婉儿比你小一岁,温柔贤淑,若是小侯爷肯退婚,哀家便将婉儿赐给你,小侯爷意下如何?” 原来是这个心思! 看来昨天国子监的相遇并非偶然啊! 为达目的,拿侄孙女送人,南宫太后果然有一手。 想用南宫婉儿换自己的长公主? 换是不可能换的,但是可以都要。 第36章 未来女帝的男人不好当 他无耻的想法当然不敢说! 拒绝太后,显然不是聪明的做法。 韩宁双眼放光地看着南宫婉儿,装作没听见太后的问话,不予回应。 也不需要拖延太久,因为南宫婉儿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婉儿给姑祖母请安!” 南宫婉儿深深一福,偷偷看了眼旁边的小侯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婉儿,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太平侯府的小侯爷……” “太后,我和婉儿郡主昨天刚见过。” 韩宁俏皮地冲南宫婉儿眨了眨眼。 南宫婉儿撇过目光,不予理会。 南宫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你们认识,那敢情好,说明你们有缘分啊!” 装,接着装! 韩宁嘿嘿一笑:“婉儿郡主对我有些误会呢。” “什么误会?”太后问。 “婉儿郡主把小子当成登徒子了……” 韩宁将昨天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昨日之事是婉儿误会了,是婉儿的不是!” 南宫婉儿抿了抿嘴,向他行礼道歉。 “婉儿郡主言重了。” 他立刻上前扶住姑娘莲藕般的手臂。 南宫婉儿急忙抽回手,走到另一边扶着太后。 南宫太后哈哈一笑,“一点小误会,解开就好,这叫不打不相识嘛。” “姑祖母,今天天气这么好,花开满园,小侯爷在国子监当夫子,想必颇有诗才,不如让小侯爷作首诗,助助兴……” 南宫婉儿说完,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丫头想让自己出丑? 看来这个南宫婉儿并不想做太后的棋子。 “小侯爷会作诗吗?” 南宫太后看了看他,似乎是想给他个台阶下。 “会一点点!” 小侯爷心虚地笑了笑。 南宫婉儿忙道:“那便请小侯爷写一首,让太后鉴赏一下,千万别让太后后望啊!” “既然郡主有命,那在下就献丑了。” 他扫了眼四周的花园,正好一阵清风吹来,几片花瓣飘落。 有了!他咧嘴一笑,缓缓吟道: 一片两片三四片, 五片六片七八片。 南宫婉儿听了前两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思第三句该不会九片十片十一片吧? 九片十片无数片, 小侯爷吟出第三句后,她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结果跟她猜的还真差不多。 这也叫诗吗?真是一坨! 南宫太后也轻轻叹了声,心道这小子没有诗才,真是难为他了。 韩宁瞄了瞄两人的神色,第四句脱口而出。 飞入花丛都不见。 南宫婉笑容一僵,明明前三句就是一坨,但加上最后一句,貌似峰回路转。 虽然原诗是咏雪,被他改成了咏花,最后一句少了那种精妙的味道,但也勉强符合现在的场景。 花瓣被风吹起,落入花丛之中消失。 南宫太后哈哈一笑,“此诗还真是有趣,原来小侯爷还是个风雅之人。” “太后过奖了!” “婉儿也精通诗文,你们都是年轻人,喜欢花前月下,可以多接触接触……” 南宫太后像是个媒婆,开始撮合起两人来。 小侯爷装傻充愣,不拒绝,但也不表态。 南宫婉儿虽有些抗拒,但也不敢违抗太后的意思,一直敷衍应着。 不一会,太后累了,两人将南宫太后送回房间休息。 “婉儿,你替哀家送送小侯爷!” “是,姑祖母!” 南宫婉儿领着他走出了长乐宫。 刚步入一条幽静的长廊,南宫婉儿脚步一顿,回身看着他。 小侯爷跟得太近,差点一头撞了上去,还好不够挺拔,否则怕是会蹭那么一下。 南宫婉儿吓得连退三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侯爷,请自重。” “是你突然停步,怪我咯!” 他嬉皮笑脸,目光扫过少女白皙的天鹅颈,锁骨性感,就是瘦了点。 南宫婉儿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道:“商量件事。” “婉儿郡主请说!” “不要答应姑祖母,就算你答应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看来婉儿郡主对在下还是有些误会啊!” “不是误会的事!”南宫婉儿抿了抿唇,解释道:“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 “谁家公子这么幸运?”韩宁好奇地问。 南宫婉儿轻哼:“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太后说要把你嫁给我呢。” “我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敢违抗太后的旨意吗?” “所以才让你拒绝……” 南宫婉儿灵动的美目望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请求。 “我若拒绝的话,太后一恼,我怕是小命不保啊!” “不会的……” 南宫婉儿说着声音一顿,目光越过小侯爷,怔怔地看向他的身后。 有人来了?韩宁也没回头看,反正不是宫女就是太监。 他嬉皮笑脸道:“婉儿郡主貌若天仙,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的,我若拒绝了,这么大的损失谁来赔……” “呵!” 一声轻笑从背后传来,声音寒若冰霜。 韩宁浑身一激灵,立刻转过身,只见长公主缓步走了过来。 长公主穿着一身白色华美的长裙,双眸如冰似镜,早已长开的身段玲珑浮凸,身姿傲人。 就身材来说,南宫婉儿还是差远了。 夏倾月款款而来,高冷华贵,风情万种。 “殿下,您怎么来了?” 小侯爷笑容僵硬,颇似舔狗。 “看来本宫打扰到小侯爷了?” “没有,怎么会呢!” “呵!” 长公主轻浅一笑,看向南宫婉儿。 “长公主安!”南宫婉儿深深一福,接着道:“既然长公主来了,小侯爷就交给殿下了,婉儿告退。” 南宫婉儿说完看了小侯爷一眼,转身走了。 长廊里只剩下两人。 小侯爷忙道:“殿下,你听我解释。” “不想听……” 夏倾月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转身便走。 他立刻像舔狗一般跟了上去,“殿下,你真的误会我了。” 夏倾月面若冰霜,加快了步伐。 韩宁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殿下,我是想套她话。” 夏倾月冷冷一笑道:“婉儿郡主貌若天仙,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的,你若拒绝了,这么大的损失本宫可赔不起。” 果然听见了! 韩宁一阵头大,“殿下,我是逗逗她的。” “你也是逗逗本宫的吧?” 夏倾月说着一把甩开他的手。 不行就下点猛药。 他一把抱住长公主,将长公主壁咚到长廊的柱子上,对着长公主性感的红唇吻了上去。 夏倾月娇躯一颤,舌尖传来男人的气息,大脑一阵空白。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会真的对这个小子…… 小侯爷的气息让她有些着迷。 一阵热吻之后,小侯爷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就算太后拿全世界的女人要换殿下,我也不会换的。” “还全世界的女人?你想得美!” 夏倾月嗔怒的一掌拍出,掌风将小侯爷掀飞出去。 她用的是巧劲,并不会打伤人。 小侯爷一屁股跌坐在地,满脸苦恼。 未来女帝的男人不好当啊! 第37章 太后的男宠 “殿下,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所以才进宫来等我的……” “呵,你想多了。” “殿下,你今天好美!” “比不上你的婉儿郡主,婉儿郡主貌若天仙呢。” “婉儿郡主怎么能跟殿下比呢,不论身材、样貌、学识,都远远不如殿下的……” “刚刚在婉儿郡主面前,你也是这样说本宫的吧?” “冤枉,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的事。” “我不信……” 两人边走边斗嘴。 不一会,夏倾月正色道:“太后都说了些什么?” “殿下料得没错,太后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将拜见太后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夏倾月听完,漂亮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除了南宫婉儿外,就没有别的了?” 以她对太后的了解,应该不止这点手段。 “没有了……” 总不至于太后自己也算吧? 小侯爷心思着露出猥琐的笑容。 夏倾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提到南宫婉儿就这么开心?” “冤枉,我是看着殿下才开心的……” 韩宁正说着,笑容一僵。 因为迎面走来一个太监,这个太监长得好生眼熟。 长脸型,身材修长,眉毛像是画过,长得白白净净的,带着一丝脂粉气,不男不女的…… 猛的,他眼睛一亮。 是阿虎画的杀手! 跟画像上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怎么了?” 夏倾月注意到他的异常。 “殿下,前面那个太监!”韩宁示意。 夏倾月好奇地看了眼迎面而来的太监,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以为他在转移话题。 “长公主安!” 双方走近后,太监退到边上,躬下身子等待他们通过。 “问问他是谁!”韩宁小声说。 夏倾月虽有疑惑,但还是听了他的话。 经过太监面前时,她停下了脚步,瞥了眼太监问:“你是哪个宫里的?” “回长公主,奴才是长乐宫的。” 长乐宫,果然是太后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夏倾月接着问道。 “小子叫赵贤英,在刘公公手下干活。” 长公主还要再问,韩宁立刻拉了拉她的衣袖,冲她使了个眼色。 “没事了,去吧!” 夏倾月会意,将不男不女的太监打发离开。 赵贤英走远后,夏倾月问:“这个太监有什么问题?” “这个赵贤英,就是那夜行刺我的蒙面杀手。” “你怎么知道?” “出宫再说……” “好!” 不一会,两人出了皇宫。 夏倾月上了他的马车,福伯带着侯府的侍卫骑马护送。 马车中,韩宁掏出画像,并将阿虎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像吗?” “像……” 夏倾月看着画像点了点头。 韩宁笑道:“所以我们的推测没错,上次的事跟楚国天命司没有一毛钱关系,整件事都是南宫太后一手策划的……” “可惜就算知道,我们也拿那个老妖婆没有办法。” 夏倾月紧蹙着眉头,有些不甘心。 南宫太后权倾朝野,皇帝是她亲儿子,谁能奈何得了她? 只有夺取帝位,再能再找老妖婆清算。 韩宁眯眼一笑,“虽然暂时报不了仇,但这件事对殿下有帮助。” “你是说孙侍郎?” 长公主聪慧过人,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想争夺帝位,离不开朝中大臣的支持,户部侍郎孙同在朝中掌有实权,人脉也广,若是能拉拢过来,对长公主是个不小的助力。 孙同若是知道亲儿子是被南宫太后杀了,自然会站到长公主一边。 这事可行,而且刻不容缓。 但仅凭阿虎的证词和画像,未必能让孙同相信。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带阿虎去找孙侍郎,不论孙侍郎是否相信,都要尽力一试。 “殿下,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答应了阿虎,要帮他救出他的兄弟。” “这个案子从皇城司移交到了京兆尹衙门,要救人不难,交给我吧!” 夏倾月点头答应。 “殿下,你真是太好了!” 小侯爷挪了挪屁股,耍赖般地靠到长公主怀里。 好香,好软! “滚——” 夏倾月一掌拍出。 小侯爷从车厢里飞了出去。 ………… 长乐宫。 南宫太后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照了照,然后将小侯爷插在发髻上的大牡丹摘了下来。 “侯府不是一般的世家,而且那小子也还不错,不会委屈你的,别枉费了哀家的心意。” 南宫婉儿垂首站在一旁,抿了抿唇道:“姑祖母,他与长公主已有婚约……” “婚约是可以退的!” “我看他并不想退婚!” “所以你要多花点心思……” 南宫太后看了她一眼,暗示道:“那小子的弱点便是美色,长公主性子强,你只要稍稍使点手段便能将她们分开。” “婉儿会尽力的,一定不会让姑祖母失望。” 南宫太后满意地笑了笑,“这样吧!哀家找个理由,让你去国子监呆一阵子。” “嗯!” 南宫婉儿应了声。 “去吧!哀家累了,要小憩一会儿。” “婉儿告退!” 南宫婉儿福了福,退出寝宫。 她刚走,赵贤英从后门走了进来,搀扶着南宫太后走到床边。 “长公主进宫了,刚刚和小侯爷一起离开。” 赵贤英一边说,一边解开南宫太后的腰带,帮南宫太后除去风袍,里面只剩下单薄的丝质内衬。 “她倒是堤防得紧!” 南宫太后轻轻哼了声。 赵贤英扶着太后躺到床上,走到旁边点了两根麝香,然后回到床边,按着南宫太后的小腿。 缭绕的香气弥漫开来,南宫太后舒服地哼了声。 “脱了,上来……” 赵贤英立刻脱去外衣,爬上床。 南宫太后解开他的内衣,摸了摸他胸膛:“伤都好了?” “已经好了,多谢太后挂心。” “那就好好伺候哀家……” 南宫太后除去内衬,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赵贤英跨坐在太后的小腿上,轻揉地按捏着太后的肩膀、后背、粗腰…… 先帝死得早,南宫太后在深宫中寂寞难耐,作为大夏最有权势的太后,养个男宠不过分吧。 不一会,帐幔垂落,跳跃的灯火熄灭,床笫之中传来好听的乐章。 第38章 小小年纪不学好 长公主府。 中年男人来到门口。 一名侍卫示意道:“侍郎大人,请!” 孙侍郎点了点头,跟随侍卫步入长公主府。 户部侍郎孙同是位儒雅的中年人,身着灰白色的长袍,留着一小撮美髯须,一根黑带束着发髻,相貌堂堂。 因为刚死了儿子,孙侍郎沉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侍卫将他引至一处偏院。 长公主正负手站在一棵杏树下。 “殿下,孙侍郎到了!” 侍卫禀报了一声,接着便退出院落。 “不知殿下召见,有何指教?” 孙侍郎抱了抱拳,不卑不亢。 “不是我要见你……” 长公主看向一侧,韩宁带着阿虎从树后走了出来。 小侯爷? 孙同看见他,眉头一拧,眼神不善。 “侍郎大人不用这么看着我,令公子又不是我杀的……” 孙同知道儿子不是小侯爷所害,但依旧对小侯爷怀有恨意,因为在他看来,儿子是因小侯爷而死。 “我与你无话可说,长公主,我还有事,告辞!” 孙同一甩袖袍,转身便要离开。 “侍郎大人,我知道是谁杀了孙少。” 背后传来小侯爷的声音,孙同脚步一顿,立在原地。 京兆尹已经定了案,认定是那几个江湖卖艺的是凶手,但孙侍郎不傻,知道京兆尹为了结案屈打成招。 他也出动人手调查过,儿子和朱全、赵俊三人都是被一剑封喉,那几个江湖卖艺的根本没有这种身手。 为了找到真凶,他大闹了京兆尹衙门,甚至找陛下申诉,但案子还是这样定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着一切。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侯府所为。 孙同缓缓转过身,沉声问:“凶手是谁?” 韩宁一脸严肃地回道:“是一个孙侍郎你得罪不起的人!” 孙同双眼一眯,目露凶光:“是你?” “呵!我与孙公子也就打打闹闹,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那是谁?” “阿虎,你来说吧!” 阿虎点了点头,将整件事详细说了一遍。 “孙大人,这是凶手的画像!”韩宁将卷纸递了过去。 孙同接过来一看,竟莫名地有些眼熟。 “这也是刺杀我的凶手,所以这些天小爷我也一直在查……不巧,这人还真被我找到了,但很可惜,就算找到了凶手,我也拿他没办法。” 韩宁说着郁闷地叹了口气。 孙同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什么人?” “他叫赵贤英,是长乐宫的太监,而且还是太后的男宠。”韩宁说道。 孙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长公主,沉默了几息后摇了摇头,“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老夫是不会想相信的……” 韩宁撇了撇嘴:“你爱信不信,反正死的是你儿子,小爷我又没损失。” “你……” 孙同气地吹胡子瞪眼。 夏倾月开口了,“孙大人,本宫确实想拉拢你对付太后,但绝不会拿令公子的死做文章,这些都是我们查到的,本宫相信孙大人自有判断。” “我会查明真相的……” 孙同收起画像,转身离去。 “就这么走了?这老儿不会犯傻去找太后吧?”韩宁担心地问。 夏倾月笑了笑:“他能做到户部侍郎的位置,没那么蠢,再等等吧……” 韩宁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走吧!” “去哪?” “国子监!” ………… ………… 国子监。 韩宁依旧教他的数学课。 长公主将他写的《阿拉伯数字的筹算方法》推广了出去。 国子监乃天下学院之首,经过国子监一推广,这种符号数字计数法很快便盛行起来,甚至在民间掀起了不小的追捧。 老百姓对这种简便的计算方法是有需求的,因为简单,很多文盲都能学会,提升效率的同时还降低了社会矛盾。 受益最大的还是商户,阿拉伯数字能帮他们省下不少精力。 新的东西适应了社会需求,发展便十分迅猛,阿拉伯数字在大夏很快取代原始的文字数字,这也为大夏后来的发展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阿拉伯数字在外面火爆,但在国子监里却已经趋于清冷。 小侯爷的数学课在短暂的风靡了一阵后,已经没什么人再来听了。 国子监培养的是上层官员,只要懂得基本的加减便足够了,不需要学习更深奥的计算方法。 贵族子弟都是奔着做官去的,谁会天天研究没用的筹算之术。 当然,也有例外。 映雪郡主兴趣极大,只要是小侯爷的课一节不落,甚至因为人少,小胖丫头还笼络了一些少女来支持小侯爷。 搞得小侯爷的课上都是美少女。 “小夫子讲课的样子好迷人!” “我发现小夫子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你知道什么是男人味?” “嘿嘿!尝过就知道了。” “真不害臊……” 韩宁看了看台下,坐在下面的都是小丫头片子,而且一个个花痴地盯着自己。 这是招了什么桃花运? 这课没法上了! 他迅速结束了课程,快步走了。 “小夫子,等等我!” 南宫映雪小跑着追了上来。 “映雪郡主,有事?” “那天我姐姐误会了小夫子,我替她向你道歉。” 这个小胖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韩宁有些意外,他想起一件事,狡黠一笑,“映雪郡主,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你说!” 南宫映雪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样子有点蠢萌蠢萌的。 韩宁做贼似地看了看四周,悄声问:“你姐姐心仪的男子是谁?” “当然是世子哥哥啊!” “夏宏逸?”韩宁张大了嘴巴。 “对啊,有什么问题?”南宫映雪好奇地看着他。 有问题吗?韩宁脑子有点懵,他仔细想了一下。 夏宏逸是太后的孙子。 南宫婉儿是太后的侄孙女。 这两人这关系有点复杂,如果是在现代,他们只隔了两代,是不能成亲的。 但大夏好像没有这个说法。 而且贵族之间各种联姻,关系颇为混乱,超过一代成亲的都有不少,所以确实没问题。 “我知道了,你想泡我姐姐对不对?” 南宫映雪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小眼神闪烁着狡黠。 “咳咳……”韩宁老脸一红,“映雪郡主误会了……” “切,喜欢我姐姐的男人都是这个表情,你骗不了我。”南宫映雪灵机一动,“小夫子,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帮你泡我姐姐,你每天给我开小灶,教我高级数学,怎么样?” 这么小就跟人谈交易? 还出卖自己的姐姐?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 作为夫子,必须要给她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韩宁敲了下她的小脑瓜子,嘿嘿一笑:“成交!” 小胖丫头缩了下脖子,吐了吐舌头,“小夫子,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姐姐来了国子监,你以后天天都能见到她了。” “啊……” 第39章 与南宫婉儿进行py交易 很快,韩宁便在夫子楼见到了南宫婉儿。 一袭素色白袍,发髻高束,尽管往成熟里打扮,依旧无法掩盖少女的清纯明媚。 南宫婉儿被派来国子监任监丞一职。 监丞,掌纪律监察。 职责包括:监察师生违规、管理礼仪、监察科考等事务。 有点像大学里的纪委书记。 南宫婉儿一来就召开了会议,而且将课程,课时,礼仪,科考都重新梳理了一遍,特别是礼仪,做了严格规范。 “……读书先立德,夫子们不必顾忌学子们的家世,该体罚就要体罚,若有不服管教者,可以来找本监丞,我会处理,但若放任学子们胡闹,本监丞会拿你们问责。” 看似柔弱的少女,能力出众,言辞犀利,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 “……身为师长,要以身作则,若是有夫子品行不端,本监丞绝不轻饶。” 南宫婉儿说着有意识地看向小侯爷,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这句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南宫家的女人,都不一般啊! 韩宁回了南宫婉儿一个俏皮的笑脸,南宫婉儿瞪了他一眼。 “……以后的工作,还请夫子们多多指教。” 开完会,韩宁回到自己的书房。 他准备关了门午睡,南宫婉儿跟了进来。 “婉儿郡主有事?” “没有房间了,这个书房我们共用一下。” “共用?” “对!” 南宫婉儿走到窗边,左右看了看道:“这里很宽敞,足够我们一起用了,我就在这里加张书桌。” 韩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是太后让你来勾引我的?” 南宫婉儿瞪了他一眼,“身为夫子,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这里也没外人,不用这么严肃。” 韩宁说着将房门关上,转身走到南宫婉儿面前。 “你要干什么?” 南宫婉儿紧张地退了一步。 韩宁收起笑脸,“聊聊正事!不想被人听见。” 南宫婉儿松了口气,正色道:“我会在国子监呆一阵子,但不会太久,我不会打扰你……” “婉儿姑娘,你已经打扰到我了!” “你若不想被本郡主打扰,就去找太后说清楚,这样你好我也好。” 你好我也好?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 脑海里浮现某肾宝的广告…… 韩宁猥琐地笑了笑,摇头道:“我可不想惹恼太后!” 南宫婉儿想了想:“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也要跟我进行py交易?” 刚和妹妹做完py交易,姐姐又要跟自己做交易,这南宫家的女人这么喜欢做交易吗? “什么是py交易?” 南宫婉儿清泉如水的眸子看着他,带着一丝好奇。 “嗐,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深入交流,你好我也好的交易……” “我也是这个意思。”南宫婉儿点了点头,提议道:“我们平时互不干扰,但适当的时候,为了应付太后,做做样子……如何?” 他盯着南宫婉儿的仙颜,嬉皮笑脸问:“你就不怕你的心上人吃醋!” 南宫婉儿轻轻哼了声,“我自有分寸,你到底答不答应?” “婉儿郡主有命,岂能不答应!” “如此甚好!” 南宫婉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怎么有点冷? 韩宁莫名地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这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长公主走了进来,眉若冰霜的眸子看着韩宁和南宫婉儿,像是冷风吹了过来,寒意袭人。 小侯爷一激灵! 顿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他快步跑向长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 “呵,看来本宫打扰了小侯爷的好事,那你们继续……” 说完,长公主拂袖而去。 “殿下,你误会了!” 小侯爷快步追了出去。 南宫婉儿嘴角微微一翘,原本严肃的表情一变,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狡黠之色。 ………… ………… “殿下,你听我说!” “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和婉儿郡主是清白的……” 韩宁追了长公主一路,从夫子楼追到了兰亭阁。 “……我刚刚与南宫姐妹做了交易,妹妹可以帮我提供南宫婉儿的情报,南宫婉儿可以帮我应付太后……” 到了兰亭阁,他将两件事都告诉了长公主。 “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小侯爷诚惶诚恐之态,夏倾月笑容舒展开来。 “行了,本宫没有那么小气!” 韩宁长吁了一口气,“殿下,你吓死我了!” “呵,装模做样,你会怕?” “殿下,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韩宁上前一揽长公主的纤腰,看着长公主高贵而又圣洁的容颜,心中一阵狂跳。 夏倾月看着他,桃花媚眼,含春的双目竟缓缓闭合,长长的睫毛颤动,媚人心魂。 得到暗示,他哪里还能忍,一手扶住长公主的后脑勺,吻上樱花般柔软的娇唇,寸寸而进,舌尖挑弄唇缝,轻松撬开了她的檀口。 长公主双手轻轻抱住他,第一次给予了回应。 香甜的气息从唇齿间传来,两人都沉醉其中。 小侯爷有些无法自拔,大手隔着衣裙抚上挺拔的玉峰。 夏倾月浑身一颤,本能地一把将他推开。 “我们还没成亲,别乱来!” 似乎是怕他生气,长公主温柔地看了他一眼。 “殿下太迷人,我没忍住。” 小侯爷老脸通红,尴尬地解释。 夏倾月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裙,正色道:“我去找你,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他问。 “我已经安排好了,会用几个死囚从京兆尹大牢将阿虎的人换出来,你们去城南破庙接人……记住,明日一早将他们送出城,让他们离开京都。”夏倾月叮嘱道。 “殿下,你真好,让我亲亲,这次一定会让殿下满意。” 他张双臂,猥琐地噘起嘴。 “滚!” 夏倾月一掌拍出,一道劲风将小侯爷震飞出去。 小侯爷像皮球般滚出老远,然后爬起来拍了拍屁股。 夏倾月忍不住咯咯一笑,脸上浮现一抹动人的娇羞。 ………… ………… 京都城北。 一座四方四正的大宅,高墙黑瓦,死气沉沉,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这里便是皇城司,一个极为特殊的衙门。 此刻皇城司中庭的塔楼里,大太监曹诚负手站在窗边,眺望着不远处的天空。 “噔噔噔……” 一名密探飞奔上楼,来到曹诚身后,躬身禀报:“曹公,刚接到密保,有人要动孙浩一案的那几个人犯……” “是什么人?” “应该是公主府的人,想要用死囚调包,救走那些人。” “何时动手?” “就在今晚!” “知道了……” 大太监曹诚挥了挥手,密探躬身退去。 第40章 深夜破庙,杀机四伏 入夜。 城南破庙。 月光从坍塌的斗拱缝隙漏了进来,蛛网爬上佛像的面庞,香炉上的铜绿锈斑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阿虎扛着大刀走来走去,黑脸虬髯的汉子掩饰不住心中的焦急。 韩宁围着香炉转了一圈,吹了吹上面的灰,左摸摸,右摸摸…… 青蝉见他盯着香炉眼神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不禁有些好奇。 “少爷,你在看什么?” “这东西算不算古董?值钱吗?” 青蝉愣了下,冲自家少爷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普通的香炉。” “这么大一块青铜,多少值点银子吧?” “卖不了几个钱,也没人敢收,村民发现了,会打断你的腿。” “那可惜了!” 小侯爷有些不死心,在香炉上扣了扣,像是能扣下一块金子来。 青蝉一脸无语,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财迷了? 不是少爷财迷,而是少爷真的穷啊! 自从去了国子监,倒霉婶婶说他有了俸银,连每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他扣了。 在国子监累死累活,月俸五两银子。 然后婶婶扣了他二十两的零花钱,简直亏麻了。 “少爷穷得连百花楼都不敢去了!” “少爷不敢去百花楼,是怕长公主吃醋吧!” “呵,我会怕她吃醋?少爷我就是穷,要是有银子,我敢住在百花楼你信不信?” “住你个大头鬼!” 青蝉生气地踢了他一脚。 “嘻嘻,少爷我说着玩的,晚上我要陪小青你,怎么可能住那种地方?” 他拉着小丫头的手哄了哄。 青蝉羞涩地啐了他一口。 这两人,在破庙也能打情骂俏? 阿虎尴尬地收回目光,憨笑着问:“小侯爷,怎么还不来?” “京兆尹大牢救人,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肯定是要花时间的,再等等……” 他刚说完,外面传来轻微的声响。 三人警惕地走到门口,只见几名黑衣人护着一驾马车驶来,为首的正是红莲。 “红莲姐……” “小侯爷,人带到了!” 双方在破庙外碰面。 红莲示意,一名侍卫掀开车帘。 车厢里陆续下来七个人,都是阿虎戏班的成员。 这些人年龄都不大,最小的十二三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左右。 虽然换下了囚服,但一个个红目红肿,满脸血污,甚至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明显在牢中受了不少苦。 “虎爷……呜呜……” 屈打成招后,他们以为要被处死,此时死里逃生,在看到阿虎时,一个个扑过来抱着阿虎失声痛哭。 阿虎年龄最大,长得也最威猛,带着他们在江湖上讨生活,是他们的老大。 有几个是阿虎捡来的,若不是阿虎,他们早就已经饿死了。 阿虎目光扫过七人,接着跑向马车,一把掀开车帘,里面没人了。 “小七,二娃,铁柱,狗子呢?”他回身问。 少了四个人,他有十一个小弟。 一名干瘦的小子大声哭道:“狗子他们被活活打死了,呜呜……” 黑脸虬髯的汉子浑身一颤,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子红了。 红莲歉意地看了眼小侯爷,并没有解释,也无须解释。 这些人被屈打成招,那四个人几天前就已经被打死了,她们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无能为力。 阿虎哽咽着,“是我害死了他们!” 若不是贪图五十两银子,他们就不会死。 阿虎心中自责不已,泪水从眼眶滚落。 “人生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韩宁安慰地拍了拍阿虎的肩膀。 阿虎用衣袖擦了下眼泪,哽咽道:“这次是小侯爷不计前嫌救了你们,小侯爷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一起给小侯爷磕一个。” 说完,他带着七人齐刷刷地跪在韩宁面前。 “嗐,都是缘分,不打不相识嘛,而且我们是交易,没有恩不恩的,都起来吧。” 他将阿虎拉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阿虎道:“京都你们是不能留了,这里有点盘缠,等天一亮,我就安排你们出城。” 阿虎看了眼银子,但没有接。 “小侯爷,这银子我们不能要!” “他们身上都有伤,你们这段时间赚不到钱,没有银子怎么活?拿着吧!别婆婆妈妈的了……” 他将银子塞到阿虎怀里。 阿虎握着银子,心头一热,“小侯爷大恩大德,阿虎没齿难忘……来世,阿虎给您做牛做马。” “行了,我家不缺牛马,你好好做个人就行,以后行事稳重点,不该挣的钱别挣。” “小侯爷教训的是,阿虎一定谨记。” 一旁的红莲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韩宁,看不出来,小侯爷心地还不错。 青蝉轻轻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腰,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问:“少爷,银子哪来的?” 他小声回道:“从婶婶那里顺了一支簪子,当了点银子。” 青蝉:“……” “你们先在这破庙休息一宿,明早我派人来接你们,送你们出城。” 安排好阿虎几人,红莲正准备离开,表情猛地一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小心……” 她刚发出提醒声,无数的暗箭刺破黑暗,从四面八方射来。 “嗖嗖嗖……” 暗箭像毒蛇一般,在空中发出死亡的啸鸣。 “少爷小心!” 青蝉拔出佩剑,护在小侯爷身前,一剑将飞来的暗剑扫落。 红莲身影一闪,来到小侯爷另一侧,手中剑光化成一道屏障将所有暗箭全部挡下。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阿虎挥着手中大刀,肩膀中了两箭,他连自己都护不住,又如何护住其他人。 刚救出来的七人全部被射成了刺猬,有的连惨叫都没发出,便已倒地身亡。 “阿豪……” “小六……” 阿虎大喊着,发疯般地挥舞着手中大刀,后背又中了一箭。 “走,退回破庙……” 韩宁一把抓起倒地的阿虎,在青蝉和红莲的保护下,快速退回破庙之中。 黑夜之中,箭雨持续了十几息,然后平静下来。 除了小侯爷、青蝉、红莲,以及受伤的阿虎外,剩下所有人全部被射死,包括公主府的几名侍卫。 虽然箭雨已经停止,但杀手并未离去。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破庙的四面八方传来,隐匿在黑夜之中杀手正在靠近,而且人数众多。 深夜的破庙外,杀机四伏。 又是冲自己来的? 看着破庙外被射杀的尸体,有几个还是孩子啊! 无形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一股汹涌的杀意如同火山般在他体内爆发。 他想杀人…… 第41章 谁在浑水摸鱼 一轮残月高挂在虚空之中。 朦胧的月光与黑夜交融,数十道黑影宛如幽灵般凭空出现,嫩绿的草叶上刚凝聚出夜露,被黑影踩在脚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宛如群蛇游过草地,让人头皮发麻。 破败的古庙内,青蝉和红莲手持佩剑,一左一右护在小侯爷身边。 阿虎坐在地上,身上插着三支箭。 黑脸大汉红着眼,额头青筋凸起,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紧紧地握着刀柄,准备殊死一搏。 韩宁眉头紧锁,阴沉着脸。 沉闷、压抑,危机四伏。 幽静的黑暗中传来彼此微弱的心跳声。 四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外面靠近的脚步声。 很多人,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还配备了强弩,要想杀出去很难。 “嗖——” 一支冷箭窗过破烂的窗户,银色的箭头反射着寒光,在韩宁瞳孔中放大。 即便是在黑夜之中,外面的杀手也能精准地锁定目标,放箭之人绝对是个高手。 “铛——” 剑光一闪,红莲一剑将暗箭挑飞。 箭头钉入木梁之中,箭尾剧烈地震动,发出阵阵颤音。 “这边!” 红莲一把将小侯爷拉到墙边,青蝉心有灵犀紧跟而上,守护着小侯爷的另一侧。 三人靠着墙,避开破烂的窗户。 阿虎拖着重伤的身体,靠到另一边的墙上。 “红莲姐,你修为突破了?” 刚刚射来的暗箭迅猛,红莲能轻易将其挑飞,他能感应到红莲修为精进了不少。 红莲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她的修为本就在六品巅峰境,上次在翡月湖被沧庆打伤后,因祸得福,闭关了几天便顺利突破到了七品。 七品,已经是顶级高手。 但红莲依旧一脸凝重,因为刚刚放箭那人同样是七品高手,而且外面至少有二三十人,不乏一些六品高手。 若只有她自己一人,有机会脱困,但想带小侯爷一起走就有点难了。 “青蝉,外面的马还在,等会儿我掩护你们杀过去,你带小侯爷骑马先走。”红莲说道。 “红莲姐,那你呢?”青蝉面露担忧。 “放心,我有办法脱身!” 红莲刚突破,实力大增,很自信。 “不行,要走一起走!”韩宁一口否决。 “那样谁都走不了。”红莲有些生气了。 “那就一起死!”韩宁脱口而出。 红莲怔了下,青蝉也怔了下。 她们是下人,尊卑有别,哪有少爷陪下人一起死的? “小侯爷,别闹了!” “我没闹啊!青蝉姐,我若丢下你怎么跟殿下交代?反正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小侯爷握着两女的小手,又看了眼受伤的阿虎。 阿虎也朝他看过来,“小侯爷,你们不用管我,我要跟他们拼了,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 “不,我要杀七个,我要为阿豪、小六报仇……” 阿虎咬牙切齿,红肿的双目喷射出痛苦而又愤怒的寒光。 刚刚获救的兄弟,转瞬被杀。 那些视他为兄长的小弟们全部死绝了,如今只剩他孤身一人,他不想活了,他只想报仇。 韩宁看着黑脸虬髯的大汉,情绪有些低落。 难得做一件好事,结果却害了他们。 “咦,怎么回事?” 红莲竖着耳朵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和青蝉也听见了,外面传来打斗声……不,是厮杀声。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 破庙中的四人不由一颤,一个个精神紧绷着。 厮杀声很短,只持续了一会便安静下来。 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敌人冲了进来! “老子跟你们拼了……” 刚有人踏入破庙,阿虎便一跃而起,手中大刀发出呼啸之声,劈向对方的脑袋。 “福伯,别伤他!” 韩宁看清来人,惊喜而又焦急。 进来的不是杀手,而是福伯带领的枭卫。 福伯看了眼小侯爷,见他没有受伤,顿时松了口气。 对于阿虎劈落的大刀,老头儿根本没在意,看也没看,随手一弹,一道劲气将阿虎连人带刀一起掀飞出去。 “少爷,你有没有受伤?” “福伯,我没事!” 看到福伯,几人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阿虎也认出了福伯,他在侯府时见过这个老头儿,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管家,没想到这么厉害。 他显然低估了福伯的实力,以为外面还有敌人。 我的大刀呢? 阿虎一抬手,然后傻眼了,因为手里握着一个刀柄,精钢打造的刀身被福伯一指震碎,变成了一地碎片。 卧槽,恐怖如斯! 黑脸大汉看向福伯,眼神惊恐而又崇拜。 福伯来到小侯爷三人面前,“走吧,外面的杀手已经退了!” “福伯,你怎么来了?”韩宁随口问。 福伯一般不会轻易离开侯府,除非知道他有危险,而且今晚的事他没跟家里说。 “有人给侯府送了封信,说你们有危险……” “什么人送的信?” “不知道……回去再说。” 敌人退了,福伯带着他们出了破庙。 外面散落着很多尸体,除了虎哥的七名小兄弟外,大部分都是黑衣杀手的尸体,显然是被福伯带着枭卫给干掉了。 “死了一部分,有几个逃了。”福伯淡淡说道。 “这次的杀手又是什么人?”韩宁皱起眉头问。 “看不出身份,或许还是太后的人……” 不,这次不是南宫太后派来的! 韩宁可以肯定,因为太后已经派了南宫婉儿来勾引他,这个时候没必要再派人来杀自己。 对于太后来说,拉拢侯府比树敌侯府要明智得多。 上次派人赵贤英那个太监暗杀自己,只是布局,真正的目标是长公主。 但很多事情都不好解释。 比如翡月湖明显有两伙人,除了太后的人外,另一伙人是谁? 沧庆的目标不是长公主,而是自己。 是谁收买了沧庆? 确实有人要杀自己,如果不是太后,那会是谁? 真的是楚国天命司吗? 不像,他感觉更像是京都的势力。 明显有一股力量在浑水摸鱼。 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好在今夜又逃过了一劫。 枭卫将尸体收拾了,并清除了战斗过的痕迹。 他将受伤的阿虎带回了侯府。 一夜过后,晨光升起。 破庙恢复如常,看不出昨夜经历了一次风霜。 第42章 把南宫婉儿欺负哭了 侯府偏院。 阿虎赤着膀子,上身缠满了绷带。 中了三箭,但阿虎并无大碍,身体之强悍,连福伯都有些惊讶黑脸大汉的体质。 这家伙身上的肌肉紧实,像石头般坚硬。 虽然身体没事,但兄弟全死了,悲伤过度,情绪低落。 “抱歉,没有救下他们!” 看着阿虎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韩宁心生愧疚。 说好的交易,阿虎做到了,帮他找出了杀手,但他答应阿虎的事没有做到。 “昨晚那些是什么人?”阿虎抬头看着他问。 “不知道,还在查。” “小侯爷,我要报仇!” 粗犷的汉子双目红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你,是我们……” 这不是阿虎一个人的仇,也是他自己的。 韩宁一脸认真地看着阿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保证,一定会找到凶手。” “好,我们一起报仇!”阿虎咬了咬牙。 “你先养好伤,别死了。” “放心,我死不了!” 看到阿虎振作了一些,他放下心来。 安顿好阿虎后,他直接去了国子监。 ………… 夫子楼的办公间。 南宫婉儿在他的对面加了张书桌,两人正好面对面。 他推开房门时,南宫婉儿正在靠墙黑板上写写画画,似乎是颇为好奇。 “这就是你发明的黑板吗?” 看到他进来,南宫婉儿随口问道。 韩宁没有回答,直接大步逼了过去。 “你干什么?” 此时她才发现小侯爷情绪不对,没有像平时一样嬉皮笑脸,而是板着一张脸,样子有些凶狠,吓得她连连后退。 他将南宫婉儿逼到墙边,抓住南宫婉儿的双手,将她按在墙上。 “浑蛋,你给我放手……” “昨晚,有人要杀我。” 原本挣扎的南宫婉儿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然后蹙了下眉头:“你不会是怀疑是我吧?” “是不是太后?” 他盯着她清泉般的水眸问。 “不可能……” 南宫婉儿摇了摇头,“姑祖母想要拉拢侯府,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可不一定!” “你先放开我……” 小侯爷眼神冰冷骇人,让她有点害怕。 “别乱动!” 他一把掐住南宫婉儿的脖子,将南宫婉儿压在墙上,甚至能感受到南宫婉儿柔软的身体。 “你别乱来……” 南宫婉儿被他癫狂的举动给吓到了,小侯爷炙热的气息几乎吐在她的脸上,令她神色慌乱。 而且脖子被小侯爷掐着,异常难受。 “昨晚死了很多人,总要有人负责。” 小侯爷很生气,恶狠狠地盯着南宫婉儿冰清玉洁的脸蛋,有种报复的快感。 虽然知道不是太后所为,但趁机欺负一下南宫家族的女人也不错,况且她还是太后派来的。 “不是我……也不是太后……你别乱发疯啊……” 南宫婉儿一只手脱困,用手掌抵着他的胸膛,但小侯爷力气出奇的大,她根本推不开。 反而,小侯爷得寸进尺,完全压在她的身上,夏季衣裙单薄,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火热的身体。 “最好不是你们……” 他松开了南宫婉儿,少女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几道红印。 “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后,南宫婉儿恢复过来。 “你浑蛋,你这个白痴,我要让太后杀了你。” 南宫婉儿愤怒地瞪着他,气得眼眶都红了。 小侯爷嘿嘿一笑:“别傻了,你都说了太后不会杀我的……” 南宫婉儿委屈地咬了咬嘴唇,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无尽的委屈在心头爆发,少女抱膝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出来。 “这……” 把婉儿郡主欺负哭了? 南宫婉儿毕竟还是十六岁的少女,被太后派来勾引他,本就觉得委屈,结果又被他这般欺负,委屈叠加,失声痛哭。 “婉儿郡主,是我误会了,我道歉!” 看着南宫婉儿漂亮的天鹅颈被自己掐出了指印,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做得过分了。 他也不是单纯地想欺负南宫婉儿,而是想借机试探一下。 从南宫婉儿的反应来看,可以确定两点: 第一,南宫婉儿不会功夫。 第二,不论是不是太后所为,昨晚的事南宫婉儿都不知情。 南宫婉儿抱着膝盖蹲在墙边,越哭越伤心,泪水决堤,完全停不下来…… 韩宁有些不知所措了。 女人的眼泪本来就有很强的杀伤力,况且还是如此漂亮的女人。 “婉儿郡主,我错了……要不我站着不动,让你也欺负一下,我保证不还手,随便你打……” 他刚说完,南宫婉儿站了起来,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原来女人发怒的样子都长这样,淑女也不例外。 南宫婉儿不会功夫,没什么力气,拳打脚踢毫无杀伤力,反而让他感觉颇有情趣。 似乎也意识到打不动小侯爷,南宫婉儿抓起他的手,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属狗啊!” 他痛得缩回手,只见手腕已经被咬出了血。 南宫婉儿发泄了一顿,情绪稳定了一些,不过还是恨恨地瞪着他。 “婉儿郡主,你看……”他抬起血淋淋的手腕,“你给我都咬出血了,咱们就当扯平了行不行?” “我警告你,下次再敢对本郡主动手,我一定会杀了你。” “嗐,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他看了看四周,想找东西包扎一下手腕。 南宫婉儿抿了抿唇,看着他血淋淋的手,犹豫了一下后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巾走过来。 “伸手!” “嗯!” 他听话地伸出手。 南宫婉儿用丝巾帮他包扎着伤口。 “你牙口还挺好!”他打趣地笑了笑。 南宫婉儿轻哼,“我第一次咬人,便宜你了。” 啥?被咬了还算占了便宜? 这是什么道理? 这就是美女的道理? 长得漂亮,说什么都有道理。 看着南宫婉儿冰清玉洁的脸蛋上挂着两道泪痕,他忽然觉得自己活该被咬。 本能地伸出左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你干什么?” 南宫婉儿惊了下,紧张地后退。 “你帮我包扎了伤口,我想帮你擦擦眼泪,没别的意思。”他尴尬地解释。 “用不着!” 南宫婉儿抬起袖子擦了擦。 还好没人来,否则看见南宫婉儿这副泪水沾襟的模样,以为自己把她怎么样了呢。 他正庆幸着,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 “小侯爷……” 红莲愣了下,她一眼便看见了南宫婉儿满是泪痕的脸蛋,眼睛都哭红了,还在擦拭泪水。 还有,衣裙凌乱,就连脖子上都还留有红印。 再看小侯爷,手腕上的丝巾沾着血迹…… 卧槽,千万别误会啊! 看到红莲的表情变化,小侯爷想死的心都有。 “殿下有请,小侯爷若是忙完了,就来兰亭阁一趟。” 说完,红莲转身便走。 第43章 这个太监把儿还在 “红莲姐,你千万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侯爷追出夫子楼,跟在红莲屁股后面解释。 “我想的哪样?” 红莲不咸不淡地问。 “就是……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像有些解释不清了。 “呵,我都看见了!” 红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韩宁:“你都看见了什么?” 红莲:“没什么!” 韩宁:“我和婉儿郡主有些误会……把她弄得委屈地哭了。” 红莲:“都出血了,是个女孩子都会哭。” 韩宁:“……” “血是我的,她咬的,你看……” 他伸出手,扯开了丝巾,露出血淋淋的牙印。 红莲冷冷地看了一眼,“婉儿郡主还是太仁慈了,要是我,一定刀了你。” “红莲姐,我和婉儿郡主是清白的!” “不用跟我解释,去跟殿下解释吧!” “你可别添油加醋地乱说!” “呵,不会……” 很快,两人到了兰亭阁。 “……婉儿郡主衣裙凌乱,脖子上还有吻痕,眼睛都哭肿了,地上还有血迹……我就看到了这些。” 红莲汇报后,微微一福,退出房间。 韩宁:…… 夏倾月看着他,一步步走了过来。 “殿下,红莲误会了,不是她说的那样……” 他正解释着,夏倾月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上面的牙印皱了下眉头。 “咬得挺狠啊!” “嗐,是我做得有些过分了!” 他将刚刚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夏倾月拿出一瓶疗伤药,帮他敷上药,重新包扎了一遍。 “婉儿郡主清纯可人,本宫看了都心动,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她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这叫什么话? 韩宁有些哭笑不得,“殿下,你相信我啊!” “好了,不用解释了。”夏倾月放开他的手,正色道:“找你来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他一看长公主表情严肃,明显是有重要的事。 夏倾月面色冰冷道:“敌人一次次动手,我们也不能太被动了,也该还以颜色了。” “殿下从何处下手?”他问。 “宫中!”夏倾月说。 “赵贤英?”韩宁猜到了。 夏倾月点了点头,“将他抓出来,逼问一下。” “逼问不是良策!”韩宁狡黠一笑:“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 深夜。 长乐宫。 赵贤英整理着衣裙,悄悄从寝宫里溜了出去。 死老太婆,终于睡下了。 真他娘的难伺候,还好小爷我年轻力壮。 想来先帝就是被太后榨干的吧! 赵贤英嘴角挂着猥琐的笑容…… 很快,他回到自己住的直房。 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一头仰倒在床上,也许是太过疲惫,不一会便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一道迷烟从窗户飘进来。 几息后,一个黑影钻进房间,迅速封住赵贤英的穴道,然后将赵贤英装进了麻袋,扛出了房间。 黑影行动迅速,很快便将麻袋扛到了宫墙处。 他学了三声布谷鸟叫,墙外传来三声回应。 确定对上了暗号,黑影用力一扔,将麻袋扔出墙外。 宫墙外接应的黑衣人接住麻袋,扔进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中,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贤英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表情猛地一变。 这是哪里? 朦胧的月色穿过破烂的窗户,蜘蛛网爬上佛头,香炉发出幽暗的绿光…… 这地方有点熟悉! 是城南破庙,那晚他在这里杀了孙浩、朱全、赵俊三人。 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做梦? 他头昏脑胀,使不出半分力气。 “杀人凶手……” “还我命来……” 诡异的声音传来,他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吓得一屁股跌坐下去。 只见三个白衣人头顶飘荡。 不,不是人,是鬼魂! 阴风阵阵,白绫飘荡,长发掩面,不是鬼魂是什么? “杀人凶手……” “还我命来……” 三个鬼魂在房梁上飘来飘去,还发出诡异的索命声。 “我是孙浩……” “我是朱全……” “我是赵俊……” “杀人凶手,我们来找你索命了!” “不,不要杀我!” 赵贤英发现自己使不出半点力气,惊恐万分。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们?” “我不是故意的,那晚是误会……” 赵贤英之所以出手杀三人,是怕三人看到了他的样貌,因为他处理伤口之时摘下了面罩,以防万一,所以才杀人灭口。 只是他没想到,孙浩、朱全、赵俊三人根本没看见他的样貌,真正看见他的阿虎一直躲在佛像后面。 “三位公子,等我醒了,一定给你们烧纸,给你们烧万贯家财,让你们安息,莫要在梦里纠缠我了……” 赵贤英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以为三人的鬼魂不得安息,在梦里纠缠他。 这个时代的人果然很迷信! 韩宁嘿嘿一笑,“孙大人,你都听见了吧。” 佛像后面走出两个人来,正是韩宁和户部侍郎孙同。 房梁上飘荡的白衣人影也落了下来,三个扮鬼的正是夏倾月、红莲、青蝉三女。 听完小侯爷的计划后,长公主兴趣盎然,少女心爆发,亲自上阵扮鬼,没想到如此轻松便将赵贤英给蒙了。 “长公主,小侯爷……是你们?” 赵贤英看见他们后知道上当了,表情大变。 “杀人凶手,还我儿命来!” 孙侍郎冲上去,对着赵贤英一顿拳打脚踢。 “我要杀了你!” 孙侍郎抽出一把匕首。 “你敢,我是太后的人。”赵贤英大声喝道。 孙侍郎的匕首停在空中,离赵贤英的胸膛只剩寸许。 他害怕了,南宫太后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若是自己杀了这个假太监,南宫太后会让整个孙府消失。 见孙侍郎不敢动手,赵贤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了。 “太后每晚都要奴家伺候,少了奴家,太后无法入睡,知道奴家对太后有多重要吗?敢对奴家动手,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孙侍郎的手有些颤抖。 但是就这样算了吗? 自己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不能让这个狗太监偿命吗? 确实不能,太皇养的狗都比他儿子金贵,何况是太后的男宠。 “孙大人,令公子的死是个意外,奴家会让太后补偿你的……” 真磨叽! 韩宁听不下去了,用力一推孙同的后背,孙同身体往前一扑,手中匕首精准地刺入赵贤英的心窝。 赵贤英发出一声惨叫,指着孙侍郎的鼻子。 “你……敢……” “不是我……” 孙侍郎松开匕首,一屁股跌坐在地。 “是你?”赵贤英看向小侯爷。 “不好意思,我也是不小心,都是意外……” 韩宁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然后俏皮地推了下匕首,将数寸刀锋全部刺入赵贤英的身体。 “你……” 赵贤英浑身一颤,狠狠地瞪着他,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 狗太监,还敢瞪小爷! 死吧,你就…… 他一脚踢向赵贤英的下档,一声蛋碎的声音传来。 卧槽,这个太监把儿还在。 第44章 一口一个包,实在受不了 赵贤英被宰的地方并非城南破庙,而是公主府的一处柴房,只不过是仿照破庙布置了一番而已。 为了更像那个破庙,小侯爷甚至将破庙里的那个香炉搬了过来。 因为是深夜,光线不好,加上赵贤英中了迷药,所以才被迷惑了。 解决了赵贤英,长公主派人将孙侍郎送了回去。 剩下的事自有红莲与公主府的侍卫处理。 “赵贤英死了,不会查到殿下这里吧?” “放心,我的人做得干净利落。” “孙侍郎呢?那家伙有些失魂落魄,不会有事吧?” “孙同精明得很,无须担心。” “……” 小侯爷一边问,一边跟着长公主来到了她的寝宫门口。 “还有什么问题?” 夏倾月脚步一顿,回身看着他。 “嘻嘻,没有了!” “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都这么晚了,殿下,你收留我一晚吧。” “也行,我让人送你去客房。” “我不想睡客房。” 小侯爷瞟了眼房门,露出舔狗笑。 “别想太多……” 夏倾月知道他的小心思,眼神警告。 “殿下,我就进去坐坐。” “不行,太晚了!” 夏倾月话音未落,小侯爷一推房门,滑溜地钻了进去。 “你……” 第一次被男子闯入了寝宫,她急得俏脸一红,立刻追了进去。 墨玉书案上撩着熏香,微微摇曳的烛火点亮了房间,窗前挂着花纹简单的竹帘,斑驳的烛光打在上面,清幽照人。 屏风薄如轻纱,绘着仙女浣纱图。 香榻之上,洁白的帐幕垂落,在幽幽的烛光中分外撩人。 长公主的寝宫没有想象中的豪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朴素了,这让韩宁有些意外。 “殿下,你的房间好雅致。” “看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殿下,我有事正事要和你商量。” “明天再商量。” “明天就来不及了!” “行,你说!” 夏倾月认真地看着他。 “此事说来话长,要说很久的……” “闭嘴,不用说了……你自己滚,还是我动手?” “殿下,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他耍赖地抱着夏倾月的胳膊。 “不好!” “反正我不走……” “那本宫送你一程!” 夏倾月一掌拍了过去,一道掌风将他震飞,重重地摔在房门口。 “哎呦……” 小侯爷发出一声惨叫。 “别装了,赶紧起来!” 夏倾月看了他一眼,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疑惑地走了过去。 “喂!别给我装死!” 她用脚踢了踢,小侯爷依旧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自己用的是巧劲啊! 犯病了? 癔症不是假的么? 见小侯爷一动不动,她担心了,立刻蹲下身子去探小侯爷的脉搏。 狡诈的小侯爷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地毯上。 此时长公主还穿着扮鬼的白裙,披散着一头青丝,跳跃烛火映照着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妩媚动人。 扣住双手,四轮定位,看你还怎么凶? 天天打老公,今天老公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看着长公主性感撩人的模样,他猥琐地笑着,有些得意忘形了。 “殿下,你好美,让老公好好疼爱一下……” “你的样子好猥琐。” 夏倾月哼了声,一道劲气挣脱了他的束缚,随手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小侯爷又一次飞了出去。 一声闷响,小侯爷重重地摔在地板。 这次是真的摔得七荤八素了。 “你还不滚?” “殿下,你让我留下好不好,我打地铺,咱们彻夜长谈,培养感情,我保证不乱来……” “你保证?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夏倾月羞怯地瞪了他一眼。 “殿下,你要相信我,我已经开启了贤者模式。” “什么贤者模式?” “殿下,这个得细聊……” 小侯爷死皮赖脸,夏倾月也没办法了。 “留下来可以,但不得靠近床榻两丈,否则后果自负。” “殿下放心,我保证不靠近。” 夏倾月不再理他,上了床,放下帐幕。 小侯爷悄悄吹了灯火,在床边的地毯上躺了下去。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有个男人在寝宫里,夏倾月根本睡不着,见他不说话,主动开口道: “你不是说有事商量吗?” “对,差点忘了。”小侯爷想了一下道:“赵贤英失踪了,太后需求得不到满足,肯定还要找一个男宠?” “你想去?”夏倾月不正经地问。 小侯爷噎了一下,“殿下,我没那么重的口味,我的意思是,殿下如果有办法,不如送太后一个……” 如果太后的男宠是他们的人,进可攻,退可守,斗起来就容易多了。 “有道理,要不把你送给太后,我看你就挺合适。”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小侯爷说着,“啪”的一声拍了下大腿。 夏倾月有点懵,“你生气了就扇自己吗?” “嗐,好多蚊子……” 现在是六月底,已经是盛夏了,晚上蚊子自然少不了。 “啪——” 又是一下巴掌声传来。 夏倾月躺在床上偷笑,“你不是会写诗吗?写首来听听。” 韩宁想了想,缓缓吟道:“夏夜不觉晓,处处蚊子咬。一口一个包,实在受不了。” “哈哈,有趣……” 夏倾月笑得乐不可支。 两人聊着聊着,小侯爷已经翻滚到了床榻边上,但夏倾月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殿下,外面好多蚊子,能不能上床?” “不能!” 夏倾月刚拒绝,小侯爷已经钻进了帐幔之中。 一双火热的大手从背后搂住她。 接着,一声惨叫,小侯爷从帐幔之中飞了出去。 次日,青蝉来接少爷,在公主府的大门口看到少爷之时惊呆了。 “少爷,你得麻疹了?” “嗐,蚊子咬的……” “昨晚,你不是跟长公主在一起吗?”红莲笑着问。 小侯爷咬牙切齿,“她就是那只最大的蚊子,还是只母蚊子……不,是母老虎……” “谁在说我家殿下坏话?” 红莲走了出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红莲姐,我说的不是殿下,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哼,亏殿下还想着你!” 红莲说着扔给他一个玉瓶。 他接过来看了看,一脸好奇:“这是什么?” “抹在被蚊子咬的地方,一个时辰便能消肿。”红莲说。 这么神奇吗? 看来殿下还是关心我的。 他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红莲姐,帮我谢谢殿下。” “你刚刚说殿下的坏话,我会如实禀告殿下的……放心,我不会添油加醋的。” 红莲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韩宁:“……” “少爷,昨晚没有得手?” 回去的路上,青蝉一脸八卦地问。 “这叫什么话?少爷我是那种人吗?” “是!”青蝉语气肯定。 “臭丫头,敢开少爷的玩笑了,回家罚你给少爷抹药……” 第45章 深夜祠堂偷听 “大哥,你的脸怎么了?” 刚回到侯府,便撞上了玲音妹妹,露了个大丑。 “蚊子咬的,没事!” “哦……” 韩玲音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漂亮妹妹有心事? 她发现韩玲音神色黯然……漂亮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困惑,清纯柔软的脸庞上浮现出忧郁的神情。 “怎么了?有心事?”他问。 “爹爹他……” 韩玲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二叔咋了?”他更加好奇了。 这妹子说话,能不能利索点。 韩玲音抿了抿唇,“爹爹这两天总是发脾气,一直跟娘亲吵架,不知道是怎么了?” “不可能吧?” 他本能地发出疑问。 二叔是个妻管严,对倒霉婶婶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婶婶说往东,二叔从来不敢往西。 敢冲婶婶发脾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娘亲怀疑爹爹外面有人了!” “啊……” 听到玲音妹妹的话,他张大了嘴,然后便笑喷出来。 二叔五大三粗,从来不修边幅,整天不是练武练得一身臭汗,就是偷偷喝酒,呼噜声比打雷还响,去逛青楼都会被嫌弃的那种。 谁会看上二他? 至于漂亮性感的婶婶是怎么看上二叔的,他一直都很好奇。 “你别笑,我说真的……” 韩玲音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相信大哥,你们肯定弄错了。”他憋着笑。 韩玲音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道:“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查查?” 查什么?捉奸? “二叔也跟我一样夜不归宿?”他惊讶地问道。 “爹爹才没有!” 韩玲音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嬉皮笑脸:“那有什么好查的?” 韩玲音解释道:“爹爹这几天晚上总跑去祠堂,一呆就呆到半夜才回来,很是古怪。” “祠堂?去祠堂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想晚上去看看,但有点害怕……”韩玲音求助地看了他一眼,又软又糯地小声问:“大哥,你今晚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漂亮妹妹求助,是人能拒绝的? “没问题!”他拍着胸脯答应。 接着,玲音妹妹去了国子监。 他今天没课,有课也不能去,这满脸包要是被那帮小兔崽子看见,还不得笑话死。 和漂亮妹子在大门口分别。 回到房间,青蝉帮他抹了长公主赠的药,很是清凉舒爽。 抹好药,他美美地补了个觉。 ………… ………… 酉时三刻。 天色刚黑,韩玲音便来找他了。 两人悄悄溜入祠堂。 祠堂建在北边,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子,晚上非常幽静。 长明灯发出微弱的火光,投射在神龛供奉的先祖牌位上,牌位上的字迹发着绿光,确实有点阴森森的。 软糯的妹子有点害怕,紧张地抱着他的手。 “二叔人呢?” “还没来,快了!” 韩玲音说着,四处张望,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会看看老爹要干什么。 “这边……” 韩宁看出她的心思,将她拉到靠墙的柜子边,将柜子打开。 柜子是空的,里面能躲人。 小时候原主经常来这里玩,躲在柜子里玩躲猫猫。 “是不是太小了?” 韩玲音打量着柜子里的空间,面露犹豫。 柜子空间挺宽敞,躲一个人绰绰有余,躲两个人确实会有点挤。 “是小了点,但也没别的地方躲了,要不你躲在这里,我去外面……” “别,我一个害怕!” 韩玲音一把拉住他。 “那怎么办?要不我躲里面,你先回去等着。” 韩玲音有些不愿意,她想亲眼看看老爹到底怎么回事。 偷偷看了小侯爷一眼,她咬了咬牙道:“要不我们挤挤,应该能躲下的。” “那试试看吧……” 小侯爷缩身坐到柜子里,使劲缩了缩腿,剩下的空间依旧很难容下韩玲音,除非他伸直了腿,让韩玲音坐到他的怀里。 但也只能想想,漂亮妹妹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个,要不你先回去,明天大哥向你汇报情况……”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韩玲音有些犹豫之时,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二叔来了,快进来。” 他一拉玲音妹妹的小手,韩玲音一急,顺势坐到了他的怀里。 一人拉着一扇柜门,轻轻将柜子关上,配合十分默契,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柜门一关,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玲音妹妹背靠着坐在他的怀里,一头秀发正好靠在他的下巴上,异样的清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禽兽,这可是自己的亲妹妹。 他转移注意力,透过柜门的缝隙看向外面。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跨过门槛,一个粗犷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二叔,身材和脚步声都错不了。 进入祠堂后,二叔打量着神龛上的祖宗牌位,然后…… 喝酒? 他震惊了。 因为二叔拿着一壶酒灌入口中。 能清晰地听到“咕噜”一声,而且还闻到了酒香。 大半夜跑祠堂来喝酒? 这不是有病吗? 难不成二叔也患上癔症了? 喝了几口酒后,二叔扑通一声跪在了蒲团上。 然后对着祖宗牌位发呆…… 二叔到底咋了? 被人摄魂了? 他注意力好不容易放在了外面,怀里的玲音妹妹突然扭动了一下身体。 夏季穿得单薄,韩玲音一扭动,怀里柔然的体感让他微微一颤。 祠堂里太过幽静,加上紧密地挨在一起,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他发现了,玲音妹妹的位置看不到外面,所以才扭动身体,想要侧过身子,但根本做不到。 “别乱动!” 他的嘴唇几乎触碰到了玲音妹妹的耳朵。 耳边的异样气息传来,韩玲音浑身难受,本能地又扭动了一下身体。 死丫头,别乱动啊! 他本能地抱住玲音妹妹的小蛮腰,想让她别乱动。 但这一抱,两人都微微一颤。 一种禁忌的快感在身体中蔓延,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啃噬着他们的骨头,酥麻酥麻的…… 好在这时,二叔说话了。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韩云峰违背祖训,偷学了家传功法八九玄经,今日便自废修为,向列祖列宗请罪……” 啥?二叔发现了自己给他的功法是八九玄经? 就因为这个? 学就学了呗,又能咋的? 武学世家,规矩极严,这些死板的东西他不是很理解。 不好…… 二叔说要自废修为。 看到二叔抬起手掌,他便要冲出去。 这时,一声喝斥传来。 “住手……” 是老太君的声音。 奶奶来了! 他看见老太君杵着拐杖走了进来,他决定再看看。 “我偷学了八九玄经,您废了我吧。” 二叔跪在蒲团上,扭头看着母亲,声音哽咽。 “是宁儿给你的吧?”老太君问。 “这不重要,总之我学了。”二叔说。 二叔够义气啊! 奶奶不会真的废了二叔吧? 在原主的印象里,奶奶和二叔的关系……不那么亲近,明显有些隔阂。 老太君轻轻叹了口气,“前几天你突破到八品之时,我就知道了。” 二叔突破到八品了? 这是大好事啊! 他决定了,要是老太君执意要废除二叔的功夫,他不介意以下犯上,出去跟老太太说道说道…… 第46章 二叔不是奶奶亲生的 “孩儿错了,甘愿受罚。” 二叔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与悲凉。 老太君轻叹了声,“傻孩子,又不是你偷学的,不怪你!” “但我学了便是学了,按照祖训,应该废除修为……” 这个笨蛋二叔! 既然老太君都说不怪了,借坡下驴就是了。 二叔一向大大咧咧的,也不像是这么执拗的人啊? 今晚这是咋了? 怎么像是在跟老太君呕气的感觉? “有些祖训传了几百年,早已陈腐过时了,不必太在意……这样吧,今天我就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废除这个祖训。” 通情达理! 这个奶奶爱了。 “为什么?” 二叔愣了半晌才问。 而且声音中带着疑惑,似乎不相信老太君会为他这么做。 还有,他发现自从老太君进来之后,二叔都没喊过一声娘,母子二人之间果然有很深的隔阂啊。 平时二叔见到奶奶,虽然一直谦恭有礼,但总给人一种距离感。 黑暗的柜中,两人竖着耳朵倾听,因为太过专注,心跳不再那么急促了。 “峰儿,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娘亲偏心,觉得为娘对你不好!” “孩儿不敢!” 二叔显然被说中了心思。 就连小侯爷和韩玲音都觉得奶奶确实有些偏心。 因为二叔一直想和父亲、兄长一样,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成侯府争光。 但老侯爷和老太君根本不给他机会,甚至不仅不帮忙,还刻意阻止他入伍,并将他扔去了武库司,谋了个闲职。 这让二叔觉得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大哥很小就随父亲出征,他很羡慕。 虽然大哥战死沙场,但他依旧很羡慕大哥。 他不是废物,他自幼勤学苦练,一身铜皮铁骨,六品之时便能战七品高手,七品巅峰镜能战八品。 他用尽一切努力,并不是想做大将军,更多的只是想得到父母的认可。 但结果并没有…… 韩宁隐隐有些懂了,二叔粗犷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脆弱的心,只是平时装作不在意而已。 爹爹……韩玲音有些心疼父亲。 “峰儿,有件事我本不打算告诉你,思来想去……觉得不该瞒着你了。” 昏暗的祠堂内传来老太君深沉的声音。 二叔愣了下,虽不知道什么事,但他情绪低落,并没有问。 “快四十年了……” 老太君再次长叹了一声,缓缓说出一件事。 四十年前,侯爷凭借着一身强大的修为,已是军中副将。 有一年出征归来,侯爷抱回来一个婴儿。 这个婴儿的母亲挺着大肚子,行了近千里,去战场上找寻自己的丈夫,但她的丈夫已经战死在沙场。 生下孩子后,女人当天便死了。 临死前,她将孩子托付给了侯爷,因为她的丈夫是侯爷的部下。 女人千里寻夫,侯爷很敬重,便收养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我?” 二叔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听到这里,他再傻也能听明白。 原来二叔不是奶奶亲生的。 如此,一切便说得通了。 老太君点了点头,“那年,我刚生下你大哥不久,侯爷便将你抱了回来,你知道我们为何不让你上战场吗?” “为什么?”二叔颤抖着问。 “你娘亲在临终前说,让你永远不要上场战场……侯爷答应了你的母亲,所以……” 一个女人怀着身孕,当时有多绝望。 战争确实太残酷了。 大夏每年不知有多少失去丈夫的孤儿寡母,她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上战场,但命运却由不得他们,征兵专征穷苦人。 二叔在侯府,才有此庇护。 “峰儿,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你和你大哥一样,都是喝娘亲的奶水长大的……在娘的心里,一直视你为己出……那年你大哥战死,为娘心头悲痛,所以忽略了你的感受……” “娘……” 粗犷的汉子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决堤而下。 “孩儿不孝,是孩儿错怪母亲了!” 他跪着走过去,抱住老太君的双腿痛哭流涕。 虽是养子,但老太君对他视如己出,帮他娶妻,成家立业,生活优渥,还为他谋了个轻闲的差事,甚至将整个侯府交给他和夫人打理。 这哪有什么偏心? 事情只要换个角度,便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老太君不让他上战场,也只是遵循他母亲的意愿而已。 侯府对他没有任何亏欠。 相反,他对侯府有着永远还不完的恩情。 反转太快,小侯爷不由一阵唏嘘,怀里的玲音妹子娇躯微抖,虽然看不到脸蛋,但他知道妹子流泪了。 “峰儿,起来吧!” 老太君放下拐杖,弯腰将二叔拉了起来。 “娘,孩儿错了,是孩儿不好……” 二叔抱着老太君哭得像个孩子。 “我和侯爷视你为己出,不想让你因为以前的事有心理包袱,所以一直瞒着你……是为娘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娘也有错。” 老太君说着早已泪水婆娑。 “娘,我懂了……” “傻孩子,别哭了!” 二叔哭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娘,我不是韩氏血脉,功法的事……” “谁说你不是韩家血脉了?你和你大哥一样,都是我的亲儿子,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否则娘会伤心的……” “娘,孩儿知道了。” “功法的事不用放在心上,小宁做得对,过时的规矩也该改改了,从今天开始,没有什么不外传的规矩,以后你若收徒,传给徒弟都可以。” “娘……” 二叔哽咽。 “我和侯爷都老了,这偌大的侯府以后就靠你和宁儿撑着了。” “孩儿一定不会让娘亲失望。” 老太君轻拭了下泪花,又道:“这些事不用跟婉玉说,她心思重,知道了难免会多想。” “孩儿明白!” “你这几天是不是欺负婉玉了?” “我……” 二叔擦干眼泪,涨红着脸。 “走吧,去给婉玉道个歉,好好哄一哄……” 母子二人说开了,隔阂已消,携手离去。 祠堂里安静下来。 怀里的玲音妹子已经忍不住了,娇躯微颤,发出轻微地抽泣声。 韩宁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妹子,只能静静地抱着小丫头。 两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情绪慢慢平静后,他顿时受不了啦。 因为空间狭小,夜晚闷热,两人都出了不少汗。 韩玲音被他抱在怀里,单薄的衣裙微湿,恍若无物一般,妹子的后背与他的胸膛完美贴合,迷离的气息直冲脑门。 更要命的是下面…… 少女的香汗散发着禁忌的诱惑,在身体中蔓延,慢慢吞噬着他的理智。 火力旺盛的少年根本控制不住! 韩玲音猛地一颤,明显是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短暂的发呆后,她猛地推开柜门,想要窜出去。 但长时间固定的姿势,腿脚有点麻,她刚出柜子便摔倒在地。 “玲音妹妹!” 情急之下,他钻出柜子,结果一般无二,同样没站稳摔倒了,而且正好趴在妹子的身上。 跳跃的烛火映照着少女梨花带雨的脸蛋。 韩玲音失神地看着他,一双柔情似水的大眼睛闪烁着惊慌,但十分迷人。 昏暗的光线中,两人四目相视。 “摔伤了没有?” 他控制着犯罪的冲动,冲妹子微微一笑。 韩玲音回过神来,一掌将他推开,逃命般地跑了。 小侯爷长吁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胸前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怀里似乎还残存着少女的体香…… 还好控制住了,没对妹子乱来。 亲妹子都有反应,真是禽兽啊! 他心思着猛地一怔,二叔不是奶奶亲生的,那妹子就不是亲妹子了。 第47章 南宫婉儿的无奈 次日一早。 韩宁伸了个懒腰来到南院。 二叔正在晨练,手握一把银色长枪,脚踏八卦位,枪随意动,身形舒展开,枪法大开大合,一招一式虎虎生风。 这是一杆宝枪,名为赤樱玄铁枪,整杆枪是由一块玄铁打造,枪长九尺七寸,重一百六十四斤,浑然一体。 赤樱玄铁枪曾经是他父亲的兵器。 父亲战死后,老太君将这杆宝枪给了二叔,不过二叔很少使用。 如今突破到了八品修为,又与老太君消除了隔阂,二叔情绪高昂,赤樱玄铁枪在他手中化成一道道残影,整个人如盘龙般环绕在他周围。 好厉害…… 韩宁看得一阵羡慕。 猛地,二叔招式一变,手中赤缨枪如苍龙出海,一道劲气破枪而出,轰在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轰……” 一声炸响,石头被炸得四分五裂。 这就是八品强者吗? 恐怖如斯! 韩宁张大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小宁……” 二叔看见他,爽朗一笑。 “二叔,你这修为,突破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 “前两天就突破了,还得多谢小宁你给的功法……” 二叔也没明说。 他也心照不宣。 “你们干什么?你要把家拆了吗?” 婶婶听到爆炸声走了出来,发出母老虎的咆哮。 二叔昨晚没哄好? 不对…… 他仔细一看,只见婶婶今天穿了件紫色的抹胸裙,高盘的发髻上插着金簪,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还画了眉,整个人容光焕发。 明显心性不错。 虽然吼了他们,但表情也没有生气。 “过来吃饭!” 婶婶白了两人一眼,扭着臀走了。 二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 “走,吃饭去!” 老太君起得早,作息时间跟他们不一样,不和他们一起吃早饭,早饭只有他们四人。 叔侄二人来到饭厅,玲音妹妹已经坐下了,看见他进来,立刻低头喝粥,脸都快要埋到碗里了。 “婶婶,有喜事啊?这么丰盛?” 他嬉皮笑脸地坐到玲音妹妹对面,拿起一个肉包子啃了起来。 “一个个不省心,能有什么喜事?” 婶婶给二叔盛了碗瘦肉粥,放到二叔面前,然后又给她婶了一碗,虽然语气不太好,但态度还不错。 二叔昨晚显然下了一番功夫,把老婆给哄好了。 韩宁嘿嘿一笑,“婶婶今天容光焕发,早餐又这么丰盛,我还以为婶婶有喜了呢。” 二叔正抱着粥喝,差点呛到了。 “小浑蛋,连婶婶都调戏,你个死鬼,也不管管……” 婶婶白了二叔一眼,柳眉扬起,颇有风韵。 二叔憨憨一笑,“要是被小宁说中了,那挺好的!” 婶婶脸红了,拿起一个肉包子给女儿,转移话题,“别光喝粥,多吃点。” “我吃饱了……” 韩玲音吃完粥放下筷子,起身便走。 “丫头,再吃点!”二叔说。 “已经饱了,我去国子监了。” “那你等小宁一起啊!”婶婶说。 韩玲音话都没回,加快脚步走了。 “丫头咋了?”二叔看向婶婶问。 “我怎么知道?”婶婶眉色不善地朝他看过来,“小浑蛋,是不是你欺负音儿了?” “没……有……” 因为心虚,有点慌。 要是让二叔和婶婶知道昨晚的事,会不会拿刀劈了自己? 一看他回答得含糊不清,婶婶看他的眼神更加怀疑了。 “我也吃饱了,二叔、婶婶你们慢慢吃!” 他抓起两个肉包子,逃命般地跑了。 婶婶生气了,瞪了丈夫一眼,“小浑蛋肯定又欺负音儿了,你就知道吃,也不管管……” “小宁最近挺懂事的,你别瞎猜。”二叔淡定喝粥。 “他懂事?他前几天还顺走了我一支发簪,我没和他计较,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嗐,谁叫你扣了他的月钱。” “他都当上夫子了,有俸银的,我怕银子给多了,他整天去百花楼鬼混,我也是为了他好。”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少管点!” “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硬气了啊!” 婶婶横眉瞪着他。 韩二叔一个激灵,立刻放下碗陪笑,“夫人,要不我们努努力,再生一个小子,这样你就可以管小的了。” “去你的,谁还要生?” 婶婶俏脸羞红,明显口是心非。 “两个小家伙都走了,今天没人打扰,我先去武库司告个假……夫人,你回房等我……算了,不去了,反正也没事。” 韩二叔一个公主抱,将婶婶拦腰抱起。 “死鬼,你干什么?” “回房,继续昨晚的事业。” “快放我下来,大白天的,你疯了!” “白天才有意思……” 韩二叔将自己的老婆抱进了房间,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 ………… 国子监。 韩宁来到夫子楼时,南宫婉儿已经来了。 他坐到书桌前,一抬头,正好将对面南宫婉儿的仙颜尽收眼底。 今天的南宫婉儿穿着浅色罗裙,肤若凝脂,唇红齿白,脖子上的指印已经消失了,白皙的天鹅颈,加上完美的锁骨,优雅迷人。 这女人是故意的吧? 真是为了应付太后? 南宫婉儿一抬头,发现了他直勾勾的眼神,于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有件事,商量一下!” “婉儿姑娘请说!” “过几天的灯会,你陪我一起!” 灯会?他愣了一下,很快便想了起来。 大夏也有七夕节,只不过不是七月七,而是七月一,虽然不是纪念牛郎织女,但也是纪念另一对苦命鸳鸯。 总之,意思都差不多,属于情侣的节日。 大夏的七夕非常隆重,有情人会相约一起去象征着爱情的忘忧河游湖、放灯、谈情说爱…… 七一的晚上,会非常热闹。 韩宁嘚瑟地笑了笑,“婉儿姑娘是在约我吗?” 南宫婉儿急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是为了应付姑祖母,若是什么都不做,姑祖母会起疑的……” 韩宁想了想,盯着南宫婉儿道:“就算你拒绝太后的无理要求,太后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吧?毕竟你是她侄孙女。” “会失宠!”南宫婉儿说。 “失宠就失宠呗!”韩宁不以为然。 南宫婉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已经十六了,我们南宫家的女人到了十六岁,如果失宠,就会以另一种形式来帮助家族。” “什么形势?” “拉拢朝臣,与之联姻。”南宫婉人咬了咬嘴唇,“我不想嫁人,除非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南宫婉儿答应太后来勾引自己,也是迫于无奈之选。 韩宁点了点头,“明白了,但是很抱歉,七夕我不能陪你,我要陪我的长公主。” 南宫婉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劝你最好陪本姑娘演演戏,迷惑一下姑祖母,好让姑祖母觉得我们有可能。” “为何?”他问。 “你不了解姑祖母,如果我这边没有进展,她会使出其他的手段,你永远都想不到她还有什么手段……” 他当然知道南宫太后的心机有多深。 否则也不会坐到今天的位置。 南宫婉儿说的倒是没错,与其防备着,不如配合南宫婉儿演演戏,迷惑一下太后。 等熬到三个月后,婚礼一办,那个老妖婆就没办法了。 不过以南宫太后的心机,不可能让他和长公主轻易成亲,只能见招拆招。 “我考虑一下!”他说。 “好,还有两天,我等你答复。” 南宫婉儿说完便起身离去。 韩宁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长公主商量一下,但来到兰亭阁后,才得知长公主今天没来。 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玲音妹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男子一身华服,腰系青玉缎带,头顶花纹金冠,手执玉骨折扇,一身贵气的装束,而且是个熟人。 正是靖王府世子夏宏逸。 好几天不见,一来就打自己玲音妹妹的主意。 不行,绝不能让这个家伙得逞。 “世子殿下,好久不见啊!” 他快步走了上去,直接插到两人中间,将两人分开…… 第48章 想泡我的玲音妹妹,做梦 夏宏逸看见他,眉头一拧,但很快便转换了一张笑脸,只不过笑得很是虚伪。 “小侯爷,好久不见。” “世子殿下,应该叫姑父才对。” 他故意想让夏宏逸难堪。 夏宏逸似笑非笑道:“小侯爷尚未与姑姑成亲,现在叫姑夫不合适吧。” 韩宁狡辩:“未来姑父也是姑父!” “呵呵,未来姑夫还指不定是谁呢,上一个想让本世子叫姑夫的家伙,坟头草都老高了。” 夏宏逸说完冲他戏谑地笑了笑。 这小子,嘴巴有长进了。 不肯叫姑父,那就换个赛道。 韩宁跟着呵呵一笑,“这里是国子监,叫姑父是有些不合适,还是叫夫子吧,相信世子殿下应该懂得尊师重道。” 他现在是国子监的夫子,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夏宏逸不可能不知道。 见到夫子要行礼问好! 新任的监丞大人刚强调过,要学子们守规矩,如果夏宏逸还敢顶嘴,他不介意教训一下这小子。 “夫子好!” 夏宏逸不仅问好,还向他行了一礼。 韩宁笑容僵住。 几天不见,这小子转性了? 从见面后夏宏逸的表现来看,这家伙像是受到了高人指点,不仅嘴巴长进了,心性也成长了不少。 “夫子若无其他事,我们便告辞了,玲音妹妹,我们走吧!” 夏宏逸绕过他,去拉韩玲音。 玲音妹妹? 玲音妹妹也是你叫的? 韩宁一听便火大。 他一跨步,拦住夏宏逸,“世子殿下,谁是你的玲音妹妹?” “咳,学妹亦是妹啊!”夏宏逸笑着解释。 “呵,那可对不住了,我这个亲大哥要带妹妹回家了……玲音,我们走。” 说完,他转过身去拉韩玲音。 韩玲音却退了一步避开了,“你先走吧,我今天还有课。” 说完,韩玲音躲开他的眼神,快步走了。 夏宏逸立刻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小侯爷呆在原地,恨得咬牙切齿。 失败啊!在玲音妹妹心里,自己这个亲大哥还不如那小子。 因为昨晚的事,小丫头明显在躲着自己……但昨晚,也不能怪自己啊! “小夫子……” 一声糯叽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胖嘟嘟的南宫映雪不知何时来了,正一脸俏皮地看着他。 “映雪郡主,巧啊!”他尴尬一笑。 “不是巧,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 “给我开小灶啊,我们说好了py交易,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这小胖丫头跟自己混了几天,连py交易都说得这么溜了,愚子可教也。 “行,我们找个地方py交易去。” “去哪里?” “去夫子楼,我的办公室。” 南宫婉儿不在,他将南宫映雪带到了书房中,给小丫头开小灶。 前世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教点小初的知识还是绰绰有余。 他越教越发现南宫映雪是个天才,一点即通,举一反三,可惜生错了时代,否则绝对清北的苗子。 似乎上清北,也不如当郡主来得实在。 “小夫子,你教了我这么多,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姐姐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 就这?需要你说。 他从南宫婉儿的衣饰中早看出来了。 “……其次是粉色!” 这算什么秘密? 十个少女八个喜欢粉色。 这小胖丫头对秘密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姐姐的内衣都是粉色的。” 韩宁:“……” 小侯爷亚麻呆住,脑补着画面。 南宫映雪嘿嘿一笑,“以后每天py交易结束后,我都告诉你一个关于姐姐的秘密,今天就到这里了,小夫子,明天见。” 说完,小胖丫头嬉皮笑脸地跑了。 放学时,玲音妹妹已经走了。 小侯爷只能独自回家,结果刚到家,便看到夏宏逸和玲音妹妹站在门口,还有二叔和婶婶。 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哟,世子殿下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都追到家里来了?” “小宁,你怎么跟世子说话呢?” 倒霉婶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眉开眼笑地转对夏宏逸:“他脑子不好,世子殿下莫要见怪。” 夏宏逸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玲音妹妹今天脸色不太好,本世子有些不放心,所以就送玲音妹妹回来了。” “世子殿下有心了,进屋喝口茶吧!” 婶婶打量着夏宏逸,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满眼都是喜欢。 光看长相,夏宏逸风流倜傥,文质彬彬,确实是一表人才。 小侯爷撇了撇嘴:“天色不早了,世子殿下再不回去,等天黑了路不好走,小心摔跟头……” “小兔崽子,你闭嘴!” 婶婶很想找根针把他嘴巴缝住。 夏宏逸尴尬一笑,回道:“夫人,今天确实太晚了,明日正好无课,若是方便,宏逸明日再来拜访。” “方便,太方便了,玲音常说在国子监承蒙殿下照顾,一直没机会答谢殿下,明日殿下来,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韩宁:“……” 糟糕,婶婶这是相中了夏宏逸了。 “玲音妹妹,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见!” 说完,夏宏逸冲二叔和婶婶微微一礼,转身离去。 “世子殿下慢走啊!” 婶婶笑容可掬地看着夏宏逸的背影,喃喃自语:“家世好,长得俊,举止文雅,说话也彬彬有礼,真是不错……” 韩宁不以为然地咧了咧嘴:“那小子一肚子坏水,一看就知道对玲音妹妹没安好心!” 婶婶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你还有脸说世子的坏话,音儿身体不舒服,还是世子给送回来的,你这个大哥干什么了?” “我……” 他郁闷地看向玲音妹妹。 “娘,我没事的!” 玲音妹妹偷偷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大门。 婶婶立刻追了上去,“音儿,世子殿下是不是在追求你?” “娘,你别问了。” “世子殿下喜欢吃些什么?” “不知道!” “那我明天多准备些……” “随便!” “傻闺女,你用点心啊,世子那么优秀,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婶婶急得直跺脚。 韩宁和二叔跟在母女二人身后。 “那小子不是好人,他和玲音妹妹根本不合适。”小侯爷插嘴道。 “浑小子,你闭嘴!” 婶婶要被他气得炸毛了。 “小宁说得对,世子与音儿不合适。”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叔突然说话了。 韩宁嘿嘿一笑,“二叔英明。” “你们懂个屁……”婶婶不服气,开始反驳:“世子家世显赫,相貌堂堂,音儿有才有貌,跟世子哪里不合适了?” 二叔皱着眉头道:“他是靖王府世子。” 婶婶不以为然,“靖王府世子怎么了?我们侯府也不差啊。” 二叔没有明说,婶婶没听懂其中的关键所在,但韩宁听懂了,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靖王是太后的小儿子。 太后想要扶持靖王继位,是长公主最大的对手。 他与长公主有了婚约,老太君虽然没有明说,但侯府显然是支持长公主的…… 如果夏宏逸跟韩玲音在一起,那么侯府就会左右为难。 夏宏逸之所以死皮赖脸地追求玲音妹妹,明显是太后授意的。 一边让南宫婉儿勾引自己,一边让夏宏逸追求玲音妹妹。 为了拉拢侯府,双管齐下。 南宫太后的小心机确实很多。 想泡我的玲音妹妹?做梦。 明天,他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搞砸夏宏逸的拜访。 第49章 少女的心思摸不透 一大早,他就让青蝉去门口盯着。 “少爷,世子来了!” 巳时,接到青蝉的禀报,他立刻赶去了前厅。 夏宏逸来了,还带了好几箱礼物。 丝绸、茶叶、美酒,甚至还有一盒价值不菲的首饰。 呵,就来串个门,搞得像提亲一样隆重,小侯爷看得心里冒火。 老太君没现身,二叔和婶婶正在接待。 “世子殿下来就来呗,怎么还带这么多贵重的礼物?”婶婶一边说一边偷瞄着几箱礼物。 “这是小侄的一点心意,父皇一向敬重侯府,让我切不可怠慢……” 夏宏逸见婶婶盯着箱子里的丝绸,忙介绍道:“这是江南最好的丝绸,夫人天生丽质,气质出众,裁成衣裙一定很合适。” 婶婶高兴地笑开了花,“世子殿下真会说话。” 二叔示意道:“殿下请坐……来人,上茶!” “怎么不见玲音妹妹?”夏宏逸坐下问。 小侯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嘿嘿一笑:“世子殿下,玲音妹妹没空,不想见你。” “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殿下你稍等,我这就去派人叫音儿过来……” 婶婶话音未落,韩玲音自己来了。 不施粉黛的少女走了进来,一袭翠绿的青衫披肩,清纯得像早晨的第一缕朝霞,夏宏逸看得痴了。 韩宁恨不得扣了他的眼珠子。 “世子殿下!” 韩玲音走过来微微一福。 “玲音妹妹无须多礼!” 夏宏逸想要上手扶,但看见韩二叔黑着一张老脸,只是做了做样子便收了回来。 “音儿,你陪世子殿下坐坐。”婶婶拉了下丈夫和韩宁,冲两人使了个眼色:“你们陪我去准备酒菜。” 婶婶想让世子和玲音妹妹独处? 想得美! 韩宁咧了咧嘴:“交给下人准备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世子殿下是贵客,我当然要亲自准备。”见倒霉侄儿不配合,婶婶只好看向二叔。 二叔坐着没动,闷头喝茶。 夏宏逸尴尬一笑,“玲音妹妹,我还是第一次来侯府,可否带我四处转转?” 婶婶眼睛一亮,漂亮的柳眉一挑,喜上眉梢:“音儿,你带世子去花园走走,这几天花开得正艳……” 韩玲音没有拒绝,“世子殿下,请随我来!” 夏宏逸面色一喜,立刻跟着韩玲音走了。 韩宁想要跟过去,被婶婶给拦住了。 “你去干什么?” “我去保护玲音妹妹。” “小兔崽子,事关音儿的幸福,你别给我捣乱。” 婶婶横眉冷对,眼神警告。 “婶婶,那小子不是好人!”他急了。 婶婶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世子殿下举止文雅,彬彬有礼,有家教有涵养,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看你才没安好心。” “婶婶,他都是装出来的,那小子在国子监就是个恶霸,整天欺负人……” “行了,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 韩宁:“……” 那小子不知受了何方高人的指点,竟伪装得如此斯文,把婶婶给迷惑住了。 果然,要想搞定妹子,先要搞定未来丈母娘,自古如此啊! 这时,稳如泰山的二叔终于说话了,“夫人,你也别瞎撮合了,他是靖王府世子,音儿跟他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婶婶不服气,反驳道:“小宁娶了长公主,音儿跟世子在一起,不管将来谁当皇帝,我们侯府都稳赚不亏啊,所以根本就不冲突。” 叔侄二人一听,全都愣住。 卧槽,婶婶好牛逼的想法。 真要是这样,侯府至少攀上了一个。 韩宁心中震惊,不由对婶婶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他知道,婶婶的想法有些天真了,哪有两头占的好事。 谁也不是傻子,南宫太后是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即便两桩婚事都成了,将来不论谁继位,都不会善待侯府。 想做墙头草,结果只会两边都得罪。 “妇人之见!” 二叔还是看得清的,只不过这话说得有些硬气啊。 “你说谁妇人之见?你给老娘再说一遍?” 果然,婶婶炸了,随手抄起了一只凳子。 二叔大惊失色,“夫人息怒,我不是说你……” “死鬼,你还敢躲,你给我站住!” “夫人,我错了……” 趁着婶婶追杀二叔的机会,小侯爷悄悄溜了。 ………… 侯府花园。 夏宏逸和韩玲音在花园里漫步闲聊。 小侯爷追了过来,一头钻进花丛中,借着花枝的掩护,缓缓向两人匍匐前进。 很快,他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 “娘亲没有吓到你吧?” “怎么会呢,夫人性格随和,很热情,二爷好像不太爱说话。” “爹爹有些古板,还请殿下勿怪。” “二爷是习武中人,自然会严肃一些。” 韩玲音沉默。 夏宏逸没话找话,“玲音妹妹,这是什么花?” “是栀子花!” “花如白玉,洁白无瑕,就像玲音妹妹你一样……玲音妹妹比这些花儿还要美丽。” 无耻,不要脸! 小侯爷后牙根都要咬碎了。 他一激动,撞上了花枝,被两人发现了。 夏宏逸狡黠一笑,“令兄好像对在下成见颇深啊!” “世子殿下,不用理他,我们去那边。” 韩玲音看了眼藏在花圃下的小侯爷,转身换了个方向。 小侯爷连滚带爬钻了出来,钻入另一片花丛。 “玲音,过两天是七夕节,我们一起去游湖放灯吧!” 七夕是情人节,夏宏逸发出邀请,便算是正式告白了。 小侯爷钻着花丛追了过来,正好听见。 不要答应他! 小侯爷在心里默念、祈祷。 “世子殿下,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别有目的?”韩玲音猛地抬头看着他问。 夏宏逸似乎有些心虚,扭头看了眼晃动的花枝,小侯爷正躲在花枝下,露出了半个屁股。 “不用理他,回答我。” 韩玲音盯着夏宏逸,神色坚定。 夏宏逸回过头来,一脸深情:“玲音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在国子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喜欢上你了。” 韩玲音咬了咬唇:“那你发誓。” 夏宏逸举起手,“我发誓,我对玲音妹妹一片真心,若是欺骗玲音妹妹,就让我落水淹死。” 韩玲音收回目光,“行了,我又没让你发这么重的毒誓。” “玲音妹妹,那七夕节的约会?”夏宏逸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千万不要答应! 这小子花言巧语,肯定没安好心。 玲音妹妹,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小侯爷蹲在花丛中祈祷。 韩玲音沉默了几息,像是在下决心,终是回答道:“七夕节我们去游湖,你来接我。” “好……” 夏宏逸有些激动,他想去握韩玲音的小手,但韩玲音有意识地缩了一下,快步往前走去。 他只好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玲音妹妹竟然答应了那小子? 小侯爷恨得咬牙切齿,他想冲出去阻止,但却没有勇气。 他很郁闷,连午饭都没有去吃,躲在房里闷头大睡。 想到餐桌上夏宏逸和玲音妹妹坐在一起,他就火大。 “少爷,世子要走了!” 未时三刻,青蝉前来通报。 “走就走呗,难不成还要小爷去送他?” 小侯爷越想越气。 不行,不能让玲音妹妹落入魔爪。 他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侯府前院。 二叔、婶婶、玲音妹妹三人刚送走了夏宏逸,正往回走,迎面撞上气势汹汹的小侯爷。 “玲音妹妹,你不能答应他……那小子不是好人,他在国子监干的那些坏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关你什么事?” 韩玲音冷冷地打断了他。 “我是你大哥啊,当然要保护你。”他说。 韩玲音咬着嘴唇,冲他吼道:“我的事你少管,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大哥。” 说完,韩玲音红着眼跑了。 韩宁愣在原地,他知道玲音妹妹的意思。 二叔眉头紧锁!他心里清楚,但误以为女儿只是在说气话。 婶婶完全蒙在鼓里,只是好奇女儿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倒霉侄儿一向都是这般口无遮拦,他们早已习惯了,女儿今天是怎么了? 在她的印象中,女儿这是第一次发脾气。 女儿长大了,少女的心思当娘的都有些摸不透了。 第50章 开启贤者模式 夏皇宫。 御花园。 南宫婉儿搀扶着太后在园中散步。 “国子监最近怎么样了?”太后漫不经心地问。 南宫婉儿知道,太后问的不是国子监,而是小侯爷,于是回道: “姑祖母,我已经约了小侯爷明晚去放灯,他虽未拒绝,但也没有答应,说要考虑一下。” 太后微微一笑,“没拒绝就是答应了!” “小侯爷怕是要去陪长公主!”南宫婉儿说。 “放心,哀家已经安排好了,长公主明晚脱不了身……” 太后看了看南宫婉儿仙子般的容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道:“男人都是好色的,你又长得这般美艳,只要略施手段,那小子便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婉儿会尽力的!” “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身体,你一向聪慧,这种事不用哀家教了吧?” 南宫婉儿抿了抿唇,“婉儿明白。” “我知道你一向心气高,觉得和那小子在一起很委屈,但你相信哀家,那小子将来必定有出息,不会委屈你的……太平侯的孙子,又岂会是废物?” 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道:“当然,前提是他们识时务,否则也没命活到将来。” “姑祖母说的是,婉儿谨记。” 南宫婉儿正说着,一个锦衣男子走来,正是世子夏宏逸。 “孙儿见过奶奶!” 夏宏逸行礼,看了眼南宫婉儿眉开眼笑,“婉儿妹妹也在啊!” 南宫婉儿微微一福,“世子殿下安!” 太后明显有话要跟夏宏逸说,冲南宫婉儿示意道:“去吧,把握好明晚的机会,莫要让哀家失望。” 南宫婉儿点了点头,行礼退去。 “奶奶,成了……” 夏宏逸走过去,接过南宫婉儿的位置扶着太后。 “什么成了?” “我约了玲音妹妹去游湖,她答应了。”夏宏逸一脸喜悦地说。 太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是世子,是他们高攀,答应了有什么奇怪?” “玲音妹妹虽然柔弱,但傲气得很……她以前对我一直很冷淡,这次虽然答应了,但看上去并不是很情愿的样子,不知为何?” “毕竟是太平侯府的女人,难搞点正常……”南宫太后狡黠一笑,“即便再漂亮的女人,要想征服也不难,奶奶教你个办法。” “什么办法?” 南宫太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递给他。 “这里面的是?” 夏宏逸不是傻子,心里已经猜了出来。 南宫太后微微一笑,“这是情丝绕,即便是贞洁烈女喝了,也会任由你摆布。” “奶奶,您的意思是?” “你不是想要得到韩小姐吗?明晚好好准备准备一下,便能得偿所愿。” 夏宏逸有些小激动,同时又有些担心,“事后呢?侯府不会报复我吧?” “世家都是要脸面的,这种事怎么好说出去,事后让你父王带你去侯府提亲,他们会答应的……” 南宫太后说着看了孙儿一眼,眯眼笑了笑,又道:“若是韩家不同意,哀家为你做主就是了。” “太好了,谢谢奶奶。” 夏宏逸兴奋地将玉瓶收进袖中。 “去吧,好好准备,莫要搞砸了。” “孙儿告退!” 夏宏逸行了一礼,快步离去。 “年轻就是好啊!” 看着夏宏逸匆匆离去的背影,南宫太后笑着感叹了一声。 ………… ………… 小侯爷很郁闷。 一连几天,玲音妹妹都没有理他。 不仅不理他,而且还躲着他,根本不和他说话。 小侯爷苦恼了两天,也反思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管得太宽了,人家爹妈都没意见,自己这个假大哥凭什么管她? 但一想到妹妹被夏宏逸给泡了,心里便不是滋味。 这两天长公主也没现身,不知在忙什么。 他在国子监闲得无事,每天给南宫映雪开小灶,南宫映雪给他讲南宫婉儿的各种秘密。 两人倒是打得火热,py交易让小胖丫头非常满意。 只不过他发现小胖丫头对秘密的误解很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头饰…… 这些在南宫映雪眼里都属于秘密。 几天听下来,他对南宫婉儿倒是有了一些肤浅的了解。 明晚就是七夕灯会了,长公主依旧没有来国子监。 放学后,他便直接去了公主府。 等到很晚,长公主才一脸疲惫地回来。 “殿下,你去哪了?” “宫里的事,有点忙,你找我有事?” “后天是七夕节,我来约殿下去游湖放灯!” 夏倾月眉头一紧,“我恐怕去不了。” “为什么?”他问。 夏倾月歉疚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宫里明晚有宴会,太后安排了本宫主持,这几天一直在忙。” 韩宁咬牙切齿,“那个老妖婆,我看他是故意的。” 夏倾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问:“南宫婉儿约你了?” “殿下,我可没答应。” “呵,看你的样子,也没拒绝吧!” 夏倾月不满地哼了声,快步走入寝宫。 “殿下,你听我解释啊。” 他追入寝宫,将南宫婉儿的话给长公主说了一遍。 如果拒绝了南宫婉儿,太后知道南宫婉儿搞不定他,必定会另想办法。 “我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等到明晚,再找个借口推脱掉……” 夏倾月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卸下发饰,没有理会他。 “殿下,你累了一天,我帮你按按肩膀,保证舒服……” 见长公主没有反对,他紧张地伸出爪子,轻轻放在夏倾月的香肩上,温柔地按了按。 “用点力!”夏倾月突然说。 “好勒……” 小侯爷加了点力气,“殿下,舒服吗?” “还行!” 夏倾月看着铜镜中的他,狡黠地笑了笑:“你嘴巴甜,长相也过关,还会按摩,太后一定喜欢,要不你直接去把太后搞定,这样多省事……正好太后丢了男宠,是你借机上位的好时机。” 韩宁:…… “殿下,你舍得吗?” “呵,男人有的是。” “可是嘴巴甜,长得俊,还会按摩的可不多。” “夸你两句,你还上天了?” “……” 两人斗了会嘴,夏倾月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你是回去?还是去客房?” “都不要,我要留在这里陪殿下。” “你若不怕被蚊子咬,随你!” 夏倾月说完扔下他,独自钻入了帐幕之中。 小侯爷吹灭了灯火,躺到床边的地毯上。 “你明晚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啊!” “宴会估计要很晚才结束,不用等我了。” “殿下,这是我们第一个情人节啊!你真不陪我过?” “抱歉……” 夏倾月刚说完,床边传来“啪”的一声。 该死的蚊子! 本来就很失落,蚊子还一直咬他。 “啪……” 第二巴掌刚响,床上传来长公主温柔的声音。 “要不,你上来吧!” 韩宁愣了下,然后蹭地站起来,闪电般钻入帐幕之中。 “不许靠得太近!” 床很大,夏倾月缩到床里边,背对着他。 她的警告根本没用,小侯爷的爪子已经伸了过来,从背后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别乱动。” 长公主娇躯一颤,一把按住了他的爪子。 柔软的大床上,他搂着长公主,将头凑到长公主的耳边,温柔道:“我不乱动,我就是想抱抱殿下。” 两人都没有动,但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突然,长公主缓缓说道:“南宫婉儿说得倒也没错,与其防备着,不如配合她演演戏,迷惑一下太后,你明晚跟他去吧。” “殿下不会吃醋吗?” “你若敢对南宫婉儿有想法,本宫便阉了你。” “殿下,要不要这么狠?” “别的女人可以,但南宫家的女人不行。” “那殿下得补偿我一下。” 他的另一只爪探入衣裙,抚上长公主饱满的玉峰。 夏倾月身体一僵,刚要阻止,小侯爷一翻身,吻上她的性感的红唇,她想推开小侯爷,但全身酥麻,浑身无力。 小侯爷见她没有抗拒,得寸进尺,吻上她的雪颈,锁骨,一路往下,埋头胸间…… “不要……” 长公主颤抖着阻拦。 “等成亲后再行房……好不好?” 长公主双眼迷离地看着他,目光带着一丝恳求。 可是佳人在怀,是个男人都受不鸟啊!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殿下,难受啊!” “那你开启贤者模式。” 第51章 忘忧河逛灯会 次日辰时。 微弱的晨光穿过镂空的雕花窗,投射在洁白的帐幔之上。 夏倾月缓缓睁开眼,入眼便是韩宁那张俊朗的脸蛋。 小侯爷还在沉睡,脸蛋白净,五官立体,长得很是周正。 长长的睫毛很是浓密,嘴唇很性感。 小家伙,长得还真好看! 她很想摸一下小侯爷的脸蛋,又怕把他吵醒了。 昨晚小侯爷明显没睡好。 想到昨晚小侯爷吻了自己的身体,差点让她失守,她的脸上立刻红得发烫起来。 小坏蛋,说话还算守信用。 昨晚小侯爷若是用强,她肯定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但小侯爷没有,答应她等到成亲那天再行房。 虽然她不是很懂,但能看出来小侯爷昨晚忍得很难受。 时间不早了,今晚的宴会不能出错。 她看了眼窗外的光线,又看了看小侯爷,缓缓凑上去,轻轻吻了下小侯爷饱满的嘴唇。 今晚不能陪你,就当补偿了。 亲完,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出了公主府。 ………… “殿下,抱抱!”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侯爷口中呓语着一翻身,结果抱了个空。 他睁开眼一看,床上只剩下他自己了,不过满怀都是长公主身上的异香。 伸了个懒腰,结果腰酸背痛。 贤者模式一个晚上,比实操还要辛苦,简直就是折磨。 不想起,他在床上翻滚着。 “太阳已经晒屁股了,醒了就起来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吓了他一个激灵。 惊坐起身,扭头一看。 只见红莲正站在床边,隔着帐幕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而且手上还握着佩剑。 “红莲姐,你怎么来了?”他掀开帐幕下床。 “我来伺候小侯爷起床!” 红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哪有一丝要动手伺候的意思? “咳,不敢劳烦红莲姐。” 他捡起地上昨晚脱下的外衣,一边穿一边偷偷打量着红边。 红莲姐是殿下的侍女,等自己跟殿下成亲了,她伺候自己就是天经地义的……到时候是不是可以要她陪床。 “你又在想什么坏事?” 红莲一看他笑得猥琐,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 “我一醒来就看见红莲姐,心情好,开心……哪有想什么坏事。” “呵,鬼才信。” “红莲姐最近对我误会很深啊!” “最好是误会,你若敢欺骗殿下的感情,我迟早一剑砍了你。” “那你没机会了,我对殿下的感情忠贞不渝,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行了,你再磨磨叽叽,南宫婉儿不等你了。” 今天是七夕节,既然殿下允许,那就陪南宫婉儿去逛逛灯会吧。 “殿下都告诉你了?” “今晚我会在暗中盯着你,你若敢对南宫婉儿动手动脚,我剁了你的爪子。” 韩宁吓得一缩手,这女人最近脾气有点暴躁,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他穿好衣服,立刻逃命般地跑了。 一路火花带闪电,他飞奔来到了国子监。 ………… 夫子楼的书房里。 南宫婉人一直没有等到小侯爷,心头有些失望。 她正准备离开,结果小侯爷一头冲了进来,差点撞到了她。 “你干什么?” 见小侯爷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她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还好……你没走。”韩宁粗喘着气。 “你跑这么快,就是怕我走了?”南宫婉儿问。 “是啊,你要是走了,我还得去你家里找你。” “找我干什么?” “今晚我们去忘忧河逛灯会啊。” “你答应了?”南宫婉人疑惑地看了看他。 “婉儿郡主相邀,岂能不答应。” 南宫婉儿轻轻“呵”了声,她知道是太后拖住了长公主,所以小侯爷才来找自己。 长公主不能陪他,便来找自己。 自己算什么?备用选项? 姑祖母说得没错,男人都是好色的,吃了碗里还惦记着锅里的…… “别发呆了,回去好好打扮一下,记得打扮漂亮点,我也回去准备一下。” “好,咱们晚上桥头见。” 两人约定后一同离开了国子监。 ………… 京都有一条河,贯穿南北,名为忘忧河。 至于名字由来,有两个说法。 第一个说法是因为河水清澈甘甜,非常适合酿酒,故而被称之为忘忧河。 第二个说法是关于一对情侣的爱情传说。 据说在修建这条河时,一名女子的情郎被河水冲走,女子在桥上等待了七七四十九天,见等不到情郎归来,她便一头跃入河中殉情了。 女子殉情那天正好是七月一日,于是为了纪念女子忠贞不渝的爱情,很多人便在这天点灯放入河中,意为女子照亮河道,让她能寻到她的情郎。 久而久之,演变成了情侣的节日。 人们放灯也不再是为了那名痴情的女子,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成年的情侣会将彼此的名字写在特制的灯笼上,放入河中,希望他们的爱情像这条河一样,源远流长…… 酉时。 韩宁换了一身锦袍来到忘忧河的桥头。 此时夕阳刚刚坠落,桥头上已经挤满了人,忘忧河的两岸早已灯火通明。 很多情侣已经打着灯笼在游玩了。 这里是约会的密集地,人太多了,好在他只等了一小会,南宫婉儿便来了。 很意外,南宫婉儿竟然穿了一袭红裙,而且化了淡淡的妆容,少了些青涩,多了些妩媚,加上一身红裙,竟有几分妖艳之态,跟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小侯爷看着红裙,猛里想起小胖丫头的话,不自觉地脑补出里面的粉色。 “看什么?” “嗐,婉儿姑娘今晚穿得好隆重!” “你也不错。” 南宫婉儿看了他一眼,示意道:“去那边吧,这里人多。” 两人离开桥头,沿着河岸游览。 七一节流传了数百年,如今已经发展成了一场盛会。 人一多,自然有商家,除了沿街的商铺外,还有各种小商小贩,卖小首饰的、小玩具的、各种小吃的,应有尽有。 但最多的还是卖灯笼。 各种样式的情侣灯笼,摆满了河岸。 天色未黑,便已经有很多情侣在选购自己心仪的灯笼了。 韩宁陪着南宫婉儿一路闲逛,时不时买点小吃,还随手给南宫玩儿买了一个小拨浪鼓,以及一条丝巾。 南宫婉儿发现,小侯爷买的都是她爱吃的,而且完美避开了她不爱吃的。 还有,小拨浪鼓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丝巾的颜色和花纹也是她最喜欢的。 难道真是缘分? 她偷偷看了眼小侯爷,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知道小侯爷是通过py交易,从妹妹口中得知的,估计会是另一番滋味了。 “婉儿姑娘,我们也挑一对灯笼吧!” “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小侯爷不必太认真。” “有句话说得好,做戏要做全套,不然还不如不做呢……” 小侯爷正说着,只见前方有一面布墙,色彩鲜艳的灯笼挂满了一整面墙,造型独特,看上去十分鲜艳。 墙侧挂着一布幡,上面写着:“猜字谜,赢灯笼。” “这些灯笼好漂亮!”南宫婉儿忍不住惊叹。 “姑娘有眼光,这些灯笼每一对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敢保证,整个灯会上,绝对找不出第二只相同的来。”商家自吹自擂着。 “那一对怎么卖?”南宫婉儿指着一对灯笼问。 “我的这些灯笼不卖,只能靠猜谜赢。”老板回道。 “那就猜猜试试!”韩宁说。 “猜一次,二两银子。”老板竖着两根手指,笑眯眯地补充道:“猜错了,不退!” 尼玛,二两银子猜一次?打劫呢? 这些灯笼虽然制作精美,但怎么也不值二两银子啊,二两银子能买一百只灯笼了。 老板见他想骂人,嬉皮笑脸道:“公子,爱情无价,莫要让小姐失望。” 奸商,有脑子的奸商。 谁猜谁是冤大头! 他一个月俸银才五两,当不起这个冤大头。 “老板,我来猜一猜!”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韩宁扭头一看,顿时脸色黑得像猪肝。 好巧不巧,来人正是夏宏逸,玲音妹妹跟在他身边。 第52章 做戏要做全套 “咦,小侯爷,这么巧?” 夏宏逸挑衅地笑了笑。 呵,是巧吗? 这小子明显是看见了他们,故意带着玲音妹妹凑过来的,泡了自己的妹子,想在自己面前炫耀一下而已。 “呵,是挺巧的。” 他回了声,扭头看向玲音妹妹。 韩玲音没有理他,而是偷偷打量着他身边的南宫婉儿,眼中还闪过一丝疑惑。 完了,一看玲音妹妹的眼神,他知道玲音妹妹误会了,肯定以为自己背着长公主,在外面泡妞。 唉!算了,反正自己这个大哥在她心里也不是什么好人。 “婉儿妹妹,你今晚真漂亮!” 夏宏逸嬉皮笑脸地冲南宫婉儿打招呼。 南宫婉儿微微颔首,回应:“韩小姐更加美丽动人……” 四人刚打完招呼,一旁的奸商老板已经等不及了,冲夏宏逸眉开眼笑道: “不知公子看上了哪对灯笼?” “婉儿妹妹,你喜欢哪一对?” 夏宏逸很绅士地征求韩玲音的意见。 “就那一对吧!” 韩玲音指了指,正是刚刚南宫婉儿看上的那一对。 “猜一次,二两银子!”老板竖起两根手指。 夏宏逸大气地扔过去一块碎银子,“不用找了。” “谢谢爷!” 老板收了银子,将灯笼旁边的便签挑了下来,递给夏宏逸。 只有给了银子的情侣才能看便签上的谜面,其他人不能看。 这个奸商设定的规则很聪明,让韩宁有些刮目相看。 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奸商,清瘦的中年人,身材中等,长着一双精明的眼睛,能做出这些精美的灯笼,也算是能工巧匠了。 就是定价太高,只有冤大头才会出二两银子猜一次。 夏宏逸接过便签展开看了看,顿时眉头紧锁。 很明显,他猜不出答案。 小侯爷幸灾乐祸地笑了。 韩玲音看了看,也皱了下眉头。 老板等了一小会儿,陪笑道:“公子,若是猜不出来,只能抱歉了,要不要给公子换一个?” 夏宏逸面色不悦,“本公子就要这个,你开个价,我买下来。” 老板摇头:“公子,这不合规则。” “我出十两银子,不行就二十两,我劝你见好就收。”夏宏逸言辞威胁。 老板一脸为难,“这不是钱的问题,规则不能破。” 夏宏逸脸色阴沉下来,一个臭卖东西的,也敢让他难堪,若不是这里人多,又在玲音妹妹面前,他已经一巴掌呼了过去。 “老板,我来试试。” 韩宁扔过去二两碎银子。 “公子,请!” 老板眉开眼笑,将便签递了过来。 韩宁接过来一看,只见谜面写着:有面无口,有脚无手,听人讲话,陪人吃酒,打一物品。 南宫婉儿也凑过来看了看,然后陷入沉思。 这回轮到夏宏逸幸灾乐祸了。 “这谜题很是古怪,小侯爷你就别枉费心机了。” 韩宁懒得理他,冲老板道:“取灯笼吧,我有答案了。” 老板没动,示意道:“还请公子先说出答案。” “谜底很简单,是桌子。” 韩宁话音一出,南宫婉儿眼睛一亮,顿时豁然开朗。 “不可能,这也太简单了。”夏宏逸不相信。 “灯谜而已,能有多复杂?” 韩宁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这些都是他小学玩剩下的,他要是愿意,墙上这些灯谜,他至少能猜中一半以上。 “公子猜对了,答案就是桌子。” 老板取下那对情侣灯笼,交给了韩宁。 这小子是故意想让自己难看?夏宏逸沉着脸,但他忍住了没有爆发,因为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废物,让你先得意得意,等会儿看老子怎么玩弄你的玲音妹妹。 夏宏逸嘴角一翘,眼中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 韩宁接过灯笼没有给南宫婉儿,而是递向韩玲音。 “玲音妹妹,送给你。” “不需要。”韩玲音一口回绝。 “你不是喜欢这个灯笼吗?” 他之所以当冤大头,就是因为玲音妹妹喜欢,并不是为了南宫婉儿。 “现在不喜欢了……殿下,我们走吧!” 韩玲音说完转身便走。 夏宏逸看了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小侯爷提着灯笼站在原地,一脸失落。 “怎么了?跟你的玲音妹妹吵架了?”南宫婉儿好奇地问。 “算是吧!”他尴尬一笑。 “能吵架的兄妹,说明感情好。” “还有这种说法?” 南宫婉儿淡淡道:“我们南宫家的兄弟姐妹很多,但为了争宠,彼此之间都很冷漠,不要说吵架了,多说几句话都会提防彼此是不是有所图谋。” “不至于吧?” “大家族都是这样的……”南宫婉儿说着意识到什么,看向韩宁道:“你们侯府有些例外。” 太平侯府人少,小一辈就他和韩玲音两人,而且他自小便被当成傻子,自然没有太多勾心斗角的事。 最多也就是婶婶觉得他太废物,看他有些不顺眼而已。 南宫家族就不一样了,年轻一辈的子弟非常多,争宠是必然的。 就像南宫婉儿说的,大部分世家都是如此。 韩宁感叹了一声,将灯笼递了过去,“这个送给你!” 南宫婉儿撇了撇嘴:“别人不要才送给我,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那你要不要?” “当然要,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南宫婉儿接过灯笼把玩着,灯笼不大,外形是两个连体的小兔子,十分精致可爱。 奸商老板看着四人相继离开,不禁满脑子问号,这四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啊。 “这些贵族的年轻人,玩得真花。”奸商老板羡慕地叹了声。 ………… 忘忧何两岸全是成对的情侣,几乎人手一把灯笼。 南宫婉儿长得美,加上手中的灯笼造型独特,一路上回头率极高,这让她很喜悦,毕竟才十六岁,天真烂漫是少女的天性。 看着南宫婉儿把玩着灯笼喜悦的样子,韩宁露出一丝疑惑,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婉儿姑娘,你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跟别的姑娘在一起,怎么还能高兴起来?” “心上人?什么心上人?” “世子殿下不是你的心上人吗?” “世子殿下?我的心上人?” 南宫婉儿愣了下,然后扑哧笑出声来。 “难道不是?” “就夏宏逸那个小子……你是觉得本小姐眼瞎吗?”南宫婉儿说着,疑惑地看了看他,“谁告诉你世子是我的心上人的?” “嗐,没谁说,我瞎猜的。” 他当然不会出卖南宫映雪,只不过他终于明白了,小胖丫头的话根本不靠谱。 “那你的心上人是谁?”他好奇地问。 “不告诉你……” 南宫婉儿打着灯笼,一脸喜悦地往前走。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无数的灯笼照亮了忘忧河的两岸,远远望去,宛如两条火龙般蜿蜒曲折。 已经入夜,到了放灯的时间。 南宫婉儿兴致高昂,“我们也去放灯吧!” “算了吧,做戏而已。” 他心里惦记着玲音妹妹,兴致不高。 “你说的,做戏要做全套!” 南宫婉儿妩媚一笑,拉着他的手走向河边。 此时河边早已聚满了人,无数情侣拿着灯笼放入河中,发出阵阵欢呼。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了河边,结果南宫婉儿拿着灯笼,想放又舍不得放。 “要不算了,留着玩吧!”他笑道。 南宫婉儿白了他一眼,狠心地将灯笼放入河水中,目送着灯笼顺着河水缓缓漂流而下…… 不过片刻功夫,河面上飘满了灯笼。 星星点点烛光映照着河水,宛如银河倒影,美轮美奂。 “好漂亮啊!” 南宫婉儿看着河面有些激动,不自觉地往河边踏了一步,结果一脚踩空,径直往河里跌去。 小侯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南宫婉儿趴在他的胸前惊魂未定,小脸浮现淡淡的红晕。 她一抬头,迎上小侯爷明亮的眼神。 两人四目相视,彼此都有些失神。 小侯爷正搂着南宫婉儿的小蛮腰,看着少女弯曲的柳眉,长长的睫毛,迷人的红唇,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南宫婉儿看着他,心里小鹿乱撞,眼神渐渐迷离。 这样的夜晚,很难不让人着迷,况且一个是俊男,一个是靓女。 小侯爷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南宫婉儿吐气如兰,饱满的红唇微微张开,像是在鼓励他一般。 就在他缓缓低下头,准备亲上去之时,脑海中突然浮现红莲的声音。 “今晚我会在暗中盯着你,你若敢对南宫婉儿动手动脚,我剁了你的爪子。” 他一个激灵,松开了南宫婉儿的小蛮腰,紧张地退了一步,还不忘左右张望了一下。 结果发现河边都是情侣,很多都在相拥而吻,有的还亲出了响声。 卧槽,这么开放的吗? 南宫婉儿原本紧张而又期待,结果感觉像是被小侯爷戏耍了一般,又羞又恼,转身便走。 “婉儿姑娘,等等我!” “怎么了?生气了?” “婉儿姑娘,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要不我们重亲一下,这次我保证配合……” 南宫婉儿:“滚……” 第53章 反抗,是需要勇气的 南宫婉儿不是入戏太深,而是为了完成太后的任务,所以表现得很主动。 但刚刚那一刻,她并没有考虑什么任务,或许是气氛烘托的关系,她是真有些芳心暗动了。 结果小侯爷的反应让她产生了很强的挫败感。 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小侯爷明明是一个好色的纨绔,那种情况下,竟然松手放开了自己? 是自己没有吸引力吗? 她今晚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我就不信,这小子能忍住不碰自己。 原本有些犹豫,但现在她反而下定了决心。 “婉儿姑娘,是我不好,我道歉!” 韩宁也明白,女孩子脸皮薄,换成谁都要炸毛。 “一句道歉就行了?” “那你说怎么办?” “本小姐心情不好,罚你陪我去游湖。” 忘忧河边停着不少船,供情侣们租来游湖。 当然,价格不菲。 “我怕银子不够!”韩宁有些尴尬。 “没事,我有!” 南宫婉儿将他带到了一处码头。 这里停了一艘大花船,高达数层,船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南宫婉儿付了银子,将他带上船。 小侯爷耳尖,从嘈杂的声音中听到船家说房间早就定完了,所以他知道,其实南宫婉儿早就预定了房间。 这女人不会真要色诱自己吧? 如果来真的,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花船很大,一共有五层,顶层似乎被人包了。 南宫婉儿将他带到了第四层。 银子收得贵,服务也周到,小二奉上酒菜,说了句“两位慢慢享用”便退了下去。 两人在甲板上隔桌对坐,欣赏着河景。 不一会,客人都到齐了,花船开动,驶入忘忧河中。 今天是七一,月牙儿细得像条眉毛,但满天繁星似火,映衬着两岸的花灯,夜景还是很美的。 湖中很幽静,不似湖边喧闹。 “陪我喝几杯!” 南宫婉儿倒了两杯酒,举杯示意。 “你不会下药了吧?”韩宁嬉皮笑脸地问。 南宫婉儿生气了,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杯子,然后拿起他的杯子,又一口干了。 “你别喝了,我自己喝。” 说完,她将小侯爷的酒杯随手丢入河中,然后自斟自饮起来。 “脾气这么大?平时看不出来啊。” “要你管……” 南宫婉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脾气,她是贵族千金,是淑女,一般不会发脾气,温婉才是她的主色调。 但小侯爷太气人了,没有哪个男人像他这样讨人厌。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很快便有些醉眼朦胧了。 “嗐,别喝了!” 韩宁抢过她手中的酒杯,见里面还有半杯酒,送入口中,一口干了。 “这样我们也算间接亲嘴了!” “你浑蛋!” 她伸出小粉拳在捶他,然后被小侯爷一把握住。 “你放手……” “婉儿姑娘,你今晚情绪有些不对!” “我醉了,你扶我回房。” “你不会是想睡我吧?” “你怕了?” 南宫婉儿挑衅地看着他。 “我怕什么?走,我扶你回房。” 他想看看南宫婉儿到底想干什么,于是扶着南宫婉儿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特别是大床,床头挂着红色的灯笼,映照着粉色的帐幔,氛围恰到好处。 一进入房间,南宫婉儿便走到床边,缓缓除下外裙,露出香肩锁骨,还有充满诱惑的粉色裹胸。 她今晚妆容精致,妩媚动人。 小侯爷咽了下口水,尴尬地笑了笑,“婉儿姑娘,说好了演戏,没必要这样吧?” “你不是说了,做戏要做全套吗?” 南宫婉儿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对着她吐气如兰。 他抓住南宫婉儿的双手,缓缓将其拿了下来,然后捡起地上衣裙,披到她身上。 南宫婉儿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戏谑地冷笑道:“小侯爷,你是男人吗?” “我是男人,但我不能碰你。” “为什么?” 韩宁轻叹了一声,“我知道是太后逼你的……” “如果我是自愿的呢?”南宫婉儿看着他问。 “抱歉,我已经有了长公主,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韩宁很认真地说道。 南宫婉儿讪讪一笑:“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真是让人意外。” “婉儿姑娘,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呵,你以为我有选择?” 南宫婉儿咬着嘴唇,眼眶微红。 “你有……” 韩宁盯着她的眼睛,一脸认真道:“你有选择,我相信,只要你有勇气反抗,就有选择。” 反抗?南宫婉儿不解地看着他。 “对,反抗……你姓南宫,即便违抗了太后的旨意,她能拿你怎么样?最多就是将你嫁人而已,找一个质量好点的,嫁就嫁呗,总比现在这样强……婉儿姑娘,你是人,不是工具,不该这样的……” 南宫婉儿愣住,怔怔地看着他,就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韩宁轻叹了一声,“你太软弱了,太听话了,那个老妖婆才会想要控制你,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摆脱她的控制。” 南宫婉儿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终于忍不住,抱着他呜呜地哭了出来。 因为小侯爷的话击中了她的内心。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不想被人操控,但她没有力量摆脱,她软弱,她害怕,她从小被训练要为家族牺牲一切,但她又读了很多书,有自己的思想。 少女哭得娇躯颤抖,让人心碎。 “如果有需要,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韩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良久,南宫婉儿才停止了抽泣,她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痕。 小侯爷伸手温柔地帮她擦了擦。 南宫婉儿微仰着头,一双梨花带雨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吐出两个字: “吻我……” 还来?他愣了下,想着要怎么说服这个丫头。 “你的玲音妹妹有危险!”南宫婉儿突然说道。 “什么?”他一惊,抓住南宫婉儿的肩膀,“是不是夏宏逸?” 南宫婉儿点了点头,“世子今晚会对韩小姐下手!” “他们在哪?” 韩宁急了,用力摇着她的肩膀。 “吻我,我就告诉你!” “你……” “你最好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该死,韩宁眼眶红了,他一把抱住南宫婉儿,对着她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因为焦急,小侯爷很用力,他咬着南宫婉儿性感的红唇,耗开她的齿关,含住她的香舌,狠狠地吸吮着。 南宫婉儿很青涩,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襟,惶恐得有些不知所措。 “可以了吧?” 很快,韩宁便松开了她。 “这是我第一次接吻……”南宫婉儿看着她笑了笑,“感觉还不错,你要是温柔一定就更好了。” “婉儿姑娘,别玩我了,快告诉我他们在哪?” 小侯爷抓着她的双肩,目光像是要吃人。 南宫婉儿咬了咬唇:“在楼上……” 话音未落,小侯爷已经如一阵风般窜了出去。 旁边的烛火剧烈地晃动,差点熄灭。 南宫婉儿感觉有点冷,她披好衣裙走到窗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湖面上飘浮的灯火。 忘忧河很美,但可惜不能像它的名字一样,无法让人忘却忧愁。 摆脱姑祖母的控制,我可以吗? 反抗,是需要勇气的! 第54章 暴怒的小侯爷 月阴星稀,满天星斗。 忘忧河面上飘浮着成百上千的花灯,将波光粼粼的河水映照得流光溢彩,宛如银河倾泻,恍若仙境。 四层的大花船顺着河水流动,追逐在花灯后面。 顶层甲板上,韩玲音站在栏杆边,看着前方漂流的花灯失神,虽然这样的夜晚很美,只不过她清纯的脸蛋上没有任何喜色。 这几天她很苦恼,原来爹爹不是爷爷和奶奶亲生的,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很苦恼,也很害怕。 她害怕失去这个家,虽然知道不会,因为老太君的话她都听见了,但心里依旧很难适应,总觉得有了隔阂。 还有,大哥他也知道了! 在她心里,大哥一直都是小浑蛋,这是娘亲的口头禅。 而她是个乖乖女,她一直都很怕大哥,但又很羡慕大哥可以自由自在,为所欲为的样子。 最近这段时间,大哥变了很多。 特别是进了国子监之后,她发现她对大哥有很深的误解,大哥不仅不傻,还很聪明,那本《阿拉伯数字的筹算方法》很神奇,简直就是天才发明。 还有,大哥发明的黑板已经在国子监通用。 第一块黑板还是她和大哥一起制作的。 接触多了,她不再害怕大哥,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所以那晚她才去找大哥帮忙。 但结果,大哥将她搂在怀里,一开始她很紧张,但身体慢慢地有了异样,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从来没有男人碰过她的身体。 十六岁的少女异常敏感,大哥明显是轻薄了她,但很奇怪,她并不抗拒,也不为此而感到生气,反而感觉很舒服。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一种禁忌的冲动,她很害怕。 她不是害怕大哥,而是害怕自己。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情感! 她有些恐慌,她无法接受自己对大哥产生异样的情感,若是让人知道了,她不敢想……但越不敢想,便越是忍不住要想。 脑海里就像有一个魔鬼在跟她不停地絮叨,大哥不是亲大哥,没关系的。 甚至晚上都会梦见大哥搂着她…… 没有人可以倾诉! 她要崩溃了,她只能躲着大哥,不跟他见面。 也许,找个男人交往可以改变这一切。 于是,她答应了夏宏逸来逛灯会。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夏宏逸走了过来。 “没想什么……” 她扭过头,一股微风迎面吹来,发丝轻舞,星光映照着她清丽脱俗的容颜。 夏宏逸眼中闪过一丝邪魅,“你不是说想喝酒吗?我准备了一点。” 他拿着一壶酒,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她一直想喝酒,但从来没有喝过,每次看爹爹和大哥喝酒,她都想试试,但她不敢。 接过酒杯,一股刺鼻的又略带清香的味道传来,她犹豫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 “咳咳……” 辛辣的味道呛得她一阵咳嗽。 不好喝,但这种叛逆的感觉让她感觉很爽。 “玲音妹妹,慢点喝!” 夏宏逸伸出爪子,想借机摸摸她的玉背。 “我没事!” 韩玲音让了一步,避开了。 小贱人,现在给你装,等会儿看你怎么求小爷摸你。 夏宏逸猥琐一笑,又给她倒了一杯,“玲音妹妹,你是第一次喝酒吧,再喝一杯感觉就会好很多。” 她这次慢慢喝了下去,没有再呛到,而且辛辣的感觉似乎真的轻了一些。 “玲音妹妹,再来一杯!” “不要了,世子殿下,你自己喝吧!” 她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喝酒,只是以前没尝过,有些好奇而已。 夏宏逸偷偷看了她一眼,两杯应该足够了,他没有强行再劝。 “世子殿下,太晚了,这船什么时候靠岸?” 此时已经是深夜,河岸边的人明显变少了,灯火变得稀稀疏疏。 “要到凌晨才靠岸,时间还早。” “这么晚?” 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上来了。 “今晚夜色这么好,干嘛急着回去?” “我头有点晕……” 韩玲音抓着栏杆,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而且身体中传来一阵燥热,她以为是醉酒了。 夏宏逸一看,知道药效发作了,眉色一喜。 “玲音妹妹,你应该是不胜酒力,外面风大,进屋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夏宏逸将她扶进了房间。 情丝绕的药力发作很快,一入房间,韩玲音便发觉了不对劲,因为体内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火热、酥麻,莫名地冲动。 那晚被大哥抱着,便有类似的感觉。 怎么回事? 她一抬头,看到夏宏逸淫邪的笑容。 “世子殿下,你给我喝了什么?” “放心,是助兴的好东西,让本世子亲亲……” 夏宏逸早已迫不及待了,一把抱住她,便要亲上去。 “啊,滚开!” “啪!” 她惊恐之下爆发出一丝力气,一巴掌扇在夏宏逸的脸上,用力将他推开。 “贱人,你敢打老子。” “你不要过来……” “呵,装什么装?你跟本世子出来,不就是想得到本世子的垂青吗?” 夏宏逸猥琐地笑着,一步步逼近。 “滚开,你若敢欺负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等本世子宠幸过后,会登门提亲,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你爹爹会成全我们的……” “我不要,你滚开!” “装什么贞洁烈女,等会儿上了床,保证让你变成淫娃荡妇。” 夏宏逸已经等不及了,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腰带,脱去了外衣。 “不,不要……” 韩玲音用力咬了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虽然只喝了两杯酒,但掺杂在酒里的情丝绕药力非常强劲,足以让她失去理智。 她感觉身子越来越软,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体里撕咬,奇痒难忍。 “玲音妹妹,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求求你,不要……” 她刚退到床边,夏宏逸像一头野兽般将她扑倒在床上。 “别怕,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等会本世子会温柔一点,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夏宏逸咽了下口水,扯开她的裙带,缓缓扒开她的衣裙…… “谁来救救我?” 韩玲音很绝望,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反抗,残存的理智渐渐消失,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呯……” 一声震响传来,房门被小侯爷一脚踹开。 关键时刻,韩宁冲了进来,看到夏宏逸将玲音妹妹压在床上,顿时火冒三丈,飞步冲上去,一把将夏宏逸拉下床。 “谁敢坏小爷好事……” 夏宏逸话还没说完,砂锅大的拳头正中他的面门,打得他满脸是血。 “小畜生,你敢打我?” “小爷不仅要打你,还要宰了你。” 韩宁怒不可遏,双拳挥动,一拳接一拳打在夏宏逸的脸上。 夏宏逸惨叫着抱头鼠窜。 但韩宁紧追不舍,最终将夏宏逸打倒在地,但他火气未消,骑到夏宏逸身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 “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南宫婉儿跟了上来,将他拉开。 “别拦着我,我要宰了他!” 小侯爷红着眼,握着满是鲜血的拳头,像是一头野兽。 “先看看韩小姐吧!”南宫婉儿说。 玲音妹妹,他恢复了理智,立刻转身跑到床边,只见韩玲音躺在床上,媚眼如丝,身上的衣裙被撕开,香肩外露,上身只剩一件白色的裹胸。 他立刻拉上破碎的衣裙,盖住她的身体。 似乎是感受到男人的气息,韩玲音突然一把抱住他。 “我要……” 轻声呓语着,对着他吻了上来。 这不行,他本能地一扭头,韩玲音亲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触电般地颤抖了一下。 第55章 醉人的七夕夜晚 韩玲音像八爪鱼般挂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吻。 这他娘的什么药?这么猛? 他想将玲音妹妹推开,但又有些不忍心。 “她中了情丝绕!”一旁的南宫婉儿说。 “情丝绕?怎么解?”他急问。 “这又不是毒药,没解,只能等药效过去……” “要等多久?” “不知道,看她喝了多少,如果喝多了,只能找个男人睡一下,否则会有忧命之忧。” 韩宁:…… 此时韩玲音浑身发烫,抱着他的脖子亲吻着,口中发出迷人的呓语声。 少女如兰般的气息直冲他的脑门。 “婉儿姑娘,你想想办法。”他急得要哭了。 南宫婉儿道:“看她的样子,应该喝得不多,等药效过去就好了。” “这还不多?她身上好烫……” 他一句话提醒了南宫婉儿。 “我有办法了!” 南宫婉儿跑去打了一盆冷水过来。 韩宁也明白了,泼冷水降温。 他将韩玲音从身上扯了下来,扔到床上。 “泼……” 一盆冷水迎面泼在韩玲音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打湿了。 韩玲音一个激灵,恢复了神智。 “玲音妹妹,你怎么样?” “大哥,呜呜……” 短暂的失神后,韩玲音一把抱住他,哭得浑身颤抖。 “别怕,没事了,有大哥在。”他轻声安抚着。 南宫婉儿去看了眼夏宏逸,发现只是昏迷了过去,稍稍松了口气。 “这里不宜久留,你们先离开吧!” 花船要游到凌晨才靠岸,但如果中途有人想要离开,可以乘坐小舟上岸。 在南宫婉儿的安排下,两人顺利登上了小舟,不一会便上了岸。 ………… 星光映照着黑夜。 沿岸闪烁着稀疏的灯火。 韩宁背着玲音妹妹往回走。 韩玲音浑身软弱无力地趴在他的背上,依旧惊魂未定,小声抽泣着。 “别怕,我及时赶到,那小子没沾到你的便宜。”他安慰道。 “大哥,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冲你发脾气。” 她咬着嘴唇,眼泪婆娑。 “傻丫头,会吵架的兄妹才更亲呢……”韩宁顿了顿,认真道:“我是你亲大哥,永远都是。” 韩玲音听着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地滚落下来。 他一边走一边考虑接下来的事。 首先,今晚的事要不要告诉家里人,以二叔的暴脾气,若是知道了,估计会杀去靖王府,宰了夏宏逸那小子。 事情闹大,后果难料。 还有就是夏宏逸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万一瞎了、瘸了、或是瘫了,今晚的事恐怕都无法善了。 那家伙毕竟是靖王府世子,皇帝的侄子,太后的孙子。 他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若不是南宫婉儿拦着,他肯定会把那小子给活活打死。 沉默良久,韩玲音突然发出虚弱的声音,“大哥,今晚的事不能告诉爹爹和娘亲,谁都不能告诉。” “嗯,我会保密的,靖王府那边我也会解决,不用担心,我保证夏宏逸那个小畜生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他若再敢,我就宰了他……” “大哥,我不想回家!” 她用力抱了抱大哥的脖子,感觉很安心。 韩宁一想,玲音妹妹的衣裙破碎,浑身湿透,回去还真不好解释。 他想了一下道:“我先带你去公主府。” 正好可以跟长公主商量一下。 “嗯……” 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呓语。 因为冷水的刺激,她才清醒了过来,但体内的情丝绕的药力并未完全退去,此时体温正在快速回升,慢慢变得神智迷糊起来。 “玲音妹妹……” 韩宁也感受到她的身体有些发烫,见她不说话了,立刻呼喊了一声。 “大哥……” 一口热气吐在他的脖子上,有些麻痒。 “玲音妹妹,你还好吗?” “大哥,我好难受!”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大哥,我喜欢你!” “咳……大哥也喜欢你。” “大哥,你那晚轻薄了我……” 韩宁:…… 他紧张地回过头,只见韩玲音趴在他的肩上,闭着眼轻声呓语,明显是在说胡话。 “但我一点也不生气……就是有点害怕……感觉好刺激……” 妹子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听得他浑身燥热。 还好,很快便到了公主府。 夏倾月也刚回来,得知事情原委后,立刻找来大夫诊治了一下,好在摄入的药量极少,身体并无大碍。 喂了点药后,韩玲音沉沉睡去。 为了不让二叔和婶婶担心,长公主派人去侯府通知了一声,说韩玲音今晚在公主府陪自己。 “殿下,谢谢。”韩宁感激道。 夏倾月莞尔一笑,“跟本宫还这么客气?” 韩宁愁着眉头:“这次估计有点麻烦。” “夏宏逸死了没?”夏倾月问。 “没有,但应该伤得不轻……” 夏倾月看了眼床上昏睡的韩玲音,“别吵着她,出去说吧。” 两人出了客房。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昏暗的庭院很是幽静。 夏倾月想了想道:“先别告诉韩二爷和二夫人,以免将事情闹大,但要告诉老太君,让老太君有所准备。” “好!”他点了点头。 夏倾月婉儿一笑,“也不用太担心,世子做出如此龌龊之事,靖王府也没脸让人知道,只要夏宏逸没死,他们也只能憋着。” “太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说。 夏倾月霸气地哼了声,“老太婆有什么手段,咱们接着便是……” 韩宁点了点头,咧嘴一笑道:“今晚是情人节,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放灯。” “算了吧,现在赶去忘忧河,天都快亮了。” “不去忘忧河,就在这里放。” “这里怎么放?” “你等我一下!” 他跑去长公主的寝宫,提了两只灯笼走了出来。 “这么丑,你做的?”夏倾月看着灯笼掩嘴一笑。 小侯爷嘿嘿一笑:“我做了一下午,丑是丑了点,但这灯笼厉害着呢。” “怎么个厉害法?” “这叫孔明灯,会飞……” 会飞?夏倾月一脸不信地看了看灯笼。 但很快,她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两只孔明灯点亮后,缓缓飘了起来,而且越飘越高,很快便越过了屋顶。 “好厉害,会飞的灯笼,我还是第一次见。” “殿下,喜欢吗?” “嗯!” 夏倾月盯着灯笼,满脸喜色。 两只孔明灯被绑在一起,越飞越高,像是化成了两颗星星,融入了满天星斗之中。 “好美,谢谢……” 夏倾月收回目光,深情地看着他。 原本以为七夕节错过了,但小侯爷给了她很大的惊喜,弥补了今晚的遗憾。 “殿下,我要奖励。” 韩宁一搂她的小蛮腰,露出猥琐的笑容。 夏倾月伸出纤纤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微微仰起琼美的下巴,露出妩媚勾魂的笑容,性感的红唇缓缓张开: “不知小侯爷想要什么奖励?” “殿下,我要吃了你!” 小侯爷咽了下口水,一低头,对着她饱满红润的双唇啃了上去…… 第56章 南宫太后心中的魔障 “婉儿无能,请姑祖母责罚。” 长乐宫大殿,南宫婉儿跪在地上向太后请罪。 “你们正好上了同一艘花船,又正好被小侯爷发现了,还真是巧合啊!” 南宫太后冷哼了声,一双老眼盯着南宫婉儿,双目闪烁着精光。 南宫婉儿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道:“婉儿并不知道世子哥哥也在船上,是婉儿准备不周,但婉儿绝非有意,请姑祖母明查。” 南宫太后叹了声,“姑祖母一直很看重你,但是你让哀家很失望。” “姑祖母……” “不用说了,回去好好反思。” “是,姑祖母,婉儿告退。” 南宫婉儿起身拜了拜,退出长乐宫。 “啪——” 她刚离开长乐宫,南宫太后将桌上的茶杯呼了出去,砸得粉碎。 “养不熟的东西,还敢跟哀家耍起了心眼。” 南宫太后气得一拍桌子,面寒如霜。 旁边的嬷嬷和宫女噤若寒蝉。 “章嬷嬷,去告诉安远伯,让他好好管教一下这个丫头……” 安远伯是南宫家的家主,也是南宫婉儿和南宫映雪的父亲。 “还有,这段时间莫要让她出门,免得坏了哀家的好事。”太后叮嘱。 “是,太后,老奴这就去。” “等一下!”太后叫住章嬷嬷,问:“世子的伤势如何?” “伤得很重,不过并未伤到颈骨,修养几天便能痊愈。”章嬷嬷回道。 南宫太后听完眉头紧锁,面色铁青地冷哼了声:“好一个太平侯府,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哀家不留情面……” 章嬷嬷看了眼太后,身为太后的心腹,她有义务提醒和建议。 稍稍犹豫了一下,章嬷嬷小声道:“太后,现在还不宜跟太平侯府正面冲突。” 老侯爷是九品高手,而且手握大军,此时跟侯府爆发冲突,实为不智。 “哀家自有分寸。” 南宫太后心里也清楚,否则就不会为了拉拢侯府,双管齐下了,可惜南宫婉儿和世子都没有得逞。 昨晚宴会闹得有些晚,此时一生气,南宫太后感觉有些疲惫。 “去吧,顺便将刘公公叫来。” “是,太后。” 章嬷嬷微微一福,快步离去。 不一会,刘公公来了。 南宫太后正闭着眼躺在椅子上,一个宫女在旁边轻摇蒲扇,一个在给太后按摩肩膀。 “太后……” 刘公公弯着腰,轻轻唤了一声。 南宫太后眯了眯眼,见他来了,轻轻挥了挥手,两个宫女立刻退了出去。 刘公公走上前,接替宫女的位置,轻轻揉捏着太后的老肩。 “人找到了没?” 刘公公知道太后问的是赵贤英,苦着脸回道:“应该是逃出宫了,房间里的银子和贵重物品都带走了……” 养的男宠竟然跑了? 一个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南宫太后很烦躁,脸色阴沉着,一副随时都要爆发的态势。 刘公公很紧张,小声问:“要不要让皇城司去捉拿?” “不必了,一个小太监,跑了就跑了吧。” 赵贤英是个假太监,真要被抓住,肯定会发现他的把儿还在,传出去难免惹人非议,南宫太后自然不想让人知道。 刘公公凑到太后耳边,“要不要老奴再物色一个?” 南宫太后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闷得很,陪哀家出去走走。” “是,太后。” 刘公公搀扶着太后的小臂,走出大殿。 “多派几名御医去靖王府,给世子瞧瞧,莫要留下什么隐疾。” “太后放心,一早就已经派御医去了。” “侯府的小子,还真敢下手啊!” “小侯爷患有癔症,经常会神志不清……” 癔症?南宫太后轻轻哼了声,“这种鬼话也就你们会信。” “嗐,都这么传!” 刘公公尴尬地笑了笑。 出了长乐宫,两人一路来到御花园。 南宫太后突然眼睛一亮,目光瞄向不远处。 刘公公顺着太后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侍卫站在阳光下,小侍卫精神抖擞,站得笔挺。 他偷偷看了眼太后的神色,立刻有意识地引着太后往侍卫的方向走。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侍卫的面前。 “太后好!” 侍卫立刻单膝跪地行礼。 “起来吧!”太后抬了抬手。 “谢太后。” 侍卫站起来,低着头。 太后走近几步,示意道:“抬起头来。” 侍卫抬起头,见太后盯着自己看,心里慌得一比。 一旁的刘公公看了看小侍卫,这个小侍卫长得很结实,模样也俊。 很显然,太后相中这个小侍卫了。 “叫什么名字?”太后打量着小侍卫问。 “回太后,小子叫高义,是禁军的值守侍卫。” “多大了?” “回太后,小子刚满十八。” “娶媳妇了吗?” 小侍卫嫩脸一红,“还没有!” 还是个雏儿呢?太后有眼光啊,刘公公露出猥琐的笑容。 南宫太后也笑了笑,显然很满意,不过她没再问什么,转身带着刘公公走了。 小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太后远去的背影,眉色微微一沉。 逛了一会,太后累了。 刘公公将太后扶回了寝宫。 “太后,那个高义如何?” “还算白净……” “那老奴来安排!” “记得先查一下他的身份!” “太后放心,老奴明白!” 伺候着南宫太后睡下后,刘公公轻手轻脚地离开。 ………… 入夜时分。 跳跃的烛火映照着白色的帐幕,寝宫内太过幽静,散发出一种阴森的沉闷气息。 恍惚中,一个仙颜般的少女倒在床上,被一个老男人按在身下。 “你以为嫁给了老六,就能逃出朕的掌心?” “不可以……” “朕想要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好好服侍朕,只要将朕服侍得满意了,朕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老男人粗暴地撕开少女的衣裙,露出邪恶的笑声。 “不要……” 白色的帐幕之中,南宫太后猛地惊坐起来。 原来是一场噩梦,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静坐了几息,她掀开帐幕下了床。 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摸了摸布满皱纹的脸颊,披散的发丝中参杂着一根根白发。 昭华已逝,红颜不在。 往事如风,但却在她的内心留下了满目疮痍,化成了可怕的魔障。 “太后,您醒了!” 章嬷嬷走了过来。 南宫太后轻轻“嗯”了声。 “这是刚刚传来的密信!” 章嬷嬷从袖中取出一个细小的竹筒。 南宫太后接过来,从竹筒中抽出密信展开一看,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机会来了,而且来得正是时候。 她立刻回了封密信交给章嬷嬷道:“立刻派人送去南楚。” “是,太后。” 章嬷嬷接过密信,快步离去。 既然太平侯府不识时务,那就莫要怪哀家心狠手辣。 夏仲康,你好好看着吧,没有人能阻止哀家,就算你们下了九幽黄泉,哀家也会让你们成为夏氏的罪人。 南宫静姝抬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表情扭曲,笑容诡异。 第57章 问题不在功法,而在身体 七夕节后,风平浪静。 老太君和福伯做了不少准备,但一连过了几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正如夏倾月所料,靖王府并没有因为夏宏逸被打成重伤而向太平侯府发难。 毕竟世子的手段太过卑鄙,传出去只会让世子和靖王府蒙羞,所以就算夏宏逸被打得半死,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至于搞暗杀什么的,谁都不傻。 只要小侯爷遭遇暗杀,必定会遭到太平侯府的疯狂报复。 以太平侯府的实力,不要说靖王府,就算是太后也畏惧三分,而且靖王目前最重要的事是争夺皇位,又怎么会跟太平侯府两败俱伤。 所以靖王府不仅不敢动小侯爷,反而会担心有人趁机宰了小侯爷,嫁祸给他们。 “玲音妹妹,多吃一点。” 午膳之时,小侯爷夹了个鸡腿放到韩玲音碗里。 经历了花船上的事,韩玲音憔悴了不少。 “谢谢!” 韩玲音偷偷看了他一眼,低头吃饭。 婶婶很敏感,她发现倒霉侄儿跟女儿最近都有些不对劲,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丈夫。 “咋了?” 二叔有些莫名其妙。 婶婶朝两个孩子使了使眼色。 “他俩又吵架了?”二叔小声问。 “还在闹别扭,好几天了。”婶婶担心。 “嗐,没事,别嗐操心。” 二叔是个大老粗,而且他一向主张孩子长大了,不用管太多。况且刚刚侄儿给闺女夹了鸡腿,闺女也吃了,说明快和好了。 婶婶见丈夫不开窍,气得咬了咬后牙槽。 老太君知道怎么回事,心疼孙女儿,夹了块红烧肉到韩玲音碗里。 “小音,多吃点,这两天都瘦了。” “谢谢奶奶……” 韩玲音还是像往常一样乖巧。 “音儿,这两天世子殿下怎么没来找你?”婶婶突然问道。 韩玲音抿了抿唇,“娘,以后不要再提他,我和世子什么事也没有。” “怎么了?你们也吵架了?” “不是……” “那是怎么了?” “婶婶,吃鸡腿!” 小侯爷拿了个鸡腿怼到婶婶嘴里,为玲音妹妹解了围。 “咳,你个小兔崽子……” 婶婶拿开鸡腿,红润饱满的嘴唇沾上了油光,很是妩媚。 “我吃饱,奶奶您慢吃。” 韩玲音突然放下筷子走了。 “吃饭也堵不住嘴!” 老太君不满地哼了声,也放下筷子走了。 婶婶愣了下,老太君从来没冲她发过脾气,这还是头一遭。 “我关心自己的闺女,有错吗?” 婶婶委屈地红着眼,看向自己的男人,想要寻求一些安慰。 “夫人没错……我去衙门了。” 二叔用袖子擦了擦嘴,起身跑了。 婶婶用力握着鸡腿,柳眉倒竖,无名怒火燃起。 小侯爷顿感不妙,什么也没说,一溜烟地逃了,刚出饭厅,便听到里面传来婶婶的咆哮声。 好险,他吐了吐舌头。 刚到后花园,迎面遇见了清纯的妹子。 “大哥……” 韩玲音走了过来,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有事?” 那晚回来后,玲音妹妹一直躲着他,除了饭桌上,两人还没有说过话。 “那天晚上……我没说什么吧?” 那晚大哥背着她,她记得路上自己说了很多话,但说了什么,她完全记不清了。 她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太羞耻。 韩宁一听就知道妹子在担心什么,妹子乖乖女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叛逆而又不安分的心啊。 “没说什么,就说很害怕!” 他像大哥哥一样摸了摸妹子的头,安慰道:“别怕,大哥会保护你的。” 韩玲音“嗯”了声,脸上泛起一抹羞红。 单独相处变得尴尬起来。 小侯爷找了个借口走了。 来到偏院,阿虎的伤势已好,正在练拳。 “小侯爷,查到凶手了吗?” 看见韩宁,阿虎立刻迎上来询问。 几乎每次见到他,阿虎都会第一时间问出这句话,这个黑脸虬髯大汉很重情义,一直想着为那些枉死的小弟报仇。 韩宁歉意地摇了摇头。 侯府的枭卫一直在查,长公主那边也在查,但什么也没查到。 那些死掉的杀手都是生面孔,没有任何身份,福伯怀疑是楚国天命司的杀手,但他感觉不像。 直觉告诉他,那晚的杀手就是京都的势力。 “小侯爷,我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白吃白喝,你给我安排个差事吧!” “要不你给我当护卫?” “好!”阿虎一口应道。 韩宁看了看他,笑道:“你这个样子不行,容易吓到妹子。” 他找了个下人过来,把阿虎脸上的大胡子给刮了。 没了胡子顺眼多了,身高七尺,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光看身材还挺唬人,可惜阿虎的实力很一般,全是花架子。 这家伙身体强悍,一身好胫骨,连强弩发出的弓箭也只能射入肌肉寸许,可惜不会内力。 他灵机一动,“阿虎,想不想学武?” “当然想啊!但是我穷,学不起。” 想学武,必须有师父教,功法一般不会轻传,普通人要想拜师,要花不少银子,而且也很难学到什么高深的功夫。 “不用银子,我给你找个师傅,走……” 他将阿虎带到了福伯面前,交给福伯调教。 福伯见阿虎很重情义,而且身体素质确实强悍,便答应了。 “徒儿给师傅磕头!” 阿虎激动地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响头。 那晚福伯一指便震碎了他的大刀,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震撼,让他惊为神人。 福伯传了一套适合阿虎的功法,让一名枭卫带着阿虎去修炼了。 “福伯,我改进的功法如何?” 老太君已经废除了腐朽的规矩,福伯没有了心里负担,于是看了他改进的八九玄经。 福伯抚了抚须道:“从理论上来说,少爷改进的功法应该可以在九道筋脉中运行,甚至能完美运行,少爷能自创功法,实在是天才。” 将功法运行路线由八道改为九道,就是将真气在八道经脉中循环,改为在九道经脉中循环,虽然只多了一道经脉,但会变得十分复杂。 但在韩宁眼里很简单,其实就是一个数学问题,他很容易就解决了。 “但还是无法修炼……” 完美有个屁用,根本修炼不了,这让他很苦恼。 福伯想了想道:“少爷,你修炼一下,让我看看。” “好!” 他立刻盘坐下来,运转改进后的八九玄经。 一开始很顺利,真气由丹田流入九道经脉,但在循环一个大周天之后,狂暴的真气在体内像火山一般爆发。 福伯搭着他的脉搏,吓了一跳,闪电般地出手,封住了他周身大穴。 好强的内力,少爷明明只有五品修为,但刚刚体内爆发的真气达到了七品。 “福伯,怎么回事?” 他睁开眼,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刚刚如果不是福伯及时阻止,他感觉体内经脉会爆开。 福伯凝眉沉思了一下,“也许问题不在功法,而在身体。” “身体?”他有些不解。 “是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经脉就像是放大器,丹田内的真气每经过一道经脉,便会强大一分,经过八道经脉就如同放大了八次,修炼之人的经脉强韧,刚好能承受。 但他有九道经脉,运转一个大周天,就相当于在八道经脉的基础上,再放大一倍。 这就超出了经脉能够承受的上限,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 若是强行修炼,狂暴的真气会摧毁体内的经脉,甚至会爆体而亡。 听了福伯的分析,他眼睛一亮,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有一个办法也许可行!”福伯抚了抚须道。 “什么办法?”他问。 “练体,洗筋伐髓,锤炼体魄!”福伯说。 第58章 太后新的男宠 柴房。 一口大缸被架在火上烤。 大缸里浸泡着十几种大药,刺鼻的草药味随着水气弥漫开来,有些难闻。 韩宁站在缸边,伸头看了看里面草绿色的药水,被刺激得急忙捂住鼻子。 “福伯,差不多了吧?” 他怕再烧下去,水就要开了。 可别泡个药浴,烫掉一身皮。 老头儿眯了眯眼,用手试了一下水温,点头道:“可以了,脱了衣服进去吧。” “福伯,你控制好火候啊,别把我给煮了。” 他褪去衣服,跨入缸中盘坐下来。 福伯教了他一种练体的法门,主要是用来吸收大药的药力。 他按照功法,慢慢呼吸吐纳。 大药在温水中刺激着他的皮肤,随着皮肤的毛孔打开,药力缓慢地顺着毛孔渗入他的身体。 不一会,皮肤便传来火辣辣的刺疼。 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进了毛孔,疼得他龇牙咧嘴。 “要命啊……” 他忍不住喊了出来。 “忍着点,锤炼体魄就是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福伯沉眉说道。 好吧,我忍,忍,忍! 他咬牙坚持着…… 很快,刺疼的感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痒,而且是深入到骨子里的麻痒,这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受不了啦……” 他再次喊了出来。 福伯淡定从容,“少爷,要不算了吧,当废物也挺好的,没必要没苦硬吃。” “你……” 他气得想把老头儿的胡子给点了。 哼,看不起少爷,那少爷就让你刮目相看。 坚持住! 我要成为高手! 他闭上眼睛,咬着后牙槽,一遍遍提醒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麻痒缓解了不少,似乎是身体慢慢适应了。 他沉浸在修炼之中,慢慢进入了忘我境界。 福伯打量着满头大汗的小侯爷,眯着老眼笑了笑,然后拿起几根木柴扔进火里。 晚上凉,给少爷多添把柴火! ………… ………… 入夜。 深宫之中,一名小太监带着高义步入净身房。 此时高义并未穿侍卫盔甲,而是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袍。 净身房内,刘公公已经在等着了。 高义一进来,扫了眼桌子上的刀具,紧张地颤抖了一下。 “知道来这里干什么吗?”刘公公问。 “小人不知!” 高义一脸惶恐,是上级让他来的,他便来了。 刘公公打量着高义,皮笑肉不笑地说:“小高你运气不错,太后看上你了,不想让你受风吹日晒之苦,想给你换个差事。” “什么差事?”高义问。 刘公公似笑非笑:“去长乐宫伺候太后……” 高义吓得一哆嗦,“刘公公,小人不想当太监啊!” 刘公公不满地哼了声,“有机会伺候太后,是你的福气,况且这也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求公公开恩啊!” 高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刘公公捏着高义的下巴抬起,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模样还真俊,是太后喜欢的类型。” “刘公公,我不要当太监!”高义急得要哭了。 刘公公“呵”了声,“你是不想被阉割吧?”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高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刘公公松开他的下巴,笑道:“可以不让你当太监,但你要听话!” “刘公公,我一定听话,只要不让我当太监,让小人做什么都行。” “那就好,起来吧!” “谢公公!” 高义紧张地站起身。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听好了。”刘公公正色道。 高义有些惶恐,“刘公公,您请说!” 刘公公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 高义听完半张着嘴,哑在原地。 “怎么了?不愿意?”刘公公冷哼了声。 “不是……”高义红着小脸,忙道:“能服侍太后,是小人的福分。” “还算识趣!” 刘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道:“把裤子脱了吧!” 高义吓了一跳,“刘公公,您不是说不用阉……” “放心,本公公只是检查一下。” 高义不敢不从,尴尬地脱了裤子。 刘公公伸手摸了摸,眼神羡慕,“还不错,有些本钱……换上衣服,跟我走吧……” 几息后,高义换了身小太监的衣服,跟着刘公公来到了长乐宫。 两人来到床前,垂首而立。 昏暗的寝宫内,白色的帐幕隔绝着视线。 刘公公靠近了两步,小声道:“太后,奴才将小高带来了!” “嗯!” 帐幕后传来南宫太后慵懒的回应。 刘公公很懂,给了高义一个眼色,小声提醒:“小心着点伺候。” 说完,刘公公退出寝宫。 “奴才叩见太后!” 高义走近几步,跪了下去。 “起来吧!” “谢太后……” “把衣服脱了,上床来!” 高义脱了外衣,紧张地掀开帐幕,爬上了床。 南宫太后慵懒地侧身斜倚着,身上只披了件轻薄的纱衣,丰腴的身材若隐若现。 高义并着双膝跪在床上,只看了一眼便吓得低下头,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怕,抬起头来。” 高义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南宫太后的身上,小脸羞红,目光有些无处安放,不知看哪里才好。 “小高,哀家美吗?” “太后美若天仙……” 南宫太后咯咯一笑,缓缓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高义的脸蛋,又摸了摸他结实的胸肌。 “练过武吧?” 高义高“嗯”了声,“小人修为低,才突破到五品。” “修为不重要!”南宫太后顺着胸膛往下摸,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知道怎么伺候女人吗?” “不是……太懂!” “没关系,哀家教你……把里面的衣服也脱了。” 高义不敢不从,除去身上仅有的内衬。 “不用紧张,躺下!” 高义像个提线木偶躺了下去。 “真是个好孩子……” 南宫太后很满意,缓缓骑到他的身上。 ………… ………… 晨时。 阳光穿过门窗,照亮了柴房。 韩宁从修炼中醒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舒服……” 他一伸双臂,撑了个懒腰,全身骨骼咔咔作响。 福伯在不远处打坐练功,被他吵醒,拂了拂袖,起身走到缸边,替他号了号脉。 “福伯,如何?”他忙问。 福伯收回手,不急不慢道:“为时尚早,明晚加大药量,先泡一个月药浴看看效果吧!” “啊……福伯,你靠谱吗?” “锤炼体魄是傻子所为,我这方法也只是听说的。” 韩宁:“……” “对了,这一个月不能近女色,否则前功尽弃。” “福伯,你怎么不早说?” “少爷,你也没问啊!” “这还要本少爷问吗?” “嗐,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记性差,少爷勿怪……” 韩宁又气又无语,这老头儿除了打架的时候,性子慢得像蜗牛似的。 “我这把老骨头,熬夜熬不住了,明晚让青蝉给你护法,记住,不能碰女色哟……” 福伯老脸上眨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完便负起双手走了。 第59章 傀儡皇帝多悲催 皇帝老儿刚下朝,便在急匆匆地赶到了长乐宫。 自从继位以来,这位大夏皇帝便会隔三差五地来给太后请安。 在所有人眼里,夏皇虽然平庸,但就孝道这方面来说,找不出任何瑕疵。 “陛下,太后还在休息!” 刚到大殿,章嬷嬷便迎了上来。 “太后这么晚还没起床吗?是不是病了?朕去看看。” 夏皇说着走向寝宫。 “陛下……” 章嬷嬷吓得急忙上前阻拦。 昨晚她一直守在太后的寝宫外,知道高义一夜没有离开。 此刻太后寝宫里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万一陛下进去了,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所以,打死她也不敢让陛下进去啊。 “你拦着朕作甚?”夏皇面露不悦。 章嬷嬷额头直冒冷汗,突然灵机一动道:“太后此时正在更衣,马上就出来了,还请陛下稍等。” 夏皇眼中阴冷一闪而逝,很快便恢复如常,并未让章嬷嬷察觉。 “那朕便等等吧。” 章嬷嬷松了口气,伺候着夏皇坐下。 宫女立刻伺候茶水。 等了好一会儿,南宫太后终于从寝宫走了出来,高义像个小太监般跟在南宫太后身旁。 “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夏皇恭敬行礼,眼角余光撇过高义,神色复杂。 “皇儿,不必多礼!” 南宫太后抬了抬手,突然打了个哈欠,明显没休息好。 因为昨晚图新鲜,折腾得太晚,虽然刚起床,但还是一脸疲惫之态。 章嬷嬷搀扶着太后坐到椅子上。 夏皇神色关切,“母后,您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南宫太后疲惫地揉了两下太阳穴,“哀家没事,就是昨晚有些失眠!” 夏皇不经意地看了眼旁边垂首而立的高义,胸中气闷,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 南宫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夏皇,试探着问道:“皇儿,你近日身体如何?” 虽问身体,但南宫太后毫无关切之色。 夏皇叹了口气:“儿臣这是老毛病了。” “那些太医,全都是废物……”南宫太后骂了句,终于露出关心的神态,“皇帝要保重龙体,莫要太过操劳了,有些政务交给靖王处理就好了。” 夏皇点了点头:“儿臣已经让靖王弟在帮忙处理政务了。” 对于太后的话,夏皇一直言听计从。 太后满意地笑了笑,又道:“陛下身体抱恙,储君之位,还应早作打算吧,靖王是你亲弟弟,是最合适的人选。” “太后所言甚是……咳咳……” 夏皇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儿臣身体不适,明日再来探望母后。” 咳了一阵后,夏皇起身告退。 “去吧,找太医好好看看!”南宫太后说。 “儿臣告退!” 夏皇微微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皇帝离开,南宫太后皱了下眉头。 章嬷嬷得到太后示意,立刻将高义和宫女们打发离开。 大殿里只剩下太后和章嬷嬷两人。 “你说皇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南宫太后问。 每次说到储君一事,皇帝都故意避而不谈,这引起了她的怀疑。 “不会的,太后多虑了!”章嬷嬷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太后若是不放心,不如提前安排靖王继位。” 南宫太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看他也时日无多了,再等等吧,总归他是皇帝,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况且……” 南宫太后没有说下去,而是露出一丝哀伤。 夏皇终究是她的孩子,而且对她很是孝顺,错本不在这个孩子的。 “太后,您神色不太好,要不要叫太医看看。” “没事,扶哀家回房吧,哀家要补个觉。” “是,太后……” 章嬷嬷露出一抹坏笑,扶着太后走回寝宫。 ………… ………… 入夜。 养心殿。 夏皇站在窗边,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 不一会,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陛下,窗边风大!” 黑袍人小心地将窗户关上,微弱的烛火映照着黑袍人沧桑的老脸。 “曹公,你来了!” 这黑袍人不是别人,竟是皇城司司首,大太监曹诚。 “陛下,老奴已经将人安排到了太后身边,很顺利……” “我知道,朕今日已经见过了。” 夏皇说着苍白的脸色阴沉下来,袖袍中的手握成了拳头,微微有些颤抖。 太后如此荒唐,让他感觉愤怒且羞耻。 夏皇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靖王那边可有动作?” 曹诚回道:“一直很平静……” 夏皇冷笑了声,“夏宏逸被打成重伤,我那个好弟弟竟然能忍住不报复?倒是沉得住气。” “对方毕竟是太平侯府,靖王还是很顾忌的。”曹诚说。 夏皇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曹诚看了眼夏皇,小声道:“如今太平侯府已经与靖王府结下死仇,对太后也怀有敌意,萧大儒的死,也激起了长公主的争雄之心,陛下何不找个机会向长公主言明?” 夏皇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现在朝中大半势力都被太后把持,仅凭长公主和太平侯府,还难以跟太后抗衡……” 夏皇神色凝重,顿了顿接着道:“况且朕身边全是太后的人,一旦与长公主和侯府接触,必定会被太后察觉,到时候她不会给朕任何反抗的机会,除非万无一失,否则朕不能冒险。” 说完,夏皇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曹诚立刻将夏皇扶到床边坐下,接着替夏皇号了号脉。 “朕还有多久?”夏皇抬头看着他问。 “怕是……难以支撑一年。”曹诚神色悲伤,忍不住哽咽道:“老奴无能,看着陛下受尽委屈,却不能为陛下分忧。” “曹公,你已经帮了朕很多,整个宫中,只剩曹公你还忠于朕……” 堂堂一国之君,做皇帝做成他这般,可以说是莫大的悲哀。 曹诚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奴受先帝所托,即便是死,也会守护住陛下。” “朕时日无多,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大夏江山。”夏皇立刻将曹诚搀扶起来,扶住曹诚的肩膀:“朕也只能依靠曹公你了!” “陛下放心,只要皇城司还在老奴手中,老奴就一定能阻止太后和靖王……” 曹诚眼神坚定。 第60章 被带坏的南宫映雪 晨时。 侯府柴房。 韩宁跨出大缸。 青蝉拿着毛巾帮少爷擦着水渍。 已经泡了十多天药浴,他的皮肤散发着古铜色的光泽,看上去就很健壮。 一握拳头,手臂上青筋凸起,身体里像是充满了能量,明显比之前要强壮了不止一倍。 他感觉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吃完早饭,如往常一样来到国子监。 无名山的半山腰处,长公主站八角凉亭内,一袭华美的紫色长裙拖曳在地,青丝如瀑布,婀娜多姿。 她的视线居高临下,将整个国子监一览无余。 韩宁轻手轻脚地靠近,从背后轻轻搂住夏倾月柔软的纤腰。 “想什么呢?” “没什么……” 夏倾月的声音很好听,但一听便知情绪不高,明显有心思。 “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他关心地问。 自从七夕节开始,太后便不停地给长公主安排一些琐碎的杂事,让她疲于应付。 确实很累,但主要还是心累。 夏倾月沉默了几息,喃喃道:“皇兄已经让靖王辅政了!” 既然让靖王辅政,那便意味着皇帝老儿有意让靖王继位,长公主机会渺茫了。 “只要没下诏书,都还有机会嘛。”韩宁安慰道。 小侯爷对宫中的争斗不感兴趣,若不是为了长公主,根本不会过问。 皇权虽然很诱人,但同时也是一种束缚,皇宫内再富丽堂皇,在他眼里也只是另一种牢笼罢了,而且整天在里面勾心斗角,真心太累。 他的性格很像萧大儒,洒脱不羁,也难怪两人只喝了一次酒,便能成为忘年交。 夏倾月淡淡道:“其实本宫追求的并非皇位……” “我知道,殿下是不想看着大夏衰落,殿下志存高远,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改变,想让大夏变得国富民强,而非贪图皇权。” 夏倾月愣了一下,她知道小侯爷并非废柴,但没想到小侯爷会如此懂她。 她看着下方的国子监,神色黯然道:“本宫姓夏,自然不能看着大夏衰落……另外,老师不能枉死。” “也许,萧大儒并不介意报不报仇。” “我知道,但本宫介意。” 夏倾月目光一凝,面露寒意,在她心里,萧大儒不是一般的老师,是如师如父般的存在。 这个仇,她必须报。 要想替老师报仇,只有坐上皇位。 “好了,别崩得太紧,坐下来,老公帮你放松一下。” 他将长公主拉到亭中坐下,站到长公主身后,轻轻揉捏着她的香肩。 “舒服吗?” “嗯!舒服……” 夏倾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妩媚一笑,“小侯爷,你最近懂事多了。” “殿下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每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夏倾月咯咯一笑,“有这句话吗?” “当然有,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作为殿下背后的男人,我自然要把殿下伺候舒服了……” 他揉着夏倾月的香肩,爪子不知不觉顺着领口滑了下去,按在了玉峰之上。 “死性不改……” 夏倾月回手一掌,小侯爷飞出了凉亭。 看着小侯爷在草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她掩嘴笑得花枝乱颤。 虽然这个小男人整天没个正经,但和他在一起时,却无比的轻松愉快。 但很快,宫里有事,她又被太后召进了皇宫。 未来女帝的男人不好当啊! 韩宁感叹着回到了夫子楼。 因为没课,他在书房中睡大觉。 “小夫子,你快醒醒!”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一个糯叽叽的声音。 他睁开眼一看,只见南宫映雪站在床边,摇着他的手臂。 “映雪郡主,到点了吗?” 他以为南宫映雪来找他开小灶,刚说完,发现小胖丫头眼眶红红的,有点不对劲。 “咋了?谁欺负你了?” “是姐姐……” “你姐姐欺负你了?” “不是,姐姐受了父亲的责罚,病倒了……” 韩宁从迷迷瞪瞪中清醒了过来。 南宫映雪的姐姐是南宫婉儿。 南宫婉儿受了责罚? 他立马想到了七夕那天的事,肯定是因为南宫婉儿违抗了太后的命令,所以受到了太后的责罚。 难怪这些天南宫婉儿一直没有来。 “小夫子,你去看看姐姐好不好?”南宫映雪一脸恳求地看着他。 南宫婉儿救了玲音妹妹,是因他而受罚。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看望一下。 “走,现在就去。” 他带着南宫映雪出了国了监,先去街上买了些南宫婉儿喜欢的糕点。 “对了,映雪郡主,你怎么会来找我去看望你姐姐?”他对此感到好奇。 南宫映雪没有回答,而是用骨碌碌的大眼睛打量着他。 “咋了?” 他被小胖丫头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南宫映雪一脸认真地说:“在我的帮忙下,你成功把姐姐泡到手了……” 韩宁:…… 这话他不信,但小胖丫头倒真是很会给自己邀功。 他尴尬地咳了声,“你是不是弄错了?” “小夫子,别装了,我都知道了。”南宫映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都知道什么了?” “你跟姐姐亲嘴了……” 韩宁:…… “你姐姐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嘿嘿,因为我对她好啊,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姐姐说你亲得很舒服……” 韩宁老脸一红,这小胖丫头真的被他带坏了。 他想起一件事,忙问:“你不是说你姐姐的心上人是世子吗?” “对啊,姐姐以前是喜欢世子的。” “你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我有一次听姐姐说,世子哥哥家世好,又有一副好皮囊,所以对贵族小姐们很有吸引力……” “就因为这句话?” “姐姐既然这么说,肯定也喜欢世子哥哥……不过那是以前,姐姐被你亲了,现在肯定喜欢你……” 韩宁老脸一红,很是无语。 他决定换个话题,“你姐姐受了什么罚?” 南宫映雪顿时一脸难过:“姐姐被罚跪了三天,滴水未进,接着又被关在房里不让出门,于是就病倒了……” 安远伯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 第61章 等级森严的南宫家族 安远伯是太后的侄儿,在朝中手握不小的实权。 南宫家的子弟众多,遍布朝野。 因为太后南宫静姝的扶持,南宫家族从一个普通的世家,已然发展成为了大夏第一世家。 城东的南宫府修建得十分气派,比皇宫也不遑多让。 南宫映雪带着小侯爷从后门悄悄溜了进去。 至于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前门? 因为南宫婉儿被罚禁闭,安远伯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小胖丫头有时候没头没脑的,有时候又古灵精怪,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不一会,南宫映雪将他带进了一处清幽的院子。 “到了,跟我进来!” 小胖丫头做贼般地左右看了看,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将他拉了进去。 古色古香的少女闺房映入眼帘,锦绣地毯,古琴书画,陈设雅致,满屋书香气。 镂空的雕花大床,轻纱幔帐撩起,南宫婉儿正靠在床头看书。 似乎是看得入了神,连两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姐姐,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 听到妹妹的声音,南宫婉儿扭头一看,目光撞见小侯爷阳光般的笑容,不禁愣住。 “婉儿姑娘,好久不见。” 韩宁朝她挥了挥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床边。 “你怎么来了?” 南宫婉儿的表情很是意外。 “听说婉儿姑娘病了,前来探望!” 他将买来的糕点放在床头,才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碗汤药,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姐姐,小夫子,我去给你们把风!” 南宫映雪人小鬼大,冲两人俏皮地笑了笑,跑出了房间,还顺手将房门关严实了。 韩宁嬉皮笑脸道:“你这个妹妹,搞得我们跟偷情似的……” 南宫婉儿俏脸一红,“映雪顽皮,小侯爷莫要见怪。” “不见怪,映雪很可爱捏!” 他说着瞄了一眼,发现南宫婉儿看的书竟然是自己写的那本阿拉伯数字的筹算方法。 “这书真是你写的?”南宫婉儿面露疑惑。 “怎么可能,我从另一个世界抄的……” 他又搬出平行世界的话术。 南宫婉儿显然不信,不过小侯爷经常胡说八道,她已经习惯了。 “婉儿姑娘,先把药喝了吧,已经快凉了。” 听到南宫婉儿轻咳了两声,他随手端起床头的汤药,一屁股坐到床边。 南宫婉儿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她的香闺,从未有男子进来过,更别说坐她的床了。 但不知为何,她竟没有阻止。 “发什么呆?是不是要我喂你?” “不需要……” 南宫婉儿白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书,接过碗喝药。 因为是在自己的闺房,南宫婉儿只穿着清凉的丝质睡衣,明显是解开了里面的束缚,竟比平时看上去要大不少。 微仰着头喝药,更显挺拔圆润。 这让小侯爷有些刮目相看。 南宫婉儿喝完药,发现他异样的目光,低头一看,丝质的睡衣领口微敞,呼之欲出。 她急忙一拉被子,将脖子以下盖住。 “看什么看?” 南宫婉儿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韩宁厚着脸皮笑了笑,“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是婉儿姑娘你的身材太好……” “比不上你的长公主!” “婉儿姑娘还小,过几年有机会超越殿下的。” “看来小侯爷喜欢大的……” 南宫婉儿说完脸上火辣辣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跟小侯爷聊起如此不要脸的话题。 “咳……” 韩宁尴尬地轻咳了声,换了副真诚的神色,“婉儿姑娘,那天在船上,在下有句话没来得及说。” “什么话?” “谢谢!” 那晚若不是南宫婉儿,后果不堪设想。 他感激地看着南宫婉儿,“是在下连累婉儿姑娘受罚了。” 南宫婉儿避开他的眼神,“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你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 “不是亏欠,是感激!” “行了,礼品我收了,你也谢过了,可以走了。” “我屁股还没坐热,就赶我走啊?” “不方便……”南宫婉儿看着他,解释道:“这里是南宫府,被人发现你出现在这里,对你对我都不好。” “那你好好休息!” 韩宁正准备离开,房门外传来南宫映雪的声音。 “母亲,你怎么来了?” 小胖丫头声音很大,明显是在提醒他们。 糟了!南宫婉儿面色惊变,“你快躲起来。” 躲哪?他左右看了看,房间里似乎没地方可以躲。 “我来看看死丫头……映雪,你拦着我干什么?” “母亲,姐姐刚喝完药,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就睡了?” “姐姐生病了啊!” “行了,我有话跟臭丫头说,你让开……” 听到门外的声音,南宫婉儿一咬牙,“来不及了,你上来!” 似乎只有床上可以躲,韩宁直接爬上了床,钻进了被中,南宫婉儿立刻放下了蚊帐。 白色的帐幕刚刚垂落,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听脚步声,有三四个人。 南宫婉儿侧着身子躺了下去,用背对着他。 为了不显得突兀,韩宁缩着身子,紧贴着南宫婉儿的玉背,双手无处安放,本能地抱住南宫婉儿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别乱动!” 南宫婉儿紧张地抓住他的手。 脚步声来到了床边…… 南宫映雪的母亲郑氏是大房,也是南宫府的主母。 南宫婉儿的母亲是二房,而且已经过世,所以她在南宫府的地位并不高,好在她生得美艳,被太后看中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南宫婉儿得罪了太后,在南宫府的日子明显不好过。 “大姨娘,这么晚来,有事么?” 南宫婉儿怕郑氏掀开蚊帐,主动开口询问。 “太阳还没落山,晚什么晚?” 郑氏没好气地哼了声,好在没有掀开蚊帐。 “婉儿身体抱恙,不能下床给大姨娘行礼,还请大姨娘勿怪……” “不必了!我来跟你说件事。” “大姨娘请说!” “我给你寻了门亲事,这两天把身子养好,去和李二公子见见,别一副病怏怏的让人嫌弃,我们南宫家丢不起这个人。” 听到郑氏欠揍的声音,韩宁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南宫婉儿说过,一旦失宠,便会被家族强迫嫁人,但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个郑氏完全就是命令的口吻,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这个家族,似乎没有一点人情味。 “哪个李二公子?” 南宫婉儿的声音很平静,但他能感受到怀里的玉人儿一点也不平静。 “就是礼部侍郎的二公子李修庭,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而且那李二公子小小年纪已经在鸿胪寺当差了,前途无量……” 郑氏说着目光一顿,看见床头柜上打包的糕点愣了一下。 “谁给你买的桂花酥?” “母亲,是我给姐姐买的!” 南宫映雪很机灵,及时出声解围。 第62章 安远伯的警告 郑氏走了,房间里陷入安静。 韩宁想要起身,但南宫婉儿按住了他的手。 “再等会儿……” 他的手贴在南宫婉儿的胸口,能够感受到少女胸前剧烈地起伏着。 很明显,南宫婉儿此时很不平静。 突然被宣布,要求她嫁给一个陌生人,这让她无法接受。 “婉儿姑娘……”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不要说话,抱我一会儿。” 南宫婉儿突然转过身来,像一只柔弱的小猫般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顺其自然地抱着她。 很奇怪,抱着这样一个柔弱无骨的少女,竟然心静如水,没有任何下流的想法。 两人都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 良久,南宫婉儿抬起头,一双清泉般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少女容颜憔悴,娇弱无骨,确实惹人怜爱。 “婉儿姑娘,你若不想嫁人,可以拒绝的。”他安慰道。 “为什么要拒绝?门当户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迟早都要嫁人。”南宫婉儿显得有些自暴自弃了。 “咳,总该找个自己喜欢的!”他说。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大多数女人只想找个依靠。” “但你不是那大多数!” 南宫婉儿抿了抿唇,看着他问:“如果没有长公主,你会选我吗?” “我是你的菜吗?”他反问。 “什么菜?”南宫婉儿没听懂。 韩宁尴尬一笑,改口问:“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当然不是!” 南宫婉儿回答得很干脆,说完用力将他推开,接着又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 “好了,你该走了!” 南宫婉儿侧过身,不再看他。 女人啊!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他不禁有点小失落。 下了床,正不知该如何离开之时,南宫映雪鬼头鬼脑地钻进了房中。 “小夫子,快跟我走!” 小胖丫头一脸焦急。 “婉儿姑娘,好好休息。” 他看了眼南宫婉儿,跟着小胖丫头走了。 南宫婉儿转过身,咬了咬嘴唇,骂了句“没心没肺的臭男人!” ………… “小夫子,你刚才躲哪里去了?真的吓死我了……” 南宫映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你娘亲很凶吗?”韩宁好笑地问。 “对姐姐是有一点凶!” 南宫映雪蹙着眉头,露出一副苦恼的小模样。 大人的世界有点复杂,她不懂。 不一会,南宫映雪带着他走向后门,快要到门口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中年男人。 “快走!” 南宫映雪吓了一跳,拉着韩宁想跑。 “站住……” 中年男人一声轻喝。 南宫映雪一脸心虚地假笑着,“爹,这是刚刚过来送花的工匠,我送他出去。” 安远伯?眼前之人便是南宫家的家主? 韩宁没见过安远伯,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人。 身材中等,五官周正,穿着金丝绣边的云纹的长袍,银带束腰,金冠束发,下巴上留着一小撮美须,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但面相古板,不苟言笑,看上去不好相处。 安远伯也在看着他,“小侯爷这样偷偷摸摸地进出,有些不合适吧。” “爹,你认识小夫子?”南宫映雪傻眼了。 韩宁早就看出来了,安远伯不仅认识他,而且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估计他刚踏入南宫府之时,安远伯就已经知道了。 他嬉皮笑脸道:“若是安远伯允许,下次我一定走大门。” “下次?” 安远伯皱了下眉头。 “爹爹,是我带小夫子进来的……” “映雪,你先回去,我跟小侯爷说几句话。” “噢……” 南宫映雪显然很怕这个父亲,但又不想丢下小夫子一个人,因为是她将小夫子带来的,如果就这样走了,那也太不讲义气了。 小胖丫头应声后揪着衣襟,脚步动也没动。 “没事,去吧!” “爹爹很凶的……” “我又不是南宫府的人,你爹爹罚不了我。” “那你小心点!” 南宫映雪不放心地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跑了。 安远伯黑着一张老脸,自己的女儿不听他的,反而听这小子的,让他很没面子。 “不知伯爷有何吩咐?” 见对方不说话,韩宁主动问道。 “小侯爷刚刚见过婉儿了?”安远伯问。 “见过了!”韩宁点了点头。 “以后就不要再见了!”安远伯平静地说。 “这算是警告吗?”韩宁一脸不爽。 安远伯负起双手,“你可以这样认为!” “我若不答应呢?”他问。 安远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侯爷若对婉儿有意,老夫可以立刻将婉儿嫁给你。” “伯爷您误会了,我和婉儿姑娘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好朋友。”他解释道。 安远伯负着双手,板着一张老脸:“你们要么做夫妻,要么做陌路人,做不了好朋友……小侯爷应该明白我的话吧。” 南宫家所有的人都要效忠南宫太后,他既然选了长公主,就站在了太后的对立面,与南宫婉儿不可能做普通朋友。 “明白……”韩宁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以后莫要再与婉儿见面了,对她对你都好。”安远伯认真地说道。 韩宁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安远伯拧起眉头,“小侯爷何意?” “我说了,我与婉儿姑娘是好朋友,好朋友两肋插刀,若是婉儿姑娘受了委屈,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想了想又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注意分寸,不会给婉儿姑娘添麻烦的。” “最好如此!”安远伯不满地哼了声。 “若无别的事,在下告辞!” “来人,送客!” 一名侍卫走来,将小侯爷从后门送出。 不远处的花丛后,南宫映雪探着小脑袋,看着韩宁安全离开后,小胖丫头一口气跑回到南宫婉儿的房间。 “姐姐,我们刚刚被爹爹抓包了……爹爹不让小夫子见你,但小夫子好勇敢,一口回绝了爹爹……” 她将刚刚偷听到的话跟姐姐说了一遍。 “他真这么说?” 南宫婉儿一脸不信。 “真的,我听得很清楚,他说为了姐姐,就算插他肋骨两刀他也不怕,如果姐姐受了委屈,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小胖丫头一传话,意思全变了。 “那叫两肋插刀!” “不一个意思吗?” 南宫婉儿有些无语,她知道妹妹传话不靠谱,不过也能猜出个大概。 小侯爷只是将她当成朋友! 心头不由一阵失落。 ………… “阿嚏!” 韩宁走在街上,连打了两个喷嚏。 此时已经傍晚时分,晚霞坠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驾……” “让开……” 一队兵马飞奔而来,一路横冲直撞。 他急忙退到路边,十多匹快马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青云袍,是皇城司的人。 为首之人的青云袍上绣着五色祥云,他正好认识,是皇城司的董金刀。 这么晚还出城? 出了什么大事? 小侯爷心思重重地回到了太平侯府。 第二天一早,消息便传开了,确实出了一件大事,三百万两税银在城外被劫。 第63章 监守自盗 “卧槽,三百万两?” “谁这么大胆子,连朝廷税银也敢劫?” “查到了没有?” “不知道,所有衙门都在查。” “连皇城司都出动了……” 不过半日,税银被劫的消息便在京都传开。 韩宁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反正银子也不是自己的,但他来到国子监的兰亭阁时,看见长公主正在愁眉不展。 大夏这几年一直在打仗,朝廷被太后把持,官员沆瀣一气,贪腐成风,国库空虚,早已入不敷出,三百万两税银对大夏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若是不追回来,甚至有可能动摇大夏根基。 “殿下,别皱眉了,容易长皱纹!”他走过去,温柔地按着长公主的香肩。 “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愁吗?” 夏倾月眉头紧锁,虽然她还没有继位,但她姓夏,关乎国本的事,她又怎么能不关心。 “要不我去查查!”他说。 “你去查?” 夏倾月回头看了他一眼。 “殿下,你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 虽然没查过案,但他自幼喜欢看侦探小说,还有各种侦探剧,经验绝对不差。 他很自信,只要自己出手,小小的税银案,唾手可破。 夏倾月莞尔一笑,“查案的事,还是交给皇城司吧!” 韩宁不屑地撇了撇嘴,“皇城司那帮饭桶,上次暗杀我的人都没查到,还不是小爷我自己查出来的……” 夏倾月心道,那是你查出来的吗?是那个阿虎找上门的好不好。 “为了殿下,我决定七日之内破了税银案。” “七日?”夏倾月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皇城司昨天查了一夜,没有一点头绪。” “我说了,皇城司的那帮人都是饭桶。” “这话你最好别让曹公公听见!” “我又不傻……”他狡黠一笑,问:“我要是找到了税银,殿下要怎么奖励我?” 夏倾月伸出纤纤玉指摸了摸他的脸,妩媚地笑了笑,然后勾住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你想要什么,本宫便给你什么,毫无保留。” 他激动地一搂夏倾月的细腰,将她带入怀中,“殿下,洗干净了等我。” 说完,他松开长公主,匆匆离去。 “殿下,你真的让小侯爷去查啊?”红莲一脸担心。 “他若能找到税银,可以提升本宫在朝中的威望……” “可是小侯爷……靠谱吗?” “反正我们也要查,我已经跟曹公打过招呼了,你去陪小侯爷一起行动!” “好,我这就去!” “看着他点,已经够乱了,别让他再闹出其他的乱子来。”夏倾月叮嘱道。 “有我在,殿下放心!” 红莲一握佩剑,追了出去。 一刻钟后,三匹快马飞奔出城。 韩宁骑马在前,红莲、青蝉一左一右。 城外十里,有一座荒山,名为青砾山。 税银便是在青砾山下被劫走的。 韩宁三人来时,山上山下到处都是官兵在搜查。 红莲拿出长公主令牌,顺利来到了案发地,董金刀一夜没睡,还在主持着搜查工作。 “小侯爷!” 看到韩宁时,董金刀愣了一下。 红莲客气地一抱拳:“我们奉长公主之命,前来调查税银案,董大人可否跟我们说说案情?” 税银案事关重大,陛下下旨,由皇城司主办,其他所有衙门协办。 董金刀稍稍犹豫了一下,将案子跟他们详细说了一遍。 税银是从东边运送过来的,是东海二十四郡的税收,负责押运的是都尉将军魏振,护送兵马共计三千人。 前天夜里到达了青砾山,魏振带着兵马在此扎营休息,因为饮水中被人下了药,所有人都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醒来时,三百万两税银已经不翼而飞。 魏振自知难逃一死,带着一队心腹逃了,剩下的兵马也都鸟作兽散,但有不少官兵怕牵连家人,于是入京投案了。 皇城司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调查。 “这里就是扎营的位置?”红莲问。 “嗯!”董金刀应声点了点头。 他们所在的位置位于青砾山的山脚下,是一处地势平坦的草地,而且靠着一条宽阔的河流,确实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环顾四周,满地翻倒的营帐,一片狼藉。 魏振带人一逃,剩下的兵马明显全乱了。 董金刀接着说道:“我们从炊具里,残余的食物和饮水中都检测出了迷药。” 红莲继续问:“劫匪是什么人?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青砾山常有山匪出入……” 董金刀猜测是山匪所为,这些年大夏乱得很,不少百姓被逼得落草为寇。 红莲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看了小侯爷一眼,意思是你有什么要问的。 韩宁呵呵一笑道:“不是山匪,山匪没这个胆子……” 什么样的山匪敢劫税银? 只有一种,就是造反的山匪。 大夏不是没有,但此处离京都不足十里,反贼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果反贼聚集在这里京都一无所知,那大夏已经亡了。 “有没有可能是楚国天命司的人?”红莲说。 董金刀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即便楚国天命司的人有能力劫走税银,也运不出大夏。” “确实,三百万两,想要运走可不容易。”韩宁点头赞同。 “如果不是山匪,也不是楚国天命司,那会是什么人?”红莲看着他问。 “好问题……”韩宁嘿嘿一笑,示意道:“走,上山看看!” 说完,他大步往山上走。 青蝉和红莲立刻跟了上去。 董金刀有些好奇,也跟了上去。 青砾山不高,四人很快便到了山顶,整座山大半都是青灰色砾石,只有北边有一小片树林。 官兵在搜山,到处都是人。 韩宁站到一块巨石上,居高临下望去,山脚下的营地一览无余,视线越过营地,便是一条宽阔的河流。 “这条河的下游是不是流入京都?”韩宁问。 红莲不知道,看向董金刀。 董金刀点了点头,“这是京运河,有一条分支流入京都,接入忘忧河。” “这就对了!”韩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什么对了?”红莲问。 韩宁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劫走税银的既不是山匪,也不是楚国天命司,而是有人监守自盗……” 红莲:“监守自盗?” “对,就是监守自盗!”韩宁很肯定。 其实不难猜! 运送税银的时间和路线都是机密。 不论是山匪还是天命司,都很难知晓这些,即便知晓,也很难给护送的官兵下药,即便能下药,也不可能将三千官兵全部迷晕。 能够兵不血刃地劫走三百万两税银,必然是自己人。 负责运送税银的是户部,为了防止监守自盗,护送的兵马则是由兵部调遣,所以主谋不是户部的人,就是兵部的人。 听了韩宁的分析,红莲有些认同了。 “会不会是那个逃走的魏振?”她问。 董金刀说:“事发后,魏府已经被查封,但只抓到魏振的一个小妾和小妾所生的女儿,魏振的老婆和三个儿子都不在府中,据说三天前就离开了京都。” 红莲一喜,“这不很明显了吗,监守自盗的就是魏振。” 韩宁摇了摇头,“魏振虽有参与,但不是主谋。” 魏家在京都也是名门望族,三百万两税银确实很诱人,但劫了税银后呢?抛弃所有家眷当逃犯,带着三百万两税银能逃到哪里? 有命劫银子,没命花啊。 红莲:“那主谋是谁?” “是一个能够轻易压死他的人!”韩宁说。 魏振是东海郡的都尉,官职从四品,能逼他犯下这种株连九族大罪的,还真不多。 “会不会是兵部大员?”红莲问。 韩宁咧嘴一笑,“不用猜,找到税银就知道主谋是谁了。” “三百万两税银份量不轻,马车肯定会留下痕迹的……”红莲说着询问地看向董金刀。 红莲姐变聪明了,但还不够。 韩宁微微一笑,也跟着看向董金刀。 这家伙是怕自己抢了他的功劳吗?所以这么重要的线索只口不提。 董金刀尴尬地轻咳了声,“根据沿途留下的痕迹,运送税银的马车应该是往南去了,我已派了一队骑兵沿着印迹去追踪……” 事关重大,他刚刚故意没说。 韩宁摇了摇头:“不用浪费时间,那些马车是引诱你们去追的……” 董金刀办案经验丰富,他当然知道马车痕迹是劫匪故布疑阵,劫匪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就不可能驾着马车逃跑。 三百万两税银,装了十几辆马车,这样跑根本跑不掉。 但即便如此,追还是要追的! 红莲扫了眼四周,“税银不会藏在这座山中吧?” “小侯爷,你怎么看?” 董金刀看向韩宁问,明显是想考考他。 他想看看小侯爷到底有几分本事。 “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税银既没有被运走,也不在这座山中。”韩宁说。 红莲:“那在何处?” 韩宁看了眼山下的河水,吐出四个字:“京都城内。” “怎么可能?”红莲一脸不信。 “小侯爷,何以见得?”董金刀问。 韩宁看了董金刀一眼,发现他并不惊讶。 显然,这家伙也猜到了,只是想考考自己。 “原因其实很简单,这样大一批税银,要想从陆地运走太难了,痕迹太明显,藏又藏不住,最好的办法就是走水路……” “那也不一定会运去京都城内吧!”董金刀接着问。 “能够让魏振卖命的人,必定是京中大员,而且魏振是护送的主将,他要劫税银,沿途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动手,没必要等到了京都……” 韩宁顿了顿,看了眼山下的京运河,接着道:“之所以等到这里才下手,是因为方便从这条河运入京都。” “小侯爷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董金刀夸赞道。 “董大人,有没有调查一下船只?”韩宁问。 董金刀点了点头,“早已在查了!” 韩宁愣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董金刀又是带大军搜山,又是派兵追踪马车,目的是迷惑京都中主谋的视线而已。 皇城司的金刀,果然精明得很。 第64章 再遇奸商,又当大冤种 董金刀带着大军搜山,只是为了迷惑京中主谋的视线,实则皇城司已经派其他人在京都调查了。 还是小看了皇城司啊!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韩宁了解完案情,便带着红莲、青蝉二女返回了京都。 黄昏,落日余辉,残霞似血。 忘忧河的河水散发着琥珀色光晕。 七夕节早已过去,傍晚的河岸人烟稀少,偶尔可见沿街叫卖的小贩,还有就是乘凉的大爷大妈们。 韩宁三人换上了麻布素衣,扮成了普通百姓的模样。 “要想运送三百万两白银,肯定需要大船,京都的大船工部都有记录,我们为什么不去工部查,而来这里?”红莲发问。 韩宁嘿嘿笑道:“这里风景好,又凉快,红莲姐姐不喜欢吗?” 红莲冲他翻了个白眼,“少跟我嬉皮笑脸……快说,到底为什么。” 青砾山时,小侯爷的表现不错,分析得头头是道,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她知道小侯爷来这里是为了查货船,但她觉得这样查效率太低了。 “红莲姐,查案得反过来思考!”韩宁说。 “什么意思?”红莲问。 韩宁狡黠一笑,“你得把自己当成主谋!” 红莲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猛地面色一喜:“我明白了,主谋会想到我们去查货船,所以不会用那些记录在案的船只……” “红莲姐,你好聪明噢,一点就透。” “哼,你在挖苦我?” “红莲姐你人美心善,功夫好,胸大有脑,我是真心夸你的……” 红莲俏脸一红,给了他一个冷眼。 青蝉看了眼红莲的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如果不用大船,就只能用小船分开运送,这就难查了!”红莲喃喃自语道。 敢劫税银,对方必然准备充备,岂会好查。 韩宁笑了笑:“不急,我们沿途问问,说不定前天晚上有目击者……” 三百万两税银很重,运送极为不便。 从时间上算,从青砾山运到忘忧河最快也需要两三个时辰,所以在忘忧河靠岸时估计在丑时三刻左右,也就是凌晨三四点钟。 再加上搬上岸的时间,天都快亮了。 只要查到上岸的位置,便能追踪去向。 夏夜人们睡得晚,起得早,而且河边凉爽,是有可能找到目击者的。 忘忧河很长,沿途可以停船的地方有很多,特别是小船,停泊更加方便。 三人一路走一路打听。 很快,天色便完全黑下来,但他们却一无所获,并没有找到目击者。 即便是夏夜,也没有人乘凉到凌晨三四点钟。 而早起的,也都要到五六点钟。 对方将时间算得很死。 “天黑了,明天再查吧!” 就在韩宁准备收队之时,看到了一个熟人。 清瘦的中年人正在摆摊卖首饰,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精明,正是七夕节那天卖灯笼,收二两银子猜谜的奸商。 “公子,姑娘,过来看看首饰,我这里的首饰很精致,全城独一无二,包您满意……” 因为光线昏暗,加上韩宁换了身麻布衣服,奸商没认出他。 “大叔,跟你打听个事!前天晚上有没有看到船只停靠在附近……” “看到了,有好几艘船。” 红莲还没问完,奸商便抢答了。 红莲一喜,忙问:“在哪里靠的岸?” 奸商扫了三人一眼,讪讪一笑,“姑娘,看看这些发簪吧,每一件都很精致,很配姑娘这样的美女……” 红莲很懂人情世故,随手挑了一支发簪问:“这支多少钱?” “姑娘好眼光,这支银簪是小人手工打磨了半个月才做成的,全城独一无二……” “你就说多少钱吧!” 奸商太啰嗦,红莲有些不耐烦。 韩宁心知完了,红莲姐要被宰了。 果然不出所料,奸商笑嘻嘻地比画了一下手指道:“九两银子。” 九两银子?这也太黑了吧! 虽然簪子确实很精致,但最多也就值二两银子,死奸商搁着坑大冤种呢? 他本以为红莲要生气,至少也要讨价还价一番,谁知红莲一摸袖子,直接掏银子…… 韩宁傻眼了,大户人家的丫头就是不一样。 自己这个小侯爷还不如…… 不对,红莲姐这是啥表情? 没带银子? 看自己干什么? 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回去换衣服,把钱袋落下了!” “咳……” 他捂嘴轻咳,装傻充愣。 红莲将簪子递到他面前,冲他妩媚一笑,“我很喜欢这个簪子,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帮我戴上。” 他机械地接过簪子,插到红莲的发髻上。 红莲抚了抚发丝,“好看吗?” “好看,美翻了!” “还傻愣着干什么?付钱啊!” 韩宁:“……” 在美女面前,他脸皮薄。 银子是小,面子是大,只能硬着头皮掏了银子。 奸商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公子给这位漂亮妹妹也买一支吧。” “我不用了……”青蝉推脱。 “怎么不用?你天天跟着少爷跑来跑去,给你买支簪子也是应该的,况且你家少爷也不是小气的人。”红莲俏皮地冲他眨了下眼,“我没说错吧?” “买,必须买!”他大气地一挥袖子。 “青蝉,我帮你挑……这支好看,适合你!”红莲挑了一支漂亮的发簪,问:“这支多少钱?” “姑娘好眼光,这支也是九两银子!” 小侯爷在怀里摸了好半天,终于凑够了九两银子。 奸商接过银子,眉毛都笑弯了,“公子大气,难怪身边总是有红颜知己相伴。” 这奸商,似乎认出了自己。 十八两银子啊! 韩宁一阵肉痛。 当了两次大冤种。 奸商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眯着的小眼睛,明显把他当成大冤种了。 赚了银子,奸商也不墨迹,告诉他们前天晚上有几只船停在前面的渡口。 “大概什么时辰?”韩宁问。 他严重怀疑奸商为了银子说假话。 奸商回答道:“应该是在寅时左右,大大小小的船有七八只,搬了不少东西上岸……” 寅时就是凌晨四点钟,时间倒是能对上。 “那么晚你不睡觉,跑河边来干什么?”韩宁又问。 “不瞒公子,小人家就住在旁边,前天晚上失眠,半夜醒了睡不着,便来到河边乘凉……” 小侯爷揶揄:“睡不着是因为亏心钱赚多了吧?” 奸商眯着小眼睛:“公子,我这手艺全城独一无二,赚的都是辛苦钱。” 见韩宁一脸不爽,奸商尴尬地笑了笑,“看公子这么大方,小人再送公子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奸商看了看左右,小声道:“今天已经有两拨人打听过了,你们要是想查什么,得尽快,别被人抢了先。” 这个奸商很有眼力。 他们也不耽误,立刻跑去前面的渡口查看。 太阳已经落山,光线昏暗,加上渡口处铺着青石,想从痕迹上追踪基本无望。 将三百万两银子搬上岸,估计天都快亮了,所以不会运出太远,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三人沿着渡口的路往外走。 很快便看见一排民房的后院,这排民房的正面是一条热闹的街市。 一入街道,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有一栋小楼还在开门营业。 “公子,进来玩啊!” “咦,这不是小侯爷吗?” “小侯爷,您好久没来了!” “快进来玩啊……” 三人刚到小楼的门口,两个迎客的花女便认出了小侯爷。 两女扭着水蛇腰跑过来,把青蝉和红莲挤开,一左一右地抱着小侯爷的胳膊。 红莲面色一沉,目露杀气。 第65章 税银案,扑朔迷离 这条街叫漱玉街。 这栋小楼叫百花楼。 这里小侯爷再熟悉不过了。 百花楼就坐落在忘忧河边上,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以前都是走正街,这是第一次从街道后面绕了过来。 “小侯爷,你好久没来看奴家了!” “奴家天天惦记着你呢……” 天气闷热,两个花女领口半敞开着,一边一个抱着他的胳膊往上蹭。 又白又大又软! “松开你们的爪子!” 红莲冰冷的声音传来。 韩宁吓了一哆嗦,急忙推开两女,退到红莲和青蝉旁边。 两女看了看红莲,见红莲穿着一身朴素的粗布衣服,立刻嘲笑了起来。 “哟,你谁啊?” “还管着我们家小侯爷不成?” “你们家?”红莲眼神冰冷。 “对啊,不是我们家,难道是你家啊?” “小侯爷,你哪里找的村姑?土死了……” 村姑?韩宁使劲憋着笑。 他偷偷看了眼红莲,有这么好看的村姑吗?好歹也是村花吧。 “唰——” 寒光一闪,长剑出鞘。 “再敢胡说我割了你们的舌头!”红莲怒了。 “啊,杀人拉……” 两女尖叫着飞跑,一口气跑回了百花楼。 “嗐,红莲姐,不用跟她们一般见识……” 红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警告道:“你现在是殿下的男人,以后不准再来这种地方。” “红莲姐,你没听见她们说吗?我早就不来了……” “最好是这样,如果被我知道你偷偷来这里,我阉了你……” 红莲一挥剑,从他的裆部划过。 小侯爷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姑奶奶,你疯了,这可是你家殿下后半辈子的幸福。” “呸,臭不要脸。” 红莲羞红着脸,朝他啐了一口。 三人继续往前走。 韩宁回头看了眼“百花楼”的招牌。 他想起一件事,再过几天百花楼就要举办诗词大会了,花魁娘子菀霓裳将在那天献出自己的初夜…… 想到菀霓裳那妖娆的身段,浑身不由一阵燥热。 “看什么?舍不得走?”红莲发现了他的目光。 小侯爷急忙解释:“红莲姐误会了,我在想这百花楼彻夜营业,离忘忧河又近,说不定前天晚上有目击者……” “我会派人来查,你不许来!” 红莲说着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知道了……” 小侯爷陪着笑,心里却有点恼火,红莲这段时间越来越凶了,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迟早有一天,小爷要让你跪在床上唱征服。 ………… 百花楼三层。 两个身影站在窗帘后,目送着韩宁三人离开。 “小姐,他们也是在调查?”老鸨孙妈妈出声问道。 菀霓裳点了点头,“应该错不了,长公主若是能找到税银,会提升她在朝中的威望。” “看他们调查的方向,难道税银真的入了城?这京都谁敢做出这种事?”孙妈妈面露疑惑。 “不知道,不管我们的事!” 看着韩宁三人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之中,菀霓裳放下了窗帘。 孙妈妈面露担忧:“我是怕京都盘查太严,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菀霓裳想了想问:“使臣到哪了?” “已经过了洛河,最快三天,最慢五天便能入京,时间没问题,跟预计的差不多。”孙妈妈回答道。 “这次的任务必须完成,不必理会税银的事,计划照旧……” “好!”孙妈妈点了点头。 “我需要的人物色好了吗?”菀霓裳问。 “原本打算用那个孙浩,谁知那小子死了……”孙妈妈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问:“小姐,你觉得小侯爷如何?” 菀霓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中映照着她那堪称妖艳的脸蛋。 孙妈妈知道小姐在思考,默默拿了把梳子帮小姐梳妆。 良久,菀霓裳才吐出三个字:“就他吧!” 孙妈妈这时又担忧道:“怕他不敢来……那小子与长公主有了婚约,已经很久没来了。” 菀霓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抚了抚额头:“如果他能确定自己会在诗词大会中夺魁,你说他会不会来?” 孙妈妈愣了一下,转而媚笑:“以小姐的美貌,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来。” “那便不用担心了!” 菀霓裳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莞尔一笑。 ………… ………… 韩宁一连查了三天。 除了奸商提供的线索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三天傍晚,夏倾月、韩宁、红莲、青蝉四人聚在一起汇聚线索。 “沿岸的渔船都已经查过了,没有发现。” “附近的住户也都查过,并无可疑。” “几处衙门我也都问过,没有任何消息。” 三女说完全都看向小侯爷。 “你不是说七天破案吗?怎么一句话不说?”红莲问。 韩宁厚着脸皮笑了笑,“不是还有四天么?” 红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四天而已,你还笑得出来。” 韩宁看向夏倾月问:“皇城司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目前没有……”夏倾月摇了摇头道:“曹诚一直听命于太后,即便有线索,也不会告诉本宫……” “如果是监守自盗,不是户部就是兵部的大员,不如针对性的查一下。”红莲说。 夏倾月摇了摇头:“没用的,对方做得滴水不漏,显然是早有预谋,不论是哪个老狐狸,都不会留下把柄,而且一个个查的话费时费力,还会得罪人……” 韩宁赞同地点了点头,“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税银上着手。” “我有个问题不明白。”青蝉突然开口道。 韩宁:“什么问题?” “少爷,你说要站在主谋的角度思考……我就在想,如果我是主谋,肯定不会把银子运入京都,因为太危险了……所以,有没有可能银子根本不在京都?” 青蝉说完后,三人全都愣了一下。 “不,税银肯定在京都,八九不离十。”韩宁非常肯定。 至于原因,他之前在青砾山分析过,如果不是为了运回京都,没有必要在青砾山动手。 而且那个奸商看见那晚有七八只船在码头卸货,不可能是巧合。 “那个奸商可能为了卖东西,编造谎话。”红莲说道。 “不太可能……”韩宁摇了摇头,又接着道:“我们应该换个问法,对方为什么要冒险将银子运入京都?”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没有答案。 四人商讨了片刻,依旧没有进展。 商讨结束时,夏倾月突然开口道:“有件事差点忘记说了,楚国使臣会在明日抵达京都。” 楚国使臣?是不是来得太巧了? 韩宁隐隐抓到了什么,但无论怎么看,税银案跟楚国使臣好像都扯不上关系。 第66章 花魁娘子的邀请 楚国使臣来访,目的是联姻。 这件事在一个月之前两国就已经达成意向。 太后想要将长公主嫁给楚怀王,长公主为了化解太后的诡计,才有了在侯府醉酒,失身小侯爷的戏码。 如今夏皇已经给长公主和小侯爷赐婚,所以这次两国联姻只能更换人选。 “殿下,楚国使臣是不是来早了?”韩宁若有所思地问。 夏倾月点了点头,“是提前了半个月……” 预定的时间是在下个月,不过两国路途遥远,时间不可能那么准,提前来也属正常。 只不过税银刚丢失,似乎有点赶巧了。 “楚国这次来了哪些人?” “为首的是楚国三皇子楚风,随从的还有几名官员,负责安全的是楚国龙骧卫副统领谢坤,是一名八品高手……” 夏倾月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龙骧卫类似于大夏的禁军,专门负责楚国皇室成员的安全。 “联姻的人选呢?” “要等使臣来了,重新商谈……” 两国邦交是大事,夏倾月叮嘱他调查税银时要注意一点,莫要惊扰了楚国使臣。 片刻后,韩宁便带着青蝉返回侯府,因为晚上要泡药浴,他没有在公主府留宿。 ………… 傍晚时分,天气闷热,街上行人稀少。 韩宁一边走一边在思考着税银案。 三百万两银白银,运上岸后竟然凭空消失,货船、人手、运送车马、何处藏匿……全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绝非一般人。 “少爷,有人跟踪!” 跟在一旁的青蝉小声提醒。 “是什么人?”他问。 “不知道,是个女子,我们出了长公主府后,她就一直在跟着。” 韩宁一听是女子,便想回头看一眼,但还是忍住了。 “离得远吗?”他问。 “不远,跟得很紧,就在少爷后面十步距离……” 青蝉说着声音一顿,同时用力一握佩剑,神色警惕起来。 “怎么了?”他看了眼青蝉。 “少爷,她追上来了!” 青蝉话音刚落,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小侯爷,请留步!” 既然对方主动现身了,也没必要装了。 韩宁回头一看,只见是个年轻的少女,穿着一身素色衣裙,长得眉清目秀,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青蝉往前一步,警惕地护在少爷身侧。 “姑娘找我有事?”他打量着少女问。 “我家小姐想与小侯爷一叙,不知小侯爷是否方便?”少女举止彬彬有礼,有点像大户人家的丫鬟。 “现在吗?”他问。 “对,现在!”少女点了点头。 “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位?” “小侯爷,你去了便知!” 韩宁一听,心里不禁有些打鼓,莫不是原主欠了风流债? “你家小姐在哪里?”他心虚地问。 “不远,就在忘忧河边!”少女回答道。 忘忧河边? 他微微一愣,立刻想到了税银案。 税银案正没头绪,突然有人来找自己,说不定会有线索。 还有,对方口中的“小姐”让他很感兴趣。 “姑娘,带路吧。”韩宁示意。 “公子请随我来……” 少女快步上前引路。 不一会,忘忧河便出现在眼前。 河边晚风阵阵,清凉了不少,确实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素衣少女将他们带到河边,这里停着一艘三层的大花船。 “小侯爷,请……” 少女示意他们上船。 青蝉急忙拉住他,“少爷,对方藏头露尾,来历不明,还是别冒险了……” “没事,不用担心!” 如果真要行刺,不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对方明显是想跟自己谈什么,又不想让人知道。 这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三人上了船! 少女将他们带到了花船三楼的房门口,然后拦住了青蝉道:“我家小姐有要事与小侯爷商谈,还请青蝉姑娘在外面稍等。” “那不行……”青蝉不同意。 “放心,没事!” 他安抚住小丫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少女也没有跟进,而是关上了房门和青蝉一起守在外面。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小姐…… 踏入房间,一股淡淡酒菜香传来。 他扫了眼四周,房间很宽敞,一道珠帘将房间分隔成两个区域,外面是会客间,靠墙摆放着书桌,墙上挂着装裱着精致的字画。 一方餐桌居中,此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 珠帘后,隐约可见轻纱帐幔。 “在下到了,小姐人呢?” “小侯爷请稍等,容奴家换身衣裳!” 珠帘后传来的声音有些娇媚,竟然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是那种半生不熟的感觉,一时想不起来。 他也懒得想,反正马上就要见到了。 一屁股坐到桌边,扫了眼桌上的酒菜,色香味俱全,应该不会下毒。 “小侯爷久等了!” 一个婀娜的身影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看到女子,韩宁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来。 菀霓裳,百花楼的花魁娘子。 此时菀霓裳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抹胸长裙,双峰傲立,秀发如云般披在肩上,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缓缓走过来,尽显风情。 “小侯爷不认识奴家了?” 菀霓裳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咯咯一笑。 说起来,虽然认识,但并无交集。 菀霓裳是百花楼的招牌,卖艺不卖身,原主也只是见过几次而已,并未与这位花魁娘子单独相处过。 韩宁尴尬一笑,“没想到是花魁娘子,在下倍感意外。” 自古花魁爱才子,小侯爷显然不是菀霓裳的菜,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菀霓裳会约自己。 “小侯爷请坐!” 菀霓裳抬起手示意。 两人隔桌对坐。 菀霓裳拿起酒壶给他倒酒。 “小侯爷是百花楼的贵客,以往是霓裳怠慢了,今日特意邀小侯爷游湖,以表达霓裳的谢意……” “菀姑娘言重了!” “小侯爷,我敬你一杯!” “菀姑娘,请……” 这女人找自己干什么? 他虽然满腹好奇,但菀霓裳不说,他也憋着不问。 反正美人当前,酥胸沟壑尽收眼底,多看几眼也不亏。 也许是风尘女子,花魁娘子太过妖娆妩媚,是那种让男人只要看几眼,便会充满了欲望的美…… 几杯酒下肚,他感觉体内一阵火热。 算了,还是问吧! 他怕再喝下去,会犯错误。 “菀姑娘相邀,应该不止是游湖这么简单吧?” “不瞒小侯爷,奴家有一事相求。” “菀姑娘请说……” “三天后百花楼举办诗词大会,奴家特别前来邀请小侯爷参加。” 诗词大会?胜者可得菀霓裳的初夜。 看着面前的花魁娘子,他干咽一下口水,喉结涌动。 莫要冲动,必定有诈。 “嗐,菀姑娘也知道,在下胸无点墨,去了也是陪衬……到时候看着别人获胜,将菀姑娘抱走,只会徒增苦恼,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菀霓裳妩媚一笑,“如果我能让小侯爷获胜呢?” 韩宁愣了一下,“让我获胜?” 菀霓裳再次拿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规则是奴家定的,谁写的诗词好,谁赢谁输,最终还是奴家说了算。” 韩宁一脸不解,“在下有些不懂了……” 菀霓裳问:“有何不懂?” “你咋就看上我了呢?” “小侯爷家世显赫,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不必妄自菲薄!” “原来我这么优秀?” “小侯爷还是国子监的夫子,又岂止是优秀……”菀霓裳媚眼一笑,心道,“你就是个草包,也就出身好,不过长得确实还行,最多算个绣花枕头。” 韩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菀霓裳嘿嘿一笑,“菀姑娘,如果我赢了,你会把你的初夜给我?” “当然!”菀霓裳娇羞地看了他一眼,“奴家也想找个依靠。” “既然如此,那先给点利息!” 他一把抓住菀霓裳小手,将花魁娘子拉入怀里…… 第67章 虚情假意,各怀鬼胎 “你干什么?” 菀霓裳一惊,一把将他推开。 呵,碰都不让碰,还说把初夜献给自己,真当小爷是傻子吗? 韩宁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嘴。 菀霓裳立刻意识到小侯爷是在试探她,换了副委屈的表情。 “奴家虽是风尘女子,但一向洁身自好,从未让人如此轻贱过……” 说着,花魁娘子委屈地轻拭了一下眼泪。 虽然知道菀霓裳是在演戏,但这个女人身上就是有一种魔力,我见犹怜,让人想要安抚她。 “菀姑娘,是在下孟浪了!” 菀霓裳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声抽泣着:“奴家虽想委身于小侯爷,但也不想让小侯爷觉得奴家是个放荡的女子……” 都出卖初夜了,还装什么纯情?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韩宁疑惑不解,他一开始怀疑是太后收买了菀霓裳,让她来勾引自己,分化他和长公主的感情。 南宫婉儿没成功,所以找花魁娘子来。 但现在看来又有些不像,如果真是太后收买了这个女人,她刚刚就不会反抗才对。 想撩拨自己? 那就看看谁撩拨谁了。 他走近了几步,轻轻握着花魁娘子的香肩,“是在下刚刚失态,让菀姑娘受委屈了。” 菀霓裳停止抽泣,抬眼看着他,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蛋让人心碎。 他轻轻抚摸着花魁娘子的脸蛋,温柔地将泪痕擦除,“菀姑娘,你太美了,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你的魅力。” 呵,果然是个废物! 如此便拿捏了! 菀霓裳心中暗笑,但一双桃花眼却泛着迷人的泪光。 “小侯爷,你能善待奴家吗?” 小侯爷心中也在暗笑,但却一脸深情地握着花魁娘子的小手。 “菀姑娘,若能得到你的身子,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 馋奴家身子! 呵,男人! 菀霓裳可怜兮兮,“奴家今日不方便,等三天后诗词大会结束好吗?到时候奴家一定会让小侯爷满意……” 我信你个鬼! 呵,女人! 韩宁眉开眼笑,“好,我等你!” “能得小侯爷的垂青,是奴家的福分。” 花魁娘子说着小鸟依人地靠到他怀里,心里冷笑:“呵,傻子果然好骗。” “能得菀姑娘青睐,也是在下的福气。” 小侯爷顺势轻轻搂住花魁娘子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心思:“妖精,看小爷怎么收了你。” 两人郎情妾意,婉如痴情恋人。 实则虚情假意,各怀鬼胎。 “小侯爷,我们喝一杯!” “好!” 菀霓裳轻轻推开他,倒了两杯酒过来。 喝完酒,韩宁想了想问:“菀姑娘,三天后的诗词大会,我要如何夺魁?” “小侯爷放心,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菀霓裳走到书桌边,拿出几首诗词递给他,“你到时候就写这几首,必然胜出。” 他接过诗词看了看,写得确实不错,很有意境。 “这些都是菀姑娘写的?” “嗯!奴家准备了很久呢!” “没想到菀姑娘如此有才,在下捡到宝了。”他说着将诗词收进怀里。 菀霓裳羞涩一笑,突然问:“小侯爷,你是不是在为长公主查税银案?” “嗯!你怎么知道?”他问。 “我那天看见你们在河边调查……”菀霓裳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你可以查一个人。” 韩宁心中一惊,“查谁?” “礼部侍郎的二公子,叫李修庭。”菀霓裳说。 李修庭?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他很快便想了起来,安远伯的夫人给南宫婉儿介绍的男子便是李修庭,税银案跟礼部怎么会扯上关系? “为何要查他?霓裳,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他故意称呼得亲密一些,恶心一下花魁娘子。 菀霓裳解释道:“那天晚上李二公子在百花楼包了间房,伺候的小花说他有些魂不守舍,时不时走去窗边看向忘忧河,行为举止十分怪异……”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韩宁忙问。 菀霓裳回道:“大概寅时左右,离天亮还早。” 寅时三刻,凌晨五点左右。 时间完全能对上。 韩宁继续问:“还有别的吗?” 菀霓裳摇了摇头:“没有了!” “霓裳,要是破案了,我记你一大功。” “能帮上小侯爷,奴家就很满足了。” “哈哈,好……” 这女人,有意思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 菀霓裳提醒道:“小侯爷,天色已晚。” 韩宁很识趣,猥琐地笑了笑,“那我就先回了,三天后再日……咳,三天后再见……” 菀霓裳俏脸一红,“奴家就不送你了,以免被人发现我们作弊,我让小兰送你们下船。” “好!那我走了。” “嗯……” 花魁娘子露出一副恋恋不舍之色。 韩宁走了一步,突然又回过头来,一把搂住花魁娘子的杨柳细腰。 “让我亲一下。” 说完,不等花魁娘子反应,他便亲了上去。 菀霓裳没料到他搞突袭,小侯爷炙热的双唇令她浑身一颤,身体传来一阵酥麻。 她瞪大着眼睛僵住。 好在小侯爷真的只是亲了一下。 “霓裳,晚安!” 小侯爷冲她耳边吐了口气,转身走了。 该死,老娘的初吻! 菀霓裳狠狠地擦了擦嘴,气得咬牙切齿。 不一会,老鸨孙妈妈走了过来,一看自家小姐脸色,面露疑惑。 “小姐,失败了?” “没有,一切顺利。” “是不是被那小色批占了便宜?” 孙妈妈是老江湖,一眼就看了出来。 菀霓裳俏脸一红,“没事,为了殿下,一切都值得。” 孙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希望到时候殿下能善待小姐。” “他不会负我的,等办完这件事,殿下便会接我回去团聚……”菀霓裳说着露出初恋般的笑容,眼中满是期待。 ………… 韩宁带着青蝉踏着月色回到了侯府。 来到柴房,福伯已经准备好了药浴。 泡进药缸里,他满脑子里都是花魁娘子那张妖媚的脸蛋。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看上自己了?要将初夜给自己? 呵,傻子才信。 菀霓裳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信。 但他猜不出菀霓裳的目的。 不过还有三天时间,先应付着。 李修庭?礼部侍郎的二公子? 菀霓裳提供的线索似乎也不可信,但不妨碍他调查。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他便去调查了一下李修庭。 礼部侍郎的二公子,任鸿胪寺少卿之职,从四品。 鸿胪寺隶属于礼部,他爹是礼部侍郎,父子在同一个部门,还是上下级关系,说不是靠关系他都不信。 大夏官场现在烂透了。 猛地,他想到了一件事。 今日楚国使臣入京,负责接待的便是鸿胪寺。 午时左右,他和青蝉早早来到城门口等待。 不一会,迎接使臣的队伍来了,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安远伯。 安远伯身边还跟着两人,正是李家父子。 楚国使臣还没到,三人骑着马儿一路有说有笑,身后跟着一队官兵。 第68章 谁说不能两全?小爷我都要 “那个是安远伯吧?” “这么大阵仗,要干什么?” “还带着礼部的仪仗队,这是要接什么人吧?” “听说是楚国使臣来了!” “……” 楚国使臣领队的是三皇子楚风,身份高贵。 大夏这边派遗安远伯和礼部负责接待,倒也合情合理。 三人带着迎接的队伍出城迎接。 街边的百姓越聚越多,等待着看热闹。 韩宁与青蝉也挤在人群中。 等待了片刻,城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楚国使臣终于到了。 “让开,都靠边站……” 一队城卫兵在前方开道,将百姓驱逐至道路两侧。 全副武装的城卫组成人墙,将百姓拦在街道两侧的边缘,以防意外发生。 好大的架势啊! 韩宁抬眼望去,只见一队车马从城门口快速驶来,安远伯陪同着一个男子骑马在前,男子一身华服,金冠束发,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楚国三皇子楚风! 韩宁看了看楚风,距离有点远,看得不是很真切。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楚风身后的中年人身上。 一身黑袍,肩宽背厚,手握古铜色的佩剑,虽然隔了很远,但依旧能感受到那种高手的气势。 不用猜也知道,此人便是龙骧卫副统领谢坤,八品高手。 后方是长长的使团车队,共有二三十驾马车,十分壮观。 看着使团的车队,韩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们要将楚国使团接去哪?” “鸿胪寺啊!”青蝉回道。 鸿胪寺是礼部下属官衙,负责典礼、祭祀、接待外使,诸蕃入贡等事宜。 楚国使臣来访,全都住在鸿胪寺内。 “走,跟上去看看……”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两人随着一些百姓跟了上去。 很快便到了鸿胪寺。 目送着楚国使团进入了鸿胪寺,热闹没得看了,围在鸿胪寺外的人群渐渐散去。 “少爷,我们也走吧!” 青蝉拉了拉发呆的小侯爷 韩宁扫了眼鸿胪寺外围,重兵把守,安全防护显然做得不错。 而且这鸿胪寺的位置…… 他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走吧!” “少爷,去哪?”青蝉问。 “去国子监……” “不查案了?” “不查了……” 青蝉看了看他,少爷这就放弃了吗? 果然还是那个少爷,干什么事只有三分钟热度…… 除了晚上的事! 小丫头脑补,俏脸泛起羞红。 韩宁刚走几步,眼角余光瞥见了两个熟悉的倩影。 菀霓裳?她也来凑热闹? 虽然花魁娘子换了一身素衣,甚至刻意换了妆容,但小侯爷根本不用看脸,从身形上便能认出来,这是老色批的天赋。 稍一犹豫,等他想追上去时,菀霓裳带着那个小兰的丫鬟已经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少爷,怎么了?” “没事,看见两个熟人了!” 他咧嘴一笑,带着青蝉去了国子监。 ………… ………… 楚国使臣来了,宫里忙得很。 长公主不在国子监,他有些无所事事,准备回书房睡一觉。 “小夫子,你终于来了!” 一进书房,南宫映雪突然窜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映雪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我偷偷溜进来找你的……小夫子,我等你一上午了……” 小胖丫头一副火急火燎的架势。 “上次讲到哪里了?” 他以为南宫映雪找他开小灶,反正也没事,他便走到黑板面前。 “小夫子,我姐姐要被人泡走了,你还有心思给我上课?” 南宫映雪恨铁不成钢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谁把你姐姐泡走了?”他尴尬地笑了笑。 南宫映雪撅起小嘴,“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李家二公子李修庭。” 韩宁愣了下,刚刚还见过那家伙。 “你姐姐跟他见过了?”他问。 “见过了,我姐姐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觉得那家伙还不错,气死我了……” 看着小胖丫头苦恼的模样,他不禁有些好奇,“你就这么想要我当你的姐夫?” 南宫映雪愣了下,然后嬉皮笑脸地看着他道:“小夫子你长得好看,我看你最顺眼,我觉得你跟姐姐最般配,比那个李二强多了。” “承蒙映雪郡主抬爱了!” “我都急死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姐姐?” “喜欢……” 他脱口而出,微微一怔。 脑海里浮现南宫婉儿的灵动美艳的容颜。 南宫婉儿美得如同仙子一般,谁能不喜欢?除非不是男人…… 但是,她姓南宫! 南宫家是长公主最大的敌人。 “我就知道你喜欢姐姐!”南宫映雪嘿嘿一笑,然后做贼般地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又有什么秘密?”他苦笑。 南宫映雪露出古灵精怪地笑了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个李二约了姐姐,等会儿我们去搞破坏……” “这……不太好吧!” 他在想,既然不能两全其美,那就让她找个合适的人,这样对两人都好。 “小夫子,你在说什么浑话,你要气死我吗?” 南宫映雪气得直跺脚。 这小胖丫头,还真是操心呢。 “他们在哪约会?”他随口问。 “酉时,在忘忧河,我偷听到的……” 忘忧河?他心中一动。 “那里风景好,是个约会的好地方,万一姐姐被那李二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小夫子,你难道真的想看着姐姐被别人抱在怀里?” 韩宁:…… 这小胖丫头似乎有点早熟啊! 不过南宫映雪的话让他心头一颤,脑海中浮现南宫婉儿被那个李二抱在怀里的画面…… 不,他接受不了! 小爷不装了,南宫婉儿是我的。 谁说不能两全?小爷我都要! 小侯爷骨子里无耻的本性爆发。 “咳……” 小侯爷轻咳了声,腆着脸笑了笑,“要不要商量一下,晚上怎么搞破坏?” 南宫映雪瞬间来了兴致,“嘿嘿,我早就想好了……” ………… 酉时! 一袭白裙的南宫婉儿走上忘忧桥。 晚风轻拂着她的青丝,白色的裙摆随风飘起,温婉而优雅。 她停在忘忧桥的中央,眺望着河面,晚霞映照着她婀娜的身段,仿佛与整个忘忧河融入了一体,美得如诗如画。 韩宁和南宫映雪躲在桥头处。 看着伫立在夕阳中的南宫婉儿,他心头一阵悸动。 竟然真的跑来跟别的男人约会,而且还提前来了…… 醋意涌上心头,酸味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第69章 一唱一和,夫唱妇随 傍晚。 落日余晖化成万道霞光,将忘忧河的河水渲染得绚丽多彩。 南宫婉儿站在忘忧桥上,哗啦啦的河水从脚下流过,波光粼粼河水婉如琥珀般晶莹。 少女盯着河水发呆! 忽然,河水中浮现出一张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 呵,你笑什么? 婉儿姑娘,不喜欢就拒绝啊! 为何要拒绝?你不是让我个男人嫁了吗? 那也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啊! 我喜欢的已经死了! 你在咒我? 呸,臭不要脸! 南宫婉儿对着河水中的幻影,露出甜美的笑容。 不远处的桥头,韩宁和南宫映雪缩在桥柱后面偷窥。 “你姐姐在笑什么?” “不知道,好像笑得特别开心。” “你姐姐跟那个李二,见过几次了?” “这次应该是第三次了……” “都见三次了?” 小侯爷使劲咬了咬后牙槽。 南宫映雪看了他一眼,露出古灵精怪的笑容,“小夫子,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哼,谁说我吃醋了?” “还装,你脸上都写着呢。” 他用食指点了下小胖丫头的额头,“人小鬼大,什么都懂你……” “嘿嘿,我这叫天赋异禀!” “还天赋异禀?你这叫早熟。” “来了……” 南宫映雪表情一变,急得一把抓住他的手。 “什么来了?” “李二来了!”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子小跑着上了桥,正是李家二公子李修庭。 看到李修庭靠近南宫婉儿,他的老脸立刻黑了下来。 “婉儿姑娘……抱歉……我来……迟了!” 李修庭一路小跑,呼吸有些急促。 南宫婉儿从幻想中回过神,笑容瞬间收敛,换了张清冷的表情。 “没事,我也刚到!” “婉儿姑娘今天打扮得好仙气,像个仙子般美丽。” 李修庭看着她,露出舔狗般的笑容。 “走走吧……” 对于李修庭的夸赞,南宫婉儿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便朝着河岸走去。 见南宫婉儿对自己很冷淡,李修庭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生性风流,一般约会三次左右,都能搞上床了。 但南宫婉儿却连手都不让他碰一下,这也就罢了,甚至每次见面还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来和自己见面很委屈似的。 不过他也知道,南宫婉儿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这个女人姓南宫。 南宫,大夏第一世家。 他娘亲在贵妇圈混了很久,才帮他寻了这门亲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搞砸了。 若是能攀上南宫世家,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就算南宫婉儿再高傲,他也只能忍着。 现在让你装,等嫁到我们李府,看小爷在床上怎么折磨你。 李修庭隐去眼中的邪色,快步跟了上去。 “走,我们也跟上……” 小胖丫头比他还着急,拉着他便悄悄跟在后面。 河边晚风拂面,清爽宜人。 南宫婉儿也不说话,自顾自地走着。 “婉儿姑娘,今天一直在接待楚国使臣,所以才来晚了……” 李修庭还在解释,生怕给南宫婉儿留下不好的印象,且不说南宫婉儿的家世,光就这个女人的身材样貌,那也是极品中的极品,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 “无妨!” 南宫婉儿轻轻应了声,想了想说道:“接待楚国使臣是大事,李公子若是忙,那就早点回去吧,不用陪我的。” “楚国使臣舟车劳顿,我已让人安排他们早点休息了,婉儿姑娘不必担心……” “李公子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很有才能!” 南宫婉儿敷衍了一句。 李修庭顿时来了兴致,“鸿胪寺平常也没那么忙,但祭祀、礼仪之类的都是大事,我会尽力将每一件事都要安排得妥妥当当,陛下一直都很满意……” 李二侃侃而谈,自吹自擂了一下。 南宫婉儿则是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李修庭有点尴尬,偷偷看了南宫婉儿一眼,只能继续找话题道: “这次楚国使团领队的是三皇子,那家伙嚣张跋扈,脾气暴躁,还好今日有安远伯主持大局,否则我和家父还真搞不定。” 南宫婉儿对楚国使臣不感兴趣,她的目光游离在岸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小白脸在说什么?” 跟在后面的南宫映雪竖起耳朵,但根本听不到。 韩宁也听不见,但他发现南宫婉儿所走的路线,正是七夕那天晚上他们走过的。 只不过那天是在在晚上,现在是黄昏。 那天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现在是一个小白脸…… “不好,李二要带姐姐上船!” 南宫映雪急得拉了他一下。 不远处,李修庭和南宫婉儿走到一处渡口停了下来。渡口处停着一艘小船,两人看上去想要上船。 黄昏的晚霞很美,坐船游河,很是浪漫。 “怎么办……” 南宫映雪说着表情一愣,因为小侯爷突然加快脚步,直接朝着李修庭和南宫婉儿冲了过去。 嘻嘻!小夫子终于忍不住了。 小胖丫头狡猾地笑了笑,悄悄跟了上去。 “婉儿姑娘,巧啊!” 他闯到两人面前,冲南宫婉儿露出标志性的坏笑。 突然看见他,南宫婉儿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呵,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傻子小侯爷吗?”李修庭阴阳怪气地嘲讽。 他扫了李修庭一眼,近距离看,这个李二长得很一般,大脑门,小眼睛,塌鼻子,也就靠着一身行头撑着,才勉强像个富家公子。 “没和你说话,别叫!” 他冷冷地回了句。 “你……”李修庭气得咬牙切齿,怒问:“你是不是在跟踪我们?” 韩宁不再理他,怔怔地看着南宫婉儿,“我让你挑个质量好点的,你怎么挑个二哈?” 二哈?南宫婉儿没听懂,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你管我?” 她嘴角一弯,不自觉地洋溢起笑容。 “我关心你……” “所以你一直在跟踪我?” “嗯,我怕你被人骗了!” “哼,你才是骗子!” “我还想再骗你一次。” “你想得美……” 一旁的李修庭傻眼了,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像情侣般斗嘴,他的小白脸黑得像猪肝一般。 将自己当成空气吗? “婉儿姑娘,我们走吧,不用理会这种人。” 李修庭想去拉南宫婉儿的手。 婉儿本能地退了一步,避开了。 “晚霞不错,婉儿姑娘,能赏光一起游船吧?” 韩宁绅士般地伸手邀请。 “李二公子,抱歉!” 南宫婉儿歉疚地看了眼李修庭,转向韩宁伸出手。 “二哈,再见!” 小侯爷春风得意,牵着南宫婉儿上了船。 一直躲在后面的南宫映月从树后钻了出来,冲两人大喊:“小夫子,加油,姐姐,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南宫映雪踮着脚,吹着口哨一蹦一跳地走了。 小船缓缓驶入河中。 岸边,李修庭双目喷火。 还没有人敢耍本少爷,给老子等着。 ………… 南宫府。 郑氏正在陪太后品茶。 南宫映雪垂首站在一边,此时小胖丫头脸上早已没有了刚刚的天真无邪,而是换上了一副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 “如何?”太后放下茶杯问。 “回姑祖母,都办妥了!”南宫映雪恭敬地回道。 “太后,我家映雪机灵着呢!”郑氏笑容满面地夸赞着闺女。 “那就好!”南宫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南宫映雪低着头,神色复杂。 第70章 这个二哈,一肚子坏水 小船飘荡在忘游河的河面。 南宫婉儿静静地站在船头,眺望着天边绚丽的晚霞。 晚风吹拂着她的青丝,洁白的衣裙上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中,美轮美奂。 “怎么了?不开心?” 一旁边的小侯爷看着仙子般的少女,心情有些复杂。 “没有,只是想静一静。” 南宫婉儿的声音有些清冷。 小侯爷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一边,陪她看着日落美景。 忽然,南宫婉儿靠到他的肩上。 “婉儿……” “不要说话,让我靠一会儿!” 娇弱的少女依靠着他,藏在心头的情愫双方都已心知肚明,不过两人都有些迷茫,谁也没有提。 他轻轻搂着她的香肩。 此时无声胜有声。 片刻后,小船靠岸,两人道别。 “婉儿,我送你!” “不用了……” 南宫婉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小声道:“明天酉时,我在桥头等你,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明天再说!” 说完,南宫婉儿走了。 看着南宫婉儿离去的倩影,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少爷,你就不怕长公主知道了?” 青蝉丫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少爷我光明正大,怕什么?” 他昂首挺胸,义正言辞。 说完又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红莲姐没来吧?” “少爷光明正大,怕什么?”青蝉揶揄地笑了笑。 “谁说我怕了?” “少爷是心虚!” “我没有……” “不是心虚,你怕红莲姐干什么?” “我就是问问。” “背着长公主偷情的感觉如何?” “小丫头,别瞎说!” “说嘛,我是不会背叛少爷的!” “其实,有点小刺激……” 这丫头被自己带坏了啊! 主仆二人边说边往回走。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幽静的河边突然窜出四名持刀的蒙面大汉。 “打劫……” “少爷退后!” 青蝉“唰”地拔出长剑,寒光一闪,挡住砍来的大刀,顺势一掌将对方击飞。 这四人实力一般,青蝉轻松将四人撂倒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少爷,要不要将他们扭送衙门?”青蝉问。 “不用麻烦,直接打断他们的腿!”韩宁露出阴险的笑容。 “公子饶命……” “女侠饶命……” 四个蒙面人吓得趴在地上求饶。 青蝉看了眼少爷,见少爷没有改口,出手将四人的腿全部打断。 湖边发出凄惨的哀嚎。 “回去告诉二哈,再敢来招惹小爷,我扒了他的皮……” 韩宁说完便带着青蝉走了。 “少爷,二哈是谁?” “李部侍郎的二公子,李二,小名二哈,我给取的。” 青蝉掩嘴偷笑,“你怎么知道是他?” “猜的……” 上次孙浩也干过这种蠢事,这些侍郎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养的儿子一个比一个蠢。 不一会,两人回到了侯府。 柴房里,福伯已经在烧水了。 “福伯,查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安排枭卫盯着了,但鸿胪寺戒备森严,不太好查,要不我晚上去试试?” “那您小心着点儿!” 他笑嘻嘻地看了眼福伯,估计就算被发现了,这老头儿也能顺利脱身,倒也不必担心。 青蝉好奇,“鸿胪寺怎么了?” “少爷怀疑被劫的税银藏在鸿胪寺。”福伯说。 青蝉一脸惊讶,“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福伯表示赞同。 韩宁之所以怀疑鸿胪寺,是基于两点,一是花魁娘子菀霓裳给的线索,如果菀霓裳没有骗他,那晚二哈行为确实异常。 二是鸿胪寺的位置,正好离那个渡口很近。 那一片都已经查探过,除了鸿胪寺。 所以他才有此猜测。 福伯和青蝉觉得不可能,原因也很简单。 其一,礼部侍郎没道理会劫税银。 其二,即便真的财迷心窍,李家也没那个能力。 其三,护送税银的都尉将军魏振,跟李家没有任何牵连,也不是上下级关系,不可能为李家卖命。 无论怎么看,李家都不可能会劫税银。 韩宁若有所思道:“也许,李家并非主谋,他们可能像魏振一样,只是听命行事……” “谁能控制这么多朝廷大员?”青蝉问。 韩宁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安远伯。 南宫家绝对有这个能力,但要说南宫家会劫税银,似乎更加不可能。 “对了,百花楼查了吗?”他问。 花魁娘子菀霓裳竟然勾引自己,这事太过蹊跷,他自然要查一下。 “查过了,百花楼背后的靠山是礼部侍郎李儒,也就是李家。”福伯说道。 二哈他爹?韩宁怔了怔。 又是李家?这么巧? 能够在京都开办青楼,背后肯定有靠山,但正好是李家,似乎有些太巧了。 福伯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礼部掌管礼乐风俗,京都的青楼都归礼部管辖,不少青楼背后都是李家在操控,这很正常。” 这样说倒也合理,但他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关键线索? “少爷,水可以了。”青蝉试了试水温。 “少爷安心修炼!” 福伯眯了眯眼,识趣地走了。 他脱了衣服坐到缸中。 青蝉在一旁替他护法。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 他修炼醒来,刚穿好衣服,福伯来了。 “如何?” 福伯摇了摇头,“鸿胪寺戒备森严,不仅有重兵把守,暗中还有很多高手盯着,想悄悄溜进去不太可能……” “所以,福伯你昨晚没去?” “咳,我在外围转了转就回来了。”福伯尴尬地抚了抚须。 韩宁有些无语,这老头儿性子像蜗牛也就算了,胆子还小,哪有半点高手的样子。 “其实也不一定要偷偷溜进去,可以换一个办法。”福伯喃喃道。 “什么办法?”他问。 “弄块礼部的腰牌,可以随意进出。”福伯说。 “好,我想想办法。” 他梳洗了一下,便去找长公主。 但去晚了,夏倾月去了宫中。 今日宫中设宴,接待楚国使臣。 接着他又去了国子监混了大半日。 酉时,他便如约来到忘忧河的桥头。 南宫婉儿也刚到,两人正好在桥头相遇。 一袭青衫的少女迎面走来,夕阳落在她天使般的容颜上,双眉细长弯曲,目如清泉,温婉迷人。 两人刚见面,连话还没说,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侯府的傻子吗?” 他和南宫婉儿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只见李修庭陪着一个锦衣男子从桥上走来。 二哈身边的锦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国三皇子楚风。 楚风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领队的正是楚国龙骧卫副统领谢坤,八品高手。 看见南宫婉儿时,楚风眼睛一亮,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惊喜。 李修庭看着他们,笑容奸诈。 韩宁眉头微微一拧,他一眼便看出二哈打的什么坏主意。 这个二哈,一肚子坏水。 第71章 阴险的楚国三皇子 “是楚国使臣?” 南宫婉儿虽然没有见过三皇子几人,但从衣着上认了出来。 韩宁点了点头,“不用理会,我们走。” 他知道李修庭不怀好意,拉着南宫婉儿便要离开。 但已经晚了! “站住……” 楚风一声轻喝,身后的侍卫立刻追上去将两人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 南宫婉儿瞪着这些楚国侍卫。 “没事,别担心!” 韩宁护在她身前,同时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被拦,楚风跟着李修庭已经走了过来。 “咦,婉儿姑娘也在?” 李修庭故作姿态,像是刚看见她一般。 “李公子,你认识这位姑娘?” 楚风打量着南宫婉儿,近距离看,南宫婉儿更美了,五官如同精心雕琢过,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李修庭一脸谄媚:“三皇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安远伯之女,南宫婉儿。” 一听是南宫家族的人,楚风色眯眯的眼神收敛了一些,轻摇着折扇笑道:“原来是婉儿姑娘,名字好听,人更美……” “婉儿,这位是楚国三皇子!”李修庭腆着脸对南宫婉儿说道。 南宫婉儿厌恶地看了楚风一眼,刚刚楚风的眼神猥琐,很是冒犯。 她冷冷地哼了声,“不用你介绍,我没兴趣知道他是谁,请你们让开。” 楚风厚着脸皮凑上前:“相见是缘,婉儿姑娘,在下想和你交个朋友。” “不必了,请你们让开!” 南宫婉儿一口回绝,没给楚风一点好脸色。 楚风面露尴尬,看了眼李修庭。 李修庭像个哈巴狗一样,立刻嬉皮笑脸地劝说:“婉儿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三皇子是贵客……” “呵,你还知道他是客人?” 韩宁冷笑了声,高声斥道:“三皇子身为客人,却让侍卫在我大夏京都拦人,谁给了你的胆子?还有你,身为大夏官员,不但不阻止,反而纵容他国使臣胡作非为,你是大夏的官,还是他楚国的官?” 李修庭吓得急忙解释:“你莫要胡说……三皇子只是想和婉儿姑娘交个朋友而已。” 韩宁的话若是传出去,对他非常不利。 “交朋友?呵呵……婉儿姑娘已经拒绝了,为何还要拦着我们?难不成在你眼里,这位三皇子可以随意欺辱我大夏女子?” 韩宁厉声质问,振聋发聩。 “你……休要血口喷人。” 李修庭急得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利落了。 因为韩宁故意很大声,双方一争执,立刻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太欺负人了!” “什么狗屁三皇子?这里是大夏,他凭什么拦人?” “这个狗官竟然护着外人!” “举报这个狗官,让朝廷好好查一查他有没有叛国……” 听着四周的议论,李修庭有些慌了,今天这事似乎搞砸了,弄不好还会招惹不小的麻烦。 他看向楚风,想让楚风退让一下,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惹祸容易,想要收手就由不得他了。 楚风根本没理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仅没有喝退侍卫,反而面色不善地盯着韩宁。 “小子,你是谁?” “我是你小爷!”韩宁脱口而出。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 “小子,你找死?” 楚风老脸一黑,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看到韩宁跟南宫婉儿很亲密,本就心生嫉妒,此时被韩宁一骂,失了面子,有些恼羞成怒了。 李修庭原本有些担心,一看韩宁跟三皇子爆发冲突,又打起了小九九。 他想借三皇子的手教训一下韩宁,既然机会来了,岂能错过?于是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看戏。 “怎么?三皇子想杀我?”韩宁故意挑衅。 “你以为我不敢?”楚风面如寒霜。 韩宁呵呵一笑道:“想在我大夏京都杀人?楚国三皇子好大的威风啊?” 三皇子,宰了他……李修庭在心里叫喊。 楚风虽然恼羞成怒,但还没那么蠢,这里毕竟是大夏,他不可能当街杀人。 但这口气不出,他咽不下去。 韩宁吃定了他不敢动手,继续挑衅:“三儿,若是没胆子杀小爷,就赶紧叫你的狗滚开。” 突然,楚风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小子,我不杀你,但打你一顿问题不大!” 韩宁一愣,心道要糟。 楚风用折扇朝他一指,喝道:“此子羞辱本皇子,给我狠狠地掌嘴。” 两名侍卫立刻走向小侯爷。 “谁敢……” 围观的人群中闪出一个倩影。 青蝉随手拔出长剑,一剑横扫,将两名侍卫逼退。 楚风面色一喜,喝道:“有刺客要行刺本皇子,快点拿下,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见有人动用兵器,狡诈的三皇子立刻借题发挥,既然有刺客,混乱中死伤一两个人,大夏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至于围观的百姓,他根本不在乎。 这些平头百姓算个屁,到时候随便吓一吓,谁敢说什么。 他还不知道韩宁的身份,以为韩宁只是个普通人,否则也不敢动杀心。 听到三皇子的命令,楚国侍卫纷纷抽出刀剑。 围观的百姓见双方都动兵器了,怕被殃及,纷纷远离。 “少爷小心!” 青蝉护在他的身前,出手如电,将冲上来的几名侍卫击退。 跟随三皇子的侍卫实力都不弱,而且人数众多,青蝉一人根本挡不住。 有两人绕过来,杀向韩宁。 “不要打了,都给我住手!” 南宫婉儿急得大喊,但没有人听她的。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别伤着南宫姑娘!”楚风提醒。 韩宁一看这个三皇子动真格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了。 “婉儿,退后……” 他也怕伤到南宫婉儿,一把将南宫婉儿推开。 两名侍卫挥剑杀到! 他一咬牙,运转八九玄功,浑厚的真气顺着九道经脉散发至全身。 “给小爷滚!” 双掌齐出,狂暴的真气轰在两名侍卫身上,将两人连人带剑震飞出数丈,重重地砸落在地。 看着两人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韩宁愣了一下。 好强!他惊喜地看了看双掌,感受到体内一阵刺痛,急忙收了功法。 吸收了十多天的药力,他的经脉强韧了一倍不止,能够短暂地承受内力冲击,但不能持久,否则会让经脉受损。 七品高手? 龙骧卫副统领谢坤眼睛一亮,有些惊讶地打量着韩宁。 他一直站在楚风身侧,并没有出手。 “谢统领,帮我杀了那小子。”楚风咬牙道。 “三殿下,此子身份应该不一般,还是算了吧。”谢坤劝道。 作为八品高手,谢坤自然有些眼力,他见韩宁小小年纪便是七品高手,便知家世不俗,这里又是大夏,不宜乱来。 “怕什么?出了事我顶着。” 楚风已动杀心,听不进去劝。 谢坤有些犹豫,但场中形势急转。 青蝉见少爷有危险,情急之下出手狠辣,剑芒如雷霆般凌厉,瞬间将一名侍卫斩杀,又将一名侍卫的胳膊斩断。 有了死伤,双方都不再留手,场面已经难以收拾。 谢坤皱了下眉头,一名六品巅峰,加上一名七品高手,普通侍卫打不赢,他必须要出手。 其实韩宁只是五品修为,只是爆发高而已,但他并不知道。 稍稍犹豫了一下,谢坤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如老鹰抓小鸡般朝着韩宁扑下…… 谢坤是八品高手。 一出手便有雷霆万钧之势。 韩宁顿时感觉被一种无形的威压笼罩,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八品高手吗?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八九玄经运转,内力瞬间充斥全身。 “住手……”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青袍老者飞身而来,一掌迎向谢坤。 “轰——” 两道内力在半空中炸开。 谢坤一个倒翻,退回三皇子楚风身边。 青袍老者则是轻飘飘地落在韩宁身前。 “曹公公!”谢坤眉头一拧。 来人正是大太监曹诚,统领皇城司的司首。 “都住手……” 曹诚一挥袖袍,一道劲风将十多名楚国侍卫全部掀飞出去。 同时,数百皇城司官兵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将现场重重包围。 好强!韩宁一脸惊讶。 这个大太监竟然是八品高手? 而且从刚刚的交手来看,曹诚明显比谢坤要厉害一些。 能统领皇城司,果然不一般。 他是第一次见到曹诚,忍不住仔细看了看。 曹公公穿着一身青色蟒袍,腰系玉带,身材中等,四方脸,长得白白胖胖的,眉头上刻着深深的川字皱纹,一副不苟言笑的神色。 “三皇子,谢统领,何故出手伤人?” 曹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这个大太监貌似不错!韩宁打量着曹诚,若有所思…… “曹公公,是此子羞辱本皇子在先,本皇子只是想教训他一下,结果他竟指使下人行刺,那个小丫头出手毒辣,杀了本皇子的侍卫,本皇子也只是自保而已……” 楚风牙尖嘴利,恶人先告状。 “曹公公,不是这样的,青蝉是为了保护我们……” 南宫婉儿急忙将刚刚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位姑娘说得没错!” “是这个三皇子先动手的!” “身为客人,在我们大夏京都胡作非为,将他抓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中有几个胆大的,立刻声援。 “三皇子,还有何话可说?”曹诚问。 楚风哈哈一笑,嘲讽道:“都说大夏是礼仪之邦,原来如此排外,真是让本皇子失望。” 身为楚国使臣,还是楚国三皇子。 这点小事大夏根本不会拿他怎么样。 楚风有恃无恐。 曹诚也心知肚明,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事只能大事化小。 “噗……” 这时,小侯爷突然喷出一口老血,一头栽倒。 南宫婉儿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抱住。 第72章 韩二叔的战斗天赋 “少爷……” 青蝉飞步来到他身边,跟南宫婉儿一左一右地扶着他。 “你怎么样?” 南宫婉儿抱着他的胳膊,神色关切。 “婉儿,我没事!” 他擦了下嘴角的血迹。 刚刚第二次动用了八九玄经,准备接谢坤那一掌,但因为曹诚突然出手拦住了谢坤,所以他强行收了真气。 也不知怎么回事,真气突然反噬,反而受了内伤。 “小子,你倒是会演戏,我们的人都没碰到你,装什么装?” 看着南宫婉儿抱着别的男人,楚风气得脸都绿了,他以为韩宁是装的,想要诈伤找他麻烦。 另一边,李修庭神色慌乱,他已经没有心思争风吃醋了,这事明显闹大了,似乎有些难以收场。 曹诚疑惑地看了韩宁一眼,正思索着要怎么处理,只见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谁敢动我侄儿?” 韩二叔手握赤樱玄铁枪,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福伯带着一队枭卫跟在后面。 皇城司的官兵想要阻拦,韩二叔一打马,从官兵头顶越过。 冲入阵中,韩二叔翻身下马,来到韩宁面前。 “小宁,是谁将你打伤的?” 看到他嘴角残留的血迹,韩二叔怒目圆睁。 韩宁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青蝉丫头一指谢坤,“二爷,是那个家伙。” 韩二叔看向谢坤,长枪一指,喝斥:“匹夫,是你动的手?” 谢坤眉头一拧,他是龙骧卫副统领,八品高手,还从未有人敢用兵器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匹夫,面前粗鲁的汉子让他很不爽。 “是又如何?”他不屑地哼了声。 “很好,敢动我侯府的人,二爷今天就教教你做人……” “二爷,他是八品高手!”青蝉急忙提醒。 “八品又如何,就算他是九品,老子今天也要将他打趴下。” 韩二叔霸气侧漏,飞身冲向谢坤,长枪一抖,直刺谢坤面门。 说打就打,丝毫不脱离带水,这便是侯府的莽夫韩二爷。 曹诚本来想要阻止,看了眼跟上来的福伯,犹豫了一下后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韩宁很喜欢二叔爽快的性子,以二叔的暴脾气,就算对面真是九品高手,也一样会冲上去。 不服就干,只能说牛逼。 但能打过吗? 二叔刚升八品没几天,那个谢坤是楚国早已成名的八品高手,他不禁有些担心。 “狂妄,我倒要看看你个莽夫有几分本事。” 谢坤唰地拔出宝剑,挥出一道剑芒,迎上韩二叔的长枪。 “铛——” 枪剑相交,擦枪走火,在空中爆出一团火星。 两人身影交错,战在一起。 不过几息,福伯已经带着一队枭卫来到韩宁身边。 老头儿抓着他的脉搏一探,稍稍松了口气。 “福伯,我没事!” 虽然浑身酸痛,但真气已经稳定,他能感知到内伤并不重。 “少爷,不可再妄动真气!”福伯提醒。 “嗯!”他应了声,担忧地问:“二叔打得过那家伙吗?” 福伯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抚了抚须道:“看看吧!” 啥叫看看吧? 不过看老头儿的样子,似乎对二叔很有信心。 八品高手对战,真气汹涌狂暴,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 楚国使臣,皇城司的官兵,全部纷纷后退,给两人让出了一块战场。 这样的战斗很少见,所有人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韩二叔和谢坤年龄相仿,都是八品高手,但谢坤很多年前就已经突破到了八品,修为更深一些。 两人一交手,谢坤便发现韩二叔才突破不久,他便想着速战速决,震慑一下夏国的武者。 “来得好……” 面对韩二叔霸道的攻击,他不避不让,真气透过长剑,斩向韩二叔的长枪。 “轰——” 长枪与剑芒在空中相撞,炸开细碎的晶芒。 怎么可能? 谢坤瞳孔收缩,神色震惊。 他的剑芒被韩二叔的枪芒击碎,右臂发麻,手中长剑颤抖,发出阵阵嗡鸣。 对方修为明明不如自己,但攻击力之强,竟远超于他,这有点违背常识。 韩宁倒是看出来了,二叔身体素质极高,天赋异禀,自幼便能越级战斗,加上赤樱玄铁枪是一杆重枪,在二叔手中如虎添翼。 虽是初入八品,但却能压制谢坤。 谢坤试了两剑之后,知道对手兵器占优,只能慢慢缠斗。 韩二叔枪出如龙,招式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宛如无敌的将军,视觉冲击力极强。 反观谢坤,不敢正面接招,不停地闪避,被韩二叔压着打,看上去有些狼狈。 “这个韩云峰什么时候突破的?竟如此强大。” 站在曹诚身边的董金刀面露惊讶。 曹诚也有些意外,看了眼不远处的福伯,喃喃道:“韩家,这是有意要露了露实力了。” “曹公,您是说韩云峰能赢谢坤?”董金刀有些不信。 虽然从场面上看,谢坤被压制,但实际上韩云峰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谢坤剑走灵蛇,招式诡异辛辣,看似被压制,但只要对手稍有破绽,便能反败为胜。 重枪消耗大,能压制多久? 谢坤以逸待劳,似乎更胜一筹。 曹诚知道他的想法,淡淡道:“若是换个人,确实赢不了谢坤,但韩家二爷不一样,他的战斗天赋之高……足以与杨大统领媲美。” 怎么可能?董金刀看了眼曹公,不敢相信曹公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杨大统领是谁?大夏唯二的九品高手,禁军大统领杨天战,更是大夏第一高手。 据说十年前老侯爷与杨统领交过手,输了半招。 十年前老侯爷四十六,杨大统领三十七,小了近十岁。 如今侯爷年迈,杨天战正值壮年,老侯爷更打不过了,杨天战早已是大夏公认的第一高手。 韩二爷已经四十了,才刚刚突破八品,如何跟杨大统领相比? 虽然曹公公说的是战斗天赋,并非修为,但每一个九品高手都是天赋异禀的怪物,他不相信韩云峰的战斗天赋能与杨大统领相比。 “好好看吧!”曹诚也没有多说。 此时场中的战斗已经有了新的变化。 进入战斗状态的韩二爷愈战愈勇,宛如战神一般,手中赤樱玄铁枪化成一道道枪影将谢坤笼罩,凶猛霸道。 董金刀有些不敢置信,韩二爷的压制力不仅没有变弱,反而越来越强。 反观谢坤,在巨大的压力之力,额头开始冒汗。 气势一弱,连出手都变慢了。 此时谢坤根本没有机会反击,所有精力都在疲于奔命。 曹诚面无表情道:“这就是韩二爷的战斗天赋,他的攻击一往无前,霸道绝伦,除非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否则难以战胜……谢坤一开始退避,就已经输了。” “若谢坤一开始选择硬拼呢?”董金刀问。 “会输得更快……”曹诚又补充道:“如果韩二爷不用赤樱玄铁枪,用普通的剑,谢坤与之硬拼,会有三四成胜率。” 两人说话间,胜负已分。 只见韩云峰手中的赤樱玄铁枪化成一道残影,重重砸下。 谢坤已经避无可避,只能挥剑抵挡。 “轰——” 狂暴的真气炸开。 赤樱玄铁枪带着万钧之势落下,将谢坤从半空中砸落。 谢坤喷出一口老血,将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赢了……” 韩宁激动地握着拳头。 二叔的枪法好霸道。 福伯眯着小眼睛,泰然自若。 第73章 好事临近,养精蓄锐 二叔牛逼! 说将对方打趴下,就将对方打趴下。 看着趴在地上的谢坤,韩宁憋着笑。 堂堂八品高手,这坤坤也太丢人了。 几名楚国侍卫立刻跑过去,将谢坤扶了起来。 “咳咳……” 谢坤捂着胸口咳出了几口老血,似乎伤得不轻。 “匹夫,服不服?” 韩二爷用枪指着谢坤的鼻子,霸气侧漏。 谢坤气得又喷出一口老血。 楚风黑着脸,“我乃楚国三皇子……” “那又如何?”韩二爷嘿嘿一笑,“这里可是大夏。” 楚风怒道:“你们就这样对待客人吗?” 韩二爷收枪一杵,“三皇子,既然来做客,就要有做客的觉悟……” 曹诚一看差不多了,这一战既震慑了楚国使臣,侯府也出了气,还守住了大夏的面子,算是完美解决了。 若不是韩云峰出手,他只能和稀泥。 他的身份不可能对楚国使臣动手,但若不教训一下楚国使臣,会让大夏失了颜面,围观的百姓也会觉得窝囊。 所以由韩云峰出手,再好不过。 这也是他之前没有阻止的原因。 “韩二爷,大家不打不相识,此事就此揭过吧!” 曹诚身影一闪,来到双方中间。 韩云峰虽然鲁莽,但也知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道理,况且大夏处于弱势一方,之所以想和楚国联姻,就是不想和楚国交恶。 侄儿没有大碍,气也出了,就此作罢自然再好不过。 韩云峰哈哈一笑,“曹公说得是,不打不相识,就是对手实力弱了点,没打过瘾……” 二叔还不忘挖苦一下对手。 一场冲突就此结束,始作俑者李修庭早已满头大汗,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突然,小侯爷戏谑的声音响起。 “李二公子,你想找我麻烦,下次自己来,莫要再怂恿三皇子,影响了两国邦交,你担待不起。” “你……你胡说什么?” 李修庭吓得双腿一哆嗦,有些站立不稳。 曹诚看了李修庭一眼,示意道:“送三皇子和楚国使臣回鸿胪寺!” 皇城司的人马和楚国使臣一走,围观的人群也都散去。 此时天色已晚。 约会也泡汤了! 南宫婉儿见他没有大碍,叮嘱他好好养伤,然后便只身离去。 回到太平侯府,福伯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然后一脸凝重,沉默不语。 这老头儿的表情,自己没救了? “福伯,小宁怎么样?” 韩二叔沉不住气,比他还先问。 “好在没有与谢坤交手,否则经脉必废……” 福伯顿了顿,又道:“药浴不能再泡了,经脉受了损伤,吸收不了药力,反而会伤身……更不能再运用内力。” “又成废人了?”他哭丧着脸。 今天出手了一次,将那两名楚国侍卫击飞的感觉很爽。 他对这个时代的武学开始有些痴迷了,特别是今天看到二叔霸气的战斗后,他很想成为高手。 明明有修为却不能用,这也太憋屈了。 “先调理一阵再说,我再想想办法……切记,不可再用真气!” 福伯叮嘱后,负着双手走了。 “小宁,你好好养伤!” 二叔安慰了几句后也走了。 “少爷,不会功夫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青蝉,还是你最好!” 他一把将小丫头拉进怀里。 既然不用泡药浴了,是不是可以碰女色了? 他刚摸向审核不让摸的地方,一声轻咳从房门口传来。 余光瞥见一袭宫装的长公主走了进来,他闪电般地缩回手。 “殿下,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夏倾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眼青蝉,淡淡道:“看样子消息有误,你们继续,本宫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 “殿下,不要走……” 韩宁从背后一把抱住她。 青蝉很识趣,向长公主微微一福,红着脸退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别闹,快松手。” “我不……” 他不仅没松手,爪子熟练地往上游走,摸到了不该摸的玉峰。 夏倾月俏脸一红,一把抓住他的手,反手一扭。 “啊,痛……” 他惨叫了一声。 夏倾月急忙松开手,“你真的受伤了?” “我受了内伤,你还欺负我……” “谁让你爪子不老实!” 夏倾月白了他一眼,扶着他坐下,问:“今天怎么回事?” 他知道瞒不住,简单地说了一遍。 “南宫婉儿约你做什么?她还在勾引你?”夏倾月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是吧……咳咳……” 他捂嘴轻咳了两声,立刻转移话题,“殿下,曹诚真的是南宫太后的人?” “皇城司本应听命于陛下,但曹诚却一直帮太后办事,自然是太后的人。”夏倾月寒着脸说道。 “那他今天为何要救我?如果他不出手,岂不是可以借谢坤的手杀了我?” “他是皇城司的司首,有负责京都安全之责,岂能看着楚国使臣为非作歹?若是任由楚国使臣杀了你,侯府必定报复,到时候便乱了,于大夏不利,他当然要制止……” 夏倾月顿了顿,又道:“况且当初太后派人暗杀你,是想阻止本宫嫁给你,现在她已经改变了策略,想要拉拢你。” “有道理!”韩宁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今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曹诚,总感觉那个大太监有些奇怪,但长公主的解释也合情合理。 “老师的死,是曹诚一手造成的,等本宫继位,第一个便会除了他。”夏倾月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殿下,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好好查一查鸿胪寺,我怀疑税银就藏在鸿胪寺内……” 他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 “我会查的,你好好养伤。” 夏倾月陪了他片刻后离开了侯府。 他想将长公主留下来过夜,见长公主一心扑在事业上,很是疲惫,而他又有伤在身,最终还是让长公主回去了。 两天后,百花楼的诗词大会就要开始了。 花魁娘子菀霓裳要将初夜献给他,这样的好事他自然不会错过。 他决定这两天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第74章 花魁娘子,我来了 日上三竿! 韩宁伸着懒腰走出房间。 曲径通幽的侯府长廊中,韩玲音双手抱膝坐在长条木凳上,一袭翠绿的衣裙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二八年华的少女长发披肩,清纯得像一幅画。 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她的琼美的下巴抵着膝盖,脸上泛着淡淡的愁容。 韩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自从七夕那晚后,两人都有些刻意地避着对方,但既然遇见了,也没必要躲。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走到韩玲音身边,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 韩玲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这里凉快!”她抿了抿唇回道。 “是不是挨婶婶骂了?”他笑问。 “没有!”韩玲音摇了摇头。 “那是有心事?”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韩玲音问完,偷偷看了他一眼。 “是有点忙,我最近在查案。” “查那个税银案?” “嗯,你也知道?” “国子监里都在说……” 韩玲音声音很轻,神色忧郁,情绪低落。 他看出小丫头有心思,靠着她身边坐下,“有什么心思,可以跟大哥说说……” 韩玲音沉默了几息,轻声道:“我昨晚做了个噩梦!” 难道是创伤后遗症? 他关心地安慰妹子:“不用怕,那个夏宏逸已经被长公主赶出了国子监,他如果再敢骚扰你,我打断他的狗腿……” “我梦见的是你!” 韩玲音认真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懵懂与迷茫。 “梦见我不算噩梦吧!”他笑得有些尴尬。 韩玲音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我是你大哥,当然喜欢你!” “如果你不是我大哥,我也不是你妹妹……” 他急忙打断,“我是你大哥,永远都是。” 韩玲音咬了咬嘴唇,“我有点害怕!” 他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你这是青春期,再长大点就好了。” “青春期?是什么?” “就是胡思乱想的年纪。” “是不是会想男人?” “嗯,你可以找个关系好的小姐妹,多聊聊……” “我没有姐妹,只有大哥!”韩玲音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声问:“我可以跟你说吗?” “咳,跟大哥说也行!” 韩玲音缓缓靠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我梦见我们躲在祠堂的那个柜子里,你像夏宏逸一样对我,比他还粗暴……” 韩宁:“……” “……我很害怕,但是又不想推开你。” 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原来青春期的少女和少男都一样。 忽然,丰腴美艳的婶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两人像是做贼心虚一般,闪电般地分开。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逃命般地跑了。 小兔崽子跑什么?婶婶一脸疑惑地走过来,问:“音儿,小浑蛋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 “那他跑什么?肯定是干了坏事!” 韩玲音一脸不高兴:“娘,大哥他没干坏事,你别老骂大哥。” 婶婶愣了愣,认真地看了看女儿,发现女儿红着脸,神色有些异常。 “你怎么回事?竟然向着那个小浑蛋。” “他是大哥,不是小浑蛋。” 韩玲音说完生气地走了。 婶婶半张着嘴,美目中满是震惊。 坏了,音儿被那个小浑蛋带坏了,我就知道有问题…… 不行,我得好好劝劝音儿,千万别跟小兔崽子学坏了。 “音儿,你等等我。” 婶婶急忙追了上去。 ………… 入夜。 小侯爷坐在桌边发呆。 青蝉做贼般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他回过神问。 “少爷,都搞来了。” 青蝉走过来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个小瓷瓶,边拿边介绍: “这是清心玉露丸,可以解毒……” “这是迷魂散,无色无味……” “这是摄魂香,跟檀香一个气味。” “这是忘忧散,服后跟醉酒一样。” “这是回阳水,可以壮阳,持久!” 韩宁:“……我没说买这个吧。” 青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给少爷备用,迟早用得上。” 韩宁:…… 这丫头跟自己没多久,完全被他同化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青蝉接着又拿出一把匕首,一本闭气心法。 这些东西都是他让青蝉帮他准备的,因为百花楼诗词大会就在明晚。 花魁娘子说要将初夜献给他。 傻子才信! 他可以肯定,菀霓裳并非是要杀他,而是想利用他干什么坏事……为了防止他动手动脚,明晚那个女人肯定会给自己上手段。 所以他才准备了这些东西。 先将匕首和药瓶收好,他翻开闭气心法试着练习起来。 ………… 一夜无话。 次日申时,小侯爷便早早出了门。 刚到漱玉街,他便眼前壮观的景象吓了一跳。 整条街上全是人,而且都是冲着百花楼去的,那叫一个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不知今晚谁会成为幸运儿!” “今晚的诗词大会必定会来很大人物,咱们是无望了。” “要想在诗词大会中胜出,太难了。” “如此盛会,凑凑热闹也好!” “花魁娘子的初夜,想想就刺激!” “如果能得到花魁娘子的初夜,我愿意折寿十年。” “郭少,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韩宁挤在人群中,耳边全是讨论花魁娘子的议论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百花楼。 “卧槽,进个门就要交十两银子?” “这也太坑了……” “十两银子看个热闹,当小爷是大冤种吗?” “没钱的让一让,莫要挡道。” “穷鬼赶紧滚,少来凑热闹!” “你骂谁穷鬼?” “十两银子都交不起,不是穷鬼是什么?” “不是十两银子交不起,而是勾栏听曲更有性价比。” “……” 韩宁有些捉襟见肘,在身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出了十两银子。 最近花销有点多,他决定找个时间跟婶婶好好谈谈。 交了银子,他终于进了百花楼的大门。 花魁娘子,我来了! …… 第75章 淡定,这娘们儿不是好人 京都的有钱人还是多啊! 百花楼内早已座无虚席,甚至连外围都站满了人。 光收门票钱,就赚翻了。 不得不说,这百花楼很会搞营销,这比直接拍卖花魁娘子的初夜都要赚得多。 而且今晚的诗词大会过后,百花楼的名声会响彻京都,会将其他青楼远远甩开,生意至少会爆火一段时间,简直美哉! 现在没有了位置,他只能站着。 就算有位置,他也没了银子,今晚的桌钱估计要翻好几倍。 突然,嘈杂的人声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小侯爷,这边……” 目光转了转,只见一名衣着光鲜的公子使劲地朝他招手。 韩宁眼睛一亮,立刻挤了过去。 “王大少,好久不见。” 王保保,京都富商王家大少爷,原主的好基友,自从上次一起喝过花酒之后,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 “小侯爷,我就知道你会来,提前给你留了个位子。” 王保保拉着他在身边坐下。 “多谢王大少……” “小侯爷,跟我还客气什么!” 仗义,好基友,一辈子。 王保保的桌子离中央舞台很近,位置极佳。 一张桌子坐了四个人,除了王保保外,还坐着两名富家公子,但都是生面孔。 “小侯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苏展,江南苏家的大少爷……孟川,江南孟家的二公子,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 两人都是从江南来的,苏家是江南世家,孟家是江南富商。 王保保家里生意做得很大,人脉很广,正好与两家都有些交情,适逢其会,便带两人来了。 “苏大少、孟二公子,幸会!”他抱了抱拳。 孟川有些受宠若惊,“能结识小侯爷,是孟某荣幸!” 苏展要淡定一些,但也很恭敬有礼,“苏某这次入京为仕,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小侯爷多多关照……” “苏公子在哪个衙门当差?”他随口问。 苏展忙回答道:“苏某刚被调入鸿胪寺,今天刚报道。” 一听是鸿胪寺,他留了个心眼儿。 “来,我们喝一个,就当是给苏公子接风洗尘了……” 时间还早,四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卧槽,那个老家伙都不止五十了吧?功能还行吗?跑来凑什么热闹?”王保保露出猥琐的笑容。 韩宁顺着他的视线一看,顿时傻眼了。 旁边不远处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虽然刻意伪装了一下,但他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那个被他骂吐血的黎夫子。 当然,黎老头儿已经被长公主赶出了国子监,现在已经不是国子监的夫子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黎老头儿也朝他看过来。 双方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短暂的表情僵硬后,黎老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不再看他。 一把年纪了,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这也说明了花魁娘子的魅力,连老家伙们都动了春心…… 他发现大厅里年龄超过五十的老家伙还真不少,至少有八九个。 这让人有些无语。 他扫视了一圈,又发现了一个熟人,李修庭。 二哈也来了! 百花楼的后台是李家,这个二哈如果贪图花魁娘子的美色,应该早就弄到手了吧! 那天在船上,菀霓裳还让他查查李修庭,从花魁娘子的话中可以看出,李家对百花楼并没有控制权。 最多也主就是合作的关系。 这个百花楼似乎很不简单,有些事连侯府的枭卫也查不到。 这让他对越来越感兴趣了。 当然,最感兴趣的还是花魁娘子。 “孙妈妈,时间不早了!” “诗词大会什么时候开始?” “老子已经等不及了,快点开始吧!” “快将花魁娘子叫出来……” 大厅里人多嘈杂,有些喧闹,不少人等不及开始催促了。 孙妈妈眉开眼笑地安抚着:“公子们稍等,花魁娘子正在梳妆,马上就下来了……” “再不出来,本少爷都要喝醉了,等会儿作不出诗来,孙妈妈你负责。” “黄少,你别拉不出屎怨茅坑!” “哈哈……” 孙妈妈一句话,引得大厅里一阵哄笑。 ………… 百花楼三层。 菀霓裳坐在梳妆台前,身上披着半透明的轻纱,香肩外露,性感妖娆。 丫鬟小兰站在身后,正在给她梳妆。 铜镜中映照着花魁娘子精致的五官,眉如春山,眼若秋波,杏脸桃腮,美艳迷人。 “小侯爷到了吗?”她轻声问。 “已经到了,和王保保坐在一桌。”小兰回道。 “侯府可有派人监视?” “进来的肯定没有,但外面人多,说不好……”小兰顿了顿,又道:“晚上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姐不用担心。” 菀霓裳点了点头,拿起一张唇脂浅浅地抿了一下,本就性感的红唇变得更加鲜艳,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时间差不多了,更衣吧!” 菀霓裳站起身。 小兰从床上拿出一件大红长袍走过来,披到花魁娘子的身上。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微弱的霞光穿过窗户,落在花魁娘子的大红喜长袍,光彩照人,熠熠生辉…… “快看,花魁娘子来了!” 百花楼的大厅里传来一声轻喝。 只见菀霓裳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楼梯。 花魁娘子金钗束发,头戴金步摇,大红喜袍加身,长长的裙摆拖曳在楼梯上,菀霓裳宛如要出嫁的新娘子一般,美得让人心醉。 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菀霓裳身上,眼神中闪烁着情欲。 “这女人,好诱人……” 韩宁也不例外,看得有些痴了。 菀霓裳走到中央舞台,冲客人微微一福,“让诸位公子久等了……” 她的眼神看向小侯爷,对着小侯爷微微一笑。 韩宁感觉小心脏被电了一下。 这女人的媚眼会放电! 淡定,这娘们儿不是好人! 千万别被她迷惑了…… 他在心中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今晚,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如果想害小爷,那么小爷不介意顺便收了你这个妖精。 他一阵口干舌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第76章 百花楼,诗词大会 “感谢诸位来参加百花楼的诗词大会,今晚不论何人夺得诗魁,奴家都会服侍他一夜,今晚也是奴家的初夜……” 花魁娘子站在中央舞台,声音空灵婉转。 虽然是在出卖自己的初夜,但菀霓裳神色淡然,举止优雅,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她放浪,反而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 特别是她此时的装扮,一袭红妆,宛如待嫁的新娘。 男人们盯着她,眼神火热,脑海里全都充斥着一个想法,就是将她抱到床上,狠狠地痛爱一番。 接下来菀霓裳宣布了规则,必须当场作诗,过往出现过的诗词一律不得参与。 如果是这几天闷在家里写的,从未展露过,谁也不知道,自然可以。 这一个月的时间,不少人都在准备诗词,有才华的自己憋,有钱的找人买,凡是坐在这里的,几乎肚子里都揣了几首不错的诗词。 当然,如果准备的诗词不符合花魁娘子的出题,那也白瞎。 作诗很难,特别是现场作诗,而且花魁娘子还严格规定了时间。 如果准备的诗词正好符合花魁娘子的题目,那便能占到很大的便宜,有不少人都抱着侥幸的心理…… 只有韩宁知道,这些心存侥幸的家伙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菀霓裳准备了三道题都很刁钻,全部猜到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今晚花魁娘子只能是自己的。 “菀姑娘,请出题吧!” “我已经等不及了……” “花魁娘子,今晚我赢定了。” “今晚我一定让花魁娘子满意!” “就你那牙签,连小红都不满意。” “……” 人多嘴杂,几个老色批调侃起来。 “诸位公子莫急,奴家一共准备了三道题……” 菀霓裳示意地拍了拍手,百花楼的小厮搬来几张长桌,一字排开,丫鬟们摆上笔墨纸砚。 “第一题,以思念家乡为主题,五言、七律不限……作答时间为一炷香的时间,请公子们抓紧时间……” 菀霓裳话音刚落,孙妈妈已经点上了一支檀香。 檀香又细又短,估计只能燃烧一刻钟左右。 思念家乡的诗? 听完题目后,大部分人都皱起了眉头。 作诗大多都是有感而发,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京都的贵族,他们从未离开过京都,并无思乡的感触,甚至从未写过思乡的诗。 这题目虽然有些刁钻,但总会有意外。 “我去试试……” 坐在小侯爷旁边的苏展眼睛一亮,第一个走上台,提笔便写。 苏展本就是江南才子,第一次离家来到京都任职,心中正好有感而发,这题正好出到了他的心坎里。 “我也去试试!” 孟川也上台了,孟家是江南富商,生意做得很大,孟川走南闯北,经常离家,这题他也能写,只不过他的诗才一般,跟苏展没办法比。 有苏展和孟川开头,陆陆续续有人上台写诗。 虽然大部分人没有思乡的感触,但诗词毕竟是辞藻的运用,没有感触也一样能写,只不过要想打动人就有些难了。 一刻钟的时间很短! 很快,一炷香便烧掉了大半。 菀霓裳一看小侯爷坐着没动,急得不停地给他使眼色,但小侯爷却恍若未觉,自顾自地喝着小酒。 这个蠢货,不会背都没背下来吧? 傻子虽然好糊弄,但这也太傻了。 有些所托非人啊! 但想换人已经来不及了。 菀霓裳心急如焚…… 韩宁自然是故意的,他故意想让花魁娘子急一急,这个小妖精想利用自己,岂能让她称心如意。 “小侯爷怎么不去试试?”孟川问。 苏展、孟川都已经写完回来了,连王保保都上台写了一首。 “这题出得有些刁钻,小侯爷从未离开过京都,确实不好写……” 苏展似是怕他难堪,帮他找出理由。 王保保猥琐地笑了笑,“瞎写呗,万一被花魁娘子看上了呢。” “那我去写一首试试。” 他看了眼燃烧的檀香,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上台,提笔便写。 菀霓裳见他写得很快,明显是背诵下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小侯爷写完回到坐位,檀香正好燃尽。 虽然这题出得有些刁钻,但依旧写了几十首,至于质量,并没有立刻评定,要等三首全部写完,一并评选。 百花楼的丫鬟将写好的诗词收了起来。 孙妈妈点上第二支檀香。 菀霓裳红唇轻启:“第二题,写一首守护疆土的边塞诗,请公子们抓紧时间……” 守护疆土的边塞诗? 众人一听又傻眼了。 这些人要么是京都的贵族子弟,要么是风流才子,不要说打仗了,就连边疆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写花前月下,情情爱爱,他们很拿手。 写边塞诗,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不得不说,花魁娘子出题确实刁钻。 但还是那句话,诗毕竟是词藻的运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只要读得多,学的深,自然能写。 一个老家伙涨红着老脸,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走上台。 黎夫子?这个老东西真不要脸啊! 韩宁随着众人投去鄙夷的目光。 随着黎夫子上台写诗,一些公子们也陆陆续续上台了,但这次上去的人明显要少了很多。 韩宁还是和之前一样,等到檀香快要燃尽了才走上去。 结果台上只剩他一人,让他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哟,这不是傻子小侯爷吗?” 李修庭率先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哈哈,原来小侯爷也会写诗!” “傻子要是会写诗,猪都会上树。” “要我看,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 台下嘲讽声不断。 菀霓裳担心地看着小侯爷,生怕他受到影响。 要是一生气,脑子一空,把背下来的诗忘了就麻烦了。 好在小侯爷并未受到影响,一气呵成,将诗写完了,菀霓裳这才放下心来。 韩宁放下笔,看了眼李修庭,接着又扫视了一眼嘲笑他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他一挥袖袍,呵斥道:“我韩家守护大夏百年,先祖陪高宗皇帝征战天下,爷爷守护北境,将蛮王大军拦在塞外,父亲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你们写边塞诗?配吗?” 小侯爷声音铿锵,霸气侧漏。 嘲笑之人面色僵硬,难堪至极。 菀霓裳惊讶地打量着韩宁,很是意外。 有此气势,又能说出这番话来,小侯爷真的傻吗? 第77章 戏弄花魁娘子 “那是你爷爷,又不是你?” “就是,你拽什么拽?” “不过是出身好罢了……” “除了给侯府丢脸,你还会什么?” “等会儿我倒要看看,这个傻子写的什么屎尿屁……” 被骂的贵族子弟黑着脸,纷纷反击。 韩宁没有再理会这些白痴,径直走回坐位。 “小侯爷,骂得好!” 好基友王保保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孟川愤愤不平:“他们狗眼看人低,小侯爷莫要生气……” “不用理会他们,我们喝酒。” 苏展拿起酒壶给三人倒满酒。 第二题结束,但作出诗的不多。 也许正因为如此,那些写不出来的家伙,看到小侯爷竟然上台写了首诗,便纷纷出声嘲讽。 自己可以菜,但不能比傻子还菜。 “菀姑娘,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啊!” “不是还有第三题吗?” “……” 菀霓裳回过神来,示意孙妈妈点上了第三支檀香,才缓缓开口道:“第三题:以思念情郎为题,诗词皆可,开始吧……” 思念情郎? 众人一听,一个个眉飞色舞,纷纷拥上台作诗。 别的不会,写情情爱爱的,擅长的还真不少,不论是风流才子,还是贵族子弟,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花魁娘子出的第三题比较简单,像是在发福利一般。 韩宁这次没有等到檀香快燃尽才上台,而是早早地走了上去,因为人太多,连外围不少看热闹的都挤了过来。 一字排开的长条桌上,只摆了十份笔墨纸砚,所以只能同时容纳十人作诗。 上去晚了要排队等候,容易玩脱。 约莫一刻钟,檀香熄灭。 “时间到……” 随着花魁娘子叫停,丫鬟们将写好的诗词收了起来。 此时台上还有不少人在排队,不过都是外围凑热闹的,能坐上桌的基本都写完了。 “这也太快了?” “这不公平……” “连桌子都坐不上,还要公平?” “一帮穷鬼,瞎凑什么热闹?” “赶紧滚回去,别耽误时间。” “……” 虽然愤愤不平,但不敢得罪有钱有势的贵族,只能骂骂咧咧地下了台,退回外围站着继续看热闹。 三首诗词都已经写完,接下来便是评选环节。 为了保证公平,丫鬟用纸片将作者名盖上,依次展示给众人看,共同来评定。 第一首诗展示出来,只见诗云: 家乡有姑娘, 名字叫小芳。 离家数百里, 梦里思小芳。 “哈哈……” 看完第一首,众人哄堂大笑。 “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让你写思乡,你写小芳。” “淘汰,下一首……” 第一首立刻被pass掉,丫鬟展示出第二首,同样被淘汰。 一连淘汰了七首,终于出现了一首精品。 “咦,这首真不错!” “这首写得好!” “这首必须入选……” 菀霓裳以为是自己写的那首,跟着看了一眼,结果看完愣住,诗名《月夜忆乡》作者名被遮挡住,诗云: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写得真好。”她喃喃念着,不禁思念起了家乡,但很快便从诗句的情感中脱离出来。 这首诗不是她写的,但比她写的那首更优秀。 看来第一题小侯爷要输了,还好后面还有两题。 这里面有高人啊! 她扫了眼大厅里的人,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万一高人后面两首也能写出这种水平,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不过如此佳作,又岂能随便写出来,这首诗要么是早已准备好的,要么是妙手偶得之,肯定不会再有第二首。 在场大多数才子她都认识,绝对没这样的水平…… 即便真的出现意外,还有备用方案。 “小姐,第一题评选结束了,共有三首佳作。”小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菀霓裳回过神,看了眼被留下来的三首诗,眉头微微一皱。 她给小侯爷的诗,并不在这三首之中。 “确定没有了?”她问。 “没有了!”小兰摇了摇头。 “菀姑娘,除了这三首,剩下的都是垃圾。” “菀姑娘,选一首吧!” “这还用选,肯定是月夜忆乡。” “除了这首,别的我不服。” “……” 菀霓裳看向小侯爷,眼神询问。 结果小侯爷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露出一副让她不用担心的表情。 这个白痴,肯定是没记住,上来胡乱写了一首被淘汰了。 菀霓裳气得肝痛,看着三首诗,她咬了咬牙道:“这首月夜忆乡写得最好,当得第一。” “花魁娘子好眼光,这首确实写得好!” “快看看是哪位公子所作……” 菀霓裳犹豫了一下道:“要不等三首出来,一并揭晓吧!” “这主意好!” “有悬念才有意思。” 众人纷纷赞同。 既然都没意见,开始展示第二题的诗作。 第二轮奇葩诗更多,佳作只有两首。 菀霓裳看着留下来的两首诗,然后傻眼了,她留给小侯爷的诗作同样不在其中。 这个白痴在搞什么?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花魁娘子,这还用思考吗?” “肯定选《关山月》啊!” “没错,这两首差距有点大……” “这首《关山月》是可以流传后世的佳作……” 众人纷纷点评。 菀霓裳虽然没心情,但还是仔细看了一遍,诗名《关山月》作者名被遮挡住,诗云: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细读完全诗,菀霓裳心中惊叹。 这是她读过最好的边塞诗,开头四句便写出了关、山、月辽阔的边塞场景。 有景,有情,最后戍客思归,层层递进,浑然一体。 这首《关山月》比另一首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毫无疑问,这首《关山月》胜出。 就算小侯爷写了她那首,也无法与之媲美,硬选就是明着作弊。 天意吧!她咬了咬牙道:“第二题,《关山月》胜出。” 说完,她冲丫鬟小兰耳语道:“小侯爷输了,去准备一下,换第二套计划。” 小兰悄无声息地退出中央舞台。 这女人急了? 应该是另有准备。 韩宁注意到小兰离开,心中暗笑。 他故意没用菀霓裳给他的诗,虽然菀霓裳的诗写得很不错,但未必能百分百胜出。 花魁娘子投怀送抱的机会可不多,何况初夜只有一次,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嘿嘿!等会儿揭晓答案之时,花魁娘子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小侯爷露出恶作剧般的怪笑。 第78章 三首诗,夺花魁 一条大河向东流, 滔滔江水惹人愁。 我夸姑娘腰如柳, 姑娘啐了我一口。 “哈哈,让你写思念情郎,你写调戏姑娘,不合主题,淘汰……” 年少荒唐已不再, 如今都成下酒菜。 今夜梦回百花楼。 姑娘个个骑上来。 “尼玛,写的什么鬼?淘汰……” 仿佛昨天才恋爱, 转眼青春就不在。 当年那个万人迷, 如今已成老太太。 “卧槽,人才啊,淘汰……” 第三轮诗多,奇葩诗也多,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菀霓裳注意观察着每一首诗,依旧没有看到她给小侯爷准备的诗词。 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耍我? 再蠢也不至于连四句诗都记不住吧? 她疑惑地看了看小侯爷…… 但小侯爷并没有看她,而是跟王保保三人谈笑风生。 “好诗……” 不知谁一拍大腿喊了出来。 菀霓裳看向刚刚展示出来的诗词,诗名《情丝绕》,作者名被遮挡住,诗云: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 ………… 读完全诗,菀霓裳心头一颤。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相见难,离别更难。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痴情不悔,爱之深重。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离人相思,心中记挂。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相距不远,但却无法相见,连书信都不能,只能希望青鸟带她回去看望。 这写的不就是自己吗? 情丝绕……菀霓裳朱唇微颤,一双小手紧紧握着大红袖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内心无法平静。 这是一首好诗,而且正好映照出她的内心。 是谁?难道身份被人发现了? 她盯着被纸片盖住的作者名字,急得想要上去将其揭开。 诗当然是小侯爷写的,为了更加契合花魁娘子的主题,他随手取了个《情丝绕》的诗名。 “果然是好诗!” “这首是佳作……” “岂止是佳作,此诗当传千古。”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爱得如此深沉又无力,读之让人感动落泪,写得太好了……” “后面的无须再看,这首当得第一。” “老夫也这样觉得,但看还是要看的……”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为了公平起见,后面的诗自然要继续鉴赏。 百花楼的丫鬟展示出下一首。 “写的什么狗屁,淘汰……” “速度下一首……” “太差了,淘汰……” “垃圾,淘汰……” 看完《情丝绕》后,即便有些写得还行,也很难入得了才子们的法眼。 一连淘汰了十几首,才有一首被选中。 第三轮诗多,但对这类诗都很精通,评选也快。 约莫两刻钟,所有诗评完。 一共七首入选。 丫鬟们将七首诗一字排开,展示在花魁娘子面前。 “这轮必须是《情丝绕》。” “我也选《情丝绕》……” “其他几首还是差了些……” “花魁娘子好像在发呆!” “菀姑娘,你快点选啊!” 不少人急得催促起来。 菀霓裳回过神,扫了眼七首诗,目光落在《情丝绕》上,“这首《情丝绕》感情充沛,更胜一筹,奴家选这首《情丝绕》。” 三首诗全部选出,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按照规则,如果有两首是同一人所作,那么以两首对一首,获胜。 如果三首不是同一人所作,则在三首中评选出最好的一首,胜出。 如果三首是同一人所作,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可以直接搂着花魁娘子入洞房了。 菀霓裳也有些紧张,她最想知道第三首《情丝绕》是谁所写。 很快,三名丫鬟站成一排,将三首胜出的诗作展开。 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三首诗放在一起,很容易发现,三首诗的笔迹很像。 特别是那几个重复的字:月、夜、光、寒,几乎写得一模一样。 难道是同一人所作? 所有人都在心里猜测。 这三首诗都是佳作,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可能性很大。 京都诗才很多,但如此短的时间,写出三首这样的名篇,谁也做不到吧? 如果真是同一人所作,当为诗仙。 “花魁娘子又在发呆了……” “是不是怕写诗的是个糟老头子?” “要真是个糟老头子,那可咋办?” “哈哈,我可以帮忙……” “你滚吧……” “……” 大厅里一片喧嚣。 “菀姑娘,快点揭晓答案吧!” 有人急得大喊出来。 孙妈妈凑到菀霓裳耳边,轻声说道:“小兰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小姐不用担心……揭晓答案吧!” 菀霓裳点了点头,缓步走到三首诗前,伸出纤纤玉指,将第一首《月夜忆乡》上的纸片撕开,两个字映入眼帘…… 韩宁? 菀霓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这个韩宁是谁?” “这名字有点耳熟!” “卧槽,是傻子小侯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他写的,也是作弊抄来的。” 大厅里炸开锅了。 菀霓裳短暂的失神后,扭头看向韩宁。 韩宁冲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这小子果然在耍我! 菀霓裳有些恼火,她没有再磨叽,陆续撕开后面两首诗上纸片,毫无意外,《关山月》和《情丝绕》的作者都是:韩宁。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抄的又如何?这三首诗以前从未出现过,完全符合规则。 有人怀疑花魁娘子跟小侯爷早就串通好了,否则小侯爷不可能提前将三个题目都猜到。 从花魁娘子的角度看,小侯爷的皮囊和家世都不错,花魁娘子如果想找个依靠,小侯爷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王保保直呼卧槽,“小侯爷,这三首诗真是你写的?” 韩宁嘿嘿一笑:“侥幸侥幸……” “恭喜小侯爷抱得美人归!” 苏展、孟川眉开眼笑地道贺。 菀霓裳盯着《情丝绕》的诗又看了一遍,眼神复杂。 几息后,花魁娘子恢复神色,转对台下朗声道:“奴家宣布,今晚诗词大会获胜者:韩宁。” 三首诗,夺花魁,小侯爷赢了。 “诸位公子,承让,承让……” 韩宁站起身,冲四周抱了抱拳,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花魁娘子,引得整个大厅里一阵骚动。 “瞧他那得瑟样……” “他娘的,便宜这个傻子了!” “怎么会这样?” “不要啊!我的花魁娘子……” “……” 韩宁走到花魁娘子面前,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菀姑娘,我没让你失望吧?” 菀霓裳冲他妩媚一笑,“小侯爷,你让奴家很是惊喜呢。” “娘子,我已经等不及了!” “那就随奴家上楼吧!” “好!” 他一把搂住菀霓裳的小蛮腰,在众人咬牙切齿的目光中走上三楼。 第79章 春宵一刻,极限拉扯 百花楼三层。 花魁娘子的闺房。 韩宁第一次进来,视线散开,整个房间尽收眼底。 跳跃的烛火散发出层层光晕,四扇薄如轻纱的屏风上绘制着天凤祥云、仙鹤衔花,颇有灵韵之气。 一道珠帘如谷雨般垂落,珠帘后粉色的帐幔秀榻掩映着,像是有种魔力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小侯爷,这边请!” 菀霓裳拉着他的手走到窗边。 一方小桌上摆好了酒菜,色香味俱全。 准备的倒是很充分,韩宁心中暗笑,依着花魁娘子盘腿坐到桌边。 菀霓裳并着双膝,跪坐在一旁,她身上的大红长裙散开,铺在绣花地毯上,月色漫过半透明的窗纱,在她的裙摆上印出淡淡的光晕。 月光,美酒,红裙,这女人好会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有机会,今晚做一做新郎也无妨。 “小侯爷作的诗,真是让奴家大开眼见,特别是那首《情丝绕》,写得真好……” 菀霓裳看着他,一双勾魂的眸子闪烁着崇拜。 “嗐,我哪会写诗!”他尴尬地笑了笑。 “这诗不是小侯爷写的?”菀霓裳故作惊讶。 “不瞒菀姑娘,是我抄的。” “抄的?三首都是抄的?” “对,三首都是抄的……”他见菀霓裳神色有异,解释道:“菀姑娘的诗写得极好,但在下怕出意外,所以又准备了三首,菀姑娘不会介意吧?” 果然是抄的……菀霓裳心中“呵”了一声,这个纨绔要是能写诗,猪都会上树了。 心中鄙夷,脸上却挂着喜悦之色。 “小侯爷想得周到,奴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花魁娘子顺手倒了杯酒递给他。 看着一袭大红长袍的花魁娘子艳若桃花,酒还没喝,他就已经醉了。 “菀姑娘,你喂我!” 他撒娇地张开嘴,一副纨绔之态。 菀霓裳妩媚一笑,凑近了些,将酒喂入他的口中。 “好喝……” 酒一入口,他一把抓住花魁娘子莲藕般的玉臂,将她拉入怀里,另一只爪子顺势抚摸着柔软的娇躯…… “长夜漫漫,小侯爷莫要心急嘛。” 菀霓裳双手按着他结实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 “菀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下已经等不及了。” 他抱着菀霓裳的小蛮腰,看着菀霓裳娇艳的红唇,眼中燃烧着欲望之火,像个色狼般便要吻上去。 菀霓裳一把捂住他的嘴,“小侯爷,你莫要急嘛……” “菀姑娘,我等不急了!” 嘴上没得逞,爪子趁机探入了花裤娘子的衣裙之中…… 怀里的娇躯明显颤抖了一下。 菀霓裳急得一把将他推开,似是怕他生气,偷偷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小侯爷,你眼里只有奴家的身子,对奴家一点也不懂得怜惜……” “咳,我就是想要好好疼爱你啊。” “奴家这是第一次,小侯爷你把奴家当成楼下那些花女吗?如此粗鲁……” 菀霓裳委屈的小声抽泣,让人我见犹怜。 呵,不让碰还敢招惹小爷! 且看看你想玩什么花样。 “菀姑娘,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心急,更不该如此粗鲁地对待娘子,我该死……” 他轻轻扇了自己一嘴巴,一副被色迷心窍的嘴脸。 “小侯爷,不要!” 菀霓裳急忙拉住他的手。 “菀姑娘,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他顺势握住花魁娘子的小手,轻轻抚摸。 菀霓裳抿了抿唇,“小侯爷,你对奴家是真心的吗?” 真心个鬼,你这个坏女人满肚子心眼,当我傻呢。 他心里吐槽,神色关切,“当然是真心的,我对天发誓……” “小侯爷对奴家这么好,是奴家矫情了,只不过奴家这是第一次,我们先喝点酒,慢慢来,好不好?” 菀霓裳一双勾魂的眸子泛着水晶,让人心碎。 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能拒绝! 他温柔地点了点头,“那就先喝点酒,助助兴!慢慢来!” 果然是个废物,如此便拿捏了! 菀霓裳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她趁机抽回手,拿起酒壶倒酒。 “奴家敬小侯爷一杯!” “菀姑娘,今晚在下一定很温柔,我们先喝个交杯酒吧!” 他率先拿起酒杯,在碰到花魁娘子的酒杯之时,故意将自己杯中的酒洒了点到她的杯中,但花魁娘子似乎并未在意。 见他举杯要喝交杯酒,菀霓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当然不愿意,她只想跟心中的殿下喝交杯酒,但为了完成任务,她只能应付下去。 两人手腕相扣,缓缓饮下交杯酒。 两个杯子没有毒,酒水都没有下毒……韩宁心中判断。 菀霓裳放下酒杯,不经意地问:“那首《情丝绕》写得真好,不知道是何人所作?” “是一个叫李商隐的家伙!” “李商隐?京都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 “他不在京都!” “那在何处?” 韩宁狡黠一笑,“在我的梦里。” 菀霓裳愣了愣,“小侯爷真会说笑。” “菀姑娘,你不是夏国人吧?”韩宁突然问。 菀霓裳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奴家是江南人氏,三年前逃难来到了京都……” 花魁娘子的身份她让侯府的枭卫查过,确实如她所说,来自江南,没有丝毫破绽。 “……小侯爷为何说奴家不是夏国人?” “你出的三道题,思乡、边塞、思念情郎,我以为菀姑娘来自异国他乡,还以为菀姑娘在家乡还有一位情郎呢……”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花魁娘子的神色。 “小侯爷你想多了,出题是为了难住其他人,并无其他意思……奴家出生在江南鄞州,要说思乡,倒确实有一些。” 菀霓裳边说边拿起酒壶给他倒酒,明显有掩饰的成分。 这女人不是夏国人,八九不离十。 他陪花魁娘子闲聊着,几杯酒下肚,浑身一阵燥热。 说好的初夜呢? 一直干喝是几个意思? “菀姑娘,时间不早了,我们上床歇息吧!” 他等不及了,轻轻拉住花魁娘子的小手。 菀霓裳俏脸一红,“奴家刚刚出了一身汗,且让奴家先洗一洗……” “睡前洗一洗,讲卫生!非常好!”他猥琐地笑了笑。 菀霓裳站起身来,红裙拖曳在地。 “奴家这裙子不好解,小侯爷,你帮帮我!” “乐意效劳!” 他走到花魁娘子身后,帮她解开裙带和纽扣,大红长裙顺着花魁娘子的娇躯滑落。 里面只穿了粉色的裹胸、亵衣。 香肩、玉背、大长腿……全部裸露在他眼前。 淡淡的少女体香入鼻,他浑身一颤,雄性荷尔蒙爆发。 “小侯爷,去床上等奴家!” 菀霓裳捂着胸前的波涛汹涌,冲他回眸一笑。 妖精啊!这女人一颦一笑,勾人心魂,太魅惑了,让他有些上头。 果然,还是青楼的姑娘更会撩拨男人。 看着媚到骨子里的花魁娘子, 他很想扑上去,看看是这个女人是不是深不可测。 菀霓裳赤着玉足,迈着大长腿走到屏风后…… 不一会,屏风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第80章 花魁娘子的身份 烛火摇曳! 花魁娘子的倩影投射在薄如轻纱的屏风上。 修长的玉臂勾着清水,仰着脖子擦拭着,水声潺潺…… 韩宁盯着剪影,一阵口干舌燥。 淡定,不要被妖精迷惑了。 他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屏风。 “小侯爷,你先上床等我,奴家洗好了就去陪你。” 撩人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他使劲地咽了下口水,说了一个“好”字。 不能看了,再看会被这个女人迷死。 他转身走了几步,掀开珠帘,来到花魁娘子的床榻前,淡粉色的轻纱帐幔低垂,镂空的雕花床古色古香。 闺房内陈设雅致,散发着淡淡的沉香。 他解开腰带,脱了外衣爬上床。 芙蓉帐内,仿佛残留着花魁娘子的气息。 他躺了下去,静静听着帐外的水声。 女人就是麻烦,洗个身子洗了好半天,他体内血脉喷张,躁动不安地在床上翻滚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烛火突然熄灭,房间里陷入黑暗。 花魁娘子赤着玉足,披着丝质的睡衣来到床边,几乎听不到她的脚步声。 “小侯爷,奴家来了!” 轻轻掀开粉色的帐幔,只见小侯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小侯爷……” 她试探地伸手摇了摇。 但小侯爷睡得跟死猪一般,完全没反应。 菀霓裳笑容收敛,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小子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很多,竟然一直在防备着,好在准备充分, “小姐……” 黑暗中,一个娇小的身影钻入珠帘,来到她身边,正是她的侍女小兰。 “成了……” 菀霓裳放下帐幔。 两人迅速换了一身劲装,并且易容了一下,然后来到窗边。 “走……” 一根钩索挂住窗户,两人从窗口滑落而下。 果然有问题啊! 韩宁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 酒里没药,菜里也没药,但枕头里放了迷魂香。 还好准备充分,一直在憋气。 这女人去干什么? 他来到窗边,张望了一下。 三楼不算高,他爬出窗户,轻轻一跃落入地面。 ………… 深夜。 朦胧的月光映照着忘忧河,两个黑影沿着河岸穿梭。 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两名男子,正是楚国三皇子楚风,和龙骧卫副统领谢坤。 楚风负着双手,谢坤手握佩剑,两人沉默着,显然是在等人。 不一会,两个黑衣蒙面人来到他们面前。 “见过三殿下!” 两人单膝跪地行礼。 “亮明身份!”谢坤警惕地盯着两人道。 其中一名黑衣人取出令牌扔了过去。 谢坤接过来看了眼,“你们是谁的人?” “天命司只听命于欧阳大人。”黑衣人回答。 谢坤将令牌扔回去。 黑衣人接过来,收进怀中。 “既然如此,找我作甚?”楚风负着双手问。 “我们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想要通知三殿下……” “什么消息?” “事关机密,只能告知殿下一人。” 黑衣人说着看了眼旁边的谢坤,意思不言而喻。 楚风示意地摆了摆手,谢坤立刻退出十几步远。 “说吧,何事?” “殿下,事关……” 黑衣人走近几步,来到楚风身前不足两步,突然发难,手中匕首闪过一道寒光,直刺楚风心口。 两人离得太近,黑衣人出手快如闪电,楚风根本来不及躲避。 匕首精准地刺入楚风的心口。 “铛……” 一声轻响! 糟了,黑衣人眉头一拧。 这时,楚风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这位三皇子很谨慎,心口戴着护心镜,惊险地逃过一劫。 黑衣人一击失手,反应极快,纵身一跃,如影随形地追上,手中匕首闪过一道寒光,划向楚风的脖子。 “嗖……” 楚风抬起手臂,两支袖箭破空而出,迎面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挥匕首,将其中一支袖箭斩落。 身处半空,另一支袖箭已经避无可避,精准地射入她的胸口。 一声闷哼,她痛苦地跌落在地。 一击不中,应该第一时间逃走的,但她太想杀了楚风,心乱了,刺杀不成,反中了一箭。 另一名黑衣人从侧翼杀了过来! 但已经晚了,谢坤已经到了楚风身边,一道剑光闪过,黑衣人僵在原地,白皙的咽喉上细长的血痕慢慢裂开,鲜血喷涌而出。 黑衣人僵直着身子,缓缓倒下。 谢坤出手狠辣,一剑封侯。 小兰!菀霓裳心中一痛。 天命司的两名杀手不是别人,正是花魁娘子跟她的侍女小兰。 看着小兰被杀,她手中的匕首在颤抖,但已经来不及悲伤了,她转身便逃。 “不要杀她,留活口!”楚风喝道。 谢坤没有追,站着动也没动。 楚风皱了下眉头:“谢统领,你什么意思?”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殿下。”谢坤不卑不亢地说道。 “呵,你是怕得罪天命司吧!”楚风冷笑。 “没人想得罪天命司。”谢坤直言不讳。 龙骧卫负责保护皇室成员的安全。 天命司则很复杂,而且内部已经分化成两派,不论是哪一派,他都不愿意得罪。 因为权势都很大,甚至能碾死他这个龙骧卫的副统领。 他刚刚一剑杀了小兰,是故意不留活口,免得问出不该问的消息,开罪了不能开罪的人。 “那女人已经受伤,就算你不出手,她也逃不掉。” 两人说话之时,十几名侍卫从四周的草丛中窜出,追着菀霓裳而去。 这些人是楚风的侍卫,只听命于他。 “抓到之后呢?”谢坤问。 楚风面色一寒:“天命司的人竟然行刺本皇子,你猜会不会是我那个好大哥指使的?” 谢坤摇了摇头,“没什么好猜的。” “也对,等会儿抓住那个女人,我自有办法让她告诉本皇子……” 楚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 ………… 黑夜河畔。 菀霓裳捂着胸口的袖箭,飞步狂奔。 身后,十几名侍卫紧追不舍。 似乎是逃不掉了…… 她身体慢慢变得麻木起来,双腿开始发软。 袖箭上明显淬了麻药! 楚风为何会对天命司的人如此警惕? 是不是楚国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与上面联系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大意了。 不,是她太心急了。 为了大殿下,她义无反顾。 脑海中浮现出她崇拜的那个男人。 殿下,我回不去了,无法完成与殿下的约定了…… 她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菀姑娘……” 一个黑影窜了过来。 “是你?” 菀霓裳瞪大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嘿嘿,没想到吧,我就想看你这一脸惊讶的小表情。” 韩宁嬉皮笑脸的打趣。 “他们追上来了,你快走吧!”菀霓裳神色落寞。 “那怎么行,你答应我的处子之身还没给呢。” 他拦腰将花魁娘子抱了起来。 哟,还挺重。 他扫了眼,看上去至少是d杯。 菀霓裳一脸虚弱:“你抱着我逃不走的……” “你是天命司的人?楚国细作?”韩宁问。 菀霓裳轻轻“嗯”了一声,“放下我吧,要是被抓住,会连累你的……” “放心,你是我的人,今晚有我在,你死不了。” 韩宁抱着她一路狂奔。 “少爷,这边。” 湖边,青蝉撑着一艘小船朝他挥手。 他抱着菀霓裳纵身一跃,落在船上。 “快走……” 青蝉撑着小船驶离河岸,小船顺着急促的河水漂流而下。 楚风的侍卫追过来时,小船已经隐入黑夜之中。 第81章 小船疗伤,春光乍泄 “菀姑娘,你怎么样?” 韩宁抱着花魁娘子坐在小船上。 “我……” 菀霓裳靠在他身上,额头冷汗淋漓,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袖箭插在她的胸口,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青蝉撑着竹竿催促道:“少爷,快帮她把箭取出来,不然她会死的……” 他低头看了眼花魁娘子的波涛汹涌,“要不,你来吧!” “这里河水急,少爷你会撑船吗?” “不会……” “那你会疗伤吗?” “会……” “那还不快点!” 青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丫头学坏了啊! 也罢,我来就我来。 他轻轻解开花魁娘子的裙带,用匕首割开袖箭旁边的衣裙,缓缓将花魁娘子的上衣掀开。 香肩锁骨,凶器傲人。 袖箭插在中央,浅色的裹胸已经被鲜血浸染,又美又惨,让人揪心。 这位置……要想疗伤,必须全解开啊! “不要……” 菀霓裳看着他,媚人的眸子闪烁着恳求之色,显然不想被他剥光。 但她中了麻药,全身麻痹得无法动弹,根本无法阻止小侯爷。 “菀姑娘,反正今晚你是我的,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 他尴尬一笑,用匕首小心地划开裹胸。 失去束缚,凶器明显往外弹了一下。 小侯爷瞪大了眼睛,本以为是大杯,没想到竟然是超大杯。 青蝉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大饱眼福后,一看中箭的位置,他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箭正好射在沟壑正中,若是向左,或者向右偏几分,会不会像西瓜一样爆开,那就太悲催了。 “你,快点……” 见小侯爷盯着看,菀霓裳羞得无地自容。 袖剑很细,不需要太麻烦,直接拔出来便可。 “菀姑娘,你忍着点。” 他握住袖箭,用力一拔,带出一道鲜血。 虽然中了麻药,但菀霓裳还是痛得浑身一阵颤抖。 “箭上有没有毒?”他随口一问。 菀霓裳正好吃痛,本能地“嗯”了声。 “那我帮你吸出来!” 他一低头,帅气的脸蛋挤开双峰,埋入沟壑之中。 菀霓裳浑身一颤! 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她又羞又恼,但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小侯爷肆意轻薄。 小侯爷吸了两口,舌头麻了。 这,怎么回事? 吐出来的血是鲜红的,没有中毒。 卧槽,中的是麻药! 他终于发现了,因为整张嘴都麻了。 麻药不用吸,会慢慢消散。 这女人,是故意的吧! 看了眼菀霓裳,只见她已闭上了眼睛,脸上布满了红霞,傲峰耸立,让人想入非非。 “忍着点,我帮你上药!” 他先将血迹擦干净,因为太大,难免要多蹭几下…… 好在花魁娘子中了麻药,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擦干血迹后,只见细小的十字伤口正好印在沟壑正中,像印了一朵梅花。 还挺好看! 他取出疗伤药敷住伤口,但这个位置包扎很麻烦。 纱布穿过腋下,肩膀,来了个交叉十字捆。 过程很顺利,但他总感觉这种捆绑在哪里见过。 包扎后一看,他懵了…… 这,这不是小日子的技术吗? 本来就大,纱布一缠绕,视觉冲击力太强。 他使劲咽了下口水,体内血脉喷张。 见花魁娘子睁开了眼睛,他急忙脱下外衣给花魁娘子盖上,掩饰着心虚。 “为什么要救我?”菀霓裳盯着他问。 “救死扶伤,人之常情。”他说。 “但我是楚国天命司的人,是潜伏在大夏的细作,你应该杀了我,或者将我交给衙门才对……” 韩宁不以为然:“什么楚国、夏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菀霓裳不禁有些好奇。 韩宁想了想,看着她认真地回答道:“是缘分吧……既然菀姑娘选了我,那便是缘分,我当然不能看着你死。” 菀霓裳抿了抿唇:“我选你是为了掩人耳目……” 韩宁嬉皮笑脸道:“但京都有那么多人,你却偏偏选中了我,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菀霓裳面无表情:“我选你,是因为觉得你蠢。” 韩宁:…… “如果真选了个蠢货,你今晚就死了!” 他呵呵一笑,拿出手帕,温柔地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 ………… 深夜,圆月当空。 幽静的河面上,小船顺着哗哗的河水缓缓流动。 菀霓裳靠在他的怀里,怔怔地看着小侯爷,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小侯爷很温柔,长得也好看,就是嘴碎了点…… “谢谢!”她轻声说。 “菀姑娘,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问,但我不一定会回答。” “没事,要是不能回答的,我也不强求……”他想了想,问出第一个问题:“你是楚国天命司的人,为何要行刺你们的三皇子?” “储君之争!” 菀霓裳回答得简单明了。 韩宁点了点头,跟他猜测的一样。 看来楚国内部也复杂得很啊! 他接着问:“前些天,三百万两税银在青砾山被劫,与你们天命司有没有关系?” “没有!”菀霓裳肯定地回答。 “上次我和长公主在翡月湖边遭遇刺杀,有没有你们天命司的人?” “没有……”菀霓裳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收买沧庆的是你们大夏之人,与楚国无关。” “是谁?”他问。 菀霓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天命司给的指令,不得插手,静观其变。” “天命司除了百花楼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细作?” “这个我不能说。” 菀霓裳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理解……”韩宁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在楚国的心上人是谁?是不是指使你行刺楚风的人?” 菀霓裳咬了咬唇,“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菀姑娘,有句话,我想劝劝你!” “什么话?” “不论那个男人是谁,我劝你别被她骗了。” “他不会骗我的……” “他根本不在乎你。” “你休要胡说!”菀霓裳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背后说人坏话,非君子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 “哼,看出来了……” “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恋爱脑。” “什么恋爱脑?” “就是被男人骗了,还帮男人数钱的傻子。” “你才是傻子,殿下是不会骗我的……” 菀霓裳一激动说漏嘴了,急忙收声。 殿下?应该是和楚风竞争皇位的某个皇子了。 他偷偷看了菀霓裳一眼道:“他是不是说完成任务就接你回去,还说会娶你?” “与你无关!” 菀霓裳撇过头,不想理他。 “看来我猜中了!”韩宁叹了口气,喃喃道:“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在乎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让她去冒险的,至少连我这个伪君子都不会。” 菀霓裳愣了半晌,咬了咬唇:“我相信他。” “真是胸大无脑!” 韩宁无语地摇了摇头。 “你……” 菀霓裳一生气,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盖在身上衣服滑落。 顿时春光乍泄,而且这包扎的什么鬼?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她急忙一把拉起衣服遮住,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第82章 忘忧河边,一吻道别 看来麻药消散了! 他见菀霓裳脸色有些难看,面露关切:“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 确实很痛,麻药消散后,伤口处传来刀割般的刺痛。 但这点痛并不算什么,刚刚看到胸前的捆绑,她要气晕了。 太羞耻了!!! 她将小侯爷的衣服捂在胸前不敢松手,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刚上了药,等会儿就不痛了!” 小侯爷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渍,满眼都是温柔。 菀霓裳怔怔地看着他,气一下子消了。 小侯爷的温柔,像是有一种魔力般,让她的心软化了。 “我没事了……” 她撇过目光,不敢再看他。 菀霓裳你疯了,不能胡思乱想,你可是殿下的女人。 “没事就好!要不要喝水?” “不用,你转过去,我把衣服穿上。” “嗐,又不是没看过!” “你浑蛋……” 看着小侯爷嘻笑的眼神,她终于骂了出来,然后一咬牙,背过身去,自顾自的穿了起来。 真大,即便是在背后,也能看到侧面那完美的弧线 裹胸已经不能穿了,她只能将小侯爷的外衣穿在身上。 “看够了吗?” 菀霓裳穿好衣服,回过身瞪了她一眼。 真空上阵,想到里面十字交叉的捆绑,不禁一阵口干舌燥。 他拿起水袋喝了两口水,递给菀霓裳,“你也喝点吧,刚刚消耗有点大,补充一下水分……” 这话听着不对劲,但消耗确实大。 菀霓裳接过来,连喝了好几口,确实渴了。 这时,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折腾了一夜,已经快到卯时了。 “少爷,天快亮了,就在这里下吧!” 青蝉将小船驶到了一处岸边。 韩宁点了点头,看着菀霓裳道:“这里比较偏僻,离城门也近……” 小兰已死,不论是楚风,还是皇城司,都很容易查到百花楼,菀霓裳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你真的放我走?” 菀霓裳怔怔地看着他。 “不然呢?我们又无冤无仇……对了,你还欠我一个初夜,但你这身子太虚弱,现在肯定承受不住,若是有机会,下次吧。” “你就不能正经点?” 菀霓裳气恼地白了他一眼,很是迷人。 “咳,那就说点正经的!”他正了正色,关心叮嘱:“记住,天一亮,立刻出城,一刻也不要耽搁。” 菀霓裳摇了摇头:“不行,我要回去通知孙妈妈一声!” “我去帮你通知。”他脱口而出。 菀霓裳抬眼看着他,美目中泛着感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缘分吧……”他微微一笑,又问:“以你们天命司的手段,出了京都,应该能避开追击回到楚国吧?” “嗯!”菀霓裳点了点头。 “那就好,身体扛得住吗?” “一点小伤,不碍事……” 两人同时看了眼天边泛起的微弱曙光,又同时回过眸子看着对方。 “水拿着,路上喝。” 他将水袋递了过去。 菀霓裳接过水袋,目露感动。 两人都知道,这一别,可能再也无法相见了。 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不舍与牵挂。 “菀姑娘,保重……” “小侯爷,珍重……” 菀霓裳转过身,但突然又回过头来。 “谢……” 她想再说声谢谢,结果刚开口,小侯爷一把抱住他,对着她饱满的红唇吻了上去。 菀霓裳身体一僵,想要推开他,但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却没有用力。 小侯爷并没有太过分,只是轻轻一吻便松开了。 “这一吻,就当菀姑娘的报答了。” 菀霓裳抿了抿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踏上河岸,快步离去。 看着花魁娘子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他心头不由一阵失落。 “少爷,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不放走怎么办?她是楚国天命司的人,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还会连累本少爷……” “可是她好美,少爷不想要吗?” 这丫头,瞎说什么大实话! “嗐,我们也该走了!” 他点了下青蝉的额头,拉着小丫头上了岸。 小船没办法逆流而上,他们只能沿着河岸往回走,与菀霓裳的方向正好相反。 “少爷,你还要回百花楼?” “嗯,答应的事要尽力做到。” “少爷,你是不是还在想菀姑娘?” “没有……” “少爷你口是心非。” “再敢拿少爷开玩笑,回去要你好看……” 两人一路闲话,终于在天亮之时回到了百花楼。 在青蝉的帮助下,他成功爬上三楼,从窗户钻了进去。 进入房间,他细心地将窗户上的痕迹擦去,然后小心地关好窗户。 看了看四周,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但他知道花魁娘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先找孙妈妈吧!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刚走下楼梯没几步,便听到楼下的大厅里传来一阵喧闹,探头一看,只见大批官兵冲了进来…… 糟了,出事了。 是皇城司的官兵。 很显然,是那个楚风通风报信了。 天命司要暗杀他们的三皇子,而三皇子楚风也出了卖天命司的细作。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看来楚国内部的矛盾比大夏还要激烈啊! 看到有官兵冲上楼梯,他立刻退回房间。 没必要逃,反正昨晚诗词大会赢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花魁娘子的房间。 他关上房门,钻回帐幔之中,往床上一躺装睡。 不过十几息,房门呯的一声被人推开。 急促的脚步冲入房间。 呼的一声,帐幔被人掀开。 韩宁打着哈欠缓缓睁开眼,只见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站在床边。 老熟人了,皇城司的金刀董梁。 董金刀身后还跟着十几名皇城司的官兵。 “董金刀,你干什么?” 他故作紧张,同时又一脸迷茫。 “小侯爷,菀姑娘呢?”董金刀问。 “咦,人呢?” 他本能地摸了下身边,怔了一下,又冲外面喊了一声:“菀姑娘……” “大人,搜遍了,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一名官兵跑来床边汇报。 董梁皱了下眉头,盯着他问:“菀姑娘何时离开的,你不知道?” “刚刚还在床上的,我抱着花魁娘子上了床……”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喃喃自语:“我怎么睡着了。” 这表演,他给自己打满分。 董梁扫了眼床铺,目光落在枕头上。 他拿起枕头闻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侯爷,麻烦跟我们回一趟皇城司,协助调查。” “调查什么?小爷我逛青楼,犯了哪门子法?” 韩宁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质问。 董梁面无表情,“据可靠消息,百花楼是他国细作的卧点,在下奉命前来查封,所有人全部都要押回皇城司审问。” “什么他国细作?跟小爷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小侯爷不用担心,先跟我们回皇城司协助调查,等问完话,在下会送小侯爷回府……” “我不去,我要回家。” “带走……” 董金刀这次一点面子也不给。 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啊! 不知菀姑娘有没有逃出城! 他不由一阵担心。 第83章 殿下一怒,家法伺候 楚夏两国关系比较特别。 表面上经常联姻,像是很和谐,实则两国矛盾不断,边境时不时便爆发冲突,但因为两国内部问题都很大,所以比较克制,很少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其实两国都想吞并另一方,只不过暂时实力不允许。 楚国使臣光明正大地来访,大夏自然客客气气。 但对于楚国细作,皇城司绝不留情。 百花楼很快被查封,上百号人被带到了一楼大厅。 “妈的,搞什么?” “逛个青楼犯了什么法?” “老子还没睡醒就给我拉下了床。” “皇城司到底要干什么?” “……” 因为诗词大会的缘故,昨夜留宿的大多都是贵族子弟,皇城司虽然不惧,但董金刀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为了减少麻烦,对于客人,简单地问了几句便当场便放走了。 至于百花楼的人员,则一个不留,全部押去了皇城司审问。 小侯爷是和花魁娘子最后接触之人,而且陪花魁娘子过了夜,自然也被带了回去。 ………… 半个时辰后。 皇城司的一处房间。 金刀董梁给他倒了一杯茶,显得很客气。 “董大人,有话快点问,我时间很宝贵的……” 纨绔岂能随便被审问,他一脸不耐烦。 董梁轻咳了声,问道:“昨晚上楼后,你和花魁娘子菀霓裳都做了些什么?” “孤男寡女,还能干什么?”他看了看董梁,嬉皮笑脸道:“董大人,你是不是没逛过青楼?要不下次我请你。” 董梁一脸黑线,“小侯爷,事关重大,还请如实回答我的话。” 他做贼般地看了看左右,小声问:“董大人,百花楼到底犯了什么事?……对了,你说百花楼内有细作,不会是花魁娘子吧?” 董梁面色一寒,“是我问还是你问?” “是不是机密?行,那我不问了,你问吧。” 董梁被他整无语了,“小侯爷,你把上楼后的事,详细说一遍,我就送你回去。” “那行……” 他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上楼后我和菀姑娘先是喝了点小酒,助助兴……然后她去洗澡,我脱了衣服上了床……女人就是麻烦,洗了好半天才上床……” 皇城司查过房间,这些也没有必要隐瞒。 “你们上床了?”董梁面露疑惑。 “董大人,你这叫什么话?不上床怎么打扑克?” “打扑克?”董梁没听懂。 “就是男女之事,行房……其实不上床也可以做,但床上舒服一些……” “咳,这些就不用说了!”董梁有些尴尬。 “那董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是几时睡着的?”董梁问。 他露出一丝尴尬,悄声道:“董大人,有件事我说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小侯爷请放心,我会保密的。”董梁拍着胸脯保证。 “昨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酒喝多了,菀姑娘上床后……我搂着她什么也没做就睡着了……那可是花魁娘子啊,我竟然……真是该死,传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小侯爷一脸懊恼,捶胸顿足。 董梁心中暗骂,果真是废物,那枕头里有迷药都不知道,堂堂韩氏子孙,竟如此不成气,被一个青楼女子耍得团团转,真是给侯府丢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轻咳了声,接着问:“知道菀霓裳是何时走的吗?” “不知道!”韩宁摇了摇头,“我一觉睡到了天亮,还是被你们吵醒的……” 董梁知道问不出什么,事情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小侯爷,我派人送你回府。” “好,有劳董大人。” 嘿嘿,毫无破绽。 就在他有些得意忘形之时,笑容一僵,只见长公主面若寒霜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手持宝剑的红莲。 “既然殿下来了,看来也不用我们送了。” 董梁冲夏倾月一抱拳,心中暗叹可惜,陛下也不知哪根筋抽了,竟然将长公主嫁给这个废物,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 “殿下,你怎么来了?” 韩宁走上前,心虚地陪笑。 “董大人,可否借你的宝地一用。”夏倾月声音冰冷。 “当然!” 董梁很识趣,带着手下走了。 红莲随手将房门“呯”的一声关上,还从里面闩上了。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要糟。 自己现是殿下的未婚夫啊,跑去逛青楼也就罢了,偷偷摸摸的也没人说什么,但他昨晚用三首诗赢了花魁娘子的初夜…… 这事太劲爆了,肯定会传得整个京都人尽皆知。 未婚夫跑去睡花魁…… 长公主不要脸面的吗? “小侯爷,花魁娘子的滋味如何?”夏倾月冰冷的眼神朝他看过来。 “殿下,误会,这事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呵,不用解释了!”夏倾月戏谑一笑,吩咐道:“红莲,家法伺候!” “是,殿下……” 红莲扔了手中宝剑,握了握拳头朝他走来。 “呯呯呯……” “啊……救命啊……%*&#…%#¥*……” 房间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打得好……” 外面皇城司的官兵听到里面的惨叫声,一个个在心里叫好。 “真是个废物,打死了才好。” “长公主怎么受得了这家伙?”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惜了殿下……” 一刻钟后,房门打开。 夏倾月走了出来,一袭华美的长裙映衬着她的绝世容颜,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只不过她此时面寒如霜,让人不寒而栗。 红莲握着佩剑跟在一侧。 小侯爷最后走出来,他低着头,但却藏不住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 皇城司的官兵看着小侯爷,使劲憋着笑。 “殿下,等等我……” 他小跑着跟在长公主身后,眼角余光不自觉地观察着四周。 这是他第一次进皇城司,四方四正的大宅,高墙黑瓦,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不过今天抓的人多,官兵进进出出,倒是颇为热闹。 “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追上长公主,捂着嘴一脸委屈。 夏倾月不理他,快步走出皇城司的大门。 “殿下,你听我说嘛!” 他跟到了大门外…… 猛的,表情一变,脚步随之一顿。 只见一队官兵押着一架囚车迎面而来。 囚车中,菀霓裳双手双脚戴着镣铐,身上还穿着他的外衣…… 好媚的女人!夏倾月看着囚车中的菀霓裳,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囚车驶近,菀霓裳也看见了小侯爷。 两人目光交汇…… 她看出了小侯爷眼中的担心,冲小侯爷浅浅一笑,带着一抹歉意,笑得很是凄美。 他的心揪了一下。 囚车缓缓从他身边驶过,进入了皇城司。 第1章 开局推倒长公主 “你不要过来啊……” “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你看清楚了,我是长公主。” 房间中,夏倾月被一个少年逼到了床边。 少年双目泛着红光,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把将她扑倒在床上,撕扯着她的衣裙。 慌乱之中,她抓起床上的瓷枕砸向少年的后脑勺。 “呯……” 一声闷响,少年翻了个白眼,一头趴在她饱满的双峰之间。 “滚开!” 夏倾月奋力将少年推开。 少年仰倒在床,后脑勺渗出一丝血迹,在洁白的床单上印染出一抹鲜红。 “好了,别装了!” “还不快起来……” “再不起来我要喊人了。” 见少年一动不动,她紧张地伸出玉指,轻轻试探了一下少年的鼻息。 死了! 夏倾月面色惊变,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她是大夏长公主,敢对她不敬,杀了也就杀了,但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面前的少年名叫韩宁,是太平侯唯一的嫡孙。 太平侯一生戎马,为守护大夏王朝立下了赫赫战功,即便是皇兄见了也要敬重地喊一声老侯爷。 最重要的是,此刻太平侯手握三十万大军驻守在北境,正在抗击北方蛮王入侵。 如果这个时候太平侯得知自己唯一的嫡孙被她打死了,以太平侯护犊子的性格,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会弄成这样? 夏倾月面色沉了下来,思考着对策。 突然,已经死去的少年惊坐起来。 诈尸? 她紧张地缩到床角,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卧槽,这么痛!” 韩宁揉了揉后脑勺,看到夏倾月猛地一愣。 女鬼? 咦,这个女鬼好漂亮! 鹅蛋脸,柳叶媚,肤如凝脂,唇红齿白,桃花媚眼,简直就是天生尤物。 女鬼披散着长发,衣裙被撕开,可惜那粉色的兜肚裹得太过严实,生生将审核不喜欢的东西完全盖住了。 不过说实话,裹住了更诱人。 就怕解开了,大杯变小杯。 这女人怎么像是遭到了侵犯? 谁这么禽兽,连女鬼都不放过? 不对啊! 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不是出车祸了吗? 他眼珠一转,扫了眼四周。 雕花窗,朱漆门,绣花地毯,五彩屏风,身下是一张柔软的红木大床。 女鬼正坐在床里侧,跟他面对面。 难道……穿越了? 刚有此意识,无数的信息涌入大脑。 韩宁,太平侯唯一嫡孙,患有臆症…… 臆症?就是精神病吧! 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他伸手一摸,手上沾了一丝血迹。 不是做梦! 真的穿越了! 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他认出了床上的女人。 长公主夏倾月,当今夏皇的亲妹妹,先帝最疼爱的小女儿,京都第一美人,而且还是个寡妇。 三年前,南宫太后赐婚,将长公主夏倾月嫁给了当时的状元郎林阳,结果两人刚拜完堂,林阳便暴毙身亡。 夏倾月还没洞房便守了寡。 红颜薄命…… 克夫公主…… 关于长公主的流言有很多。 这女人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 不对,这不是他的房间。 这是……太平侯府的客房。 看着长公主一副被凌辱过的模样,他心中一惊。 卧槽,不会是自己干的吧? 开局推倒长公主? 这是走了什么狗屎霉运? 他大脑飞速运转,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 今日是老太君的五十大寿,长公主代表皇室来给奶奶祝寿,午间多喝了几杯,然后便来到客房休息。 是小侯爷将她送到客房的,然后…… 似乎是因为挨了一击,头晕脑胀,记忆有些模糊。 难道是小侯爷见色起意,强上了长公主? 若真是如此,这口大锅自己背定了。 “你…刚刚装死?” 长公主盯着他,目光凌厉。 “误会,都是误会…殿下好好休息,小子告辞!” 他想逃走,结果被长公主一把抓住了手腕。 “想跑?吃干抹净了就想走?” “殿下,我们…没做吧?” “这不重要……” 这个时代的女子最重名节,摸一下都要负责,况且此时两人衣着凌乱,床上也是一片狼藉,做没做区别不大。 “你想……怎么样?” 他意识到这件事有些古怪,只不过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还没理清头绪。 “本宫给你两个选择!” 夏倾月顿了顿:“第一,我立刻喊人。” “我选第二个。”他脱口而出。 夏倾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道:“第二,去向陛下求亲。” “求亲?你要嫁给我?” 他惊呆了。 大夏王朝的这位长公主可不一般,她不仅风华绝代,而且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史子集倒背如流,而且还是国子监的司业。 相当于最高学府的副校长。 博闻强识,学富五车。 这就是长公主夏倾月。 而他这个小侯爷就差远了。 他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吃喝嫖赌则是样样精通,号称京都第一纨绔。 另外,他还患有间歇性臆症,经常发疯,做过不少荒唐事,例如: 在街上裸奔。 往老侯爷茶杯里尿尿。 将府上的丫鬟剪成光头。 偷看玲音妹妹洗澡。 在学堂里吃书、喝墨。 用火折子点了老夫子的胡须……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他是京都的笑柄,也是太平侯府的耻辱。 长公主能看上小侯爷? 梦都不敢这么做吧! 阴谋,绝对有阴谋。 他盯着长公主,目光不自觉地顺着领口往下,白皙的沟壑若隐若现,看得他一阵口干舌燥。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夏倾月发现了他猥琐的目光,急忙一捂胸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呵,你不是要嫁给我吗?” “本宫是让你去向皇兄求亲,何时说要嫁给你了?” “你不想嫁,要我求什么亲?这不是往裤裆里撒盐,闲得蛋疼吗?” “粗鄙……” 夏倾月有些无语。 传言果然没错,这小子除了长得还行外,其他方面一无是处,是个十足的废物。 她有些后悔今日的决定了。 正在此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 “长公主,我给您熬了碗醒酒汤……” 一个美艳的妇人推门而入,看到床上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醒酒汤掉落在地,“咣当”一声摔得粉碎。 韩宁一看,闯进来的美妇是他的二婶刘婉玉。 太平侯出征在外,老太君年事已高,父亲早年战死沙场,母亲郁郁而终,二叔韩云峰是个武夫,不管家务事,于是府上所有的事务都落到了刘婉玉身上。 侯府的主母,倒霉婶婶。 小浑蛋冒犯了长公主? 刘婉玉看到床单上那一抹刺目的鲜红,顿时傻眼了。 “小兔崽子,你竟然把长公主给……给……” 刘婉玉感觉天塌了。 两人顺着刘婉玉的视线低头一看,床单上的那一抹鲜红格外刺眼。 落红了? 不对,是自己的血。 这下误会大了! 韩宁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没有偷吃,却被人看到一嘴油,找谁说理去? 夏倾月满脸绯红,又急又恼,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小浑蛋,造孽啊!” 刘婉玉骂了句,转身去找老太君了。 一向慈祥的老太君来到房间,顿时火冒三丈,用力杵着手中的拐杖。 “老身教孙无方,让殿下受委屈了,今日之事,老身定会给殿下一个说法……” 老太君面色一寒,不等长公主说话便喝道:“来人,将小浑蛋绑了。” “老太君……” 长公主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老身这就押着小畜生去向陛下请罪,要杀要剐,老身绝无怨言。” “老太君,不必如此。”夏倾月反而急了。 “孙儿污了殿下的名节,死不足惜。”老太君刚正不阿。 夏倾月咬了咬唇:“老太君,此事有些误会……要不……求皇兄为我们赐婚吧!” 第2章 未雨绸缪老太君 皇宫。 御书房。 大夏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明黄色的长袍有些宽大。 他的皮肤像被揉皱的丝帛,眼窝深深凹陷,泛黄的底色上浮着病态的苍白。 这位大夏皇帝单名一个麟字,继位不过五年,国号长庚。 长庚五年,老太君携小侯爷来到了御书房,替小侯爷求娶长公主夏倾月。 韩宁偷偷看了眼龙椅上的夏皇。 精神如此萎靡,一看就是操劳过度。 后宫佳丽三千,确实折磨人。 真是让人羡慕得很啊! “……孙儿与长公主酒后失了理智,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还请陛下成全。” 老太君的求亲别开生面。 理直气壮得很! 夏皇眉头紧锁,脸色有些难看,此事若是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 如今北境战事吃紧,还需要仰仗老侯爷。 降罪是不可能降罪的! 给两人赐婚,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就是小侯爷的名声太差了些,但似乎也只能委屈长公主了。 “老太君,这婚事朕自当成全,只不过……” 夏皇犹豫了一下,接着道:“长公主的婚事还需禀明太后,老太君先回去等朕消息吧。” “谢陛下恩典,老身告退!” 老太君很干脆,立刻带着韩宁离去。 刚出御书房,里面传来皇帝老儿急促的咳嗽声。 ………… “驾!” 侯府豪华的马车驶出宫门。 马车中,韩宁搀扶着老太君坐在一起。 “宁儿,做得好!” 老太君露出满意的笑容。 没错,这次的主谋就是他身边一脸慈祥的老太太,太平侯府的老太君。 小侯爷只是奉命演了场戏。 “奶奶,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问。 老太君轻叹了声,解释道:“你爷爷年事已高,你二叔又不争气,奶奶这样做,是为了给你和侯府找个依靠。” 太平侯虽然战功赫赫,但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 二叔是个武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会逞匹夫之勇,年近四旬还在兵部武库司混日子。 小侯爷患有臆症,时不时便会发作,是个废柴。 如今的太平侯府后继无人,一旦老侯爷倒下,没有了顶梁柱,一定会被清算。 政治斗争是十分可怕的! 一旦失了势,即便是太平侯府,覆灭也只不过是在顷刻之间。 但他若是娶了长公主,韩家便成了皇亲国戚,将来只要不犯下滔天大罪,可保一生荣华富贵。 老太君未雨绸缪,深谋远虑。 只不过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小侯爷被长公主一击噶了,好在有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高才生穿越而来,接盘了小侯爷的身体。 “为什么选择长公主?”他接着问。 “长公主地位尊贵,非同一般,在皇家几位公主之中,只有她有能力护你和太平侯府的周全,而且长公主有机会继承……” 老太君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犹豫,改口道:“宁儿,你不会介意她嫁过人吧?” “不会!”韩宁摇了摇头。 长公主虽然嫁过人,但并未行周公之礼,他不是迂腐之人。 况且长公主的身材与美貌,无可挑剔,还学识渊博,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女人。 要介意,也是长公主介意吧! “奶奶,长公主为何会主动让我们去求亲?” 这件事让他有些想不通。 “因为她急需一场婚事!” “为何?” “南宫太后想要将她嫁去楚国,与楚国和亲,长公主自然不愿意。” 大夏与大楚矛盾重重,没有哪个公主愿意嫁去楚国,更何况是长公主夏倾月。 今日之事,夏倾月早有预谋,只是没想到老太君也有此意,正好双方一拍即合。 “对了,我让你装疯卖傻演戏,你怎么还假戏真做上了?” 韩宁:“……” 老太君显然是被倒霉婶婶给误导了。 他想解释,但又不太好解释。 “长公主看似柔弱,但实则外柔内刚,你强迫了她,还夺了她的处子之身,若是她记恨,怕会弄巧成拙啊!” 老太君露出一丝担忧,又道:“这也怪不得你……你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她的美貌,忍不住也很正常……这样也好,生米煮成了熟饭,长公主也只能认命。” “奶奶……” 韩宁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个奶奶有点彪啊! 老太君见他面红耳赤,呵呵一笑:“记得找机会弥补,千万别让长公主记恨你。” “知道了!” 他想了想问:“奶奶,此事二叔和婶婶知道吗?” 老太君摇了摇头,“记住,此事是个意外,是你的臆症发作了。” “孙儿明白。” 韩宁点了点头。 ………… 太平侯府。 韩云峰和刘婉玉站在大门口等待。 韩二叔没心没肺地傻站着。 刘婉玉双手紧紧扣在胸前,急得团团转。 “夫人,你真的亲眼看见了?” “我又不瞎,长公主都落红了。” “臭小子这么勇?看不出来啊!” 韩云峰露出一丝坏笑。 “你还笑得出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们要被倒霉侄儿给害死了。” 刘婉玉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思说笑,这个丈夫真的没救了。 “嗐…宁儿肯定是犯病了,看在父亲和老太君的面子上,陛下会网开一面的。” 韩云峰安慰着自家婆娘。 两人正说着,只见老太君的马车回来了。 夫妇二人立刻迎了上去。 韩宁搀扶着老太君下了马车。 “不用问,回去等消息。” 还不等韩云峰和刘婉玉开口,老太君便抢先堵住了两人的嘴。 刘婉玉半张着嘴,问也不是,不问又憋得慌。 “我乏了,宁儿,送我回去休息。” “是,奶奶……” 韩宁搀扶着老太君走入侯府大门。 “夫人,我回兵部了。” “你还有心思去衙门?”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在家等着,有事派人通知我便是。” 韩云峰也骑马走了。 都走了,只剩刘婉玉傻愣在原地。 半晌,刘婉玉气得一跺脚,直奔内院而去。 ………… 韩宁走出老太君的房间,长吁了一口气。 走在侯府内院长廊中,看着四周的亭台楼阁,雕栏画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他感觉到有些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宁少爷!” 沿途的丫鬟、侍卫看见他,一个个躬身行礼。 他心不在焉,偶尔点头回应。 “站住!” 突然,一声轻喝从背后传来。 是倒霉婶婶刘婉玉。 他转过身,仔细打量着倒霉婶婶,三十四五的年纪,保养得很好,穿着一身紫色的抹胸长裙,格外的端庄美艳。 风韵犹存的贵族少妇,很养眼。 就外表来说,除了表情稍显刻薄了一些外,真的没得挑。 便宜二叔好福气啊!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猛地,眼睛一亮。 倒霉婶婶背后走出来一个少女。 翠绿的薄纱烟裙,精巧的瓜子脸白里透红,樱桃小嘴薄而红润,挺拔的鼻梁,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组合成一张完美的脸蛋。 十五六岁的少女长发披肩,清纯得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堂妹韩玲音,二叔和倒霉婶婶的宝贝女儿。 这个妹妹好漂亮! 完美继承了婶婶的美貌。 也许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韩玲音刚探出头,又紧张地缩到婶婶身后。 “小兔崽子,看什么看?” 婶婶一开口,在他心里的评分骤降。 难怪心里会有“倒霉婶婶”的称呼,原主对婶婶怨念颇深啊。 第3章 身患癔症小侯爷 “婶婶今天很漂亮。” 韩宁开口便是暴击。 婶婶愣住,本来想教训他几句,被他一句话给整不会了。 今天是老太君的寿辰,刘婉玉精心打扮了一番,三十多岁的少妇已经熟透了,从内到外散发着少妇的魅力。 如果不是表情拧巴着,还要提升一个档次。 “你个小浑蛋,连婶婶都敢调戏!” 婶婶轻轻撩了一下发丝,给了他一个白眼,明显对他的夸赞很是受用。 呵,女人! 韩宁暗笑,“婶婶找我有事?” “你和老太君,见到陛下了?”婶婶问。 “嗯,见到了!”他点了点头。 “陛下是怎么说?要怎么处罚你?”婶婶问完紧张而又急切地看着他。 “陛下说回去等着。”他随口回答道。 婶婶愣了一下,“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婶婶没读过书吗?” 说完,他伸长脖子,朝婶婶背后的韩玲音眨了眨眼。 韩玲音有点怕他,紧张地拽着娘亲的衣服。 莫生气,傻侄儿脑子不好。 婶婶强忍着发作,接着问:“陛下的语气是什么样的?你学一个给我看看。” 语气?韩宁眼珠一转,负起双手,寒着脸,霸气侧漏地朝倒霉婶婶一指,厉声喝道: “回去给朕等着。” 倒霉婶婶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韩玲音扶得急时,已经瘫坐在地了。 “陛下…真的…这么说?” “对啊,是这样说的。” 他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完了,死定了!” 婶婶扶着女儿,花容失色,娇躯颤抖。 韩玲音被娘亲给吓到了,“娘,他又干了什么坏事?” “这个小浑蛋,他把长公主……” 刘婉玉急忙收声,这事说不得。 况且这么龌龊的事,她跟女儿也说不出口。 看着倒霉婶婶担惊受怕的样子,韩宁咧嘴一笑,劝道:“婶婶也不用太过悲观,陛下也没说要降罪啊!” “陛下一怒,还能有的好?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造孽啊!侯府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傻子?”倒霉婶婶欲哭无泪。 “说不定傻人有傻福呢!” “蠢货,我懒得跟你说。” “那侄儿先回去了,玲音妹妹回见!” 逗完倒霉婶婶,韩宁吹着口哨回到了属于他的东厢院。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慢慢黑了下来。 “少爷,您回来了。” 刚踏入院中,一个俊俏的丫鬟迎了上来。 青蝉,小侯爷的侍女。 虽然是个丫鬟,但在他的记忆之中,青蝉似乎有些不同,这丫头不仅长得俊俏,而且身手也不俗,除了负责小侯爷的日常起居外,还负责保护小侯爷的安全。 就是性子冷了些! 还有,不让碰! 原主试过几次,都吃了瘪。 “帮我打桶水,我要泡澡。” 折腾了一天,需要放松一下。 很快,热水准备好了。 他脱了衣服,跨进浴桶。 “舒服!” 浸泡在热水中,他思绪慢慢平静下来。 前世他大学毕业,好不容易通过了大厂的面试,结果第一天上班途中就出了车祸。 时也,命也! 既来之则安之。 他相信命运,既然命运指引着他来到这里,必然有它的道理。 出身高贵,家世显赫。 除了患有臆症外,堪称完美。 而且臆症也不是真的…其实小侯爷并没有患什么臆症,众人眼中的臆症,只是他练功走火入魔的表象而已。 韩家有一门家传功法叫“八九玄经”,只传嫡子。 小侯爷自幼便开始修炼,因为修炼出错导致走火入魔,所以经常会神志不清。 当年小侯爷的父亲韩云庆还在世,老侯爷手握兵权,韩云庆又是大将军,太平侯府权势太大。 为了打消皇室的猜忌,老侯爷一合计,便对外宣称他得了臆症。 他神志不清时跟臆症一模一样,连太医也诊断不出来。 加上他做的那些荒唐事,自然无人怀疑。 后来韩云庆战死沙场,他又是个傻子。 一个没有未来的太平侯府,皇室彻底放下了戒心。 如今“臆症”的秘密只有老侯爷和老太君知晓,就连二叔和婶婶都被蒙在鼓里。 他已经有一年没有练功了,这一年来“臆症”也没有再发作,有时候故意在人前装疯卖傻一下而已。 比如今天这种情况。 他发现“臆症”也不是什么坏事,有了这个挡箭牌,可以干很多正常人不敢干的事。 比如今天推倒长公主。 还有那次点了老夫子的胡子,纯粹就是看那个教书的老头儿不爽,然后假装臆症发作。 原主性格倒是挺对他的胃口。 要不要修炼一下家传功法? 他对这个世界的武学充满了好奇。 回忆着八九玄功…… 思索再三,还是放弃了。 现在不是时候,他不想等会儿光屁股跑出去裸奔。 回想了一下今日之事。 臆症小侯爷,强暴长公主。 老太君是主谋,自己是主犯,长公主还很配合,还见了大夏最有权势的皇帝老儿…… 若是求亲成功,岂不是成了夏皇的妹夫? 想想这一天的经历,还真是刺激。 老太君也太敢了! 不过仔细一想,老太君这样做看似冒险,实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老侯爷还手握兵权,不论他做了什么,陛下都会网开一面,如果等老侯爷不再掌兵了,那时就不一样了。 所以看似惊险,但实则全都在老太君的算计之中。 但是,长公主真会嫁给自己吗? 他总感觉这事儿不会太顺利。 泡完澡,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他起床后来到前院。 二叔韩云峰正在院中练武,一口朴刀耍得虎虎生风。 “小宁,起这么早?” 韩云峰看见他,收了刀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二叔这个人怎么说呢,身高七尺,虎背熊腰,性格可以用两个字概括:憨、彪。 外表憨厚老实,实则鲁莽彪悍。 据说小时候也是个闯祸精。 “二叔,你现在是几品境界?” “还是七品,他娘的,想要突破老费劲了。” 这个世界武道盛行,武学分为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九品之上被称之为大宗师。 大夏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出过大宗师了。 七品境界,已经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整个大夏王朝的九品高手屈指可数,他知道的就两个,一个是禁军大统领杨天战,另一个就是太平侯韩禹,也就是他的爷爷。 即便是九品高手,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左右战场局势, 父亲是八品高手,一样战死在沙场。 面对千军万马,高手最多也就是杀个几百人,仅此而已。 打仗主要还是靠脑子,这或许是爷爷不让二叔领兵的缘故。 当然,如果修为突破到大宗师境界,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名大宗师,也许灭不了千军万马,但在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大宗师,足以左右两国局势。 “二叔,今天不去衙门?” “告了个假,你婶婶她……” “婶婶怎么了?” “病了!”二叔苦笑。 倒霉婶婶病了?那得去看看。 刚到北院,他便看见玲音妹妹搀扶着婶婶走出房间。 倒霉婶婶满脸憔悴,顶着一双熊猫眼,看上去像是一夜没睡。 嘿嘿!他幸灾乐祸地笑出猪叫声。 “婶婶,你昨晚做贼去了?” “小兔崽子,你来干什么?” 倒老婶婶看见他,眼神嫌弃。 他厚着脸皮笑道:“听说婶婶病了,侄儿特来探望啊。” “还不是因为你!” 倒霉婶婶瞪着他,一吵架也不那么虚弱了,中气很足。 见面就吵架,二叔在旁边直摇头。 这时,一名丫鬟慌张地跑来禀报:“二爷,夫人,圣旨来了。” 倒霉婶婶吓得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了下去。 第4章 风情万种夏倾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平侯嫡孙韩宁性格乖巧,与长公主情投意合,双方八字和谐,实为良配,朕予以赐婚,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和司天监操办,择日完婚……钦此。” 老太监尖着嗓子念着圣旨。 大厅里跪倒了一大片。 什么? 情投意合? 择日完婚? 不是降罪吗? 怎么改成赐婚了? 倒霉婶婶一脸懵逼。 直到韩宁起身领了圣旨,婶婶还匍匐在地。 “恭喜老太君,恭喜小侯爷。” 老太监皮笑肉不笑地道贺。 “有劳刘公公,快坐下喝口茶水歇歇脚。”老太君满面笑容地招呼着。 韩宁偷偷打量了一下老太监,长得白白胖胖的,从外表看不出跟正常男人的区别,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就少了一丁点而已。 “茶就不喝了,老奴还要赶回去复旨,耽搁不得。” “刘公公辛苦了!” 老太君将刘公公送出了太平侯府。 这个老太监的地位明显不低,老太君不仅亲自相送,还偷偷给他塞了银子。 目送着马车离去,老太君回身告诉他,刘公公是南宫太后身边的红人。 大夏最有权势之人不是夏皇,而是南宫太后。 韩宁脑海中浮现出一些资料。 太后南宫静姝,据说年轻时拥有天仙之颜,差点被当时的老皇帝纳入后宫。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阴错阳差地嫁给了六皇子。 六皇子是普通的嫔妃所生,身份地位不高,但南宫静姝硬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帮助六皇子成功夺嫡,并辅佐六皇子顺利登基。 再后来,南宫静姝又扶持长子坐上了皇位,便是当今的夏皇。 老皇帝死后,南宫静姝还曾辅政过一段时间。 关于南宫静姝的事迹,可以简单的用十六个字概括:助夫夺嫡,扶子上位,幕后辅政,终得圆满。 虽然南宫静姝不再辅政,但朝中遇到大事,夏皇都还需征求南宫太后的意见。 所以大夏最有权势的不是夏皇,而是南宫太后。 传闻,南宫太后不喜欢长公主。 至于原因,他不得而知。 既然圣旨已下,说明南宫太后没有反对。 回到大厅,倒霉婶婶已经回过神来了。 “我看看圣旨……” 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陛下会赐婚。 “一起看!” 韩宁展开圣旨,婶婶立刻凑了过来。 圣旨写得很简单,对他唯一的好评竟然是“乖巧”,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皇帝和太后对自己不甚满意啊! 婶婶盯着圣旨,眼睛瞪得像铜铃。 真的是赐婚圣旨! 陛下竟然给傻侄儿赐婚? 也对,事关长公主的清白! 她似乎想明白了…… 此时只有玲音妹妹还是一脸茫然,小妮子到现在还没搞清状况。 “婶婶,不恭喜我一下吗?” 他戏谑地冲倒霉婶婶笑了笑。 婶婶憋了半天,一脸别扭地蹦出两个字:“恭喜!” “玲音妹妹,你呢?” 他看向堂妹,一席翠绿长裙,含苞待放的身段,清纯可人。 “恭喜大哥!” 小妮子这次大方了许多。 “哈哈,我就说不用担心嘛,这次小宁因祸得福,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二叔爽朗地笑了笑。 赐婚圣旨一下,众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时,看门的护卫飞奔而来。 “禀老太君,长公主派人来了,请小侯爷去趟公主府。” “人呢?”老太君问。 “在大门口等着,说让小侯爷现在就去,不得耽搁。”护卫回答道。 圣旨刚下,长公主便要见自己,肯定没好事。 但不去又不行。 “记住,莫要失礼。”老太君叮嘱。 他应了声,心想都扑倒过了,现在失不失礼还重要吗? 公主府派了马车来接。 一路颠簸,很快便到地方了。 韩宁步下马车抬头一看,朱红色的大门气派奢华,门楣上挂着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长公主府。 他摸了摸蹲在门口的石狮子,跟着侍卫踏上台阶。 刚到大门口,冷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大门外守着十几名带刀侍卫。 里面的侍卫更多,身披盔甲的侍卫排列得整整齐齐,从大门口一直延伸至大殿,怕是有数百人之多。 这是公主府还是战场? 怎么有种单刀赴会的感觉? 很明显,长公主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小爷又不是吓大的…… 韩宁微微一笑,大踏步跟着侍卫来到大殿。 大殿门口站着几名刀斧手,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小侯爷,请!” 侍卫站在大殿门外,示意让他自己进去。 他也不惧,抬步走进大殿。 夏倾月负手站在大殿中,一袭淡紫色宫装加身,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虽然背对着他,但倩影高挑,婀娜多姿,难掩高冷华贵。 “见过长公主殿下。” 韩宁走得很近,嗅到了长公主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听到小侯爷的声音,夏倾月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你竟然有胆子来。” “殿下有命,岂敢不来!” “你不怕我杀了你?” “殿下舍不得杀我的。” 为了逃避和亲,主动让他去向陛下求亲,现在好不容易成了,怎么会杀自己?除非脑子抽风了。 “杀了你,我再找一个便是。” “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可不好找。” “呵,像你脸皮这么厚的,确实罕见。” 夏倾月差点被他气笑了,终于转过身来。 顿时,韩宁眼睛一亮。 只见夏倾月玉钗束发,三千青丝垂落,精致的五官如同被天使吻过一般,早已长开的身段玲珑浮凸,性感的锁骨和耸立的双峰,曲线完美。 昨天在床上,一副被凌辱过的模样,有种破碎的美。 今日则完全不同,此时长公主如同春日的第一缕阳光般明艳,是那种风情万种,倾国倾城的美。 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和那饱满的朱唇,让人想入非非。 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天生媚骨。 这女人要是娶回家,怕是三天下不了床。 “再看,信不信本公主挖了你的狗眼?” 小侯爷色眯眯的眼神让夏倾月有些恼火。 她本想给小侯爷一个下马威,结果小侯爷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一来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真是色胆包天。 难道真是个傻子? “殿下美若天仙,风情万种,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殿下的魅力,在下也不例外。”韩宁无耻地说道。 夏倾月深知自己容貌对男人的杀伤力,但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在她面前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也许是小侯爷长得还行,虽然油嘴滑舌,但并不是很讨厌。 若是换个人,脑袋已经搬家了。 她打量着小侯爷,一身云纹锦衣,金带束腰,身姿挺拔,嘴角含笑,脸上洋溢着一种迷之自信。 如果只看颜值,还真是一表人才。 但人啊,不能只看脸。 这小子除了一张脸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了。 夏倾月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这里是公主府,没有人能护得了你,只要本宫一声令下,外面的刀斧手就会冲进来,将你剁了喂狗。” 韩宁笑了笑,“殿下若是真想杀我,就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殿下只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而已。” 这小子好像也不是太傻! 夏倾月冷哼了声,“本宫不能杀你,但可以挖了你的眼珠子。” 韩宁立刻收回目光,“不知殿下找我来有什么事?” “本宫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若敢隐瞒,本宫即便不能杀你,也会想办法废了你。” 韩宁一激灵,看着长公主凌厉的目光,他知道这女人要动真格的了。 “殿下请问。” “昨日,你是真犯病了,还是故意的?” 夏倾月问完死死地盯着他。 第5章 提上裤子不认人 “什么故意?殿下你在说什么?”韩宁装糊涂。 “本宫不喜欢开玩笑,你最好认真点。” 夏倾月的声音很平静,但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但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如果说假话,首先得让她相信。 若是将来娶回家,“臆症”的秘密肯定瞒不住,谎言迟早会被拆穿。 但如果说真话,故意强暴长公主,逼皇帝赐婚,这是欺君之罪。 孰轻孰重? “殿下慧眼如炬,昨天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韩宁收起笑容,他坦白了。 长公主不是花瓶,她学富五车,聪慧过人,既然问出这个问题,必定是查到了什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当然,坦白是有风险的。 他赌长公主不会拿他怎么样。 如果说假话,估计少不了要挨一顿胖揍。 夏倾月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他不说真话,她会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 既然如此,不如坦白,还可以免了皮肉之苦。 听到他的回答,夏倾月并未发怒,反而很平静,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是老太君让你……那样做的?” “咳……” 韩宁捂嘴轻咳,算是默认。 “如果本宫禀报陛下,你可知道欺君之罪的后果?” “我不会承认的……我有病,经常胡说八道,殿下肯定是听错了。” 他嘻嘻一笑,耍起了无赖。 “既然怕死,为何要承认?” “我不想骗殿下!” 他的表情和声音都无比真诚。 但真实原因是:我不想挨打,我怕痛。 “不想骗本宫?为何?” “……我们快要成亲了,正所谓夫妻本是前世缘,千年修得共枕眠,自然要坦诚相待。” “成亲?呵……” 夏倾月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本宫真会嫁给一个傻子吗?” “殿下何意?” 这个女人话里有话啊。 夏倾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副命令的口吻:“礼部将婚期定在十月十八,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等三个月后,你去向陛下解除婚约。” 三个月内,楚国使臣会抵达京都,与大夏和亲。 长公主是想利用他逃避和亲。 利用完再一脚踢开。 这不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吗? 不行,他不同意。 “陛下已经赐婚,圣旨不可违。” 韩宁想了想又道:“殿下若是不想嫁,等三个月后自己去找陛下退婚便是,何必为难小子。” 夏倾月不以为然,“你们犯下的错误,凭什么要本宫来收拾烂摊子?” 这锅甩的,不是你要我去求亲的吗? “如果我不同意呢?”他问。 “本宫有个名号,你应该听过。” “什么名号?” “克夫公主!” 韩宁:…… 第一个刚拜完堂就被克死了。 小侯爷也被她用瓷枕一击毙命。 确实克夫! 他咧了咧嘴,“我命硬。” “命硬?呵呵……”夏倾月邪魅地笑了笑,“我这公主府很大,你若坚持不退婚,本宫就找个院子,豢养个小太监倒也无妨。” 韩宁:…… “本宫言出必行,你想好了吗?” “行吧,我答应你,三个月后我会向陛下提出退婚。” 夏倾月愣了下,她没想到小侯爷答应得这么痛快,她甚至还准备了好几个手段来威逼,结果全都没用上。 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这小子这么怂? 还是说自己魅力不够? “……我会退婚,但陛下同不同意我可不敢保证。”韩宁补充说道。 长公主虽然诱人,身材也是一级棒,但强扭的爪不甜。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想当太监。 还有一个原因,既然来到腐朽的封建王朝,岂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必须多找几棵吊一吊。 “你提出退婚便可,剩下的本宫自有办法。”夏倾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问了遍:“你真的答应退婚?” “当然,我又不是舔狗!” 舔狗?夏倾月没听懂。 “殿下若无别的吩咐,我就告辞了。” 韩宁说完一抱拳,转身便走。 “记住你说的话。” 长公主警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韩宁脚步一顿,回头笑了笑,“殿下,你要是嫁给我当老婆,只赚不亏,可惜了。” 他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夏倾月愣在原地。 他那是什么表情? 替本宫惋惜?他以为他是谁? 只赚不亏?一个傻子也敢对本宫说这种话?简直岂有此理…… “殿下…你怎么放他走了?不是说好了要教训一下的吗?” 侍女红莲走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倾月回过神! 算了,不跟傻子计较。 她按下怒火,淡淡回道:“目的达到了便可,不宜多生事端。” 打那傻子一顿除了出气外,没有任何好处。 太平侯府不是一般的世家,她在考虑有没有机会拉拢过来。 “殿下,他有胆子找陛下退婚吗?”红莲表示怀疑。 退婚,就是打皇室的脸。 求完婚又退婚,这是反复打皇室的脸。 谁有这个胆子? “本宫也没指望他,只要到时候他听话,我自有办法。” 红莲想了想又问:“要不要派人保护一下?我怕太后会对他不利。” “没必要……” 韩宁是太平侯唯一嫡孙,一个九品高手,还手握兵权,南宫太后只要有点理智,就不会乱来,这也是她选择小侯爷的原因。 若是换个人,估计活不过今晚。 况且太平侯府肯定会派人暗中保护,用不着她们。 夏倾月犹豫了一下,改口道:“还是谨慎一点好,让红樱去吧。” 太后有理智,但难保有人会乱来。 “好,我这就去安排。” 红莲转身离去。 夏倾月坐到椅子上,抚了抚额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小侯爷刚刚离开时的表情。 嫁他只赚不亏? 竟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一个傻子,谁给他的自信? ………… “阿嚏!” 刚走出长公主府,韩宁便打了个喷嚏。 如果听到长公主的心声,他肯定会报出梁静茹的大名,顺便哼两声歌词。 奶奶的,也不派个马车送送小爷。 他是被公主府的马车接来的,现在只能徒步回去。 长得漂亮,还有脑子,这种女人果然很麻烦。 牙签搅大缸,难搞啊! 为什么别人穿越后,配角弱智,美女花痴,我就遇不到呢? 请赐我一个傻逼,让我也“龙傲天”一次吧。 “咦!这不是侯府的傻子吗?”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韩宁抬头一看,只见三个贵族公子挡在他的面前。 傻逼来了! 心想事成! 他忍不住笑了。 挡路的三人他都认识。 为首的是户部侍郎之子孙浩,另外两个是孙浩的跟班,一个叫朱全,另一个叫赵俊,这两人也都是官二代。 三人都是京都的纨绔子弟。 只不过跟他这个京都第一纨绔相比,还差了一大截。 第6章 板砖暴击伤害低 京都有两大学府,国子监和通文馆。 国子监是最高学府,专供皇家和王公贵族子弟读书学习,培养人才。 另一个便是通文馆,虽然比不上国子监,但能进去的也都是达官显贵的子弟。 普通的有钱人,只能进小一点的私塾。 至于穷人,书都买不起,读鸡毛书。 韩宁之所以认识三人,正是因为他们曾是通文馆的同窗,但不是好友,而是死对头。 因为经常犯病,这三人没少霸凌他。 还多次恶人先告状,导致夫子经常责罚他。 孙浩他爹是户部侍郎,而小侯爷的爹已经战死沙场。 爷爷虽是侯爵,但毕竟是武将,而且常年在外征战。 明显,讨好户部侍郎更实在。 所以通文馆的夫子们都偏向孙浩。 还有一个原因,所有人都把他当傻子,觉得好欺负。 有次他气不过,趁着夫子午睡之时,偷偷用火折子点了老家伙的胡子,之后便被赶出了通文馆。 “小傻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孙浩一脸挑衅地拦在他面前。 虽然很久没有交集了,但也许是霸凌习惯了,孙浩看见他就想踩一脚。 “好狗不挡道,让开!” 韩宁的声音有点大,吸引了街上不少人看了过来。 “这不是侯府的傻子吗?” “好像跟孙公子刚上了。” “这小傻子说什么?我不是听错了吧?” “竟敢骂孙公子是狗,这下有好戏看了。” “……” 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少人驻足观望。 “孙少,这小傻子硬气了,敢顶嘴了。” “孙少,你说怎么弄?要不先打一顿再说……” 朱全和赵俊两个狗腿子开始摩拳擦掌。 “打一顿多没意思!”孙浩拦住两人,嬉皮笑脸道:“我们都是读书人,又不是粗鄙的武夫,不如换个方式,让这小傻子给我们表演个节目。” “表演什么节目?”朱全问。 “让他学个狗叫,然后从本公子的胯下钻过去。” 孙浩说着一抬大腿,搭在旁边的一个石墩子上。 “哈哈,好主意!” “小傻子,听见没,还不快趴下学狗叫。” “我要看钻裆,速度!” 这时,韩宁弯下了腰…… 接着,手中握住了一块板砖。 然后,狠狠地拍在孙浩的脑门上。 “呯——” 一道血花溅出,孙浩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板砖拍倒在地。 “孙公子……” “小畜生,你敢对孙公子动手?” “呯——” “呯——” 又是两声暴击,朱全和赵俊头破血流,惨叫着倒在孙浩旁边。 “犯贱!” 韩宁扔了板砖,拍了拍手,踩着三人的脸走了过去。 “爽——” 他自幼习武,即便不动用《八九玄经》的内力,打这三个纨绔也是一拳一个。 之所以捡块板砖,主要是为了掩藏实力。 还有一个原因,用板砖拍人的感觉很爽。 “浑蛋,我要杀了他!” 孙浩爬起来,一摸脑袋,看到满手血迹,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 “宁少爷,老太君让你回来后立刻过去一趟。” 刚回到太平侯府,管家便迎了上来。 管家五旬左右,头发已经花白,不苟言笑。 他不知道老管家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福伯。 福伯很受爷爷器重,曾经还跟随爷爷征战过沙场,好像是受了伤才退了下来。 虽然只是个管家,但连老太君对他都很客气。 “奶奶……” 他来到后院,看见老太君坐在亭子里喝茶,径直走了过去。 老太君看了看他,慈祥地笑了笑。 “长公主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都说了些什么?” “她都猜到了……还让我退婚……” 韩宁没有隐瞒,将整个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老太君听完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你答应了?” “嗯,答应了,既然她不愿意嫁,何必强求。” “赐婚圣旨已下,岂是你能退的?” “总会有办法……” “她是皇室身份最尊贵的长公主,你若提出退婚,就是打皇室的脸,打陛下的脸,你说陛下会怎么处置你?” 韩宁:…… 老太君和蔼地笑了笑,突然问:“你对长公主满意吗?” “奶奶,我满意也没用啊!” 长公主有美貌,有身材,有权势,还有脑子,哪个男人会不满意? 但问题是长公主对他不满意啊。 老太君点了点头,“满意就行,既然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与其想着退婚,不如想着怎么赢得她的好感,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奶奶,你想让我当舔狗?” 舔狗?老太君愣了下,笑道:“相信奶奶,长公主这样的女人,值得你舔一舔,只要你能将她舔回来做老婆,将来会受益无穷。” 舔一舔? 什么虎狼之词? 这老太太的接受能力还真强。 “奶奶,怕是有点难!” 长公主太难搞了,挑战有点大啊。 不过老太君说得倒也没错,夏倾月这种女人,确实值得舔一舔。 “不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尽力便可,即便到时候她依旧看不上你,奶奶也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你。” 老太君还有后手? 这个奶奶也不简单啊! “长公主爱才,你的书读得不好,这是弱项,我帮你弄了个名额,明日跟玲音一起去国子监读读书,特别是诗词方面,可以多向玲音请教。” 诗词?这就来了? 韩宁心里乐了。 长公主饱读诗书,之前选中的驸马便是状元郎,可惜那家伙命薄。 “奶奶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 唐诗在手,天下我有。 搞定长公主岂不是裤裆里抓小鸡儿,手到擒来。 “国子监不比一般地方,里面读书的不是皇子皇孙就是王公贵族子弟,教书的夫子也都大有来头,要谨言慎行,功夫暂时莫要再练,以免失控。” “知道了奶奶!” “尽量找机会跟长公主接触,女人都是慕强的,不要一味的舔,否则反而会被看轻……” 老太君化身情感导师,仔细地叮嘱着。 一刻钟后,韩宁告退离开。 小侯爷刚走,青蝉闪身而来,恭敬地向老太君行了一礼,汇报道: “长公主派了一名高手暗中跟着少爷,应该是公主府的九姬之一,要不要打发走?” 老太君摇了摇头,“长公主是为了保护宁儿,不用理会。” 青蝉又汇报另一件事:“返回途中,少爷把孙侍郎之子孙浩给打了……” 老太君一怔,“宁儿动用功夫了?” “没有,小侯爷捡了块板砖,一板砖将孙浩拍倒。” 噢!老太君松了口气,随口问:“孙家少爷伤得重吗?” “不重……” 在青蝉眼里,搬砖暴击的伤害很低。 第7章 跟着妹子去上学 “号外,陛下给长公主赐婚了。” “谁这么幸运?” “是太平侯府的小侯爷!” “卧槽,真的假的?” “那小子不是个傻子吗?” “千真万确,圣旨都已经下了。” “长公主的命真苦啊!” “自古红颜多薄命……” 不过一日,赐婚的消息传遍了京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阿嚏——” “阿嚏——” 辰时,韩宁刚醒就喷嚏连连。 青蝉早已在床边等着了,见他醒来立刻上前替他更衣。 褪去睡袍,上身裸露在外。 一米八的大高个,身姿挺拔,肌肉线条分明,结实的胸大肌如雕塑般完美,加上刚起床头发乱蓬蓬的,散发着男人狂野的魅力。 青蝉低头帮他穿着内衬! 这就是衣来伸手的贵族生活吗? 他偷偷打量着自己的贴身侍女,看上去比自己小,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俊俏,但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冰冰的距离感。 整天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欠她钱了呢。 也不知道老太君是怎么想的,就不能找个温柔可爱点的吗? 见小丫头低头忙碌着,他决定调戏一下。 灵机一动,故意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对着青蝉压了上去。 青蝉背对着大床,按照他的设想,会被他压倒在床上。 结果青蝉反应极快,一只小手闪电般抵住了他的胸膛,将他撑住了。 “少爷站稳了!” 青蝉看出他的小心思,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这小丫头有两手啊! 他挺了挺胸大肌,无耻地笑了笑,“少爷的身材怎么样?” “还行!” 青蝉俏脸微红,急忙收回手,继续闷头帮他穿衣。 真是个无趣的丫头! 一刻钟后,青蝉帮他梳妆完毕,敲门声随之传来。 打开房门,只见玲音妹妹站在门外。 一袭翠绿的衣裙,清纯如风。 他打量着清纯的妹子,很难想象粗犷的二叔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心思还好妹子的外貌随婶婶,要是随二叔就悲催了。 “玲音妹妹,早上好啊!” 小侯爷露出招牌式贱兮兮的笑容。 韩玲音紧张地退了一步,小手揪着衣襟,似乎对他这个堂哥很警惕。 因为小侯爷有次练功走火入魔发疯,闯进了她的房间,正好撞见她在沐浴……或许是那次让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时间不早了,走吧!” 韩玲音抿了抿唇,看他的眼神略带嫌弃,神色跟倒霉婶婶倒是有几分相似。 “走哪?” “国子监,奶奶没和你说吗?” 韩玲音一提醒,他立刻想了起来,昨天老太君说给他弄了个名额,让他跟玲音妹妹去国子监读书。 读了十几年的书,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跑这里来还要读书? 唉!他长叹一声,抬手示意:“出发!” 大夏不限制贵族女子读书,甚至还会鼓励。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贵族女子最终都会嫁给贵族男人,而贵族男人们信奉有文化的女人生出来的子嗣更聪明。 除此之外,有文化的女子也更有情调。 韩玲音自幼便展现出很强的学习天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学得极好。特别是诗词方面,写过几首佳作,是京都有名的才女。 也正因如此,才被国子监录取。 马车中,两人并肩坐在一起。 虽是一家人,但两人很少独处。 韩玲音双手叠放在腿上,手指在打架,看上去有些局促。 “怎么了?有事?” 他发现小妮子几次侧目偷看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了半天,小妮子也没开口,要是不主动问一下,他怕小妮子要憋坏了。 “国子监不是一般地方,你进去后……低调点。” “我以前很高调吗?” “我的意思是,不要和里面的人发生冲突。” “我尽量……” 韩玲音被他的回答给整无语了。 她咬了下嘴唇,鼓起勇气道:“不是尽量,是一定不能闯祸。” “好,不闯祸。”他笑了笑。 韩玲音投来一个信不过的眼神,但也拿他没办法。 “你在通文馆学过诗词吗?” “学过吧,不记得了。” “懂韵律平仄吗?” “不懂!”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 “奶奶让你好好学习写诗,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韩玲音说着拿出一本小册子递过来,“这是我的学习札记,你可以看看。” “谢谢玲音妹妹!” 他接过册子,直接收进怀中。 小妮子脸上泛起一抹绯红,“今天黎夫子会讲解诗词,等会儿我带你去听黎夫子的课。” “一切听从玲音妹妹安排!” 很快,到了国子监。 他跟在韩玲音身后,边走边打量着四周。 古色古香的长廊,飞檐翘角的亭台,人工修建的湖泊、假山…… 这哪里是学府,这明明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园。 国子监既是最高学府,也是官僚机构,只有一小部分区域开设了学堂,大部分地方都属于官衙。 韩玲音先带他办了手续,拿到了学子出入的腰牌,然后又给他介绍了一下各个学堂的位置,并提醒他哪些地方可以进,哪些地方不能进。 “韩小姐……” 迎面走来五人,三男两女。 为首的男子穿着金丝绣线的长袍,青玉缎带,头上顶着精致藤蔓花纹金冠,面如白玉,手执玉骨折扇,贵气逼人。 这家伙对玲音妹妹有想法! 他是男人,一眼便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来。 “见过世子殿下!” 韩玲音看见男子,立刻行了个福礼。 世子?京都只有一个世子,就是靖王府世子夏宏逸。 靖王是南宫太后的小儿子,也是当今夏皇的亲弟弟,而夏宏逸便是靖王府的嫡长子。 夏皇自幼体弱,没有子嗣。 眼前的世子夏宏逸继承大统的顺位很高,身份之尊贵,可见一斑。 “韩小姐不必多礼!” 夏宏逸眉开眼笑地走过来,伸手要扶韩玲音。 刚见面就想动手动脚? 简直比小爷还不要脸。 韩宁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立刻化身护妹狂魔,迅速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 “世子殿下,你好啊!” “小子,你是谁?” 夏宏逸打量着他,眼神不善。 “世子殿下,他是我堂哥!”韩玲音立刻走出来介绍。 堂哥?夏宏逸没想起来。 旁边之人出声提醒:“世子,就是侯府的那个傻子小侯爷。” “韩小姐,你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这里是国子监,闲人勿进。” “玲音妹妹,还是快点将他送出去吧,免得夫子责罚。” 夏宏逸身边的两男两女纷纷说道。 韩玲音咬了下嘴唇,委屈地解释:“我堂哥今天刚入学,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入学? 几人面面相觑。 “一个傻子来国子监读书?” “玲音妹妹,你没搞错吧?” “韩小姐,如果有需要,本世子可以帮忙弄个名额,不过一个傻子,学了也是白学。” 夏宏逸嘲弄地笑了笑。 “身为世子,目无尊长,一点规矩都没有,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行礼,国子监的夫子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韩宁斥责的声音浑厚而又响亮,就像是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夏宏逸的脸上。 他在说什么? 莫不是疯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 “小子,你说什么?” 夏宏逸面色一寒,眼中闪过一道杀意。 完了,闯大祸了。 韩玲音吓得花容失色。 第8章 风流少年太轻狂 “说你目无尊长,听不懂吗?” 韩宁一边训斥,一边摇头叹气,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呵呵,很好!” 夏宏逸怒极而笑。 “世子殿下,我堂哥他癔症发作了……” 韩玲音急得用力拉了拉他,不停地冲他使眼色。 韩宁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玲音妹妹,我又没说错,这家伙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小子,你找死?” 夏宏逸已经忍无可忍了。 “大侄子,请叫我姑夫!” 韩宁话音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然后想起了一件事:昨天的赐婚圣旨。 小侯爷是长公主的未婚夫。 长公主虽然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辈分高,是夏宏逸的姑姑。 所以论辈分,小侯爷是夏宏逸的姑夫没错。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辈分不能乱,越是贵族,等级观念越重。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夏宏逸十六,小侯爷十七,只比他大一岁,但这不是年龄的问题。 向一个傻子行礼叫姑父? 做梦,绝对不可能。 夏宏逸涨红着脸,狠狠地瞪着他,如果眼刀能杀人,韩宁已经粉身碎骨了。 大哥好像没说错,但是…… 韩玲音知道,以夏宏逸的傲气,断然不可能向大哥行礼的。 “算了,不跟小辈们计较了,玲音妹妹,我们走吧!” 韩宁一拉韩玲音的小手,快步走了。 留下夏宏逸五人在风中凌乱。 走远后,韩宁提醒道:“玲音妹妹,那个夏宏逸对你没安好心,以后少跟他接触。” “哦……” 韩玲音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想,大哥是世子殿下的姑夫,那自己不也成了世子的长辈? 顿时脑瓜子嗡嗡的,有些转不过来。 还有,长公主不仅身份尊贵,还是国子监的司业,也是她最崇拜的人。 长公主怎么会同意嫁给大哥? 她到现在都想不通…… “对了,学堂在哪?”韩宁问。 “前面就是了……” 韩玲音回过神来,发现大哥握着她的手,吓得急忙抽了回来,埋怨地嗔道: “大哥,你不该得罪世子殿下!” “是他自己蹬鼻子上脸,怎么能怪我?” “算了……” 韩玲音一脸无奈。 大哥说得也没错,是世子殿下说话太过分了。 不一会,两人来到学堂。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个个都是一身富贵打扮,就是年龄有些参差不齐,从八九岁至十六七岁不等。 能在这里读书的,家里至少有一个三品或以上的大员。 国子监也召民生,但分开教学,不和这些贵族子弟混在一起的…… 韩玲音带他坐在了后面。 看见有新人来,不少人偷偷打量着韩宁。 “长得不错啊,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没见过!” “这小子敢和韩小姐坐在一起,不要命了?” “要是让世子殿下看见,有他罪受。” “……” 众人正窃窃私语,只见夏宏逸带着四个跟班走了进来。 世子来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少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准备看世子殿下教训新人。 上一个坐到韩小姐身边的家伙,被打断了一条腿,第二天就退学了。 这个估计会更惨…… 但结果让他们失望了,夏宏逸只是看了韩玲音一眼,并没有走过去,而是走到前排,冲一个少年喝道:“滚开!” 少年吓得一哆嗦,立刻起身换了个位置。 夏宏逸坐到了少年的位置,四个跟班坐在他的身后。 这么霸道? 古代版校园霸凌? 韩宁从夏宏逸身上收回目光,轻轻碰了下清丽脱俗的妹妹,“世子殿下是不是在泡你?” 韩玲音没听懂,迷茫地看着他。 “就是……追求你意思。” “别乱说!” 韩玲音冲他翻了个白眼。 大哥猜对了,世子殿下一直在追求她,凡是接近她的男人都会倒霉。 可是,刚刚自己都介绍了,世子知道他是自己的堂哥,怎么还会这样? 是不是自己之前婉拒,激怒了世子? 她似乎是找到了原因。 虽然世子身份尊贵,长得也还行,但她就是不喜欢。 其实她还不懂什么叫喜欢。 “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世子殿下今天怎么了?” “难道那小子连世子也招惹不起?” “不可能,这国子监里就没有世子殿下招惹不起的人。” “……” 学堂里的贵族少爷和小姐们小声议论着。 很快,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老头儿姓黎,是国子监的学正。 黎夫子手握书卷,正准备讲学,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夫子,有个外人混了进来。” 说话的正是夏宏逸。 黎夫子扫了眼台下,很快便发现了韩宁,抚了抚须解释道: “世子殿下,小侯爷是被破格录取的。” 小侯爷? 不少人将目光投向韩宁。 心中疑问:不会是太平侯府的那个傻子吧? “为何要破格录取一个傻子?”夏宏逸追问。 “这个……世子殿下,是司业大人破格录取的。”黎夫子解释道。 国子监司业便是长公主。 “卧槽,还真是侯府的傻子。” “陛下还把长公主赐给了他。” “他上辈子拯救了人类吗?” “……” 学堂里的家伙们都兴奋了起来。 夏宏逸冷笑了声,“能被破格录取,一定有过人之处,不如黎夫子考一考他,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这……” 黎夫子一脸为难。 他知道小侯爷是个废柴。 很明显,世子殿下想让小侯爷出丑。 “一个傻子凭什么被破格录取?” “世子殿下说得对,考一考他。” “如果真是傻子,大家一起将他赶出去。” “我们才不要和一个傻子一起读书呢……” 夏宏逸是国子监里的校霸,所有人都怕他。 有些是为了拍夏宏逸的马屁。 有些人是嫉妒小侯爷。 有些是单纯的叛逆! 有些是则跟着起哄…… 总之,学堂里群生激愤,纷纷要求黎夫子考核小侯爷,想看小侯爷出丑。 黎夫子看了眼夏宏逸,他也有点怕世子殿下,这个校霸不仅霸凌学生,连老师一样会被霸凌。 别说夏宏逸了,学堂里至少有一半的小家伙他都惹不起。 但小侯爷是长公主破格录取的,搞小侯爷会不会得罪长公主? 权衡再三,黎夫子轻咳了声,缓缓道:“小侯爷,你是新生,老夫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学识,这样才方便教导,所以需要考核一下。” “考什么?”韩宁问。 “老夫今日准备讲解诗词,就考一下诗词吧!” 完了,要丢脸了。 韩玲音埋着头,她看过大哥写的诗,尴尬得让人抠脚。 其中有一首她到现在还记得,诗云: 风流少年太轻狂, 错过大把好姑娘。 回身再想把妹追, 妹妹已成孩子娘。 第9章 厚颜无耻黎夫子 “小侯爷,你写一首自己作过最满意的诗便可,老夫也好知道你的水平,便于教导……” 黎夫子让他随便写,明显是在放水,不想让他太过难堪。 夏宏逸有些不满,但想了想并未反对,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韩宁身上,等待着看笑话。 韩玲音坐在他身边,感受到四周火辣辣的目光,将头深埋着,装成鸵鸟。 “行,写就写……” 韩宁昂首挺胸地站起来。 铺好纸,研好磨,提笔蘸了蘸墨,然后思考起来。 不能写得太深,否则自己的人设就崩了,但也不能写的太差,否则会被看笑话。 那就写一首低幼点的吧。 他有了想法,落笔写了起来。 鹅? 看到第一个字,众人都是一脸迷糊。 鹅鹅? 第二个字还是鹅?已经有人难绷了。 鹅鹅鹅? 连续三个“鹅”一出,有人绷不住笑出声来。 只会写个“鹅”字吗? 可能比较喜欢吃鹅肉。 确定这是诗? 真是逗死我了…… 韩玲音偷偷看了一眼,看到三个“鹅”字,羞愧地捂着脸,四周的嘲笑声格外刺耳,让她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咦,怎么回事? 四周的嘲笑声突然停了下来。 她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一眼,发现众人表情有些僵硬,于是侧目看向大哥,只见第二句已经写完。 曲项向天歌? 韩玲音愣了愣,鹅曲颈对着天空唱歌,加上前面三个鹅字,十分形象啊,脑子里的画面都出来了。 小侯爷接着写下第三句。 白毛浮绿水。 韩玲音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一只大白鹅在水里游泳,这个“浮”字用得很生动呢。 韩宁蘸了蘸墨,写下最后一句。 红掌拨清波。 韩玲音瞪大了眼睛……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露出惊喜之色。 白毛,绿水,红掌,色彩鲜明。 曲、浮、拨三个词用得颇为巧妙。 虽然是一首非常简单的小诗,但画面感很强,用词精妙,写得十分不俗。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好诗……” 黎夫子惊喜地一拍大腿,问:“小侯爷,诗名呢?” “就叫咏鹅吧!” 他提笔在最上面写下“咏鹅”二字。 “咏鹅,好——” 黎夫子满意地抚了抚须,夸赞道:“虽然是一首小诗,但文笔不俗,有些功底,算是过关了。” “等一下!” 夏宏逸冷笑着走近,看向韩玲音道:“韩小姐,这诗是你写的吧?” 众人一听,豁然开朗。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写诗?” “从文笔上看,像是韩小姐所作。” “肯定是抄的无疑!” “抄自己妹妹的诗,真够不要脸的……” 众人纷纷谴责。 “不是,这不是我的诗!” 韩玲音急忙解释,但根本没人相信。 “韩小姐,你不用维护他,虽然他是你大哥,但抄诗与偷窃无异,为读书人之所不齿,你应该勇敢地揭发他……” “都是一群白痴!” 韩宁有些火大,但也懒得跟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争辩。 这些小家伙跟网络喷子一样,不可理喻。 他将笔一扔,爱咋地咋地。 “一个偷诗贼不配坐在这里。” “黎夫子,还不将他赶出去!” “对,将他赶出去,我们不要跟一个贼一起读书。” 这下难题又落到黎夫子头上。 都是一群小祖宗,真他娘的难伺候。 黎夫子将矛头对准韩宁,黑着脸问:“小侯爷,此诗你从哪里抄的?请说实话,莫要狡辩,否则……” “从你祖宗那里抄的!”韩宁脱口而出。 “你……怎么还骂人呢?” 黎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呵…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抄了,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凭什么老气横秋地审问小爷?这帮臭小子说说也就罢了,你一把年纪了,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韩宁也不惯着这个老头儿,这些夫子都一个吊样,觉得他是个傻子好欺负,顿时血脉觉醒,直接开骂。 “你…粗鄙…目无师长!” 黎夫子气得跳脚。 “老东西荡秋千,装尼玛的孙子?就你一个逢迎拍马,欺软怕硬的老东西,也配为人师?我呸……” 韩宁对着黎夫子口沫横飞。 这下所有人都惊到了。 “卧槽,这家伙骂起人来好猛。” “我怎么感觉……他骂得好爽!” “你别说……我都有点崇拜他了。” “哈哈,你们看黎夫子的脸色,好好笑……” 这些学子正值叛逆期,天天被教导着要循规蹈矩,各种规矩让他们很压抑,很多时候他们也想骂人,但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不敢骂脏话。 小侯爷就像是一个突然闯入的异类,让他们讨厌的同时,又有些羡慕。 “你……你……” 黎夫子抬手指着他,气得颤抖不止。 论骂架,黎夫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你什么你?身为国子监的夫子,是非不分,道理不明,说话就像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韩宁越骂越起劲,站起身指着黎夫子的鼻子口吐芬芳。 完了,大哥他……疯了! 韩玲音用力拉了拉他,但根本拉不住。 “小爷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噗……” 黎夫子终于承受不住,喷出一口老血,仰面倒地。 真能把人骂吐血? 这老头儿也太脆弱了吧? 国子监的夫子向来受人尊敬,哪受过这种辱骂,根本顶不住,被气得吐血并不奇怪。 这下韩宁也傻眼了。 一看四周,这帮小屁孩全都慌了。 “还不快去喊大夫救人……” 他喊了句,然后趁着混乱逃之夭夭。 出了国子监,他长吁了一口气。 算了,读个鸡毛书。 还是做我的纨绔小侯爷吧! ………… 片刻后。 国子监深处凉亭。 夏倾月面对着池塘负手而立,一袭华贵衣裙衬托着她曼妙的身姿。 她看着盛开的荷花发呆,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是在想事情。 “殿下……” 红莲快步走来,躬身行礼。 “出了何事?” 她听出红莲的脚步有些急促。 “刚刚,小侯爷把黎夫子骂吐血了……” 红莲快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夏倾月听完有些忍俊不禁,问:“他人呢?” “趁乱溜了出去,在街上闲逛。”红莲回答道。 “第一天就这么不安分!”夏倾月无语地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问:“他写的什么诗,为何黎夫子说他是抄的?” “黎夫子应该是迫于世子殿下的压力。” “宏逸?” “嗯,在这之前,小侯爷跟世子殿下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 红莲查得很仔细,将之前的事也说了一遍。 “姑夫?呵……” 夏倾月似笑非笑地呵了声,“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 “奴婢将小侯爷写的诗拿了过来,殿下您要不要看看?” 红莲从袖中取出一张卷纸。 夏倾月没有回头,“念给我听听吧。” 红莲展开念: 诗名,咏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夏倾月听完怔了怔,转身示意,“给我看看。” 红莲立刻将诗递了过来。 字写得一般,但诗确实不错。 虽然只是一首小诗。 “殿下,这诗是他写的吗?”红莲好奇地问。 “不重要,黎夫子怎么样?” “有点气虚,大夫说不碍事!” 夏倾月收起诗,眉色一凝道,“黎夫子年事已高,已经不适合留在国子监了,让他回去养老吧。” “是,殿下!” 红莲偷偷看了长公主一眼,问:“那小侯爷呢?” “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夏倾月看了眼手中的诗卷,狡黠一笑,“既然他连黎夫子都看不上,那以后黎夫子的课就由他来教吧!” 红莲:…… 殿下好坏啊! 红莲掩嘴偷笑。 第10章 花魁娘子菀霓裳 不愧是京都,不仅繁华,穿着也很时尚大胆。 街上的少女、少妇们衣着清凉,彩裙飘飘,抹胸的长裙难掩春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韩宁在街上闲逛着,左顾右盼,大饱眼福。 读书?我读个锤子。 好不容易投了个好胎,傻子才读书。 “咦,小侯爷……” 他正胡思乱想着,一名衣着光鲜的公子迎面走来,看见他露出惊喜而又猥琐的笑容。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对方的资料。 王保保,曾经通文馆的同窗,京都富商王家大少爷。 这家伙跟小侯爷一样,文不成,武不就,不仅是个草包,还是个败家子。 不过王保保很讲义气,跟小侯爷志趣相投,两人经常出双入对,一起吃吃喝喝,一起吟诗作对,一起青楼听曲…… “王大少,巧啊!” 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同时打量着原主的好基友。 王保保长得很白净,小脸胖嘟嘟的,就是眼睛有点小,看上去有点贼眉鼠眼的,笑起来会显得很猥琐。 “小侯爷,我们真是心有灵犀……走,今天我做东。” 王保保拉着他便走。 “什么心有灵犀?去哪?” 韩宁有点懵。 “当然是百花楼啊,今晚花魁娘子有节目,我就知道你会来……” 花魁娘子? 百花楼的花魁,菀霓裳。 他脑海里浮现一个艳若桃花,很有情趣的女人。 菀霓裳的歌舞更是一绝,被风流才子评为京都第一舞姬。 身为百花楼的花魁,菀霓裳很少现身,只有每个月十五,菀霓裳才会在百花楼为客人献舞一曲,以此来吸引客人。 而今天,正好是六月十五。 “我不是……” 他刚要解释,一抬头便看见了“百花楼”三个大字。 这才走两步就到了? 肯定是受了原主影响,鬼使神差的来了。 “王大少,我说我是正好路过,你信吗?” “嘿嘿!我信……” 王保保笑得十分猥琐。 我信你个鬼! 王大少太过热情,加上他对青楼这种古老的糟粕文化充满了好奇,于是决定将错就错,进去一探究竟。 要批判糟粕,首先要深入了解是不? “大爷,进来喝一杯啊!” “我们百花楼的姑娘,包您满意!” 大门口站着两个拉客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 “小侯爷……” “王大少……” 拉客的姑娘一眼便认出他们,直接贴了上来,声音更是酥到骨子里。 进门后便是大厅,大厅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舞台,几名衣着清凉的花女正在跳着艳舞。 糟粕,全是糟粕! 他将眼睛瞪大了些,对着姑娘们的大长腿狠狠地批判着。 “小侯爷、王公子,二位好久没来了,姑娘们天天都惦记着你们呢。” 一个中年女人扭着粗腰迎了上来。 百花楼的老鸨,孙妈妈。 他打量了一下传说中的老鸨,虽然年龄大了些,但却风韵犹存,特别是身材,珠圆玉润,不是一般小姑娘能比的。 孙妈妈热情得有些过分,一手一个拉住两人的胳膊,像怕他们跑了一般。 “是惦记我们的银子吧!” 王保保用力拍了一下孙妈妈的翘臀,猥琐而又自然。 “王大少,瞧您说的……” 孙妈妈眉开眼笑,将他们拉到离舞台最近的一桌坐下,然后叫了两个姑娘过来作陪。 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 虽然时间还早,但因为今晚花魁娘子要献舞,不少人都早早来抢占位置。 他们的位置是王保保提前预定的,离中央舞台最近。 此时中央舞台上的花女扭着水蛇腰,看得更加清晰了。 舞台四周,浓妆艳抹的姑娘们陪客人玩着各种酒桌游戏,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所谓喝花酒,关键就在于一个花字。 王保保搂着一个叫春兰的姑娘,一边喝着酒,一边上下其手,很是熟练。 “宝宝,奴家喂你!” 春兰含着一口酒,嘴对嘴喂给了王保保。 真恶心,呕…… “小侯爷!奴家喂你!” 韩宁正要作呕,秋竹含着酒凑了过来。 “别——” 他一把捂住秋竹的嘴,轻轻一捏秋竹的下颌,秋竹咕噜一声,将酒咽了下去,不过一道酒水顺着嘴角流向胸口。 “小侯爷,帮奴家擦擦嘛!” 秋竹抓着他的手,顺着领口往下擦。 好软…… 这和酒吧的公主差不多。 当然,既然是青楼,肯定不止这点糟粕,夜生活才是重头戏。 喝了一会儿酒,小侯爷慢慢放开了。 秋竹长得还不错,丰满臀翘,嘴巴也甜,把他伺候得很满意。 嘿嘿,这比读书有意思多了。 这时,孙妈妈领着三个客人走来,坐到他们旁边的一桌。 这三人昨天才见过,正是昨天被他用板砖暴击过的孙浩、朱全、赵俊三人。 孙浩三人也看见了他,双方目光在空中碰撞,皆是一愣。 还真是冤家路窄。 韩宁戏谑地笑了笑。 孙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侯爷,别理他们,喝酒!” 王保保害怕起冲突,好在孙浩三人并没有找他们麻烦。 双方各喝各的花酒,井水不犯河水。 不一会,酒客开始催促了。 “时间不早了,花魁娘子怎么还不出来?” “孙妈妈,快让菀姑娘出来吧!” “小爷我已经等不及了。” “……” “诸位公子莫急,我这就去催催!” 孙妈妈安抚了一下众人,蹬蹬蹬地上楼去了。 ………… 百花楼三层。 菀霓裳身披薄纱站在窗边,身姿傲人。 晚霞穿过窗户,映照着她妩媚动人的容颜。 窗外,残阳如血。 一道道霞光铺满了天空,美轮美奂。 菀霓裳看着天空,神色有些凝重,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决定。 不一会,孙妈妈走了进来,出声提醒: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人都到齐了?”菀霓裳问。 “都到齐了,已经开始催了。” “萍儿,更衣……” 菀霓裳回过身,丫鬟萍儿拿起一件红裙披到她身上。 ………… 百花楼大厅,韩宁喝了不少酒,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来了,花魁娘子来了!” 小侯爷精神一振,瞪大了眼睛,只见花魁娘子抓着一根布带,从大厅上空飘落而下。 菀霓裳身披红裙,一根金色珠钗束着长发,眉如春山浅淡,眼若秋波婉转,杏脸桃腮,美艳动人。 花魁娘子顺着布带落到舞台中央,红裙铺开,宛如一朵盛开的大红牡丹。 “让诸位公子就等了!” 菀霓裳对着客人微微一福,妩媚一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侯爷感觉花魁娘子是在冲他笑。 “菀姑娘对我笑了!” 王保保兴奋的嘴角流出哈喇子。 仿佛有一种魔力,所有人都感觉花魁娘子是在冲自己笑。 韩宁咽了下口水,这女人的美貌中带着一种天生的魅惑,让男人无法抵挡。 特别是那一对凶器与翘臀,勾勒出令人喷血的曲线,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让男人神魂颠倒的魔力。 不愧是花魁,这女人一颦一笑都会让男人爆发出最原始的欲望。 即便传说中的妲己,也不外如是。 第11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 “菀姑娘,今晚表演什么节目?” 一名贵公子大声问道。 “奴家今晚准备了水袖舞,希望能为公子们助助兴……” 菀霓裳声音轻柔悦耳,非常动听。 “好——” 大厅里公子们兴奋叫好。 菀霓裳再次微微一福,准备就绪。 四周的乐师得到示意,开始奏乐。 随着琵琶、古琴声融合,菀霓裳脚尖一点,飞身而起,两手同时向外甩开,一白一黑两道长袖弹射而出,双臂舒展间,双色纱袖如流云翻涌,在空中划出两道弧光。 菀霓裳赤着玉足,衣裙飘起,露出洁白修长的玉腿。 台下的男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明明只能看到膝盖以下,却怕错过了什么,一个个不肯眨眼。 玉足缓缓落在绣花地毯上,花魁娘子折腰仰面,长袖抛向半空,黑白长袖交错回旋,层层叠叠,宛如波涛。 鼓点渐密,琵琶声随之高亢。 花魁娘子莲步急转,玉足踩着地毯飞速旋转,水袖化作两道长虹贯空而去,宛若银河水泻。 缠臂金环与袖口银铃相撞,清脆的铃音直击每个男人的心扉。 韩宁对舞蹈并不感冒,但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菀霓裳跳得太美,将女子的柔美与力量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妖艳的同时又不失高雅。 原本喧嚣的大厅,此时变得鸦雀无声,连那些陪酒的姑娘都看得出神。 京都第一舞姬,名不虚传。 突然,菀霓裳如风中弱柳伏倒在地。 左袖贴着地面蛇形游走,右袖却似鹤唳九天,冲天而起。 一黑一白两股纱绸在头顶三尺处轰然相撞,溅开漫天细碎浮光,恰似揉碎了满庭星斗,散落虚空。 卧鱼回袖,水袖舞中最难,也是最为惊艳的一段。 当然,高潮亦是结尾。 待得余音散尽,花魁娘子白皙的手臂从空中缓缓收回,指尖划过飘落的花瓣,恍若仙子返尘,如梦似幻。 “奴家献丑了!” 菀霓裳双手叠腰,微微一福。 “花魁娘子,跳得好!” 男人们从沉醉中醒来,掌声雷动。 “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菀姑娘收下。” 孙浩从袖中取出一方玉盒展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块精美的圆形玉佩,晶莹剔透,美玉无瑕,即便不懂玉石,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当然不是白送。 花魁娘子卖艺不卖身,即便是陪酒,也都看心情。 不过每月十五这天,会邀一名公子上楼把酒言欢,至于怎么选,很简单,价高者得。 小侯爷和王保保都是百花楼的常客,但从未和花魁娘子亲近过,因为京都的贵族太多了。 王保保有钱,但不敢跟官二代争。 小侯爷倒是不惧,但奈何没银子。侯府是婶婶当家,每月给他的零花钱只有二十两,只够在这百花楼消费一晚。 大多时候,都是王保保请客。 此时孙浩拿出玉佩相送,意思不言而喻,今晚想要与花魁娘子把酒言欢,共度春宵。 便宜这小子了! 韩宁嫉妒地咬着后牙槽。 他袖中空空,大厅里其他人似乎也没有竞争的意思。 想到花魁娘子今晚要陪孙浩过夜,他便有些羡慕嫉妒恨。 花魁娘子说是卖艺不卖身,但进了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喝一晚上的花酒? 鬼才信…… 菀霓裳看了眼孙浩拿出来的玉佩,莞尔一笑道:“这块玉佩太过贵重,霓裳无功不受禄,还请孙公子收回去吧。” 婉拒! 韩宁松了口气,暗自窃笑。 大厅里的男人大多如此,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其他男人得到,这便是菀霓裳的魅力。 孙浩被婉拒,脸色有些难看。 “在下对菀姑娘一直非常爱慕,知道菀姑娘不仅舞跳得好,而且精通诗词歌赋,所以准备了不少诗作,想与菀姑娘彻夜畅谈,还请菀姑娘成全。” 这家伙脸皮真厚,被拒了还不死心。 众人全都看向菀霓裳,似是害怕她答应一般。 菀霓裳微微一福,“孙公子的心意霓裳心领了,霓裳今晚身体不适,还请孙公子多多担待。” 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身体不适。 不论是不是借口,也不能强求了,都是贵族子弟,要脸面的。 孙浩收起玉佩,黑着脸坐下。 “诸位公子,今晚奴家有件事要宣布!” 菀霓裳扫了台下的公子们,淡淡道:“一个月后,霓裳会在百花楼举办一场诗词大会,到时候胜出的公子,将会获得霓裳的初夜。” “噗……” 韩宁刚喝了口酒,一口喷了出来,正好喷了王保保一脸。 “抱歉……” “无妨,我也差点喷了!” 两人一个擦嘴,一个擦脸,很是狼狈。 不愧是京都第一纨绔! 四周投来鄙夷的眼神。 菀霓裳看了他们一眼,冲他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瞬间不那么狼狈了。 男人们很快将目光转移到花魁娘子身上。 出卖初夜?也就是说花魁娘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大厅里的男人一个个盯着菀霓裳的纤腰翘臀,笑得极其猥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一看就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因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龌蹉…… 小侯爷在心里狠狠地批判。 办诗词大会,出卖自己的初夜! 这营销绝了! 以菀霓裳第一舞姬的名声,估计到时候慕名而来的才子会把整个百花楼挤爆。 “奴家告退,诸位公子玩得尽兴……” 菀霓裳微微一福,转身上楼走了。 “要是能赢得菀姑娘的初夜,死也值了。” “就你那破诗词,别做梦了!” “到时候竞争一定很激烈!” “在下回去读书了,你们慢慢喝!” “卧槽,你来真的?” “博一博,万一有奇迹呢!” 大厅里的公子们全都聊着花魁娘子的初夜,有种莫名的兴奋。 “小侯爷,我等不及了,我先入洞房了。” 王保保搂着春兰去了后院房间。 “小侯爷,我们也回房间吧!” 秋竹抱着他的胳膊娇声娇气。 “我今晚还有事,改日!” 他推开秋竹,头也不回地跑了。 “你是不是男人啊?” 秋竹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在她眼里,跑掉的不是男人,是长了腿的银子。 出了百花楼,韩宁长吁了一口气。 他是为了感受一下糟粕文化,真刀真枪就算了,他怕得病。 此时天色已黑,好在今天是十五,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通透明亮,光线足以视物。 刚出百花楼,便有三个身影悄悄跟了上去。 “孙少,真要动手?” “那小子发起狂来,挺狠的。” “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本少要把这个傻子打出屎来。” “走,跟上……” 第12章 操不值五百两 入夜。 清风拂面,凉爽宜人。 韩宁踏着月光,行走在幽静的街道上,嘴里还哼唱着: 凉风有兴,春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而且还有广阔的胸襟,和强健的臂膀…… 他正唱得起劲,声音和脚步同时一顿,因为十几黑衣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冲自己来的? 他仔细看了看,一共九个人,为首的是一名黑脸虬髯大汉,手上握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诸位好汉,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吧?” 黑脸虬髯大汉嘿嘿一笑,“小侯爷,你猜对了!” “你们认识我?” “傻子小侯爷,京都谁人不识?” “知道是我,你们还敢挡小爷的路?” “干完这一票,我们就离开京都,天大地大,就算是侯府,又能奈我何?” 韩宁叹了口气,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摸出一块碎银子。 “就这些了……” “小侯爷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打劫的。” “那你们是?” “受人之托,打断你的两条狗腿。” “受谁之托?” “道上的规矩,不能泄露雇主信息……” “虎爷,他在套你话。” 一名小弟急忙提醒。 “白痴,谁让你提老子的名号?” 虎爷给了小弟一个板栗。 这个小弟有点脑子,但不多。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这样的老大就有这样的小弟。 “对方出多少银子买我的两条腿?”韩宁继续试探。 “小侯爷,这是机密。” “对方出多少,我出双倍!” 虎爷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出来混,要有节操。” “十倍如何?” 十倍?虎爷张大了嘴巴,纠结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咬牙拒绝:“不行,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干我们这一行,坏了规矩是会送命的……” “大哥,十倍就是五百两啊。”小弟急得脱口而出。 “什么?孙少只出五十两?我好歹也是个小侯爷,他这是看不起谁呢?真是撅屁股看天,有眼无珠,老子要挖了他的狗眼……” 韩宁气得一边跳脚,一边口吐芬芳。 把对面的几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虎爷,咱们好像是要少了!” “那怎么办?价格都谈好了。” “他说出十倍,要不跟他谈谈?” “可是……出来混,要有节操。” “虎爷,节操值五百两吗?” “好像……不值!” 虎爷带着小弟聚在一起商量。 也不知道孙浩从哪里找来这些奇葩! 韩宁观察着虎爷几人,思考着要如何脱身。 不远处的阴影里,孙浩、朱全、赵俊三人正躲在墙后偷看。 “孙少,他们在干什么?” “怎么还不动手?这些家伙行不行啊?” “放心,我找的这些人很可靠。” 孙浩拍着胸脯保证。 不一会,虎爷几人商量好了。 “咳咳……小侯爷,我们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要先收一半定金,也就是二百五十两。”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拿银子!” 韩宁一口答应,抬步便走。 还真是一群二百五啊! “站住!” 虎爷拦住他道:“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跑?小爷怎么会跑?姓孙的看不起小爷,小爷必须要打断他的腿,我回去取银子,你们等着,小爷我去去就回……” “不行,我们信不过你。” 虎爷一抬大刀,横在他的身前。 “那你们想怎么样?” 虎爷想了想,有了主意,“你留在这里做人质,我派人去侯府取银子。” “靠,你们要是信不过我,那就作罢,你们一分银子都拿不到。” 韩宁出言威胁。 虎爷嘿嘿一笑:“有你这个人质在手,还怕侯府不给银子?” 这时候又长脑子了? 韩宁噎住,郁闷不已。 “虎爷,别跟他废话了,先将他绑起来再说,以免夜长梦多。” “好,动手!” 几个家伙手握木棍冲上来。 只能拼了……他一握拳,正要运功,一道倩影从旁边的屋顶飞身而下,落在他的身前。 青蝉? 这丫头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 青蝉落地后迎上几个混混。 小丫头身手矫健,出掌如风,从小混混身边穿梭而过。 “呯呯呯……” 冲上来的几个小混混还没碰到青蝉的衣角,一个个中掌倒地不起。 有个家伙想要偷袭,从侧方悄悄靠近,一闷棍打向青蝉的后脑勺。 青蝉化掌为拳,随手一拳击出。 “咔嚓!” 木棍炸裂,木屑飞溅四散。 偷袭的家伙被震得倒飞出去,倒地后喷出一口老血,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卧槽!好帅…… 韩宁羡慕地舔了舔嘴唇。 “找死,吃我一刀!” 虎爷飞身而起,手中大刀凌空劈落,气流奔涌。 青蝉刚击退最后一人,看着大刀落下,侧身一闪,化成一道残影,一掌拍在虎爷胸口。 虎爷魁伟的身躯被震退数步,一刀震地,方才稳住身体。 这小丫头好强! “哪来的臭丫头?我虎爷好男不跟女斗,告辞……” 说完,虎爷扛着刀,撒腿便跑。 “虎爷?你兄弟不要了?说好的义气呢?”韩宁喊道。 “兄弟送给你了……” 虎爷话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 卧槽,比小爷还不要脸。 韩宁一脸无语。 “少爷,这些人怎么处理?”青蝉问。 “不用管,走吧,回家!” “好!” 青蝉微微一怔,一把拦住小侯爷,眼睛盯着前方的黑夜。 还有人? 他瞪大了眼睛,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走黑暗中走了出来,随着蒙面人靠近,一种强烈的杀意笼罩过来。 “少爷,退后。” 青蝉抬起手,显得十分谨慎。 是个高手? 他听话地退了三步,保持距离。 寒光一闪! 黑衣人拔剑直刺了过来,没有任何废话,目的很明显,杀他。 青蝉一伸手,一把短剑破袖而出,落入手中,迎上黑衣人。 两道寒光在空中相交,爆发出一团火星。 内力反震,黑衣人和青蝉各退一步。 势均力敌…… 两人都有些意外。 黑衣人出手极快,脚尖一点,腾空而起,脚踏石墙想要绕过青蝉,直取小侯爷首级。 青蝉当然不会让他得逞,跟着飞身而起,拦住黑衣人,短剑发出冷冽的寒光,斩向黑衣人的面门。 朦胧的月光下,两人身影交错,出手如电,剑尖在石墙上擦出一连串的火星,打得难分难解。 韩宁观察着黑衣人,对方出手极快,招招毙命。 青蝉同样不俗,手中短剑如蛇信一般神出鬼没,将黑衣人毒辣的招式尽数挡下。 久攻不下,黑衣人显得有些急躁,甚至分心看了眼小侯爷。 高手过招,这是大忌。 刺啦! 青蝉短剑划向男人的胸膛。 黑袍撕裂,留下一道血痕。 但黑衣人的反击也极快,一剑正好扫过青蝉的左肩…… 双方都受了伤,闪电般拉开。 黑衣人一捂胸口,明显伤得很重,于是不再恋战,转身飞奔出巷口,消失在黑夜之中。 青蝉扭头看了眼左肩的伤口,顿时拧起眉头。 只见伤口处流出黑色的鲜血。 很明显,杀手剑上淬了毒。 第13章 没长开的小丫头 “青蝉,你受伤了?” 韩宁快步跑了过来。 青蝉伸手捂住伤口,“一点皮外伤,不碍事,这里不安全,先回府……” “好!” 两人不敢逗留,快步往回走。 杀手蹲伏的地方离侯府不远。 不一会,两人回到了东厢院的房间。 刚进房门,青蝉大脑传来一阵眩晕,站立不稳,一头倒在小侯爷的怀中。 “怎么回事?” 他一把抱住小丫头。 “那人剑上淬了毒,我中毒了。”青蝉有气无力地说道。 “怎么不早说?” 他知道青蝉是担心他的安全,所以才急着赶回来。 这小丫头很忠心。 看了眼伤口流出的黑血,他一个公主抱,拦腰将青蝉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别乱动……” 他将青蝉放到床上,他抓住青蝉左肩的领口,将衣裙从肩上拉了下去。 染血的香肩,粉色的肚兜一并露了出来。 “你,住手……” 青蝉吓得捂住胸,小脸羞得通红。 “切,这么小,你以为少爷我稀罕看吗?” “少爷,你别乱来!” 青蝉咬着嘴唇,紧张地看着他。 “笨蛋,我帮你把毒吸出来。” 说着,他一俯身,对着伤口吸了上去。 “你……啊……” 青蝉浑身一颤,痛得发出一声呻吟。 小侯爷吸了一口毒血吐出,又俯身一口嘬了下去。 感受到少爷嘴唇吸吮着,她紧张的一把抓住床单,脸颊像火烧一般发烫,身体更是传来一丝难以描述的异样。 韩宁吸了两三口之后,便发现流出来的血液恢复了正常的鲜红色。 “差不多了,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这毒不强……” 青蝉内力不俗,路上一直在运功,将毒逼出了大半,再被小侯爷一吸,已经无碍。 但失血过多,所以有些虚弱。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忍着点。” 将门世家,自幼习武,疗伤药是必备之物。 他从柜子取出疗伤药和纱布,将药敷在伤口上,然后细心地包扎着。 少爷,竟然会帮我吸毒? 青蝉偷偷看着小侯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是她第一次被人碰了身子,还是用嘴…… 这种感觉好奇怪! 她心里扑腾扑腾地狂跳不止。 韩宁处理完伤口,发现小丫头偷看自己,狡黠一笑。 “少爷是不是很帅?” “没觉得!”青蝉撇了撇嘴。 “那你还偷看我?” “才没有……” “我帮你把外面的衣裙脱了。” “你要干什么?” 青蝉紧张地缩了缩身子。 “你的衣服被毒血浸湿了一大片,不脱了晚上怎么睡?” “我自己来。” 她只能用右手,而且身子一动,左肩疼痛不已,根本没办法脱衣服。 “还是我来吧,你一直伺候少爷,今天少爷高低得伺候你一回。” 韩宁不由分说,一把扯开小丫头的裙带,强行将她的裙子脱了。 “啊,你……” 褪去外裙,小丫头只剩亵衣在身,只有一只右手能动,有点上下难顾。 白色,嘿嘿! 韩宁猥琐地笑了笑,“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少爷我又不是没看过女人。” “你,无耻……” 青蝉气的双目喷火。 狠狠地瞄了两眼后,韩宁一拉被子,给小丫头盖上了。 青蝉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 她本以为少爷要占她便宜,谁知少爷碰都没碰她一下。 “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韩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应该没发烧。” “我没事!” 青蝉冲他翻了个白眼。 她肩上的伤口不深,并未伤到颈骨,如果不是对方剑上淬了毒,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个蒙面杀手胸口挨了一剑,伤得要比她重得多,否则也不会逃走。 “少爷,是谁要杀你?”青蝉想了想问。 “前面的虎爷应该的是孙浩找来的,后面那个杀手……可能是夏宏逸的人。” 青蝉一惊,“靖王府世子?” “嗯,我猜的……” 他这几天得罪的只有孙浩和靖王府世子。 后面那个杀手明显不是孙浩的人,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夏宏逸。 “你怎么得罪他的?” 青蝉一脸担忧,她今天一直暗中跟着韩宁,但并未跟进国子监里面,所以并不知道国子监里面发生的事。 “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他把今天在国子监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如果是世子的话,那就麻烦了,必须马上告诉老太君……” 青蝉说着便要下床,结果一掀被子,发现身上只穿着亵衣,吓得又缩回被中。 “太晚了,奶奶肯定睡了,明天再说吧,你先好好睡一觉。” “那你,帮我取件衣服过来。” “别麻烦了,伤口刚包扎,不方便穿衣服,你就睡少爷的床吧!” “那你呢?” “当然一起睡啊,这么大的床,睡三五个人都不成问题。” 他吹灭油灯,和衣直接躺到床上。 青蝉吓得往床里移了移,见少爷躺着没动,她才松了口气。 黑暗中,传来小丫头急促的心跳声。 “青蝉,你是几品高手?”他问。 “六品!”青蝉小声回答。 韩宁有些惊讶,二叔才七品,这小丫头竟然是六品高手。 “你的功夫跟谁学的?” “福伯……” “那老头儿很厉害吗?” “福伯很强,如果不是受了重伤,可能已经突破到九品了。” 卧槽!八品已经很恐怖了。 他知道那个老管家很厉害,但没想到会是八品高手。 “……府上的暗卫都是福伯训练的。”青蝉跟着说道。 “你是怎么来侯府的?”韩宁又问。 “我父亲是百户,死在了战场上,母亲郁郁而终,那时候我才六岁,是侯府收养了我。” “那你还有亲人吗?” “没有了……府上大部分侍卫、丫鬟,都是遗孤,若不是老太君,我们都活不下去……” 这个时代的烈士家属毫无保障,虽然朝廷会发放抚恤金,但很难发到她们手上。 即便能发到她们手上,但经过层层盘剥后也所剩无几。 抚恤金是一次性的,如果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拿到抚恤金反而会更加危险,因为会被各路牛鬼蛇神盯上。 侯府一直在收养烈士家属,但也只能尽些微薄之力,能被收养的都是幸运儿。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韩宁感叹了一声,想了想问:“那个蒙面杀手也是六品高手?” “嗯!那人实力跟我差不多,说明幕后之人很谨慎。” “怎么说?” “京都的七品和七品以上的高手都是有名有姓的,比较容易被人认出来,六品就很难查了……” 六品为高手,京都有不少。 七品为顶级高手,数量并不多。 八品为绝顶高手,不足双手之数。 九品为神级高手,整个大夏只有禁军大统领杨天战和老侯爷两人。 只要不是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九品强者可以横着走。 老侯爷九品,福伯八品,二叔七品,青蝉六品……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暗中高手肯定还有不少高手。 侯府的实力这么强吗? 韩宁想着不禁有些激动。 两人躺在床上闲聊着,不一会,慢慢安静了下来。 突然,一个温暖的身体钻入被窝中。 青蝉微微一颤抖,但她没有推开小侯爷。 如果没有侯府,她早就被人卖去青楼了。 罢了,迟早都是少爷的人。 她咬了咬嘴唇,缓缓闭上了眼。 成为小侯爷贴身侍女的那一天,她就注定了是小侯爷的女人,只不过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感受到小侯爷火热的大手摸过来,她心中狂跳不止。 发育有点慢啊,小丫头还没长开,需要再养养。 要想发育快,除了营养外,还需手工辅助一下。 他握在手中,轻轻按捏着…… 青蝉大脑一片空白,她以为就是今晚了,但等了良久才发现少爷睡着了,枕边传来轻微的鼾声。 第14章 相亲相爱一家人 深夜。 城南破庙。 虎爷坐在墙边啃着干粮。 又栽了,银子没拿到,还损兵折将,这下又只剩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了。 他和孙少约定了在这里碰头,不论成败,孙少都会付给他五十两银子,让他离开京都。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来了…… 会不会是那个高手追了过来? 还是谨慎一点好! 虎爷想了想,快步躲到破庙的神像后面。 他刚躲好,一个蒙面黑衣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正是行刺小侯爷的杀手。 蒙面黑衣人受了重伤,他扶着门框,扫了眼破庙,见四下五人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疗伤。 解开上衣,胸前露出一道血淋淋伤口,看上去十分骇人。 伤得这么重,还蒙着脸,一看就不是好人! 虎爷躲在神像后偷看,心里寻思着,下次干坏事前也准备个面罩蒙上。 这家伙伤得这么重都没有倒下,肯定是个高手,他知道自己惹不起,紧张地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咦,这么年轻! 黑衣人似乎为了呼吸顺畅些,卸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蛋,因为皮肤太白,看上去有些邪魅。 很快,蒙面人将伤口包扎好。 刚好这个时候,破庙外来人了,他立刻戴上了面罩。 “没想到那个傻子有人保护,还是个高手。” “还好咱们没露面……” “孙少,你找的那个虎爷是什么来路?不中用啊!” “我以为他是个高手,谁知道是个废物,妈的……” 孙浩、朱全、赵俊三人骂骂咧咧地走进破庙,一进来便看见坐在墙角的蒙面黑衣人。 “废物,你是怎么办事的?这是五十两,拿着银子赶紧滚,别连累小爷。” 孙浩以为蒙面黑衣人是虎爷,拿着一袋银子扔了过去。 蒙面人伸手接住钱袋,顺手掂了掂,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寒光一闪,蒙面人拔出长剑,脚尖一点,身体化成一道残影从孙浩三人身边穿梭而过。 孙浩三人身体一僵,紧接着咽喉处鲜血喷涌而出,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躺在佛像后的虎爷吓得大惊失色,急忙捂住嘴。 蒙面人杀了孙浩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破庙。 虎爷捂着嘴,大气不敢出,等了很久,确定蒙面人真的走了,才战战兢兢地从佛像后走了出来。 死人,都死了! 孙浩、朱全、赵俊三人的咽喉被割开,眼睛凸起,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快跑—— 虎爷一息也不敢停留,吓得飞奔离去。 ………… 卯时。 青蝉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少爷抱在怀里,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羞红。 少爷昨晚竟然没有对自己…… 就因为自己没胸没屁股? 羞死了,瞎想什么呢? 她娇羞地咬了咬嘴唇,偷偷打量着少爷,长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性感的嘴唇,五官很立体,皮肤光滑白皙…… 原来近距离看,少爷长得这么好看。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将少爷的手从她的腰间拿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此时天色未亮,她找了件衣裙穿好,悄悄出了房间。 韩宁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怀里的小丫头已经不见了,但手上还残留着温润的少女气息。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 窗外日迟迟。 他吟诗着,下了床。 青蝉正好走了进来,准备像往常一样帮他更衣。 “你伤还没好,我自己来吧。” 韩宁说着脱了衣服,露出结实的臂膀。 青蝉偷偷看了一眼,脸上浮现羞怯的绯红。 小丫头还害羞了! 果然,女孩子睡过后就不再冷冰冰的了。 “二夫人让你过去用早膳。” 他刚穿好衣服,听到青蝉的话愣了一下。 倒霉婶婶让自己过去吃早饭?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稀奇了,不会是鸿门宴吧? 正好饿了,去看看倒霉婶婶想干什么。 ………… 南院饭厅。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餐。 瘦肉粥,肉包子,油条,烙饼,还有几个小菜,都是他爱吃的…… 二叔不在,应该是去衙门了。 婶婶穿着紫色的抹胸裙,头插珠钗,丰腴美艳。 玲音妹妹穿着淡粉色的长裙,妆容素雅,清纯可人。 母女俩人竟然没动筷子。 难道是在等自己? 那我就不客气了。 “婶婶,玲音妹妹,早啊,这么多好吃的,我有口福了……” 他一屁股坐到桌边,抓起一个肉包子塞到嘴里。 “好吃,美味!” “小宁啊……” 婶婶笑得很僵硬,明显有话要说,但她刚开口,韩宁便拿了一个包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婶婶,你也吃,再不吃我就给吃完了。” “大哥……” 韩玲音刚一张嘴,一个肉包子塞了过来。 “玲音妹妹,你也吃!” 母女两人各自咬着一个肉包子,脸上却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嘿嘿! 他一来就发现了,倒霉婶婶明显有事求自己。 虽然好奇是什么事,但不急,先填饱肚子。 喝了一碗瘦肉粥,吃了三个大肉包子,两根油条,终于心满意足了。 “婶婶,玲音妹妹,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他起身拍拍屁股,假装要走。 “大哥……” 韩玲音急得一把拉住他。 “玲音妹妹,有事?” “国子监的监事大人,让你去……” “不去,我不是读书的料,奶奶那边我会去说的。” 还不等韩玲音说完,他便一口拒绝了。 昨天惹了那么大的事,监事大人肯定是想找他麻烦,傻子才去。 婶婶看出他的心事,急忙解释道:“小宁,国子监不是要罚你,是让你去当……夫子。” “啥?夫子?” 他还以为自己耳背了。 “大哥,你看看这个!” 韩玲音取出一张羊皮卷轴递给他,是国子监的任命文书。 他接过来看了一遍,顿时傻眼了。 让自己去国子监教书? “不去……” 他再次拒绝。 要么是世子夏宏逸想整自己。 要么是长公主想拿他开刷。 傻子才上当。 国子监真的是疯了。 让傻侄儿去当夫子? 这不是招笑吗? 刘婉玉本来也不信,但女儿带回来的任命文书上有国子监的印章,由不得她不信。 不论是什么原因,必须要让傻侄儿去,因为事关女儿的前途。 “小宁,你要是不去,玲音就没办法去国子监读书了!” 婶婶央求地看着他。 “为啥?” 他看向玲音妹妹。 “监事大人说,如果大哥不接受任命,就让我……别再去读书了。” 韩玲音拉着他的手,委屈得眼眶都红了,让人我见犹怜。 “行,我去!” 他捏了捏玲音妹妹的小手,吓得小丫头立刻缩了回去。 “你真的答应了?”婶婶有些惊讶。 “婶婶,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为了玲音妹妹,我必须去啊……” “夫人,不好了!” 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来。 “慌什么?” 婶婶皱了下眉头,露出一丝不满。 丫鬟急道:“衙门来人了,说要找少爷谈谈。” 什么?衙门? “小兔崽子,你又惹了什么事?” 婶婶温柔不过三秒,一下子原形毕露了。 第15章 奇经九脉的废体 有衙役找自己? 韩宁也有些疑惑。 应该是昨晚的事! 不是孙浩就是夏宏逸在搞鬼。 “哪个衙门的人?”他随口问道。 “说是皇什么司……” 韩宁一惊:“是不是皇城司?” “对,是皇城司。”丫鬟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少爷,官差在大厅,福伯让您马上过去一趟。” 皇城司是大夏最有权势的衙门,主要负责搜集情报、监察文武百官,只对夏皇负责,有点类似于历史上的锦衣卫、东厂、西厂之类的特务机构。 皇城司也会办案,但办的都是大案要案。 即便是世子夏宏逸,也不可能请得动皇城司来找他麻烦。 “你昨天还闯其他祸了?” 听到是皇城司的官差,婶婶也紧张了起来。 倒霉侄儿去了趟国子监,先是得罪了世子殿下,接着又把夫子骂得吐血,现在还把皇城司给招来了。 简直就是逆天啊! “咳!可能就是个误会,我去看看。” 韩宁说着快步跑了。 “不行,我去找老太君!” 刘婉玉说着急忙去了内院。 她虽不喜欢倒霉侄儿,但怎么说都是自家人,若是被抓进皇城司,少不了会吃苦头的…… 韩宁来到大厅。 只见来了三名官差,为首的男子穿着青色的长袍,上面绣着五色祥云,非常醒目。 青云袍,大夏皇城司独有的官服。 皇城司的司首是大太监曹诚。 司首之下便是金刀卫。 青云袍上绣制的五色祥云,便是金刀卫的官服。 金刀卫官职为四品,虽然品级不高,但权力极大,即便是一品大员,说抓就能抓,这便是皇城司的特权。 不过金刀卫人数极少,一共只有五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被称之为皇城五金刀。 这五人很少露面,一般人根本见不到,不过也没人想见这五个煞星。 竟然出动了一名金刀卫? 自己干啥了? 不会是因为长公主的事吧? 福伯和青蝉都在,而且福伯跟金刀卫一直在说话,好像是很熟的样子。 他忐忑地走近,“福伯,有人找我?” “少爷,这位是皇城司的董金刀。”福伯介绍。 姓董吗? 他知道皇城五金刀,但并不知其名。 董金刀是个三十来岁中年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但并不显胖,而是给人一种很强大的感觉。 “董大人找我有事?” 董金刀打量了他一下,正色道:“昨夜户部侍郎之子孙浩遇害,下官想找小侯爷问几句话……” 敢在内城杀人,杀的还是户部侍郎之子,陛下震怒,所以责令皇城司彻查。 “什么?孙浩死了?” 韩宁吓了一跳,很是意外。 “除了孙浩外,还有朱全和赵俊,三人昨夜在城南破庙被人杀害。” 董金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是谁杀的?” “还在查!”董金刀顿了顿,接着道:“我听说小侯爷跟孙公子有些过节。” “是有些过节,前几天孙浩那小子找我麻烦,结果被小爷我痛扁了一顿,可能是不服气,昨晚还找了很多打手,想要暗算小爷……” 以皇城司的能力,这些事情根本瞒不住,况且也没有必要隐瞒。 于是他将整件事说了一遍。 “……孙浩那小子竟然找了杀手来杀小爷,还好被青蝉打跑了,之后我们就回府了,我本来还想去找姓孙的小子算账呢,他竟然死了?” 韩宁说得有声有色。 “那名杀手并非孙浩找的人。”董金刀说道。 “你怎么知道?” “金爷的手下已经交代了……” 虎爷虽然在逃,但他的那几个手已经被皇城司抓了,根据那几个混混交代,孙浩只是想教训他一顿,并未让他们杀人。 韩宁早就猜到了,故意这样说的,只是想套点话而已。 董金刀又问了他和青蝉几个问题,都是关于那个蒙面杀手的。 六品高手,用剑,胸膛受了伤…… 他们尽可能地提供了线索,皇城司若是能抓到那个杀手,他也能省心些。 “对了,那人剑上还淬了毒。” 听到剑上淬毒时,董金刀眉毛微微一挑,但并没有说什么。 董金刀又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便告辞离去。 “福伯,您认识董金刀?” “有过几面之缘!” 福伯话不多,在他印象中,一直如此。 他拉着老头儿的胳膊,一脸谄媚,“福伯,您能不能教我功夫?” 前世,他便常常幻想成为绝世高手,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少爷,我教不了你。”福伯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问。 “你的经脉异于常人,一旦运用内力,便会走火入魔,况且侯爷传你的八九玄经乃当世最强功法之一,没必要跟我学。” 福伯解释后看了他一眼,暗自摇了摇头,负手走了。 他郁闷地皱起眉头,小侯爷的身体情况他自然是知道的。 五岁修炼八九玄经,十四岁之时内力已经达到了五品,原本以为是天纵奇才,结果内力达到五品后,只要一修炼,便会走火入魔。 老侯爷仔细检查后才发现,他天生比别人多了一道经脉。 正常人都是奇经八脉,他是奇经九脉。 所有的武学都是按照奇经八脉运转,他多出一道经脉便会出问题,因为五品之前的真气较为稀薄,所以影响不大。 内力到达五品后,多出的那一道经脉就会造成真气逆转,让他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 所以,五品就是他的极限。 现在他只要一运功,就会因为走火入魔而发疯。 这就是天生废体吗? 算了,既然成为不了高手,那就不强求了,搞点别的玩玩…… 他是个很豁达的人。 “走,去国子监!” “还去读书?”青蝉有些意外。 她太了解少爷了,本来就是个学渣,又在国子监大闹了一场,怎么可能再去? 韩宁嘿嘿一笑,“不是去读书,是去当夫子,去教书。” 青蝉:…… 嘿嘿!国子监的那些小兔崽子,得知自己成了他们的夫子,表情一定很有趣吧。 身为夫子,体罚一下不听话的学生,应该没毛病吧! 桀桀桀…… 少爷莫不是疯了? 青蝉看着自家少爷露出古怪的笑容,不禁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 侯府内宅。 老太君将刘婉玉打发离开。 不一会,福伯来了。 “阿福,什么事?”老太君问。 “户部侍郎之子孙浩昨夜在城南破庙遇害……” 福伯简单地说了一遍。 老太君听完皱了下眉头,“难不成怀疑宁儿?” “应该只是例行公事,过来问问情况!”福伯说。 老太君轻轻哼了一声,“既然那小子死了,就不找孙家麻烦了……尽快将昨夜行刺的杀手找出来,老身倒要看看,谁敢行刺我的孙儿。” “已经出动了枭卫在调查。” “宁儿身边多安排几个高手,别再让人有可乘之机……” “老太君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福伯想到什么,问:“真的要让少爷去国子监当夫子?会不会招惹麻烦?” “有长公主看着,出不了事,让他们多接触接触……” 老太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6章 嫩草怕霜霜怕日 “号外,百花楼下月举办诗词大会。” “号外,诗词大会的胜者,将会获得花魁娘子的初夜……” 菀霓裳出卖初夜的消息在第二天便引爆了京都,甚至把长公主和小侯爷婚事的热度都压了下去。 最惨的还是孙浩,本来孙公子遇害是件大事,这下根本没多少人关注了。 “呵,还敢去青楼鬼混!” 国子监的一座楼阁之中,夏倾月听完红莲的汇报后,莫名的有些恼火。 至少在名义上,小侯爷现在是她的未婚夫,未婚夫跑去逛青楼,本宫还要不要脸了? “他是什么时辰离开百花楼的?” “差不多戌时!”红莲回道。 没过夜就走了? 夏倾月的气消了点。 红莲偷偷看了长公主一眼,嘻嘻一笑。 “你笑什么?” “奴婢发现殿下很在意小侯爷呢。” “呵,本宫会在意一个傻子?本宫是怕他死了,太后便有借口让本宫去和亲。” “噢!是这样啊!” 红莲掩嘴窃笑,心道:殿下心虚了。 夏倾月气得瞪了她一眼,“少贫嘴,那个杀手是什么人?” “红樱说是个用剑的六品高手,因为青蝉受了伤,她怕小侯爷还有危险,暗中护送两人回了侯府,所以没有去追。” 夏倾月若有所思道:“敢在内城杀人的,这京都也没几个。” “会不会是世子殿下?”红莲问。 “不会!”夏倾月摇了摇头。 夏宏逸心胸狭隘,想杀小侯爷有可能,但肯定不会动手,因为他现在要做的是争夺储君之位,不会节外生枝。 “难道是太后?”红莲说。 “应该不会……” 夏倾月想了一下,也否决了。 小侯爷死了,太后可以继续用她去和亲,有这个理由,但不会这么做,因为太后现在还不敢激怒太平侯府,否则也不会答应这桩亲事。 “那还有谁?”红莲想不到了。 “不用想了,有太平侯府和皇城司调查,用不着咱们操心。” “殿下不担心小侯爷吗?”红莲打趣道。 夏倾月白了红莲一眼,问:“他人呢?来了吗?” “没来,估计是不敢来了!” 红莲话音未落,一名侍女跑来禀报,小侯爷来了。 “帮我易容一下,我们也去听听这位新夫子如何教学……” 夏倾月坐到梳妆台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 国子监学堂。 贵族子弟们正在议论: “你们知道吗?黎夫子被开了!” “啊,为什么?” “说是年事已高……” “黎夫子也不老啊!” “管他呢,问题是今天的课谁教啊?” “说是新来了一位夫子!” “……” 学堂后面坐着两个花季少女,正是易容后的夏倾月和红莲。 “怎么还不来?如此懒散!” 夏倾月很是不满。 “殿下,来了!” 红莲微微一笑。 只见韩宁和韩玲音一起走了进来,两人还推着一块可以移动的木板。 这是什么?两人都有些好奇。 一进学堂,韩玲音立刻跑开,找了远远的位置埋头坐下。 跑这么快?韩宁有些无语,只能独自将木板推到学堂正中。 “小子,你还敢来?” “你带块板子来干什么?” “夫子快来了,还不快滚下来。” 学堂里的小家伙们纷纷叫嚣。 “闭嘴,都给我肃静!” 韩宁一声怒喝,把小家伙们吓一跳。 趁着短暂的安静,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就是你们新来的夫子。” 什么? 这小子疯了? 不,他是傻子。 傻子小侯爷,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 学堂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傻大个,快下来吧。” “你要是夫子,我把那块木板吃了。” 韩宁不急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任命文书,缓缓展开:“瞪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 “卧槽,真的假的?” “肯定是他伪造的!” “看着像是真的……” “都给我闭嘴!”韩宁用力将文书拍在桌上,“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夫子,有什么疑问,去找……司业大人。” 他故意将“司业大人”四个字的音调拔高。 国子监的司业是长公主。 众人一听,似乎明白了。 这小子是长公主的未婚夫,难怪黎夫子被赶走了。 竟然依靠着长公主上位,摇身一变成了夫子? 离谱,离了个大谱。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夏倾月嘴角微微一翘,还知道拿本宫出来做挡箭牌,倒是有点脑子。 “你……上来!” 韩宁指向刚刚叫嚣着吃木板的家伙。 是个小姑娘,只有十一二岁,长得白白胖胖的,衣着华贵,鼻子翘得老高。 年龄不大,嚣张得很。 小胖丫头,今天就拿你开刀了。 “切,上去就上去。” 小胖丫头丝毫不惧,一脸不屑道:“小夫子,你是想让我吃了这块木板吗?” “吃木板就免了,但你目无尊长,课堂上大声喧哗,本夫子要体罚你。” “呵,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不重要!” 韩宁嘿嘿一笑,抓住她的小肥手,拿起直尺,用力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直尺重重地打在小胖丫头的手掌上。 “啊,你敢?” “啪啪啪……” 小侯爷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 “他还真敢打啊!” 红莲看了眼夏倾月,是想问要不要阻止。 “无妨,再看看!”夏倾月小声说道。 小侯爷不仅真敢打,而且下手贼狠,把雪郡主的小胖手都打得红肿了。 “我是雪郡主,南宫映雪。” “抱歉,不认识。” “我爹是南郡王,陛下是我大表哥,太后是我姑祖母……” 卧槽,随便抓了个小胖丫头,身份都能吓死人,但还唬不住他。 韩宁嘿嘿一笑,“雪郡主,今天夫子我要教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在这学堂上,夫子我最大,不听话就要受惩罚。” 他挥着直尺,再次狠狠地打了下去。 “哇……” 南宫映雪被打得哭了出来。 “闭嘴,再哭就打屁股。” 在他的淫威之下,小胖丫头被吓坏了,耸了耸鼻子,停止了哭声。 “好了,下去吧!” 南宫映雪擦着眼泪走回座位。 韩宁扫了眼台下,黑着脸喝道: “都给我听好了,以后在课堂上不准喧哗,否则尺子伺候……还有,每次上课前,都要站起来向夫子鞠躬问好,以示对师者的尊重。” 红莲:…… 夏倾月:…… 韩玲音:…… 学堂内鸦雀无声。 一群叛逆的贵族子弟,竟然全都怂了。 因为小侯爷真敢打人! 连雪郡主都敢打,谁不怕? 关键是小侯爷人长得高马大,他们根本打不过,不得不怂一下。 还是古话说得好: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还怕恶人磨。 第17章 神奇的符号数字 今天世子哥哥没来,先忍一忍,等世子哥哥来了,再教训这个傻子也不迟。 南宫映雪红着眼,在心里咬牙切齿。 “不错,懂事多了!” 韩宁扫了眼台下,露出满意的笑容。 “下面开始上课。” “呵,你懂诗词吗?”一个家伙轻声嘲讽。 小侯爷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吓得小家伙立刻缩了缩脖子。 见对方识趣,韩宁并没有找他麻烦,说道: “诗词乃是小道,本夫子要教你们的是大道……对了,这是本夫子制作的黑板,是教学工具,可以在上面写字,写完可以擦除,能够反复使用。” 这个时代太落后,连黑板都没有,教学全靠一张嘴。 除了用嘴外,就是用笔墨在纸上写好,展示给学生们看,效率太低。 他拿出自制的石灰粉笔,在黑板上写了“映雪”二字,然后用一块抹布擦除,算是演示了一遍。 小胖丫头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也不算什么发明,穷人家的孩子买不起纸,经常用木炭和石灰石写字。 他改进了一下,在木板上涂了一层黑色的油脂,让板面更加光滑,这样能擦拭得更加干净一些。 有点意思!夏倾月莞尔一笑。 原来是这样……韩玲音此时才知道这块木板的用途,大哥找她帮忙制作这块木板时,她还一头雾水。 “小夫子,诗词不仅注重平仄韵律,而且用词考究,还要兼顾意境,是最难写的,你怎么说是小道?你到底懂不懂啊?” 一个胖小子不服气地反问。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是风花雪月、陶冶情操的东西,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水喝,更不能提升生产力,只能算是小道……” “呵,真是大言不惭。” “我看你是根本不懂。” “这些都是小道,那什么是大道?” “问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什么是大道。” 韩宁嘿嘿一笑,用粉笔在木板上写了两个字:科学。 “科学是什么?” “没听说过啊!” “我也没听说过!” “估计就是瞎写的!” 众人窃窃私语。 红莲看向长公主,见长公主眼中疑惑,显然也不懂。 “科学是人类通过观察、实验和逻辑推理,系统研究出来的规律,是一种知识体系,科学具有实证性、逻辑性,可证伪性……” 韩宁侃侃而谈。 台下众人听得一脸懵逼。 “咳,你们不懂也没关系,因为科学是个比较笼统的概念,我给你们讲一些具体点的知识,就先从数学开始吧,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他说着在黑板上写下:0十个数字。 “夫子,你在画符吗?” “你不会要教我们巫术吧?” “我们大夏明令禁止巫术。” “一群笨蛋,这不是巫术,这是数字,你们可以称之为……阿拉伯数字。” 管它这个世界有没有阿拉伯,就叫它阿拉伯数字,他懒得再取名了。 “0代表零,1代表壹,2代表贰……” 他在数字下方一一对应写了出来。 南宫映雪撇了撇嘴问:“用这些符号代替数字有什么用?” “聪明,问到点子上了!” 韩宁冲小胖丫头竖了个大拇指。 被小侯爷一夸赞,南宫映雪莫名的有些……开心。 “阿拉伯数字有三个明显的优点:简洁明了、易于书写、方便计算。” 简洁明了、易于书写,很容易看出来,因为笔画少。 方便计算? 小家伙们不认可。 “用这些符号计算只会更难,不可能更方便的。” 立刻有人发出质疑。 “这就是夫子我今天要教你们的知识,基础数学,加减乘除……” 他写出四个符号,并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切,不就是筹算吗?” “这还用你教?我五岁就学过了。” “要不比一比?”韩宁挑衅。 要证明阿拉伯数字更方便计算,很简单,比一比就知道了。 比就比,还怕比不过一个傻子吗? “怎么比?”有人问。 “我一个人挑战你们所有人,只要有一个人计算得比我快,就算我输……如果我输了,立刻滚出国子监,如果我赢了,你们以后见到我,都要向本夫子行礼问好。” 韩宁很嚣张。 这些小家伙不服气,立刻接受了挑战,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很快,所有人都拿出了算盘,准备就绪。 “为了公平起见,雪郡主,你来出题吧,计算的数字越大越好。”韩宁说道。 南宫映雪看了他一眼,“你不用算盘?” “不需要!”韩宁摇了摇头,猥琐地笑了笑:“今天夫子我就用小刀拉拉你们的屁股,让你们开开眼。” 男的鄙夷:粗鄙! 女的暗骂:龌蹉! 呵,等会看你怎么出丑。 南宫映雪噘了噘嘴,开始出题:“一斗米一百二十七文,三千七百五十六斗米,共计多少文钱?” “四十七万七千零一拾二文,换算成银子,就是二百三十八两五钱。” 大夏一两银子二千文。 韩宁只是掐了掐几下手指头便算了出来,顺手将答案写在了黑板上。 没想到小时候学的珠心算,竟在此时派上了用场,还真是有趣。 台下算盘噼里啪啦地响着,有的甚至刚开始拨算珠。 怎么可能这么快? 肯定是瞎说的…… 没人信,连夏倾月也不信。 不过她没动算盘,而是看向旁边的红莲。 红莲快速拨动算珠,很快便有了结果。 “殿下,他竟然蒙对了!” 真是蒙的吗? 夏倾月露出一丝疑惑。 “卧槽,还真是四十七万七千零一拾二文。” 很快,学生们陆续算了出来,一个个发出惊呼声。 “怎么可能?” “这么大的数,神仙也算不了他那么快吧?” “肯定是蒙的……” 众人一致认为小侯爷是蒙的。 韩宁呵呵一笑,“你们蒙一个给我看看。” “一次不能说明什么,再试几次。”南宫映雪说道。 “也好,今天就让你们服气服气,雪郡主,你继续出题。” 南宫映雪想了想道:“玉钗价值一千六百三十八两,玉佩价值三千二百四十五两,锦袍价值二百六十八两,胭脂六十三两,一共多少两?” “五千二百一十四两!” 这次韩宁更快了,几乎脱口而出。 不一会,众人算出了结果,小侯爷的答案完全正确。 南宫映雪一连出了好几题,没有人比小侯爷算得更快,数字越大,小侯爷的速度反而会遥遥领先。 毫无疑问,小侯爷胜出。 “这就是阿拉伯数字的优点,计算不仅更快,而且也更准确……” 刚刚珠算很多人都有算错过,准确率不高,但小侯爷一次没错过。 “你们输了,记得下次见到夫子要行礼问好!”韩宁得意地笑了笑。 这些小家伙一个个沉默不语,输得太惨,不服也得服。 “好了,比赛结束,开始正式教学,今天我教你们运用阿拉伯数字进行加减乘除的运算,主要就是一些简单的算式。” 韩宁在黑板上边写边教。 也许是因为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加上黑板能够吸引注意力,小家伙们都听得很认真。 黑板确实有用,比干巴巴的用嘴说效果明显要好得多。 夏倾月盯着黑板,心思着可以在国子监推广一下。 在她看来,这种符号数字虽然神奇,但提升一点点的计算时间,作用并不大,反而是黑板更加有用些。 长公主虽然聪慧,但也逃脱不了时代的局限性,并未看出这种符号数字的巨大潜力。 最后,韩宁在黑板上写出了乘法口诀表,要求所有人背诵下来。 国子监的第一堂课,完美结束。 “将他带到兰亭阁来见我!” 夏倾月吩咐后快步离去。 第18章 月俸不够花酒钱 国子监深处有一座小楼,名为兰亭阁。 这里是长公主办公和休息的地方。 此时兰亭阁的书房中,夏倾月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容貌。 她坐在书桌前,写下0十个数字。 阿拉伯数字? 这种古怪的符号数字确实很简便。 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真是有趣! 夏倾月嘴角微微一翘,缓缓放下笔,瞥见旁边的卷纸,拿起来展开看了看,上面正是小侯爷所写的《咏鹅》。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小侯爷真的患有癔症吗? 出神间,红莲领着韩宁来了。 “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韩宁看着长公主,露出舔狗式的笑容。 老太君说了,长公主值得舔一舔。 听奶奶的话,不丢人。 今天长公主穿着深色的薄衫裙,束着长发,妆容淡雅,清丽而又不失娇艳,可惜书桌遮挡了她的好身材。 “这里是国子监,叫我司业大人。” 夏倾月一脸严肃,颇具威严。 “司业大人找我有事?”他嬉皮笑脸地问。 夏倾月冷哼了声,“昨日你怒骂黎夫子不配为师,你今日又教了些什么?” “教了两样,一是尊师重道,二是数学……” 韩宁说着瞥见书桌上的阿拉伯数字,微微愣了下,立刻明白了,这女人去偷听了他的课。 夏倾月见他看到了,也不掩饰,拿起纸上的数字亮出来,“这种符号数字有什么用?” “司业大人不是听了课吗?这种符号数字简洁、直观、便于计算。” “计算快那几息,又有何用?” “用处大了,若是少量计算,体现不出来,一旦需要大量计算,快的就不止一星半点了,比如……” 这个时代有需要大量计算的地方吗? 他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一个,“比如……统计税收。” 夏倾月微微一愣。 每年统计税收都是件浩大的工程,各地汇聚而来的账簿共有几十本。 计算总数时一般要找十几个老夫子,反复盘算数天之久,才能算出正确结果。 原因无非两个: 其一,文字太过复杂。 其二,计算效率低下。 大夏的数字是用文字表示的,是壹贰叁肆伍,而不是一二三四五,所以书写起来一大长串,浪费笔墨不说,阅读更是费劲。 计算就更不用说了,不仅费时费力,还特别容易出错。 如果用阿拉伯数字代替,效率明显会大幅提升。 韩宁举了个例子,在一张纸上写了两段数字。 文字版本:叁万陆千肆百贰拾伍两银子, 阿拉伯数字:36,425两银子。 哪个更直观,一目了然。 “本宫知道能提升一些速度,但推广这种阿拉……伯数字,太过费时费力,无此必要。” 因为这个时代用到大量计算的地方太少了,阿拉伯数字的优点不够明显。 “司业大人,如果每次都提升一点速度,长年累月,就会非常可观,而且还能节省纸张、笔墨、人工……还能提升准确率,是非常有必要的。”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夏倾月点了点头,好奇地打量着他,问:“你是怎么弄出这种数字的?” “闲着无事,瞎琢磨的!” 他往自己脸上贴金。 夏倾月想了想道:“你先写一套完整的阿拉伯数字的计算方法给本宫看看,本宫会与祭酒大人商量一下,如果适用,可以考虑推广。” “好!” 韩宁一口答应下来。 夏倾月看向红莲,示意道:“带他去夫子楼,给小侯爷安排个房间……” 夫子楼,是国子监夫子们办公的地方。 意思是给自己安排个办公室? “小侯爷,请随我来!” 红莲盈盈一礼,抬手示意。 韩宁偷偷打量了一下红莲,鹅蛋脸,鼻梁高挺,左眼睑下三寸处有颗银砂痣,举止端庄,虽算不上惊艳,但十分耐看。 有种御姐范,越看越有味道。 “红莲姐姐,你的名字就叫红莲吗?” 出了兰亭阁,韩宁开始找红莲搭话。 “嗯!”红莲轻轻应了声。 “你跟着长公主多久了?” “很久了!” “长公主是不是很凶?” “不是!” “红莲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红莲掩嘴一笑,“小侯爷,你见到女孩子都这样吗?” “当然不是,只有见到长得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孩子,我才会情不自禁地赞美。” “油嘴滑舌……” 红莲冲他翻了个白眼。 女人,果然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 一路上,韩宁没话找话,把红莲逗得乐不可支。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夫子楼。 大厅里几个老头儿正在闲聊,看见红莲带了个年轻人进来,目光全都落在小侯爷身上。 “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韩夫子。” 红莲介绍起来都觉得尴尬。 小侯爷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夫子两个字落在他身上,格外的别扭。 “大家好!”韩宁挥了挥手。 老夫子们面面相觑,他们显然不认识小侯爷。 “红莲姑娘,你没搞错吧?” “这小子毛都没长齐……” 韩宁不乐意了,老子笑着跟你们打招呼,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老家伙,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你一把年纪了,竟然如此浅薄,国子监的夫子水平都这么低吗?” “你……” 老夫子气得指着他的鼻子,跺脚斥道:“哪来的黄口小儿?” “我想起来了,他是太平侯府的傻子小侯爷,昨天把黎夫子骂吐血的就是他。” “还有这种事?” “长公主太纵容他,还将黎夫子赶走了。” “长公主也太胡闹了,任命一个傻子来国子监当夫子,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行,老夫反对!” “这个黄口小儿不走,老夫走……” “周夫子莫急,我们先去找祭酒大人,若是祭酒大人不给个说法,老夫跟你一起离开。” “走,一起去!” 老家伙们一个个吹胡子瞪眼,不满地甩着衣袖,抱团去找祭酒大人告状去了。 韩宁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些老家伙连长公主的面子都不给吗?倒是有几分文人的骨气。” “你还笑得出来?” 红莲有些无语,这家伙怎么到哪里都惹事。 “我是不是给殿下惹麻烦了?”他问。 “没事,不用管他们,跟我来。” 红莲将他领到一处房间,“这里一直空着,以后就归你了。” 房间很宽敞,里面有一整排的书架,摆满了书,像个大书房。 “对了,红莲姐姐,我的工资是多少?” “工资?”红莲没听懂。 “咳,就是俸禄!” “国子监夫子,从七品,月俸五两银子。” “啥?五两银子?” 韩宁傻眼了,五两银子还不够百花楼的一顿花酒钱,夫子待遇这么低吗? 大夏一两银子等于两千个铜板,一个铜板的购买力差不多是一块钱。 这样一算,五两银子就是一万个铜板,正好月入过万了。 第19章 甩手掌柜萧大儒 国子监依山而建。 山无名,是一座荒山。 无名山的半山腰建有一座凉亭,凉亭中视野开阔,可以将整个国子监收入眼底。 此刻凉亭中有两名老者正在对弈,这两名老者一个身穿灰白麻衣,一个穿着黑色蟒袍,正好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他们所执的棋子则正好相反。 灰白麻衣老者执黑。 黑色蟒袍老者执白。 这种错位给人一种怪诞的感觉。 麻衣老者披头散发,胡子拉碴,三分邋遢的同时带着七分洒脱不羁。 这位麻衣老者便是当代大儒萧云幕,也是国子监的祭酒大人。 祭酒是国子监的最高领导,相当于教育部部长,兼最高学府的校长。 坐在萧云幕对面的老者正好相反,精致的黑色蟒袍光鲜亮丽,黑色的发髻高盘,显得干净利落,一丝不苟,就连脸蛋也是白白净净的。 蟒袍老者的身份更是吓人,他是大太监曹诚,大夏皇城司的司首。 一个国子监祭酒,当代大儒。 一个皇城司司首,大内太监。 两人竟然坐在一起对弈,颇为稀奇。 棋盘上早已布满了棋子,黑白交织,星罗棋布,看上去十分焦灼。 萧大儒两指夹着黑子思索了一下,随手落入棋盘,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曹公公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是死局。” 萧大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呢!” “你还是这么天真。” 曹公公轻叹了声,夹起一枚白子,落入棋盘。 “嗐,被你识破了!” 萧大儒叹了口气,投子认输。 “难得下盘棋,你就不能认真点?” 曹公公的语气听上去……竟带着一丝幽怨。 “曹公你进步神速,老夫甘拜下风。” 萧大儒移开棋盘,给曹诚倒了杯茶,接着道:“曹公公是个大忙人,不会真的如此清闲,特意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下棋吧?” 曹诚面无表情地品了口茶,忽然开口道:“孙侍郎的公子死在了内城,陛下震怒,责令皇城司彻查……” 萧大儒微微颔首,“听说了!” “是楚国细作混入了内城。” 曹诚说着重重地放下茶杯,脸色有些难看。 这是皇城司失职,也是他的失职。 “混进了国子监?”萧大儒疑惑地问道。 “那倒不是!”曹诚摇了摇头。 萧大儒有些不解了,“老夫能帮上忙?” 曹诚抬着头,认真地看了看萧大儒,“你是真是当上了甩手掌柜?” “呵呵!羡慕吧!” 萧大儒抚了抚须,颇为得意。 他是国子监祭酒,但日常事务全都交给了长公主,日子过得颇为清闲。 长公主是他的学生,若不是长公主挽留,他早就辞官离开,独自逍遥去了。 曹诚不再拐弯抹角,“楚国细作的目标在国子监。” 萧大儒愣了愣,“谁?” “太平侯府的小侯爷,现在是你国子监的夫子。”曹诚说。 “夫子?不可能吧!” 萧大儒有些不信。 “呵……” 曹诚露出一丝苦笑,“长公主安排的,今天是第一天,你这个甩手掌柜不知道也不奇怪。” “楚国想干什么?”萧大儒问。 “挑拨离间!”曹诚回道。 萧大儒的手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道: “是不是太明显了?” “是很明显,但有效。”曹诚说。 “那倒是,谁让咱们自己人整天勾心斗角呢!” 萧大儒无奈地轻声叹息。 大夏权力派系错综复杂,各方为了争权夺势,勾心斗角,十分混乱。 加上北方蛮王虎视眈眈,可以说是内忧外患。 楚国趁机搅局并不奇怪。 曹诚淡淡道:“其实楚国也一样,争权夺势,都是不可避免的……” 萧大儒看了曹诚一眼,揶揄地“呵”了声,“我差点忘了,曹公也身在权势之中,而且精于此道。” “你太理想化了!” “老夫只是不想泯灭人性!” “这就是你们读书人的缺点,书读得太多,负担太重!” “呵,道不同不相为谋!” “又来了……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曹诚说着拿起茶壶,给萧大儒倒了杯茶。 萧大儒看了眼山下的国子监,抚了抚须,“曹公公放心,只要小侯爷在国子监,就不会有危险。” “我也不是担心那小子的安全!” 曹诚抬头注视着萧大儒,缓缓道:“我是想让他帮个忙……” “不行!” 萧大儒眉头一拧,额头皱纹深陷。 曹诚沉默了几息,“楚国天命司行事鬼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尽快将他们找回来,后患无穷。” 说完,曹诚缓缓起身,负手走出凉亭。 凉亭外守着一队金甲侍卫,见曹公公走出来,立刻护送着曹公公离去。 萧大儒沉眉看向山路,只见几个老夫子上山来了。 “哎呦,我的老腿!” “我爬不动了……” “祭酒大人也真是的,为何要住在半山腰?” “咦,祭酒大人……” 几个老夫子爬到凉亭时,看到萧大儒坐在凉亭里,一个个粗喘着气跑过来。 “祭酒大人,可算找到您了。” “祭酒大人,您要是再不管,国子监要翻天了。” “怎么翻天了?”萧大儒问。 “长公主任命小侯爷为夫子,就是太平侯府的小侯爷……” “这有何不妥?”萧大儒又问。 “祭酒大人,那小子毛都没长齐,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也太过儿戏了。” 萧大儒呵呵一笑道:“三年前长公主进入国子监时,也只有十七吧,你们读了一辈子经史子集,怎么还以年龄论人?” 夫子们愣了一下。 “那小子怎么能跟长公主相比?” “长公主学富五车,出口成章,落笔成诗,我们服……” 萧大儒品了口茶,不急不慢道:“长公主既然任命小侯爷教学,必然有她的道理,正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小侯爷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夫子们一听,全都急了。 “可是小侯爷患有臆症,是个傻子。” “让傻子授课,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国子监乃天下学子的圣地,这样搞会砸了国子监的招牌。” “……” 夫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萧大儒想了想,点头道:“你们的担心也有道理,要不这样,先考察几天看看吧。” 第20章 再穷不能穷教育 “号外,国子监里来了个小夫子。” “号外,小夫子发明了黑板教学。” “号外,小夫子筹算神速,而且无需算盘。” “号外,小夫子教授一种奇怪的符号数字,名为阿拉伯数字。” “……” 小侯爷火了。 阿拉伯数字火了。 就连黑板和石灰粉笔也火了。 很多夫子都学着小侯爷弄了块黑板辅助教学,算是推广开了。 而小夫子的数学课更是火爆了。 国子监的很多学子闻风而来…… 第二天,韩宁一进学堂,吓了一大跳。 课堂上座无虚席,甚至有不少夫子都混在其中。 咳,他也没理会,将黑板摆正,接着将0十个阿拉伯数字写在黑板上,先是将昨天的内容复习了一遍。 符号数字本就新奇,他引入的“十进制”的概念,这样便于理解。 加减乘除的算式非常独特,这种笔算方法非常简洁明了,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一连几天,小侯爷的数学课座无虚席,甚至连后排都站满了人。 新奇而又实用,自然很容易被接受。 国子监里到处都在谈论阿拉伯数字,很多人发现一些奇妙的算法,惊喜不已,甚至有一些夫子悄悄研究起来。 这天,甩手掌柜萧大儒也来了。 他天天都听到有人谈论符号数字,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实在忍不住好奇,所以决定来看看。 老头儿穿着件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缩着脑袋躲在人群后方。 来了这么多人? 他以前开课还没这一半多。 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这些小家伙们可不好惹。 萧大儒眯眼等待着…… 不一会,韩宁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直尺,有模有样。 “上课!” “夫子好!” 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齐声问好。 这……怎么会? 萧大儒惊掉了下巴, 这些贵族子弟调皮捣蛋是出了名的,就算是他老人家的课,也不见这么有礼貌啊。 这些小家伙们吃错药了? “坐下!”韩宁示意。 学生们齐刷刷地坐了下去。 “夫子今天讲什么?” 南宫映雪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问。 “接着讲数学!”他说。 “小夫子,加减乘除都已经讲完了。”南宫映雪提醒道。 这么快? 韩宁有些意外。 自己小学数学整整学了五年啊,几天就讲完了? 一来,他讲得太过粗糙。 二来,国子监里这些孩子都学习过筹算,有良好的基础。 很多时候,只是将符号数字代替文字而已,理解起来并不难,所以教得很快。 “数学可不止加减乘除。”他说道。 在这个时代,筹算就这些内容。 学完加减乘除就结束了。 “还能有什么?”南宫映雪好奇地问。 自从上次被小侯爷打了之后,小胖丫头学习非常积极。 “还有很多,比如,几何,代数,高数……” 咳……高数就算了,他都还给老师了。 韩宁想了想道:“今天我教你们几何图形。” 在讲几何图形之前,他讲了一下,点、线、面、边长、周长、面积的概念。 然后从正方形开始讲起…… 这小子是在研究奇门遁甲吗? 萧大儒盯着黑板上的各种图形,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一堂课就结束了。 除了新奇的课程,最让他意外的是,课堂纪律好得出奇,不仅无人挑衅,甚至无人喧哗。 萧大儒听完偷偷溜了。 回到夫子楼。 一群老夫子聚在一起闲聊着,看见他进来全都沉默不语。 “嘿,大家好!” 他冲老夫子们挥了挥手。 这几天没人要赶他走了,但还是没人理他。 一群老顽固啊! 没人理他,就进屋睡觉吧。 他一头钻进自己的办公室。 很宽敞,古色古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种经史子集。 还有个小套间,里面放着床塌,可以用来休息。 这个大办公室还不错,就是月俸低了点。 先睡一觉再说。 他躺在床塌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人推醒。 迷迷糊糊地一睁眼,只见一席青衣的少女站在床塌边看着他。 “嘻嘻,红莲姑娘,我梦见你了……” 红莲冲他讪讪一笑,“小夫子,有没有可能不是梦?” “好真实的梦,红莲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抓住红莲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红莲将他的手甩开,冲他翻了个白眼,“梦醒了,该起床了。” “梦里都不让摸吗?” “你,快起来……” “不想起!” “那我帮帮你!” 红莲有些火大,拿起桌上的茶水,浇到他的脸上。 韩宁弹身而起,一抹脸上的水渍,“靠,还真不是做梦。” 红莲咯咯一笑,感觉做过火了,于是从袖中抽出丝巾递给他。 “好香!” 他接过来闻了闻,看上去猥琐的一比。 “我是给你擦脸的!” 红莲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红莲姐姐送我的丝巾,我可舍不得用来擦脸。” 他笑嘻嘻地将丝巾收进怀里。 “谁说送你了?” 红莲又羞又恼,脸上火辣辣的。 “不是送给我的吗?那是我误会了!” 他从怀里取出丝巾,又闻了一下,递还回来。 这还能要? 红莲气得一跺脚,“送你了!” “我就知道!” 韩宁嘿嘿一笑,再次将丝巾收时怀中。 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她很想一巴掌拍死眼前的家伙。 “跟我来……” “去哪?” “祭酒大人要见你。” 祭酒大人? 国子监的老大? “找我干什么?”他问。 “不知道,可能觉得你学识不够,要将你赶出去。” 红莲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韩宁也嘿嘿一笑,“那敢情好,月俸才五两银子,我还懒得教呢,我是看在你家长公主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地当了这个夫子。” “夫子的月俸是有点少!”红莲有感而发。 “就是嘛,还不够百花楼的酒钱……走,我正好跟祭酒大人说说,让他给长长工资,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夫子啊。” 看着小侯爷一本正经的样子,红莲无语地摇了摇头。 “跟我来吧!” 她将韩宁带出了夫子楼。 ………… 国子监内一处幽静小院。 萧大儒跟长公主隔桌对坐,桌上已经沏好了茶水,茶香四溢。 “楚国天命司?”长公主露出一丝疑惑,“曹公公是太后的人,他的话未必可信。” 萧大儒一脸肃穆,“这件事上,我相信他。” “所以,老师的意思是?” “曹诚说得对,楚国天命司行事鬼魅,让小侯爷一直躲在国子监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主动出击。” “本宫信不过那个大太监。” “这里是大夏京都,天命司不会派太多人来,无需皇城司,我们可以自己将天命司的人找出来……” “好,我来安排。”长公主点了点头,给萧大儒倒了杯茶。 第21章 曾经的四大美人 “祭酒大人,小侯爷带到!” 红莲将韩宁带来时,长公主已经离开了。 “正好有些口渴,祭酒大人不介意请我喝杯茶吧?” 韩宁有些自来熟,也不等萧大儒回话,一屁股坐到刚刚长公主的位置,拿起长公主喝过的茶杯,自斟自饮起来。 “祭酒大人面前,不得无礼。”红莲生气地喝道。 “无妨!” 萧大儒抬了抬手。 红莲立刻退到一边。 “好茶,这茶有种特别的异香!” 小侯爷说着还咂了咂嘴。 萧大儒尴尬地笑了笑,“解喝了?” “解喝了,多谢祭酒大人赏茶。” 韩宁放下茶杯,嬉皮笑脸地看向萧大儒。 这老头儿不简单啊,他发现红莲对这老头儿十分恭敬,甚至比对长公主还要恭敬。 肯定不光是年龄的问题。 萧大儒抚了抚须,忽然问:“老太君身体还好吗?” “你认识我奶奶?” “岂止是认识,老夫当年要是脸皮厚点,我就是你爷爷了……” 韩宁噎了下,可惜茶水吞了下去,不然正好可以喷这个糟老头子一脸。 萧大儒似乎是想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我怎么没听奶奶提起过?” “因为你爷爷是个醋坛子呗。” “这样啊!能不能跟我说说奶奶的事?” 韩宁看向萧大儒,一脸八卦地笑了笑。 “你等等……” 萧大儒起身跑进屋里,拎了两坛酒走了出来。 “不喝茶了,喝酒,边喝边聊!” “好咧,正好馋酒了!” 他帮忙拆开酒封,倒了两大碗。 “这是我珍藏的雪花酿,你尝尝!”萧大儒抬手示意。 小侯爷端起碗喝了一小口,舔了甜嘴唇,“得劲!比百花楼的酒强多了。” “百花楼的那也算酒?” 萧大儒撇了撇胡子,有些不屑。 “嘿嘿,祭酒大人也去过百花楼?” “百花楼是个老牌子了,开了几十年,我记得以前有个花魁叫司梦,那叫一个妖艳……” 韩宁看着萧大儒侃侃而谈,顿时傻眼了。 他以为祭酒大人刚刚是说漏嘴了,谁知这糟老头子完全不忌讳,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咳咳……” 旁边的红莲听不下去了,用力咳了两声。 “小红啊,你先回去吧,难得遇见个有趣的小子,我和他喝几杯。” “您少喝点!” 红莲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小侯爷,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花魁司梦!” “对,花魁司梦,好久远了,如果还活着,也是个老太婆了……岁月不饶人啊!” 萧大儒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端起碗猛干了两口,忽然问道: “百花楼现在还有花魁么?” “有啊,现在的花魁叫菀霓裳,不仅长得艳若桃花,而且舞跳得那叫一个绝,被称为京都第一舞姬……” 小侯爷口若悬河。 “哈哈,你小子是不是经常去?” “咳,偶尔偶尔……” 萧大儒抚了抚须,眯眼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酒不穿肠枉称仙。” 将红莲打发离开后,这老头子彻底放开了,跟小侯爷聊得十分起劲。 “下个月十五,百花楼举办诗词大会,胜者将会获得花魁娘子的初夜,祭酒大人,你要不要去参加?” “噗……” 萧大儒一口酒喷了出来。 小侯爷反应极快,抬袖一挡,酒水全都喷到他的袖子上。 “嗐!老夫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可以一战,现在就算了。”萧大儒擦了擦嘴,狡黠一笑:“小子,你去吧,一定要将花魁娘子拿下。” “那我去试试……” “别给我们国子祭丢脸。” “一定尽力!” “听说你小子不会写诗!” “是不太会……” “没事,回头我帮你写几首,肯定能搞定那个花魁。” “好嘞,多谢祭酒大人。” 这老头子年轻时肯定是个大情种。 两人边喝边聊,很快喝得面红耳赤,都有点大了。 “对了,说说我奶奶的事呗!” 小侯爷转移话题打听起来。 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对老太君的事知道得极少。 萧大儒喝了口酒,似是陷入回忆,沉默了几息才喃喃道:“你奶奶名叫东方文惠,曾经是楚国东方家族的大小姐……” “我奶奶是楚国人?”他有些惊讶。 “有什么奇怪的?宫里还有好几个娘娘是楚国人呢。” 楚国和大夏虽然矛盾重重,边境也时常爆发战事,但表面上还维持着和谐,不仅两国百姓会通婚,连皇室也一样。 萧大儒将碗满上,喝了两口后接着道: “东方家族是楚国的四大家族之一,权势很大,当年的东方家主想将你奶奶嫁给楚国太子,但是你奶奶不愿意,所以离家出走,逃到了我们大夏。” 原来老太君还有这样一段往事,若是当年嫁给楚国太子,现在岂不是楚国太后了? “我奶奶长得好看吗?”他一脸八卦地问。 “好看,当年京都本来有三大美人,你奶奶来了之后,变成了四大美人。” “四大美人?另外三个都是谁啊?” 一聊美人,小侯爷兴趣勃发。 “南宫家族的大小姐南宫静姝,就是现在的南宫太后。先帝宠妃虞美人,也就是长公主的母妃,还有一个就是百花楼的花魁司梦……” 四大美人境遇各有不同。 如今虞美人已经故去,花魁司梦不知所踪,南宫静姝成了南宫太后,东方文惠成了侯府的老太君。 还是当皇帝好,四大美人得其二,韩宁猥琐地笑了笑。 “曾经的美人,要么成了一抔黄土,要么变成了老太婆……” 萧大儒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接着感叹道:“岁月催人老,花开终有时……小子,你记住了,人不风流枉少年,遇到合适的,该采还得采,莫待成遗憾。” “小子受教了!来,走一个。” 他干了口酒,接着打听:“后来你们发生了什么?” 后来?萧大儒回忆道:“你奶奶独自来到了我们大夏,然后遇见了我和你爷爷……可惜当年老夫年少轻狂,被你爷爷那个老登给捷足先登了。” 韩宁听出了一股子三角恋的味道。 不过这个糟老头子性格挺好,明显是个性情中人,很对他的味口。 片刻后,萧大儒醉倒了,眯着眼躺在椅子上,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你奶奶是个奇女子,当年明明是我选遇见她的啊……” 韩宁没有醉倒,毕竟年轻。 见萧大儒睡着了,他走进屋中,拿了件毯子给萧大儒盖上,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躺了下去。 春光明媚,清风宜人。 很快,他也睡了过去。 一老一少发出一重一轻的鼾声。 ………… 太平侯府。 福伯陪着老太君在花园里散步。 “宁儿呢?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影?” “少爷这几天一直呆在国子监,安全得很,老太君不用担心。” 老太君点了点头,又问:“杀手找到了吗?” 福伯回道:“还在查,根据杀手的剑术和行动轨迹来看,很可能是楚国天命司的人。” “天命司?” 老太君露出一丝疑惑,摇头道:“不应该,他们不会动老身的孙儿。” “根据线报,楚国内部权力更替,天命司已经落入裴太后手中。”福伯说道。 “那就难怪了!” 老太君拧起眉头,叮嘱道:“天命司行事鬼魅,不可大意。” “老太君放心,这里是大夏京都。” 老太君思索了一下:“等会儿我书信一封,派人送去东方家。” “好……” 阿嚏! 老太君打了个喷嚏。 “我是不是花粉过敏了,今天怎么一直打喷嚏……” 第22章 别人笑我太疯癫 韩宁迷迷瞪瞪地醒来。 入眼便是一个清冷漂亮的脸蛋,鼻梁高挺,红唇迷人,眼睑下的银砂痣更是有种特别的性感。 “红莲姐姐,你怎么又跑我梦里来了?” “别装了,快起来!” “梦里要温柔点,让小爷我抱抱!” “呵,还演……” 红莲狡黠一笑,拿起桌上的茶壶。 韩宁蹭地站起来,“咦,红莲姐姐,你怎么来了?” “梦醒了?” 红莲冲他翻了个白眼,放下手中茶壶。 “醒了,醒了……” 韩宁尴尬地笑了笑,这丫头不好骗啊。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竟然睡了一下午。 “祭酒大人呢?” 他左右看了看,不见萧老头人影。 “有事走了……” “啊,我正事还没说呢。” “什么正事?” “涨工资啊!就是俸禄。” 红莲对他彻底无语了,“殿下要见你,跟我来吧……”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兰亭阁。 进入长公主的书房,韩宁扫了眼整个房间。 紫檀木质的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书架上堆放着经史子集,一旁的画缸里插着长短不一的画卷,靠墙的桌上摆放着古琴…… 古色古香的书房内,入眼皆是才气。 都说长公主学富五车,还真不假。 “殿下,小侯爷到了!”红莲躬身禀报。 长公主站在窗边,一席华美的长裙垂落在地,晚霞映照着她的婀娜的身姿,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似乎是在想事情,夏倾月想得有些出神。 听到红莲的声音,她缓缓转过身。 回眸间,晚霞映照着她的侧颜,美得让人心跳加速。 原来真有如此完美的侧颜杀! 韩宁看得痴了…… 见小侯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夏倾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殿下找我有事?”他陪笑问。 “让你写的阿拉伯算术,写好了吗?” “已经写好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结果带出来一条粉色的丝巾,虽然小侯爷迅速塞回怀中,但还是被长公主看见了。 长公主似乎认了出来,疑惑地看了眼红莲。 殿下不会误会了吧? 红莲咬了咬嘴唇,但又没办法解释,顿时急得面红耳赤。 夏倾月收回目光,接过韩宁手中的册子,只见封面上写着:《阿拉伯数字的筹算方法》 韩宁花了好几天写了出来,内容还算详细,学完基本能达到小学算术水平。 最重要的是简单易学。 夏倾月仔细翻看了一遍,看得有些入神,好半天才合上。 “还不错,但筹算毕竟是小类,文章、诗词、策论才是正途,这方面需要下点功夫……” 算术好能干什么? 当账房先生? 国子监培养的是官员,而且是上层官员,他们需要的才能是口才、文章、诗词、策论之类,筹算只是基础。 韩宁有些不服,筹算虽然对做官帮助不大,但能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 很多老百姓是算不清账的,经常因为算错银子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阿拉伯数字简单易学,如果推广开来,能提升整个国民的素质。 不过他想了想也没有辩解,毕竟时代的局限性很难突破。 “殿下,其实我的文化水平也还可以!” 以前作文也能及格…… “是吗?”夏倾月讪讪一笑,“你说诗词是小道,那本宫便考考你的诗词!” “啊!”他张大了嘴巴。 “怎么?害怕了?” 夏倾月不禁有些失望。 “那倒不是,只不过……” 送分题,要不要把握机会? 他灵机一动,嘿嘿一笑道:“如果我能通过殿下考核,殿下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夏倾月问。 韩宁笑眯眯地回道:“殿下陪我吃顿饭,可以吧!” 夏倾月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不过时间地点我来定……” “没问题!” 他暗自窃喜,约会成功了一半。 “殿下要怎么考?” “本宫也不为难你,你把你最满意的诗写给本宫看看,只要韵律合格,就算你过关。” 如此放水? 奇怪了,这么想跟我约会? 看着夏倾月媚一双桃花眼盯着自己,他心中意动,大手一挥,霸气侧漏道:“红莲,笔墨伺候。” 白痴,红莲冲他翻了个白眼。 长公主看过来,她只好走到书桌前铺纸研磨。 “可以了,写吧!” 红莲轻轻哼了声,准备看笑话。 韩宁走到书桌边,拿起毛笔蘸了蘸墨,稍一思索,落笔写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来花下坐, 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 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 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 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 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 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诗。 心思道,唐寅大才子的诗,应该能震住长公主吧。 “写这么多字?这是诗吗?”红莲没看懂。 “诗歌不分家,亦诗亦歌!” 他说着在开头补上诗名。 “桃花庵歌?”红莲念了出来。 长公主依旧站在窗边,见他写了好半天,并未抱有任何期望。 她只是想找个借口将小侯爷约出去,谁知小侯爷自己主动了,于是顺水推舟而已。 “殿下,我写完了!” 韩宁放下笔,看向夏倾月。 夏倾月这才走到桌边,一看密密麻麻的字,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神色微变。 ……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在心里读完后,夏倾月惊呆了。 虽然有些词她不太理解,比如五陵豪杰是谁?但整首诗的她是能看懂的。 诗的意境极好! 淡泊名利,追求自由洒脱。 很多文坛大儒都写过,但没有一首诗意境如此之高,而且这还是一首七言长诗,极其难得。 小侯爷如此年轻,不可能有如此境界! 肯定不是他写的…… 如此洒脱不羁,倒是像老师写的。 她怀疑是萧大儒所作。 但是!她看到其中两句: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这很像是小侯爷自述。 因为小侯爷患有癔症,时常疯疯癫癫。 难道他不是傻子,癔症是假装的? 红莲看了长公主一眼,发现长公主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盯着桌上的诗一动不动。 难道这诗写的很好? 她不是很懂,念着倒是挺顺口。 “殿下慢慢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静候佳音……” 韩宁潇洒地转身离去。 第23章 一诺千金萧云幕 …… 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桃花庵歌,好诗!” 无名山腰的凉亭中,萧大儒读完手中的诗作,惊喜之余又露出一丝疑惑,“殿下,这五陵豪杰指的是谁?” 夏倾月愣了下,“这首诗不是老师您写的吗?” “我写的?非也……” 萧大儒摇了摇头,他刚刚还以为是长公主所作,拿来让他品鉴呢。 也对,这诗不可能是殿下所写。 长公主学富五车,志存高远,甚至有匡扶社稷之雄心壮志。 而这首诗淡泊功名,自由洒脱,跟长公主的心境完全不同,所以此诗不可能是长公主所作。 “殿下,此诗出自何人之手?” 夏倾月看了眼老师手中的诗,眼神复杂,解释道:“是小侯爷所写,我以为他是从老师手中抄来的。” 昨天萧大儒和小侯爷都喝高了,她原本以为是小侯爷趁机偷了老师的诗,所以一早过来求证。 “我是答应帮那小家伙写几首诗,但还没写呢!”萧大儒说。 “那就奇怪了!” 夏倾月满脸疑惑。 能有此诗才和如此洒脱的心性,除了老师外,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何人。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写得好,写得妙啊!”萧大儒又看了一遍诗,忍不住夸赞。 “确实是首好诗,不知他是从哪里抄来的。” 萧大儒笑眯眯地说:“有没有可能,就是那小子写的?” “不可能,他没有诗才。”夏倾月脱口而出。 “何以见得?” “京都谁人不知,他是个纨绔子弟,不仅是个废柴,还是个傻子……” 傻子?萧大儒抚须摇头,“昨天我和那小家伙聊了很久,那小子看着傻,实则比猴还精,而且他性格洒脱,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 萧大儒心思,那小子若是傻子,这天下就没几个聪明人了。 夏倾月喃喃自语道:“难道他的癔症也是假的?” “昨天我悄悄探过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异常……” “什么异常?” “他的经脉异于常人,可能无法修炼武道。” 萧大儒说着长叹了一声,“韩家百年武道世家,韩老头已是九品巅峰境,没想到孙儿竟无法修炼武道,可惜了啊。” 夏倾月想了想问:“老师,他有没有可能装傻?” “你总算想明白了!”萧大儒哈哈一笑,“所谓癔症,只是个幌子,目的是让陛下放心罢了。” “但他做过的那些事……是不是太过荒唐了?正常人应该演不出来吧?” 夏倾月再次提出疑问,因为小侯爷做过太多只有傻子才能干出来的事了。 “正常人演不出来,但天才除外。” 天才?就那小子? 夏倾月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韩老头何等天才,如果孙儿无法习武,必定会往其他方面培养,不可能一无是处……” 其他方面?哪方面? 武道不成,那便只有文坛了。 夏倾月本能地看向小侯爷写的诗。 萧大儒眯眼笑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小小年纪便有此思想境界,不是天才是什么?你们啊!都被韩老头和那小子给骗了。” 难道他真是天才? 夏倾月见老师说得如此肯定,也有些动摇了。 萧大儒将手中的诗词还给夏倾月,问:“天命司的事,殿下准备得如何了?” “老师,我已经布置妥当,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夏倾月说。 萧大儒点了点头,收敛神色,转头看向山下的国子监,忽然道: “殿下,五年之期已到。” 夏倾月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老师……” 萧大儒一抬手,止住了她说下去。 “如今殿下已经站稳了脚跟,以殿下的才智,加上九姬相助,足以自保……” 萧大儒负起双手,抚了抚须喃喃道:“五年了,老夫已经信守了对虞妃的承诺,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殿下,就让老夫离开吧。” “既然老师已经决定了,纵然倾月有万般不愿,也不敢阻拦。” 她深知老师的性格,萧大儒是个性格洒脱,追求自由的世外高人,只因当年对母妃的一句承诺,被困在国子监五年。 国子监祭酒对很多人来说是个大官,但对萧大儒来说宛如坐牢。 萧大儒一诺千金,替母妃守护了她五年,她不该再要求什么了。 夏倾月抿了抿唇,问:“老师打算去哪里?” “这天下很大,我一直想四处走走,西域、天山、苗疆……随心而行,走到哪里是哪里。” “老师准备何时离开?” “我已经向陛下递了辞呈,等你解决了天命司的事便离开。” “这些年若无老师相助,倾月恐怕已经……老师大恩,倾月无以为报,只能铭记于心,铭感五内。” 夏倾月说着恭敬地向萧大儒行了个大礼。 萧大儒也没有阻拦,坦然接受了。 “老夫一向厌恶朝中争斗,不过这五年来,殿下秉性未变,这让老夫甚感欣慰。” “是老师教导有方。” 萧大儒转过目光看着她,露出一丝担忧,“殿下自幼聪慧过人,心性稳重,但这京都的权势就像是无底的深渊,一旦身陷其中,便会无法自拔,老夫希望殿下莫要成为下一个南宫太后……” 听到南宫太后时,夏倾月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她知道萧大儒的意思,恢复神色道:“倾月一定谨记老师教诲。” 萧大儒轻叹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韩家那小子不错,殿下要以诚相待,莫要错过了。” 小侯爷吗? 夏倾月看了看手中的诗,眼神有些复杂。 ………… 太平侯府。 南院饭厅。 韩宁大步走进,差点撞在倒霉婶婶身上。 “小宁来了,快坐。” 刘婉玉笑面如花,竟然在门口相迎。 一进门,饭菜香扑鼻而来。 他本能地撇了眼餐桌,桂花鱼、童子鸡、红烧猪蹄、莲子羹…………满桌玉盘珍馐,婶婶显然下了一番功夫。 这么多好吃的? 还笑脸相迎? 倒霉婶婶吃错药了? 韩宁露出一丝警惕,审视地看了看倒霉婶婶。 发髻高束,妆容精致,紫色的抹胸裙难掩好身材,比那一桌的美食还要秀色可餐。 二叔好福气啊! 他暗自感慨。 “大哥……” 韩玲音怯怯地叫了声。 害羞的妹子清纯可人,那一声大哥叫得柔软,让人如沐春风。 他一屁股坐到妹子身边,“好香,可以开动了吗?” “吃吧,小宁你多吃点!” 刘婉玉眉开眼笑地帮他夹了一块猪蹄。 猪蹄? 嘿!婶婶看人真准。 他啃了几口,嬉皮笑脸地问:“婶婶,您有喜了?” 韩玲音刚喝了口汤,呛得一阵咳嗽,还好急忙捂住嘴,不然差点喷出来。 “小兔崽子,你瞎说什么呢?不准拿婶婶开玩笑。” 刘婉玉抚了抚额,羞涩地白了他一眼。 非礼勿视!他低头啃猪蹄,边啃边说:“婶婶做了这么多美味,肯定有什么喜事!” “小宁,你当上了国子监的夫子,这不就是天大的喜事嘛……” 刘婉玉想明白了,倒霉侄儿有才无才不重要,是不是傻子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被长公主看上了。 傻侄儿在国子监当夫子,这事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但有长公主这个靠山,就合理多了。 皇家有人好办事! 侄儿发达了,自己这个婶婶不也跟着沾光嘛,说不定还能帮一下夫君。 那个榆木旮瘩到现在还是个七品芝麻官,她都嫌丢人啊。 “小宁,来,再啃块猪蹄!” 婶婶又给他夹了一块。 吃完饭,他和玲音妹妹一起去了国子监。 刚到国子监,他便接到红莲的通知,长公主约他明日去郊外游湖野餐。 第24章 翡月湖边把鱼钓 “驾——” 两驾豪华的马车驶出城门。 前方马车中,韩宁与长公主隔桌对坐。 长公主今日穿了一件素裙,但无法掩盖她迷人的仙颜。 狭小的车厢里,因为夏倾月的存在,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殿下,我们去哪里约会?”小侯爷嬉皮笑脸地问。 夏倾月淡淡回道:“翡月湖,那里环境不错,清净。” “游湖,野炊……嘿嘿,烤鸡翅膀,我最爱吃!” 就这家伙?天才? 看着小侯爷傻里傻气的样子,夏倾月原本就不足的信心又开始动摇了。 老师看人应该不会错! 能创造出阿拉伯数字,确实需要相当大的智慧。 她昨天仔细看完了韩宁写的《阿拉伯数字的筹算方法》,越看越觉得奥妙无穷,符号数字似乎远比她想的要玄妙。 至于那首桃花庵歌? 夏倾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问:“昨天那首诗写得不错,哪里抄来的?” “殿下,我说了你也不信。” “你先说,信不信我自有判断。”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学来的。” “另一个世界?” “可能是平行时空……” 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平行时空。 夏倾月听完思索了一下说:“你说的那个平行世界,就是类似梦境中的世界?” 韩宁笑了笑:“你这样理解也行!” 从梦中的世界抄诗? 呵,倒是会编。 虽然不信,但她也没有再追问。 出了京都,马车沿着风景秀丽的官道缓缓行驶。 蓝天白云,绿树成荫。 夏倾月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甚至忍不住还回头看了一眼。 出了京都,天命司的杀手应该会跟来吧…… “殿下会骑马吗?”韩宁突然问。 “自然会的!”夏倾月回答道。 “那出去骑马吧,天气这么好,闷在马车里多没意思。” 小侯爷叫停马车,一把将长公主拉了下去。 为了引天命司的杀手出来,夏倾月只带了红莲和四名侍卫,加上小侯爷和青蝉两人,外加一名车夫,一行队伍正好九人,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她早已在沿途布置了暗手。 小侯爷要骑马,夏倾月见他兴致很高,并未阻拦,让侍卫让出了两匹马儿。 两人翻身上马,骑着马儿并肩而行。 韩宁偷偷看了长公主一眼,肌肤白皙如玉,丹唇皓齿,墨发如流云般倾泻于后腰,一阵微风吹来,洁白的纱裙飘起,如仙子般清冷美艳。 “殿下有心事?”他问。 “没有……” 夏倾月敷衍了一声。 也许是上了心,她发现小侯爷看似嬉皮笑脸漫不经心,但对周围的环境观察很仔细。 她是一个心事不浮于表面的人,但还是被小侯爷一眼看出来了。 “出来玩就要开心点,笑一个看看!” 韩宁冲长公主抛了个媚眼,然后便迎来夏倾月冰冷的目光。 长得这么好看,可惜有些不解风情。 不一会,他们经过一座村庄。 村头一户农院内,一名红衣少女爬上院墙,正在采摘树枝上的果实。 看到韩宁几人骑马经过,红衣少女好奇地看着他们。 韩宁冲少女吹了个口哨,厚颜无耻地吟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整天吊儿郎当的,死性不改! 夏倾月冷冷地哼了声,“小侯爷,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调戏别的女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殿下不是要退婚吗?” “但是还没退……” “反正迟早都要退的!” “你……” 夏倾月气得一打马,快速拉开距离,她怕会忍不住出手,一巴掌将小侯爷拍死。 “驾!笨马,快追啊!” 韩宁虽然会骑马,但不擅长,一顿拍打之后,终于追上了夏倾月。 “殿下是不是吃醋了?” “呵,你想多了。” 夏倾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此处景色不错,你既会写诗,不如作一首来听听。” “既然殿下有旨,小子就写首给殿下助助兴。” 韩宁抬头一看前方,又有一座小村庄,他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于是摇头晃脑地吟道: 莫笑农家腊酒浑, 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夏倾月听完愣住,她细细琢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明明是描写百姓丰收,热情好客的山村风光,却又蕴含着另一种意思。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种已陷入绝境,忽又出现转机之意。 确是一首好诗,但明显是一首七律,还有半阙。 她见小侯爷半天不出声,急得问道:“剩下半阙呢?” “我想想,有点忘了!” 韩宁也急得抓耳挠腮。 好不容易卖弄一下,竟然还掉链子。 夏倾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首也是从平行世界里抄的?” “嗯!” 他应了声,终于想了起来,念出了后半阙: 箫鼓追随春社近, 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 拄杖无时夜叩门。 …… 两人策马而行,边走边聊。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处优美的湖泊出现在眼前。 京都郊外的翡月湖,因湖水如翡翠般清澈通透而得名,是很多人踏青游玩的必选之地。 翡月湖依着一座小山,湖边还有大片草坪,可以野餐烧烤。 侍卫们架好了遮阳伞,摆上了桌椅。 韩宁早已准备了食材和工具。 当青蝉从第二驾马车中将烧烤架,木炭,还有好几箱酒菜搬出来时,夏倾月看傻眼了。 这家伙还真是来野炊的? 也对,她并未泄露这次的计划。 小侯爷并不知情,所以在小侯爷看来,这次就是约她出来游玩的。 “青蝉姑娘,这些是什么?” 看到箱子里的串串肉时,夏倾月和红莲都不认识。 这个时代的烧烤很简单,不论鸡鸭鱼肉,直接架在火上烤就行。 韩宁准备的的串串她们当然没见过。 “少爷昨天准备了一晚上,说是用来烧烤的……” 青蝉自己也不太清楚。 这一串肉还不够塞牙缝的,有必要弄成这样吗? 几女都不以为然,但很快他们便惊掉了下巴。 小侯爷在特制的烧烤架前,亲手操刀。 不一会,烤肉冒起了油烟,诱人的肉香散发开来。 “好香……” 几女围在烧烤架边,馋得直流口水。 “再等等!” 被三个美女围着,韩宁化身成精神抖擞的新疆小伙,手中串串上下翻飞。 “差不多了,这是我最爱的蜜汁烤翅,殿下你尝尝。” “红莲姐,烤腰子,大补……” “小丫头,烤猪蹄,丰胸……” 看在美味的份上,三女都不跟他计较。 “这也太香了!” “小侯爷,你是怎么做到的?” “世上还有这种烧烤?” 三女吃得没有一点淑女样子,连长公主也不例外。 没想到首先征服女人的,竟然是烧烤。 酒足饭饱后,他和长公主在湖边踏青。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嘿嘿,等深入了解一下,殿下就会发现我的多手艺还有很多……” 夏倾月见他笑得猥琐,感觉他话里有话,不过她的心思都在天命司的杀手身上,并未多想。 但等了很久,天命司杀手都没有出现。 就在她以为计划要落空时,发现湖里飘荡着七八艘小船。 这些小船虽然分散在湖中,但明显形成了犄角之势朝她们靠了过来。 鱼儿上钩了…… 第25章 谁是鱼儿谁是钩 怎么回事? 刚刚明明要靠过来,为何突然又停下了? 夏倾月暗暗观察着湖中的小船,对方似乎警觉到了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红莲带着两名侍卫跟在她们后面。 红莲也注意到了湖中异常,担心她们的安全,所以带了两名侍卫跟了过来,也许因此惊退了对方。 这里是城外,看到自己只带了几个人,天命司没道理会退却,一定会找机会动手的。 再等等看…… 夏倾月使了个眼色,让红莲她们不要跟得太紧。 但等了很久,湖中小船依旧没有动静,甚至有几艘还划远了…… “是楚国派来的杀手吗?” 韩宁扫了眼湖面,突然问道。 夏倾月微微一怔,“你都知道了?” “以殿下的性子,没道理约我出来游湖,而且这一路上,殿下心事重重,哪有出来游玩的样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殿下别有所图……” 他看了长公主一眼,接着道:“除了引楚国杀手出来,我想不出殿下还能从我身上图点什么,难不成殿下图我的美色?” “你倒是不傻!既然猜到了,还敢来?” “殿下都能以身犯险,我怕什么?” “杀手的目标是你,又不是本宫。” “所以我很好奇,殿下如此着急引出楚国杀手,是不是因为喜欢我了,舍不得我死?” “呵,你死不死本宫完全不在意,但你若是死了,本宫还要再找个男人来应付太后……本宫只是不想麻烦而已。” “殿下的话也太伤人了!” 韩宁失落地叹息。 夏倾月看了他一眼,认真道:“你被天命司盯上,是受了本宫的连累,所以本宫自然要揪出天命司的杀手。” “杀手来自楚国天命司?”韩宁有些惊讶。 楚国天命司类似于大夏皇城司,都属于皇室培养的特务机构,但又有些不同。 皇城司是大夏的正规衙门,是摆在明面上的,周庐宿卫,刺探情报,办理大案要案等,职能明确。 天命司在楚国也是见不得光的,天命司行事鬼魅,专门为楚国皇室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更像是一个专为楚国皇室服务的杀手组织。 “皇城司查到了一些线索,确认那晚行刺你的人来自楚国天命司,应该错不了。”夏倾月回答道。 韩宁想了想问:“是不是楚国哪位皇子看上了殿下,所以才派天命司暗杀我?” 夏倾月看着他,淡淡道:“不是皇子,是楚怀王。” 楚国皇帝? 韩宁惊讶得张了张嘴。 四年前,楚怀王还是一名皇子,当时来到大夏,见到夏倾月后惊为天人,便一直想要得到夏倾月,为此做了不少事。 三年前状元郎林阳在婚礼上暴毙,是一桩悬案,有人怀疑是楚怀王所为,只不过没有任何证据。 楚国皇帝要跟自己抢媳妇? “怎么?害怕了?” 夏倾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怕个球!”韩宁咬牙切齿,“敢跟小爷抢老婆,小爷要阉了那个楚怀王,让他当太监。” 白痴!夏倾月白了他一眼,撇过头看向湖面。 此时湖面上的那几只小船已经远离,似乎已经撤退了。 “他们好像不准备动手了!” 韩宁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艘小渔船,灵机一动道:“既然来了,不能白来一趟……殿下,我们去游湖吧!” 游湖?夏倾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 她知道小侯爷想要亲自引鱼儿上钩,虽然有些危险,但似乎也没有太大危险。 两人走向渔船,走近后才看见一名老汉坐树丛中,手里正拿斗笠扇着风。 “大叔,能将渔船租给我们吗?”韩宁上前问。 老汉抬头瞥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不租,我还要打渔。” 韩宁一抬手,掌心冒出一锭银子,在阳光下银光灿灿。 老汉盯着银子双目泛光。 “我出一锭银子,租吗?” “租,公子,您想租多久都行。” 老汉接过银子,兴奋地用牙咬了咬。 后方的红莲一看长公主和小侯爷要游湖,立刻追了上来,跟着两人一起上了渔船。 因为不会驾船,三人只好请老汉帮忙。 老汉收了银子,也没推辞,摇桨驾着渔船荡入翡月湖…… 翡月湖的湖水翠绿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四周山林环绕,宁静优美。 “这里的景色真不错!” 韩宁冲夏倾月使了个眼色。 夏倾月点了点头,冲红莲使了个眼色。 红莲手握佩剑,警惕地盯着摇桨的渔夫。 老汉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衣服,戴着斗笠,似乎并无破绽。 “你们是从城里来的吧!”老汉找他们闲聊起来。 “大叔,你怎么知道?”韩宁笑眯眯地问。 “看你们的衣饰就知道是城里的有钱人,翡月湖风景好,常有京城里的少爷小姐过来游玩,不过现在天气热了,来得少了些!” “大叔既然知道这些,刚刚我说要租船时,为何要拒绝?” “嗐……怕你们给的少,不划算。” 韩宁呵呵一笑,“你是怕答应得太快,怕我们起疑心吧?” 老汉愣了一下,“公子这话是何意?” “你的船确实是渔船,上面还有鱼腥味,大叔你也会驾船,桨摇得很稳,但你毕竟不是真的渔夫,破绽还是挺多的……” “哦,不妨说来听听。” “渔夫因为风吹日晒,皮肤大多黝黑粗糙,大叔你算不上白,但明显很少晒太阳,而且皮肤细腻了些……” 老汉点了点头,问:“还有吗?” 韩宁接着道:“大叔你身材高大,而你这身衣服明显小了不少,应该是太过仓促,来不及准备吧?” 听到韩宁的话,红莲看向老汉的衣袖,老汉正在摇桨,露出一小截手臂,衣服的尺码明显小了不少。 老汉眯眼笑了笑,“穷苦人家,凑合着穿,比不上你们富贵子弟。” “有道理,但是大叔你的鞋子没换……穷苦人家穿不上银环绣花鞋吧?” 夏倾月和红莲同时看向老汉的脚下,但老汉坐在船上,麻衣盖住了脚,看不见对方脚上的鞋子。 韩宁解释道:“大叔你很谨慎,知道鞋子有破绽,但刚刚上船时还是不小心露了出来,我猜那个真正的渔夫鞋子太小了,大叔你穿不上。” 老汉哈哈一笑:“都说小侯爷是个傻子,今日一见,才知道天下人才是傻子。” “阁下是天命司的杀手?”韩宁问。 “既然知道,还敢上船?”老汉反问。 韩宁嘿嘿一笑:“不上船,怎么钓鱼?” “小侯爷,你们是不是太自信了?谁是鱼儿谁是钩还不一定呢。” 老汉也不装了,放下手中木浆,拿起头上的斗笠随手扔到湖中,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四方脸,特别是那双凌厉的眼神,让人如坠冰窟。 好强的杀气! 先下手为强,红莲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寒光一闪,一剑刺向老汉的胸口。 老汉身形未动,屈指对着长剑一弹。 一道清脆的断裂声传来! 红莲右臂一麻,虎口崩裂,配剑差点脱手飞了出去,虽然剑未脱手,但已经被对方一指震断,手中只剩半截断剑。 “八品高手?” 红莲面色惊变。 ………… 太平侯府。 福伯收到一封密信,立刻送至内院。 “老太君,南楚送来的!” 老太君接过细小的竹筒,取出里面的密信一看,面色大变。 “小宁在哪里?” “少爷跟长公主去了翡月湖。” “坏了……” “老太君,出了何事?” “南楚传来消息,沧庆来了大夏京都!” 福伯眉头一拧,因为沧庆是南楚的八品高手。 第26章 反入圈套陷危机 翡月湖中。 韩宁被老汉的实力惊到了。 随手一指便能震断精钢长剑,这就是八品高手的实力吗? “不错,剑未脱手,小小年纪已入七品境,实在难得。” 老汉赞赏地看了红莲一眼。 “阁下是什么人?” 红莲手握断剑,紧张地护在夏倾月和小侯爷身前。 “杀你们的人!” 老汉乃是南楚的八品高手沧庆,但他显然不想暴露身份。 沧庆说完不再废话,身影一闪,一掌拍了过去。 红莲一咬牙,持断剑迎上。 她初入七品,而沧庆已是八品巅峰境界,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勉强接了几招后,便被沧庆一掌震飞出渔船,跌入湖水之中。 “红莲……” 夏倾月来不及营救,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箫吹响,一道凤鸣般箫音响起。 随之,十多道身影从湖中冲天而起。 这是她早已布置好的伏兵,这些暗卫联手撒下一道金丝渔网,不偏不倚,朝着沧庆笼罩下来。 沧庆不慌不忙,一掌拍出,狂暴的内力将金丝渔网撕得粉碎。 “杀!” 夏倾月一声令下。 十多名暗卫围攻沧庆,与沧庆在湖面厮杀开来。 虽然公主府的暗卫都是高手,但在八品高手面前完全不够看。 沧庆掌影翻飞,这些暗卫一个个被击落湖中,非死即伤。 夏倾月怎么也没料到,天命司竟然出动了八品高手。 楚国八品高手仅有几人,这样的强者身份都非同一般,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一旦有所异动,大夏这边必定会得到消息。 一个八品高手无声无息地来到大夏京都,为何没有任何情报? 是皇城司隐瞒了消息? 曹诚欺骗了老师,故意给自己设了个圈套? 原来自己才是鱼儿。 夏倾月眉头紧锁,无暇多想,因为她布置的暗卫根本挡不住一个八品高手,很快便被沧庆全部击杀。 十多具尸体漂浮在渔船的四周,战况有些惨烈。 解决完公主府的暗卫,沧庆转头看向夏倾月和韩宁,两人退到了船尾。 韩宁已经准备拉着长公主跳湖了。 面对八品高手,不知道跳入湖中能不能逃掉,他水性还是不错的…… “天命司如此做,不怕两国开战吗?”夏倾月冷冷地说道。 “这不是老夫要操心的……老夫的任务就是杀了这个小子,长公主让开吧。” “本宫若是不让呢?” 夏倾月手握玉箫,护在韩宁身前。 有情有义,长公主这个媳妇我娶定了。 他悄悄握住夏倾月的另一只手,也许是处于危险之中,夏倾月并没有甩开他的手,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任由他握着。 “长公主,你拦不住老夫。” 沧庆说着便要出手,只见一道身影踏着湖面飞驰而来,转瞬之间便落在长公主和韩宁身前。 “老师……” 夏倾月面色一喜。 来人正是国子监祭酒萧大儒。 祭酒大人功夫这么屌? 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会飞? 韩宁惊掉了下巴。 “殿下,带小侯爷离开。” 萧大儒头也未回,一脸凝重地盯着面前的沧庆。 沧庆打量着萧大儒,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祭酒大人打不过对面? 韩宁一眼便判断了出来。 “老师小心!” 夏倾月知道留下帮不上忙,反而会让老师分心。 “走……” 她用力握住小侯爷的手,脚尖一点,纵身跃出渔船。 “哪里走?” 沧庆一掌拍出,狂暴的掌力轰向夏倾月。 萧大儒一挥宽大的袖袍,一道无形劲气随手而发,迎了上去。 “轰——” 伴随着沉闷的响声,沧庆退了一步。 萧大儒则连退四步才站稳。 韩宁感觉身体一轻,一道无形之力托着他,在湖面上凌空虚度,几个呼吸之后,长公主将他带到了岸上。 渔船并未驶远,但离岸边有三十多米远。 能够将他带至岸边,长公主的实力也不一般。 奶奶的,这是什么破地方?个个都是挂壁,我一个废体要怎么玩? “走!” 夏倾月看了眼萧大儒,一咬牙,拉着小侯爷飞奔离去。 沧庆看向逃上岸的两人,并未急着追击。 因为面前的老者同样是八品高手,在一个八品高手的纠缠下,强行追击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所以,只能先解决面前的老者。 “白日放歌须纵酒,恣意狂荡且少年,如果我没看错,阁下便是萧云幕萧大儒?” “正是老朽!”萧云幕点了点头。 “真是没想到,一代文坛大儒竟然还是武道八品高手。” “阁下应该不是天命司的人吧?” 萧大儒显然并不认识沧庆。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何必要替楚国皇室卖命!” “呵呵,萧大儒不也为大夏皇室卖命吗?” “非也,老夫不为任何人卖命。” “既然如此,那就让开吧,你不是老夫的对手。” 萧大儒只是初入八品,而且年事已高。 沧庆则是八品巅峰境,又正值壮年,实力要强过萧大儒不少。 “你若杀了那小子,就不怕太平侯报复?”萧大儒冷声问道。 沧庆眉毛一挑,有些不以为然,“这次北境之战,韩老儿未必能活着回来,即便能活着回来,他也未必敢去楚国找老夫,又有何惧?” 萧大儒皱了下眉头,“老夫劝你莫要自寻死路。” “好了,无须多言,你也不用再拖延时间,念在你是文坛大儒的份上,老夫不想杀你,让开……” 萧大儒摇了摇头,“抱歉,你若想杀那小子,必须先过老夫这关。” “呵,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老夫了。” 沧庆双眼一眯,无形的威压将萧大儒笼罩住。 “老夫试试你八品巅峰的实力。” 萧大儒浑身一震,袖袍鼓起,主动一拳轰向沧庆。 沧庆双掌齐出,两道狂暴的内力撞在一起,如同惊雷炸响,两人脚下的渔船瞬间被炸成碎片…… 两人同时腾空而起,在空中拳掌交错,快如闪电。 内力再高,也无法长时间在水面战斗。 数十招后,两人不约而同踏着湖面飞向岸边,但内力碰撞并未停止,两人所过之处,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 轰隆隆的战斗声在湖面回荡。 ………… ………… 夏倾月带着韩宁刚上岸便遭到了围攻。 十多名黑衣蒙面人从树林中钻了出来,这些黑衣人一言不发,看见两人立刻挥舞着刀剑冲杀过来。 原本想要引出天命司的杀手,结果反而中了圈套,让自己陷入了危境。 夏倾月一挥玉箫,将冲上来的两名杀手打飞出去。 长公主功夫不弱,但杀手人数众多,而且她还要护着小侯爷,顿时险象环生。 怎么办? 要不要运功试试? 韩宁心急如焚,他怕一运功便会走火入魔。 此时一旦失心疯,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害了长公主。 突然,一名杀手从斜侧杀出,手中长剑直刺他的胸口。 夏倾月眼疾手快,侧身玉箫一指,钉的一声,将杀手长剑震开。 但同时,她背后空门大开,一把长剑如毒蛇袭来。 韩宁本能地一闪身,挡住杀手刺来的长剑。 “白痴,你干什么?” 夏倾月一搂他的腰,潇洒地一转身,依旧用后背挡住杀手的剑。 韩宁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替他挡剑,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挨了这一剑,不死也得重伤吧! “老婆,不要……” 他心中一痛,眼眶也跟着红了。 “发什么呆,走……” 夏倾月一招横扫千军,将几名黑衣人逼退,拉着他转身便跑。 “怎么回事?殿下你不是中剑了吗?” “我穿了金丝软甲,普通刀剑伤不了我。” “哦,害得人家担心死了!” “白痴……” 第27章 走火入魔失神智 夏倾月护着小侯爷且战且退。 这些蒙面杀手实力不俗,加上她还要带着小侯爷,根本无法摆脱杀手的追击。 很快,两人再次被杀手围住。 夏倾月以一支玉箫对敌,在小侯爷四周闪转腾挪,刀光剑影擦着她的身体划过,看得小侯爷胆战心惊。 但他根本帮不上忙。 若不是有金丝软甲护体,长公主恐怕已经血染当场。 猛地,一道寒光乍起,冰冷的寒光在他的瞳孔中放大,让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夏倾月刚挡住侧面的攻击,来不及帮他挡下这一剑,情急之下,手中玉箫弹射而出,迎上杀手剑刃…… “呯——” 刹那间,星火迸发。 玉箫断成两截,掉落在草地上,但也将杀手的长剑震飞,刚刚好救了小侯爷一命。 夏倾月暗自松了口气,紧接着表情一变,迅速闪身躲避,但还是晚了。 “刺啦!” 刀芒擦着她的后肩划过,带起一道血迹。 金丝软甲只能护住要害,并不是万能的。 “殿下……” 韩宁红着眼,莫名心疼。 “我没事……” 只是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算不上大碍,但失去了兵器,她只能空手应敌。 “小心!” 杀手又一轮围攻过来,她已经有些自顾不暇。 很快,身上又添了一处伤口。 “殿下,你自己逃吧,不用管我了。” 他早已看出来了,长公主有金丝软甲护身,如果不顾他,完全有机会逃走。 是自己这个废柴拖了后腿。 “再等等……” 夏倾月一掌击退杀手,扭头看了眼远处的树林。 她不仅在湖底安排了人手,在旁边的树林中也安排了不少人。 还派了九姬中的四人在暗中接应,为何打了这么久,一个也没有出现? “你的人应该都遇到了麻烦。”韩宁含蓄地说道。 楚国连八品高手都出动了,既然花了这么多心思设下圈套,肯定对长公主布置的暗卫早有应对之策。 还有,他们刚刚野炊的草地就在不远处,但青蝉和公主府的几名侍卫却不见了,很明显是遇到了敌人。 草地上不见尸体,可能是逃进了树林中。 韩宁有些担心青蝉,但除了担心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他不觉得,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原来真是个废柴。 “殿下,你走吧!” 他不想连累夏倾月,不想看着她死。 夏倾月看了他一眼,“是本宫将你带出来的,岂能置你于不顾?” 她要是想独自逃生,早就走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这一分心,夏倾月又挨了一剑。 一道道血痕浸染了她身上洁白的素裙。 她容颜绝色,眸含秋水,白衣缀血,在杀手的刀剑间起舞,宛若破碎美人,让人看了不由一阵心动。 让一个女人保护算怎么回事? 疯就疯吧!他不允许自己拖后腿。 韩宁咬着牙,一握拳头,八九玄经随之运转,一道磅礴的内力从丹田迸发而出。 瞬间,他感觉浑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 一名蒙面杀手正好挥刀砍过来。 “给小爷滚开!” 他避开刀芒,砂锅大的拳头轰在杀手的胸膛之上,狂暴的内力摧枯拉朽般侵入杀手的五脏六腑。 “啊——” 伴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杀手倒飞出数丈,在空中喷出一道血雾,然后像一个破碎的麻袋般摔落在地,一动不动。 杀手五脏六腑被震碎,胸膛深深坍陷,看上去十分诡异。 很明显,这个倒霉蛋死得不能再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小子是个高手? 刚刚一直在装傻? 剩下的蒙面杀手警惕地后退,跟小侯爷保持着距离。 夏倾月也愣了下,老师不是说他无法修炼吗? 他刚刚那一拳,实力绝对在六品以上。 这时,她发现小侯爷僵在原地,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眼神更是不对劲,看上去有些飘忽不定。 “你怎么回事?” 夏倾月靠到他身边,小声询问。 韩宁看着她,眼神一阵飘忽之后,突然露出痴傻的笑容。 “公主姐姐,你好漂亮!” 夏倾月:…… 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宝? 夏倾月眉头一拧,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公主姐姐,我要亲亲!” 小侯爷呵呵傻笑着,猛地一把抱住她。 “你发什么疯?” 夏倾月说完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是癔症发作了? 糟了,这个时候犯病? 蒙面杀手一看,也意识到了小侯爷有问题。 趁你病,要你命。 “杀……” 剩下的蒙面杀手再次冲过来。 夏倾月想要推开小侯爷,但此时的小侯爷力大无比,她竟然挣不脱。 “不要伤害公主姐姐!” 似乎是出于本能,小侯爷紧紧抱着她,用后背去挡杀手的刀剑。 完了,死定了! 这小子身上可没有金丝软甲。 就在她以为小侯爷要被砍成肉泥时,一个身影飞驰而来,人还在十丈之外,便一掌拍出。 三重掌影破空而至,狂暴的掌力将蒙面杀手全部震飞。 来人正是侯府老管家福伯。 福伯身后还跟着一队侯府的枭卫。 另外,青蝉和公主府的侍卫也在其中,还有公主府九姬中的红月、红袖、红梅三人。 几女身上都挂了彩,看上去略显狼狈,明显刚刚经过了一场厮杀。 “少爷……” 福伯来到夏倾月身边。 “小侯爷他……” 夏倾月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被小侯爷抱在怀里,无法挣脱,很是尴尬。 福伯一看小侯爷的状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闪电般出手连点,封住韩宁周身大穴,阻止他体内的真气乱窜。 韩宁身体一软,松开了长公主。 青蝉立刻将小侯爷抱住。 “留两个活口,其余的都杀了。” 福伯一声令下,侯府的枭卫迅速出手,将蒙面杀手包围住,开始围剿…… “殿下……” 红月、红袖、红梅三女扶着长公主。 “我没事!”夏倾月看了眼三女身上的血迹,拧了下眉头:“你们遇到了袭击?” “嗯……” 红月点了点头,将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她们发现湖中出事后,便要出来帮忙,但树林中早有杀手在等着她们,对方不仅人多,而且还有一名七品高手。 好在福伯及时赶到,救下了她们。 红月说话间,杀手已经被侯府枭卫清除。 但很可惜,这些杀手明显是死士,最后两人自己抹了脖子,并未留下活口。 福伯看向一具胸骨塌陷的尸体,眯了眯眼。 少爷明明只有五品修为,但走后入魔后却能爆发出七品的实力,只可惜无法维持神智。 “轰隆隆!” 一连串的打斗声从湖边传来。 湖面波涛汹涌,掀起一道道浪花。 “是老师……” 夏倾月看向湖边,莫名地有些心慌。 “我去看看!” 福伯脚尖一点,率先冲向湖边。 第28章 人生自古多遗憾 翡月湖边。 两道身影交错,掌影翻飞。 八品高手之间的战斗,一般人难以靠近。 两人拳掌扫过之处,树枝折断,尘土草木,原本平静的湖面都掀起了波涛。 沧庆豹头环眼,双臂肌肉隆起,掌法刚猛异常。 萧大儒脚踏八卦步,宽大的袍袖翻飞,借力打力,与沧庆周旋。 虽然两人都是八品,但萧大儒毕竟年事已高,身体比不上正值壮年的沧庆,而且他的实力与沧庆也有着不小的差距。 经过一番鏖战后,萧大儒明显陷入颓势,被沧庆压着打。 萧大儒知道自己的弱势,不与沧庆硬拼,所以才拖延了很长时间,否则只会输得更快。 久攻不下,沧庆有些心急。 他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里虽是郊外,但离京都只有十多里远,一旦惊动大夏京都的高手,不仅会暴露,甚至还有可能被留下。 客场作战,一定要速战速决。 “萧大儒,既然你找死,老夫就成全你。” 沧庆一咬牙,内力灌注双臂,隆起的肌肉像是充血了一般,变成赤红色。 一掌扫过萧大儒的袖袍,竟然冒出诡异的火焰,袖袍燃烧起来。 萧大儒飞身后退,同时一甩衣袖,内劲将火焰熄灭,但半截袖袍已经化成了片片灰飞,飞散飘落。 赤焰掌! 沧庆的绝学。 虽然被萧大儒躲开了,一击并未得手,但沧庆如影随形,双掌交错,如饿虎扑食般发起了猛攻。 萧大儒双拳齐出,拳头化成数道残影,恍若生出八条手臂,将沧庆的攻击一一挡下。 攻击被挡下了,但他的拳头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竟然变得鲜血淋漓。 鏖战多时,萧大儒本就力竭,手上一受伤,便露出破绽。 “老东西,真是冥顽不灵!” 沧庆一声怒喝,飞身而起,锁定萧大儒,一掌破开萧大儒的防守,一道掌风印在萧大儒的胸口。 萧大儒倒飞出去,苍老的身体如枯叶般飘落,重重地摔在湖边的草地上。 “噗……” 一口老血喷出。 他的胸膛上赫然印着血红的掌印。 萧大儒无力再战,甚至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 既下杀手,沧庆也不留情,化成一道残影而来,一掌便要将萧大儒毙于掌下。 “住手!” 几乎同时,福伯正好赶到,一掌挥出。 “轰——” 双掌相交,沧庆被震退。 福伯抬手看了一眼,不过他并未在意手掌被灼烧,而是蹲下身子将萧大儒扶着坐起来。 “萧兄……” “林将军,你来了……” 福伯姓林,名叫林福,曾经是老侯爷手下的一名大将。 看到福伯赶来,萧大儒表情放松了下来。 “萧兄,你怎么样?” 福伯一探萧大儒的脉搏,又看了眼他胸前的掌印,不禁皱起眉头。 “林将军,无妨!” 萧大儒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看了眼不远处虎视眈眈的沧庆,提醒道: “林将军,此人实力不一般,小心点!” 福伯点了点头,“放心,交给我!” 这时,夏倾月和韩宁几人也都赶了过来。 “老师……” “祭酒大人!” 此时韩宁已经恢复了神智,两人一左一右扶着萧大儒。 “交给你们照顾了!” 福伯站起身,转对沧庆,眉间闪过冰冷的杀意。 “既然敢来我大夏为非作歹,那就留下吧!”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狂妄……” 福伯轻轻冷哼了声,不再废话,脚尖一点,一掌拍出,恐怖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镇压过去。 沧庆面色微微一惊,双掌交替,连拍数掌后依旧被震得倒飞出去。 “怎么可能?” 落地后,沧庆面色惊变。 福伯的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九品。 “老夫说了,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福伯欺身而上,化掌为爪,以擒拿之势抓向沧庆。 沧庆毕竟是八品巅峰的实力,加上赤焰掌独特的杀伤力,虽落下风,但也没有溃败…… 两人血战之时,萧大儒不行了。 “咳咳……” 一阵剧烈地咳嗽后,鲜血从嘴角涌而。 “老师,你怎么样?” “殿下,老夫不行了!” 萧大儒神色黯然,他中了沧庆的赤焰掌,脏腑受损,生机已断。 夏倾月眼眶一红,“不会的,老师您修为高深,一定不会有事的……” “祭酒大人,你不能死啊,你还答应要帮我写诗呢!”韩宁抓着老头儿的手说道。 萧大儒冲他微微一笑,“小侯爷,我倒是很想和你再畅饮一番。” “行啊,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逛百花楼喝花酒……” “哈哈!好小子!”萧大儒轻轻叹息了一声,强颜笑道:“心无浪荡非君子,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小子有前途,咳咳……” 萧大儒说着一捂胸口,猛烈地咳嗽起来。 “老师,我送你回去找太医。” 萧大儒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没用的,这或许是天意,这里山水不错,倒是个不错的葬身之地,等我死后,就葬在这里吧。” “老师,不会的!” 夏倾月眼里噙满了泪水。 “殿下,你虽不是老夫的女儿,但老夫一直将你当成……” 萧大儒说着口中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老师……” 夏倾月止不住,泪水滚落而下。 “祭酒大人,安息吧!” 韩宁轻轻抚上萧大儒的眼帘,心情异常沉重。 因为萧大儒是救他而死,这个老头儿完全没必要救他,但却救了他。 他是当代大儒,亦是八品高手。 他是国子监祭酒,亦是一诺千金的汉子。 他向往自由,但一生却有太多羁绊。 他风流倜傥,但却留下了很多的遗憾。 现在,他终于自由了,可以去弥补曾经的那些遗憾了。 ………… ………… 国子监后方的无名山顶。 曹诚负手站在一块巨石上,俯视着下方的国子监。 这位手握权柄的大太监表情有些凝重,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悲伤的情绪,仿佛在悼念着什么。 一名小太监陪在一旁,见曹诚看得出神,好奇地问道: “公公,您在看什么?” “我在送一位老朋友……” 送老朋友?小太监顺着曹诚的目光看了看国子监,因为离得较远,根本看不到人。 他又看了眼曹公公,见曹公公情绪有些低落,不敢再出声打扰。 良久,曹诚长叹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 曹诚带着小太监从另一侧下了无名山。 一队金甲侍卫在山下等着,见曹诚走来,立刻护送着曹诚离去。 第29章 成为女帝的男人 “轰——” 沧庆一掌落空,打在一棵树杆上,怀抱的大树被他一掌击断。 几乎同一时间,福伯一爪扫过沧庆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四道深深的血痕,鲜血随之溅射而出。 沧庆眉头一拧,飞身闪退。 他手掌上的赤红色火焰正在飞速消失。 赤焰掌,被破了。 原本实力就比不上福伯,又与萧大儒鏖战良久,消耗了不少内力,此时赤焰掌被破,可以说是败局已定。 沧庆心生退意,但福伯如影随形,双爪如银钩般封锁住他的退路。 从一开始,福伯就没打算让他走,所以放弃了以力打力,而是近身缠斗。 沧庆化掌为拳,一拳打出数道劲气,想要将福伯震开。 但福伯不仅实力强悍,而且对他的心思洞若观火,身形一闪,避开他的拳力,随手又是一爪,指劲扫过他的胸膛。 衣衫破碎,血花四溅。 沧庆一看胸前的四道血痕,终于有些慌了。 “该死……” 他暗骂了一句。 还是大意了,京都的高手赶来得太快,而且实力之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眼前的老家伙耗死。 必须尽快脱身! 身为八品高手,沧庆也着实了得,虽处下风,但福伯一时半会也拿他没办法。 但此时沧庆急了,为了脱身,出手变得十分狂暴。 双拳挥动,一连打出十几道拳风,将福伯完全笼罩住。 不留后劲,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福伯眉毛一挑,一道护体真气发出,双爪穿过劲风,如两只精钢铁勾般扣住沧庆的手腕。 “给老夫留下吧!” 福伯一声轻喝,内力顺着十指贯出。 只听“次啦”一声,顿时血肉横飞,沧庆的右臂硬生生撕福伯给撕了下来。 “啊——” 沧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老夫跟你拼了!” 虽然受了重创,但沧庆毕竟是八品巅峰境的高手,战斗经验丰富,遭到重创同时,他左手化掌,拍向福伯胸膛。 福伯刚卸下沧庆右臂,只能挡臂一挡。 轰!! 福伯向后滑行数丈,抬起小臂一看,袖袍和皮肤都已经被烧焦。 沧庆则感觉像是一掌拍在了岩石之上,但他并非拼命,而是借着反震之力迅速与福伯拉开了距离。 “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摆脱了福伯的纠缠,沧庆丢下一句狠话,飞身钻入丛林之中。 福伯刚要追,一捂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断了沧庆一臂,但他也挨了两道拳风,虽有真气护体,也受了点伤。 看了眼不远处的小侯爷和长公主,他收回脚步,没有追击。 ………… ………… 萧云幕死了。 长公主按照他的遗愿,将他葬在翡月湖旁边的小山上。 死在哪里便葬在哪里,一代大儒萧云幕的确够随性洒脱。 夏倾月亲手刻下墓碑:恩师萧云幕仙逝,于此长眠。 虽然去不了西域、天山、苗疆…… 但这里风景秀丽,可以看到翠绿如波的湖面,也算是一处世外桃源了。 长公主站在墓碑前,青丝飞舞,染血的素裙在晚风中飘荡,她注视着墓碑,眼中是无尽的哀伤。 萧大儒守护了她五年,教她文韬武略,帮她培养了九姬对抗太后,如师如父…… 可以说是恩重如山。 在她的旁边,红莲、红月、红袖、红芷四女跪成一排,眼中含泪。 红莲被沧庆打伤后落入湖中,好在她实力不俗,潜到了岸边,然后被侯府的枭卫救了。 她们是九姬中的四人,是萧云幕培养的弟子。 老师仙逝,她们跪在坟前悲泣。 夕阳渐渐坠落,晚霞与暗影的交汇,孤鸟剪影、褪色的光线、湖中涟漪与往日记忆在她们的眼前闪过。 韩宁找来一壶酒,洒在墓碑前。 加上这一次,他和萧大儒也仅仅只见过两次,但老头儿洒脱的性子很对他的胃口,两人有种忘年之交的默契。 因为他们很像…… 萧云幕少年时便是风流才子,惹下了不少情债,他跟虞美人、花魁司梦、老太君都有不少交集,但他追求无拘无束,成家立业不是他的选择。 最终,风流才子成了一代大儒,同时也成了孤家寡人。 那天两人喝酒之时,你是后悔了吗? 韩宁看着墓碑询问。 “也许有一点吧!”祭酒大人的虚影浮现,冲他笑了笑,“你小子别学老夫,老了知道遗憾。” “小子明白,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哈哈,孺子可教也!” 萧云幕抚着长须,虚影缓缓消散。 与祭酒大人只喝过一次酒,是为遗憾。 待到他日重阳时,再来与祭酒大人畅饮。 祭酒大人一路走好!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接着将剩下的酒全部洒在墓碑前,送别了一代大儒。 “呼”的一声,小侯爷用力将空了的酒坛狠狠扔了出去,像是发泄胸中的那一口浊气。 晚霞落寞,翡月湖也恢复了平静。 酒尽,人也该散了。 “走吧,接下来会很忙!” 夏倾月转过身,带着众人缓步离去。 马车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车厢中,红莲帮夏倾月包扎着伤口。 外裙除去,香肩裸露在外,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凝固…… 韩宁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夏倾月从窗外收回目光,看了看他,“怎么不说话?” 也许是小侯爷太安静了,让她有些不适。 “我以为你想安静点!”韩宁强颜一笑,指了指她的香肩,“会不会留疤?” “我给殿下敷了雪肤万灵膏,不会留疤的!”红莲说道。 “哦!那就好!” “看够了吗?看够了说点正事。” 夏倾月拉上衣裙,遮挡住香肩。 韩宁收回目光,思索了一下道:“有件事我不明白。” 夏倾月:“说!” “楚怀王想杀我,是不想让殿下嫁给我,曹诚为何要隐瞒沧庆来京的消息,甚至还配合天命司设下圈套,我跟他没仇吧?还是说他被楚国收买了?” 韩宁问出心中疑惑。 “都不是!曹诚的目标是本宫,不是你。”夏倾月解释道。 “难怪……” 韩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早已发现,这次动手的不止天命司,还有另一伙人。 天命司的人想杀他,但不会对长公主动手,因为楚怀王不允许。 而围攻他们的那些蒙面杀手出手狠毒,对长公主亦是招招毙命,明显是想杀了长公主,所以不符合天命司的做法。 曹诚是借着天命司的暗杀,想要浑水摸鱼。 “那个老太监为何要害殿下?”韩宁又问。 “曹诚是南宫太后的人!”夏倾月回道。 “南宫太后要害你?”韩宁不解。 夏倾月看了看他,像是在看傻叉。 韩宁有点懵,自己应该知道原因吗? 南宫太后跟长公主有仇? 虽然两人关系紧张,但也好像没爆发过太大的冲突……原主脑海中并无两人恩怨的记忆。 “南宫太后跟殿下母妃有仇?”他试探着问。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是真不知道……” 夏倾月见他的不明白,才说道:“本宫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韩宁愣了一下,猛地明白过来。 这个世界跟他认知的历史世界有很大的不同,女子不仅可以读书做官,甚至还可以做皇帝。 夏国、楚国都曾有过女皇,而且还不止一位。 因为受到前世所学影响,他本能地忽略了这点。 夏皇没有子嗣,长公主不仅有继承大统的资格,而且顺位还非常高。 卧槽!如果长公主继位,自己岂不是要成为女帝的男人? 想想都有些激动。 不过这事显然不容易。 南宫太后想要扶持靖王继位,也就是世子夏宏逸的父亲。 长公主是她眼中的阻碍。 南宫太后想要铲除夏倾月,完全是因为大统之争。 之前一直想将长公主嫁去楚国,目的也是一样, 既然和亲外嫁这条路行不通,便换了一个思路而已。 “先不回去,去侯府!” 入城后,夏倾月冲外面的车夫下令道。 第30章 太不纯粹了 “云幕,死了……” 太平侯府内院,老太君得知消息,紧紧地握住手中拐杖,缓缓转过身去,像是无法面对这样的结果。 福伯双目垂帘,神色黯然。 夏倾月和韩宁站在一边,情绪有些低落。 良久,老太君才开口问:“尸骨呢?” “葬在了翡月湖边的荒山上,是老师的意思。”夏倾月回道。 “也好,那里清净,远离纷扰,适合他……” 老太君轻声叹了叹,回身看向福伯:“阿福,沧庆呢?” “让他逃了……不过我已断了他一臂,他已无力再出手,应该会逃回楚国养伤。”福伯说。 老太君愤怒地一杵拐杖,“楚国是当真以为我们不敢报复吗?” “除了楚国天命司外,这次行动的还有其他人。”夏倾月说道。 “其他人?谁?”老太君问。 “南宫太后……” 夏倾月将整件事详细地梳理了一遍,说道:“这次是曹诚误导了我和老师,那些杀手也是冲着本宫来的……” 老太君听完后看了看夏倾月,然后又看向福伯,“没留活口?” 福伯回道:“除了天命司的高手外,其余的都是死士。” 死士,贵族手中的武器,一旦被俘,便会自尽,不会给对手留下活口。 而且死士基本都没有身份,将尸体送到衙门,也无从查起。 “福伯,有没有抓到天命司的人?”韩宁问。 福伯摇了摇头,“杀了几个,有两名高手逃进了山中,我急着赶去救你们,便没有追……” 韩宁想了想又问:“那个沧庆是什么来头?” “沧庆是楚国的八品高手,一双赤焰掌相当了得,据说是习自西域……” “所以,沧庆并非天命司的人?” “不是,沧庆是江湖中人,甚至都不算是楚国人,只不过一直呆在楚国,他应该是被楚国皇室收买了……” 韩宁听完若有所思,“你们有没有想过,今天的事或许与楚国天命司无关。” 老太君、福伯、夏倾月同时怔了怔。 三人都是聪明人,一听韩宁的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那晚杀手行刺开始,天命司就是他们的推测。 加上皇城司有意无意放出来的风声,将他们引到天命司身上。 自始至终,都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天命司所为。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那晚的杀手根本就不是天命司派来的,沧庆也不是楚国皇室请的,而是南宫太后。 韩宁将整件事梳理了一遍。 以南宫静姝的心计,完全有可能。 夏倾月深深地看了韩宁一眼。 她的想法跟小侯爷完全一致,甚至在心里肯定就是南宫太后的计谋。 “老太君,本宫前来,是想得到侯府相助……” 老太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殿下是想争一争?” “本宫原本不想争,但也不能任人宰割,而且本宫必须给老师一个交代。”夏倾月冷眉说道。 “殿下,侯府怕是帮不了你。”老太君摇了摇头。 “老太君若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这种事自然要谈条件,毕竟不是小事。 她这么晚来,就是要跟老太君谈条件的。 “咳咳……” 老太君轻咳了两声,喃喃道:“若是宁儿娶了殿下,帮助殿下倒也无可厚非,但我听宁儿说殿下想要退婚,既然要退婚,帮助殿下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夏倾月抿了抿唇,“退婚的那些话,倾月收回。” 韩宁:…… 自己这个奶奶也太现实了吧! 他感觉有些变味了,不纯粹了! 其实贵族之间,哪有多少纯粹的感情,大多都是利益交换罢了。 “殿下,那便再等等!” 老太君人老鬼精,并未直接答应。 夏倾月正色道:“只要老太君相助,倾月会嫁给小侯爷,绝不退婚。” “嗐,天色已晚,大家都累了一天,殿下若不嫌弃,就在侯府歇息一晚,明日再议……” “也好!” 夏倾月看了韩宁一眼,点头答应。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太君将长公主安排在别院休息。 ………… ………… 入夜。 别院房间。 红莲伺候着长公主换了一套睡袍。 夏倾月披着长袍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微弱的月光,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 “殿下,早点休息吧!”红莲说道。 “你先去休息吧!”夏倾月说。 红莲知道殿下有心思,或许是想静一静,她微微一福,离开了房间。 “咚咚咚……” 红莲刚离开,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夏倾月走过去打开房门,只见小侯爷踏着月光站在门外。 “殿下……” “进来吧!” 夏倾月像是在等他一般。 韩宁愣了下,然后“哦”了声,便走进房间。 夏倾月顺手关上了房门。 “殿下,我给你……” 他刚开口,然后便惊掉了下巴,因为长公主面对着他,缓缓褪去了睡袍。 房间里跳跃着灯火,光线映照着粉色的帐幔,长公主的裹胸也是粉色的,挺拔而又饱满。 往下…… 纤细的小蛮腰,白色的亵裤,修长的玉腿,圆润的娇臀,勾勒着完美的曲线,让人血脉喷张。 夏倾月又脱了鞋,赤着玉足踩在床前的地毯上,怔怔地看着他。 “你还在等什么?” 韩宁将手中的毯子随手一扔,上前一搂夏倾月的小蛮腰,对着她性感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夏倾月一声嘤咛,双腿有些发软。 感受到男人火热的双唇,她娇躯轻微地战栗着,双手紧张得无处安放。 长公主的唇很软,很香…… 但他只是轻轻吻了几下便松开了。 “殿下,你很美!” 韩宁捧着她的脸蛋,入迷般地看着她。 肌肤胜雪,不施粉黛五官完美无瑕,香肩锁骨,性感撩人,让人道心震荡。 夏倾月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进一步动作。 然而韩宁却松开了手,捡起地上睡袍帮她披上。 夏倾月咬了咬唇问:“你……什么意思?” “殿下,我想要你……但不是这样的,我想要你心甘情愿,而不是被迫……” “没有人可以强迫本宫。”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把这件事变成交易!” 他知道长公主如此做,只是想得到侯府的支持。 “交易又如何?各取所需不好么?” 韩宁摇了摇头,“当然不好,参杂了这些,太不纯粹了。” 纯粹?夏倾月轻轻呵了声,“你去青楼时纯粹吗?” 韩宁无耻地笑了笑,“其实去青楼真的很纯粹!” 夏倾月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既然觉得不纯粹,你为什么要来?” “我是来给你送毯子的!” 韩宁捡起地上的毯子,放到床上,笑问:“你以为奶奶让你留下,是想让你晚上陪我睡觉?” 夏倾月羞得满脸绯红,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奶奶只是想让我们多接触,培养一下感情,但并没有那么复杂的意思。”韩宁解释道。 夏倾月不信,疑惑地看了看他,忽然道:“你是不是不行?” 韩宁:…… 他生气了,一揽她的纤腰,往怀里一带,双手缓缓滑下去,按住柔软的翘臀,凑到她的耳边吹了口气:“再敢乱说,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夏倾月脸上像火烧一般,想要推开他,但又没有力气。 “感情应该是纯粹的,我会等你!” 他用力捏了一下,松手后转身跑了。 “浑蛋……” 夏倾月又羞又恼,被小侯爷捏过的地方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第31章 违背祖宗的决定 回到房间后,韩宁冲了个冷水澡。 少爷不是刚洗过澡吗? 怎么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又洗? 少爷刚刚去了长公主那里,该不会是…… 青蝉心思着,小脸羞红。 韩宁冲完澡,披着睡袍来到床边,只见青蝉站在床边发呆,轻轻敲了下她的小脑门。 “发什么呆?睡觉了!” 说完,他便仰头躺到床上。 洗完冷水澡有点凉,青蝉帮他盖上了蚕丝被。 跳跃的灯火熄灭,房间陷入黑暗。 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长公主的影子。 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 还敢说小爷不行,要不是看她身上有伤,高低要让她知道小爷的勇猛。 突然,床边传来响声。 “青蝉,你还不去睡?” 小丫头睡在旁边的耳房,一般伺候他休息就会离开。 但今晚她没有走,一个温暖柔软的娇躯钻进了被窝。 小丫头,少爷我刚灭了火啊! 自从那晚同床共枕后,青蝉放开了不少,似乎只要他愿意,小丫头都不会拒绝。 他转过身,将小丫头搂在怀里。 旖旎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 青蝉看着他,轻轻咬了咬性感的红唇,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都是那么明亮。 忍不了!花开堪折直须折。 他缓缓凑近,对着青蝉的小嘴吻了上去。 昏暗的帐幔之中传来欢爱之声,久久不息。 半个时辰后,房间里慢慢平静下来。 小丫头蜷缩在他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之上。 他温柔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发丝。 有了肌肤之亲,小丫头明显温柔多了。 小侯爷搂着小丫头甜言蜜语了几句,慢慢进入梦乡。 ………… ………… 次日。 韩宁睁开眼时已是晌午时分。 怀里的小丫头不知何时溜了。 看到床单上一片狼藉,他猥琐地笑了笑。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了东厢院,才知道长公主已经走了。 花园里,福伯正在浇花。 他走了过去,开口便问:“福伯,我真的不能再修炼了吗?” 经历了昨天的事,他终于意识到了危机。 即便身为贵族,在这个挂壁乱飞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给宰了,祭酒大人的死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但却莫名地有了感情。 他不想看着身边的人死,昨天长公主被围攻时,他在一旁束手无策,那种深深的无力让他充满了挫败感。 而且,武学充满了魔力,如同美女一般让他着迷。 特别是昨天福伯与沧庆的战斗,看得他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我要习武! 我要成为高手! 我要成为挂壁…… “嗯,不能!” 福伯淡淡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浇了过来。 韩宁倍受打击,但他不死心,“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嗯,没有!” 福伯头也没抬地回答,依旧是那样的不急不慢,听得他有些火大。 要不是打不过,小爷拿水泼你一脸。 他按捺着火气,腆着脸陪笑:“福伯,要不您想想办法,试试也行啊!” 福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水瓢,示意道:“我看看你的脉象!” 他立刻伸出手。 福伯探了探他的脉搏,低眉半天不语。 这老头儿,性子慢得让他想骂人。 “我身体有问题?”他忍不住问。 福伯摇了摇头,“少爷的身体很好,很健壮……” 那你刚刚什么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我得了绝症呢。 福伯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声,让他一脸无语。 其实福伯是觉得有些遗憾,少爷明明是个习武的好材料,偏偏多了根经脉。 “走火入魔不是都会受伤吗?为何我每次走火入魔都没事?”他问。 “一般来说,确实会伤及身体。” 福伯看了看他,问:“你运功后有什么感觉?可有什么异常?” “也没什么异常,就是真气一阵乱窜,然后意识便不受控制,变得神志不清了……” “走火入魔,轻则经脉受损,重则性命不保,少爷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要么是多了那一条经脉的缘故,要么是功法的原因。” 福伯说出自己的猜测。 因为正常人都是奇经八脉,小侯爷是奇经九脉,跟正常人的情况不一样,几乎找不到先例。 韩宁想了想道:“有没有可能,我的那种情况并非走火入魔?” “不是走火入魔?”福伯怔了怔。 真气乱流,五品修为,爆发出七品战力,反而变得更加强大了。 除了神智不清外,跟一般的走火入魔确实有所不同。 “我运功之时,真气在九条经脉中乱窜,像是有某种规律……” “什么规律?” “我感觉真气在逆行!” “逆行?不可能!”福伯摇了摇头。 任何功法,一旦真气逆行,经脉必毁,这是这个时代的武学常识。 “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韩宁一脸失望。 福伯犹豫了一下,喃喃道: “世间所有功法都是按照奇经八脉来运行的,多了一条经脉便会导致真气运行错乱,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除非创造出新的功法,让其按照奇经九脉来运行。” “创造一种新的功法?”韩宁眼睛一亮。 能创造出全新的修炼之法,无一不是宗师般的人物,即便是在现有的功法基础上进行改进,也是难如登天。 一旦出错,轻则经脉俱毁,成为废人,重则一命呜呼。 “福伯,这是八九玄经的功法,你试试看能不能改一下,让其按照奇经九脉运转。”他拿一本册子递过去。 “少爷,万万不可!”福伯立刻推却。 韩家数百年前便是武学世家,八九玄经是韩家祖传功法,不仅不能外传,甚至只传嫡长子,这是韩家祖训。 去他奶奶的祖训! 他才不在意这些呢。 但福伯是个老古董,死活不肯看,韩宁也拿他没办法。 福伯这边不肯帮忙,他灵机一动,便打起了二叔的主意。 府上除了福伯外,二叔实力最强,已是七品巅峰境,正在突破八品的边缘,似乎只差一个契机了…… 去找二叔研究一下? 最终,他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要将“八九玄经”传给二叔。 第32章 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武库司衙门。 韩二叔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头顶还撑着一把遮阳伞。 “这么悠闲?” 韩宁来时还怕打扰二叔工作,结果发现二叔正在摸鱼。 武库司隶属于兵部,主要负责管理兵器、仪仗、符勘、尺籍、武学诸事。 二叔是武库司的二把手,职位是员外郎。 听上去还不错,但工作就像是个看仓库的,平时管理兵器物资的出库和入库工作。 总之,是个闲差。 二叔也没什么上进心,除了练武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睡大觉。 “二叔……” 他推了推睡得正香的二叔。 “到点放衙了?今天过得这么快?老子还没睡醒呢。” 韩二叔扭了扭粗腰,还想再睡会。 上班摸鱼还这么嚣张! 二叔真牛逼。 “二叔,是我!” 他捏了捏韩二叔的鼻子。 “小宁……” 韩二叔看见他哈哈一笑,“小子,你怎么来了?” 昨天发生的事,二叔一家三口都不知道,老太君有意瞒着二叔和婶婶,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二叔一家像是外人一般。 也许是老太君不想让他们担心吧! “二叔,我来找你喝酒!” 他从怀里摸出一壶酒,在二叔面前晃了晃。 韩二叔眼睛一亮,然后摇了摇头,“不行,衙门里不能喝酒,等回去再喝吧。” “回去婶婶能让你喝?” 婶婶是个母老虎……他心思着狡猾地笑了笑,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小酒。 二叔舔了舔嘴唇,“给我也来一口。” “二叔,衙门里不能喝酒。”他笑眯眯地提醒。 “快放衙了,喝两口没事!” 二叔咽了下口水,做贼般地看了看四周,一把抢过酒壶,猛灌了两口,还砸了砸嘴。 “好酒,真香,哪来的?” “地窖里偷的……” “你偷了你爷爷的藏酒?” “二叔,你也喝了,不能出卖我。” “咳咳,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韩二叔嘿嘿一笑,又喝了两口。 “二叔,你看看这个功法怎么样?” 他将八九玄经抄在几张纸上,借机传给二叔。 “这是什么功法?” “不知道,书房里翻出来的!” “看上去不错,我试试。” “ok……” 他和二叔研究着八九玄功,一连研究了三天,并未发现功法有任何异常。 二叔的武学造诣很高,天赋也很出色,毕竟是爷爷从小教导长大的。 在修炼了八九玄经之后,二叔的内力进步神速,隐隐有突破之势,这让二叔惊喜不已。 通过三天的研究,韩宁对武学也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他仔细琢磨功法动行路线,试着像福伯说的,创造出奇经九脉的修炼方法。 因为身体特殊,他依靠不了任何人,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 又过了两天,他在八九玄功的基础上完成了改进,新的功法终于初步成型。 这晚,他决定试一试。 青蝉按照他的吩咐,给浴桶里打满了井水。 “少爷,水太凉了。” 青蝉用手试了试,即便是六月天,刚打上来的井水也有些寒气。 “没事,凉点好!” 寒气能让人保持清醒。 他褪去衣服,坐进浴桶之中,寒意袭人。 “少爷,你真的要试啊?” 青蝉一脸担忧,少爷要修炼自创功法,这事想想就不靠谱。 “放心,我有分寸,你帮我护法。” “嗯!”青蝉点了点头。 韩宁闭上眼,开始运转改进版的八九玄经。 功法一动,一道磅礴的真气从丹田爆发出来,真气进入奇经九脉流动,顺畅无比。 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堪称完美。 九道真气相辅相成,修炼速度比记忆中的要快上了数倍不止。 似乎是成功了…… 他有些小激动! 一个大周天后,体内传来爆炸般的力量。 狂暴的力量慢慢有些失控。 怎么回事? 好痛! 狂暴的真气不受控制地在体内乱窜,像是要撕碎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想要停下来,但真气不受控制,根本停不下来。 “少爷……” 一旁的青蝉发现他不停地颤抖,额头大汗淋漓,知道出问题了。 她呼唤了两声,见少爷没有回应,小丫头当机立断,迅速出手连点,封锁住他的周身大穴。 功法一停,韩宁感觉身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凉水中。 不,水一点也不凉。 就这一会儿功夫,冷水已经变成了热水。 “少爷,你怎么样?” 青蝉用小手帮他擦了擦汗。 “我没事!” 他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失败了,但却并没失去神智,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青蝉,你刚刚救了少爷,少爷要奖励你。” 他一把将小丫头拉进浴桶,扯开小丫头的裙带,直入主题。 ………… 次日一早,他和青蝉刚走出房间,便看见玲音妹妹站在院子里,明显是在等他。 韩玲音偷偷看了青蝉一眼,似乎是看懂了什么,俊俏的瓜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玲音妹妹,早啊!” 他精神饱满,伸了个懒腰。 韩玲音抿了抿唇道:“大哥,殿下让你去国子祭。” 翡月湖归来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他一直没有去国子祭,现在名义上还是国子祭的夫子,还是要去了。 总不能一直旷工下去。 “好,一起走……” 他拉着韩玲音上了马车。 “这几天国子祭如何?” “没什么事,和平常一样,就是……” 韩玲音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他不禁有些好奇。 “大哥你不来上课,有人投诉!” “哈哈,谁投拆我?” “映雪郡主!” 那个小胖丫头?他哑然失笑。 自从打了映雪郡主之后,那个小胖丫头不仅没有找自己麻烦,反而听自己的课最积极,几乎只要是他的课,必定会出现在第一排。 喜欢学习新鲜事物,挺好!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国子祭。 他直接去了兰亭阁找长公主。 “你还知道来?” 夏倾月虽然言词不满,但嗔怪之色却显得特别亲近。 他缓缓走近,伸手摸向她的香肩。 “你干什么?”夏倾月紧张地退了一步。 “殿下,你的伤好了吗?” 他语气温柔,与往日的嬉皮笑脸不同。 她感受到了一丝情愫,温声道:“一点小伤,早已好了。” 杏脸桃腮,双瞳剪水,近距离看,长公主更加迷人。 他一揽长公主的纤腰,猛地吻上她诱人的红唇。 “你……” 夏倾月想要将他推开,但男人的气息让她有些上头,软绵绵的小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韩宁得寸进尺,舌尖灵巧地耗开贝齿,贪婪地探入纠缠吸取。 男人,也这般香甜! 夏倾月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 良久,两人从热吻中分开。 “殿下,那晚的事我后悔了,管它纯不纯粹,我现在想要殿下……” “晚了!”夏倾月轻浅一笑,“本宫觉得,还是纯粹一点好。” 韩宁:…… 真是自作自受啊! 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他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 夏倾月白了她一眼,“好了,说正事!” “什么正事?” “太后要见你……” 第33章 初见南宫婉儿 太后要见自己? 韩宁思索了一下,笑道:“那个老太婆不会又想搞我吧?” 什么虎狼之词? 夏倾月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在宫里,她不会乱来的,不用担心。” “那她找我干什么?” “皇兄已经给你我二人赐婚,她召见你也很正常,按照礼节,你要入宫去谢恩。” 婚前见家长? 虽是这个理儿,但皇室可不是一般的家庭。 而且那个老妖婆也不配当他们的家长。 还有,以那个老妖婆的心机,不可能没有目的…… 韩宁想了想,嬉皮笑脸道:“前脚想杀我,后脚便要召见我,她不会是想收买我,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吧!” 夏倾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你倒是不笨。” 其实不难猜,南宫太后要对付的是夏倾月,自然不希望太平侯府站在夏倾月一边。 刺杀不成,那就收买。 “殿下放心,我对殿下一往情深,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不论太后给我什么好处,我都绝对不会背叛殿下的……” “呵,我怎么听着有点不信?” 韩宁一把抓住夏倾月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殿下,你感受到了吗?” 夏倾月愣了愣,“感受什么?” “我这颗火热的心啊……我对殿下的爱意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少油嘴滑舌!” 夏倾月抽回手,但心里莫名地有些喜悦。 小侯爷长得本来就很俊,她是越看越顺眼了,原本让人讨厌的嘴碎毛病,现在听着也不那么烦了,反而感觉有那么一丝甜蜜。 她偷偷看了小侯爷一眼,略带傲娇道:“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殿下,我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如同日月星河,永不磨灭……” “行了,再说就有点恶心了!” 长公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长得好看,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韩宁笑了笑,问:“老妖婆什么时候要见我?” “说是明天,宫里的太监应该去侯府传话了。”夏倾月回道。 长公主的话里透露出一个讯息,她在宫里有眼线,甚至有可能在太后身边。 这也正常,能跟南宫太后斗,长公主也是不简单的…… “我要准备礼物吗?太后喝不喝酒?要不我提两坛烧刀子去孝敬一下她老人家吧!” 他心思着再下点老鼠药,毒死那个老妖婆, “我看行!”夏倾月莞尔一笑。 也许是翡月湖的生死经历,又亲过嘴,长公主对他温柔了不少,甚至连肢体接触也不排斥。 长公主找他,是想提醒他堤防太后,并没有其他的事。 聊完之后,他在赖在兰亭阁不肯走,最后被长公主赶了出来。 争权夺势的女人啊,一点情趣都没有。 出了兰亭阁,他在国子监里闲逛。 祭酒大人死了,但国子祭的夫子和学子们并不知道。 他们以为祭酒大人辞官走了。 国子监还是那个国子监,时而喧闹,时而宁静,并没有任何变化。 “夫子好!” 一个小家伙看见他,立刻行礼。 这些贵族子弟身上毛病挺多,但要是征服了他们,倒也还挺守信用。 一路上向他行礼的小家伙还不少。 这个夫子之位算是坐稳了。 “小夫子,等一下!”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回头一看,不禁笑了。 只见一个小胖丫头飞跑过来,其实映雪郡主除了胖点,长得还是相当可爱的。 “映雪郡主,你好啊!” “小夫子……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南宫映雪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休息了几天,有事?” “我有好多题不会做!” 小胖丫头拿出几张纸,上面画满了各种几何图形。 他接过来看了看,顿时惊呆了,很多内容他都没讲过,这已经是初中知识了。 “小夫子,这个勾股定理是怎么得来的……还有,圆的面积怎么算?这个佩是什么东西?” 南宫映雪问个不停。 这就是学霸吗? 这小胖丫头求知欲这么强,他自然不吝指教。 “走,去那边草地上,我给你仔细讲讲。” “嗯,太好了!” 南宫映雪一脸雀跃。 可爱捏!他本能地伸手摸了下南宫映雪的头。 “住手!” 一声呵斥传来。 韩宁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女子从花丛中走来。 女子一袭素裙在微风中轻舞,如流云卷雪,又如明月般皎皎出尘,让人目眩神迷。 仙女坠入花丛,从花丛中走来……千万别被脸给毁了,韩宁心里祈祷。 随着女人走近,他瞪大了眼睛。 双眉细长弯曲,温婉雅致。 目如清泉,灵动闪耀。 鼻梁高挺,线条流畅自然。 唇形饱满,红润迷人。 整张脸宛如精心雕琢过的一般。 女子的仙颜尽收眼底,美得如诗如画。 好漂亮的女人! 以前怎么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不应该啊! 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除了身材还未长开,其他方面不输长公主。 “哪来的登徒子?” 来到两人面前,女子一把将南宫映雪拉了过去。 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温怒的女儿态。 即便是生气,也是这么好看。 “姐姐,小夫子不是登徒子。”南宫映雪解释道。 姐姐?南宫映雪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 南宫太后年轻是拥有天仙之颜,曾经位列四大美人之一,南宫映雪的姐姐长得如此漂亮,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其实南宫映雪就是胖了点,如果瘦下来,绝对是个小美人胚子。 “映雪,我亲眼看见他对你动手动脚的。” “咳,姑娘,你误会了。” 摸了下头而已,至于把自己当成变态了吗? 南宫映雪只有十一二岁,还是个小胖丫头,自己再变态也不至于啊! 但漂亮女子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严厉警告: “我不管你是谁,请离我妹妹远点,否则别怪本小姐不客气。映雪,我们走……” 说完,女子拉着南宫映雪走了。 小侯爷无语凝噎。 “大哥,你在这干什么?” 韩玲音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 “玲音妹妹,南宫映雪是不是有个姐姐?” “嗯,映雪郡主是有个姐姐,叫南宫婉儿,不过她不在国子监读书……” “那在哪儿?” “在宫里,太后身边。” 南宫太后?韩宁愣了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哥,怎么了?”韩玲音见他发呆。 “玲音妹妹,大哥像变态吗?”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韩玲音紧张地退了一步,怯怯地看着他。 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着,转身便跑。 第34章 收个柏虎当小弟 国子监放学后。 小侯爷独自从国子监往回走。 因为玲音妹妹见他有些不正常,不敢让他上马车,独自乘车跑了…… 好狠心的妹子,丢下为兄一人孤零零的。 他踏着小碎步往回走。 今天是阴天,傍晚燥热,天空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影。 不一会,几滴小雨飘落,打在他的脸蛋上,很是清凉。 完了,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他加快脚步,刚拐过一处街角,迎面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别动……” 蒙面大汉手持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韩宁愣了愣,露出笑眯眯的眼神。 “虎爷,好久不见!” “你怎么知道是我?”虎爷有些惊讶。 “我会算啊,小爷我外号神算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他开口就是一顿胡诌。 其实原因很简单,虎爷人高马大,身形很好辨认,加上他的兵器没换,手上的大刀太过显眼,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说话声音。 那晚虎爷没少说话,粗犷的嗓音一听便能听出来。 也不知孙浩从哪里找来这个奇葩,似乎没长脑子,以为蒙个面就没人能认出他了。 但你要说他蠢吧,到现在还没被抓,也许是官府的人更蠢。 虎爷呵了声,“你要是真能算,怎么会落到虎爷我手里?” “因为我算到你不会杀我!” “那你说说我找你干什么?” 韩宁装模作样,“小爷我掐指一算,你是来找我帮忙的……” 虎爷愣了愣。 显然,他猜对了。 他眉毛一弯,嘴角一翘,“说说吧,找我帮什么忙?” “你不是会算吗?” “咳,小爷也不是什么都能算得准的。” 虎爷咬牙切齿道:“官府那帮无耻之徒,为了破案,诬陷说孙浩、朱全、赵俊三人是我们杀的,我有几个兄弟被抓了,过几天就要问斩。” “孙浩不是你们杀的?”韩宁故意问。 “当然不是,是后面刺杀你的那个蒙面人下的毒手,我亲眼看见的……” “哦,我能帮你什么?” “小侯爷,你救救我的那些兄弟,只要你肯出他们,小人愿意为您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宁揶揄地笑了笑:“看不出来啊,虎爷你还挺讲义气。” “我知道小侯爷不会为难我的兄弟,所以那晚才逃走,并非弃兄弟不顾,而且我也没走远,一直躲在暗中偷看……小侯爷你是个好人,我没看走眼。” 虎爷解释后又夸了他一句。 不算太蠢,还是有点脑子的,但不多。 韩宁想了想道:“小爷我无官无职,恐怕帮不了你!” 虽然知道他们是冤枉的,但他没理由帮忙,难道就为了做个好人? 好人?谁他妈的要当好人? 小爷我只想当男人,勇猛的男人。 “你是太平侯府的小侯爷,还和长公主有婚约,只要小侯爷肯帮忙,一定有办法救出我的那些兄弟……” “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你们之前还想打我一顿呢。”他反问道。 “小侯爷,我知道那晚暗杀你的人是谁,我帮你找出杀手,你救出我的兄弟,这样公平吧!” “你怎么会知道杀手是谁?” “我亲眼看见了……” 虎爷将那晚破庙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韩宁听完思索了一下,问:“你看清了他的样子?” “看清了,我死都不会忘记的……” 虎爷正说着,发现了异样,猛地转过头,吓得双腿一软。 那晚的高手姑娘正握着一把剑抵着他的后颈,刚刚只要他有任何异动,脑袋就已经搬家了。 青蝉早就悄无声息地来了,所以韩宁才有恃无恐。 “好了,把刀拿开吧,我考虑一下。” 虎爷立刻收回大刀,期待而又惶恐地看着他。 见他半晌不说话,黑脸虬髯的汉子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小侯爷,只要你能救出小人的兄弟,以后小人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家不缺牛马!” “小侯爷……” “好了,起来吧!” “小侯爷,您答应了?”虎爷面色一喜。 韩宁点了点头,“跟我走吧!” 虎爷蹭地站了起来,垂首跟在他身后。 “把面罩摘了!怪吓人的。” 虎爷“嗯”了声,立刻摘了面罩。 “算了,你还是戴上吧,摘了更吓人……” 虎爷尴尬地赔笑,“小子虽然长得丑,但……” 韩宁:“但也找不出其他优点!” 虎爷:…… 青蝉掩嘴偷笑。 “你叫什么名字?”韩宁问。 “小子姓柏,单名一个虎子。” “啥子?你再说一遍。” 韩宁停下脚步,一脸震惊地看着黑脸虬髯的虎爷。 满脸黑毛,你给我叫柏虎? “小子就是叫柏虎啊,小侯爷,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虎爷挠了挠头,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一旁的青蝉看了眼小侯爷,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妥。 韩宁猥琐地笑了笑,“名字没什么问题,就是听着让人有些恶心,我以后叫你阿虎吧!” “只要小侯爷喜欢,叫阿猫、阿狗都行。” “阿虎,你多大了?” “小子二十六了……” “你确定?”韩宁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小子真的二十六了,就是长得老了些,说出来别人都不信,小子不敢欺瞒小侯爷……” 阿虎满脸真诚。 确实长得着急了些! 韩宁笑了笑,接着问:“你和你的那些兄弟都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跑江湖的,就是耍打把式卖艺的……” “有胸口碎大石,钢枪刺喉吗?” “有,都是道具,很简单的!” 孙浩正是看了他们的表演,可能误以为他们很厉害,于是雇佣他们教训一下小侯爷。 跑江湖的风吹雨淋,饱一顿饥一顿,生活苦得很,五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是很大一笔钱,所以便接了这个任务。 “小侯爷,我们只是想打你一顿,然后拿着银子跑路,绝对没胆子加害小侯爷……” 阿虎怕他误会,一路上不停地解释。 回到侯府,他给阿虎安排了一个住处,并找来一名画师,让画师根据小柏的描述绘出杀手的样貌。 安排好后,天色已晚。 他带着青蝉回到房间。 青蝉打了一桶凉水,他坐进去,继续试验新创的功法,但还是以失败告终。 有青蝉护法,并未出事。 次日一早。 他带着青蝉来到偏房。 阿虎顶着熊猫眼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老画师趴在桌子上呼噜直响。 两人画了一夜,终于将杀手的画像给描绘了出来。 “小侯爷,画好了,您看……” 韩宁接过画像仔细看了看。 长脸型,虽是男子,但眉目有些妖艳,像是画过一般,看上去有些不男不女的感觉。 “你确定长这样?” “错不了的,小子拿脑袋发誓,这家家伙长得很白净,像个娘们儿……” 韩宁记下画中人,收起画像道:“阿虎,你先住在这里,外面不安全,容易被抓。” “小侯爷,我兄弟呢?” “放心,我答应了一定会尽力!” 说完,他带着青蝉走了。 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入宫去拜见南宫太后。 第35章 南宫太后的小心思 “驾——” 马车从侯府冲出,直奔皇宫。 车厢中,福伯垂目坐在他对面,如同老僧入定。 老太君让福伯亲自护送,显然对他这次入宫非常谨慎。 “福伯,那个老妖婆总不会在宫里杀了我吧?” 福伯微微颔首,提醒道:“见到太后尽量少说话,言多必失。” “她要是想收买我,咋办?” “装傻充愣,你拿手的!” 这叫什么话?韩宁尴尬一笑,想了想又问:“南宫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权欲极强的女人,心机城府之深,无出其右。”福伯回答道。 南宫静姝是个传奇,助夫夺嫡,扶子上位,幕后辅政…… 关于南宫太后的事迹有很多,除了美貌外,她的一生似乎都在争夺权势,如今年事已高,还不消停。 简直就是宫斗剧中的大女主。 所以,福伯总结得很到位。 “我可不可以说疯话?” “收敛着点,别太过了!” “好……” 他应声后指了指摆在桌上精致的礼盒,“这里面的是什么?” “一根三百年的人参!” “值钱吗?” “还好,值个上百两!” “便宜老妖婆了……” 福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一根人参而已,南宫太后根本看不上的。 不一会,车夫一拉缰绳,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宫门外。 福伯将他送到了宫门口。 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太监早已在宫门口等着了。 韩宁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刘公公,太后身边的人,之前宣旨赐婚的便是这个大太监, “小侯爷,你来了,咱家等候多时了。” “让刘公公久等了!” “小侯爷,请吧!” “少爷,我在外面等你。”福伯将礼盒递给他。 刘公公意味深长地看了福伯一眼,领着小侯爷步入宫门。 红墙碧瓦,画栋飞檐,巍峨的宫殿排排落,在雨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极尽奢华。 韩宁没兴趣赏景,被沿途的宫女吸引,眼睛四处乱瞄。 都是十五六岁的漂亮丫头,亭亭玉立,清纯可人。 “咳咳……” 刘公公咳嗽了两声,小声提醒道:“小侯爷,到了后宫可千万不能这样乱看……” “好!” 韩宁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刘公公哭丧着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好在路上没出事,很快便到了长乐宫。 通传后,刘公公并未将他带到大殿,而是带到了长乐宫的后花园。 南宫太后在后花园见自己? 这是要把他当成自己人的意思吗? 很快,他便见到了大夏最有权势的女人。 当今夏皇的生母,曾经的四大美人之一,现在的南宫太后。 身披华丽的凤袍,一支金钗束着端庄的发髻,隐隐能看到几根白发,也许是因为保养得好,加上妆容精致,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依旧保留着几分少妇的风韵。 面对他冒失的眼神,南宫太后并无不悦之色,而是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愣着干什么?见了太后还不快跪下行礼!” 刘公公见他盯着太后看,吓得冷汗直冒。 “小子叩见太后!” “这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就不用行大礼了,随意一些吧!” 南宫太后的声音很随和。 既然如此,他就借坡下驴不跪了。 “太后,这是小子的一点心意!”他将手中的木盒呈上。 “小侯爷有心了!” 刘公公得到示意,立刻接了过去。 南宫太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侯爷刚刚在看什么?” “小子刚刚在看太后啊……” 刘公公嘴角一阵抽搐! “……太后不仅雍容华贵,而且看上去好年轻,好漂亮,小子刚刚看得有些出神,还请太后不要见怪。” 小侯爷满脸带笑,透露着三分傻气。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连太后也敢调戏? 完犊子了…… 刘公公吓得小腿发软,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南宫太后先是愣了愣,然后微微一笑,“小侯爷的嘴这么甜,倒是让哀家有些意外。” “太后,小子说的都是真心话!” “陪哀家走走……” “是,太后!” 看到南宫太后抬起手,他立刻快步上前,扶着太后的手臂。 昨夜下了场小雨,花园里空气清新,花香飘逸。 “老太君身体如何?” “奶奶身体很好,但已经满头白发,不像太后您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年轻漂亮?南宫太后失落地感慨了一声,“哀家也已经人老珠黄了……” “哪有,太后您一点也不老,就像这花园里的大牡丹,开得正艳呢。” “瞧你小嘴甜的!” 南宫太后高兴得花枝乱颤。 “牡丹是富贵之花,国色芳华,很衬太后,这朵开得好,小子给您戴上。” 他顺手摘了一牡丹,吓得刘公公差点喊出声来。 南宫太后对牡丹花情有独钟,上次有个宫女碰掉了几片花瓣,当场就被杖毙了。 不过让刘公公意外的是,南宫太后不仅没有阻止小侯爷摘花,甚至还配合地侧了侧身子,让小侯爷将花插到发髻上。 “好看吗?会不会太艳了?”南宫太后娇笑着抚了抚额头发丝问。 “好看,牡丹再艳,也不及太后一分。” “小侯爷真是让哀家意外!” “太后也让小子很惊喜!” 南宫太后眉目含羞地白了他一眼,“敢拿哀家打趣,你小子还是第一个。” 他搀扶着太后的手臂,嬉皮笑脸道:“是太后胸怀宽广,知道小子说的是真心话,所以不跟小子计较……” 南宫太后笑了笑,突然转移话题问:“婚事准备得如何了?” 终于进入正题了! 他忙回道:“已经在准备了,一定会让太后和长公主满意的。” “哀家听说,长公主对你不甚满意!” “长公主身份高贵,是小子配不上长公主。” “你们韩家是出过大宗师武道世家,而且老侯爷为国征战,功勋卓着,你是侯爷的嫡孙,没有谁是配不上的,不必妄自菲薄。” 南宫太后看了他一眼,接着道:“说起来,长公主比你年长,这桩婚事好像是有些不合适,陛下赐婚有些欠妥了。” 韩宁急道:“女大三抱金砖,大点好。” “但是长公主成过亲!” “小子不介意……” “你是看上了长公主的美貌了吧?男人啊……” 南宫太后轻浅一笑。 正在这时,一个宫装少女迎面走来,如流云卷雪,美得如诗如画,正是昨天刚见过的南宫婉儿。 南宫太后看了眼他如痴如醉的目光,狡黠一笑问:“小侯爷觉得婉儿如何?” “美得像花儿一样!”他说。 “婉儿比你小一岁,温柔贤淑,若是小侯爷肯退婚,哀家便将婉儿赐给你,小侯爷意下如何?” 原来是这个心思! 看来昨天国子监的相遇并非偶然啊! 为达目的,拿侄孙女送人,南宫太后果然有一手。 想用南宫婉儿换自己的长公主? 换是不可能换的,但是可以都要。 第36章 未来女帝的男人不好当 他无耻的想法当然不敢说! 拒绝太后,显然不是聪明的做法。 韩宁双眼放光地看着南宫婉儿,装作没听见太后的问话,不予回应。 也不需要拖延太久,因为南宫婉儿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婉儿给姑祖母请安!” 南宫婉儿深深一福,偷偷看了眼旁边的小侯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婉儿,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太平侯府的小侯爷……” “太后,我和婉儿郡主昨天刚见过。” 韩宁俏皮地冲南宫婉儿眨了眨眼。 南宫婉儿撇过目光,不予理会。 南宫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你们认识,那敢情好,说明你们有缘分啊!” 装,接着装! 韩宁嘿嘿一笑:“婉儿郡主对我有些误会呢。” “什么误会?”太后问。 “婉儿郡主把小子当成登徒子了……” 韩宁将昨天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昨日之事是婉儿误会了,是婉儿的不是!” 南宫婉儿抿了抿嘴,向他行礼道歉。 “婉儿郡主言重了。” 他立刻上前扶住姑娘莲藕般的手臂。 南宫婉儿急忙抽回手,走到另一边扶着太后。 南宫太后哈哈一笑,“一点小误会,解开就好,这叫不打不相识嘛。” “姑祖母,今天天气这么好,花开满园,小侯爷在国子监当夫子,想必颇有诗才,不如让小侯爷作首诗,助助兴……” 南宫婉儿说完,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丫头想让自己出丑? 看来这个南宫婉儿并不想做太后的棋子。 “小侯爷会作诗吗?” 南宫太后看了看他,似乎是想给他个台阶下。 “会一点点!” 小侯爷心虚地笑了笑。 南宫婉儿忙道:“那便请小侯爷写一首,让太后鉴赏一下,千万别让太后后望啊!” “既然郡主有命,那在下就献丑了。” 他扫了眼四周的花园,正好一阵清风吹来,几片花瓣飘落。 有了!他咧嘴一笑,缓缓吟道: 一片两片三四片, 五片六片七八片。 南宫婉儿听了前两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心思第三句该不会九片十片十一片吧? 九片十片无数片, 小侯爷吟出第三句后,她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结果跟她猜的还真差不多。 这也叫诗吗?真是一坨! 南宫太后也轻轻叹了声,心道这小子没有诗才,真是难为他了。 韩宁瞄了瞄两人的神色,第四句脱口而出。 飞入花丛都不见。 南宫婉笑容一僵,明明前三句就是一坨,但加上最后一句,貌似峰回路转。 虽然原诗是咏雪,被他改成了咏花,最后一句少了那种精妙的味道,但也勉强符合现在的场景。 花瓣被风吹起,落入花丛之中消失。 南宫太后哈哈一笑,“此诗还真是有趣,原来小侯爷还是个风雅之人。” “太后过奖了!” “婉儿也精通诗文,你们都是年轻人,喜欢花前月下,可以多接触接触……” 南宫太后像是个媒婆,开始撮合起两人来。 小侯爷装傻充愣,不拒绝,但也不表态。 南宫婉儿虽有些抗拒,但也不敢违抗太后的意思,一直敷衍应着。 不一会,太后累了,两人将南宫太后送回房间休息。 “婉儿,你替哀家送送小侯爷!” “是,姑祖母!” 南宫婉儿领着他走出了长乐宫。 刚步入一条幽静的长廊,南宫婉儿脚步一顿,回身看着他。 小侯爷跟得太近,差点一头撞了上去,还好不够挺拔,否则怕是会蹭那么一下。 南宫婉儿吓得连退三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侯爷,请自重。” “是你突然停步,怪我咯!” 他嬉皮笑脸,目光扫过少女白皙的天鹅颈,锁骨性感,就是瘦了点。 南宫婉儿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道:“商量件事。” “婉儿郡主请说!” “不要答应姑祖母,就算你答应了,我也不会同意的。” “看来婉儿郡主对在下还是有些误会啊!” “不是误会的事!”南宫婉儿抿了抿唇,解释道:“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 “谁家公子这么幸运?”韩宁好奇地问。 南宫婉儿轻哼:“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太后说要把你嫁给我呢。” “我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你敢违抗太后的旨意吗?” “所以才让你拒绝……” 南宫婉儿灵动的美目望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请求。 “我若拒绝的话,太后一恼,我怕是小命不保啊!” “不会的……” 南宫婉儿说着声音一顿,目光越过小侯爷,怔怔地看向他的身后。 有人来了?韩宁也没回头看,反正不是宫女就是太监。 他嬉皮笑脸道:“婉儿郡主貌若天仙,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的,我若拒绝了,这么大的损失谁来赔……” “呵!” 一声轻笑从背后传来,声音寒若冰霜。 韩宁浑身一激灵,立刻转过身,只见长公主缓步走了过来。 长公主穿着一身白色华美的长裙,双眸如冰似镜,早已长开的身段玲珑浮凸,身姿傲人。 就身材来说,南宫婉儿还是差远了。 夏倾月款款而来,高冷华贵,风情万种。 “殿下,您怎么来了?” 小侯爷笑容僵硬,颇似舔狗。 “看来本宫打扰到小侯爷了?” “没有,怎么会呢!” “呵!” 长公主轻浅一笑,看向南宫婉儿。 “长公主安!”南宫婉儿深深一福,接着道:“既然长公主来了,小侯爷就交给殿下了,婉儿告退。” 南宫婉儿说完看了小侯爷一眼,转身走了。 长廊里只剩下两人。 小侯爷忙道:“殿下,你听我解释。” “不想听……” 夏倾月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转身便走。 他立刻像舔狗一般跟了上去,“殿下,你真的误会我了。” 夏倾月面若冰霜,加快了步伐。 韩宁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殿下,我是想套她话。” 夏倾月冷冷一笑道:“婉儿郡主貌若天仙,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的,你若拒绝了,这么大的损失本宫可赔不起。” 果然听见了! 韩宁一阵头大,“殿下,我是逗逗她的。” “你也是逗逗本宫的吧?” 夏倾月说着一把甩开他的手。 不行就下点猛药。 他一把抱住长公主,将长公主壁咚到长廊的柱子上,对着长公主性感的红唇吻了上去。 夏倾月娇躯一颤,舌尖传来男人的气息,大脑一阵空白。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会真的对这个小子…… 小侯爷的气息让她有些着迷。 一阵热吻之后,小侯爷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就算太后拿全世界的女人要换殿下,我也不会换的。” “还全世界的女人?你想得美!” 夏倾月嗔怒的一掌拍出,掌风将小侯爷掀飞出去。 她用的是巧劲,并不会打伤人。 小侯爷一屁股跌坐在地,满脸苦恼。 未来女帝的男人不好当啊! 第37章 太后的男宠 “殿下,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所以才进宫来等我的……” “呵,你想多了。” “殿下,你今天好美!” “比不上你的婉儿郡主,婉儿郡主貌若天仙呢。” “婉儿郡主怎么能跟殿下比呢,不论身材、样貌、学识,都远远不如殿下的……” “刚刚在婉儿郡主面前,你也是这样说本宫的吧?” “冤枉,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的事。” “我不信……” 两人边走边斗嘴。 不一会,夏倾月正色道:“太后都说了些什么?” “殿下料得没错,太后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将拜见太后的过程简单地说了一遍。 夏倾月听完,漂亮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除了南宫婉儿外,就没有别的了?” 以她对太后的了解,应该不止这点手段。 “没有了……” 总不至于太后自己也算吧? 小侯爷心思着露出猥琐的笑容。 夏倾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提到南宫婉儿就这么开心?” “冤枉,我是看着殿下才开心的……” 韩宁正说着,笑容一僵。 因为迎面走来一个太监,这个太监长得好生眼熟。 长脸型,身材修长,眉毛像是画过,长得白白净净的,带着一丝脂粉气,不男不女的…… 猛的,他眼睛一亮。 是阿虎画的杀手! 跟画像上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怎么了?” 夏倾月注意到他的异常。 “殿下,前面那个太监!”韩宁示意。 夏倾月好奇地看了眼迎面而来的太监,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以为他在转移话题。 “长公主安!” 双方走近后,太监退到边上,躬下身子等待他们通过。 “问问他是谁!”韩宁小声说。 夏倾月虽有疑惑,但还是听了他的话。 经过太监面前时,她停下了脚步,瞥了眼太监问:“你是哪个宫里的?” “回长公主,奴才是长乐宫的。” 长乐宫,果然是太后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夏倾月接着问道。 “小子叫赵贤英,在刘公公手下干活。” 长公主还要再问,韩宁立刻拉了拉她的衣袖,冲她使了个眼色。 “没事了,去吧!” 夏倾月会意,将不男不女的太监打发离开。 赵贤英走远后,夏倾月问:“这个太监有什么问题?” “这个赵贤英,就是那夜行刺我的蒙面杀手。” “你怎么知道?” “出宫再说……” “好!” 不一会,两人出了皇宫。 夏倾月上了他的马车,福伯带着侯府的侍卫骑马护送。 马车中,韩宁掏出画像,并将阿虎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像吗?” “像……” 夏倾月看着画像点了点头。 韩宁笑道:“所以我们的推测没错,上次的事跟楚国天命司没有一毛钱关系,整件事都是南宫太后一手策划的……” “可惜就算知道,我们也拿那个老妖婆没有办法。” 夏倾月紧蹙着眉头,有些不甘心。 南宫太后权倾朝野,皇帝是她亲儿子,谁能奈何得了她? 只有夺取帝位,再能再找老妖婆清算。 韩宁眯眼一笑,“虽然暂时报不了仇,但这件事对殿下有帮助。” “你是说孙侍郎?” 长公主聪慧过人,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想争夺帝位,离不开朝中大臣的支持,户部侍郎孙同在朝中掌有实权,人脉也广,若是能拉拢过来,对长公主是个不小的助力。 孙同若是知道亲儿子是被南宫太后杀了,自然会站到长公主一边。 这事可行,而且刻不容缓。 但仅凭阿虎的证词和画像,未必能让孙同相信。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带阿虎去找孙侍郎,不论孙侍郎是否相信,都要尽力一试。 “殿下,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答应了阿虎,要帮他救出他的兄弟。” “这个案子从皇城司移交到了京兆尹衙门,要救人不难,交给我吧!” 夏倾月点头答应。 “殿下,你真是太好了!” 小侯爷挪了挪屁股,耍赖般地靠到长公主怀里。 好香,好软! “滚——” 夏倾月一掌拍出。 小侯爷从车厢里飞了出去。 ………… 长乐宫。 南宫太后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照了照,然后将小侯爷插在发髻上的大牡丹摘了下来。 “侯府不是一般的世家,而且那小子也还不错,不会委屈你的,别枉费了哀家的心意。” 南宫婉儿垂首站在一旁,抿了抿唇道:“姑祖母,他与长公主已有婚约……” “婚约是可以退的!” “我看他并不想退婚!” “所以你要多花点心思……” 南宫太后看了她一眼,暗示道:“那小子的弱点便是美色,长公主性子强,你只要稍稍使点手段便能将她们分开。” “婉儿会尽力的,一定不会让姑祖母失望。” 南宫太后满意地笑了笑,“这样吧!哀家找个理由,让你去国子监呆一阵子。” “嗯!” 南宫婉儿应了声。 “去吧!哀家累了,要小憩一会儿。” “婉儿告退!” 南宫婉儿福了福,退出寝宫。 她刚走,赵贤英从后门走了进来,搀扶着南宫太后走到床边。 “长公主进宫了,刚刚和小侯爷一起离开。” 赵贤英一边说,一边解开南宫太后的腰带,帮南宫太后除去风袍,里面只剩下单薄的丝质内衬。 “她倒是堤防得紧!” 南宫太后轻轻哼了声。 赵贤英扶着太后躺到床上,走到旁边点了两根麝香,然后回到床边,按着南宫太后的小腿。 缭绕的香气弥漫开来,南宫太后舒服地哼了声。 “脱了,上来……” 赵贤英立刻脱去外衣,爬上床。 南宫太后解开他的内衣,摸了摸他胸膛:“伤都好了?” “已经好了,多谢太后挂心。” “那就好好伺候哀家……” 南宫太后除去内衬,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赵贤英跨坐在太后的小腿上,轻揉地按捏着太后的肩膀、后背、粗腰…… 先帝死得早,南宫太后在深宫中寂寞难耐,作为大夏最有权势的太后,养个男宠不过分吧。 不一会,帐幔垂落,跳跃的灯火熄灭,床笫之中传来好听的乐章。 第38章 小小年纪不学好 长公主府。 中年男人来到门口。 一名侍卫示意道:“侍郎大人,请!” 孙侍郎点了点头,跟随侍卫步入长公主府。 户部侍郎孙同是位儒雅的中年人,身着灰白色的长袍,留着一小撮美髯须,一根黑带束着发髻,相貌堂堂。 因为刚死了儿子,孙侍郎沉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侍卫将他引至一处偏院。 长公主正负手站在一棵杏树下。 “殿下,孙侍郎到了!” 侍卫禀报了一声,接着便退出院落。 “不知殿下召见,有何指教?” 孙侍郎抱了抱拳,不卑不亢。 “不是我要见你……” 长公主看向一侧,韩宁带着阿虎从树后走了出来。 小侯爷? 孙同看见他,眉头一拧,眼神不善。 “侍郎大人不用这么看着我,令公子又不是我杀的……” 孙同知道儿子不是小侯爷所害,但依旧对小侯爷怀有恨意,因为在他看来,儿子是因小侯爷而死。 “我与你无话可说,长公主,我还有事,告辞!” 孙同一甩袖袍,转身便要离开。 “侍郎大人,我知道是谁杀了孙少。” 背后传来小侯爷的声音,孙同脚步一顿,立在原地。 京兆尹已经定了案,认定是那几个江湖卖艺的是凶手,但孙侍郎不傻,知道京兆尹为了结案屈打成招。 他也出动人手调查过,儿子和朱全、赵俊三人都是被一剑封喉,那几个江湖卖艺的根本没有这种身手。 为了找到真凶,他大闹了京兆尹衙门,甚至找陛下申诉,但案子还是这样定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控制着一切。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侯府所为。 孙同缓缓转过身,沉声问:“凶手是谁?” 韩宁一脸严肃地回道:“是一个孙侍郎你得罪不起的人!” 孙同双眼一眯,目露凶光:“是你?” “呵!我与孙公子也就打打闹闹,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那是谁?” “阿虎,你来说吧!” 阿虎点了点头,将整件事详细说了一遍。 “孙大人,这是凶手的画像!”韩宁将卷纸递了过去。 孙同接过来一看,竟莫名地有些眼熟。 “这也是刺杀我的凶手,所以这些天小爷我也一直在查……不巧,这人还真被我找到了,但很可惜,就算找到了凶手,我也拿他没办法。” 韩宁说着郁闷地叹了口气。 孙同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什么人?” “他叫赵贤英,是长乐宫的太监,而且还是太后的男宠。”韩宁说道。 孙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长公主,沉默了几息后摇了摇头,“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老夫是不会想相信的……” 韩宁撇了撇嘴:“你爱信不信,反正死的是你儿子,小爷我又没损失。” “你……” 孙同气地吹胡子瞪眼。 夏倾月开口了,“孙大人,本宫确实想拉拢你对付太后,但绝不会拿令公子的死做文章,这些都是我们查到的,本宫相信孙大人自有判断。” “我会查明真相的……” 孙同收起画像,转身离去。 “就这么走了?这老儿不会犯傻去找太后吧?”韩宁担心地问。 夏倾月笑了笑:“他能做到户部侍郎的位置,没那么蠢,再等等吧……” 韩宁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走吧!” “去哪?” “国子监!” ………… ………… 国子监。 韩宁依旧教他的数学课。 长公主将他写的《阿拉伯数字的筹算方法》推广了出去。 国子监乃天下学院之首,经过国子监一推广,这种符号数字计数法很快便盛行起来,甚至在民间掀起了不小的追捧。 老百姓对这种简便的计算方法是有需求的,因为简单,很多文盲都能学会,提升效率的同时还降低了社会矛盾。 受益最大的还是商户,阿拉伯数字能帮他们省下不少精力。 新的东西适应了社会需求,发展便十分迅猛,阿拉伯数字在大夏很快取代原始的文字数字,这也为大夏后来的发展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阿拉伯数字在外面火爆,但在国子监里却已经趋于清冷。 小侯爷的数学课在短暂的风靡了一阵后,已经没什么人再来听了。 国子监培养的是上层官员,只要懂得基本的加减便足够了,不需要学习更深奥的计算方法。 贵族子弟都是奔着做官去的,谁会天天研究没用的筹算之术。 当然,也有例外。 映雪郡主兴趣极大,只要是小侯爷的课一节不落,甚至因为人少,小胖丫头还笼络了一些少女来支持小侯爷。 搞得小侯爷的课上都是美少女。 “小夫子讲课的样子好迷人!” “我发现小夫子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你知道什么是男人味?” “嘿嘿!尝过就知道了。” “真不害臊……” 韩宁看了看台下,坐在下面的都是小丫头片子,而且一个个花痴地盯着自己。 这是招了什么桃花运? 这课没法上了! 他迅速结束了课程,快步走了。 “小夫子,等等我!” 南宫映雪小跑着追了上来。 “映雪郡主,有事?” “那天我姐姐误会了小夫子,我替她向你道歉。” 这个小胖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韩宁有些意外,他想起一件事,狡黠一笑,“映雪郡主,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你说!” 南宫映雪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样子有点蠢萌蠢萌的。 韩宁做贼似地看了看四周,悄声问:“你姐姐心仪的男子是谁?” “当然是世子哥哥啊!” “夏宏逸?”韩宁张大了嘴巴。 “对啊,有什么问题?”南宫映雪好奇地看着他。 有问题吗?韩宁脑子有点懵,他仔细想了一下。 夏宏逸是太后的孙子。 南宫婉儿是太后的侄孙女。 这两人这关系有点复杂,如果是在现代,他们只隔了两代,是不能成亲的。 但大夏好像没有这个说法。 而且贵族之间各种联姻,关系颇为混乱,超过一代成亲的都有不少,所以确实没问题。 “我知道了,你想泡我姐姐对不对?” 南宫映雪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小眼神闪烁着狡黠。 “咳咳……”韩宁老脸一红,“映雪郡主误会了……” “切,喜欢我姐姐的男人都是这个表情,你骗不了我。”南宫映雪灵机一动,“小夫子,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帮你泡我姐姐,你每天给我开小灶,教我高级数学,怎么样?” 这么小就跟人谈交易? 还出卖自己的姐姐?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 作为夫子,必须要给她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韩宁敲了下她的小脑瓜子,嘿嘿一笑:“成交!” 小胖丫头缩了下脖子,吐了吐舌头,“小夫子,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姐姐来了国子监,你以后天天都能见到她了。” “啊……” 第39章 与南宫婉儿进行py交易 很快,韩宁便在夫子楼见到了南宫婉儿。 一袭素色白袍,发髻高束,尽管往成熟里打扮,依旧无法掩盖少女的清纯明媚。 南宫婉儿被派来国子监任监丞一职。 监丞,掌纪律监察。 职责包括:监察师生违规、管理礼仪、监察科考等事务。 有点像大学里的纪委书记。 南宫婉儿一来就召开了会议,而且将课程,课时,礼仪,科考都重新梳理了一遍,特别是礼仪,做了严格规范。 “……读书先立德,夫子们不必顾忌学子们的家世,该体罚就要体罚,若有不服管教者,可以来找本监丞,我会处理,但若放任学子们胡闹,本监丞会拿你们问责。” 看似柔弱的少女,能力出众,言辞犀利,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 “……身为师长,要以身作则,若是有夫子品行不端,本监丞绝不轻饶。” 南宫婉儿说着有意识地看向小侯爷,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这句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南宫家的女人,都不一般啊! 韩宁回了南宫婉儿一个俏皮的笑脸,南宫婉儿瞪了他一眼。 “……以后的工作,还请夫子们多多指教。” 开完会,韩宁回到自己的书房。 他准备关了门午睡,南宫婉儿跟了进来。 “婉儿郡主有事?” “没有房间了,这个书房我们共用一下。” “共用?” “对!” 南宫婉儿走到窗边,左右看了看道:“这里很宽敞,足够我们一起用了,我就在这里加张书桌。” 韩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是太后让你来勾引我的?” 南宫婉儿瞪了他一眼,“身为夫子,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这里也没外人,不用这么严肃。” 韩宁说着将房门关上,转身走到南宫婉儿面前。 “你要干什么?” 南宫婉儿紧张地退了一步。 韩宁收起笑脸,“聊聊正事!不想被人听见。” 南宫婉儿松了口气,正色道:“我会在国子监呆一阵子,但不会太久,我不会打扰你……” “婉儿姑娘,你已经打扰到我了!” “你若不想被本郡主打扰,就去找太后说清楚,这样你好我也好。” 你好我也好?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 脑海里浮现某肾宝的广告…… 韩宁猥琐地笑了笑,摇头道:“我可不想惹恼太后!” 南宫婉儿想了想:“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也要跟我进行py交易?” 刚和妹妹做完py交易,姐姐又要跟自己做交易,这南宫家的女人这么喜欢做交易吗? “什么是py交易?” 南宫婉儿清泉如水的眸子看着他,带着一丝好奇。 “嗐,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深入交流,你好我也好的交易……” “我也是这个意思。”南宫婉儿点了点头,提议道:“我们平时互不干扰,但适当的时候,为了应付太后,做做样子……如何?” 他盯着南宫婉儿的仙颜,嬉皮笑脸问:“你就不怕你的心上人吃醋!” 南宫婉儿轻轻哼了声,“我自有分寸,你到底答不答应?” “婉儿郡主有命,岂能不答应!” “如此甚好!” 南宫婉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怎么有点冷? 韩宁莫名地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这时,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长公主走了进来,眉若冰霜的眸子看着韩宁和南宫婉儿,像是冷风吹了过来,寒意袭人。 小侯爷一激灵! 顿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他快步跑向长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 “呵,看来本宫打扰了小侯爷的好事,那你们继续……” 说完,长公主拂袖而去。 “殿下,你误会了!” 小侯爷快步追了出去。 南宫婉儿嘴角微微一翘,原本严肃的表情一变,漆黑的眸子中闪烁着狡黠之色。 ………… ………… “殿下,你听我说!” “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和婉儿郡主是清白的……” 韩宁追了长公主一路,从夫子楼追到了兰亭阁。 “……我刚刚与南宫姐妹做了交易,妹妹可以帮我提供南宫婉儿的情报,南宫婉儿可以帮我应付太后……” 到了兰亭阁,他将两件事都告诉了长公主。 “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小侯爷诚惶诚恐之态,夏倾月笑容舒展开来。 “行了,本宫没有那么小气!” 韩宁长吁了一口气,“殿下,你吓死我了!” “呵,装模做样,你会怕?” “殿下,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韩宁上前一揽长公主的纤腰,看着长公主高贵而又圣洁的容颜,心中一阵狂跳。 夏倾月看着他,桃花媚眼,含春的双目竟缓缓闭合,长长的睫毛颤动,媚人心魂。 得到暗示,他哪里还能忍,一手扶住长公主的后脑勺,吻上樱花般柔软的娇唇,寸寸而进,舌尖挑弄唇缝,轻松撬开了她的檀口。 长公主双手轻轻抱住他,第一次给予了回应。 香甜的气息从唇齿间传来,两人都沉醉其中。 小侯爷有些无法自拔,大手隔着衣裙抚上挺拔的玉峰。 夏倾月浑身一颤,本能地一把将他推开。 “我们还没成亲,别乱来!” 似乎是怕他生气,长公主温柔地看了他一眼。 “殿下太迷人,我没忍住。” 小侯爷老脸通红,尴尬地解释。 夏倾月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裙,正色道:“我去找你,是有正事的。” “什么正事?”他问。 “我已经安排好了,会用几个死囚从京兆尹大牢将阿虎的人换出来,你们去城南破庙接人……记住,明日一早将他们送出城,让他们离开京都。”夏倾月叮嘱道。 “殿下,你真好,让我亲亲,这次一定会让殿下满意。” 他张双臂,猥琐地噘起嘴。 “滚!” 夏倾月一掌拍出,一道劲风将小侯爷震飞出去。 小侯爷像皮球般滚出老远,然后爬起来拍了拍屁股。 夏倾月忍不住咯咯一笑,脸上浮现一抹动人的娇羞。 ………… ………… 京都城北。 一座四方四正的大宅,高墙黑瓦,死气沉沉,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这里便是皇城司,一个极为特殊的衙门。 此刻皇城司中庭的塔楼里,大太监曹诚负手站在窗边,眺望着不远处的天空。 “噔噔噔……” 一名密探飞奔上楼,来到曹诚身后,躬身禀报:“曹公,刚接到密保,有人要动孙浩一案的那几个人犯……” “是什么人?” “应该是公主府的人,想要用死囚调包,救走那些人。” “何时动手?” “就在今晚!” “知道了……” 大太监曹诚挥了挥手,密探躬身退去。 第40章 深夜破庙,杀机四伏 入夜。 城南破庙。 月光从坍塌的斗拱缝隙漏了进来,蛛网爬上佛像的面庞,香炉上的铜绿锈斑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阿虎扛着大刀走来走去,黑脸虬髯的汉子掩饰不住心中的焦急。 韩宁围着香炉转了一圈,吹了吹上面的灰,左摸摸,右摸摸…… 青蝉见他盯着香炉眼神放光,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般,不禁有些好奇。 “少爷,你在看什么?” “这东西算不算古董?值钱吗?” 青蝉愣了下,冲自家少爷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普通的香炉。” “这么大一块青铜,多少值点银子吧?” “卖不了几个钱,也没人敢收,村民发现了,会打断你的腿。” “那可惜了!” 小侯爷有些不死心,在香炉上扣了扣,像是能扣下一块金子来。 青蝉一脸无语,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财迷了? 不是少爷财迷,而是少爷真的穷啊! 自从去了国子监,倒霉婶婶说他有了俸银,连每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他扣了。 在国子监累死累活,月俸五两银子。 然后婶婶扣了他二十两的零花钱,简直亏麻了。 “少爷穷得连百花楼都不敢去了!” “少爷不敢去百花楼,是怕长公主吃醋吧!” “呵,我会怕她吃醋?少爷我就是穷,要是有银子,我敢住在百花楼你信不信?” “住你个大头鬼!” 青蝉生气地踢了他一脚。 “嘻嘻,少爷我说着玩的,晚上我要陪小青你,怎么可能住那种地方?” 他拉着小丫头的手哄了哄。 青蝉羞涩地啐了他一口。 这两人,在破庙也能打情骂俏? 阿虎尴尬地收回目光,憨笑着问:“小侯爷,怎么还不来?” “京兆尹大牢救人,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肯定是要花时间的,再等等……” 他刚说完,外面传来轻微的声响。 三人警惕地走到门口,只见几名黑衣人护着一驾马车驶来,为首的正是红莲。 “红莲姐……” “小侯爷,人带到了!” 双方在破庙外碰面。 红莲示意,一名侍卫掀开车帘。 车厢里陆续下来七个人,都是阿虎戏班的成员。 这些人年龄都不大,最小的十二三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左右。 虽然换下了囚服,但一个个红目红肿,满脸血污,甚至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明显在牢中受了不少苦。 “虎爷……呜呜……” 屈打成招后,他们以为要被处死,此时死里逃生,在看到阿虎时,一个个扑过来抱着阿虎失声痛哭。 阿虎年龄最大,长得也最威猛,带着他们在江湖上讨生活,是他们的老大。 有几个是阿虎捡来的,若不是阿虎,他们早就已经饿死了。 阿虎目光扫过七人,接着跑向马车,一把掀开车帘,里面没人了。 “小七,二娃,铁柱,狗子呢?”他回身问。 少了四个人,他有十一个小弟。 一名干瘦的小子大声哭道:“狗子他们被活活打死了,呜呜……” 黑脸虬髯的汉子浑身一颤,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子红了。 红莲歉意地看了眼小侯爷,并没有解释,也无须解释。 这些人被屈打成招,那四个人几天前就已经被打死了,她们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无能为力。 阿虎哽咽着,“是我害死了他们!” 若不是贪图五十两银子,他们就不会死。 阿虎心中自责不已,泪水从眼眶滚落。 “人生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韩宁安慰地拍了拍阿虎的肩膀。 阿虎用衣袖擦了下眼泪,哽咽道:“这次是小侯爷不计前嫌救了你们,小侯爷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一起给小侯爷磕一个。” 说完,他带着七人齐刷刷地跪在韩宁面前。 “嗐,都是缘分,不打不相识嘛,而且我们是交易,没有恩不恩的,都起来吧。” 他将阿虎拉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阿虎道:“京都你们是不能留了,这里有点盘缠,等天一亮,我就安排你们出城。” 阿虎看了眼银子,但没有接。 “小侯爷,这银子我们不能要!” “他们身上都有伤,你们这段时间赚不到钱,没有银子怎么活?拿着吧!别婆婆妈妈的了……” 他将银子塞到阿虎怀里。 阿虎握着银子,心头一热,“小侯爷大恩大德,阿虎没齿难忘……来世,阿虎给您做牛做马。” “行了,我家不缺牛马,你好好做个人就行,以后行事稳重点,不该挣的钱别挣。” “小侯爷教训的是,阿虎一定谨记。” 一旁的红莲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韩宁,看不出来,小侯爷心地还不错。 青蝉轻轻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腰,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问:“少爷,银子哪来的?” 他小声回道:“从婶婶那里顺了一支簪子,当了点银子。” 青蝉:“……” “你们先在这破庙休息一宿,明早我派人来接你们,送你们出城。” 安排好阿虎几人,红莲正准备离开,表情猛地一变,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小心……” 她刚发出提醒声,无数的暗箭刺破黑暗,从四面八方射来。 “嗖嗖嗖……” 暗箭像毒蛇一般,在空中发出死亡的啸鸣。 “少爷小心!” 青蝉拔出佩剑,护在小侯爷身前,一剑将飞来的暗剑扫落。 红莲身影一闪,来到小侯爷另一侧,手中剑光化成一道屏障将所有暗箭全部挡下。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阿虎挥着手中大刀,肩膀中了两箭,他连自己都护不住,又如何护住其他人。 刚救出来的七人全部被射成了刺猬,有的连惨叫都没发出,便已倒地身亡。 “阿豪……” “小六……” 阿虎大喊着,发疯般地挥舞着手中大刀,后背又中了一箭。 “走,退回破庙……” 韩宁一把抓起倒地的阿虎,在青蝉和红莲的保护下,快速退回破庙之中。 黑夜之中,箭雨持续了十几息,然后平静下来。 除了小侯爷、青蝉、红莲,以及受伤的阿虎外,剩下所有人全部被射死,包括公主府的几名侍卫。 虽然箭雨已经停止,但杀手并未离去。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破庙的四面八方传来,隐匿在黑夜之中杀手正在靠近,而且人数众多。 深夜的破庙外,杀机四伏。 又是冲自己来的? 看着破庙外被射杀的尸体,有几个还是孩子啊! 无形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一股汹涌的杀意如同火山般在他体内爆发。 他想杀人…… 第41章 谁在浑水摸鱼 一轮残月高挂在虚空之中。 朦胧的月光与黑夜交融,数十道黑影宛如幽灵般凭空出现,嫩绿的草叶上刚凝聚出夜露,被黑影踩在脚下。 窸窸窣窣的声音宛如群蛇游过草地,让人头皮发麻。 破败的古庙内,青蝉和红莲手持佩剑,一左一右护在小侯爷身边。 阿虎坐在地上,身上插着三支箭。 黑脸大汉红着眼,额头青筋凸起,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紧紧地握着刀柄,准备殊死一搏。 韩宁眉头紧锁,阴沉着脸。 沉闷、压抑,危机四伏。 幽静的黑暗中传来彼此微弱的心跳声。 四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外面靠近的脚步声。 很多人,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还配备了强弩,要想杀出去很难。 “嗖——” 一支冷箭窗过破烂的窗户,银色的箭头反射着寒光,在韩宁瞳孔中放大。 即便是在黑夜之中,外面的杀手也能精准地锁定目标,放箭之人绝对是个高手。 “铛——” 剑光一闪,红莲一剑将暗箭挑飞。 箭头钉入木梁之中,箭尾剧烈地震动,发出阵阵颤音。 “这边!” 红莲一把将小侯爷拉到墙边,青蝉心有灵犀紧跟而上,守护着小侯爷的另一侧。 三人靠着墙,避开破烂的窗户。 阿虎拖着重伤的身体,靠到另一边的墙上。 “红莲姐,你修为突破了?” 刚刚射来的暗箭迅猛,红莲能轻易将其挑飞,他能感应到红莲修为精进了不少。 红莲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她的修为本就在六品巅峰境,上次在翡月湖被沧庆打伤后,因祸得福,闭关了几天便顺利突破到了七品。 七品,已经是顶级高手。 但红莲依旧一脸凝重,因为刚刚放箭那人同样是七品高手,而且外面至少有二三十人,不乏一些六品高手。 若只有她自己一人,有机会脱困,但想带小侯爷一起走就有点难了。 “青蝉,外面的马还在,等会儿我掩护你们杀过去,你带小侯爷骑马先走。”红莲说道。 “红莲姐,那你呢?”青蝉面露担忧。 “放心,我有办法脱身!” 红莲刚突破,实力大增,很自信。 “不行,要走一起走!”韩宁一口否决。 “那样谁都走不了。”红莲有些生气了。 “那就一起死!”韩宁脱口而出。 红莲怔了下,青蝉也怔了下。 她们是下人,尊卑有别,哪有少爷陪下人一起死的? “小侯爷,别闹了!” “我没闹啊!青蝉姐,我若丢下你怎么跟殿下交代?反正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小侯爷握着两女的小手,又看了眼受伤的阿虎。 阿虎也朝他看过来,“小侯爷,你们不用管我,我要跟他们拼了,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 “不,我要杀七个,我要为阿豪、小六报仇……” 阿虎咬牙切齿,红肿的双目喷射出痛苦而又愤怒的寒光。 刚刚获救的兄弟,转瞬被杀。 那些视他为兄长的小弟们全部死绝了,如今只剩他孤身一人,他不想活了,他只想报仇。 韩宁看着黑脸虬髯的大汉,情绪有些低落。 难得做一件好事,结果却害了他们。 “咦,怎么回事?” 红莲竖着耳朵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他和青蝉也听见了,外面传来打斗声……不,是厮杀声。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 破庙中的四人不由一颤,一个个精神紧绷着。 厮杀声很短,只持续了一会便安静下来。 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敌人冲了进来! “老子跟你们拼了……” 刚有人踏入破庙,阿虎便一跃而起,手中大刀发出呼啸之声,劈向对方的脑袋。 “福伯,别伤他!” 韩宁看清来人,惊喜而又焦急。 进来的不是杀手,而是福伯带领的枭卫。 福伯看了眼小侯爷,见他没有受伤,顿时松了口气。 对于阿虎劈落的大刀,老头儿根本没在意,看也没看,随手一弹,一道劲气将阿虎连人带刀一起掀飞出去。 “少爷,你有没有受伤?” “福伯,我没事!” 看到福伯,几人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阿虎也认出了福伯,他在侯府时见过这个老头儿,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管家,没想到这么厉害。 他显然低估了福伯的实力,以为外面还有敌人。 我的大刀呢? 阿虎一抬手,然后傻眼了,因为手里握着一个刀柄,精钢打造的刀身被福伯一指震碎,变成了一地碎片。 卧槽,恐怖如斯! 黑脸大汉看向福伯,眼神惊恐而又崇拜。 福伯来到小侯爷三人面前,“走吧,外面的杀手已经退了!” “福伯,你怎么来了?”韩宁随口问。 福伯一般不会轻易离开侯府,除非知道他有危险,而且今晚的事他没跟家里说。 “有人给侯府送了封信,说你们有危险……” “什么人送的信?” “不知道……回去再说。” 敌人退了,福伯带着他们出了破庙。 外面散落着很多尸体,除了虎哥的七名小兄弟外,大部分都是黑衣杀手的尸体,显然是被福伯带着枭卫给干掉了。 “死了一部分,有几个逃了。”福伯淡淡说道。 “这次的杀手又是什么人?”韩宁皱起眉头问。 “看不出身份,或许还是太后的人……” 不,这次不是南宫太后派来的! 韩宁可以肯定,因为太后已经派了南宫婉儿来勾引他,这个时候没必要再派人来杀自己。 对于太后来说,拉拢侯府比树敌侯府要明智得多。 上次派人赵贤英那个太监暗杀自己,只是布局,真正的目标是长公主。 但很多事情都不好解释。 比如翡月湖明显有两伙人,除了太后的人外,另一伙人是谁? 沧庆的目标不是长公主,而是自己。 是谁收买了沧庆? 确实有人要杀自己,如果不是太后,那会是谁? 真的是楚国天命司吗? 不像,他感觉更像是京都的势力。 明显有一股力量在浑水摸鱼。 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好在今夜又逃过了一劫。 枭卫将尸体收拾了,并清除了战斗过的痕迹。 他将受伤的阿虎带回了侯府。 一夜过后,晨光升起。 破庙恢复如常,看不出昨夜经历了一次风霜。 第42章 把南宫婉儿欺负哭了 侯府偏院。 阿虎赤着膀子,上身缠满了绷带。 中了三箭,但阿虎并无大碍,身体之强悍,连福伯都有些惊讶黑脸大汉的体质。 这家伙身上的肌肉紧实,像石头般坚硬。 虽然身体没事,但兄弟全死了,悲伤过度,情绪低落。 “抱歉,没有救下他们!” 看着阿虎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韩宁心生愧疚。 说好的交易,阿虎做到了,帮他找出了杀手,但他答应阿虎的事没有做到。 “昨晚那些是什么人?”阿虎抬头看着他问。 “不知道,还在查。” “小侯爷,我要报仇!” 粗犷的汉子双目红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你,是我们……” 这不是阿虎一个人的仇,也是他自己的。 韩宁一脸认真地看着阿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保证,一定会找到凶手。” “好,我们一起报仇!”阿虎咬了咬牙。 “你先养好伤,别死了。” “放心,我死不了!” 看到阿虎振作了一些,他放下心来。 安顿好阿虎后,他直接去了国子监。 ………… 夫子楼的办公间。 南宫婉儿在他的对面加了张书桌,两人正好面对面。 他推开房门时,南宫婉儿正在靠墙黑板上写写画画,似乎是颇为好奇。 “这就是你发明的黑板吗?” 看到他进来,南宫婉儿随口问道。 韩宁没有回答,直接大步逼了过去。 “你干什么?” 此时她才发现小侯爷情绪不对,没有像平时一样嬉皮笑脸,而是板着一张脸,样子有些凶狠,吓得她连连后退。 他将南宫婉儿逼到墙边,抓住南宫婉儿的双手,将她按在墙上。 “浑蛋,你给我放手……” “昨晚,有人要杀我。” 原本挣扎的南宫婉儿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然后蹙了下眉头:“你不会是怀疑是我吧?” “是不是太后?” 他盯着她清泉般的水眸问。 “不可能……” 南宫婉儿摇了摇头,“姑祖母想要拉拢侯府,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可不一定!” “你先放开我……” 小侯爷眼神冰冷骇人,让她有点害怕。 “别乱动!” 他一把掐住南宫婉儿的脖子,将南宫婉儿压在墙上,甚至能感受到南宫婉儿柔软的身体。 “你别乱来……” 南宫婉儿被他癫狂的举动给吓到了,小侯爷炙热的气息几乎吐在她的脸上,令她神色慌乱。 而且脖子被小侯爷掐着,异常难受。 “昨晚死了很多人,总要有人负责。” 小侯爷很生气,恶狠狠地盯着南宫婉儿冰清玉洁的脸蛋,有种报复的快感。 虽然知道不是太后所为,但趁机欺负一下南宫家族的女人也不错,况且她还是太后派来的。 “不是我……也不是太后……你别乱发疯啊……” 南宫婉儿一只手脱困,用手掌抵着他的胸膛,但小侯爷力气出奇的大,她根本推不开。 反而,小侯爷得寸进尺,完全压在她的身上,夏季衣裙单薄,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火热的身体。 “最好不是你们……” 他松开了南宫婉儿,少女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几道红印。 “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后,南宫婉儿恢复过来。 “你浑蛋,你这个白痴,我要让太后杀了你。” 南宫婉儿愤怒地瞪着他,气得眼眶都红了。 小侯爷嘿嘿一笑:“别傻了,你都说了太后不会杀我的……” 南宫婉儿委屈地咬了咬嘴唇,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无尽的委屈在心头爆发,少女抱膝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出来。 “这……” 把婉儿郡主欺负哭了? 南宫婉儿毕竟还是十六岁的少女,被太后派来勾引他,本就觉得委屈,结果又被他这般欺负,委屈叠加,失声痛哭。 “婉儿郡主,是我误会了,我道歉!” 看着南宫婉儿漂亮的天鹅颈被自己掐出了指印,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做得过分了。 他也不是单纯地想欺负南宫婉儿,而是想借机试探一下。 从南宫婉儿的反应来看,可以确定两点: 第一,南宫婉儿不会功夫。 第二,不论是不是太后所为,昨晚的事南宫婉儿都不知情。 南宫婉儿抱着膝盖蹲在墙边,越哭越伤心,泪水决堤,完全停不下来…… 韩宁有些不知所措了。 女人的眼泪本来就有很强的杀伤力,况且还是如此漂亮的女人。 “婉儿郡主,我错了……要不我站着不动,让你也欺负一下,我保证不还手,随便你打……” 他刚说完,南宫婉儿站了起来,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原来女人发怒的样子都长这样,淑女也不例外。 南宫婉儿不会功夫,没什么力气,拳打脚踢毫无杀伤力,反而让他感觉颇有情趣。 似乎也意识到打不动小侯爷,南宫婉儿抓起他的手,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属狗啊!” 他痛得缩回手,只见手腕已经被咬出了血。 南宫婉儿发泄了一顿,情绪稳定了一些,不过还是恨恨地瞪着他。 “婉儿郡主,你看……”他抬起血淋淋的手腕,“你给我都咬出血了,咱们就当扯平了行不行?” “我警告你,下次再敢对本郡主动手,我一定会杀了你。” “嗐,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他看了看四周,想找东西包扎一下手腕。 南宫婉儿抿了抿唇,看着他血淋淋的手,犹豫了一下后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巾走过来。 “伸手!” “嗯!” 他听话地伸出手。 南宫婉儿用丝巾帮他包扎着伤口。 “你牙口还挺好!”他打趣地笑了笑。 南宫婉儿轻哼,“我第一次咬人,便宜你了。” 啥?被咬了还算占了便宜? 这是什么道理? 这就是美女的道理? 长得漂亮,说什么都有道理。 看着南宫婉儿冰清玉洁的脸蛋上挂着两道泪痕,他忽然觉得自己活该被咬。 本能地伸出左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你干什么?” 南宫婉儿惊了下,紧张地后退。 “你帮我包扎了伤口,我想帮你擦擦眼泪,没别的意思。”他尴尬地解释。 “用不着!” 南宫婉儿抬起袖子擦了擦。 还好没人来,否则看见南宫婉儿这副泪水沾襟的模样,以为自己把她怎么样了呢。 他正庆幸着,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 “小侯爷……” 红莲愣了下,她一眼便看见了南宫婉儿满是泪痕的脸蛋,眼睛都哭红了,还在擦拭泪水。 还有,衣裙凌乱,就连脖子上都还留有红印。 再看小侯爷,手腕上的丝巾沾着血迹…… 卧槽,千万别误会啊! 看到红莲的表情变化,小侯爷想死的心都有。 “殿下有请,小侯爷若是忙完了,就来兰亭阁一趟。” 说完,红莲转身便走。 第43章 这个太监把儿还在 “红莲姐,你千万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侯爷追出夫子楼,跟在红莲屁股后面解释。 “我想的哪样?” 红莲不咸不淡地问。 “就是……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像有些解释不清了。 “呵,我都看见了!” 红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韩宁:“你都看见了什么?” 红莲:“没什么!” 韩宁:“我和婉儿郡主有些误会……把她弄得委屈地哭了。” 红莲:“都出血了,是个女孩子都会哭。” 韩宁:“……” “血是我的,她咬的,你看……” 他伸出手,扯开了丝巾,露出血淋淋的牙印。 红莲冷冷地看了一眼,“婉儿郡主还是太仁慈了,要是我,一定刀了你。” “红莲姐,我和婉儿郡主是清白的!” “不用跟我解释,去跟殿下解释吧!” “你可别添油加醋地乱说!” “呵,不会……” 很快,两人到了兰亭阁。 “……婉儿郡主衣裙凌乱,脖子上还有吻痕,眼睛都哭肿了,地上还有血迹……我就看到了这些。” 红莲汇报后,微微一福,退出房间。 韩宁:…… 夏倾月看着他,一步步走了过来。 “殿下,红莲误会了,不是她说的那样……” 他正解释着,夏倾月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上面的牙印皱了下眉头。 “咬得挺狠啊!” “嗐,是我做得有些过分了!” 他将刚刚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夏倾月拿出一瓶疗伤药,帮他敷上药,重新包扎了一遍。 “婉儿郡主清纯可人,本宫看了都心动,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她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这叫什么话? 韩宁有些哭笑不得,“殿下,你相信我啊!” “好了,不用解释了。”夏倾月放开他的手,正色道:“找你来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他一看长公主表情严肃,明显是有重要的事。 夏倾月面色冰冷道:“敌人一次次动手,我们也不能太被动了,也该还以颜色了。” “殿下从何处下手?”他问。 “宫中!”夏倾月说。 “赵贤英?”韩宁猜到了。 夏倾月点了点头,“将他抓出来,逼问一下。” “逼问不是良策!”韩宁狡黠一笑:“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 深夜。 长乐宫。 赵贤英整理着衣裙,悄悄从寝宫里溜了出去。 死老太婆,终于睡下了。 真他娘的难伺候,还好小爷我年轻力壮。 想来先帝就是被太后榨干的吧! 赵贤英嘴角挂着猥琐的笑容…… 很快,他回到自己住的直房。 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一头仰倒在床上,也许是太过疲惫,不一会便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一道迷烟从窗户飘进来。 几息后,一个黑影钻进房间,迅速封住赵贤英的穴道,然后将赵贤英装进了麻袋,扛出了房间。 黑影行动迅速,很快便将麻袋扛到了宫墙处。 他学了三声布谷鸟叫,墙外传来三声回应。 确定对上了暗号,黑影用力一扔,将麻袋扔出墙外。 宫墙外接应的黑衣人接住麻袋,扔进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中,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贤英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 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表情猛地一变。 这是哪里? 朦胧的月色穿过破烂的窗户,蜘蛛网爬上佛头,香炉发出幽暗的绿光…… 这地方有点熟悉! 是城南破庙,那晚他在这里杀了孙浩、朱全、赵俊三人。 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做梦? 他头昏脑胀,使不出半分力气。 “杀人凶手……” “还我命来……” 诡异的声音传来,他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吓得一屁股跌坐下去。 只见三个白衣人头顶飘荡。 不,不是人,是鬼魂! 阴风阵阵,白绫飘荡,长发掩面,不是鬼魂是什么? “杀人凶手……” “还我命来……” 三个鬼魂在房梁上飘来飘去,还发出诡异的索命声。 “我是孙浩……” “我是朱全……” “我是赵俊……” “杀人凶手,我们来找你索命了!” “不,不要杀我!” 赵贤英发现自己使不出半点力气,惊恐万分。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们?” “我不是故意的,那晚是误会……” 赵贤英之所以出手杀三人,是怕三人看到了他的样貌,因为他处理伤口之时摘下了面罩,以防万一,所以才杀人灭口。 只是他没想到,孙浩、朱全、赵俊三人根本没看见他的样貌,真正看见他的阿虎一直躲在佛像后面。 “三位公子,等我醒了,一定给你们烧纸,给你们烧万贯家财,让你们安息,莫要在梦里纠缠我了……” 赵贤英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以为三人的鬼魂不得安息,在梦里纠缠他。 这个时代的人果然很迷信! 韩宁嘿嘿一笑,“孙大人,你都听见了吧。” 佛像后面走出两个人来,正是韩宁和户部侍郎孙同。 房梁上飘荡的白衣人影也落了下来,三个扮鬼的正是夏倾月、红莲、青蝉三女。 听完小侯爷的计划后,长公主兴趣盎然,少女心爆发,亲自上阵扮鬼,没想到如此轻松便将赵贤英给蒙了。 “长公主,小侯爷……是你们?” 赵贤英看见他们后知道上当了,表情大变。 “杀人凶手,还我儿命来!” 孙侍郎冲上去,对着赵贤英一顿拳打脚踢。 “我要杀了你!” 孙侍郎抽出一把匕首。 “你敢,我是太后的人。”赵贤英大声喝道。 孙侍郎的匕首停在空中,离赵贤英的胸膛只剩寸许。 他害怕了,南宫太后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若是自己杀了这个假太监,南宫太后会让整个孙府消失。 见孙侍郎不敢动手,赵贤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了。 “太后每晚都要奴家伺候,少了奴家,太后无法入睡,知道奴家对太后有多重要吗?敢对奴家动手,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孙侍郎的手有些颤抖。 但是就这样算了吗? 自己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不能让这个狗太监偿命吗? 确实不能,太皇养的狗都比他儿子金贵,何况是太后的男宠。 “孙大人,令公子的死是个意外,奴家会让太后补偿你的……” 真磨叽! 韩宁听不下去了,用力一推孙同的后背,孙同身体往前一扑,手中匕首精准地刺入赵贤英的心窝。 赵贤英发出一声惨叫,指着孙侍郎的鼻子。 “你……敢……” “不是我……” 孙侍郎松开匕首,一屁股跌坐在地。 “是你?”赵贤英看向小侯爷。 “不好意思,我也是不小心,都是意外……” 韩宁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然后俏皮地推了下匕首,将数寸刀锋全部刺入赵贤英的身体。 “你……” 赵贤英浑身一颤,狠狠地瞪着他,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 狗太监,还敢瞪小爷! 死吧,你就…… 他一脚踢向赵贤英的下档,一声蛋碎的声音传来。 卧槽,这个太监把儿还在。 第44章 一口一个包,实在受不了 赵贤英被宰的地方并非城南破庙,而是公主府的一处柴房,只不过是仿照破庙布置了一番而已。 为了更像那个破庙,小侯爷甚至将破庙里的那个香炉搬了过来。 因为是深夜,光线不好,加上赵贤英中了迷药,所以才被迷惑了。 解决了赵贤英,长公主派人将孙侍郎送了回去。 剩下的事自有红莲与公主府的侍卫处理。 “赵贤英死了,不会查到殿下这里吧?” “放心,我的人做得干净利落。” “孙侍郎呢?那家伙有些失魂落魄,不会有事吧?” “孙同精明得很,无须担心。” “……” 小侯爷一边问,一边跟着长公主来到了她的寝宫门口。 “还有什么问题?” 夏倾月脚步一顿,回身看着他。 “嘻嘻,没有了!” “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都这么晚了,殿下,你收留我一晚吧。” “也行,我让人送你去客房。” “我不想睡客房。” 小侯爷瞟了眼房门,露出舔狗笑。 “别想太多……” 夏倾月知道他的小心思,眼神警告。 “殿下,我就进去坐坐。” “不行,太晚了!” 夏倾月话音未落,小侯爷一推房门,滑溜地钻了进去。 “你……” 第一次被男子闯入了寝宫,她急得俏脸一红,立刻追了进去。 墨玉书案上撩着熏香,微微摇曳的烛火点亮了房间,窗前挂着花纹简单的竹帘,斑驳的烛光打在上面,清幽照人。 屏风薄如轻纱,绘着仙女浣纱图。 香榻之上,洁白的帐幕垂落,在幽幽的烛光中分外撩人。 长公主的寝宫没有想象中的豪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朴素了,这让韩宁有些意外。 “殿下,你的房间好雅致。” “看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殿下,我有事正事要和你商量。” “明天再商量。” “明天就来不及了!” “行,你说!” 夏倾月认真地看着他。 “此事说来话长,要说很久的……” “闭嘴,不用说了……你自己滚,还是我动手?” “殿下,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他耍赖地抱着夏倾月的胳膊。 “不好!” “反正我不走……” “那本宫送你一程!” 夏倾月一掌拍了过去,一道掌风将他震飞,重重地摔在房门口。 “哎呦……” 小侯爷发出一声惨叫。 “别装了,赶紧起来!” 夏倾月看了他一眼,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疑惑地走了过去。 “喂!别给我装死!” 她用脚踢了踢,小侯爷依旧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自己用的是巧劲啊! 犯病了? 癔症不是假的么? 见小侯爷一动不动,她担心了,立刻蹲下身子去探小侯爷的脉搏。 狡诈的小侯爷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地毯上。 此时长公主还穿着扮鬼的白裙,披散着一头青丝,跳跃烛火映照着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妩媚动人。 扣住双手,四轮定位,看你还怎么凶? 天天打老公,今天老公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看着长公主性感撩人的模样,他猥琐地笑着,有些得意忘形了。 “殿下,你好美,让老公好好疼爱一下……” “你的样子好猥琐。” 夏倾月哼了声,一道劲气挣脱了他的束缚,随手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小侯爷又一次飞了出去。 一声闷响,小侯爷重重地摔在地板。 这次是真的摔得七荤八素了。 “你还不滚?” “殿下,你让我留下好不好,我打地铺,咱们彻夜长谈,培养感情,我保证不乱来……” “你保证?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夏倾月羞怯地瞪了他一眼。 “殿下,你要相信我,我已经开启了贤者模式。” “什么贤者模式?” “殿下,这个得细聊……” 小侯爷死皮赖脸,夏倾月也没办法了。 “留下来可以,但不得靠近床榻两丈,否则后果自负。” “殿下放心,我保证不靠近。” 夏倾月不再理他,上了床,放下帐幕。 小侯爷悄悄吹了灯火,在床边的地毯上躺了下去。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有个男人在寝宫里,夏倾月根本睡不着,见他不说话,主动开口道: “你不是说有事商量吗?” “对,差点忘了。”小侯爷想了一下道:“赵贤英失踪了,太后需求得不到满足,肯定还要找一个男宠?” “你想去?”夏倾月不正经地问。 小侯爷噎了一下,“殿下,我没那么重的口味,我的意思是,殿下如果有办法,不如送太后一个……” 如果太后的男宠是他们的人,进可攻,退可守,斗起来就容易多了。 “有道理,要不把你送给太后,我看你就挺合适。” “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小侯爷说着,“啪”的一声拍了下大腿。 夏倾月有点懵,“你生气了就扇自己吗?” “嗐,好多蚊子……” 现在是六月底,已经是盛夏了,晚上蚊子自然少不了。 “啪——” 又是一下巴掌声传来。 夏倾月躺在床上偷笑,“你不是会写诗吗?写首来听听。” 韩宁想了想,缓缓吟道:“夏夜不觉晓,处处蚊子咬。一口一个包,实在受不了。” “哈哈,有趣……” 夏倾月笑得乐不可支。 两人聊着聊着,小侯爷已经翻滚到了床榻边上,但夏倾月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殿下,外面好多蚊子,能不能上床?” “不能!” 夏倾月刚拒绝,小侯爷已经钻进了帐幔之中。 一双火热的大手从背后搂住她。 接着,一声惨叫,小侯爷从帐幔之中飞了出去。 次日,青蝉来接少爷,在公主府的大门口看到少爷之时惊呆了。 “少爷,你得麻疹了?” “嗐,蚊子咬的……” “昨晚,你不是跟长公主在一起吗?”红莲笑着问。 小侯爷咬牙切齿,“她就是那只最大的蚊子,还是只母蚊子……不,是母老虎……” “谁在说我家殿下坏话?” 红莲走了出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红莲姐,我说的不是殿下,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哼,亏殿下还想着你!” 红莲说着扔给他一个玉瓶。 他接过来看了看,一脸好奇:“这是什么?” “抹在被蚊子咬的地方,一个时辰便能消肿。”红莲说。 这么神奇吗? 看来殿下还是关心我的。 他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红莲姐,帮我谢谢殿下。” “你刚刚说殿下的坏话,我会如实禀告殿下的……放心,我不会添油加醋的。” 红莲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韩宁:“……” “少爷,昨晚没有得手?” 回去的路上,青蝉一脸八卦地问。 “这叫什么话?少爷我是那种人吗?” “是!”青蝉语气肯定。 “臭丫头,敢开少爷的玩笑了,回家罚你给少爷抹药……” 第45章 深夜祠堂偷听 “大哥,你的脸怎么了?” 刚回到侯府,便撞上了玲音妹妹,露了个大丑。 “蚊子咬的,没事!” “哦……” 韩玲音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漂亮妹妹有心事? 她发现韩玲音神色黯然……漂亮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困惑,清纯柔软的脸庞上浮现出忧郁的神情。 “怎么了?有心事?”他问。 “爹爹他……” 韩玲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二叔咋了?”他更加好奇了。 这妹子说话,能不能利索点。 韩玲音抿了抿唇,“爹爹这两天总是发脾气,一直跟娘亲吵架,不知道是怎么了?” “不可能吧?” 他本能地发出疑问。 二叔是个妻管严,对倒霉婶婶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婶婶说往东,二叔从来不敢往西。 敢冲婶婶发脾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娘亲怀疑爹爹外面有人了!” “啊……” 听到玲音妹妹的话,他张大了嘴,然后便笑喷出来。 二叔五大三粗,从来不修边幅,整天不是练武练得一身臭汗,就是偷偷喝酒,呼噜声比打雷还响,去逛青楼都会被嫌弃的那种。 谁会看上二他? 至于漂亮性感的婶婶是怎么看上二叔的,他一直都很好奇。 “你别笑,我说真的……” 韩玲音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相信大哥,你们肯定弄错了。”他憋着笑。 韩玲音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道:“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查查?” 查什么?捉奸? “二叔也跟我一样夜不归宿?”他惊讶地问道。 “爹爹才没有!” 韩玲音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嬉皮笑脸:“那有什么好查的?” 韩玲音解释道:“爹爹这几天晚上总跑去祠堂,一呆就呆到半夜才回来,很是古怪。” “祠堂?去祠堂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想晚上去看看,但有点害怕……”韩玲音求助地看了他一眼,又软又糯地小声问:“大哥,你今晚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漂亮妹妹求助,是人能拒绝的? “没问题!”他拍着胸脯答应。 接着,玲音妹妹去了国子监。 他今天没课,有课也不能去,这满脸包要是被那帮小兔崽子看见,还不得笑话死。 和漂亮妹子在大门口分别。 回到房间,青蝉帮他抹了长公主赠的药,很是清凉舒爽。 抹好药,他美美地补了个觉。 ………… ………… 酉时三刻。 天色刚黑,韩玲音便来找他了。 两人悄悄溜入祠堂。 祠堂建在北边,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子,晚上非常幽静。 长明灯发出微弱的火光,投射在神龛供奉的先祖牌位上,牌位上的字迹发着绿光,确实有点阴森森的。 软糯的妹子有点害怕,紧张地抱着他的手。 “二叔人呢?” “还没来,快了!” 韩玲音说着,四处张望,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会看看老爹要干什么。 “这边……” 韩宁看出她的心思,将她拉到靠墙的柜子边,将柜子打开。 柜子是空的,里面能躲人。 小时候原主经常来这里玩,躲在柜子里玩躲猫猫。 “是不是太小了?” 韩玲音打量着柜子里的空间,面露犹豫。 柜子空间挺宽敞,躲一个人绰绰有余,躲两个人确实会有点挤。 “是小了点,但也没别的地方躲了,要不你躲在这里,我去外面……” “别,我一个害怕!” 韩玲音一把拉住他。 “那怎么办?要不我躲里面,你先回去等着。” 韩玲音有些不愿意,她想亲眼看看老爹到底怎么回事。 偷偷看了小侯爷一眼,她咬了咬牙道:“要不我们挤挤,应该能躲下的。” “那试试看吧……” 小侯爷缩身坐到柜子里,使劲缩了缩腿,剩下的空间依旧很难容下韩玲音,除非他伸直了腿,让韩玲音坐到他的怀里。 但也只能想想,漂亮妹妹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个,要不你先回去,明天大哥向你汇报情况……” 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韩玲音有些犹豫之时,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二叔来了,快进来。” 他一拉玲音妹妹的小手,韩玲音一急,顺势坐到了他的怀里。 一人拉着一扇柜门,轻轻将柜子关上,配合十分默契,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柜门一关,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玲音妹妹背靠着坐在他的怀里,一头秀发正好靠在他的下巴上,异样的清香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禽兽,这可是自己的亲妹妹。 他转移注意力,透过柜门的缝隙看向外面。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跨过门槛,一个粗犷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二叔,身材和脚步声都错不了。 进入祠堂后,二叔打量着神龛上的祖宗牌位,然后…… 喝酒? 他震惊了。 因为二叔拿着一壶酒灌入口中。 能清晰地听到“咕噜”一声,而且还闻到了酒香。 大半夜跑祠堂来喝酒? 这不是有病吗? 难不成二叔也患上癔症了? 喝了几口酒后,二叔扑通一声跪在了蒲团上。 然后对着祖宗牌位发呆…… 二叔到底咋了? 被人摄魂了? 他注意力好不容易放在了外面,怀里的玲音妹妹突然扭动了一下身体。 夏季穿得单薄,韩玲音一扭动,怀里柔然的体感让他微微一颤。 祠堂里太过幽静,加上紧密地挨在一起,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他发现了,玲音妹妹的位置看不到外面,所以才扭动身体,想要侧过身子,但根本做不到。 “别乱动!” 他的嘴唇几乎触碰到了玲音妹妹的耳朵。 耳边的异样气息传来,韩玲音浑身难受,本能地又扭动了一下身体。 死丫头,别乱动啊! 他本能地抱住玲音妹妹的小蛮腰,想让她别乱动。 但这一抱,两人都微微一颤。 一种禁忌的快感在身体中蔓延,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啃噬着他们的骨头,酥麻酥麻的…… 好在这时,二叔说话了。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韩云峰违背祖训,偷学了家传功法八九玄经,今日便自废修为,向列祖列宗请罪……” 啥?二叔发现了自己给他的功法是八九玄经? 就因为这个? 学就学了呗,又能咋的? 武学世家,规矩极严,这些死板的东西他不是很理解。 不好…… 二叔说要自废修为。 看到二叔抬起手掌,他便要冲出去。 这时,一声喝斥传来。 “住手……” 是老太君的声音。 奶奶来了! 他看见老太君杵着拐杖走了进来,他决定再看看。 “我偷学了八九玄经,您废了我吧。” 二叔跪在蒲团上,扭头看着母亲,声音哽咽。 “是宁儿给你的吧?”老太君问。 “这不重要,总之我学了。”二叔说。 二叔够义气啊! 奶奶不会真的废了二叔吧? 在原主的印象里,奶奶和二叔的关系……不那么亲近,明显有些隔阂。 老太君轻轻叹了口气,“前几天你突破到八品之时,我就知道了。” 二叔突破到八品了? 这是大好事啊! 他决定了,要是老太君执意要废除二叔的功夫,他不介意以下犯上,出去跟老太太说道说道…… 第46章 二叔不是奶奶亲生的 “孩儿错了,甘愿受罚。” 二叔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与悲凉。 老太君轻叹了声,“傻孩子,又不是你偷学的,不怪你!” “但我学了便是学了,按照祖训,应该废除修为……” 这个笨蛋二叔! 既然老太君都说不怪了,借坡下驴就是了。 二叔一向大大咧咧的,也不像是这么执拗的人啊? 今晚这是咋了? 怎么像是在跟老太君呕气的感觉? “有些祖训传了几百年,早已陈腐过时了,不必太在意……这样吧,今天我就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废除这个祖训。” 通情达理! 这个奶奶爱了。 “为什么?” 二叔愣了半晌才问。 而且声音中带着疑惑,似乎不相信老太君会为他这么做。 还有,他发现自从老太君进来之后,二叔都没喊过一声娘,母子二人之间果然有很深的隔阂啊。 平时二叔见到奶奶,虽然一直谦恭有礼,但总给人一种距离感。 黑暗的柜中,两人竖着耳朵倾听,因为太过专注,心跳不再那么急促了。 “峰儿,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娘亲偏心,觉得为娘对你不好!” “孩儿不敢!” 二叔显然被说中了心思。 就连小侯爷和韩玲音都觉得奶奶确实有些偏心。 因为二叔一直想和父亲、兄长一样,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成侯府争光。 但老侯爷和老太君根本不给他机会,甚至不仅不帮忙,还刻意阻止他入伍,并将他扔去了武库司,谋了个闲职。 这让二叔觉得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大哥很小就随父亲出征,他很羡慕。 虽然大哥战死沙场,但他依旧很羡慕大哥。 他不是废物,他自幼勤学苦练,一身铜皮铁骨,六品之时便能战七品高手,七品巅峰镜能战八品。 他用尽一切努力,并不是想做大将军,更多的只是想得到父母的认可。 但结果并没有…… 韩宁隐隐有些懂了,二叔粗犷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脆弱的心,只是平时装作不在意而已。 爹爹……韩玲音有些心疼父亲。 “峰儿,有件事我本不打算告诉你,思来想去……觉得不该瞒着你了。” 昏暗的祠堂内传来老太君深沉的声音。 二叔愣了下,虽不知道什么事,但他情绪低落,并没有问。 “快四十年了……” 老太君再次长叹了一声,缓缓说出一件事。 四十年前,侯爷凭借着一身强大的修为,已是军中副将。 有一年出征归来,侯爷抱回来一个婴儿。 这个婴儿的母亲挺着大肚子,行了近千里,去战场上找寻自己的丈夫,但她的丈夫已经战死在沙场。 生下孩子后,女人当天便死了。 临死前,她将孩子托付给了侯爷,因为她的丈夫是侯爷的部下。 女人千里寻夫,侯爷很敬重,便收养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我?” 二叔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听到这里,他再傻也能听明白。 原来二叔不是奶奶亲生的。 如此,一切便说得通了。 老太君点了点头,“那年,我刚生下你大哥不久,侯爷便将你抱了回来,你知道我们为何不让你上战场吗?” “为什么?”二叔颤抖着问。 “你娘亲在临终前说,让你永远不要上场战场……侯爷答应了你的母亲,所以……” 一个女人怀着身孕,当时有多绝望。 战争确实太残酷了。 大夏每年不知有多少失去丈夫的孤儿寡母,她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上战场,但命运却由不得他们,征兵专征穷苦人。 二叔在侯府,才有此庇护。 “峰儿,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你和你大哥一样,都是喝娘亲的奶水长大的……在娘的心里,一直视你为己出……那年你大哥战死,为娘心头悲痛,所以忽略了你的感受……” “娘……” 粗犷的汉子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决堤而下。 “孩儿不孝,是孩儿错怪母亲了!” 他跪着走过去,抱住老太君的双腿痛哭流涕。 虽是养子,但老太君对他视如己出,帮他娶妻,成家立业,生活优渥,还为他谋了个轻闲的差事,甚至将整个侯府交给他和夫人打理。 这哪有什么偏心? 事情只要换个角度,便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老太君不让他上战场,也只是遵循他母亲的意愿而已。 侯府对他没有任何亏欠。 相反,他对侯府有着永远还不完的恩情。 反转太快,小侯爷不由一阵唏嘘,怀里的玲音妹子娇躯微抖,虽然看不到脸蛋,但他知道妹子流泪了。 “峰儿,起来吧!” 老太君放下拐杖,弯腰将二叔拉了起来。 “娘,孩儿错了,是孩儿不好……” 二叔抱着老太君哭得像个孩子。 “我和侯爷视你为己出,不想让你因为以前的事有心理包袱,所以一直瞒着你……是为娘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娘也有错。” 老太君说着早已泪水婆娑。 “娘,我懂了……” “傻孩子,别哭了!” 二叔哭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娘,我不是韩氏血脉,功法的事……” “谁说你不是韩家血脉了?你和你大哥一样,都是我的亲儿子,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否则娘会伤心的……” “娘,孩儿知道了。” “功法的事不用放在心上,小宁做得对,过时的规矩也该改改了,从今天开始,没有什么不外传的规矩,以后你若收徒,传给徒弟都可以。” “娘……” 二叔哽咽。 “我和侯爷都老了,这偌大的侯府以后就靠你和宁儿撑着了。” “孩儿一定不会让娘亲失望。” 老太君轻拭了下泪花,又道:“这些事不用跟婉玉说,她心思重,知道了难免会多想。” “孩儿明白!” “你这几天是不是欺负婉玉了?” “我……” 二叔擦干眼泪,涨红着脸。 “走吧,去给婉玉道个歉,好好哄一哄……” 母子二人说开了,隔阂已消,携手离去。 祠堂里安静下来。 怀里的玲音妹子已经忍不住了,娇躯微颤,发出轻微地抽泣声。 韩宁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妹子,只能静静地抱着小丫头。 两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情绪慢慢平静后,他顿时受不了啦。 因为空间狭小,夜晚闷热,两人都出了不少汗。 韩玲音被他抱在怀里,单薄的衣裙微湿,恍若无物一般,妹子的后背与他的胸膛完美贴合,迷离的气息直冲脑门。 更要命的是下面…… 少女的香汗散发着禁忌的诱惑,在身体中蔓延,慢慢吞噬着他的理智。 火力旺盛的少年根本控制不住! 韩玲音猛地一颤,明显是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短暂的发呆后,她猛地推开柜门,想要窜出去。 但长时间固定的姿势,腿脚有点麻,她刚出柜子便摔倒在地。 “玲音妹妹!” 情急之下,他钻出柜子,结果一般无二,同样没站稳摔倒了,而且正好趴在妹子的身上。 跳跃的烛火映照着少女梨花带雨的脸蛋。 韩玲音失神地看着他,一双柔情似水的大眼睛闪烁着惊慌,但十分迷人。 昏暗的光线中,两人四目相视。 “摔伤了没有?” 他控制着犯罪的冲动,冲妹子微微一笑。 韩玲音回过神来,一掌将他推开,逃命般地跑了。 小侯爷长吁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胸前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怀里似乎还残存着少女的体香…… 还好控制住了,没对妹子乱来。 亲妹子都有反应,真是禽兽啊! 他心思着猛地一怔,二叔不是奶奶亲生的,那妹子就不是亲妹子了。 第47章 南宫婉儿的无奈 次日一早。 韩宁伸了个懒腰来到南院。 二叔正在晨练,手握一把银色长枪,脚踏八卦位,枪随意动,身形舒展开,枪法大开大合,一招一式虎虎生风。 这是一杆宝枪,名为赤樱玄铁枪,整杆枪是由一块玄铁打造,枪长九尺七寸,重一百六十四斤,浑然一体。 赤樱玄铁枪曾经是他父亲的兵器。 父亲战死后,老太君将这杆宝枪给了二叔,不过二叔很少使用。 如今突破到了八品修为,又与老太君消除了隔阂,二叔情绪高昂,赤樱玄铁枪在他手中化成一道道残影,整个人如盘龙般环绕在他周围。 好厉害…… 韩宁看得一阵羡慕。 猛地,二叔招式一变,手中赤缨枪如苍龙出海,一道劲气破枪而出,轰在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轰……” 一声炸响,石头被炸得四分五裂。 这就是八品强者吗? 恐怖如斯! 韩宁张大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小宁……” 二叔看见他,爽朗一笑。 “二叔,你这修为,突破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 “前两天就突破了,还得多谢小宁你给的功法……” 二叔也没明说。 他也心照不宣。 “你们干什么?你要把家拆了吗?” 婶婶听到爆炸声走了出来,发出母老虎的咆哮。 二叔昨晚没哄好? 不对…… 他仔细一看,只见婶婶今天穿了件紫色的抹胸裙,高盘的发髻上插着金簪,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还画了眉,整个人容光焕发。 明显心性不错。 虽然吼了他们,但表情也没有生气。 “过来吃饭!” 婶婶白了两人一眼,扭着臀走了。 二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一笑。 “走,吃饭去!” 老太君起得早,作息时间跟他们不一样,不和他们一起吃早饭,早饭只有他们四人。 叔侄二人来到饭厅,玲音妹妹已经坐下了,看见他进来,立刻低头喝粥,脸都快要埋到碗里了。 “婶婶,有喜事啊?这么丰盛?” 他嬉皮笑脸地坐到玲音妹妹对面,拿起一个肉包子啃了起来。 “一个个不省心,能有什么喜事?” 婶婶给二叔盛了碗瘦肉粥,放到二叔面前,然后又给她婶了一碗,虽然语气不太好,但态度还不错。 二叔昨晚显然下了一番功夫,把老婆给哄好了。 韩宁嘿嘿一笑,“婶婶今天容光焕发,早餐又这么丰盛,我还以为婶婶有喜了呢。” 二叔正抱着粥喝,差点呛到了。 “小浑蛋,连婶婶都调戏,你个死鬼,也不管管……” 婶婶白了二叔一眼,柳眉扬起,颇有风韵。 二叔憨憨一笑,“要是被小宁说中了,那挺好的!” 婶婶脸红了,拿起一个肉包子给女儿,转移话题,“别光喝粥,多吃点。” “我吃饱了……” 韩玲音吃完粥放下筷子,起身便走。 “丫头,再吃点!”二叔说。 “已经饱了,我去国子监了。” “那你等小宁一起啊!”婶婶说。 韩玲音话都没回,加快脚步走了。 “丫头咋了?”二叔看向婶婶问。 “我怎么知道?”婶婶眉色不善地朝他看过来,“小浑蛋,是不是你欺负音儿了?” “没……有……” 因为心虚,有点慌。 要是让二叔和婶婶知道昨晚的事,会不会拿刀劈了自己? 一看他回答得含糊不清,婶婶看他的眼神更加怀疑了。 “我也吃饱了,二叔、婶婶你们慢慢吃!” 他抓起两个肉包子,逃命般地跑了。 婶婶生气了,瞪了丈夫一眼,“小浑蛋肯定又欺负音儿了,你就知道吃,也不管管……” “小宁最近挺懂事的,你别瞎猜。”二叔淡定喝粥。 “他懂事?他前几天还顺走了我一支发簪,我没和他计较,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嗐,谁叫你扣了他的月钱。” “他都当上夫子了,有俸银的,我怕银子给多了,他整天去百花楼鬼混,我也是为了他好。”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少管点!” “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你硬气了啊!” 婶婶横眉瞪着他。 韩二叔一个激灵,立刻放下碗陪笑,“夫人,要不我们努努力,再生一个小子,这样你就可以管小的了。” “去你的,谁还要生?” 婶婶俏脸羞红,明显口是心非。 “两个小家伙都走了,今天没人打扰,我先去武库司告个假……夫人,你回房等我……算了,不去了,反正也没事。” 韩二叔一个公主抱,将婶婶拦腰抱起。 “死鬼,你干什么?” “回房,继续昨晚的事业。” “快放我下来,大白天的,你疯了!” “白天才有意思……” 韩二叔将自己的老婆抱进了房间,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 ………… 国子监。 韩宁来到夫子楼时,南宫婉儿已经来了。 他坐到书桌前,一抬头,正好将对面南宫婉儿的仙颜尽收眼底。 今天的南宫婉儿穿着浅色罗裙,肤若凝脂,唇红齿白,脖子上的指印已经消失了,白皙的天鹅颈,加上完美的锁骨,优雅迷人。 这女人是故意的吧? 真是为了应付太后? 南宫婉儿一抬头,发现了他直勾勾的眼神,于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有件事,商量一下!” “婉儿姑娘请说!” “过几天的灯会,你陪我一起!” 灯会?他愣了一下,很快便想了起来。 大夏也有七夕节,只不过不是七月七,而是七月一,虽然不是纪念牛郎织女,但也是纪念另一对苦命鸳鸯。 总之,意思都差不多,属于情侣的节日。 大夏的七夕非常隆重,有情人会相约一起去象征着爱情的忘忧河游湖、放灯、谈情说爱…… 七一的晚上,会非常热闹。 韩宁嘚瑟地笑了笑,“婉儿姑娘是在约我吗?” 南宫婉儿急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是为了应付姑祖母,若是什么都不做,姑祖母会起疑的……” 韩宁想了想,盯着南宫婉儿道:“就算你拒绝太后的无理要求,太后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吧?毕竟你是她侄孙女。” “会失宠!”南宫婉儿说。 “失宠就失宠呗!”韩宁不以为然。 南宫婉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已经十六了,我们南宫家的女人到了十六岁,如果失宠,就会以另一种形式来帮助家族。” “什么形势?” “拉拢朝臣,与之联姻。”南宫婉人咬了咬嘴唇,“我不想嫁人,除非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南宫婉儿答应太后来勾引自己,也是迫于无奈之选。 韩宁点了点头,“明白了,但是很抱歉,七夕我不能陪你,我要陪我的长公主。” 南宫婉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劝你最好陪本姑娘演演戏,迷惑一下姑祖母,好让姑祖母觉得我们有可能。” “为何?”他问。 “你不了解姑祖母,如果我这边没有进展,她会使出其他的手段,你永远都想不到她还有什么手段……” 他当然知道南宫太后的心机有多深。 否则也不会坐到今天的位置。 南宫婉儿说的倒是没错,与其防备着,不如配合南宫婉儿演演戏,迷惑一下太后。 等熬到三个月后,婚礼一办,那个老妖婆就没办法了。 不过以南宫太后的心机,不可能让他和长公主轻易成亲,只能见招拆招。 “我考虑一下!”他说。 “好,还有两天,我等你答复。” 南宫婉儿说完便起身离去。 韩宁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长公主商量一下,但来到兰亭阁后,才得知长公主今天没来。 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了玲音妹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男子一身华服,腰系青玉缎带,头顶花纹金冠,手执玉骨折扇,一身贵气的装束,而且是个熟人。 正是靖王府世子夏宏逸。 好几天不见,一来就打自己玲音妹妹的主意。 不行,绝不能让这个家伙得逞。 “世子殿下,好久不见啊!” 他快步走了上去,直接插到两人中间,将两人分开…… 第48章 想泡我的玲音妹妹,做梦 夏宏逸看见他,眉头一拧,但很快便转换了一张笑脸,只不过笑得很是虚伪。 “小侯爷,好久不见。” “世子殿下,应该叫姑父才对。” 他故意想让夏宏逸难堪。 夏宏逸似笑非笑道:“小侯爷尚未与姑姑成亲,现在叫姑夫不合适吧。” 韩宁狡辩:“未来姑父也是姑父!” “呵呵,未来姑夫还指不定是谁呢,上一个想让本世子叫姑夫的家伙,坟头草都老高了。” 夏宏逸说完冲他戏谑地笑了笑。 这小子,嘴巴有长进了。 不肯叫姑父,那就换个赛道。 韩宁跟着呵呵一笑,“这里是国子监,叫姑父是有些不合适,还是叫夫子吧,相信世子殿下应该懂得尊师重道。” 他现在是国子监的夫子,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夏宏逸不可能不知道。 见到夫子要行礼问好! 新任的监丞大人刚强调过,要学子们守规矩,如果夏宏逸还敢顶嘴,他不介意教训一下这小子。 “夫子好!” 夏宏逸不仅问好,还向他行了一礼。 韩宁笑容僵住。 几天不见,这小子转性了? 从见面后夏宏逸的表现来看,这家伙像是受到了高人指点,不仅嘴巴长进了,心性也成长了不少。 “夫子若无其他事,我们便告辞了,玲音妹妹,我们走吧!” 夏宏逸绕过他,去拉韩玲音。 玲音妹妹? 玲音妹妹也是你叫的? 韩宁一听便火大。 他一跨步,拦住夏宏逸,“世子殿下,谁是你的玲音妹妹?” “咳,学妹亦是妹啊!”夏宏逸笑着解释。 “呵,那可对不住了,我这个亲大哥要带妹妹回家了……玲音,我们走。” 说完,他转过身去拉韩玲音。 韩玲音却退了一步避开了,“你先走吧,我今天还有课。” 说完,韩玲音躲开他的眼神,快步走了。 夏宏逸立刻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小侯爷呆在原地,恨得咬牙切齿。 失败啊!在玲音妹妹心里,自己这个亲大哥还不如那小子。 因为昨晚的事,小丫头明显在躲着自己……但昨晚,也不能怪自己啊! “小夫子……” 一声糯叽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胖嘟嘟的南宫映雪不知何时来了,正一脸俏皮地看着他。 “映雪郡主,巧啊!”他尴尬一笑。 “不是巧,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 “给我开小灶啊,我们说好了py交易,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这小胖丫头跟自己混了几天,连py交易都说得这么溜了,愚子可教也。 “行,我们找个地方py交易去。” “去哪里?” “去夫子楼,我的办公室。” 南宫婉儿不在,他将南宫映雪带到了书房中,给小丫头开小灶。 前世好歹也是上过大学的,教点小初的知识还是绰绰有余。 他越教越发现南宫映雪是个天才,一点即通,举一反三,可惜生错了时代,否则绝对清北的苗子。 似乎上清北,也不如当郡主来得实在。 “小夫子,你教了我这么多,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姐姐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 就这?需要你说。 他从南宫婉儿的衣饰中早看出来了。 “……其次是粉色!” 这算什么秘密? 十个少女八个喜欢粉色。 这小胖丫头对秘密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姐姐的内衣都是粉色的。” 韩宁:“……” 小侯爷亚麻呆住,脑补着画面。 南宫映雪嘿嘿一笑,“以后每天py交易结束后,我都告诉你一个关于姐姐的秘密,今天就到这里了,小夫子,明天见。” 说完,小胖丫头嬉皮笑脸地跑了。 放学时,玲音妹妹已经走了。 小侯爷只能独自回家,结果刚到家,便看到夏宏逸和玲音妹妹站在门口,还有二叔和婶婶。 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哟,世子殿下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都追到家里来了?” “小宁,你怎么跟世子说话呢?” 倒霉婶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眉开眼笑地转对夏宏逸:“他脑子不好,世子殿下莫要见怪。” 夏宏逸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玲音妹妹今天脸色不太好,本世子有些不放心,所以就送玲音妹妹回来了。” “世子殿下有心了,进屋喝口茶吧!” 婶婶打量着夏宏逸,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满眼都是喜欢。 光看长相,夏宏逸风流倜傥,文质彬彬,确实是一表人才。 小侯爷撇了撇嘴:“天色不早了,世子殿下再不回去,等天黑了路不好走,小心摔跟头……” “小兔崽子,你闭嘴!” 婶婶很想找根针把他嘴巴缝住。 夏宏逸尴尬一笑,回道:“夫人,今天确实太晚了,明日正好无课,若是方便,宏逸明日再来拜访。” “方便,太方便了,玲音常说在国子监承蒙殿下照顾,一直没机会答谢殿下,明日殿下来,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韩宁:“……” 糟糕,婶婶这是相中了夏宏逸了。 “玲音妹妹,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见!” 说完,夏宏逸冲二叔和婶婶微微一礼,转身离去。 “世子殿下慢走啊!” 婶婶笑容可掬地看着夏宏逸的背影,喃喃自语:“家世好,长得俊,举止文雅,说话也彬彬有礼,真是不错……” 韩宁不以为然地咧了咧嘴:“那小子一肚子坏水,一看就知道对玲音妹妹没安好心!” 婶婶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你还有脸说世子的坏话,音儿身体不舒服,还是世子给送回来的,你这个大哥干什么了?” “我……” 他郁闷地看向玲音妹妹。 “娘,我没事的!” 玲音妹妹偷偷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大门。 婶婶立刻追了上去,“音儿,世子殿下是不是在追求你?” “娘,你别问了。” “世子殿下喜欢吃些什么?” “不知道!” “那我明天多准备些……” “随便!” “傻闺女,你用点心啊,世子那么优秀,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婶婶急得直跺脚。 韩宁和二叔跟在母女二人身后。 “那小子不是好人,他和玲音妹妹根本不合适。”小侯爷插嘴道。 “浑小子,你闭嘴!” 婶婶要被他气得炸毛了。 “小宁说得对,世子与音儿不合适。”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叔突然说话了。 韩宁嘿嘿一笑,“二叔英明。” “你们懂个屁……”婶婶不服气,开始反驳:“世子家世显赫,相貌堂堂,音儿有才有貌,跟世子哪里不合适了?” 二叔皱着眉头道:“他是靖王府世子。” 婶婶不以为然,“靖王府世子怎么了?我们侯府也不差啊。” 二叔没有明说,婶婶没听懂其中的关键所在,但韩宁听懂了,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靖王是太后的小儿子。 太后想要扶持靖王继位,是长公主最大的对手。 他与长公主有了婚约,老太君虽然没有明说,但侯府显然是支持长公主的…… 如果夏宏逸跟韩玲音在一起,那么侯府就会左右为难。 夏宏逸之所以死皮赖脸地追求玲音妹妹,明显是太后授意的。 一边让南宫婉儿勾引自己,一边让夏宏逸追求玲音妹妹。 为了拉拢侯府,双管齐下。 南宫太后的小心机确实很多。 想泡我的玲音妹妹?做梦。 明天,他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搞砸夏宏逸的拜访。 第49章 少女的心思摸不透 一大早,他就让青蝉去门口盯着。 “少爷,世子来了!” 巳时,接到青蝉的禀报,他立刻赶去了前厅。 夏宏逸来了,还带了好几箱礼物。 丝绸、茶叶、美酒,甚至还有一盒价值不菲的首饰。 呵,就来串个门,搞得像提亲一样隆重,小侯爷看得心里冒火。 老太君没现身,二叔和婶婶正在接待。 “世子殿下来就来呗,怎么还带这么多贵重的礼物?”婶婶一边说一边偷瞄着几箱礼物。 “这是小侄的一点心意,父皇一向敬重侯府,让我切不可怠慢……” 夏宏逸见婶婶盯着箱子里的丝绸,忙介绍道:“这是江南最好的丝绸,夫人天生丽质,气质出众,裁成衣裙一定很合适。” 婶婶高兴地笑开了花,“世子殿下真会说话。” 二叔示意道:“殿下请坐……来人,上茶!” “怎么不见玲音妹妹?”夏宏逸坐下问。 小侯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嘿嘿一笑:“世子殿下,玲音妹妹没空,不想见你。” “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殿下你稍等,我这就去派人叫音儿过来……” 婶婶话音未落,韩玲音自己来了。 不施粉黛的少女走了进来,一袭翠绿的青衫披肩,清纯得像早晨的第一缕朝霞,夏宏逸看得痴了。 韩宁恨不得扣了他的眼珠子。 “世子殿下!” 韩玲音走过来微微一福。 “玲音妹妹无须多礼!” 夏宏逸想要上手扶,但看见韩二叔黑着一张老脸,只是做了做样子便收了回来。 “音儿,你陪世子殿下坐坐。”婶婶拉了下丈夫和韩宁,冲两人使了个眼色:“你们陪我去准备酒菜。” 婶婶想让世子和玲音妹妹独处? 想得美! 韩宁咧了咧嘴:“交给下人准备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世子殿下是贵客,我当然要亲自准备。”见倒霉侄儿不配合,婶婶只好看向二叔。 二叔坐着没动,闷头喝茶。 夏宏逸尴尬一笑,“玲音妹妹,我还是第一次来侯府,可否带我四处转转?” 婶婶眼睛一亮,漂亮的柳眉一挑,喜上眉梢:“音儿,你带世子去花园走走,这几天花开得正艳……” 韩玲音没有拒绝,“世子殿下,请随我来!” 夏宏逸面色一喜,立刻跟着韩玲音走了。 韩宁想要跟过去,被婶婶给拦住了。 “你去干什么?” “我去保护玲音妹妹。” “小兔崽子,事关音儿的幸福,你别给我捣乱。” 婶婶横眉冷对,眼神警告。 “婶婶,那小子不是好人!”他急了。 婶婶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世子殿下举止文雅,彬彬有礼,有家教有涵养,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看你才没安好心。” “婶婶,他都是装出来的,那小子在国子监就是个恶霸,整天欺负人……” “行了,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 韩宁:“……” 那小子不知受了何方高人的指点,竟伪装得如此斯文,把婶婶给迷惑住了。 果然,要想搞定妹子,先要搞定未来丈母娘,自古如此啊! 这时,稳如泰山的二叔终于说话了,“夫人,你也别瞎撮合了,他是靖王府世子,音儿跟他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婶婶不服气,反驳道:“小宁娶了长公主,音儿跟世子在一起,不管将来谁当皇帝,我们侯府都稳赚不亏啊,所以根本就不冲突。” 叔侄二人一听,全都愣住。 卧槽,婶婶好牛逼的想法。 真要是这样,侯府至少攀上了一个。 韩宁心中震惊,不由对婶婶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他知道,婶婶的想法有些天真了,哪有两头占的好事。 谁也不是傻子,南宫太后是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即便两桩婚事都成了,将来不论谁继位,都不会善待侯府。 想做墙头草,结果只会两边都得罪。 “妇人之见!” 二叔还是看得清的,只不过这话说得有些硬气啊。 “你说谁妇人之见?你给老娘再说一遍?” 果然,婶婶炸了,随手抄起了一只凳子。 二叔大惊失色,“夫人息怒,我不是说你……” “死鬼,你还敢躲,你给我站住!” “夫人,我错了……” 趁着婶婶追杀二叔的机会,小侯爷悄悄溜了。 ………… 侯府花园。 夏宏逸和韩玲音在花园里漫步闲聊。 小侯爷追了过来,一头钻进花丛中,借着花枝的掩护,缓缓向两人匍匐前进。 很快,他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 “娘亲没有吓到你吧?” “怎么会呢,夫人性格随和,很热情,二爷好像不太爱说话。” “爹爹有些古板,还请殿下勿怪。” “二爷是习武中人,自然会严肃一些。” 韩玲音沉默。 夏宏逸没话找话,“玲音妹妹,这是什么花?” “是栀子花!” “花如白玉,洁白无瑕,就像玲音妹妹你一样……玲音妹妹比这些花儿还要美丽。” 无耻,不要脸! 小侯爷后牙根都要咬碎了。 他一激动,撞上了花枝,被两人发现了。 夏宏逸狡黠一笑,“令兄好像对在下成见颇深啊!” “世子殿下,不用理他,我们去那边。” 韩玲音看了眼藏在花圃下的小侯爷,转身换了个方向。 小侯爷连滚带爬钻了出来,钻入另一片花丛。 “玲音,过两天是七夕节,我们一起去游湖放灯吧!” 七夕是情人节,夏宏逸发出邀请,便算是正式告白了。 小侯爷钻着花丛追了过来,正好听见。 不要答应他! 小侯爷在心里默念、祈祷。 “世子殿下,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别有目的?”韩玲音猛地抬头看着他问。 夏宏逸似乎有些心虚,扭头看了眼晃动的花枝,小侯爷正躲在花枝下,露出了半个屁股。 “不用理他,回答我。” 韩玲音盯着夏宏逸,神色坚定。 夏宏逸回过头来,一脸深情:“玲音妹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在国子监第一眼看见你时,我就喜欢上你了。” 韩玲音咬了咬唇:“那你发誓。” 夏宏逸举起手,“我发誓,我对玲音妹妹一片真心,若是欺骗玲音妹妹,就让我落水淹死。” 韩玲音收回目光,“行了,我又没让你发这么重的毒誓。” “玲音妹妹,那七夕节的约会?”夏宏逸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千万不要答应! 这小子花言巧语,肯定没安好心。 玲音妹妹,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小侯爷蹲在花丛中祈祷。 韩玲音沉默了几息,像是在下决心,终是回答道:“七夕节我们去游湖,你来接我。” “好……” 夏宏逸有些激动,他想去握韩玲音的小手,但韩玲音有意识地缩了一下,快步往前走去。 他只好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玲音妹妹竟然答应了那小子? 小侯爷恨得咬牙切齿,他想冲出去阻止,但却没有勇气。 他很郁闷,连午饭都没有去吃,躲在房里闷头大睡。 想到餐桌上夏宏逸和玲音妹妹坐在一起,他就火大。 “少爷,世子要走了!” 未时三刻,青蝉前来通报。 “走就走呗,难不成还要小爷去送他?” 小侯爷越想越气。 不行,不能让玲音妹妹落入魔爪。 他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侯府前院。 二叔、婶婶、玲音妹妹三人刚送走了夏宏逸,正往回走,迎面撞上气势汹汹的小侯爷。 “玲音妹妹,你不能答应他……那小子不是好人,他在国子监干的那些坏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关你什么事?” 韩玲音冷冷地打断了他。 “我是你大哥啊,当然要保护你。”他说。 韩玲音咬着嘴唇,冲他吼道:“我的事你少管,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大哥。” 说完,韩玲音红着眼跑了。 韩宁愣在原地,他知道玲音妹妹的意思。 二叔眉头紧锁!他心里清楚,但误以为女儿只是在说气话。 婶婶完全蒙在鼓里,只是好奇女儿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倒霉侄儿一向都是这般口无遮拦,他们早已习惯了,女儿今天是怎么了? 在她的印象中,女儿这是第一次发脾气。 女儿长大了,少女的心思当娘的都有些摸不透了。 第50章 开启贤者模式 夏皇宫。 御花园。 南宫婉儿搀扶着太后在园中散步。 “国子监最近怎么样了?”太后漫不经心地问。 南宫婉儿知道,太后问的不是国子监,而是小侯爷,于是回道: “姑祖母,我已经约了小侯爷明晚去放灯,他虽未拒绝,但也没有答应,说要考虑一下。” 太后微微一笑,“没拒绝就是答应了!” “小侯爷怕是要去陪长公主!”南宫婉儿说。 “放心,哀家已经安排好了,长公主明晚脱不了身……” 太后看了看南宫婉儿仙子般的容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接着道:“男人都是好色的,你又长得这般美艳,只要略施手段,那小子便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婉儿会尽力的!” “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身体,你一向聪慧,这种事不用哀家教了吧?” 南宫婉儿抿了抿唇,“婉儿明白。” “我知道你一向心气高,觉得和那小子在一起很委屈,但你相信哀家,那小子将来必定有出息,不会委屈你的……太平侯的孙子,又岂会是废物?” 太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道:“当然,前提是他们识时务,否则也没命活到将来。” “姑祖母说的是,婉儿谨记。” 南宫婉儿正说着,一个锦衣男子走来,正是世子夏宏逸。 “孙儿见过奶奶!” 夏宏逸行礼,看了眼南宫婉儿眉开眼笑,“婉儿妹妹也在啊!” 南宫婉儿微微一福,“世子殿下安!” 太后明显有话要跟夏宏逸说,冲南宫婉儿示意道:“去吧,把握好明晚的机会,莫要让哀家失望。” 南宫婉儿点了点头,行礼退去。 “奶奶,成了……” 夏宏逸走过去,接过南宫婉儿的位置扶着太后。 “什么成了?” “我约了玲音妹妹去游湖,她答应了。”夏宏逸一脸喜悦地说。 太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是世子,是他们高攀,答应了有什么奇怪?” “玲音妹妹虽然柔弱,但傲气得很……她以前对我一直很冷淡,这次虽然答应了,但看上去并不是很情愿的样子,不知为何?” “毕竟是太平侯府的女人,难搞点正常……”南宫太后狡黠一笑,“即便再漂亮的女人,要想征服也不难,奶奶教你个办法。” “什么办法?” 南宫太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递给他。 “这里面的是?” 夏宏逸不是傻子,心里已经猜了出来。 南宫太后微微一笑,“这是情丝绕,即便是贞洁烈女喝了,也会任由你摆布。” “奶奶,您的意思是?” “你不是想要得到韩小姐吗?明晚好好准备准备一下,便能得偿所愿。” 夏宏逸有些小激动,同时又有些担心,“事后呢?侯府不会报复我吧?” “世家都是要脸面的,这种事怎么好说出去,事后让你父王带你去侯府提亲,他们会答应的……” 南宫太后说着看了孙儿一眼,眯眼笑了笑,又道:“若是韩家不同意,哀家为你做主就是了。” “太好了,谢谢奶奶。” 夏宏逸兴奋地将玉瓶收进袖中。 “去吧,好好准备,莫要搞砸了。” “孙儿告退!” 夏宏逸行了一礼,快步离去。 “年轻就是好啊!” 看着夏宏逸匆匆离去的背影,南宫太后笑着感叹了一声。 ………… ………… 小侯爷很郁闷。 一连几天,玲音妹妹都没有理他。 不仅不理他,而且还躲着他,根本不和他说话。 小侯爷苦恼了两天,也反思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管得太宽了,人家爹妈都没意见,自己这个假大哥凭什么管她? 但一想到妹妹被夏宏逸给泡了,心里便不是滋味。 这两天长公主也没现身,不知在忙什么。 他在国子监闲得无事,每天给南宫映雪开小灶,南宫映雪给他讲南宫婉儿的各种秘密。 两人倒是打得火热,py交易让小胖丫头非常满意。 只不过他发现小胖丫头对秘密的误解很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头饰…… 这些在南宫映雪眼里都属于秘密。 几天听下来,他对南宫婉儿倒是有了一些肤浅的了解。 明晚就是七夕灯会了,长公主依旧没有来国子监。 放学后,他便直接去了公主府。 等到很晚,长公主才一脸疲惫地回来。 “殿下,你去哪了?” “宫里的事,有点忙,你找我有事?” “后天是七夕节,我来约殿下去游湖放灯!” 夏倾月眉头一紧,“我恐怕去不了。” “为什么?”他问。 夏倾月歉疚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宫里明晚有宴会,太后安排了本宫主持,这几天一直在忙。” 韩宁咬牙切齿,“那个老妖婆,我看他是故意的。” 夏倾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问:“南宫婉儿约你了?” “殿下,我可没答应。” “呵,看你的样子,也没拒绝吧!” 夏倾月不满地哼了声,快步走入寝宫。 “殿下,你听我解释啊。” 他追入寝宫,将南宫婉儿的话给长公主说了一遍。 如果拒绝了南宫婉儿,太后知道南宫婉儿搞不定他,必定会另想办法。 “我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等到明晚,再找个借口推脱掉……” 夏倾月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卸下发饰,没有理会他。 “殿下,你累了一天,我帮你按按肩膀,保证舒服……” 见长公主没有反对,他紧张地伸出爪子,轻轻放在夏倾月的香肩上,温柔地按了按。 “用点力!”夏倾月突然说。 “好勒……” 小侯爷加了点力气,“殿下,舒服吗?” “还行!” 夏倾月看着铜镜中的他,狡黠地笑了笑:“你嘴巴甜,长相也过关,还会按摩,太后一定喜欢,要不你直接去把太后搞定,这样多省事……正好太后丢了男宠,是你借机上位的好时机。” 韩宁:…… “殿下,你舍得吗?” “呵,男人有的是。” “可是嘴巴甜,长得俊,还会按摩的可不多。” “夸你两句,你还上天了?” “……” 两人斗了会嘴,夏倾月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你是回去?还是去客房?” “都不要,我要留在这里陪殿下。” “你若不怕被蚊子咬,随你!” 夏倾月说完扔下他,独自钻入了帐幕之中。 小侯爷吹灭了灯火,躺到床边的地毯上。 “你明晚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啊!” “宴会估计要很晚才结束,不用等我了。” “殿下,这是我们第一个情人节啊!你真不陪我过?” “抱歉……” 夏倾月刚说完,床边传来“啪”的一声。 该死的蚊子! 本来就很失落,蚊子还一直咬他。 “啪……” 第二巴掌刚响,床上传来长公主温柔的声音。 “要不,你上来吧!” 韩宁愣了下,然后蹭地站起来,闪电般钻入帐幕之中。 “不许靠得太近!” 床很大,夏倾月缩到床里边,背对着他。 她的警告根本没用,小侯爷的爪子已经伸了过来,从背后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别乱动。” 长公主娇躯一颤,一把按住了他的爪子。 柔软的大床上,他搂着长公主,将头凑到长公主的耳边,温柔道:“我不乱动,我就是想抱抱殿下。” 两人都没有动,但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突然,长公主缓缓说道:“南宫婉儿说得倒也没错,与其防备着,不如配合她演演戏,迷惑一下太后,你明晚跟他去吧。” “殿下不会吃醋吗?” “你若敢对南宫婉儿有想法,本宫便阉了你。” “殿下,要不要这么狠?” “别的女人可以,但南宫家的女人不行。” “那殿下得补偿我一下。” 他的另一只爪探入衣裙,抚上长公主饱满的玉峰。 夏倾月身体一僵,刚要阻止,小侯爷一翻身,吻上她的性感的红唇,她想推开小侯爷,但全身酥麻,浑身无力。 小侯爷见她没有抗拒,得寸进尺,吻上她的雪颈,锁骨,一路往下,埋头胸间…… “不要……” 长公主颤抖着阻拦。 “等成亲后再行房……好不好?” 长公主双眼迷离地看着他,目光带着一丝恳求。 可是佳人在怀,是个男人都受不鸟啊!他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殿下,难受啊!” “那你开启贤者模式。” 第51章 忘忧河逛灯会 次日辰时。 微弱的晨光穿过镂空的雕花窗,投射在洁白的帐幔之上。 夏倾月缓缓睁开眼,入眼便是韩宁那张俊朗的脸蛋。 小侯爷还在沉睡,脸蛋白净,五官立体,长得很是周正。 长长的睫毛很是浓密,嘴唇很性感。 小家伙,长得还真好看! 她很想摸一下小侯爷的脸蛋,又怕把他吵醒了。 昨晚小侯爷明显没睡好。 想到昨晚小侯爷吻了自己的身体,差点让她失守,她的脸上立刻红得发烫起来。 小坏蛋,说话还算守信用。 昨晚小侯爷若是用强,她肯定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但小侯爷没有,答应她等到成亲那天再行房。 虽然她不是很懂,但能看出来小侯爷昨晚忍得很难受。 时间不早了,今晚的宴会不能出错。 她看了眼窗外的光线,又看了看小侯爷,缓缓凑上去,轻轻吻了下小侯爷饱满的嘴唇。 今晚不能陪你,就当补偿了。 亲完,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出了公主府。 ………… “殿下,抱抱!”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侯爷口中呓语着一翻身,结果抱了个空。 他睁开眼一看,床上只剩下他自己了,不过满怀都是长公主身上的异香。 伸了个懒腰,结果腰酸背痛。 贤者模式一个晚上,比实操还要辛苦,简直就是折磨。 不想起,他在床上翻滚着。 “太阳已经晒屁股了,醒了就起来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吓了他一个激灵。 惊坐起身,扭头一看。 只见红莲正站在床边,隔着帐幕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而且手上还握着佩剑。 “红莲姐,你怎么来了?”他掀开帐幕下床。 “我来伺候小侯爷起床!” 红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哪有一丝要动手伺候的意思? “咳,不敢劳烦红莲姐。” 他捡起地上昨晚脱下的外衣,一边穿一边偷偷打量着红边。 红莲姐是殿下的侍女,等自己跟殿下成亲了,她伺候自己就是天经地义的……到时候是不是可以要她陪床。 “你又在想什么坏事?” 红莲一看他笑得猥琐,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 “我一醒来就看见红莲姐,心情好,开心……哪有想什么坏事。” “呵,鬼才信。” “红莲姐最近对我误会很深啊!” “最好是误会,你若敢欺骗殿下的感情,我迟早一剑砍了你。” “那你没机会了,我对殿下的感情忠贞不渝,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行了,你再磨磨叽叽,南宫婉儿不等你了。” 今天是七夕节,既然殿下允许,那就陪南宫婉儿去逛逛灯会吧。 “殿下都告诉你了?” “今晚我会在暗中盯着你,你若敢对南宫婉儿动手动脚,我剁了你的爪子。” 韩宁吓得一缩手,这女人最近脾气有点暴躁,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他穿好衣服,立刻逃命般地跑了。 一路火花带闪电,他飞奔来到了国子监。 ………… 夫子楼的书房里。 南宫婉人一直没有等到小侯爷,心头有些失望。 她正准备离开,结果小侯爷一头冲了进来,差点撞到了她。 “你干什么?” 见小侯爷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她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还好……你没走。”韩宁粗喘着气。 “你跑这么快,就是怕我走了?”南宫婉儿问。 “是啊,你要是走了,我还得去你家里找你。” “找我干什么?” “今晚我们去忘忧河逛灯会啊。” “你答应了?”南宫婉人疑惑地看了看他。 “婉儿郡主相邀,岂能不答应。” 南宫婉儿轻轻“呵”了声,她知道是太后拖住了长公主,所以小侯爷才来找自己。 长公主不能陪他,便来找自己。 自己算什么?备用选项? 姑祖母说得没错,男人都是好色的,吃了碗里还惦记着锅里的…… “别发呆了,回去好好打扮一下,记得打扮漂亮点,我也回去准备一下。” “好,咱们晚上桥头见。” 两人约定后一同离开了国子监。 ………… 京都有一条河,贯穿南北,名为忘忧河。 至于名字由来,有两个说法。 第一个说法是因为河水清澈甘甜,非常适合酿酒,故而被称之为忘忧河。 第二个说法是关于一对情侣的爱情传说。 据说在修建这条河时,一名女子的情郎被河水冲走,女子在桥上等待了七七四十九天,见等不到情郎归来,她便一头跃入河中殉情了。 女子殉情那天正好是七月一日,于是为了纪念女子忠贞不渝的爱情,很多人便在这天点灯放入河中,意为女子照亮河道,让她能寻到她的情郎。 久而久之,演变成了情侣的节日。 人们放灯也不再是为了那名痴情的女子,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成年的情侣会将彼此的名字写在特制的灯笼上,放入河中,希望他们的爱情像这条河一样,源远流长…… 酉时。 韩宁换了一身锦袍来到忘忧河的桥头。 此时夕阳刚刚坠落,桥头上已经挤满了人,忘忧河的两岸早已灯火通明。 很多情侣已经打着灯笼在游玩了。 这里是约会的密集地,人太多了,好在他只等了一小会,南宫婉儿便来了。 很意外,南宫婉儿竟然穿了一袭红裙,而且化了淡淡的妆容,少了些青涩,多了些妩媚,加上一身红裙,竟有几分妖艳之态,跟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小侯爷看着红裙,猛里想起小胖丫头的话,不自觉地脑补出里面的粉色。 “看什么?” “嗐,婉儿姑娘今晚穿得好隆重!” “你也不错。” 南宫婉儿看了他一眼,示意道:“去那边吧,这里人多。” 两人离开桥头,沿着河岸游览。 七一节流传了数百年,如今已经发展成了一场盛会。 人一多,自然有商家,除了沿街的商铺外,还有各种小商小贩,卖小首饰的、小玩具的、各种小吃的,应有尽有。 但最多的还是卖灯笼。 各种样式的情侣灯笼,摆满了河岸。 天色未黑,便已经有很多情侣在选购自己心仪的灯笼了。 韩宁陪着南宫婉儿一路闲逛,时不时买点小吃,还随手给南宫玩儿买了一个小拨浪鼓,以及一条丝巾。 南宫婉儿发现,小侯爷买的都是她爱吃的,而且完美避开了她不爱吃的。 还有,小拨浪鼓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丝巾的颜色和花纹也是她最喜欢的。 难道真是缘分? 她偷偷看了眼小侯爷,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知道小侯爷是通过py交易,从妹妹口中得知的,估计会是另一番滋味了。 “婉儿姑娘,我们也挑一对灯笼吧!” “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小侯爷不必太认真。” “有句话说得好,做戏要做全套,不然还不如不做呢……” 小侯爷正说着,只见前方有一面布墙,色彩鲜艳的灯笼挂满了一整面墙,造型独特,看上去十分鲜艳。 墙侧挂着一布幡,上面写着:“猜字谜,赢灯笼。” “这些灯笼好漂亮!”南宫婉儿忍不住惊叹。 “姑娘有眼光,这些灯笼每一对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敢保证,整个灯会上,绝对找不出第二只相同的来。”商家自吹自擂着。 “那一对怎么卖?”南宫婉儿指着一对灯笼问。 “我的这些灯笼不卖,只能靠猜谜赢。”老板回道。 “那就猜猜试试!”韩宁说。 “猜一次,二两银子。”老板竖着两根手指,笑眯眯地补充道:“猜错了,不退!” 尼玛,二两银子猜一次?打劫呢? 这些灯笼虽然制作精美,但怎么也不值二两银子啊,二两银子能买一百只灯笼了。 老板见他想骂人,嬉皮笑脸道:“公子,爱情无价,莫要让小姐失望。” 奸商,有脑子的奸商。 谁猜谁是冤大头! 他一个月俸银才五两,当不起这个冤大头。 “老板,我来猜一猜!”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韩宁扭头一看,顿时脸色黑得像猪肝。 好巧不巧,来人正是夏宏逸,玲音妹妹跟在他身边。 第52章 做戏要做全套 “咦,小侯爷,这么巧?” 夏宏逸挑衅地笑了笑。 呵,是巧吗? 这小子明显是看见了他们,故意带着玲音妹妹凑过来的,泡了自己的妹子,想在自己面前炫耀一下而已。 “呵,是挺巧的。” 他回了声,扭头看向玲音妹妹。 韩玲音没有理他,而是偷偷打量着他身边的南宫婉儿,眼中还闪过一丝疑惑。 完了,一看玲音妹妹的眼神,他知道玲音妹妹误会了,肯定以为自己背着长公主,在外面泡妞。 唉!算了,反正自己这个大哥在她心里也不是什么好人。 “婉儿妹妹,你今晚真漂亮!” 夏宏逸嬉皮笑脸地冲南宫婉儿打招呼。 南宫婉儿微微颔首,回应:“韩小姐更加美丽动人……” 四人刚打完招呼,一旁的奸商老板已经等不及了,冲夏宏逸眉开眼笑道: “不知公子看上了哪对灯笼?” “婉儿妹妹,你喜欢哪一对?” 夏宏逸很绅士地征求韩玲音的意见。 “就那一对吧!” 韩玲音指了指,正是刚刚南宫婉儿看上的那一对。 “猜一次,二两银子!”老板竖起两根手指。 夏宏逸大气地扔过去一块碎银子,“不用找了。” “谢谢爷!” 老板收了银子,将灯笼旁边的便签挑了下来,递给夏宏逸。 只有给了银子的情侣才能看便签上的谜面,其他人不能看。 这个奸商设定的规则很聪明,让韩宁有些刮目相看。 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奸商,清瘦的中年人,身材中等,长着一双精明的眼睛,能做出这些精美的灯笼,也算是能工巧匠了。 就是定价太高,只有冤大头才会出二两银子猜一次。 夏宏逸接过便签展开看了看,顿时眉头紧锁。 很明显,他猜不出答案。 小侯爷幸灾乐祸地笑了。 韩玲音看了看,也皱了下眉头。 老板等了一小会儿,陪笑道:“公子,若是猜不出来,只能抱歉了,要不要给公子换一个?” 夏宏逸面色不悦,“本公子就要这个,你开个价,我买下来。” 老板摇头:“公子,这不合规则。” “我出十两银子,不行就二十两,我劝你见好就收。”夏宏逸言辞威胁。 老板一脸为难,“这不是钱的问题,规则不能破。” 夏宏逸脸色阴沉下来,一个臭卖东西的,也敢让他难堪,若不是这里人多,又在玲音妹妹面前,他已经一巴掌呼了过去。 “老板,我来试试。” 韩宁扔过去二两碎银子。 “公子,请!” 老板眉开眼笑,将便签递了过来。 韩宁接过来一看,只见谜面写着:有面无口,有脚无手,听人讲话,陪人吃酒,打一物品。 南宫婉儿也凑过来看了看,然后陷入沉思。 这回轮到夏宏逸幸灾乐祸了。 “这谜题很是古怪,小侯爷你就别枉费心机了。” 韩宁懒得理他,冲老板道:“取灯笼吧,我有答案了。” 老板没动,示意道:“还请公子先说出答案。” “谜底很简单,是桌子。” 韩宁话音一出,南宫婉儿眼睛一亮,顿时豁然开朗。 “不可能,这也太简单了。”夏宏逸不相信。 “灯谜而已,能有多复杂?” 韩宁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这些都是他小学玩剩下的,他要是愿意,墙上这些灯谜,他至少能猜中一半以上。 “公子猜对了,答案就是桌子。” 老板取下那对情侣灯笼,交给了韩宁。 这小子是故意想让自己难看?夏宏逸沉着脸,但他忍住了没有爆发,因为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废物,让你先得意得意,等会儿看老子怎么玩弄你的玲音妹妹。 夏宏逸嘴角一翘,眼中闪过一丝邪恶的笑意。 韩宁接过灯笼没有给南宫婉儿,而是递向韩玲音。 “玲音妹妹,送给你。” “不需要。”韩玲音一口回绝。 “你不是喜欢这个灯笼吗?” 他之所以当冤大头,就是因为玲音妹妹喜欢,并不是为了南宫婉儿。 “现在不喜欢了……殿下,我们走吧!” 韩玲音说完转身便走。 夏宏逸看了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小侯爷提着灯笼站在原地,一脸失落。 “怎么了?跟你的玲音妹妹吵架了?”南宫婉儿好奇地问。 “算是吧!”他尴尬一笑。 “能吵架的兄妹,说明感情好。” “还有这种说法?” 南宫婉儿淡淡道:“我们南宫家的兄弟姐妹很多,但为了争宠,彼此之间都很冷漠,不要说吵架了,多说几句话都会提防彼此是不是有所图谋。” “不至于吧?” “大家族都是这样的……”南宫婉儿说着意识到什么,看向韩宁道:“你们侯府有些例外。” 太平侯府人少,小一辈就他和韩玲音两人,而且他自小便被当成傻子,自然没有太多勾心斗角的事。 最多也就是婶婶觉得他太废物,看他有些不顺眼而已。 南宫家族就不一样了,年轻一辈的子弟非常多,争宠是必然的。 就像南宫婉儿说的,大部分世家都是如此。 韩宁感叹了一声,将灯笼递了过去,“这个送给你!” 南宫婉儿撇了撇嘴:“别人不要才送给我,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那你要不要?” “当然要,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南宫婉儿接过灯笼把玩着,灯笼不大,外形是两个连体的小兔子,十分精致可爱。 奸商老板看着四人相继离开,不禁满脑子问号,这四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啊。 “这些贵族的年轻人,玩得真花。”奸商老板羡慕地叹了声。 ………… 忘忧何两岸全是成对的情侣,几乎人手一把灯笼。 南宫婉儿长得美,加上手中的灯笼造型独特,一路上回头率极高,这让她很喜悦,毕竟才十六岁,天真烂漫是少女的天性。 看着南宫婉儿把玩着灯笼喜悦的样子,韩宁露出一丝疑惑,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婉儿姑娘,你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跟别的姑娘在一起,怎么还能高兴起来?” “心上人?什么心上人?” “世子殿下不是你的心上人吗?” “世子殿下?我的心上人?” 南宫婉儿愣了下,然后扑哧笑出声来。 “难道不是?” “就夏宏逸那个小子……你是觉得本小姐眼瞎吗?”南宫婉儿说着,疑惑地看了看他,“谁告诉你世子是我的心上人的?” “嗐,没谁说,我瞎猜的。” 他当然不会出卖南宫映雪,只不过他终于明白了,小胖丫头的话根本不靠谱。 “那你的心上人是谁?”他好奇地问。 “不告诉你……” 南宫婉儿打着灯笼,一脸喜悦地往前走。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无数的灯笼照亮了忘忧河的两岸,远远望去,宛如两条火龙般蜿蜒曲折。 已经入夜,到了放灯的时间。 南宫婉儿兴致高昂,“我们也去放灯吧!” “算了吧,做戏而已。” 他心里惦记着玲音妹妹,兴致不高。 “你说的,做戏要做全套!” 南宫婉儿妩媚一笑,拉着他的手走向河边。 此时河边早已聚满了人,无数情侣拿着灯笼放入河中,发出阵阵欢呼。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了河边,结果南宫婉儿拿着灯笼,想放又舍不得放。 “要不算了,留着玩吧!”他笑道。 南宫婉儿白了他一眼,狠心地将灯笼放入河水中,目送着灯笼顺着河水缓缓漂流而下…… 不过片刻功夫,河面上飘满了灯笼。 星星点点烛光映照着河水,宛如银河倒影,美轮美奂。 “好漂亮啊!” 南宫婉儿看着河面有些激动,不自觉地往河边踏了一步,结果一脚踩空,径直往河里跌去。 小侯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南宫婉儿趴在他的胸前惊魂未定,小脸浮现淡淡的红晕。 她一抬头,迎上小侯爷明亮的眼神。 两人四目相视,彼此都有些失神。 小侯爷正搂着南宫婉儿的小蛮腰,看着少女弯曲的柳眉,长长的睫毛,迷人的红唇,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南宫婉儿看着他,心里小鹿乱撞,眼神渐渐迷离。 这样的夜晚,很难不让人着迷,况且一个是俊男,一个是靓女。 小侯爷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南宫婉儿吐气如兰,饱满的红唇微微张开,像是在鼓励他一般。 就在他缓缓低下头,准备亲上去之时,脑海中突然浮现红莲的声音。 “今晚我会在暗中盯着你,你若敢对南宫婉儿动手动脚,我剁了你的爪子。” 他一个激灵,松开了南宫婉儿的小蛮腰,紧张地退了一步,还不忘左右张望了一下。 结果发现河边都是情侣,很多都在相拥而吻,有的还亲出了响声。 卧槽,这么开放的吗? 南宫婉儿原本紧张而又期待,结果感觉像是被小侯爷戏耍了一般,又羞又恼,转身便走。 “婉儿姑娘,等等我!” “怎么了?生气了?” “婉儿姑娘,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要不我们重亲一下,这次我保证配合……” 南宫婉儿:“滚……” 第53章 反抗,是需要勇气的 南宫婉儿不是入戏太深,而是为了完成太后的任务,所以表现得很主动。 但刚刚那一刻,她并没有考虑什么任务,或许是气氛烘托的关系,她是真有些芳心暗动了。 结果小侯爷的反应让她产生了很强的挫败感。 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小侯爷明明是一个好色的纨绔,那种情况下,竟然松手放开了自己? 是自己没有吸引力吗? 她今晚还精心打扮了一番。 我就不信,这小子能忍住不碰自己。 原本有些犹豫,但现在她反而下定了决心。 “婉儿姑娘,是我不好,我道歉!” 韩宁也明白,女孩子脸皮薄,换成谁都要炸毛。 “一句道歉就行了?” “那你说怎么办?” “本小姐心情不好,罚你陪我去游湖。” 忘忧河边停着不少船,供情侣们租来游湖。 当然,价格不菲。 “我怕银子不够!”韩宁有些尴尬。 “没事,我有!” 南宫婉儿将他带到了一处码头。 这里停了一艘大花船,高达数层,船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南宫婉儿付了银子,将他带上船。 小侯爷耳尖,从嘈杂的声音中听到船家说房间早就定完了,所以他知道,其实南宫婉儿早就预定了房间。 这女人不会真要色诱自己吧? 如果来真的,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花船很大,一共有五层,顶层似乎被人包了。 南宫婉儿将他带到了第四层。 银子收得贵,服务也周到,小二奉上酒菜,说了句“两位慢慢享用”便退了下去。 两人在甲板上隔桌对坐,欣赏着河景。 不一会,客人都到齐了,花船开动,驶入忘忧河中。 今天是七一,月牙儿细得像条眉毛,但满天繁星似火,映衬着两岸的花灯,夜景还是很美的。 湖中很幽静,不似湖边喧闹。 “陪我喝几杯!” 南宫婉儿倒了两杯酒,举杯示意。 “你不会下药了吧?”韩宁嬉皮笑脸地问。 南宫婉儿生气了,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杯子,然后拿起他的杯子,又一口干了。 “你别喝了,我自己喝。” 说完,她将小侯爷的酒杯随手丢入河中,然后自斟自饮起来。 “脾气这么大?平时看不出来啊。” “要你管……” 南宫婉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脾气,她是贵族千金,是淑女,一般不会发脾气,温婉才是她的主色调。 但小侯爷太气人了,没有哪个男人像他这样讨人厌。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很快便有些醉眼朦胧了。 “嗐,别喝了!” 韩宁抢过她手中的酒杯,见里面还有半杯酒,送入口中,一口干了。 “这样我们也算间接亲嘴了!” “你浑蛋!” 她伸出小粉拳在捶他,然后被小侯爷一把握住。 “你放手……” “婉儿姑娘,你今晚情绪有些不对!” “我醉了,你扶我回房。” “你不会是想睡我吧?” “你怕了?” 南宫婉儿挑衅地看着他。 “我怕什么?走,我扶你回房。” 他想看看南宫婉儿到底想干什么,于是扶着南宫婉儿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特别是大床,床头挂着红色的灯笼,映照着粉色的帐幔,氛围恰到好处。 一进入房间,南宫婉儿便走到床边,缓缓除下外裙,露出香肩锁骨,还有充满诱惑的粉色裹胸。 她今晚妆容精致,妩媚动人。 小侯爷咽了下口水,尴尬地笑了笑,“婉儿姑娘,说好了演戏,没必要这样吧?” “你不是说了,做戏要做全套吗?” 南宫婉儿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对着她吐气如兰。 他抓住南宫婉儿的双手,缓缓将其拿了下来,然后捡起地上衣裙,披到她身上。 南宫婉儿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戏谑地冷笑道:“小侯爷,你是男人吗?” “我是男人,但我不能碰你。” “为什么?” 韩宁轻叹了一声,“我知道是太后逼你的……” “如果我是自愿的呢?”南宫婉儿看着他问。 “抱歉,我已经有了长公主,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韩宁很认真地说道。 南宫婉儿讪讪一笑:“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真是让人意外。” “婉儿姑娘,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呵,你以为我有选择?” 南宫婉儿咬着嘴唇,眼眶微红。 “你有……” 韩宁盯着她的眼睛,一脸认真道:“你有选择,我相信,只要你有勇气反抗,就有选择。” 反抗?南宫婉儿不解地看着他。 “对,反抗……你姓南宫,即便违抗了太后的旨意,她能拿你怎么样?最多就是将你嫁人而已,找一个质量好点的,嫁就嫁呗,总比现在这样强……婉儿姑娘,你是人,不是工具,不该这样的……” 南宫婉儿愣住,怔怔地看着他,就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韩宁轻叹了一声,“你太软弱了,太听话了,那个老妖婆才会想要控制你,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摆脱她的控制。” 南宫婉儿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终于忍不住,抱着他呜呜地哭了出来。 因为小侯爷的话击中了她的内心。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不想被人操控,但她没有力量摆脱,她软弱,她害怕,她从小被训练要为家族牺牲一切,但她又读了很多书,有自己的思想。 少女哭得娇躯颤抖,让人心碎。 “如果有需要,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韩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良久,南宫婉儿才停止了抽泣,她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痕。 小侯爷伸手温柔地帮她擦了擦。 南宫婉儿微仰着头,一双梨花带雨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吐出两个字: “吻我……” 还来?他愣了下,想着要怎么说服这个丫头。 “你的玲音妹妹有危险!”南宫婉儿突然说道。 “什么?”他一惊,抓住南宫婉儿的肩膀,“是不是夏宏逸?” 南宫婉儿点了点头,“世子今晚会对韩小姐下手!” “他们在哪?” 韩宁急了,用力摇着她的肩膀。 “吻我,我就告诉你!” “你……” “你最好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该死,韩宁眼眶红了,他一把抱住南宫婉儿,对着她的红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因为焦急,小侯爷很用力,他咬着南宫婉儿性感的红唇,耗开她的齿关,含住她的香舌,狠狠地吸吮着。 南宫婉儿很青涩,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襟,惶恐得有些不知所措。 “可以了吧?” 很快,韩宁便松开了她。 “这是我第一次接吻……”南宫婉儿看着她笑了笑,“感觉还不错,你要是温柔一定就更好了。” “婉儿姑娘,别玩我了,快告诉我他们在哪?” 小侯爷抓着她的双肩,目光像是要吃人。 南宫婉儿咬了咬唇:“在楼上……” 话音未落,小侯爷已经如一阵风般窜了出去。 旁边的烛火剧烈地晃动,差点熄灭。 南宫婉儿感觉有点冷,她披好衣裙走到窗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湖面上飘浮的灯火。 忘忧河很美,但可惜不能像它的名字一样,无法让人忘却忧愁。 摆脱姑祖母的控制,我可以吗? 反抗,是需要勇气的! 第54章 暴怒的小侯爷 月阴星稀,满天星斗。 忘忧河面上飘浮着成百上千的花灯,将波光粼粼的河水映照得流光溢彩,宛如银河倾泻,恍若仙境。 四层的大花船顺着河水流动,追逐在花灯后面。 顶层甲板上,韩玲音站在栏杆边,看着前方漂流的花灯失神,虽然这样的夜晚很美,只不过她清纯的脸蛋上没有任何喜色。 这几天她很苦恼,原来爹爹不是爷爷和奶奶亲生的,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很苦恼,也很害怕。 她害怕失去这个家,虽然知道不会,因为老太君的话她都听见了,但心里依旧很难适应,总觉得有了隔阂。 还有,大哥他也知道了! 在她心里,大哥一直都是小浑蛋,这是娘亲的口头禅。 而她是个乖乖女,她一直都很怕大哥,但又很羡慕大哥可以自由自在,为所欲为的样子。 最近这段时间,大哥变了很多。 特别是进了国子监之后,她发现她对大哥有很深的误解,大哥不仅不傻,还很聪明,那本《阿拉伯数字的筹算方法》很神奇,简直就是天才发明。 还有,大哥发明的黑板已经在国子监通用。 第一块黑板还是她和大哥一起制作的。 接触多了,她不再害怕大哥,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所以那晚她才去找大哥帮忙。 但结果,大哥将她搂在怀里,一开始她很紧张,但身体慢慢地有了异样,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从来没有男人碰过她的身体。 十六岁的少女异常敏感,大哥明显是轻薄了她,但很奇怪,她并不抗拒,也不为此而感到生气,反而感觉很舒服。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一种禁忌的冲动,她很害怕。 她不是害怕大哥,而是害怕自己。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情感! 她有些恐慌,她无法接受自己对大哥产生异样的情感,若是让人知道了,她不敢想……但越不敢想,便越是忍不住要想。 脑海里就像有一个魔鬼在跟她不停地絮叨,大哥不是亲大哥,没关系的。 甚至晚上都会梦见大哥搂着她…… 没有人可以倾诉! 她要崩溃了,她只能躲着大哥,不跟他见面。 也许,找个男人交往可以改变这一切。 于是,她答应了夏宏逸来逛灯会。 “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夏宏逸走了过来。 “没想什么……” 她扭过头,一股微风迎面吹来,发丝轻舞,星光映照着她清丽脱俗的容颜。 夏宏逸眼中闪过一丝邪魅,“你不是说想喝酒吗?我准备了一点。” 他拿着一壶酒,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她一直想喝酒,但从来没有喝过,每次看爹爹和大哥喝酒,她都想试试,但她不敢。 接过酒杯,一股刺鼻的又略带清香的味道传来,她犹豫了一下,一口喝了下去。 “咳咳……” 辛辣的味道呛得她一阵咳嗽。 不好喝,但这种叛逆的感觉让她感觉很爽。 “玲音妹妹,慢点喝!” 夏宏逸伸出爪子,想借机摸摸她的玉背。 “我没事!” 韩玲音让了一步,避开了。 小贱人,现在给你装,等会儿看你怎么求小爷摸你。 夏宏逸猥琐一笑,又给她倒了一杯,“玲音妹妹,你是第一次喝酒吧,再喝一杯感觉就会好很多。” 她这次慢慢喝了下去,没有再呛到,而且辛辣的感觉似乎真的轻了一些。 “玲音妹妹,再来一杯!” “不要了,世子殿下,你自己喝吧!” 她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喝酒,只是以前没尝过,有些好奇而已。 夏宏逸偷偷看了她一眼,两杯应该足够了,他没有强行再劝。 “世子殿下,太晚了,这船什么时候靠岸?” 此时已经是深夜,河岸边的人明显变少了,灯火变得稀稀疏疏。 “要到凌晨才靠岸,时间还早。” “这么晚?” 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上来了。 “今晚夜色这么好,干嘛急着回去?” “我头有点晕……” 韩玲音抓着栏杆,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而且身体中传来一阵燥热,她以为是醉酒了。 夏宏逸一看,知道药效发作了,眉色一喜。 “玲音妹妹,你应该是不胜酒力,外面风大,进屋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夏宏逸将她扶进了房间。 情丝绕的药力发作很快,一入房间,韩玲音便发觉了不对劲,因为体内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火热、酥麻,莫名地冲动。 那晚被大哥抱着,便有类似的感觉。 怎么回事? 她一抬头,看到夏宏逸淫邪的笑容。 “世子殿下,你给我喝了什么?” “放心,是助兴的好东西,让本世子亲亲……” 夏宏逸早已迫不及待了,一把抱住她,便要亲上去。 “啊,滚开!” “啪!” 她惊恐之下爆发出一丝力气,一巴掌扇在夏宏逸的脸上,用力将他推开。 “贱人,你敢打老子。” “你不要过来……” “呵,装什么装?你跟本世子出来,不就是想得到本世子的垂青吗?” 夏宏逸猥琐地笑着,一步步逼近。 “滚开,你若敢欺负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等本世子宠幸过后,会登门提亲,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你爹爹会成全我们的……” “我不要,你滚开!” “装什么贞洁烈女,等会儿上了床,保证让你变成淫娃荡妇。” 夏宏逸已经等不及了,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腰带,脱去了外衣。 “不,不要……” 韩玲音用力咬了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虽然只喝了两杯酒,但掺杂在酒里的情丝绕药力非常强劲,足以让她失去理智。 她感觉身子越来越软,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体里撕咬,奇痒难忍。 “玲音妹妹,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求求你,不要……” 她刚退到床边,夏宏逸像一头野兽般将她扑倒在床上。 “别怕,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等会本世子会温柔一点,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夏宏逸咽了下口水,扯开她的裙带,缓缓扒开她的衣裙…… “谁来救救我?” 韩玲音很绝望,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反抗,残存的理智渐渐消失,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呯……” 一声震响传来,房门被小侯爷一脚踹开。 关键时刻,韩宁冲了进来,看到夏宏逸将玲音妹妹压在床上,顿时火冒三丈,飞步冲上去,一把将夏宏逸拉下床。 “谁敢坏小爷好事……” 夏宏逸话还没说完,砂锅大的拳头正中他的面门,打得他满脸是血。 “小畜生,你敢打我?” “小爷不仅要打你,还要宰了你。” 韩宁怒不可遏,双拳挥动,一拳接一拳打在夏宏逸的脸上。 夏宏逸惨叫着抱头鼠窜。 但韩宁紧追不舍,最终将夏宏逸打倒在地,但他火气未消,骑到夏宏逸身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 “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南宫婉儿跟了上来,将他拉开。 “别拦着我,我要宰了他!” 小侯爷红着眼,握着满是鲜血的拳头,像是一头野兽。 “先看看韩小姐吧!”南宫婉儿说。 玲音妹妹,他恢复了理智,立刻转身跑到床边,只见韩玲音躺在床上,媚眼如丝,身上的衣裙被撕开,香肩外露,上身只剩一件白色的裹胸。 他立刻拉上破碎的衣裙,盖住她的身体。 似乎是感受到男人的气息,韩玲音突然一把抱住他。 “我要……” 轻声呓语着,对着他吻了上来。 这不行,他本能地一扭头,韩玲音亲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触电般地颤抖了一下。 第55章 醉人的七夕夜晚 韩玲音像八爪鱼般挂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吻。 这他娘的什么药?这么猛? 他想将玲音妹妹推开,但又有些不忍心。 “她中了情丝绕!”一旁的南宫婉儿说。 “情丝绕?怎么解?”他急问。 “这又不是毒药,没解,只能等药效过去……” “要等多久?” “不知道,看她喝了多少,如果喝多了,只能找个男人睡一下,否则会有忧命之忧。” 韩宁:…… 此时韩玲音浑身发烫,抱着他的脖子亲吻着,口中发出迷人的呓语声。 少女如兰般的气息直冲他的脑门。 “婉儿姑娘,你想想办法。”他急得要哭了。 南宫婉儿道:“看她的样子,应该喝得不多,等药效过去就好了。” “这还不多?她身上好烫……” 他一句话提醒了南宫婉儿。 “我有办法了!” 南宫婉儿跑去打了一盆冷水过来。 韩宁也明白了,泼冷水降温。 他将韩玲音从身上扯了下来,扔到床上。 “泼……” 一盆冷水迎面泼在韩玲音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打湿了。 韩玲音一个激灵,恢复了神智。 “玲音妹妹,你怎么样?” “大哥,呜呜……” 短暂的失神后,韩玲音一把抱住他,哭得浑身颤抖。 “别怕,没事了,有大哥在。”他轻声安抚着。 南宫婉儿去看了眼夏宏逸,发现只是昏迷了过去,稍稍松了口气。 “这里不宜久留,你们先离开吧!” 花船要游到凌晨才靠岸,但如果中途有人想要离开,可以乘坐小舟上岸。 在南宫婉儿的安排下,两人顺利登上了小舟,不一会便上了岸。 ………… 星光映照着黑夜。 沿岸闪烁着稀疏的灯火。 韩宁背着玲音妹妹往回走。 韩玲音浑身软弱无力地趴在他的背上,依旧惊魂未定,小声抽泣着。 “别怕,我及时赶到,那小子没沾到你的便宜。”他安慰道。 “大哥,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冲你发脾气。” 她咬着嘴唇,眼泪婆娑。 “傻丫头,会吵架的兄妹才更亲呢……”韩宁顿了顿,认真道:“我是你亲大哥,永远都是。” 韩玲音听着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地滚落下来。 他一边走一边考虑接下来的事。 首先,今晚的事要不要告诉家里人,以二叔的暴脾气,若是知道了,估计会杀去靖王府,宰了夏宏逸那小子。 事情闹大,后果难料。 还有就是夏宏逸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万一瞎了、瘸了、或是瘫了,今晚的事恐怕都无法善了。 那家伙毕竟是靖王府世子,皇帝的侄子,太后的孙子。 他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若不是南宫婉儿拦着,他肯定会把那小子给活活打死。 沉默良久,韩玲音突然发出虚弱的声音,“大哥,今晚的事不能告诉爹爹和娘亲,谁都不能告诉。” “嗯,我会保密的,靖王府那边我也会解决,不用担心,我保证夏宏逸那个小畜生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他若再敢,我就宰了他……” “大哥,我不想回家!” 她用力抱了抱大哥的脖子,感觉很安心。 韩宁一想,玲音妹妹的衣裙破碎,浑身湿透,回去还真不好解释。 他想了一下道:“我先带你去公主府。” 正好可以跟长公主商量一下。 “嗯……” 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呓语。 因为冷水的刺激,她才清醒了过来,但体内的情丝绕的药力并未完全退去,此时体温正在快速回升,慢慢变得神智迷糊起来。 “玲音妹妹……” 韩宁也感受到她的身体有些发烫,见她不说话了,立刻呼喊了一声。 “大哥……” 一口热气吐在他的脖子上,有些麻痒。 “玲音妹妹,你还好吗?” “大哥,我好难受!”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大哥,我喜欢你!” “咳……大哥也喜欢你。” “大哥,你那晚轻薄了我……” 韩宁:…… 他紧张地回过头,只见韩玲音趴在他的肩上,闭着眼轻声呓语,明显是在说胡话。 “但我一点也不生气……就是有点害怕……感觉好刺激……” 妹子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听得他浑身燥热。 还好,很快便到了公主府。 夏倾月也刚回来,得知事情原委后,立刻找来大夫诊治了一下,好在摄入的药量极少,身体并无大碍。 喂了点药后,韩玲音沉沉睡去。 为了不让二叔和婶婶担心,长公主派人去侯府通知了一声,说韩玲音今晚在公主府陪自己。 “殿下,谢谢。”韩宁感激道。 夏倾月莞尔一笑,“跟本宫还这么客气?” 韩宁愁着眉头:“这次估计有点麻烦。” “夏宏逸死了没?”夏倾月问。 “没有,但应该伤得不轻……” 夏倾月看了眼床上昏睡的韩玲音,“别吵着她,出去说吧。” 两人出了客房。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昏暗的庭院很是幽静。 夏倾月想了想道:“先别告诉韩二爷和二夫人,以免将事情闹大,但要告诉老太君,让老太君有所准备。” “好!”他点了点头。 夏倾月婉儿一笑,“也不用太担心,世子做出如此龌龊之事,靖王府也没脸让人知道,只要夏宏逸没死,他们也只能憋着。” “太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说。 夏倾月霸气地哼了声,“老太婆有什么手段,咱们接着便是……” 韩宁点了点头,咧嘴一笑道:“今晚是情人节,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放灯。” “算了吧,现在赶去忘忧河,天都快亮了。” “不去忘忧河,就在这里放。” “这里怎么放?” “你等我一下!” 他跑去长公主的寝宫,提了两只灯笼走了出来。 “这么丑,你做的?”夏倾月看着灯笼掩嘴一笑。 小侯爷嘿嘿一笑:“我做了一下午,丑是丑了点,但这灯笼厉害着呢。” “怎么个厉害法?” “这叫孔明灯,会飞……” 会飞?夏倾月一脸不信地看了看灯笼。 但很快,她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两只孔明灯点亮后,缓缓飘了起来,而且越飘越高,很快便越过了屋顶。 “好厉害,会飞的灯笼,我还是第一次见。” “殿下,喜欢吗?” “嗯!” 夏倾月盯着灯笼,满脸喜色。 两只孔明灯被绑在一起,越飞越高,像是化成了两颗星星,融入了满天星斗之中。 “好美,谢谢……” 夏倾月收回目光,深情地看着他。 原本以为七夕节错过了,但小侯爷给了她很大的惊喜,弥补了今晚的遗憾。 “殿下,我要奖励。” 韩宁一搂她的小蛮腰,露出猥琐的笑容。 夏倾月伸出纤纤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微微仰起琼美的下巴,露出妩媚勾魂的笑容,性感的红唇缓缓张开: “不知小侯爷想要什么奖励?” “殿下,我要吃了你!” 小侯爷咽了下口水,一低头,对着她饱满红润的双唇啃了上去…… 第56章 南宫太后心中的魔障 “婉儿无能,请姑祖母责罚。” 长乐宫大殿,南宫婉儿跪在地上向太后请罪。 “你们正好上了同一艘花船,又正好被小侯爷发现了,还真是巧合啊!” 南宫太后冷哼了声,一双老眼盯着南宫婉儿,双目闪烁着精光。 南宫婉儿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道:“婉儿并不知道世子哥哥也在船上,是婉儿准备不周,但婉儿绝非有意,请姑祖母明查。” 南宫太后叹了声,“姑祖母一直很看重你,但是你让哀家很失望。” “姑祖母……” “不用说了,回去好好反思。” “是,姑祖母,婉儿告退。” 南宫婉儿起身拜了拜,退出长乐宫。 “啪——” 她刚离开长乐宫,南宫太后将桌上的茶杯呼了出去,砸得粉碎。 “养不熟的东西,还敢跟哀家耍起了心眼。” 南宫太后气得一拍桌子,面寒如霜。 旁边的嬷嬷和宫女噤若寒蝉。 “章嬷嬷,去告诉安远伯,让他好好管教一下这个丫头……” 安远伯是南宫家的家主,也是南宫婉儿和南宫映雪的父亲。 “还有,这段时间莫要让她出门,免得坏了哀家的好事。”太后叮嘱。 “是,太后,老奴这就去。” “等一下!”太后叫住章嬷嬷,问:“世子的伤势如何?” “伤得很重,不过并未伤到颈骨,修养几天便能痊愈。”章嬷嬷回道。 南宫太后听完眉头紧锁,面色铁青地冷哼了声:“好一个太平侯府,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别怪哀家不留情面……” 章嬷嬷看了眼太后,身为太后的心腹,她有义务提醒和建议。 稍稍犹豫了一下,章嬷嬷小声道:“太后,现在还不宜跟太平侯府正面冲突。” 老侯爷是九品高手,而且手握大军,此时跟侯府爆发冲突,实为不智。 “哀家自有分寸。” 南宫太后心里也清楚,否则就不会为了拉拢侯府,双管齐下了,可惜南宫婉儿和世子都没有得逞。 昨晚宴会闹得有些晚,此时一生气,南宫太后感觉有些疲惫。 “去吧,顺便将刘公公叫来。” “是,太后。” 章嬷嬷微微一福,快步离去。 不一会,刘公公来了。 南宫太后正闭着眼躺在椅子上,一个宫女在旁边轻摇蒲扇,一个在给太后按摩肩膀。 “太后……” 刘公公弯着腰,轻轻唤了一声。 南宫太后眯了眯眼,见他来了,轻轻挥了挥手,两个宫女立刻退了出去。 刘公公走上前,接替宫女的位置,轻轻揉捏着太后的老肩。 “人找到了没?” 刘公公知道太后问的是赵贤英,苦着脸回道:“应该是逃出宫了,房间里的银子和贵重物品都带走了……” 养的男宠竟然跑了? 一个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南宫太后很烦躁,脸色阴沉着,一副随时都要爆发的态势。 刘公公很紧张,小声问:“要不要让皇城司去捉拿?” “不必了,一个小太监,跑了就跑了吧。” 赵贤英是个假太监,真要被抓住,肯定会发现他的把儿还在,传出去难免惹人非议,南宫太后自然不想让人知道。 刘公公凑到太后耳边,“要不要老奴再物色一个?” 南宫太后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闷得很,陪哀家出去走走。” “是,太后。” 刘公公搀扶着太后的小臂,走出大殿。 “多派几名御医去靖王府,给世子瞧瞧,莫要留下什么隐疾。” “太后放心,一早就已经派御医去了。” “侯府的小子,还真敢下手啊!” “小侯爷患有癔症,经常会神志不清……” 癔症?南宫太后轻轻哼了声,“这种鬼话也就你们会信。” “嗐,都这么传!” 刘公公尴尬地笑了笑。 出了长乐宫,两人一路来到御花园。 南宫太后突然眼睛一亮,目光瞄向不远处。 刘公公顺着太后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侍卫站在阳光下,小侍卫精神抖擞,站得笔挺。 他偷偷看了眼太后的神色,立刻有意识地引着太后往侍卫的方向走。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侍卫的面前。 “太后好!” 侍卫立刻单膝跪地行礼。 “起来吧!”太后抬了抬手。 “谢太后。” 侍卫站起来,低着头。 太后走近几步,示意道:“抬起头来。” 侍卫抬起头,见太后盯着自己看,心里慌得一比。 一旁的刘公公看了看小侍卫,这个小侍卫长得很结实,模样也俊。 很显然,太后相中这个小侍卫了。 “叫什么名字?”太后打量着小侍卫问。 “回太后,小子叫高义,是禁军的值守侍卫。” “多大了?” “回太后,小子刚满十八。” “娶媳妇了吗?” 小侍卫嫩脸一红,“还没有!” 还是个雏儿呢?太后有眼光啊,刘公公露出猥琐的笑容。 南宫太后也笑了笑,显然很满意,不过她没再问什么,转身带着刘公公走了。 小侍卫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太后远去的背影,眉色微微一沉。 逛了一会,太后累了。 刘公公将太后扶回了寝宫。 “太后,那个高义如何?” “还算白净……” “那老奴来安排!” “记得先查一下他的身份!” “太后放心,老奴明白!” 伺候着南宫太后睡下后,刘公公轻手轻脚地离开。 ………… 入夜时分。 跳跃的烛火映照着白色的帐幕,寝宫内太过幽静,散发出一种阴森的沉闷气息。 恍惚中,一个仙颜般的少女倒在床上,被一个老男人按在身下。 “你以为嫁给了老六,就能逃出朕的掌心?” “不可以……” “朕想要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好好服侍朕,只要将朕服侍得满意了,朕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老男人粗暴地撕开少女的衣裙,露出邪恶的笑声。 “不要……” 白色的帐幕之中,南宫太后猛地惊坐起来。 原来是一场噩梦,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静坐了几息,她掀开帐幕下了床。 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摸了摸布满皱纹的脸颊,披散的发丝中参杂着一根根白发。 昭华已逝,红颜不在。 往事如风,但却在她的内心留下了满目疮痍,化成了可怕的魔障。 “太后,您醒了!” 章嬷嬷走了过来。 南宫太后轻轻“嗯”了声。 “这是刚刚传来的密信!” 章嬷嬷从袖中取出一个细小的竹筒。 南宫太后接过来,从竹筒中抽出密信展开一看,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机会来了,而且来得正是时候。 她立刻回了封密信交给章嬷嬷道:“立刻派人送去南楚。” “是,太后。” 章嬷嬷接过密信,快步离去。 既然太平侯府不识时务,那就莫要怪哀家心狠手辣。 夏仲康,你好好看着吧,没有人能阻止哀家,就算你们下了九幽黄泉,哀家也会让你们成为夏氏的罪人。 南宫静姝抬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表情扭曲,笑容诡异。 第57章 问题不在功法,而在身体 七夕节后,风平浪静。 老太君和福伯做了不少准备,但一连过了几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正如夏倾月所料,靖王府并没有因为夏宏逸被打成重伤而向太平侯府发难。 毕竟世子的手段太过卑鄙,传出去只会让世子和靖王府蒙羞,所以就算夏宏逸被打得半死,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至于搞暗杀什么的,谁都不傻。 只要小侯爷遭遇暗杀,必定会遭到太平侯府的疯狂报复。 以太平侯府的实力,不要说靖王府,就算是太后也畏惧三分,而且靖王目前最重要的事是争夺皇位,又怎么会跟太平侯府两败俱伤。 所以靖王府不仅不敢动小侯爷,反而会担心有人趁机宰了小侯爷,嫁祸给他们。 “玲音妹妹,多吃一点。” 午膳之时,小侯爷夹了个鸡腿放到韩玲音碗里。 经历了花船上的事,韩玲音憔悴了不少。 “谢谢!” 韩玲音偷偷看了他一眼,低头吃饭。 婶婶很敏感,她发现倒霉侄儿跟女儿最近都有些不对劲,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丈夫。 “咋了?” 二叔有些莫名其妙。 婶婶朝两个孩子使了使眼色。 “他俩又吵架了?”二叔小声问。 “还在闹别扭,好几天了。”婶婶担心。 “嗐,没事,别嗐操心。” 二叔是个大老粗,而且他一向主张孩子长大了,不用管太多。况且刚刚侄儿给闺女夹了鸡腿,闺女也吃了,说明快和好了。 婶婶见丈夫不开窍,气得咬了咬后牙槽。 老太君知道怎么回事,心疼孙女儿,夹了块红烧肉到韩玲音碗里。 “小音,多吃点,这两天都瘦了。” “谢谢奶奶……” 韩玲音还是像往常一样乖巧。 “音儿,这两天世子殿下怎么没来找你?”婶婶突然问道。 韩玲音抿了抿唇,“娘,以后不要再提他,我和世子什么事也没有。” “怎么了?你们也吵架了?” “不是……” “那是怎么了?” “婶婶,吃鸡腿!” 小侯爷拿了个鸡腿怼到婶婶嘴里,为玲音妹妹解了围。 “咳,你个小兔崽子……” 婶婶拿开鸡腿,红润饱满的嘴唇沾上了油光,很是妩媚。 “我吃饱,奶奶您慢吃。” 韩玲音突然放下筷子走了。 “吃饭也堵不住嘴!” 老太君不满地哼了声,也放下筷子走了。 婶婶愣了下,老太君从来没冲她发过脾气,这还是头一遭。 “我关心自己的闺女,有错吗?” 婶婶委屈地红着眼,看向自己的男人,想要寻求一些安慰。 “夫人没错……我去衙门了。” 二叔用袖子擦了擦嘴,起身跑了。 婶婶用力握着鸡腿,柳眉倒竖,无名怒火燃起。 小侯爷顿感不妙,什么也没说,一溜烟地逃了,刚出饭厅,便听到里面传来婶婶的咆哮声。 好险,他吐了吐舌头。 刚到后花园,迎面遇见了清纯的妹子。 “大哥……” 韩玲音走了过来,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有事?” 那晚回来后,玲音妹妹一直躲着他,除了饭桌上,两人还没有说过话。 “那天晚上……我没说什么吧?” 那晚大哥背着她,她记得路上自己说了很多话,但说了什么,她完全记不清了。 她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太羞耻。 韩宁一听就知道妹子在担心什么,妹子乖乖女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叛逆而又不安分的心啊。 “没说什么,就说很害怕!” 他像大哥哥一样摸了摸妹子的头,安慰道:“别怕,大哥会保护你的。” 韩玲音“嗯”了声,脸上泛起一抹羞红。 单独相处变得尴尬起来。 小侯爷找了个借口走了。 来到偏院,阿虎的伤势已好,正在练拳。 “小侯爷,查到凶手了吗?” 看见韩宁,阿虎立刻迎上来询问。 几乎每次见到他,阿虎都会第一时间问出这句话,这个黑脸虬髯大汉很重情义,一直想着为那些枉死的小弟报仇。 韩宁歉意地摇了摇头。 侯府的枭卫一直在查,长公主那边也在查,但什么也没查到。 那些死掉的杀手都是生面孔,没有任何身份,福伯怀疑是楚国天命司的杀手,但他感觉不像。 直觉告诉他,那晚的杀手就是京都的势力。 “小侯爷,我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白吃白喝,你给我安排个差事吧!” “要不你给我当护卫?” “好!”阿虎一口应道。 韩宁看了看他,笑道:“你这个样子不行,容易吓到妹子。” 他找了个下人过来,把阿虎脸上的大胡子给刮了。 没了胡子顺眼多了,身高七尺,虎背熊腰,高大威猛,光看身材还挺唬人,可惜阿虎的实力很一般,全是花架子。 这家伙身体强悍,一身好胫骨,连强弩发出的弓箭也只能射入肌肉寸许,可惜不会内力。 他灵机一动,“阿虎,想不想学武?” “当然想啊!但是我穷,学不起。” 想学武,必须有师父教,功法一般不会轻传,普通人要想拜师,要花不少银子,而且也很难学到什么高深的功夫。 “不用银子,我给你找个师傅,走……” 他将阿虎带到了福伯面前,交给福伯调教。 福伯见阿虎很重情义,而且身体素质确实强悍,便答应了。 “徒儿给师傅磕头!” 阿虎激动地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响头。 那晚福伯一指便震碎了他的大刀,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震撼,让他惊为神人。 福伯传了一套适合阿虎的功法,让一名枭卫带着阿虎去修炼了。 “福伯,我改进的功法如何?” 老太君已经废除了腐朽的规矩,福伯没有了心里负担,于是看了他改进的八九玄经。 福伯抚了抚须道:“从理论上来说,少爷改进的功法应该可以在九道筋脉中运行,甚至能完美运行,少爷能自创功法,实在是天才。” 将功法运行路线由八道改为九道,就是将真气在八道经脉中循环,改为在九道经脉中循环,虽然只多了一道经脉,但会变得十分复杂。 但在韩宁眼里很简单,其实就是一个数学问题,他很容易就解决了。 “但还是无法修炼……” 完美有个屁用,根本修炼不了,这让他很苦恼。 福伯想了想道:“少爷,你修炼一下,让我看看。” “好!” 他立刻盘坐下来,运转改进后的八九玄经。 一开始很顺利,真气由丹田流入九道经脉,但在循环一个大周天之后,狂暴的真气在体内像火山一般爆发。 福伯搭着他的脉搏,吓了一跳,闪电般地出手,封住了他周身大穴。 好强的内力,少爷明明只有五品修为,但刚刚体内爆发的真气达到了七品。 “福伯,怎么回事?” 他睁开眼,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刚刚如果不是福伯及时阻止,他感觉体内经脉会爆开。 福伯凝眉沉思了一下,“也许问题不在功法,而在身体。” “身体?”他有些不解。 “是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经脉就像是放大器,丹田内的真气每经过一道经脉,便会强大一分,经过八道经脉就如同放大了八次,修炼之人的经脉强韧,刚好能承受。 但他有九道经脉,运转一个大周天,就相当于在八道经脉的基础上,再放大一倍。 这就超出了经脉能够承受的上限,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 若是强行修炼,狂暴的真气会摧毁体内的经脉,甚至会爆体而亡。 听了福伯的分析,他眼睛一亮,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有一个办法也许可行!”福伯抚了抚须道。 “什么办法?”他问。 “练体,洗筋伐髓,锤炼体魄!”福伯说。 第58章 太后新的男宠 柴房。 一口大缸被架在火上烤。 大缸里浸泡着十几种大药,刺鼻的草药味随着水气弥漫开来,有些难闻。 韩宁站在缸边,伸头看了看里面草绿色的药水,被刺激得急忙捂住鼻子。 “福伯,差不多了吧?” 他怕再烧下去,水就要开了。 可别泡个药浴,烫掉一身皮。 老头儿眯了眯眼,用手试了一下水温,点头道:“可以了,脱了衣服进去吧。” “福伯,你控制好火候啊,别把我给煮了。” 他褪去衣服,跨入缸中盘坐下来。 福伯教了他一种练体的法门,主要是用来吸收大药的药力。 他按照功法,慢慢呼吸吐纳。 大药在温水中刺激着他的皮肤,随着皮肤的毛孔打开,药力缓慢地顺着毛孔渗入他的身体。 不一会,皮肤便传来火辣辣的刺疼。 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进了毛孔,疼得他龇牙咧嘴。 “要命啊……” 他忍不住喊了出来。 “忍着点,锤炼体魄就是要忍常人所不能忍。”福伯沉眉说道。 好吧,我忍,忍,忍! 他咬牙坚持着…… 很快,刺疼的感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痒,而且是深入到骨子里的麻痒,这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受不了啦……” 他再次喊了出来。 福伯淡定从容,“少爷,要不算了吧,当废物也挺好的,没必要没苦硬吃。” “你……” 他气得想把老头儿的胡子给点了。 哼,看不起少爷,那少爷就让你刮目相看。 坚持住! 我要成为高手! 他闭上眼睛,咬着后牙槽,一遍遍提醒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麻痒缓解了不少,似乎是身体慢慢适应了。 他沉浸在修炼之中,慢慢进入了忘我境界。 福伯打量着满头大汗的小侯爷,眯着老眼笑了笑,然后拿起几根木柴扔进火里。 晚上凉,给少爷多添把柴火! ………… ………… 入夜。 深宫之中,一名小太监带着高义步入净身房。 此时高义并未穿侍卫盔甲,而是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袍。 净身房内,刘公公已经在等着了。 高义一进来,扫了眼桌子上的刀具,紧张地颤抖了一下。 “知道来这里干什么吗?”刘公公问。 “小人不知!” 高义一脸惶恐,是上级让他来的,他便来了。 刘公公打量着高义,皮笑肉不笑地说:“小高你运气不错,太后看上你了,不想让你受风吹日晒之苦,想给你换个差事。” “什么差事?”高义问。 刘公公似笑非笑:“去长乐宫伺候太后……” 高义吓得一哆嗦,“刘公公,小人不想当太监啊!” 刘公公不满地哼了声,“有机会伺候太后,是你的福气,况且这也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求公公开恩啊!” 高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刘公公捏着高义的下巴抬起,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模样还真俊,是太后喜欢的类型。” “刘公公,我不要当太监!”高义急得要哭了。 刘公公“呵”了声,“你是不想被阉割吧?”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高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刘公公松开他的下巴,笑道:“可以不让你当太监,但你要听话!” “刘公公,我一定听话,只要不让我当太监,让小人做什么都行。” “那就好,起来吧!” “谢公公!” 高义紧张地站起身。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听好了。”刘公公正色道。 高义有些惶恐,“刘公公,您请说!” 刘公公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 高义听完半张着嘴,哑在原地。 “怎么了?不愿意?”刘公公冷哼了声。 “不是……”高义红着小脸,忙道:“能服侍太后,是小人的福分。” “还算识趣!” 刘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道:“把裤子脱了吧!” 高义吓了一跳,“刘公公,您不是说不用阉……” “放心,本公公只是检查一下。” 高义不敢不从,尴尬地脱了裤子。 刘公公伸手摸了摸,眼神羡慕,“还不错,有些本钱……换上衣服,跟我走吧……” 几息后,高义换了身小太监的衣服,跟着刘公公来到了长乐宫。 两人来到床前,垂首而立。 昏暗的寝宫内,白色的帐幕隔绝着视线。 刘公公靠近了两步,小声道:“太后,奴才将小高带来了!” “嗯!” 帐幕后传来南宫太后慵懒的回应。 刘公公很懂,给了高义一个眼色,小声提醒:“小心着点伺候。” 说完,刘公公退出寝宫。 “奴才叩见太后!” 高义走近几步,跪了下去。 “起来吧!” “谢太后……” “把衣服脱了,上床来!” 高义脱了外衣,紧张地掀开帐幕,爬上了床。 南宫太后慵懒地侧身斜倚着,身上只披了件轻薄的纱衣,丰腴的身材若隐若现。 高义并着双膝跪在床上,只看了一眼便吓得低下头,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怕,抬起头来。” 高义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南宫太后的身上,小脸羞红,目光有些无处安放,不知看哪里才好。 “小高,哀家美吗?” “太后美若天仙……” 南宫太后咯咯一笑,缓缓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高义的脸蛋,又摸了摸他结实的胸肌。 “练过武吧?” 高义高“嗯”了声,“小人修为低,才突破到五品。” “修为不重要!”南宫太后顺着胸膛往下摸,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知道怎么伺候女人吗?” “不是……太懂!” “没关系,哀家教你……把里面的衣服也脱了。” 高义不敢不从,除去身上仅有的内衬。 “不用紧张,躺下!” 高义像个提线木偶躺了下去。 “真是个好孩子……” 南宫太后很满意,缓缓骑到他的身上。 ………… ………… 晨时。 阳光穿过门窗,照亮了柴房。 韩宁从修炼中醒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舒服……” 他一伸双臂,撑了个懒腰,全身骨骼咔咔作响。 福伯在不远处打坐练功,被他吵醒,拂了拂袖,起身走到缸边,替他号了号脉。 “福伯,如何?”他忙问。 福伯收回手,不急不慢道:“为时尚早,明晚加大药量,先泡一个月药浴看看效果吧!” “啊……福伯,你靠谱吗?” “锤炼体魄是傻子所为,我这方法也只是听说的。” 韩宁:“……” “对了,这一个月不能近女色,否则前功尽弃。” “福伯,你怎么不早说?” “少爷,你也没问啊!” “这还要本少爷问吗?” “嗐,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记性差,少爷勿怪……” 韩宁又气又无语,这老头儿除了打架的时候,性子慢得像蜗牛似的。 “我这把老骨头,熬夜熬不住了,明晚让青蝉给你护法,记住,不能碰女色哟……” 福伯老脸上眨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完便负起双手走了。 第59章 傀儡皇帝多悲催 皇帝老儿刚下朝,便在急匆匆地赶到了长乐宫。 自从继位以来,这位大夏皇帝便会隔三差五地来给太后请安。 在所有人眼里,夏皇虽然平庸,但就孝道这方面来说,找不出任何瑕疵。 “陛下,太后还在休息!” 刚到大殿,章嬷嬷便迎了上来。 “太后这么晚还没起床吗?是不是病了?朕去看看。” 夏皇说着走向寝宫。 “陛下……” 章嬷嬷吓得急忙上前阻拦。 昨晚她一直守在太后的寝宫外,知道高义一夜没有离开。 此刻太后寝宫里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万一陛下进去了,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所以,打死她也不敢让陛下进去啊。 “你拦着朕作甚?”夏皇面露不悦。 章嬷嬷额头直冒冷汗,突然灵机一动道:“太后此时正在更衣,马上就出来了,还请陛下稍等。” 夏皇眼中阴冷一闪而逝,很快便恢复如常,并未让章嬷嬷察觉。 “那朕便等等吧。” 章嬷嬷松了口气,伺候着夏皇坐下。 宫女立刻伺候茶水。 等了好一会儿,南宫太后终于从寝宫走了出来,高义像个小太监般跟在南宫太后身旁。 “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夏皇恭敬行礼,眼角余光撇过高义,神色复杂。 “皇儿,不必多礼!” 南宫太后抬了抬手,突然打了个哈欠,明显没休息好。 因为昨晚图新鲜,折腾得太晚,虽然刚起床,但还是一脸疲惫之态。 章嬷嬷搀扶着太后坐到椅子上。 夏皇神色关切,“母后,您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南宫太后疲惫地揉了两下太阳穴,“哀家没事,就是昨晚有些失眠!” 夏皇不经意地看了眼旁边垂首而立的高义,胸中气闷,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 南宫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夏皇,试探着问道:“皇儿,你近日身体如何?” 虽问身体,但南宫太后毫无关切之色。 夏皇叹了口气:“儿臣这是老毛病了。” “那些太医,全都是废物……”南宫太后骂了句,终于露出关心的神态,“皇帝要保重龙体,莫要太过操劳了,有些政务交给靖王处理就好了。” 夏皇点了点头:“儿臣已经让靖王弟在帮忙处理政务了。” 对于太后的话,夏皇一直言听计从。 太后满意地笑了笑,又道:“陛下身体抱恙,储君之位,还应早作打算吧,靖王是你亲弟弟,是最合适的人选。” “太后所言甚是……咳咳……” 夏皇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儿臣身体不适,明日再来探望母后。” 咳了一阵后,夏皇起身告退。 “去吧,找太医好好看看!”南宫太后说。 “儿臣告退!” 夏皇微微一礼,转身离去。 看着皇帝离开,南宫太后皱了下眉头。 章嬷嬷得到太后示意,立刻将高义和宫女们打发离开。 大殿里只剩下太后和章嬷嬷两人。 “你说皇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南宫太后问。 每次说到储君一事,皇帝都故意避而不谈,这引起了她的怀疑。 “不会的,太后多虑了!”章嬷嬷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太后若是不放心,不如提前安排靖王继位。” 南宫太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看他也时日无多了,再等等吧,总归他是皇帝,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况且……” 南宫太后没有说下去,而是露出一丝哀伤。 夏皇终究是她的孩子,而且对她很是孝顺,错本不在这个孩子的。 “太后,您神色不太好,要不要叫太医看看。” “没事,扶哀家回房吧,哀家要补个觉。” “是,太后……” 章嬷嬷露出一抹坏笑,扶着太后走回寝宫。 ………… ………… 入夜。 养心殿。 夏皇站在窗边,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 不一会,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陛下,窗边风大!” 黑袍人小心地将窗户关上,微弱的烛火映照着黑袍人沧桑的老脸。 “曹公,你来了!” 这黑袍人不是别人,竟是皇城司司首,大太监曹诚。 “陛下,老奴已经将人安排到了太后身边,很顺利……” “我知道,朕今日已经见过了。” 夏皇说着苍白的脸色阴沉下来,袖袍中的手握成了拳头,微微有些颤抖。 太后如此荒唐,让他感觉愤怒且羞耻。 夏皇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靖王那边可有动作?” 曹诚回道:“一直很平静……” 夏皇冷笑了声,“夏宏逸被打成重伤,我那个好弟弟竟然能忍住不报复?倒是沉得住气。” “对方毕竟是太平侯府,靖王还是很顾忌的。”曹诚说。 夏皇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曹诚看了眼夏皇,小声道:“如今太平侯府已经与靖王府结下死仇,对太后也怀有敌意,萧大儒的死,也激起了长公主的争雄之心,陛下何不找个机会向长公主言明?” 夏皇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现在朝中大半势力都被太后把持,仅凭长公主和太平侯府,还难以跟太后抗衡……” 夏皇神色凝重,顿了顿接着道:“况且朕身边全是太后的人,一旦与长公主和侯府接触,必定会被太后察觉,到时候她不会给朕任何反抗的机会,除非万无一失,否则朕不能冒险。” 说完,夏皇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曹诚立刻将夏皇扶到床边坐下,接着替夏皇号了号脉。 “朕还有多久?”夏皇抬头看着他问。 “怕是……难以支撑一年。”曹诚神色悲伤,忍不住哽咽道:“老奴无能,看着陛下受尽委屈,却不能为陛下分忧。” “曹公,你已经帮了朕很多,整个宫中,只剩曹公你还忠于朕……” 堂堂一国之君,做皇帝做成他这般,可以说是莫大的悲哀。 曹诚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奴受先帝所托,即便是死,也会守护住陛下。” “朕时日无多,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大夏江山。”夏皇立刻将曹诚搀扶起来,扶住曹诚的肩膀:“朕也只能依靠曹公你了!” “陛下放心,只要皇城司还在老奴手中,老奴就一定能阻止太后和靖王……” 曹诚眼神坚定。 第60章 被带坏的南宫映雪 晨时。 侯府柴房。 韩宁跨出大缸。 青蝉拿着毛巾帮少爷擦着水渍。 已经泡了十多天药浴,他的皮肤散发着古铜色的光泽,看上去就很健壮。 一握拳头,手臂上青筋凸起,身体里像是充满了能量,明显比之前要强壮了不止一倍。 他感觉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吃完早饭,如往常一样来到国子监。 无名山的半山腰处,长公主站八角凉亭内,一袭华美的紫色长裙拖曳在地,青丝如瀑布,婀娜多姿。 她的视线居高临下,将整个国子监一览无余。 韩宁轻手轻脚地靠近,从背后轻轻搂住夏倾月柔软的纤腰。 “想什么呢?” “没什么……” 夏倾月的声音很好听,但一听便知情绪不高,明显有心思。 “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他关心地问。 自从七夕节开始,太后便不停地给长公主安排一些琐碎的杂事,让她疲于应付。 确实很累,但主要还是心累。 夏倾月沉默了几息,喃喃道:“皇兄已经让靖王辅政了!” 既然让靖王辅政,那便意味着皇帝老儿有意让靖王继位,长公主机会渺茫了。 “只要没下诏书,都还有机会嘛。”韩宁安慰道。 小侯爷对宫中的争斗不感兴趣,若不是为了长公主,根本不会过问。 皇权虽然很诱人,但同时也是一种束缚,皇宫内再富丽堂皇,在他眼里也只是另一种牢笼罢了,而且整天在里面勾心斗角,真心太累。 他的性格很像萧大儒,洒脱不羁,也难怪两人只喝了一次酒,便能成为忘年交。 夏倾月淡淡道:“其实本宫追求的并非皇位……” “我知道,殿下是不想看着大夏衰落,殿下志存高远,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做出改变,想让大夏变得国富民强,而非贪图皇权。” 夏倾月愣了一下,她知道小侯爷并非废柴,但没想到小侯爷会如此懂她。 她看着下方的国子监,神色黯然道:“本宫姓夏,自然不能看着大夏衰落……另外,老师不能枉死。” “也许,萧大儒并不介意报不报仇。” “我知道,但本宫介意。” 夏倾月目光一凝,面露寒意,在她心里,萧大儒不是一般的老师,是如师如父般的存在。 这个仇,她必须报。 要想替老师报仇,只有坐上皇位。 “好了,别崩得太紧,坐下来,老公帮你放松一下。” 他将长公主拉到亭中坐下,站到长公主身后,轻轻揉捏着她的香肩。 “舒服吗?” “嗯!舒服……” 夏倾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妩媚一笑,“小侯爷,你最近懂事多了。” “殿下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每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夏倾月咯咯一笑,“有这句话吗?” “当然有,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作为殿下背后的男人,我自然要把殿下伺候舒服了……” 他揉着夏倾月的香肩,爪子不知不觉顺着领口滑了下去,按在了玉峰之上。 “死性不改……” 夏倾月回手一掌,小侯爷飞出了凉亭。 看着小侯爷在草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她掩嘴笑得花枝乱颤。 虽然这个小男人整天没个正经,但和他在一起时,却无比的轻松愉快。 但很快,宫里有事,她又被太后召进了皇宫。 未来女帝的男人不好当啊! 韩宁感叹着回到了夫子楼。 因为没课,他在书房中睡大觉。 “小夫子,你快醒醒!”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一个糯叽叽的声音。 他睁开眼一看,只见南宫映雪站在床边,摇着他的手臂。 “映雪郡主,到点了吗?” 他以为南宫映雪来找他开小灶,刚说完,发现小胖丫头眼眶红红的,有点不对劲。 “咋了?谁欺负你了?” “是姐姐……” “你姐姐欺负你了?” “不是,姐姐受了父亲的责罚,病倒了……” 韩宁从迷迷瞪瞪中清醒了过来。 南宫映雪的姐姐是南宫婉儿。 南宫婉儿受了责罚? 他立马想到了七夕那天的事,肯定是因为南宫婉儿违抗了太后的命令,所以受到了太后的责罚。 难怪这些天南宫婉儿一直没有来。 “小夫子,你去看看姐姐好不好?”南宫映雪一脸恳求地看着他。 南宫婉儿救了玲音妹妹,是因他而受罚。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看望一下。 “走,现在就去。” 他带着南宫映雪出了国了监,先去街上买了些南宫婉儿喜欢的糕点。 “对了,映雪郡主,你怎么会来找我去看望你姐姐?”他对此感到好奇。 南宫映雪没有回答,而是用骨碌碌的大眼睛打量着他。 “咋了?” 他被小胖丫头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南宫映雪一脸认真地说:“在我的帮忙下,你成功把姐姐泡到手了……” 韩宁:…… 这话他不信,但小胖丫头倒真是很会给自己邀功。 他尴尬地咳了声,“你是不是弄错了?” “小夫子,别装了,我都知道了。”南宫映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都知道什么了?” “你跟姐姐亲嘴了……” 韩宁:…… “你姐姐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嘿嘿,因为我对她好啊,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姐姐说你亲得很舒服……” 韩宁老脸一红,这小胖丫头真的被他带坏了。 他想起一件事,忙问:“你不是说你姐姐的心上人是世子吗?” “对啊,姐姐以前是喜欢世子的。” “你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我有一次听姐姐说,世子哥哥家世好,又有一副好皮囊,所以对贵族小姐们很有吸引力……” “就因为这句话?” “姐姐既然这么说,肯定也喜欢世子哥哥……不过那是以前,姐姐被你亲了,现在肯定喜欢你……” 韩宁老脸一红,很是无语。 他决定换个话题,“你姐姐受了什么罚?” 南宫映雪顿时一脸难过:“姐姐被罚跪了三天,滴水未进,接着又被关在房里不让出门,于是就病倒了……” 安远伯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 第61章 等级森严的南宫家族 安远伯是太后的侄儿,在朝中手握不小的实权。 南宫家的子弟众多,遍布朝野。 因为太后南宫静姝的扶持,南宫家族从一个普通的世家,已然发展成为了大夏第一世家。 城东的南宫府修建得十分气派,比皇宫也不遑多让。 南宫映雪带着小侯爷从后门悄悄溜了进去。 至于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前门? 因为南宫婉儿被罚禁闭,安远伯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小胖丫头有时候没头没脑的,有时候又古灵精怪,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不一会,南宫映雪将他带进了一处清幽的院子。 “到了,跟我进来!” 小胖丫头做贼般地左右看了看,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将他拉了进去。 古色古香的少女闺房映入眼帘,锦绣地毯,古琴书画,陈设雅致,满屋书香气。 镂空的雕花大床,轻纱幔帐撩起,南宫婉儿正靠在床头看书。 似乎是看得入了神,连两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姐姐,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 听到妹妹的声音,南宫婉儿扭头一看,目光撞见小侯爷阳光般的笑容,不禁愣住。 “婉儿姑娘,好久不见。” 韩宁朝她挥了挥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床边。 “你怎么来了?” 南宫婉儿的表情很是意外。 “听说婉儿姑娘病了,前来探望!” 他将买来的糕点放在床头,才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碗汤药,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姐姐,小夫子,我去给你们把风!” 南宫映雪人小鬼大,冲两人俏皮地笑了笑,跑出了房间,还顺手将房门关严实了。 韩宁嬉皮笑脸道:“你这个妹妹,搞得我们跟偷情似的……” 南宫婉儿俏脸一红,“映雪顽皮,小侯爷莫要见怪。” “不见怪,映雪很可爱捏!” 他说着瞄了一眼,发现南宫婉儿看的书竟然是自己写的那本阿拉伯数字的筹算方法。 “这书真是你写的?”南宫婉儿面露疑惑。 “怎么可能,我从另一个世界抄的……” 他又搬出平行世界的话术。 南宫婉儿显然不信,不过小侯爷经常胡说八道,她已经习惯了。 “婉儿姑娘,先把药喝了吧,已经快凉了。” 听到南宫婉儿轻咳了两声,他随手端起床头的汤药,一屁股坐到床边。 南宫婉儿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她的香闺,从未有男子进来过,更别说坐她的床了。 但不知为何,她竟没有阻止。 “发什么呆?是不是要我喂你?” “不需要……” 南宫婉儿白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书,接过碗喝药。 因为是在自己的闺房,南宫婉儿只穿着清凉的丝质睡衣,明显是解开了里面的束缚,竟比平时看上去要大不少。 微仰着头喝药,更显挺拔圆润。 这让小侯爷有些刮目相看。 南宫婉儿喝完药,发现他异样的目光,低头一看,丝质的睡衣领口微敞,呼之欲出。 她急忙一拉被子,将脖子以下盖住。 “看什么看?” 南宫婉儿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韩宁厚着脸皮笑了笑,“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是婉儿姑娘你的身材太好……” “比不上你的长公主!” “婉儿姑娘还小,过几年有机会超越殿下的。” “看来小侯爷喜欢大的……” 南宫婉儿说完脸上火辣辣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跟小侯爷聊起如此不要脸的话题。 “咳……” 韩宁尴尬地轻咳了声,换了副真诚的神色,“婉儿姑娘,那天在船上,在下有句话没来得及说。” “什么话?” “谢谢!” 那晚若不是南宫婉儿,后果不堪设想。 他感激地看着南宫婉儿,“是在下连累婉儿姑娘受罚了。” 南宫婉儿避开他的眼神,“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你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 “不是亏欠,是感激!” “行了,礼品我收了,你也谢过了,可以走了。” “我屁股还没坐热,就赶我走啊?” “不方便……”南宫婉儿看着他,解释道:“这里是南宫府,被人发现你出现在这里,对你对我都不好。” “那你好好休息!” 韩宁正准备离开,房门外传来南宫映雪的声音。 “母亲,你怎么来了?” 小胖丫头声音很大,明显是在提醒他们。 糟了!南宫婉儿面色惊变,“你快躲起来。” 躲哪?他左右看了看,房间里似乎没地方可以躲。 “我来看看死丫头……映雪,你拦着我干什么?” “母亲,姐姐刚喝完药,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就睡了?” “姐姐生病了啊!” “行了,我有话跟臭丫头说,你让开……” 听到门外的声音,南宫婉儿一咬牙,“来不及了,你上来!” 似乎只有床上可以躲,韩宁直接爬上了床,钻进了被中,南宫婉儿立刻放下了蚊帐。 白色的帐幕刚刚垂落,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听脚步声,有三四个人。 南宫婉儿侧着身子躺了下去,用背对着他。 为了不显得突兀,韩宁缩着身子,紧贴着南宫婉儿的玉背,双手无处安放,本能地抱住南宫婉儿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别乱动!” 南宫婉儿紧张地抓住他的手。 脚步声来到了床边…… 南宫映雪的母亲郑氏是大房,也是南宫府的主母。 南宫婉儿的母亲是二房,而且已经过世,所以她在南宫府的地位并不高,好在她生得美艳,被太后看中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南宫婉儿得罪了太后,在南宫府的日子明显不好过。 “大姨娘,这么晚来,有事么?” 南宫婉儿怕郑氏掀开蚊帐,主动开口询问。 “太阳还没落山,晚什么晚?” 郑氏没好气地哼了声,好在没有掀开蚊帐。 “婉儿身体抱恙,不能下床给大姨娘行礼,还请大姨娘勿怪……” “不必了!我来跟你说件事。” “大姨娘请说!” “我给你寻了门亲事,这两天把身子养好,去和李二公子见见,别一副病怏怏的让人嫌弃,我们南宫家丢不起这个人。” 听到郑氏欠揍的声音,韩宁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南宫婉儿说过,一旦失宠,便会被家族强迫嫁人,但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个郑氏完全就是命令的口吻,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这个家族,似乎没有一点人情味。 “哪个李二公子?” 南宫婉儿的声音很平静,但他能感受到怀里的玉人儿一点也不平静。 “就是礼部侍郎的二公子李修庭,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而且那李二公子小小年纪已经在鸿胪寺当差了,前途无量……” 郑氏说着目光一顿,看见床头柜上打包的糕点愣了一下。 “谁给你买的桂花酥?” “母亲,是我给姐姐买的!” 南宫映雪很机灵,及时出声解围。 第62章 安远伯的警告 郑氏走了,房间里陷入安静。 韩宁想要起身,但南宫婉儿按住了他的手。 “再等会儿……” 他的手贴在南宫婉儿的胸口,能够感受到少女胸前剧烈地起伏着。 很明显,南宫婉儿此时很不平静。 突然被宣布,要求她嫁给一个陌生人,这让她无法接受。 “婉儿姑娘……”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不要说话,抱我一会儿。” 南宫婉儿突然转过身来,像一只柔弱的小猫般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顺其自然地抱着她。 很奇怪,抱着这样一个柔弱无骨的少女,竟然心静如水,没有任何下流的想法。 两人都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 良久,南宫婉儿抬起头,一双清泉般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少女容颜憔悴,娇弱无骨,确实惹人怜爱。 “婉儿姑娘,你若不想嫁人,可以拒绝的。”他安慰道。 “为什么要拒绝?门当户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迟早都要嫁人。”南宫婉儿显得有些自暴自弃了。 “咳,总该找个自己喜欢的!”他说。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大多数女人只想找个依靠。” “但你不是那大多数!” 南宫婉儿抿了抿唇,看着他问:“如果没有长公主,你会选我吗?” “我是你的菜吗?”他反问。 “什么菜?”南宫婉儿没听懂。 韩宁尴尬一笑,改口问:“我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当然不是!” 南宫婉儿回答得很干脆,说完用力将他推开,接着又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 “好了,你该走了!” 南宫婉儿侧过身,不再看他。 女人啊!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他不禁有点小失落。 下了床,正不知该如何离开之时,南宫映雪鬼头鬼脑地钻进了房中。 “小夫子,快跟我走!” 小胖丫头一脸焦急。 “婉儿姑娘,好好休息。” 他看了眼南宫婉儿,跟着小胖丫头走了。 南宫婉儿转过身,咬了咬嘴唇,骂了句“没心没肺的臭男人!” ………… “小夫子,你刚才躲哪里去了?真的吓死我了……” 南宫映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你娘亲很凶吗?”韩宁好笑地问。 “对姐姐是有一点凶!” 南宫映雪蹙着眉头,露出一副苦恼的小模样。 大人的世界有点复杂,她不懂。 不一会,南宫映雪带着他走向后门,快要到门口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中年男人。 “快走!” 南宫映雪吓了一跳,拉着韩宁想跑。 “站住……” 中年男人一声轻喝。 南宫映雪一脸心虚地假笑着,“爹,这是刚刚过来送花的工匠,我送他出去。” 安远伯?眼前之人便是南宫家的家主? 韩宁没见过安远伯,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人。 身材中等,五官周正,穿着金丝绣边的云纹的长袍,银带束腰,金冠束发,下巴上留着一小撮美须,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但面相古板,不苟言笑,看上去不好相处。 安远伯也在看着他,“小侯爷这样偷偷摸摸地进出,有些不合适吧。” “爹,你认识小夫子?”南宫映雪傻眼了。 韩宁早就看出来了,安远伯不仅认识他,而且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估计他刚踏入南宫府之时,安远伯就已经知道了。 他嬉皮笑脸道:“若是安远伯允许,下次我一定走大门。” “下次?” 安远伯皱了下眉头。 “爹爹,是我带小夫子进来的……” “映雪,你先回去,我跟小侯爷说几句话。” “噢……” 南宫映雪显然很怕这个父亲,但又不想丢下小夫子一个人,因为是她将小夫子带来的,如果就这样走了,那也太不讲义气了。 小胖丫头应声后揪着衣襟,脚步动也没动。 “没事,去吧!” “爹爹很凶的……” “我又不是南宫府的人,你爹爹罚不了我。” “那你小心点!” 南宫映雪不放心地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跑了。 安远伯黑着一张老脸,自己的女儿不听他的,反而听这小子的,让他很没面子。 “不知伯爷有何吩咐?” 见对方不说话,韩宁主动问道。 “小侯爷刚刚见过婉儿了?”安远伯问。 “见过了!”韩宁点了点头。 “以后就不要再见了!”安远伯平静地说。 “这算是警告吗?”韩宁一脸不爽。 安远伯负起双手,“你可以这样认为!” “我若不答应呢?”他问。 安远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侯爷若对婉儿有意,老夫可以立刻将婉儿嫁给你。” “伯爷您误会了,我和婉儿姑娘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好朋友。”他解释道。 安远伯负着双手,板着一张老脸:“你们要么做夫妻,要么做陌路人,做不了好朋友……小侯爷应该明白我的话吧。” 南宫家所有的人都要效忠南宫太后,他既然选了长公主,就站在了太后的对立面,与南宫婉儿不可能做普通朋友。 “明白……”韩宁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以后莫要再与婉儿见面了,对她对你都好。”安远伯认真地说道。 韩宁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安远伯拧起眉头,“小侯爷何意?” “我说了,我与婉儿姑娘是好朋友,好朋友两肋插刀,若是婉儿姑娘受了委屈,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想了想又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注意分寸,不会给婉儿姑娘添麻烦的。” “最好如此!”安远伯不满地哼了声。 “若无别的事,在下告辞!” “来人,送客!” 一名侍卫走来,将小侯爷从后门送出。 不远处的花丛后,南宫映雪探着小脑袋,看着韩宁安全离开后,小胖丫头一口气跑回到南宫婉儿的房间。 “姐姐,我们刚刚被爹爹抓包了……爹爹不让小夫子见你,但小夫子好勇敢,一口回绝了爹爹……” 她将刚刚偷听到的话跟姐姐说了一遍。 “他真这么说?” 南宫婉儿一脸不信。 “真的,我听得很清楚,他说为了姐姐,就算插他肋骨两刀他也不怕,如果姐姐受了委屈,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小胖丫头一传话,意思全变了。 “那叫两肋插刀!” “不一个意思吗?” 南宫婉儿有些无语,她知道妹妹传话不靠谱,不过也能猜出个大概。 小侯爷只是将她当成朋友! 心头不由一阵失落。 ………… “阿嚏!” 韩宁走在街上,连打了两个喷嚏。 此时已经傍晚时分,晚霞坠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驾……” “让开……” 一队兵马飞奔而来,一路横冲直撞。 他急忙退到路边,十多匹快马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青云袍,是皇城司的人。 为首之人的青云袍上绣着五色祥云,他正好认识,是皇城司的董金刀。 这么晚还出城? 出了什么大事? 小侯爷心思重重地回到了太平侯府。 第二天一早,消息便传开了,确实出了一件大事,三百万两税银在城外被劫。 第63章 监守自盗 “卧槽,三百万两?” “谁这么大胆子,连朝廷税银也敢劫?” “查到了没有?” “不知道,所有衙门都在查。” “连皇城司都出动了……” 不过半日,税银被劫的消息便在京都传开。 韩宁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反正银子也不是自己的,但他来到国子监的兰亭阁时,看见长公主正在愁眉不展。 大夏这几年一直在打仗,朝廷被太后把持,官员沆瀣一气,贪腐成风,国库空虚,早已入不敷出,三百万两税银对大夏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若是不追回来,甚至有可能动摇大夏根基。 “殿下,别皱眉了,容易长皱纹!”他走过去,温柔地按着长公主的香肩。 “出了这么大的事,能不愁吗?” 夏倾月眉头紧锁,虽然她还没有继位,但她姓夏,关乎国本的事,她又怎么能不关心。 “要不我去查查!”他说。 “你去查?” 夏倾月回头看了他一眼。 “殿下,你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 虽然没查过案,但他自幼喜欢看侦探小说,还有各种侦探剧,经验绝对不差。 他很自信,只要自己出手,小小的税银案,唾手可破。 夏倾月莞尔一笑,“查案的事,还是交给皇城司吧!” 韩宁不屑地撇了撇嘴,“皇城司那帮饭桶,上次暗杀我的人都没查到,还不是小爷我自己查出来的……” 夏倾月心道,那是你查出来的吗?是那个阿虎找上门的好不好。 “为了殿下,我决定七日之内破了税银案。” “七日?”夏倾月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皇城司昨天查了一夜,没有一点头绪。” “我说了,皇城司的那帮人都是饭桶。” “这话你最好别让曹公公听见!” “我又不傻……”他狡黠一笑,问:“我要是找到了税银,殿下要怎么奖励我?” 夏倾月伸出纤纤玉指摸了摸他的脸,妩媚地笑了笑,然后勾住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你想要什么,本宫便给你什么,毫无保留。” 他激动地一搂夏倾月的细腰,将她带入怀中,“殿下,洗干净了等我。” 说完,他松开长公主,匆匆离去。 “殿下,你真的让小侯爷去查啊?”红莲一脸担心。 “他若能找到税银,可以提升本宫在朝中的威望……” “可是小侯爷……靠谱吗?” “反正我们也要查,我已经跟曹公打过招呼了,你去陪小侯爷一起行动!” “好,我这就去!” “看着他点,已经够乱了,别让他再闹出其他的乱子来。”夏倾月叮嘱道。 “有我在,殿下放心!” 红莲一握佩剑,追了出去。 一刻钟后,三匹快马飞奔出城。 韩宁骑马在前,红莲、青蝉一左一右。 城外十里,有一座荒山,名为青砾山。 税银便是在青砾山下被劫走的。 韩宁三人来时,山上山下到处都是官兵在搜查。 红莲拿出长公主令牌,顺利来到了案发地,董金刀一夜没睡,还在主持着搜查工作。 “小侯爷!” 看到韩宁时,董金刀愣了一下。 红莲客气地一抱拳:“我们奉长公主之命,前来调查税银案,董大人可否跟我们说说案情?” 税银案事关重大,陛下下旨,由皇城司主办,其他所有衙门协办。 董金刀稍稍犹豫了一下,将案子跟他们详细说了一遍。 税银是从东边运送过来的,是东海二十四郡的税收,负责押运的是都尉将军魏振,护送兵马共计三千人。 前天夜里到达了青砾山,魏振带着兵马在此扎营休息,因为饮水中被人下了药,所有人都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醒来时,三百万两税银已经不翼而飞。 魏振自知难逃一死,带着一队心腹逃了,剩下的兵马也都鸟作兽散,但有不少官兵怕牵连家人,于是入京投案了。 皇城司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调查。 “这里就是扎营的位置?”红莲问。 “嗯!”董金刀应声点了点头。 他们所在的位置位于青砾山的山脚下,是一处地势平坦的草地,而且靠着一条宽阔的河流,确实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环顾四周,满地翻倒的营帐,一片狼藉。 魏振带人一逃,剩下的兵马明显全乱了。 董金刀接着说道:“我们从炊具里,残余的食物和饮水中都检测出了迷药。” 红莲继续问:“劫匪是什么人?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青砾山常有山匪出入……” 董金刀猜测是山匪所为,这些年大夏乱得很,不少百姓被逼得落草为寇。 红莲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看了小侯爷一眼,意思是你有什么要问的。 韩宁呵呵一笑道:“不是山匪,山匪没这个胆子……” 什么样的山匪敢劫税银? 只有一种,就是造反的山匪。 大夏不是没有,但此处离京都不足十里,反贼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果反贼聚集在这里京都一无所知,那大夏已经亡了。 “有没有可能是楚国天命司的人?”红莲说。 董金刀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即便楚国天命司的人有能力劫走税银,也运不出大夏。” “确实,三百万两,想要运走可不容易。”韩宁点头赞同。 “如果不是山匪,也不是楚国天命司,那会是什么人?”红莲看着他问。 “好问题……”韩宁嘿嘿一笑,示意道:“走,上山看看!” 说完,他大步往山上走。 青蝉和红莲立刻跟了上去。 董金刀有些好奇,也跟了上去。 青砾山不高,四人很快便到了山顶,整座山大半都是青灰色砾石,只有北边有一小片树林。 官兵在搜山,到处都是人。 韩宁站到一块巨石上,居高临下望去,山脚下的营地一览无余,视线越过营地,便是一条宽阔的河流。 “这条河的下游是不是流入京都?”韩宁问。 红莲不知道,看向董金刀。 董金刀点了点头,“这是京运河,有一条分支流入京都,接入忘忧河。” “这就对了!”韩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什么对了?”红莲问。 韩宁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劫走税银的既不是山匪,也不是楚国天命司,而是有人监守自盗……” 红莲:“监守自盗?” “对,就是监守自盗!”韩宁很肯定。 其实不难猜! 运送税银的时间和路线都是机密。 不论是山匪还是天命司,都很难知晓这些,即便知晓,也很难给护送的官兵下药,即便能下药,也不可能将三千官兵全部迷晕。 能够兵不血刃地劫走三百万两税银,必然是自己人。 负责运送税银的是户部,为了防止监守自盗,护送的兵马则是由兵部调遣,所以主谋不是户部的人,就是兵部的人。 听了韩宁的分析,红莲有些认同了。 “会不会是那个逃走的魏振?”她问。 董金刀说:“事发后,魏府已经被查封,但只抓到魏振的一个小妾和小妾所生的女儿,魏振的老婆和三个儿子都不在府中,据说三天前就离开了京都。” 红莲一喜,“这不很明显了吗,监守自盗的就是魏振。” 韩宁摇了摇头,“魏振虽有参与,但不是主谋。” 魏家在京都也是名门望族,三百万两税银确实很诱人,但劫了税银后呢?抛弃所有家眷当逃犯,带着三百万两税银能逃到哪里? 有命劫银子,没命花啊。 红莲:“那主谋是谁?” “是一个能够轻易压死他的人!”韩宁说。 魏振是东海郡的都尉,官职从四品,能逼他犯下这种株连九族大罪的,还真不多。 “会不会是兵部大员?”红莲问。 韩宁咧嘴一笑,“不用猜,找到税银就知道主谋是谁了。” “三百万两税银份量不轻,马车肯定会留下痕迹的……”红莲说着询问地看向董金刀。 红莲姐变聪明了,但还不够。 韩宁微微一笑,也跟着看向董金刀。 这家伙是怕自己抢了他的功劳吗?所以这么重要的线索只口不提。 董金刀尴尬地轻咳了声,“根据沿途留下的痕迹,运送税银的马车应该是往南去了,我已派了一队骑兵沿着印迹去追踪……” 事关重大,他刚刚故意没说。 韩宁摇了摇头:“不用浪费时间,那些马车是引诱你们去追的……” 董金刀办案经验丰富,他当然知道马车痕迹是劫匪故布疑阵,劫匪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就不可能驾着马车逃跑。 三百万两税银,装了十几辆马车,这样跑根本跑不掉。 但即便如此,追还是要追的! 红莲扫了眼四周,“税银不会藏在这座山中吧?” “小侯爷,你怎么看?” 董金刀看向韩宁问,明显是想考考他。 他想看看小侯爷到底有几分本事。 “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税银既没有被运走,也不在这座山中。”韩宁说。 红莲:“那在何处?” 韩宁看了眼山下的河水,吐出四个字:“京都城内。” “怎么可能?”红莲一脸不信。 “小侯爷,何以见得?”董金刀问。 韩宁看了董金刀一眼,发现他并不惊讶。 显然,这家伙也猜到了,只是想考考自己。 “原因其实很简单,这样大一批税银,要想从陆地运走太难了,痕迹太明显,藏又藏不住,最好的办法就是走水路……” “那也不一定会运去京都城内吧!”董金刀接着问。 “能够让魏振卖命的人,必定是京中大员,而且魏振是护送的主将,他要劫税银,沿途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动手,没必要等到了京都……” 韩宁顿了顿,看了眼山下的京运河,接着道:“之所以等到这里才下手,是因为方便从这条河运入京都。” “小侯爷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董金刀夸赞道。 “董大人,有没有调查一下船只?”韩宁问。 董金刀点了点头,“早已在查了!” 韩宁愣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董金刀又是带大军搜山,又是派兵追踪马车,目的是迷惑京都中主谋的视线而已。 皇城司的金刀,果然精明得很。 第64章 再遇奸商,又当大冤种 董金刀带着大军搜山,只是为了迷惑京中主谋的视线,实则皇城司已经派其他人在京都调查了。 还是小看了皇城司啊!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韩宁了解完案情,便带着红莲、青蝉二女返回了京都。 黄昏,落日余辉,残霞似血。 忘忧河的河水散发着琥珀色光晕。 七夕节早已过去,傍晚的河岸人烟稀少,偶尔可见沿街叫卖的小贩,还有就是乘凉的大爷大妈们。 韩宁三人换上了麻布素衣,扮成了普通百姓的模样。 “要想运送三百万两白银,肯定需要大船,京都的大船工部都有记录,我们为什么不去工部查,而来这里?”红莲发问。 韩宁嘿嘿笑道:“这里风景好,又凉快,红莲姐姐不喜欢吗?” 红莲冲他翻了个白眼,“少跟我嬉皮笑脸……快说,到底为什么。” 青砾山时,小侯爷的表现不错,分析得头头是道,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她知道小侯爷来这里是为了查货船,但她觉得这样查效率太低了。 “红莲姐,查案得反过来思考!”韩宁说。 “什么意思?”红莲问。 韩宁狡黠一笑,“你得把自己当成主谋!” 红莲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猛地面色一喜:“我明白了,主谋会想到我们去查货船,所以不会用那些记录在案的船只……” “红莲姐,你好聪明噢,一点就透。” “哼,你在挖苦我?” “红莲姐你人美心善,功夫好,胸大有脑,我是真心夸你的……” 红莲俏脸一红,给了他一个冷眼。 青蝉看了眼红莲的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如果不用大船,就只能用小船分开运送,这就难查了!”红莲喃喃自语道。 敢劫税银,对方必然准备充备,岂会好查。 韩宁笑了笑:“不急,我们沿途问问,说不定前天晚上有目击者……” 三百万两税银很重,运送极为不便。 从时间上算,从青砾山运到忘忧河最快也需要两三个时辰,所以在忘忧河靠岸时估计在丑时三刻左右,也就是凌晨三四点钟。 再加上搬上岸的时间,天都快亮了。 只要查到上岸的位置,便能追踪去向。 夏夜人们睡得晚,起得早,而且河边凉爽,是有可能找到目击者的。 忘忧河很长,沿途可以停船的地方有很多,特别是小船,停泊更加方便。 三人一路走一路打听。 很快,天色便完全黑下来,但他们却一无所获,并没有找到目击者。 即便是夏夜,也没有人乘凉到凌晨三四点钟。 而早起的,也都要到五六点钟。 对方将时间算得很死。 “天黑了,明天再查吧!” 就在韩宁准备收队之时,看到了一个熟人。 清瘦的中年人正在摆摊卖首饰,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精明,正是七夕节那天卖灯笼,收二两银子猜谜的奸商。 “公子,姑娘,过来看看首饰,我这里的首饰很精致,全城独一无二,包您满意……” 因为光线昏暗,加上韩宁换了身麻布衣服,奸商没认出他。 “大叔,跟你打听个事!前天晚上有没有看到船只停靠在附近……” “看到了,有好几艘船。” 红莲还没问完,奸商便抢答了。 红莲一喜,忙问:“在哪里靠的岸?” 奸商扫了三人一眼,讪讪一笑,“姑娘,看看这些发簪吧,每一件都很精致,很配姑娘这样的美女……” 红莲很懂人情世故,随手挑了一支发簪问:“这支多少钱?” “姑娘好眼光,这支银簪是小人手工打磨了半个月才做成的,全城独一无二……” “你就说多少钱吧!” 奸商太啰嗦,红莲有些不耐烦。 韩宁心知完了,红莲姐要被宰了。 果然不出所料,奸商笑嘻嘻地比画了一下手指道:“九两银子。” 九两银子?这也太黑了吧! 虽然簪子确实很精致,但最多也就值二两银子,死奸商搁着坑大冤种呢? 他本以为红莲要生气,至少也要讨价还价一番,谁知红莲一摸袖子,直接掏银子…… 韩宁傻眼了,大户人家的丫头就是不一样。 自己这个小侯爷还不如…… 不对,红莲姐这是啥表情? 没带银子? 看自己干什么? 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回去换衣服,把钱袋落下了!” “咳……” 他捂嘴轻咳,装傻充愣。 红莲将簪子递到他面前,冲他妩媚一笑,“我很喜欢这个簪子,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帮我戴上。” 他机械地接过簪子,插到红莲的发髻上。 红莲抚了抚发丝,“好看吗?” “好看,美翻了!” “还傻愣着干什么?付钱啊!” 韩宁:“……” 在美女面前,他脸皮薄。 银子是小,面子是大,只能硬着头皮掏了银子。 奸商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公子给这位漂亮妹妹也买一支吧。” “我不用了……”青蝉推脱。 “怎么不用?你天天跟着少爷跑来跑去,给你买支簪子也是应该的,况且你家少爷也不是小气的人。”红莲俏皮地冲他眨了下眼,“我没说错吧?” “买,必须买!”他大气地一挥袖子。 “青蝉,我帮你挑……这支好看,适合你!”红莲挑了一支漂亮的发簪,问:“这支多少钱?” “姑娘好眼光,这支也是九两银子!” 小侯爷在怀里摸了好半天,终于凑够了九两银子。 奸商接过银子,眉毛都笑弯了,“公子大气,难怪身边总是有红颜知己相伴。” 这奸商,似乎认出了自己。 十八两银子啊! 韩宁一阵肉痛。 当了两次大冤种。 奸商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眯着的小眼睛,明显把他当成大冤种了。 赚了银子,奸商也不墨迹,告诉他们前天晚上有几只船停在前面的渡口。 “大概什么时辰?”韩宁问。 他严重怀疑奸商为了银子说假话。 奸商回答道:“应该是在寅时左右,大大小小的船有七八只,搬了不少东西上岸……” 寅时就是凌晨四点钟,时间倒是能对上。 “那么晚你不睡觉,跑河边来干什么?”韩宁又问。 “不瞒公子,小人家就住在旁边,前天晚上失眠,半夜醒了睡不着,便来到河边乘凉……” 小侯爷揶揄:“睡不着是因为亏心钱赚多了吧?” 奸商眯着小眼睛:“公子,我这手艺全城独一无二,赚的都是辛苦钱。” 见韩宁一脸不爽,奸商尴尬地笑了笑,“看公子这么大方,小人再送公子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奸商看了看左右,小声道:“今天已经有两拨人打听过了,你们要是想查什么,得尽快,别被人抢了先。” 这个奸商很有眼力。 他们也不耽误,立刻跑去前面的渡口查看。 太阳已经落山,光线昏暗,加上渡口处铺着青石,想从痕迹上追踪基本无望。 将三百万两银子搬上岸,估计天都快亮了,所以不会运出太远,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三人沿着渡口的路往外走。 很快便看见一排民房的后院,这排民房的正面是一条热闹的街市。 一入街道,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有一栋小楼还在开门营业。 “公子,进来玩啊!” “咦,这不是小侯爷吗?” “小侯爷,您好久没来了!” “快进来玩啊……” 三人刚到小楼的门口,两个迎客的花女便认出了小侯爷。 两女扭着水蛇腰跑过来,把青蝉和红莲挤开,一左一右地抱着小侯爷的胳膊。 红莲面色一沉,目露杀气。 第65章 税银案,扑朔迷离 这条街叫漱玉街。 这栋小楼叫百花楼。 这里小侯爷再熟悉不过了。 百花楼就坐落在忘忧河边上,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以前都是走正街,这是第一次从街道后面绕了过来。 “小侯爷,你好久没来看奴家了!” “奴家天天惦记着你呢……” 天气闷热,两个花女领口半敞开着,一边一个抱着他的胳膊往上蹭。 又白又大又软! “松开你们的爪子!” 红莲冰冷的声音传来。 韩宁吓了一哆嗦,急忙推开两女,退到红莲和青蝉旁边。 两女看了看红莲,见红莲穿着一身朴素的粗布衣服,立刻嘲笑了起来。 “哟,你谁啊?” “还管着我们家小侯爷不成?” “你们家?”红莲眼神冰冷。 “对啊,不是我们家,难道是你家啊?” “小侯爷,你哪里找的村姑?土死了……” 村姑?韩宁使劲憋着笑。 他偷偷看了眼红莲,有这么好看的村姑吗?好歹也是村花吧。 “唰——” 寒光一闪,长剑出鞘。 “再敢胡说我割了你们的舌头!”红莲怒了。 “啊,杀人拉……” 两女尖叫着飞跑,一口气跑回了百花楼。 “嗐,红莲姐,不用跟她们一般见识……” 红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警告道:“你现在是殿下的男人,以后不准再来这种地方。” “红莲姐,你没听见她们说吗?我早就不来了……” “最好是这样,如果被我知道你偷偷来这里,我阉了你……” 红莲一挥剑,从他的裆部划过。 小侯爷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姑奶奶,你疯了,这可是你家殿下后半辈子的幸福。” “呸,臭不要脸。” 红莲羞红着脸,朝他啐了一口。 三人继续往前走。 韩宁回头看了眼“百花楼”的招牌。 他想起一件事,再过几天百花楼就要举办诗词大会了,花魁娘子菀霓裳将在那天献出自己的初夜…… 想到菀霓裳那妖娆的身段,浑身不由一阵燥热。 “看什么?舍不得走?”红莲发现了他的目光。 小侯爷急忙解释:“红莲姐误会了,我在想这百花楼彻夜营业,离忘忧河又近,说不定前天晚上有目击者……” “我会派人来查,你不许来!” 红莲说着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知道了……” 小侯爷陪着笑,心里却有点恼火,红莲这段时间越来越凶了,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迟早有一天,小爷要让你跪在床上唱征服。 ………… 百花楼三层。 两个身影站在窗帘后,目送着韩宁三人离开。 “小姐,他们也是在调查?”老鸨孙妈妈出声问道。 菀霓裳点了点头,“应该错不了,长公主若是能找到税银,会提升她在朝中的威望。” “看他们调查的方向,难道税银真的入了城?这京都谁敢做出这种事?”孙妈妈面露疑惑。 “不知道,不管我们的事!” 看着韩宁三人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之中,菀霓裳放下了窗帘。 孙妈妈面露担忧:“我是怕京都盘查太严,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菀霓裳想了想问:“使臣到哪了?” “已经过了洛河,最快三天,最慢五天便能入京,时间没问题,跟预计的差不多。”孙妈妈回答道。 “这次的任务必须完成,不必理会税银的事,计划照旧……” “好!”孙妈妈点了点头。 “我需要的人物色好了吗?”菀霓裳问。 “原本打算用那个孙浩,谁知那小子死了……”孙妈妈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问:“小姐,你觉得小侯爷如何?” 菀霓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铜镜中映照着她那堪称妖艳的脸蛋。 孙妈妈知道小姐在思考,默默拿了把梳子帮小姐梳妆。 良久,菀霓裳才吐出三个字:“就他吧!” 孙妈妈这时又担忧道:“怕他不敢来……那小子与长公主有了婚约,已经很久没来了。” 菀霓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抚了抚额头:“如果他能确定自己会在诗词大会中夺魁,你说他会不会来?” 孙妈妈愣了一下,转而媚笑:“以小姐的美貌,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来。” “那便不用担心了!” 菀霓裳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莞尔一笑。 ………… ………… 韩宁一连查了三天。 除了奸商提供的线索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三天傍晚,夏倾月、韩宁、红莲、青蝉四人聚在一起汇聚线索。 “沿岸的渔船都已经查过了,没有发现。” “附近的住户也都查过,并无可疑。” “几处衙门我也都问过,没有任何消息。” 三女说完全都看向小侯爷。 “你不是说七天破案吗?怎么一句话不说?”红莲问。 韩宁厚着脸皮笑了笑,“不是还有四天么?” 红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四天而已,你还笑得出来。” 韩宁看向夏倾月问:“皇城司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目前没有……”夏倾月摇了摇头道:“曹诚一直听命于太后,即便有线索,也不会告诉本宫……” “如果是监守自盗,不是户部就是兵部的大员,不如针对性的查一下。”红莲说。 夏倾月摇了摇头:“没用的,对方做得滴水不漏,显然是早有预谋,不论是哪个老狐狸,都不会留下把柄,而且一个个查的话费时费力,还会得罪人……” 韩宁赞同地点了点头,“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税银上着手。” “我有个问题不明白。”青蝉突然开口道。 韩宁:“什么问题?” “少爷,你说要站在主谋的角度思考……我就在想,如果我是主谋,肯定不会把银子运入京都,因为太危险了……所以,有没有可能银子根本不在京都?” 青蝉说完后,三人全都愣了一下。 “不,税银肯定在京都,八九不离十。”韩宁非常肯定。 至于原因,他之前在青砾山分析过,如果不是为了运回京都,没有必要在青砾山动手。 而且那个奸商看见那晚有七八只船在码头卸货,不可能是巧合。 “那个奸商可能为了卖东西,编造谎话。”红莲说道。 “不太可能……”韩宁摇了摇头,又接着道:“我们应该换个问法,对方为什么要冒险将银子运入京都?”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没有答案。 四人商讨了片刻,依旧没有进展。 商讨结束时,夏倾月突然开口道:“有件事差点忘记说了,楚国使臣会在明日抵达京都。” 楚国使臣?是不是来得太巧了? 韩宁隐隐抓到了什么,但无论怎么看,税银案跟楚国使臣好像都扯不上关系。 第66章 花魁娘子的邀请 楚国使臣来访,目的是联姻。 这件事在一个月之前两国就已经达成意向。 太后想要将长公主嫁给楚怀王,长公主为了化解太后的诡计,才有了在侯府醉酒,失身小侯爷的戏码。 如今夏皇已经给长公主和小侯爷赐婚,所以这次两国联姻只能更换人选。 “殿下,楚国使臣是不是来早了?”韩宁若有所思地问。 夏倾月点了点头,“是提前了半个月……” 预定的时间是在下个月,不过两国路途遥远,时间不可能那么准,提前来也属正常。 只不过税银刚丢失,似乎有点赶巧了。 “楚国这次来了哪些人?” “为首的是楚国三皇子楚风,随从的还有几名官员,负责安全的是楚国龙骧卫副统领谢坤,是一名八品高手……” 夏倾月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龙骧卫类似于大夏的禁军,专门负责楚国皇室成员的安全。 “联姻的人选呢?” “要等使臣来了,重新商谈……” 两国邦交是大事,夏倾月叮嘱他调查税银时要注意一点,莫要惊扰了楚国使臣。 片刻后,韩宁便带着青蝉返回侯府,因为晚上要泡药浴,他没有在公主府留宿。 ………… 傍晚时分,天气闷热,街上行人稀少。 韩宁一边走一边在思考着税银案。 三百万两银白银,运上岸后竟然凭空消失,货船、人手、运送车马、何处藏匿……全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绝非一般人。 “少爷,有人跟踪!” 跟在一旁的青蝉小声提醒。 “是什么人?”他问。 “不知道,是个女子,我们出了长公主府后,她就一直在跟着。” 韩宁一听是女子,便想回头看一眼,但还是忍住了。 “离得远吗?”他问。 “不远,跟得很紧,就在少爷后面十步距离……” 青蝉说着声音一顿,同时用力一握佩剑,神色警惕起来。 “怎么了?”他看了眼青蝉。 “少爷,她追上来了!” 青蝉话音刚落,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小侯爷,请留步!” 既然对方主动现身了,也没必要装了。 韩宁回头一看,只见是个年轻的少女,穿着一身素色衣裙,长得眉清目秀,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青蝉往前一步,警惕地护在少爷身侧。 “姑娘找我有事?”他打量着少女问。 “我家小姐想与小侯爷一叙,不知小侯爷是否方便?”少女举止彬彬有礼,有点像大户人家的丫鬟。 “现在吗?”他问。 “对,现在!”少女点了点头。 “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位?” “小侯爷,你去了便知!” 韩宁一听,心里不禁有些打鼓,莫不是原主欠了风流债? “你家小姐在哪里?”他心虚地问。 “不远,就在忘忧河边!”少女回答道。 忘忧河边? 他微微一愣,立刻想到了税银案。 税银案正没头绪,突然有人来找自己,说不定会有线索。 还有,对方口中的“小姐”让他很感兴趣。 “姑娘,带路吧。”韩宁示意。 “公子请随我来……” 少女快步上前引路。 不一会,忘忧河便出现在眼前。 河边晚风阵阵,清凉了不少,确实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素衣少女将他们带到河边,这里停着一艘三层的大花船。 “小侯爷,请……” 少女示意他们上船。 青蝉急忙拉住他,“少爷,对方藏头露尾,来历不明,还是别冒险了……” “没事,不用担心!” 如果真要行刺,不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对方明显是想跟自己谈什么,又不想让人知道。 这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三人上了船! 少女将他们带到了花船三楼的房门口,然后拦住了青蝉道:“我家小姐有要事与小侯爷商谈,还请青蝉姑娘在外面稍等。” “那不行……”青蝉不同意。 “放心,没事!” 他安抚住小丫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少女也没有跟进,而是关上了房门和青蝉一起守在外面。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小姐…… 踏入房间,一股淡淡酒菜香传来。 他扫了眼四周,房间很宽敞,一道珠帘将房间分隔成两个区域,外面是会客间,靠墙摆放着书桌,墙上挂着装裱着精致的字画。 一方餐桌居中,此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 珠帘后,隐约可见轻纱帐幔。 “在下到了,小姐人呢?” “小侯爷请稍等,容奴家换身衣裳!” 珠帘后传来的声音有些娇媚,竟然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是那种半生不熟的感觉,一时想不起来。 他也懒得想,反正马上就要见到了。 一屁股坐到桌边,扫了眼桌上的酒菜,色香味俱全,应该不会下毒。 “小侯爷久等了!” 一个婀娜的身影掀开珠帘走了出来。 看到女子,韩宁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来。 菀霓裳,百花楼的花魁娘子。 此时菀霓裳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抹胸长裙,双峰傲立,秀发如云般披在肩上,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缓缓走过来,尽显风情。 “小侯爷不认识奴家了?” 菀霓裳看着他发呆的样子咯咯一笑。 说起来,虽然认识,但并无交集。 菀霓裳是百花楼的招牌,卖艺不卖身,原主也只是见过几次而已,并未与这位花魁娘子单独相处过。 韩宁尴尬一笑,“没想到是花魁娘子,在下倍感意外。” 自古花魁爱才子,小侯爷显然不是菀霓裳的菜,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菀霓裳会约自己。 “小侯爷请坐!” 菀霓裳抬起手示意。 两人隔桌对坐。 菀霓裳拿起酒壶给他倒酒。 “小侯爷是百花楼的贵客,以往是霓裳怠慢了,今日特意邀小侯爷游湖,以表达霓裳的谢意……” “菀姑娘言重了!” “小侯爷,我敬你一杯!” “菀姑娘,请……” 这女人找自己干什么? 他虽然满腹好奇,但菀霓裳不说,他也憋着不问。 反正美人当前,酥胸沟壑尽收眼底,多看几眼也不亏。 也许是风尘女子,花魁娘子太过妖娆妩媚,是那种让男人只要看几眼,便会充满了欲望的美…… 几杯酒下肚,他感觉体内一阵火热。 算了,还是问吧! 他怕再喝下去,会犯错误。 “菀姑娘相邀,应该不止是游湖这么简单吧?” “不瞒小侯爷,奴家有一事相求。” “菀姑娘请说……” “三天后百花楼举办诗词大会,奴家特别前来邀请小侯爷参加。” 诗词大会?胜者可得菀霓裳的初夜。 看着面前的花魁娘子,他干咽一下口水,喉结涌动。 莫要冲动,必定有诈。 “嗐,菀姑娘也知道,在下胸无点墨,去了也是陪衬……到时候看着别人获胜,将菀姑娘抱走,只会徒增苦恼,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菀霓裳妩媚一笑,“如果我能让小侯爷获胜呢?” 韩宁愣了一下,“让我获胜?” 菀霓裳再次拿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规则是奴家定的,谁写的诗词好,谁赢谁输,最终还是奴家说了算。” 韩宁一脸不解,“在下有些不懂了……” 菀霓裳问:“有何不懂?” “你咋就看上我了呢?” “小侯爷家世显赫,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不必妄自菲薄!” “原来我这么优秀?” “小侯爷还是国子监的夫子,又岂止是优秀……”菀霓裳媚眼一笑,心道,“你就是个草包,也就出身好,不过长得确实还行,最多算个绣花枕头。” 韩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菀霓裳嘿嘿一笑,“菀姑娘,如果我赢了,你会把你的初夜给我?” “当然!”菀霓裳娇羞地看了他一眼,“奴家也想找个依靠。” “既然如此,那先给点利息!” 他一把抓住菀霓裳小手,将花魁娘子拉入怀里…… 第67章 虚情假意,各怀鬼胎 “你干什么?” 菀霓裳一惊,一把将他推开。 呵,碰都不让碰,还说把初夜献给自己,真当小爷是傻子吗? 韩宁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嘴。 菀霓裳立刻意识到小侯爷是在试探她,换了副委屈的表情。 “奴家虽是风尘女子,但一向洁身自好,从未让人如此轻贱过……” 说着,花魁娘子委屈地轻拭了一下眼泪。 虽然知道菀霓裳是在演戏,但这个女人身上就是有一种魔力,我见犹怜,让人想要安抚她。 “菀姑娘,是在下孟浪了!” 菀霓裳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声抽泣着:“奴家虽想委身于小侯爷,但也不想让小侯爷觉得奴家是个放荡的女子……” 都出卖初夜了,还装什么纯情?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韩宁疑惑不解,他一开始怀疑是太后收买了菀霓裳,让她来勾引自己,分化他和长公主的感情。 南宫婉儿没成功,所以找花魁娘子来。 但现在看来又有些不像,如果真是太后收买了这个女人,她刚刚就不会反抗才对。 想撩拨自己? 那就看看谁撩拨谁了。 他走近了几步,轻轻握着花魁娘子的香肩,“是在下刚刚失态,让菀姑娘受委屈了。” 菀霓裳停止抽泣,抬眼看着他,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蛋让人心碎。 他轻轻抚摸着花魁娘子的脸蛋,温柔地将泪痕擦除,“菀姑娘,你太美了,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你的魅力。” 呵,果然是个废物! 如此便拿捏了! 菀霓裳心中暗笑,但一双桃花眼却泛着迷人的泪光。 “小侯爷,你能善待奴家吗?” 小侯爷心中也在暗笑,但却一脸深情地握着花魁娘子的小手。 “菀姑娘,若能得到你的身子,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 馋奴家身子! 呵,男人! 菀霓裳可怜兮兮,“奴家今日不方便,等三天后诗词大会结束好吗?到时候奴家一定会让小侯爷满意……” 我信你个鬼! 呵,女人! 韩宁眉开眼笑,“好,我等你!” “能得小侯爷的垂青,是奴家的福分。” 花魁娘子说着小鸟依人地靠到他怀里,心里冷笑:“呵,傻子果然好骗。” “能得菀姑娘青睐,也是在下的福气。” 小侯爷顺势轻轻搂住花魁娘子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心思:“妖精,看小爷怎么收了你。” 两人郎情妾意,婉如痴情恋人。 实则虚情假意,各怀鬼胎。 “小侯爷,我们喝一杯!” “好!” 菀霓裳轻轻推开他,倒了两杯酒过来。 喝完酒,韩宁想了想问:“菀姑娘,三天后的诗词大会,我要如何夺魁?” “小侯爷放心,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菀霓裳走到书桌边,拿出几首诗词递给他,“你到时候就写这几首,必然胜出。” 他接过诗词看了看,写得确实不错,很有意境。 “这些都是菀姑娘写的?” “嗯!奴家准备了很久呢!” “没想到菀姑娘如此有才,在下捡到宝了。”他说着将诗词收进怀里。 菀霓裳羞涩一笑,突然问:“小侯爷,你是不是在为长公主查税银案?” “嗯!你怎么知道?”他问。 “我那天看见你们在河边调查……”菀霓裳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你可以查一个人。” 韩宁心中一惊,“查谁?” “礼部侍郎的二公子,叫李修庭。”菀霓裳说。 李修庭?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他很快便想了起来,安远伯的夫人给南宫婉儿介绍的男子便是李修庭,税银案跟礼部怎么会扯上关系? “为何要查他?霓裳,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他故意称呼得亲密一些,恶心一下花魁娘子。 菀霓裳解释道:“那天晚上李二公子在百花楼包了间房,伺候的小花说他有些魂不守舍,时不时走去窗边看向忘忧河,行为举止十分怪异……”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韩宁忙问。 菀霓裳回道:“大概寅时左右,离天亮还早。” 寅时三刻,凌晨五点左右。 时间完全能对上。 韩宁继续问:“还有别的吗?” 菀霓裳摇了摇头:“没有了!” “霓裳,要是破案了,我记你一大功。” “能帮上小侯爷,奴家就很满足了。” “哈哈,好……” 这女人,有意思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 菀霓裳提醒道:“小侯爷,天色已晚。” 韩宁很识趣,猥琐地笑了笑,“那我就先回了,三天后再日……咳,三天后再见……” 菀霓裳俏脸一红,“奴家就不送你了,以免被人发现我们作弊,我让小兰送你们下船。” “好!那我走了。” “嗯……” 花魁娘子露出一副恋恋不舍之色。 韩宁走了一步,突然又回过头来,一把搂住花魁娘子的杨柳细腰。 “让我亲一下。” 说完,不等花魁娘子反应,他便亲了上去。 菀霓裳没料到他搞突袭,小侯爷炙热的双唇令她浑身一颤,身体传来一阵酥麻。 她瞪大着眼睛僵住。 好在小侯爷真的只是亲了一下。 “霓裳,晚安!” 小侯爷冲她耳边吐了口气,转身走了。 该死,老娘的初吻! 菀霓裳狠狠地擦了擦嘴,气得咬牙切齿。 不一会,老鸨孙妈妈走了过来,一看自家小姐脸色,面露疑惑。 “小姐,失败了?” “没有,一切顺利。” “是不是被那小色批占了便宜?” 孙妈妈是老江湖,一眼就看了出来。 菀霓裳俏脸一红,“没事,为了殿下,一切都值得。” 孙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希望到时候殿下能善待小姐。” “他不会负我的,等办完这件事,殿下便会接我回去团聚……”菀霓裳说着露出初恋般的笑容,眼中满是期待。 ………… 韩宁带着青蝉踏着月色回到了侯府。 来到柴房,福伯已经准备好了药浴。 泡进药缸里,他满脑子里都是花魁娘子那张妖媚的脸蛋。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看上自己了?要将初夜给自己? 呵,傻子才信。 菀霓裳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信。 但他猜不出菀霓裳的目的。 不过还有三天时间,先应付着。 李修庭?礼部侍郎的二公子? 菀霓裳提供的线索似乎也不可信,但不妨碍他调查。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他便去调查了一下李修庭。 礼部侍郎的二公子,任鸿胪寺少卿之职,从四品。 鸿胪寺隶属于礼部,他爹是礼部侍郎,父子在同一个部门,还是上下级关系,说不是靠关系他都不信。 大夏官场现在烂透了。 猛地,他想到了一件事。 今日楚国使臣入京,负责接待的便是鸿胪寺。 午时左右,他和青蝉早早来到城门口等待。 不一会,迎接使臣的队伍来了,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安远伯。 安远伯身边还跟着两人,正是李家父子。 楚国使臣还没到,三人骑着马儿一路有说有笑,身后跟着一队官兵。 第68章 谁说不能两全?小爷我都要 “那个是安远伯吧?” “这么大阵仗,要干什么?” “还带着礼部的仪仗队,这是要接什么人吧?” “听说是楚国使臣来了!” “……” 楚国使臣领队的是三皇子楚风,身份高贵。 大夏这边派遗安远伯和礼部负责接待,倒也合情合理。 三人带着迎接的队伍出城迎接。 街边的百姓越聚越多,等待着看热闹。 韩宁与青蝉也挤在人群中。 等待了片刻,城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楚国使臣终于到了。 “让开,都靠边站……” 一队城卫兵在前方开道,将百姓驱逐至道路两侧。 全副武装的城卫组成人墙,将百姓拦在街道两侧的边缘,以防意外发生。 好大的架势啊! 韩宁抬眼望去,只见一队车马从城门口快速驶来,安远伯陪同着一个男子骑马在前,男子一身华服,金冠束发,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楚国三皇子楚风! 韩宁看了看楚风,距离有点远,看得不是很真切。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楚风身后的中年人身上。 一身黑袍,肩宽背厚,手握古铜色的佩剑,虽然隔了很远,但依旧能感受到那种高手的气势。 不用猜也知道,此人便是龙骧卫副统领谢坤,八品高手。 后方是长长的使团车队,共有二三十驾马车,十分壮观。 看着使团的车队,韩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们要将楚国使团接去哪?” “鸿胪寺啊!”青蝉回道。 鸿胪寺是礼部下属官衙,负责典礼、祭祀、接待外使,诸蕃入贡等事宜。 楚国使臣来访,全都住在鸿胪寺内。 “走,跟上去看看……”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两人随着一些百姓跟了上去。 很快便到了鸿胪寺。 目送着楚国使团进入了鸿胪寺,热闹没得看了,围在鸿胪寺外的人群渐渐散去。 “少爷,我们也走吧!” 青蝉拉了拉发呆的小侯爷 韩宁扫了眼鸿胪寺外围,重兵把守,安全防护显然做得不错。 而且这鸿胪寺的位置…… 他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走吧!” “少爷,去哪?”青蝉问。 “去国子监……” “不查案了?” “不查了……” 青蝉看了看他,少爷这就放弃了吗? 果然还是那个少爷,干什么事只有三分钟热度…… 除了晚上的事! 小丫头脑补,俏脸泛起羞红。 韩宁刚走几步,眼角余光瞥见了两个熟悉的倩影。 菀霓裳?她也来凑热闹? 虽然花魁娘子换了一身素衣,甚至刻意换了妆容,但小侯爷根本不用看脸,从身形上便能认出来,这是老色批的天赋。 稍一犹豫,等他想追上去时,菀霓裳带着那个小兰的丫鬟已经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少爷,怎么了?” “没事,看见两个熟人了!” 他咧嘴一笑,带着青蝉去了国子监。 ………… ………… 楚国使臣来了,宫里忙得很。 长公主不在国子监,他有些无所事事,准备回书房睡一觉。 “小夫子,你终于来了!” 一进书房,南宫映雪突然窜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映雪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我偷偷溜进来找你的……小夫子,我等你一上午了……” 小胖丫头一副火急火燎的架势。 “上次讲到哪里了?” 他以为南宫映雪找他开小灶,反正也没事,他便走到黑板面前。 “小夫子,我姐姐要被人泡走了,你还有心思给我上课?” 南宫映雪恨铁不成钢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谁把你姐姐泡走了?”他尴尬地笑了笑。 南宫映雪撅起小嘴,“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李家二公子李修庭。” 韩宁愣了下,刚刚还见过那家伙。 “你姐姐跟他见过了?”他问。 “见过了,我姐姐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觉得那家伙还不错,气死我了……” 看着小胖丫头苦恼的模样,他不禁有些好奇,“你就这么想要我当你的姐夫?” 南宫映雪愣了下,然后嬉皮笑脸地看着他道:“小夫子你长得好看,我看你最顺眼,我觉得你跟姐姐最般配,比那个李二强多了。” “承蒙映雪郡主抬爱了!” “我都急死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姐姐?” “喜欢……” 他脱口而出,微微一怔。 脑海里浮现南宫婉儿的灵动美艳的容颜。 南宫婉儿美得如同仙子一般,谁能不喜欢?除非不是男人…… 但是,她姓南宫! 南宫家是长公主最大的敌人。 “我就知道你喜欢姐姐!”南宫映雪嘿嘿一笑,然后做贼般地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又有什么秘密?”他苦笑。 南宫映雪露出古灵精怪地笑了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个李二约了姐姐,等会儿我们去搞破坏……” “这……不太好吧!” 他在想,既然不能两全其美,那就让她找个合适的人,这样对两人都好。 “小夫子,你在说什么浑话,你要气死我吗?” 南宫映雪气得直跺脚。 这小胖丫头,还真是操心呢。 “他们在哪约会?”他随口问。 “酉时,在忘忧河,我偷听到的……” 忘忧河?他心中一动。 “那里风景好,是个约会的好地方,万一姐姐被那李二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小夫子,你难道真的想看着姐姐被别人抱在怀里?” 韩宁:…… 这小胖丫头似乎有点早熟啊! 不过南宫映雪的话让他心头一颤,脑海中浮现南宫婉儿被那个李二抱在怀里的画面…… 不,他接受不了! 小爷不装了,南宫婉儿是我的。 谁说不能两全?小爷我都要! 小侯爷骨子里无耻的本性爆发。 “咳……” 小侯爷轻咳了声,腆着脸笑了笑,“要不要商量一下,晚上怎么搞破坏?” 南宫映雪瞬间来了兴致,“嘿嘿,我早就想好了……” ………… 酉时! 一袭白裙的南宫婉儿走上忘忧桥。 晚风轻拂着她的青丝,白色的裙摆随风飘起,温婉而优雅。 她停在忘忧桥的中央,眺望着河面,晚霞映照着她婀娜的身段,仿佛与整个忘忧河融入了一体,美得如诗如画。 韩宁和南宫映雪躲在桥头处。 看着伫立在夕阳中的南宫婉儿,他心头一阵悸动。 竟然真的跑来跟别的男人约会,而且还提前来了…… 醋意涌上心头,酸味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第69章 一唱一和,夫唱妇随 傍晚。 落日余晖化成万道霞光,将忘忧河的河水渲染得绚丽多彩。 南宫婉儿站在忘忧桥上,哗啦啦的河水从脚下流过,波光粼粼河水婉如琥珀般晶莹。 少女盯着河水发呆! 忽然,河水中浮现出一张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 呵,你笑什么? 婉儿姑娘,不喜欢就拒绝啊! 为何要拒绝?你不是让我个男人嫁了吗? 那也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啊! 我喜欢的已经死了! 你在咒我? 呸,臭不要脸! 南宫婉儿对着河水中的幻影,露出甜美的笑容。 不远处的桥头,韩宁和南宫映雪缩在桥柱后面偷窥。 “你姐姐在笑什么?” “不知道,好像笑得特别开心。” “你姐姐跟那个李二,见过几次了?” “这次应该是第三次了……” “都见三次了?” 小侯爷使劲咬了咬后牙槽。 南宫映雪看了他一眼,露出古灵精怪的笑容,“小夫子,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哼,谁说我吃醋了?” “还装,你脸上都写着呢。” 他用食指点了下小胖丫头的额头,“人小鬼大,什么都懂你……” “嘿嘿,我这叫天赋异禀!” “还天赋异禀?你这叫早熟。” “来了……” 南宫映雪表情一变,急得一把抓住他的手。 “什么来了?” “李二来了!”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子小跑着上了桥,正是李家二公子李修庭。 看到李修庭靠近南宫婉儿,他的老脸立刻黑了下来。 “婉儿姑娘……抱歉……我来……迟了!” 李修庭一路小跑,呼吸有些急促。 南宫婉儿从幻想中回过神,笑容瞬间收敛,换了张清冷的表情。 “没事,我也刚到!” “婉儿姑娘今天打扮得好仙气,像个仙子般美丽。” 李修庭看着她,露出舔狗般的笑容。 “走走吧……” 对于李修庭的夸赞,南宫婉儿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便朝着河岸走去。 见南宫婉儿对自己很冷淡,李修庭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生性风流,一般约会三次左右,都能搞上床了。 但南宫婉儿却连手都不让他碰一下,这也就罢了,甚至每次见面还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来和自己见面很委屈似的。 不过他也知道,南宫婉儿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这个女人姓南宫。 南宫,大夏第一世家。 他娘亲在贵妇圈混了很久,才帮他寻了这门亲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搞砸了。 若是能攀上南宫世家,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就算南宫婉儿再高傲,他也只能忍着。 现在让你装,等嫁到我们李府,看小爷在床上怎么折磨你。 李修庭隐去眼中的邪色,快步跟了上去。 “走,我们也跟上……” 小胖丫头比他还着急,拉着他便悄悄跟在后面。 河边晚风拂面,清爽宜人。 南宫婉儿也不说话,自顾自地走着。 “婉儿姑娘,今天一直在接待楚国使臣,所以才来晚了……” 李修庭还在解释,生怕给南宫婉儿留下不好的印象,且不说南宫婉儿的家世,光就这个女人的身材样貌,那也是极品中的极品,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 “无妨!” 南宫婉儿轻轻应了声,想了想说道:“接待楚国使臣是大事,李公子若是忙,那就早点回去吧,不用陪我的。” “楚国使臣舟车劳顿,我已让人安排他们早点休息了,婉儿姑娘不必担心……” “李公子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很有才能!” 南宫婉儿敷衍了一句。 李修庭顿时来了兴致,“鸿胪寺平常也没那么忙,但祭祀、礼仪之类的都是大事,我会尽力将每一件事都要安排得妥妥当当,陛下一直都很满意……” 李二侃侃而谈,自吹自擂了一下。 南宫婉儿则是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李修庭有点尴尬,偷偷看了南宫婉儿一眼,只能继续找话题道: “这次楚国使团领队的是三皇子,那家伙嚣张跋扈,脾气暴躁,还好今日有安远伯主持大局,否则我和家父还真搞不定。” 南宫婉儿对楚国使臣不感兴趣,她的目光游离在岸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小白脸在说什么?” 跟在后面的南宫映雪竖起耳朵,但根本听不到。 韩宁也听不见,但他发现南宫婉儿所走的路线,正是七夕那天晚上他们走过的。 只不过那天是在在晚上,现在是黄昏。 那天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现在是一个小白脸…… “不好,李二要带姐姐上船!” 南宫映雪急得拉了他一下。 不远处,李修庭和南宫婉儿走到一处渡口停了下来。渡口处停着一艘小船,两人看上去想要上船。 黄昏的晚霞很美,坐船游河,很是浪漫。 “怎么办……” 南宫映雪说着表情一愣,因为小侯爷突然加快脚步,直接朝着李修庭和南宫婉儿冲了过去。 嘻嘻!小夫子终于忍不住了。 小胖丫头狡猾地笑了笑,悄悄跟了上去。 “婉儿姑娘,巧啊!” 他闯到两人面前,冲南宫婉儿露出标志性的坏笑。 突然看见他,南宫婉儿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呵,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傻子小侯爷吗?”李修庭阴阳怪气地嘲讽。 他扫了李修庭一眼,近距离看,这个李二长得很一般,大脑门,小眼睛,塌鼻子,也就靠着一身行头撑着,才勉强像个富家公子。 “没和你说话,别叫!” 他冷冷地回了句。 “你……”李修庭气得咬牙切齿,怒问:“你是不是在跟踪我们?” 韩宁不再理他,怔怔地看着南宫婉儿,“我让你挑个质量好点的,你怎么挑个二哈?” 二哈?南宫婉儿没听懂,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你管我?” 她嘴角一弯,不自觉地洋溢起笑容。 “我关心你……” “所以你一直在跟踪我?” “嗯,我怕你被人骗了!” “哼,你才是骗子!” “我还想再骗你一次。” “你想得美……” 一旁的李修庭傻眼了,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像情侣般斗嘴,他的小白脸黑得像猪肝一般。 将自己当成空气吗? “婉儿姑娘,我们走吧,不用理会这种人。” 李修庭想去拉南宫婉儿的手。 婉儿本能地退了一步,避开了。 “晚霞不错,婉儿姑娘,能赏光一起游船吧?” 韩宁绅士般地伸手邀请。 “李二公子,抱歉!” 南宫婉儿歉疚地看了眼李修庭,转向韩宁伸出手。 “二哈,再见!” 小侯爷春风得意,牵着南宫婉儿上了船。 一直躲在后面的南宫映月从树后钻了出来,冲两人大喊:“小夫子,加油,姐姐,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南宫映雪踮着脚,吹着口哨一蹦一跳地走了。 小船缓缓驶入河中。 岸边,李修庭双目喷火。 还没有人敢耍本少爷,给老子等着。 ………… 南宫府。 郑氏正在陪太后品茶。 南宫映雪垂首站在一边,此时小胖丫头脸上早已没有了刚刚的天真无邪,而是换上了一副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 “如何?”太后放下茶杯问。 “回姑祖母,都办妥了!”南宫映雪恭敬地回道。 “太后,我家映雪机灵着呢!”郑氏笑容满面地夸赞着闺女。 “那就好!”南宫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南宫映雪低着头,神色复杂。 第70章 这个二哈,一肚子坏水 小船飘荡在忘游河的河面。 南宫婉儿静静地站在船头,眺望着天边绚丽的晚霞。 晚风吹拂着她的青丝,洁白的衣裙上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中,美轮美奂。 “怎么了?不开心?” 一旁边的小侯爷看着仙子般的少女,心情有些复杂。 “没有,只是想静一静。” 南宫婉儿的声音有些清冷。 小侯爷没有出声,静静地站在一边,陪她看着日落美景。 忽然,南宫婉儿靠到他的肩上。 “婉儿……” “不要说话,让我靠一会儿!” 娇弱的少女依靠着他,藏在心头的情愫双方都已心知肚明,不过两人都有些迷茫,谁也没有提。 他轻轻搂着她的香肩。 此时无声胜有声。 片刻后,小船靠岸,两人道别。 “婉儿,我送你!” “不用了……” 南宫婉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小声道:“明天酉时,我在桥头等你,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明天再说!” 说完,南宫婉儿走了。 看着南宫婉儿离去的倩影,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少爷,你就不怕长公主知道了?” 青蝉丫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少爷我光明正大,怕什么?” 他昂首挺胸,义正言辞。 说完又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红莲姐没来吧?” “少爷光明正大,怕什么?”青蝉揶揄地笑了笑。 “谁说我怕了?” “少爷是心虚!” “我没有……” “不是心虚,你怕红莲姐干什么?” “我就是问问。” “背着长公主偷情的感觉如何?” “小丫头,别瞎说!” “说嘛,我是不会背叛少爷的!” “其实,有点小刺激……” 这丫头被自己带坏了啊! 主仆二人边说边往回走。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幽静的河边突然窜出四名持刀的蒙面大汉。 “打劫……” “少爷退后!” 青蝉“唰”地拔出长剑,寒光一闪,挡住砍来的大刀,顺势一掌将对方击飞。 这四人实力一般,青蝉轻松将四人撂倒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少爷,要不要将他们扭送衙门?”青蝉问。 “不用麻烦,直接打断他们的腿!”韩宁露出阴险的笑容。 “公子饶命……” “女侠饶命……” 四个蒙面人吓得趴在地上求饶。 青蝉看了眼少爷,见少爷没有改口,出手将四人的腿全部打断。 湖边发出凄惨的哀嚎。 “回去告诉二哈,再敢来招惹小爷,我扒了他的皮……” 韩宁说完便带着青蝉走了。 “少爷,二哈是谁?” “李部侍郎的二公子,李二,小名二哈,我给取的。” 青蝉掩嘴偷笑,“你怎么知道是他?” “猜的……” 上次孙浩也干过这种蠢事,这些侍郎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养的儿子一个比一个蠢。 不一会,两人回到了侯府。 柴房里,福伯已经在烧水了。 “福伯,查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安排枭卫盯着了,但鸿胪寺戒备森严,不太好查,要不我晚上去试试?” “那您小心着点儿!” 他笑嘻嘻地看了眼福伯,估计就算被发现了,这老头儿也能顺利脱身,倒也不必担心。 青蝉好奇,“鸿胪寺怎么了?” “少爷怀疑被劫的税银藏在鸿胪寺。”福伯说。 青蝉一脸惊讶,“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福伯表示赞同。 韩宁之所以怀疑鸿胪寺,是基于两点,一是花魁娘子菀霓裳给的线索,如果菀霓裳没有骗他,那晚二哈行为确实异常。 二是鸿胪寺的位置,正好离那个渡口很近。 那一片都已经查探过,除了鸿胪寺。 所以他才有此猜测。 福伯和青蝉觉得不可能,原因也很简单。 其一,礼部侍郎没道理会劫税银。 其二,即便真的财迷心窍,李家也没那个能力。 其三,护送税银的都尉将军魏振,跟李家没有任何牵连,也不是上下级关系,不可能为李家卖命。 无论怎么看,李家都不可能会劫税银。 韩宁若有所思道:“也许,李家并非主谋,他们可能像魏振一样,只是听命行事……” “谁能控制这么多朝廷大员?”青蝉问。 韩宁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安远伯。 南宫家绝对有这个能力,但要说南宫家会劫税银,似乎更加不可能。 “对了,百花楼查了吗?”他问。 花魁娘子菀霓裳竟然勾引自己,这事太过蹊跷,他自然要查一下。 “查过了,百花楼背后的靠山是礼部侍郎李儒,也就是李家。”福伯说道。 二哈他爹?韩宁怔了怔。 又是李家?这么巧? 能够在京都开办青楼,背后肯定有靠山,但正好是李家,似乎有些太巧了。 福伯看出他心中所想,解释道:“礼部掌管礼乐风俗,京都的青楼都归礼部管辖,不少青楼背后都是李家在操控,这很正常。” 这样说倒也合理,但他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关键线索? “少爷,水可以了。”青蝉试了试水温。 “少爷安心修炼!” 福伯眯了眯眼,识趣地走了。 他脱了衣服坐到缸中。 青蝉在一旁替他护法。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 他修炼醒来,刚穿好衣服,福伯来了。 “如何?” 福伯摇了摇头,“鸿胪寺戒备森严,不仅有重兵把守,暗中还有很多高手盯着,想悄悄溜进去不太可能……” “所以,福伯你昨晚没去?” “咳,我在外围转了转就回来了。”福伯尴尬地抚了抚须。 韩宁有些无语,这老头儿性子像蜗牛也就算了,胆子还小,哪有半点高手的样子。 “其实也不一定要偷偷溜进去,可以换一个办法。”福伯喃喃道。 “什么办法?”他问。 “弄块礼部的腰牌,可以随意进出。”福伯说。 “好,我想想办法。” 他梳洗了一下,便去找长公主。 但去晚了,夏倾月去了宫中。 今日宫中设宴,接待楚国使臣。 接着他又去了国子监混了大半日。 酉时,他便如约来到忘忧河的桥头。 南宫婉儿也刚到,两人正好在桥头相遇。 一袭青衫的少女迎面走来,夕阳落在她天使般的容颜上,双眉细长弯曲,目如清泉,温婉迷人。 两人刚见面,连话还没说,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侯府的傻子吗?” 他和南宫婉儿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只见李修庭陪着一个锦衣男子从桥上走来。 二哈身边的锦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国三皇子楚风。 楚风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领队的正是楚国龙骧卫副统领谢坤,八品高手。 看见南宫婉儿时,楚风眼睛一亮,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惊喜。 李修庭看着他们,笑容奸诈。 韩宁眉头微微一拧,他一眼便看出二哈打的什么坏主意。 这个二哈,一肚子坏水。 第71章 阴险的楚国三皇子 “是楚国使臣?” 南宫婉儿虽然没有见过三皇子几人,但从衣着上认了出来。 韩宁点了点头,“不用理会,我们走。” 他知道李修庭不怀好意,拉着南宫婉儿便要离开。 但已经晚了! “站住……” 楚风一声轻喝,身后的侍卫立刻追上去将两人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 南宫婉儿瞪着这些楚国侍卫。 “没事,别担心!” 韩宁护在她身前,同时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被拦,楚风跟着李修庭已经走了过来。 “咦,婉儿姑娘也在?” 李修庭故作姿态,像是刚看见她一般。 “李公子,你认识这位姑娘?” 楚风打量着南宫婉儿,近距离看,南宫婉儿更美了,五官如同精心雕琢过,美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李修庭一脸谄媚:“三皇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安远伯之女,南宫婉儿。” 一听是南宫家族的人,楚风色眯眯的眼神收敛了一些,轻摇着折扇笑道:“原来是婉儿姑娘,名字好听,人更美……” “婉儿,这位是楚国三皇子!”李修庭腆着脸对南宫婉儿说道。 南宫婉儿厌恶地看了楚风一眼,刚刚楚风的眼神猥琐,很是冒犯。 她冷冷地哼了声,“不用你介绍,我没兴趣知道他是谁,请你们让开。” 楚风厚着脸皮凑上前:“相见是缘,婉儿姑娘,在下想和你交个朋友。” “不必了,请你们让开!” 南宫婉儿一口回绝,没给楚风一点好脸色。 楚风面露尴尬,看了眼李修庭。 李修庭像个哈巴狗一样,立刻嬉皮笑脸地劝说:“婉儿姑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三皇子是贵客……” “呵,你还知道他是客人?” 韩宁冷笑了声,高声斥道:“三皇子身为客人,却让侍卫在我大夏京都拦人,谁给了你的胆子?还有你,身为大夏官员,不但不阻止,反而纵容他国使臣胡作非为,你是大夏的官,还是他楚国的官?” 李修庭吓得急忙解释:“你莫要胡说……三皇子只是想和婉儿姑娘交个朋友而已。” 韩宁的话若是传出去,对他非常不利。 “交朋友?呵呵……婉儿姑娘已经拒绝了,为何还要拦着我们?难不成在你眼里,这位三皇子可以随意欺辱我大夏女子?” 韩宁厉声质问,振聋发聩。 “你……休要血口喷人。” 李修庭急得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利落了。 因为韩宁故意很大声,双方一争执,立刻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太欺负人了!” “什么狗屁三皇子?这里是大夏,他凭什么拦人?” “这个狗官竟然护着外人!” “举报这个狗官,让朝廷好好查一查他有没有叛国……” 听着四周的议论,李修庭有些慌了,今天这事似乎搞砸了,弄不好还会招惹不小的麻烦。 他看向楚风,想让楚风退让一下,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惹祸容易,想要收手就由不得他了。 楚风根本没理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仅没有喝退侍卫,反而面色不善地盯着韩宁。 “小子,你是谁?” “我是你小爷!”韩宁脱口而出。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 “小子,你找死?” 楚风老脸一黑,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看到韩宁跟南宫婉儿很亲密,本就心生嫉妒,此时被韩宁一骂,失了面子,有些恼羞成怒了。 李修庭原本有些担心,一看韩宁跟三皇子爆发冲突,又打起了小九九。 他想借三皇子的手教训一下韩宁,既然机会来了,岂能错过?于是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看戏。 “怎么?三皇子想杀我?”韩宁故意挑衅。 “你以为我不敢?”楚风面如寒霜。 韩宁呵呵一笑道:“想在我大夏京都杀人?楚国三皇子好大的威风啊?” 三皇子,宰了他……李修庭在心里叫喊。 楚风虽然恼羞成怒,但还没那么蠢,这里毕竟是大夏,他不可能当街杀人。 但这口气不出,他咽不下去。 韩宁吃定了他不敢动手,继续挑衅:“三儿,若是没胆子杀小爷,就赶紧叫你的狗滚开。” 突然,楚风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小子,我不杀你,但打你一顿问题不大!” 韩宁一愣,心道要糟。 楚风用折扇朝他一指,喝道:“此子羞辱本皇子,给我狠狠地掌嘴。” 两名侍卫立刻走向小侯爷。 “谁敢……” 围观的人群中闪出一个倩影。 青蝉随手拔出长剑,一剑横扫,将两名侍卫逼退。 楚风面色一喜,喝道:“有刺客要行刺本皇子,快点拿下,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见有人动用兵器,狡诈的三皇子立刻借题发挥,既然有刺客,混乱中死伤一两个人,大夏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至于围观的百姓,他根本不在乎。 这些平头百姓算个屁,到时候随便吓一吓,谁敢说什么。 他还不知道韩宁的身份,以为韩宁只是个普通人,否则也不敢动杀心。 听到三皇子的命令,楚国侍卫纷纷抽出刀剑。 围观的百姓见双方都动兵器了,怕被殃及,纷纷远离。 “少爷小心!” 青蝉护在他的身前,出手如电,将冲上来的几名侍卫击退。 跟随三皇子的侍卫实力都不弱,而且人数众多,青蝉一人根本挡不住。 有两人绕过来,杀向韩宁。 “不要打了,都给我住手!” 南宫婉儿急得大喊,但没有人听她的。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别伤着南宫姑娘!”楚风提醒。 韩宁一看这个三皇子动真格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了。 “婉儿,退后……” 他也怕伤到南宫婉儿,一把将南宫婉儿推开。 两名侍卫挥剑杀到! 他一咬牙,运转八九玄功,浑厚的真气顺着九道经脉散发至全身。 “给小爷滚!” 双掌齐出,狂暴的真气轰在两名侍卫身上,将两人连人带剑震飞出数丈,重重地砸落在地。 看着两人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韩宁愣了一下。 好强!他惊喜地看了看双掌,感受到体内一阵刺痛,急忙收了功法。 吸收了十多天的药力,他的经脉强韧了一倍不止,能够短暂地承受内力冲击,但不能持久,否则会让经脉受损。 七品高手? 龙骧卫副统领谢坤眼睛一亮,有些惊讶地打量着韩宁。 他一直站在楚风身侧,并没有出手。 “谢统领,帮我杀了那小子。”楚风咬牙道。 “三殿下,此子身份应该不一般,还是算了吧。”谢坤劝道。 作为八品高手,谢坤自然有些眼力,他见韩宁小小年纪便是七品高手,便知家世不俗,这里又是大夏,不宜乱来。 “怕什么?出了事我顶着。” 楚风已动杀心,听不进去劝。 谢坤有些犹豫,但场中形势急转。 青蝉见少爷有危险,情急之下出手狠辣,剑芒如雷霆般凌厉,瞬间将一名侍卫斩杀,又将一名侍卫的胳膊斩断。 有了死伤,双方都不再留手,场面已经难以收拾。 谢坤皱了下眉头,一名六品巅峰,加上一名七品高手,普通侍卫打不赢,他必须要出手。 其实韩宁只是五品修为,只是爆发高而已,但他并不知道。 稍稍犹豫了一下,谢坤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如老鹰抓小鸡般朝着韩宁扑下…… 谢坤是八品高手。 一出手便有雷霆万钧之势。 韩宁顿时感觉被一种无形的威压笼罩,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八品高手吗?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八九玄经运转,内力瞬间充斥全身。 “住手……”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青袍老者飞身而来,一掌迎向谢坤。 “轰——” 两道内力在半空中炸开。 谢坤一个倒翻,退回三皇子楚风身边。 青袍老者则是轻飘飘地落在韩宁身前。 “曹公公!”谢坤眉头一拧。 来人正是大太监曹诚,统领皇城司的司首。 “都住手……” 曹诚一挥袖袍,一道劲风将十多名楚国侍卫全部掀飞出去。 同时,数百皇城司官兵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将现场重重包围。 好强!韩宁一脸惊讶。 这个大太监竟然是八品高手? 而且从刚刚的交手来看,曹诚明显比谢坤要厉害一些。 能统领皇城司,果然不一般。 他是第一次见到曹诚,忍不住仔细看了看。 曹公公穿着一身青色蟒袍,腰系玉带,身材中等,四方脸,长得白白胖胖的,眉头上刻着深深的川字皱纹,一副不苟言笑的神色。 “三皇子,谢统领,何故出手伤人?” 曹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这个大太监貌似不错!韩宁打量着曹诚,若有所思…… “曹公公,是此子羞辱本皇子在先,本皇子只是想教训他一下,结果他竟指使下人行刺,那个小丫头出手毒辣,杀了本皇子的侍卫,本皇子也只是自保而已……” 楚风牙尖嘴利,恶人先告状。 “曹公公,不是这样的,青蝉是为了保护我们……” 南宫婉儿急忙将刚刚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这位姑娘说得没错!” “是这个三皇子先动手的!” “身为客人,在我们大夏京都胡作非为,将他抓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中有几个胆大的,立刻声援。 “三皇子,还有何话可说?”曹诚问。 楚风哈哈一笑,嘲讽道:“都说大夏是礼仪之邦,原来如此排外,真是让本皇子失望。” 身为楚国使臣,还是楚国三皇子。 这点小事大夏根本不会拿他怎么样。 楚风有恃无恐。 曹诚也心知肚明,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事只能大事化小。 “噗……” 这时,小侯爷突然喷出一口老血,一头栽倒。 南宫婉儿吓了一跳,急忙将他抱住。 第72章 韩二叔的战斗天赋 “少爷……” 青蝉飞步来到他身边,跟南宫婉儿一左一右地扶着他。 “你怎么样?” 南宫婉儿抱着他的胳膊,神色关切。 “婉儿,我没事!” 他擦了下嘴角的血迹。 刚刚第二次动用了八九玄经,准备接谢坤那一掌,但因为曹诚突然出手拦住了谢坤,所以他强行收了真气。 也不知怎么回事,真气突然反噬,反而受了内伤。 “小子,你倒是会演戏,我们的人都没碰到你,装什么装?” 看着南宫婉儿抱着别的男人,楚风气得脸都绿了,他以为韩宁是装的,想要诈伤找他麻烦。 另一边,李修庭神色慌乱,他已经没有心思争风吃醋了,这事明显闹大了,似乎有些难以收场。 曹诚疑惑地看了韩宁一眼,正思索着要怎么处理,只见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谁敢动我侄儿?” 韩二叔手握赤樱玄铁枪,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福伯带着一队枭卫跟在后面。 皇城司的官兵想要阻拦,韩二叔一打马,从官兵头顶越过。 冲入阵中,韩二叔翻身下马,来到韩宁面前。 “小宁,是谁将你打伤的?” 看到他嘴角残留的血迹,韩二叔怒目圆睁。 韩宁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青蝉丫头一指谢坤,“二爷,是那个家伙。” 韩二叔看向谢坤,长枪一指,喝斥:“匹夫,是你动的手?” 谢坤眉头一拧,他是龙骧卫副统领,八品高手,还从未有人敢用兵器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匹夫,面前粗鲁的汉子让他很不爽。 “是又如何?”他不屑地哼了声。 “很好,敢动我侯府的人,二爷今天就教教你做人……” “二爷,他是八品高手!”青蝉急忙提醒。 “八品又如何,就算他是九品,老子今天也要将他打趴下。” 韩二叔霸气侧漏,飞身冲向谢坤,长枪一抖,直刺谢坤面门。 说打就打,丝毫不脱离带水,这便是侯府的莽夫韩二爷。 曹诚本来想要阻止,看了眼跟上来的福伯,犹豫了一下后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韩宁很喜欢二叔爽快的性子,以二叔的暴脾气,就算对面真是九品高手,也一样会冲上去。 不服就干,只能说牛逼。 但能打过吗? 二叔刚升八品没几天,那个谢坤是楚国早已成名的八品高手,他不禁有些担心。 “狂妄,我倒要看看你个莽夫有几分本事。” 谢坤唰地拔出宝剑,挥出一道剑芒,迎上韩二叔的长枪。 “铛——” 枪剑相交,擦枪走火,在空中爆出一团火星。 两人身影交错,战在一起。 不过几息,福伯已经带着一队枭卫来到韩宁身边。 老头儿抓着他的脉搏一探,稍稍松了口气。 “福伯,我没事!” 虽然浑身酸痛,但真气已经稳定,他能感知到内伤并不重。 “少爷,不可再妄动真气!”福伯提醒。 “嗯!”他应了声,担忧地问:“二叔打得过那家伙吗?” 福伯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抚了抚须道:“看看吧!” 啥叫看看吧? 不过看老头儿的样子,似乎对二叔很有信心。 八品高手对战,真气汹涌狂暴,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 楚国使臣,皇城司的官兵,全部纷纷后退,给两人让出了一块战场。 这样的战斗很少见,所有人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韩二叔和谢坤年龄相仿,都是八品高手,但谢坤很多年前就已经突破到了八品,修为更深一些。 两人一交手,谢坤便发现韩二叔才突破不久,他便想着速战速决,震慑一下夏国的武者。 “来得好……” 面对韩二叔霸道的攻击,他不避不让,真气透过长剑,斩向韩二叔的长枪。 “轰——” 长枪与剑芒在空中相撞,炸开细碎的晶芒。 怎么可能? 谢坤瞳孔收缩,神色震惊。 他的剑芒被韩二叔的枪芒击碎,右臂发麻,手中长剑颤抖,发出阵阵嗡鸣。 对方修为明明不如自己,但攻击力之强,竟远超于他,这有点违背常识。 韩宁倒是看出来了,二叔身体素质极高,天赋异禀,自幼便能越级战斗,加上赤樱玄铁枪是一杆重枪,在二叔手中如虎添翼。 虽是初入八品,但却能压制谢坤。 谢坤试了两剑之后,知道对手兵器占优,只能慢慢缠斗。 韩二叔枪出如龙,招式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宛如无敌的将军,视觉冲击力极强。 反观谢坤,不敢正面接招,不停地闪避,被韩二叔压着打,看上去有些狼狈。 “这个韩云峰什么时候突破的?竟如此强大。” 站在曹诚身边的董金刀面露惊讶。 曹诚也有些意外,看了眼不远处的福伯,喃喃道:“韩家,这是有意要露了露实力了。” “曹公,您是说韩云峰能赢谢坤?”董金刀有些不信。 虽然从场面上看,谢坤被压制,但实际上韩云峰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谢坤剑走灵蛇,招式诡异辛辣,看似被压制,但只要对手稍有破绽,便能反败为胜。 重枪消耗大,能压制多久? 谢坤以逸待劳,似乎更胜一筹。 曹诚知道他的想法,淡淡道:“若是换个人,确实赢不了谢坤,但韩家二爷不一样,他的战斗天赋之高……足以与杨大统领媲美。” 怎么可能?董金刀看了眼曹公,不敢相信曹公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杨大统领是谁?大夏唯二的九品高手,禁军大统领杨天战,更是大夏第一高手。 据说十年前老侯爷与杨统领交过手,输了半招。 十年前老侯爷四十六,杨大统领三十七,小了近十岁。 如今侯爷年迈,杨天战正值壮年,老侯爷更打不过了,杨天战早已是大夏公认的第一高手。 韩二爷已经四十了,才刚刚突破八品,如何跟杨大统领相比? 虽然曹公公说的是战斗天赋,并非修为,但每一个九品高手都是天赋异禀的怪物,他不相信韩云峰的战斗天赋能与杨大统领相比。 “好好看吧!”曹诚也没有多说。 此时场中的战斗已经有了新的变化。 进入战斗状态的韩二爷愈战愈勇,宛如战神一般,手中赤樱玄铁枪化成一道道枪影将谢坤笼罩,凶猛霸道。 董金刀有些不敢置信,韩二爷的压制力不仅没有变弱,反而越来越强。 反观谢坤,在巨大的压力之力,额头开始冒汗。 气势一弱,连出手都变慢了。 此时谢坤根本没有机会反击,所有精力都在疲于奔命。 曹诚面无表情道:“这就是韩二爷的战斗天赋,他的攻击一往无前,霸道绝伦,除非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否则难以战胜……谢坤一开始退避,就已经输了。” “若谢坤一开始选择硬拼呢?”董金刀问。 “会输得更快……”曹诚又补充道:“如果韩二爷不用赤樱玄铁枪,用普通的剑,谢坤与之硬拼,会有三四成胜率。” 两人说话间,胜负已分。 只见韩云峰手中的赤樱玄铁枪化成一道残影,重重砸下。 谢坤已经避无可避,只能挥剑抵挡。 “轰——” 狂暴的真气炸开。 赤樱玄铁枪带着万钧之势落下,将谢坤从半空中砸落。 谢坤喷出一口老血,将地面砸出一个小坑。 “赢了……” 韩宁激动地握着拳头。 二叔的枪法好霸道。 福伯眯着小眼睛,泰然自若。 第73章 好事临近,养精蓄锐 二叔牛逼! 说将对方打趴下,就将对方打趴下。 看着趴在地上的谢坤,韩宁憋着笑。 堂堂八品高手,这坤坤也太丢人了。 几名楚国侍卫立刻跑过去,将谢坤扶了起来。 “咳咳……” 谢坤捂着胸口咳出了几口老血,似乎伤得不轻。 “匹夫,服不服?” 韩二爷用枪指着谢坤的鼻子,霸气侧漏。 谢坤气得又喷出一口老血。 楚风黑着脸,“我乃楚国三皇子……” “那又如何?”韩二爷嘿嘿一笑,“这里可是大夏。” 楚风怒道:“你们就这样对待客人吗?” 韩二爷收枪一杵,“三皇子,既然来做客,就要有做客的觉悟……” 曹诚一看差不多了,这一战既震慑了楚国使臣,侯府也出了气,还守住了大夏的面子,算是完美解决了。 若不是韩云峰出手,他只能和稀泥。 他的身份不可能对楚国使臣动手,但若不教训一下楚国使臣,会让大夏失了颜面,围观的百姓也会觉得窝囊。 所以由韩云峰出手,再好不过。 这也是他之前没有阻止的原因。 “韩二爷,大家不打不相识,此事就此揭过吧!” 曹诚身影一闪,来到双方中间。 韩云峰虽然鲁莽,但也知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道理,况且大夏处于弱势一方,之所以想和楚国联姻,就是不想和楚国交恶。 侄儿没有大碍,气也出了,就此作罢自然再好不过。 韩云峰哈哈一笑,“曹公说得是,不打不相识,就是对手实力弱了点,没打过瘾……” 二叔还不忘挖苦一下对手。 一场冲突就此结束,始作俑者李修庭早已满头大汗,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突然,小侯爷戏谑的声音响起。 “李二公子,你想找我麻烦,下次自己来,莫要再怂恿三皇子,影响了两国邦交,你担待不起。” “你……你胡说什么?” 李修庭吓得双腿一哆嗦,有些站立不稳。 曹诚看了李修庭一眼,示意道:“送三皇子和楚国使臣回鸿胪寺!” 皇城司的人马和楚国使臣一走,围观的人群也都散去。 此时天色已晚。 约会也泡汤了! 南宫婉儿见他没有大碍,叮嘱他好好养伤,然后便只身离去。 回到太平侯府,福伯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然后一脸凝重,沉默不语。 这老头儿的表情,自己没救了? “福伯,小宁怎么样?” 韩二叔沉不住气,比他还先问。 “好在没有与谢坤交手,否则经脉必废……” 福伯顿了顿,又道:“药浴不能再泡了,经脉受了损伤,吸收不了药力,反而会伤身……更不能再运用内力。” “又成废人了?”他哭丧着脸。 今天出手了一次,将那两名楚国侍卫击飞的感觉很爽。 他对这个时代的武学开始有些痴迷了,特别是今天看到二叔霸气的战斗后,他很想成为高手。 明明有修为却不能用,这也太憋屈了。 “先调理一阵再说,我再想想办法……切记,不可再用真气!” 福伯叮嘱后,负着双手走了。 “小宁,你好好养伤!” 二叔安慰了几句后也走了。 “少爷,不会功夫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青蝉,还是你最好!” 他一把将小丫头拉进怀里。 既然不用泡药浴了,是不是可以碰女色了? 他刚摸向审核不让摸的地方,一声轻咳从房门口传来。 余光瞥见一袭宫装的长公主走了进来,他闪电般地缩回手。 “殿下,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夏倾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眼青蝉,淡淡道:“看样子消息有误,你们继续,本宫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便走。 “殿下,不要走……” 韩宁从背后一把抱住她。 青蝉很识趣,向长公主微微一福,红着脸退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别闹,快松手。” “我不……” 他不仅没松手,爪子熟练地往上游走,摸到了不该摸的玉峰。 夏倾月俏脸一红,一把抓住他的手,反手一扭。 “啊,痛……” 他惨叫了一声。 夏倾月急忙松开手,“你真的受伤了?” “我受了内伤,你还欺负我……” “谁让你爪子不老实!” 夏倾月白了他一眼,扶着他坐下,问:“今天怎么回事?” 他知道瞒不住,简单地说了一遍。 “南宫婉儿约你做什么?她还在勾引你?”夏倾月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是吧……咳咳……” 他捂嘴轻咳了两声,立刻转移话题,“殿下,曹诚真的是南宫太后的人?” “皇城司本应听命于陛下,但曹诚却一直帮太后办事,自然是太后的人。”夏倾月寒着脸说道。 “那他今天为何要救我?如果他不出手,岂不是可以借谢坤的手杀了我?” “他是皇城司的司首,有负责京都安全之责,岂能看着楚国使臣为非作歹?若是任由楚国使臣杀了你,侯府必定报复,到时候便乱了,于大夏不利,他当然要制止……” 夏倾月顿了顿,又道:“况且当初太后派人暗杀你,是想阻止本宫嫁给你,现在她已经改变了策略,想要拉拢你。” “有道理!”韩宁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今日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曹诚,总感觉那个大太监有些奇怪,但长公主的解释也合情合理。 “老师的死,是曹诚一手造成的,等本宫继位,第一个便会除了他。”夏倾月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殿下,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好好查一查鸿胪寺,我怀疑税银就藏在鸿胪寺内……” 他将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 “我会查的,你好好养伤。” 夏倾月陪了他片刻后离开了侯府。 他想将长公主留下来过夜,见长公主一心扑在事业上,很是疲惫,而他又有伤在身,最终还是让长公主回去了。 两天后,百花楼的诗词大会就要开始了。 花魁娘子菀霓裳要将初夜献给他,这样的好事他自然不会错过。 他决定这两天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第74章 花魁娘子,我来了 日上三竿! 韩宁伸着懒腰走出房间。 曲径通幽的侯府长廊中,韩玲音双手抱膝坐在长条木凳上,一袭翠绿的衣裙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二八年华的少女长发披肩,清纯得像一幅画。 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她的琼美的下巴抵着膝盖,脸上泛着淡淡的愁容。 韩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自从七夕那晚后,两人都有些刻意地避着对方,但既然遇见了,也没必要躲。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走到韩玲音身边,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 韩玲音抬头看了他一眼,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这里凉快!”她抿了抿唇回道。 “是不是挨婶婶骂了?”他笑问。 “没有!”韩玲音摇了摇头。 “那是有心事?” “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韩玲音问完,偷偷看了他一眼。 “是有点忙,我最近在查案。” “查那个税银案?” “嗯,你也知道?” “国子监里都在说……” 韩玲音声音很轻,神色忧郁,情绪低落。 他看出小丫头有心思,靠着她身边坐下,“有什么心思,可以跟大哥说说……” 韩玲音沉默了几息,轻声道:“我昨晚做了个噩梦!” 难道是创伤后遗症? 他关心地安慰妹子:“不用怕,那个夏宏逸已经被长公主赶出了国子监,他如果再敢骚扰你,我打断他的狗腿……” “我梦见的是你!” 韩玲音认真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懵懂与迷茫。 “梦见我不算噩梦吧!”他笑得有些尴尬。 韩玲音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心里咯噔一下,立刻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我是你大哥,当然喜欢你!” “如果你不是我大哥,我也不是你妹妹……” 他急忙打断,“我是你大哥,永远都是。” 韩玲音咬了咬嘴唇,“我有点害怕!” 他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你这是青春期,再长大点就好了。” “青春期?是什么?” “就是胡思乱想的年纪。” “是不是会想男人?” “嗯,你可以找个关系好的小姐妹,多聊聊……” “我没有姐妹,只有大哥!”韩玲音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声问:“我可以跟你说吗?” “咳,跟大哥说也行!” 韩玲音缓缓靠在他的肩上,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我梦见我们躲在祠堂的那个柜子里,你像夏宏逸一样对我,比他还粗暴……” 韩宁:“……” “……我很害怕,但是又不想推开你。” 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原来青春期的少女和少男都一样。 忽然,丰腴美艳的婶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两人像是做贼心虚一般,闪电般地分开。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说完逃命般地跑了。 小兔崽子跑什么?婶婶一脸疑惑地走过来,问:“音儿,小浑蛋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 “那他跑什么?肯定是干了坏事!” 韩玲音一脸不高兴:“娘,大哥他没干坏事,你别老骂大哥。” 婶婶愣了愣,认真地看了看女儿,发现女儿红着脸,神色有些异常。 “你怎么回事?竟然向着那个小浑蛋。” “他是大哥,不是小浑蛋。” 韩玲音说完生气地走了。 婶婶半张着嘴,美目中满是震惊。 坏了,音儿被那个小浑蛋带坏了,我就知道有问题…… 不行,我得好好劝劝音儿,千万别跟小兔崽子学坏了。 “音儿,你等等我。” 婶婶急忙追了上去。 ………… 入夜。 小侯爷坐在桌边发呆。 青蝉做贼般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他回过神问。 “少爷,都搞来了。” 青蝉走过来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个小瓷瓶,边拿边介绍: “这是清心玉露丸,可以解毒……” “这是迷魂散,无色无味……” “这是摄魂香,跟檀香一个气味。” “这是忘忧散,服后跟醉酒一样。” “这是回阳水,可以壮阳,持久!” 韩宁:“……我没说买这个吧。” 青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给少爷备用,迟早用得上。” 韩宁:…… 这丫头跟自己没多久,完全被他同化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青蝉接着又拿出一把匕首,一本闭气心法。 这些东西都是他让青蝉帮他准备的,因为百花楼诗词大会就在明晚。 花魁娘子说要将初夜献给他。 傻子才信! 他可以肯定,菀霓裳并非是要杀他,而是想利用他干什么坏事……为了防止他动手动脚,明晚那个女人肯定会给自己上手段。 所以他才准备了这些东西。 先将匕首和药瓶收好,他翻开闭气心法试着练习起来。 ………… 一夜无话。 次日申时,小侯爷便早早出了门。 刚到漱玉街,他便眼前壮观的景象吓了一跳。 整条街上全是人,而且都是冲着百花楼去的,那叫一个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不知今晚谁会成为幸运儿!” “今晚的诗词大会必定会来很大人物,咱们是无望了。” “要想在诗词大会中胜出,太难了。” “如此盛会,凑凑热闹也好!” “花魁娘子的初夜,想想就刺激!” “如果能得到花魁娘子的初夜,我愿意折寿十年。” “郭少,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韩宁挤在人群中,耳边全是讨论花魁娘子的议论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百花楼。 “卧槽,进个门就要交十两银子?” “这也太坑了……” “十两银子看个热闹,当小爷是大冤种吗?” “没钱的让一让,莫要挡道。” “穷鬼赶紧滚,少来凑热闹!” “你骂谁穷鬼?” “十两银子都交不起,不是穷鬼是什么?” “不是十两银子交不起,而是勾栏听曲更有性价比。” “……” 韩宁有些捉襟见肘,在身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出了十两银子。 最近花销有点多,他决定找个时间跟婶婶好好谈谈。 交了银子,他终于进了百花楼的大门。 花魁娘子,我来了! …… 第75章 淡定,这娘们儿不是好人 京都的有钱人还是多啊! 百花楼内早已座无虚席,甚至连外围都站满了人。 光收门票钱,就赚翻了。 不得不说,这百花楼很会搞营销,这比直接拍卖花魁娘子的初夜都要赚得多。 而且今晚的诗词大会过后,百花楼的名声会响彻京都,会将其他青楼远远甩开,生意至少会爆火一段时间,简直美哉! 现在没有了位置,他只能站着。 就算有位置,他也没了银子,今晚的桌钱估计要翻好几倍。 突然,嘈杂的人声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小侯爷,这边……” 目光转了转,只见一名衣着光鲜的公子使劲地朝他招手。 韩宁眼睛一亮,立刻挤了过去。 “王大少,好久不见。” 王保保,京都富商王家大少爷,原主的好基友,自从上次一起喝过花酒之后,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 “小侯爷,我就知道你会来,提前给你留了个位子。” 王保保拉着他在身边坐下。 “多谢王大少……” “小侯爷,跟我还客气什么!” 仗义,好基友,一辈子。 王保保的桌子离中央舞台很近,位置极佳。 一张桌子坐了四个人,除了王保保外,还坐着两名富家公子,但都是生面孔。 “小侯爷,我给你介绍一下,苏展,江南苏家的大少爷……孟川,江南孟家的二公子,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 两人都是从江南来的,苏家是江南世家,孟家是江南富商。 王保保家里生意做得很大,人脉很广,正好与两家都有些交情,适逢其会,便带两人来了。 “苏大少、孟二公子,幸会!”他抱了抱拳。 孟川有些受宠若惊,“能结识小侯爷,是孟某荣幸!” 苏展要淡定一些,但也很恭敬有礼,“苏某这次入京为仕,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小侯爷多多关照……” “苏公子在哪个衙门当差?”他随口问。 苏展忙回答道:“苏某刚被调入鸿胪寺,今天刚报道。” 一听是鸿胪寺,他留了个心眼儿。 “来,我们喝一个,就当是给苏公子接风洗尘了……” 时间还早,四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卧槽,那个老家伙都不止五十了吧?功能还行吗?跑来凑什么热闹?”王保保露出猥琐的笑容。 韩宁顺着他的视线一看,顿时傻眼了。 旁边不远处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虽然刻意伪装了一下,但他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那个被他骂吐血的黎夫子。 当然,黎老头儿已经被长公主赶出了国子监,现在已经不是国子监的夫子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黎老头儿也朝他看过来。 双方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短暂的表情僵硬后,黎老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不再看他。 一把年纪了,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这也说明了花魁娘子的魅力,连老家伙们都动了春心…… 他发现大厅里年龄超过五十的老家伙还真不少,至少有八九个。 这让人有些无语。 他扫视了一圈,又发现了一个熟人,李修庭。 二哈也来了! 百花楼的后台是李家,这个二哈如果贪图花魁娘子的美色,应该早就弄到手了吧! 那天在船上,菀霓裳还让他查查李修庭,从花魁娘子的话中可以看出,李家对百花楼并没有控制权。 最多也主就是合作的关系。 这个百花楼似乎很不简单,有些事连侯府的枭卫也查不到。 这让他对越来越感兴趣了。 当然,最感兴趣的还是花魁娘子。 “孙妈妈,时间不早了!” “诗词大会什么时候开始?” “老子已经等不及了,快点开始吧!” “快将花魁娘子叫出来……” 大厅里人多嘈杂,有些喧闹,不少人等不及开始催促了。 孙妈妈眉开眼笑地安抚着:“公子们稍等,花魁娘子正在梳妆,马上就下来了……” “再不出来,本少爷都要喝醉了,等会儿作不出诗来,孙妈妈你负责。” “黄少,你别拉不出屎怨茅坑!” “哈哈……” 孙妈妈一句话,引得大厅里一阵哄笑。 ………… 百花楼三层。 菀霓裳坐在梳妆台前,身上披着半透明的轻纱,香肩外露,性感妖娆。 丫鬟小兰站在身后,正在给她梳妆。 铜镜中映照着花魁娘子精致的五官,眉如春山,眼若秋波,杏脸桃腮,美艳迷人。 “小侯爷到了吗?”她轻声问。 “已经到了,和王保保坐在一桌。”小兰回道。 “侯府可有派人监视?” “进来的肯定没有,但外面人多,说不好……”小兰顿了顿,又道:“晚上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姐不用担心。” 菀霓裳点了点头,拿起一张唇脂浅浅地抿了一下,本就性感的红唇变得更加鲜艳,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时间差不多了,更衣吧!” 菀霓裳站起身。 小兰从床上拿出一件大红长袍走过来,披到花魁娘子的身上。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微弱的霞光穿过窗户,落在花魁娘子的大红喜长袍,光彩照人,熠熠生辉…… “快看,花魁娘子来了!” 百花楼的大厅里传来一声轻喝。 只见菀霓裳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楼梯。 花魁娘子金钗束发,头戴金步摇,大红喜袍加身,长长的裙摆拖曳在楼梯上,菀霓裳宛如要出嫁的新娘子一般,美得让人心醉。 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菀霓裳身上,眼神中闪烁着情欲。 “这女人,好诱人……” 韩宁也不例外,看得有些痴了。 菀霓裳走到中央舞台,冲客人微微一福,“让诸位公子久等了……” 她的眼神看向小侯爷,对着小侯爷微微一笑。 韩宁感觉小心脏被电了一下。 这女人的媚眼会放电! 淡定,这娘们儿不是好人! 千万别被她迷惑了…… 他在心中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今晚,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如果想害小爷,那么小爷不介意顺便收了你这个妖精。 他一阵口干舌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第76章 百花楼,诗词大会 “感谢诸位来参加百花楼的诗词大会,今晚不论何人夺得诗魁,奴家都会服侍他一夜,今晚也是奴家的初夜……” 花魁娘子站在中央舞台,声音空灵婉转。 虽然是在出卖自己的初夜,但菀霓裳神色淡然,举止优雅,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她放浪,反而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魅力。 特别是她此时的装扮,一袭红妆,宛如待嫁的新娘。 男人们盯着她,眼神火热,脑海里全都充斥着一个想法,就是将她抱到床上,狠狠地痛爱一番。 接下来菀霓裳宣布了规则,必须当场作诗,过往出现过的诗词一律不得参与。 如果是这几天闷在家里写的,从未展露过,谁也不知道,自然可以。 这一个月的时间,不少人都在准备诗词,有才华的自己憋,有钱的找人买,凡是坐在这里的,几乎肚子里都揣了几首不错的诗词。 当然,如果准备的诗词不符合花魁娘子的出题,那也白瞎。 作诗很难,特别是现场作诗,而且花魁娘子还严格规定了时间。 如果准备的诗词正好符合花魁娘子的题目,那便能占到很大的便宜,有不少人都抱着侥幸的心理…… 只有韩宁知道,这些心存侥幸的家伙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菀霓裳准备了三道题都很刁钻,全部猜到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今晚花魁娘子只能是自己的。 “菀姑娘,请出题吧!” “我已经等不及了……” “花魁娘子,今晚我赢定了。” “今晚我一定让花魁娘子满意!” “就你那牙签,连小红都不满意。” “……” 人多嘴杂,几个老色批调侃起来。 “诸位公子莫急,奴家一共准备了三道题……” 菀霓裳示意地拍了拍手,百花楼的小厮搬来几张长桌,一字排开,丫鬟们摆上笔墨纸砚。 “第一题,以思念家乡为主题,五言、七律不限……作答时间为一炷香的时间,请公子们抓紧时间……” 菀霓裳话音刚落,孙妈妈已经点上了一支檀香。 檀香又细又短,估计只能燃烧一刻钟左右。 思念家乡的诗? 听完题目后,大部分人都皱起了眉头。 作诗大多都是有感而发,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京都的贵族,他们从未离开过京都,并无思乡的感触,甚至从未写过思乡的诗。 这题目虽然有些刁钻,但总会有意外。 “我去试试……” 坐在小侯爷旁边的苏展眼睛一亮,第一个走上台,提笔便写。 苏展本就是江南才子,第一次离家来到京都任职,心中正好有感而发,这题正好出到了他的心坎里。 “我也去试试!” 孟川也上台了,孟家是江南富商,生意做得很大,孟川走南闯北,经常离家,这题他也能写,只不过他的诗才一般,跟苏展没办法比。 有苏展和孟川开头,陆陆续续有人上台写诗。 虽然大部分人没有思乡的感触,但诗词毕竟是辞藻的运用,没有感触也一样能写,只不过要想打动人就有些难了。 一刻钟的时间很短! 很快,一炷香便烧掉了大半。 菀霓裳一看小侯爷坐着没动,急得不停地给他使眼色,但小侯爷却恍若未觉,自顾自地喝着小酒。 这个蠢货,不会背都没背下来吧? 傻子虽然好糊弄,但这也太傻了。 有些所托非人啊! 但想换人已经来不及了。 菀霓裳心急如焚…… 韩宁自然是故意的,他故意想让花魁娘子急一急,这个小妖精想利用自己,岂能让她称心如意。 “小侯爷怎么不去试试?”孟川问。 苏展、孟川都已经写完回来了,连王保保都上台写了一首。 “这题出得有些刁钻,小侯爷从未离开过京都,确实不好写……” 苏展似是怕他难堪,帮他找出理由。 王保保猥琐地笑了笑,“瞎写呗,万一被花魁娘子看上了呢。” “那我去写一首试试。” 他看了眼燃烧的檀香,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上台,提笔便写。 菀霓裳见他写得很快,明显是背诵下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小侯爷写完回到坐位,檀香正好燃尽。 虽然这题出得有些刁钻,但依旧写了几十首,至于质量,并没有立刻评定,要等三首全部写完,一并评选。 百花楼的丫鬟将写好的诗词收了起来。 孙妈妈点上第二支檀香。 菀霓裳红唇轻启:“第二题,写一首守护疆土的边塞诗,请公子们抓紧时间……” 守护疆土的边塞诗? 众人一听又傻眼了。 这些人要么是京都的贵族子弟,要么是风流才子,不要说打仗了,就连边疆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写花前月下,情情爱爱,他们很拿手。 写边塞诗,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不得不说,花魁娘子出题确实刁钻。 但还是那句话,诗毕竟是词藻的运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 只要读得多,学的深,自然能写。 一个老家伙涨红着老脸,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走上台。 黎夫子?这个老东西真不要脸啊! 韩宁随着众人投去鄙夷的目光。 随着黎夫子上台写诗,一些公子们也陆陆续续上台了,但这次上去的人明显要少了很多。 韩宁还是和之前一样,等到檀香快要燃尽了才走上去。 结果台上只剩他一人,让他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哟,这不是傻子小侯爷吗?” 李修庭率先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哈哈,原来小侯爷也会写诗!” “傻子要是会写诗,猪都会上树。” “要我看,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 台下嘲讽声不断。 菀霓裳担心地看着小侯爷,生怕他受到影响。 要是一生气,脑子一空,把背下来的诗忘了就麻烦了。 好在小侯爷并未受到影响,一气呵成,将诗写完了,菀霓裳这才放下心来。 韩宁放下笔,看了眼李修庭,接着又扫视了一眼嘲笑他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他一挥袖袍,呵斥道:“我韩家守护大夏百年,先祖陪高宗皇帝征战天下,爷爷守护北境,将蛮王大军拦在塞外,父亲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你们写边塞诗?配吗?” 小侯爷声音铿锵,霸气侧漏。 嘲笑之人面色僵硬,难堪至极。 菀霓裳惊讶地打量着韩宁,很是意外。 有此气势,又能说出这番话来,小侯爷真的傻吗? 第77章 戏弄花魁娘子 “那是你爷爷,又不是你?” “就是,你拽什么拽?” “不过是出身好罢了……” “除了给侯府丢脸,你还会什么?” “等会儿我倒要看看,这个傻子写的什么屎尿屁……” 被骂的贵族子弟黑着脸,纷纷反击。 韩宁没有再理会这些白痴,径直走回坐位。 “小侯爷,骂得好!” 好基友王保保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孟川愤愤不平:“他们狗眼看人低,小侯爷莫要生气……” “不用理会他们,我们喝酒。” 苏展拿起酒壶给三人倒满酒。 第二题结束,但作出诗的不多。 也许正因为如此,那些写不出来的家伙,看到小侯爷竟然上台写了首诗,便纷纷出声嘲讽。 自己可以菜,但不能比傻子还菜。 “菀姑娘,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啊!” “不是还有第三题吗?” “……” 菀霓裳回过神来,示意孙妈妈点上了第三支檀香,才缓缓开口道:“第三题:以思念情郎为题,诗词皆可,开始吧……” 思念情郎? 众人一听,一个个眉飞色舞,纷纷拥上台作诗。 别的不会,写情情爱爱的,擅长的还真不少,不论是风流才子,还是贵族子弟,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花魁娘子出的第三题比较简单,像是在发福利一般。 韩宁这次没有等到檀香快燃尽才上台,而是早早地走了上去,因为人太多,连外围不少看热闹的都挤了过来。 一字排开的长条桌上,只摆了十份笔墨纸砚,所以只能同时容纳十人作诗。 上去晚了要排队等候,容易玩脱。 约莫一刻钟,檀香熄灭。 “时间到……” 随着花魁娘子叫停,丫鬟们将写好的诗词收了起来。 此时台上还有不少人在排队,不过都是外围凑热闹的,能坐上桌的基本都写完了。 “这也太快了?” “这不公平……” “连桌子都坐不上,还要公平?” “一帮穷鬼,瞎凑什么热闹?” “赶紧滚回去,别耽误时间。” “……” 虽然愤愤不平,但不敢得罪有钱有势的贵族,只能骂骂咧咧地下了台,退回外围站着继续看热闹。 三首诗词都已经写完,接下来便是评选环节。 为了保证公平,丫鬟用纸片将作者名盖上,依次展示给众人看,共同来评定。 第一首诗展示出来,只见诗云: 家乡有姑娘, 名字叫小芳。 离家数百里, 梦里思小芳。 “哈哈……” 看完第一首,众人哄堂大笑。 “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让你写思乡,你写小芳。” “淘汰,下一首……” 第一首立刻被pass掉,丫鬟展示出第二首,同样被淘汰。 一连淘汰了七首,终于出现了一首精品。 “咦,这首真不错!” “这首写得好!” “这首必须入选……” 菀霓裳以为是自己写的那首,跟着看了一眼,结果看完愣住,诗名《月夜忆乡》作者名被遮挡住,诗云: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写得真好。”她喃喃念着,不禁思念起了家乡,但很快便从诗句的情感中脱离出来。 这首诗不是她写的,但比她写的那首更优秀。 看来第一题小侯爷要输了,还好后面还有两题。 这里面有高人啊! 她扫了眼大厅里的人,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万一高人后面两首也能写出这种水平,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不过如此佳作,又岂能随便写出来,这首诗要么是早已准备好的,要么是妙手偶得之,肯定不会再有第二首。 在场大多数才子她都认识,绝对没这样的水平…… 即便真的出现意外,还有备用方案。 “小姐,第一题评选结束了,共有三首佳作。”小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菀霓裳回过神,看了眼被留下来的三首诗,眉头微微一皱。 她给小侯爷的诗,并不在这三首之中。 “确定没有了?”她问。 “没有了!”小兰摇了摇头。 “菀姑娘,除了这三首,剩下的都是垃圾。” “菀姑娘,选一首吧!” “这还用选,肯定是月夜忆乡。” “除了这首,别的我不服。” “……” 菀霓裳看向小侯爷,眼神询问。 结果小侯爷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露出一副让她不用担心的表情。 这个白痴,肯定是没记住,上来胡乱写了一首被淘汰了。 菀霓裳气得肝痛,看着三首诗,她咬了咬牙道:“这首月夜忆乡写得最好,当得第一。” “花魁娘子好眼光,这首确实写得好!” “快看看是哪位公子所作……” 菀霓裳犹豫了一下道:“要不等三首出来,一并揭晓吧!” “这主意好!” “有悬念才有意思。” 众人纷纷赞同。 既然都没意见,开始展示第二题的诗作。 第二轮奇葩诗更多,佳作只有两首。 菀霓裳看着留下来的两首诗,然后傻眼了,她留给小侯爷的诗作同样不在其中。 这个白痴在搞什么?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花魁娘子,这还用思考吗?” “肯定选《关山月》啊!” “没错,这两首差距有点大……” “这首《关山月》是可以流传后世的佳作……” 众人纷纷点评。 菀霓裳虽然没心情,但还是仔细看了一遍,诗名《关山月》作者名被遮挡住,诗云: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细读完全诗,菀霓裳心中惊叹。 这是她读过最好的边塞诗,开头四句便写出了关、山、月辽阔的边塞场景。 有景,有情,最后戍客思归,层层递进,浑然一体。 这首《关山月》比另一首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毫无疑问,这首《关山月》胜出。 就算小侯爷写了她那首,也无法与之媲美,硬选就是明着作弊。 天意吧!她咬了咬牙道:“第二题,《关山月》胜出。” 说完,她冲丫鬟小兰耳语道:“小侯爷输了,去准备一下,换第二套计划。” 小兰悄无声息地退出中央舞台。 这女人急了? 应该是另有准备。 韩宁注意到小兰离开,心中暗笑。 他故意没用菀霓裳给他的诗,虽然菀霓裳的诗写得很不错,但未必能百分百胜出。 花魁娘子投怀送抱的机会可不多,何况初夜只有一次,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嘿嘿!等会儿揭晓答案之时,花魁娘子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小侯爷露出恶作剧般的怪笑。 第78章 三首诗,夺花魁 一条大河向东流, 滔滔江水惹人愁。 我夸姑娘腰如柳, 姑娘啐了我一口。 “哈哈,让你写思念情郎,你写调戏姑娘,不合主题,淘汰……” 年少荒唐已不再, 如今都成下酒菜。 今夜梦回百花楼。 姑娘个个骑上来。 “尼玛,写的什么鬼?淘汰……” 仿佛昨天才恋爱, 转眼青春就不在。 当年那个万人迷, 如今已成老太太。 “卧槽,人才啊,淘汰……” 第三轮诗多,奇葩诗也多,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菀霓裳注意观察着每一首诗,依旧没有看到她给小侯爷准备的诗词。 这小子是不是故意耍我? 再蠢也不至于连四句诗都记不住吧? 她疑惑地看了看小侯爷…… 但小侯爷并没有看她,而是跟王保保三人谈笑风生。 “好诗……” 不知谁一拍大腿喊了出来。 菀霓裳看向刚刚展示出来的诗词,诗名《情丝绕》,作者名被遮挡住,诗云: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 ………… 读完全诗,菀霓裳心头一颤。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相见难,离别更难。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痴情不悔,爱之深重。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离人相思,心中记挂。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相距不远,但却无法相见,连书信都不能,只能希望青鸟带她回去看望。 这写的不就是自己吗? 情丝绕……菀霓裳朱唇微颤,一双小手紧紧握着大红袖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内心无法平静。 这是一首好诗,而且正好映照出她的内心。 是谁?难道身份被人发现了? 她盯着被纸片盖住的作者名字,急得想要上去将其揭开。 诗当然是小侯爷写的,为了更加契合花魁娘子的主题,他随手取了个《情丝绕》的诗名。 “果然是好诗!” “这首是佳作……” “岂止是佳作,此诗当传千古。”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爱得如此深沉又无力,读之让人感动落泪,写得太好了……” “后面的无须再看,这首当得第一。” “老夫也这样觉得,但看还是要看的……”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为了公平起见,后面的诗自然要继续鉴赏。 百花楼的丫鬟展示出下一首。 “写的什么狗屁,淘汰……” “速度下一首……” “太差了,淘汰……” “垃圾,淘汰……” 看完《情丝绕》后,即便有些写得还行,也很难入得了才子们的法眼。 一连淘汰了十几首,才有一首被选中。 第三轮诗多,但对这类诗都很精通,评选也快。 约莫两刻钟,所有诗评完。 一共七首入选。 丫鬟们将七首诗一字排开,展示在花魁娘子面前。 “这轮必须是《情丝绕》。” “我也选《情丝绕》……” “其他几首还是差了些……” “花魁娘子好像在发呆!” “菀姑娘,你快点选啊!” 不少人急得催促起来。 菀霓裳回过神,扫了眼七首诗,目光落在《情丝绕》上,“这首《情丝绕》感情充沛,更胜一筹,奴家选这首《情丝绕》。” 三首诗全部选出,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按照规则,如果有两首是同一人所作,那么以两首对一首,获胜。 如果三首不是同一人所作,则在三首中评选出最好的一首,胜出。 如果三首是同一人所作,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可以直接搂着花魁娘子入洞房了。 菀霓裳也有些紧张,她最想知道第三首《情丝绕》是谁所写。 很快,三名丫鬟站成一排,将三首胜出的诗作展开。 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三首诗放在一起,很容易发现,三首诗的笔迹很像。 特别是那几个重复的字:月、夜、光、寒,几乎写得一模一样。 难道是同一人所作? 所有人都在心里猜测。 这三首诗都是佳作,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可能性很大。 京都诗才很多,但如此短的时间,写出三首这样的名篇,谁也做不到吧? 如果真是同一人所作,当为诗仙。 “花魁娘子又在发呆了……” “是不是怕写诗的是个糟老头子?” “要真是个糟老头子,那可咋办?” “哈哈,我可以帮忙……” “你滚吧……” “……” 大厅里一片喧嚣。 “菀姑娘,快点揭晓答案吧!” 有人急得大喊出来。 孙妈妈凑到菀霓裳耳边,轻声说道:“小兰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小姐不用担心……揭晓答案吧!” 菀霓裳点了点头,缓步走到三首诗前,伸出纤纤玉指,将第一首《月夜忆乡》上的纸片撕开,两个字映入眼帘…… 韩宁? 菀霓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这个韩宁是谁?” “这名字有点耳熟!” “卧槽,是傻子小侯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是他写的,也是作弊抄来的。” 大厅里炸开锅了。 菀霓裳短暂的失神后,扭头看向韩宁。 韩宁冲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这小子果然在耍我! 菀霓裳有些恼火,她没有再磨叽,陆续撕开后面两首诗上纸片,毫无意外,《关山月》和《情丝绕》的作者都是:韩宁。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抄的又如何?这三首诗以前从未出现过,完全符合规则。 有人怀疑花魁娘子跟小侯爷早就串通好了,否则小侯爷不可能提前将三个题目都猜到。 从花魁娘子的角度看,小侯爷的皮囊和家世都不错,花魁娘子如果想找个依靠,小侯爷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王保保直呼卧槽,“小侯爷,这三首诗真是你写的?” 韩宁嘿嘿一笑:“侥幸侥幸……” “恭喜小侯爷抱得美人归!” 苏展、孟川眉开眼笑地道贺。 菀霓裳盯着《情丝绕》的诗又看了一遍,眼神复杂。 几息后,花魁娘子恢复神色,转对台下朗声道:“奴家宣布,今晚诗词大会获胜者:韩宁。” 三首诗,夺花魁,小侯爷赢了。 “诸位公子,承让,承让……” 韩宁站起身,冲四周抱了抱拳,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花魁娘子,引得整个大厅里一阵骚动。 “瞧他那得瑟样……” “他娘的,便宜这个傻子了!” “怎么会这样?” “不要啊!我的花魁娘子……” “……” 韩宁走到花魁娘子面前,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菀姑娘,我没让你失望吧?” 菀霓裳冲他妩媚一笑,“小侯爷,你让奴家很是惊喜呢。” “娘子,我已经等不及了!” “那就随奴家上楼吧!” “好!” 他一把搂住菀霓裳的小蛮腰,在众人咬牙切齿的目光中走上三楼。 第79章 春宵一刻,极限拉扯 百花楼三层。 花魁娘子的闺房。 韩宁第一次进来,视线散开,整个房间尽收眼底。 跳跃的烛火散发出层层光晕,四扇薄如轻纱的屏风上绘制着天凤祥云、仙鹤衔花,颇有灵韵之气。 一道珠帘如谷雨般垂落,珠帘后粉色的帐幔秀榻掩映着,像是有种魔力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小侯爷,这边请!” 菀霓裳拉着他的手走到窗边。 一方小桌上摆好了酒菜,色香味俱全。 准备的倒是很充分,韩宁心中暗笑,依着花魁娘子盘腿坐到桌边。 菀霓裳并着双膝,跪坐在一旁,她身上的大红长裙散开,铺在绣花地毯上,月色漫过半透明的窗纱,在她的裙摆上印出淡淡的光晕。 月光,美酒,红裙,这女人好会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有机会,今晚做一做新郎也无妨。 “小侯爷作的诗,真是让奴家大开眼见,特别是那首《情丝绕》,写得真好……” 菀霓裳看着他,一双勾魂的眸子闪烁着崇拜。 “嗐,我哪会写诗!”他尴尬地笑了笑。 “这诗不是小侯爷写的?”菀霓裳故作惊讶。 “不瞒菀姑娘,是我抄的。” “抄的?三首都是抄的?” “对,三首都是抄的……”他见菀霓裳神色有异,解释道:“菀姑娘的诗写得极好,但在下怕出意外,所以又准备了三首,菀姑娘不会介意吧?” 果然是抄的……菀霓裳心中“呵”了一声,这个纨绔要是能写诗,猪都会上树了。 心中鄙夷,脸上却挂着喜悦之色。 “小侯爷想得周到,奴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花魁娘子顺手倒了杯酒递给他。 看着一袭大红长袍的花魁娘子艳若桃花,酒还没喝,他就已经醉了。 “菀姑娘,你喂我!” 他撒娇地张开嘴,一副纨绔之态。 菀霓裳妩媚一笑,凑近了些,将酒喂入他的口中。 “好喝……” 酒一入口,他一把抓住花魁娘子莲藕般的玉臂,将她拉入怀里,另一只爪子顺势抚摸着柔软的娇躯…… “长夜漫漫,小侯爷莫要心急嘛。” 菀霓裳双手按着他结实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 “菀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下已经等不及了。” 他抱着菀霓裳的小蛮腰,看着菀霓裳娇艳的红唇,眼中燃烧着欲望之火,像个色狼般便要吻上去。 菀霓裳一把捂住他的嘴,“小侯爷,你莫要急嘛……” “菀姑娘,我等不急了!” 嘴上没得逞,爪子趁机探入了花裤娘子的衣裙之中…… 怀里的娇躯明显颤抖了一下。 菀霓裳急得一把将他推开,似是怕他生气,偷偷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小侯爷,你眼里只有奴家的身子,对奴家一点也不懂得怜惜……” “咳,我就是想要好好疼爱你啊。” “奴家这是第一次,小侯爷你把奴家当成楼下那些花女吗?如此粗鲁……” 菀霓裳委屈的小声抽泣,让人我见犹怜。 呵,不让碰还敢招惹小爷! 且看看你想玩什么花样。 “菀姑娘,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心急,更不该如此粗鲁地对待娘子,我该死……” 他轻轻扇了自己一嘴巴,一副被色迷心窍的嘴脸。 “小侯爷,不要!” 菀霓裳急忙拉住他的手。 “菀姑娘,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他顺势握住花魁娘子的小手,轻轻抚摸。 菀霓裳抿了抿唇,“小侯爷,你对奴家是真心的吗?” 真心个鬼,你这个坏女人满肚子心眼,当我傻呢。 他心里吐槽,神色关切,“当然是真心的,我对天发誓……” “小侯爷对奴家这么好,是奴家矫情了,只不过奴家这是第一次,我们先喝点酒,慢慢来,好不好?” 菀霓裳一双勾魂的眸子泛着水晶,让人心碎。 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能拒绝! 他温柔地点了点头,“那就先喝点酒,助助兴!慢慢来!” 果然是个废物,如此便拿捏了! 菀霓裳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她趁机抽回手,拿起酒壶倒酒。 “奴家敬小侯爷一杯!” “菀姑娘,今晚在下一定很温柔,我们先喝个交杯酒吧!” 他率先拿起酒杯,在碰到花魁娘子的酒杯之时,故意将自己杯中的酒洒了点到她的杯中,但花魁娘子似乎并未在意。 见他举杯要喝交杯酒,菀霓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当然不愿意,她只想跟心中的殿下喝交杯酒,但为了完成任务,她只能应付下去。 两人手腕相扣,缓缓饮下交杯酒。 两个杯子没有毒,酒水都没有下毒……韩宁心中判断。 菀霓裳放下酒杯,不经意地问:“那首《情丝绕》写得真好,不知道是何人所作?” “是一个叫李商隐的家伙!” “李商隐?京都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 “他不在京都!” “那在何处?” 韩宁狡黠一笑,“在我的梦里。” 菀霓裳愣了愣,“小侯爷真会说笑。” “菀姑娘,你不是夏国人吧?”韩宁突然问。 菀霓裳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奴家是江南人氏,三年前逃难来到了京都……” 花魁娘子的身份她让侯府的枭卫查过,确实如她所说,来自江南,没有丝毫破绽。 “……小侯爷为何说奴家不是夏国人?” “你出的三道题,思乡、边塞、思念情郎,我以为菀姑娘来自异国他乡,还以为菀姑娘在家乡还有一位情郎呢……”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花魁娘子的神色。 “小侯爷你想多了,出题是为了难住其他人,并无其他意思……奴家出生在江南鄞州,要说思乡,倒确实有一些。” 菀霓裳边说边拿起酒壶给他倒酒,明显有掩饰的成分。 这女人不是夏国人,八九不离十。 他陪花魁娘子闲聊着,几杯酒下肚,浑身一阵燥热。 说好的初夜呢? 一直干喝是几个意思? “菀姑娘,时间不早了,我们上床歇息吧!” 他等不及了,轻轻拉住花魁娘子的小手。 菀霓裳俏脸一红,“奴家刚刚出了一身汗,且让奴家先洗一洗……” “睡前洗一洗,讲卫生!非常好!”他猥琐地笑了笑。 菀霓裳站起身来,红裙拖曳在地。 “奴家这裙子不好解,小侯爷,你帮帮我!” “乐意效劳!” 他走到花魁娘子身后,帮她解开裙带和纽扣,大红长裙顺着花魁娘子的娇躯滑落。 里面只穿了粉色的裹胸、亵衣。 香肩、玉背、大长腿……全部裸露在他眼前。 淡淡的少女体香入鼻,他浑身一颤,雄性荷尔蒙爆发。 “小侯爷,去床上等奴家!” 菀霓裳捂着胸前的波涛汹涌,冲他回眸一笑。 妖精啊!这女人一颦一笑,勾人心魂,太魅惑了,让他有些上头。 果然,还是青楼的姑娘更会撩拨男人。 看着媚到骨子里的花魁娘子, 他很想扑上去,看看是这个女人是不是深不可测。 菀霓裳赤着玉足,迈着大长腿走到屏风后…… 不一会,屏风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第80章 花魁娘子的身份 烛火摇曳! 花魁娘子的倩影投射在薄如轻纱的屏风上。 修长的玉臂勾着清水,仰着脖子擦拭着,水声潺潺…… 韩宁盯着剪影,一阵口干舌燥。 淡定,不要被妖精迷惑了。 他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向屏风。 “小侯爷,你先上床等我,奴家洗好了就去陪你。” 撩人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他使劲地咽了下口水,说了一个“好”字。 不能看了,再看会被这个女人迷死。 他转身走了几步,掀开珠帘,来到花魁娘子的床榻前,淡粉色的轻纱帐幔低垂,镂空的雕花床古色古香。 闺房内陈设雅致,散发着淡淡的沉香。 他解开腰带,脱了外衣爬上床。 芙蓉帐内,仿佛残留着花魁娘子的气息。 他躺了下去,静静听着帐外的水声。 女人就是麻烦,洗个身子洗了好半天,他体内血脉喷张,躁动不安地在床上翻滚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烛火突然熄灭,房间里陷入黑暗。 花魁娘子赤着玉足,披着丝质的睡衣来到床边,几乎听不到她的脚步声。 “小侯爷,奴家来了!” 轻轻掀开粉色的帐幔,只见小侯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小侯爷……” 她试探地伸手摇了摇。 但小侯爷睡得跟死猪一般,完全没反应。 菀霓裳笑容收敛,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小子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很多,竟然一直在防备着,好在准备充分, “小姐……” 黑暗中,一个娇小的身影钻入珠帘,来到她身边,正是她的侍女小兰。 “成了……” 菀霓裳放下帐幔。 两人迅速换了一身劲装,并且易容了一下,然后来到窗边。 “走……” 一根钩索挂住窗户,两人从窗口滑落而下。 果然有问题啊! 韩宁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 酒里没药,菜里也没药,但枕头里放了迷魂香。 还好准备充分,一直在憋气。 这女人去干什么? 他来到窗边,张望了一下。 三楼不算高,他爬出窗户,轻轻一跃落入地面。 ………… 深夜。 朦胧的月光映照着忘忧河,两个黑影沿着河岸穿梭。 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两名男子,正是楚国三皇子楚风,和龙骧卫副统领谢坤。 楚风负着双手,谢坤手握佩剑,两人沉默着,显然是在等人。 不一会,两个黑衣蒙面人来到他们面前。 “见过三殿下!” 两人单膝跪地行礼。 “亮明身份!”谢坤警惕地盯着两人道。 其中一名黑衣人取出令牌扔了过去。 谢坤接过来看了眼,“你们是谁的人?” “天命司只听命于欧阳大人。”黑衣人回答。 谢坤将令牌扔回去。 黑衣人接过来,收进怀中。 “既然如此,找我作甚?”楚风负着双手问。 “我们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想要通知三殿下……” “什么消息?” “事关机密,只能告知殿下一人。” 黑衣人说着看了眼旁边的谢坤,意思不言而喻。 楚风示意地摆了摆手,谢坤立刻退出十几步远。 “说吧,何事?” “殿下,事关……” 黑衣人走近几步,来到楚风身前不足两步,突然发难,手中匕首闪过一道寒光,直刺楚风心口。 两人离得太近,黑衣人出手快如闪电,楚风根本来不及躲避。 匕首精准地刺入楚风的心口。 “铛……” 一声轻响! 糟了,黑衣人眉头一拧。 这时,楚风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这位三皇子很谨慎,心口戴着护心镜,惊险地逃过一劫。 黑衣人一击失手,反应极快,纵身一跃,如影随形地追上,手中匕首闪过一道寒光,划向楚风的脖子。 “嗖……” 楚风抬起手臂,两支袖箭破空而出,迎面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挥匕首,将其中一支袖箭斩落。 身处半空,另一支袖箭已经避无可避,精准地射入她的胸口。 一声闷哼,她痛苦地跌落在地。 一击不中,应该第一时间逃走的,但她太想杀了楚风,心乱了,刺杀不成,反中了一箭。 另一名黑衣人从侧翼杀了过来! 但已经晚了,谢坤已经到了楚风身边,一道剑光闪过,黑衣人僵在原地,白皙的咽喉上细长的血痕慢慢裂开,鲜血喷涌而出。 黑衣人僵直着身子,缓缓倒下。 谢坤出手狠辣,一剑封侯。 小兰!菀霓裳心中一痛。 天命司的两名杀手不是别人,正是花魁娘子跟她的侍女小兰。 看着小兰被杀,她手中的匕首在颤抖,但已经来不及悲伤了,她转身便逃。 “不要杀她,留活口!”楚风喝道。 谢坤没有追,站着动也没动。 楚风皱了下眉头:“谢统领,你什么意思?” “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殿下。”谢坤不卑不亢地说道。 “呵,你是怕得罪天命司吧!”楚风冷笑。 “没人想得罪天命司。”谢坤直言不讳。 龙骧卫负责保护皇室成员的安全。 天命司则很复杂,而且内部已经分化成两派,不论是哪一派,他都不愿意得罪。 因为权势都很大,甚至能碾死他这个龙骧卫的副统领。 他刚刚一剑杀了小兰,是故意不留活口,免得问出不该问的消息,开罪了不能开罪的人。 “那女人已经受伤,就算你不出手,她也逃不掉。” 两人说话之时,十几名侍卫从四周的草丛中窜出,追着菀霓裳而去。 这些人是楚风的侍卫,只听命于他。 “抓到之后呢?”谢坤问。 楚风面色一寒:“天命司的人竟然行刺本皇子,你猜会不会是我那个好大哥指使的?” 谢坤摇了摇头,“没什么好猜的。” “也对,等会儿抓住那个女人,我自有办法让她告诉本皇子……” 楚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 ………… 黑夜河畔。 菀霓裳捂着胸口的袖箭,飞步狂奔。 身后,十几名侍卫紧追不舍。 似乎是逃不掉了…… 她身体慢慢变得麻木起来,双腿开始发软。 袖箭上明显淬了麻药! 楚风为何会对天命司的人如此警惕? 是不是楚国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与上面联系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大意了。 不,是她太心急了。 为了大殿下,她义无反顾。 脑海中浮现出她崇拜的那个男人。 殿下,我回不去了,无法完成与殿下的约定了…… 她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菀姑娘……” 一个黑影窜了过来。 “是你?” 菀霓裳瞪大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嘿嘿,没想到吧,我就想看你这一脸惊讶的小表情。” 韩宁嬉皮笑脸的打趣。 “他们追上来了,你快走吧!”菀霓裳神色落寞。 “那怎么行,你答应我的处子之身还没给呢。” 他拦腰将花魁娘子抱了起来。 哟,还挺重。 他扫了眼,看上去至少是d杯。 菀霓裳一脸虚弱:“你抱着我逃不走的……” “你是天命司的人?楚国细作?”韩宁问。 菀霓裳轻轻“嗯”了一声,“放下我吧,要是被抓住,会连累你的……” “放心,你是我的人,今晚有我在,你死不了。” 韩宁抱着她一路狂奔。 “少爷,这边。” 湖边,青蝉撑着一艘小船朝他挥手。 他抱着菀霓裳纵身一跃,落在船上。 “快走……” 青蝉撑着小船驶离河岸,小船顺着急促的河水漂流而下。 楚风的侍卫追过来时,小船已经隐入黑夜之中。 第81章 小船疗伤,春光乍泄 “菀姑娘,你怎么样?” 韩宁抱着花魁娘子坐在小船上。 “我……” 菀霓裳靠在他身上,额头冷汗淋漓,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袖箭插在她的胸口,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青蝉撑着竹竿催促道:“少爷,快帮她把箭取出来,不然她会死的……” 他低头看了眼花魁娘子的波涛汹涌,“要不,你来吧!” “这里河水急,少爷你会撑船吗?” “不会……” “那你会疗伤吗?” “会……” “那还不快点!” 青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丫头学坏了啊! 也罢,我来就我来。 他轻轻解开花魁娘子的裙带,用匕首割开袖箭旁边的衣裙,缓缓将花魁娘子的上衣掀开。 香肩锁骨,凶器傲人。 袖箭插在中央,浅色的裹胸已经被鲜血浸染,又美又惨,让人揪心。 这位置……要想疗伤,必须全解开啊! “不要……” 菀霓裳看着他,媚人的眸子闪烁着恳求之色,显然不想被他剥光。 但她中了麻药,全身麻痹得无法动弹,根本无法阻止小侯爷。 “菀姑娘,反正今晚你是我的,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 他尴尬一笑,用匕首小心地划开裹胸。 失去束缚,凶器明显往外弹了一下。 小侯爷瞪大了眼睛,本以为是大杯,没想到竟然是超大杯。 青蝉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大饱眼福后,一看中箭的位置,他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箭正好射在沟壑正中,若是向左,或者向右偏几分,会不会像西瓜一样爆开,那就太悲催了。 “你,快点……” 见小侯爷盯着看,菀霓裳羞得无地自容。 袖剑很细,不需要太麻烦,直接拔出来便可。 “菀姑娘,你忍着点。” 他握住袖箭,用力一拔,带出一道鲜血。 虽然中了麻药,但菀霓裳还是痛得浑身一阵颤抖。 “箭上有没有毒?”他随口一问。 菀霓裳正好吃痛,本能地“嗯”了声。 “那我帮你吸出来!” 他一低头,帅气的脸蛋挤开双峰,埋入沟壑之中。 菀霓裳浑身一颤! 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她又羞又恼,但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小侯爷肆意轻薄。 小侯爷吸了两口,舌头麻了。 这,怎么回事? 吐出来的血是鲜红的,没有中毒。 卧槽,中的是麻药! 他终于发现了,因为整张嘴都麻了。 麻药不用吸,会慢慢消散。 这女人,是故意的吧! 看了眼菀霓裳,只见她已闭上了眼睛,脸上布满了红霞,傲峰耸立,让人想入非非。 “忍着点,我帮你上药!” 他先将血迹擦干净,因为太大,难免要多蹭几下…… 好在花魁娘子中了麻药,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擦干血迹后,只见细小的十字伤口正好印在沟壑正中,像印了一朵梅花。 还挺好看! 他取出疗伤药敷住伤口,但这个位置包扎很麻烦。 纱布穿过腋下,肩膀,来了个交叉十字捆。 过程很顺利,但他总感觉这种捆绑在哪里见过。 包扎后一看,他懵了…… 这,这不是小日子的技术吗? 本来就大,纱布一缠绕,视觉冲击力太强。 他使劲咽了下口水,体内血脉喷张。 见花魁娘子睁开了眼睛,他急忙脱下外衣给花魁娘子盖上,掩饰着心虚。 “为什么要救我?”菀霓裳盯着他问。 “救死扶伤,人之常情。”他说。 “但我是楚国天命司的人,是潜伏在大夏的细作,你应该杀了我,或者将我交给衙门才对……” 韩宁不以为然:“什么楚国、夏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菀霓裳不禁有些好奇。 韩宁想了想,看着她认真地回答道:“是缘分吧……既然菀姑娘选了我,那便是缘分,我当然不能看着你死。” 菀霓裳抿了抿唇:“我选你是为了掩人耳目……” 韩宁嬉皮笑脸道:“但京都有那么多人,你却偏偏选中了我,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菀霓裳面无表情:“我选你,是因为觉得你蠢。” 韩宁:…… “如果真选了个蠢货,你今晚就死了!” 他呵呵一笑,拿出手帕,温柔地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 ………… 深夜,圆月当空。 幽静的河面上,小船顺着哗哗的河水缓缓流动。 菀霓裳靠在他的怀里,怔怔地看着小侯爷,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小侯爷很温柔,长得也好看,就是嘴碎了点…… “谢谢!”她轻声说。 “菀姑娘,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问,但我不一定会回答。” “没事,要是不能回答的,我也不强求……”他想了想,问出第一个问题:“你是楚国天命司的人,为何要行刺你们的三皇子?” “储君之争!” 菀霓裳回答得简单明了。 韩宁点了点头,跟他猜测的一样。 看来楚国内部也复杂得很啊! 他接着问:“前些天,三百万两税银在青砾山被劫,与你们天命司有没有关系?” “没有!”菀霓裳肯定地回答。 “上次我和长公主在翡月湖边遭遇刺杀,有没有你们天命司的人?” “没有……”菀霓裳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收买沧庆的是你们大夏之人,与楚国无关。” “是谁?”他问。 菀霓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天命司给的指令,不得插手,静观其变。” “天命司除了百花楼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细作?” “这个我不能说。” 菀霓裳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理解……”韩宁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在楚国的心上人是谁?是不是指使你行刺楚风的人?” 菀霓裳咬了咬唇,“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菀姑娘,有句话,我想劝劝你!” “什么话?” “不论那个男人是谁,我劝你别被她骗了。” “他不会骗我的……” “他根本不在乎你。” “你休要胡说!”菀霓裳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背后说人坏话,非君子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 “哼,看出来了……” “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恋爱脑。” “什么恋爱脑?” “就是被男人骗了,还帮男人数钱的傻子。” “你才是傻子,殿下是不会骗我的……” 菀霓裳一激动说漏嘴了,急忙收声。 殿下?应该是和楚风竞争皇位的某个皇子了。 他偷偷看了菀霓裳一眼道:“他是不是说完成任务就接你回去,还说会娶你?” “与你无关!” 菀霓裳撇过头,不想理他。 “看来我猜中了!”韩宁叹了口气,喃喃道:“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在乎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让她去冒险的,至少连我这个伪君子都不会。” 菀霓裳愣了半晌,咬了咬唇:“我相信他。” “真是胸大无脑!” 韩宁无语地摇了摇头。 “你……” 菀霓裳一生气,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盖在身上衣服滑落。 顿时春光乍泄,而且这包扎的什么鬼?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她急忙一把拉起衣服遮住,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第82章 忘忧河边,一吻道别 看来麻药消散了! 他见菀霓裳脸色有些难看,面露关切:“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 确实很痛,麻药消散后,伤口处传来刀割般的刺痛。 但这点痛并不算什么,刚刚看到胸前的捆绑,她要气晕了。 太羞耻了!!! 她将小侯爷的衣服捂在胸前不敢松手,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刚上了药,等会儿就不痛了!” 小侯爷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渍,满眼都是温柔。 菀霓裳怔怔地看着他,气一下子消了。 小侯爷的温柔,像是有一种魔力般,让她的心软化了。 “我没事了……” 她撇过目光,不敢再看他。 菀霓裳你疯了,不能胡思乱想,你可是殿下的女人。 “没事就好!要不要喝水?” “不用,你转过去,我把衣服穿上。” “嗐,又不是没看过!” “你浑蛋……” 看着小侯爷嘻笑的眼神,她终于骂了出来,然后一咬牙,背过身去,自顾自的穿了起来。 真大,即便是在背后,也能看到侧面那完美的弧线 裹胸已经不能穿了,她只能将小侯爷的外衣穿在身上。 “看够了吗?” 菀霓裳穿好衣服,回过身瞪了她一眼。 真空上阵,想到里面十字交叉的捆绑,不禁一阵口干舌燥。 他拿起水袋喝了两口水,递给菀霓裳,“你也喝点吧,刚刚消耗有点大,补充一下水分……” 这话听着不对劲,但消耗确实大。 菀霓裳接过来,连喝了好几口,确实渴了。 这时,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折腾了一夜,已经快到卯时了。 “少爷,天快亮了,就在这里下吧!” 青蝉将小船驶到了一处岸边。 韩宁点了点头,看着菀霓裳道:“这里比较偏僻,离城门也近……” 小兰已死,不论是楚风,还是皇城司,都很容易查到百花楼,菀霓裳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你真的放我走?” 菀霓裳怔怔地看着他。 “不然呢?我们又无冤无仇……对了,你还欠我一个初夜,但你这身子太虚弱,现在肯定承受不住,若是有机会,下次吧。” “你就不能正经点?” 菀霓裳气恼地白了他一眼,很是迷人。 “咳,那就说点正经的!”他正了正色,关心叮嘱:“记住,天一亮,立刻出城,一刻也不要耽搁。” 菀霓裳摇了摇头:“不行,我要回去通知孙妈妈一声!” “我去帮你通知。”他脱口而出。 菀霓裳抬眼看着他,美目中泛着感动,“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缘分吧……”他微微一笑,又问:“以你们天命司的手段,出了京都,应该能避开追击回到楚国吧?” “嗯!”菀霓裳点了点头。 “那就好,身体扛得住吗?” “一点小伤,不碍事……” 两人同时看了眼天边泛起的微弱曙光,又同时回过眸子看着对方。 “水拿着,路上喝。” 他将水袋递了过去。 菀霓裳接过水袋,目露感动。 两人都知道,这一别,可能再也无法相见了。 彼此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不舍与牵挂。 “菀姑娘,保重……” “小侯爷,珍重……” 菀霓裳转过身,但突然又回过头来。 “谢……” 她想再说声谢谢,结果刚开口,小侯爷一把抱住他,对着她饱满的红唇吻了上去。 菀霓裳身体一僵,想要推开他,但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却没有用力。 小侯爷并没有太过分,只是轻轻一吻便松开了。 “这一吻,就当菀姑娘的报答了。” 菀霓裳抿了抿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踏上河岸,快步离去。 看着花魁娘子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他心头不由一阵失落。 “少爷,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不放走怎么办?她是楚国天命司的人,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还会连累本少爷……” “可是她好美,少爷不想要吗?” 这丫头,瞎说什么大实话! “嗐,我们也该走了!” 他点了下青蝉的额头,拉着小丫头上了岸。 小船没办法逆流而上,他们只能沿着河岸往回走,与菀霓裳的方向正好相反。 “少爷,你还要回百花楼?” “嗯,答应的事要尽力做到。” “少爷,你是不是还在想菀姑娘?” “没有……” “少爷你口是心非。” “再敢拿少爷开玩笑,回去要你好看……” 两人一路闲话,终于在天亮之时回到了百花楼。 在青蝉的帮助下,他成功爬上三楼,从窗户钻了进去。 进入房间,他细心地将窗户上的痕迹擦去,然后小心地关好窗户。 看了看四周,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但他知道花魁娘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先找孙妈妈吧!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刚走下楼梯没几步,便听到楼下的大厅里传来一阵喧闹,探头一看,只见大批官兵冲了进来…… 糟了,出事了。 是皇城司的官兵。 很显然,是那个楚风通风报信了。 天命司要暗杀他们的三皇子,而三皇子楚风也出了卖天命司的细作。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看来楚国内部的矛盾比大夏还要激烈啊! 看到有官兵冲上楼梯,他立刻退回房间。 没必要逃,反正昨晚诗词大会赢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花魁娘子的房间。 他关上房门,钻回帐幔之中,往床上一躺装睡。 不过十几息,房门呯的一声被人推开。 急促的脚步冲入房间。 呼的一声,帐幔被人掀开。 韩宁打着哈欠缓缓睁开眼,只见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站在床边。 老熟人了,皇城司的金刀董梁。 董金刀身后还跟着十几名皇城司的官兵。 “董金刀,你干什么?” 他故作紧张,同时又一脸迷茫。 “小侯爷,菀姑娘呢?”董金刀问。 “咦,人呢?” 他本能地摸了下身边,怔了一下,又冲外面喊了一声:“菀姑娘……” “大人,搜遍了,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一名官兵跑来床边汇报。 董梁皱了下眉头,盯着他问:“菀姑娘何时离开的,你不知道?” “刚刚还在床上的,我抱着花魁娘子上了床……”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喃喃自语:“我怎么睡着了。” 这表演,他给自己打满分。 董梁扫了眼床铺,目光落在枕头上。 他拿起枕头闻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侯爷,麻烦跟我们回一趟皇城司,协助调查。” “调查什么?小爷我逛青楼,犯了哪门子法?” 韩宁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质问。 董梁面无表情,“据可靠消息,百花楼是他国细作的卧点,在下奉命前来查封,所有人全部都要押回皇城司审问。” “什么他国细作?跟小爷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小侯爷不用担心,先跟我们回皇城司协助调查,等问完话,在下会送小侯爷回府……” “我不去,我要回家。” “带走……” 董金刀这次一点面子也不给。 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啊! 不知菀姑娘有没有逃出城! 他不由一阵担心。 第83章 殿下一怒,家法伺候 楚夏两国关系比较特别。 表面上经常联姻,像是很和谐,实则两国矛盾不断,边境时不时便爆发冲突,但因为两国内部问题都很大,所以比较克制,很少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其实两国都想吞并另一方,只不过暂时实力不允许。 楚国使臣光明正大地来访,大夏自然客客气气。 但对于楚国细作,皇城司绝不留情。 百花楼很快被查封,上百号人被带到了一楼大厅。 “妈的,搞什么?” “逛个青楼犯了什么法?” “老子还没睡醒就给我拉下了床。” “皇城司到底要干什么?” “……” 因为诗词大会的缘故,昨夜留宿的大多都是贵族子弟,皇城司虽然不惧,但董金刀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为了减少麻烦,对于客人,简单地问了几句便当场便放走了。 至于百花楼的人员,则一个不留,全部押去了皇城司审问。 小侯爷是和花魁娘子最后接触之人,而且陪花魁娘子过了夜,自然也被带了回去。 ………… 半个时辰后。 皇城司的一处房间。 金刀董梁给他倒了一杯茶,显得很客气。 “董大人,有话快点问,我时间很宝贵的……” 纨绔岂能随便被审问,他一脸不耐烦。 董梁轻咳了声,问道:“昨晚上楼后,你和花魁娘子菀霓裳都做了些什么?” “孤男寡女,还能干什么?”他看了看董梁,嬉皮笑脸道:“董大人,你是不是没逛过青楼?要不下次我请你。” 董梁一脸黑线,“小侯爷,事关重大,还请如实回答我的话。” 他做贼般地看了看左右,小声问:“董大人,百花楼到底犯了什么事?……对了,你说百花楼内有细作,不会是花魁娘子吧?” 董梁面色一寒,“是我问还是你问?” “是不是机密?行,那我不问了,你问吧。” 董梁被他整无语了,“小侯爷,你把上楼后的事,详细说一遍,我就送你回去。” “那行……” 他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上楼后我和菀姑娘先是喝了点小酒,助助兴……然后她去洗澡,我脱了衣服上了床……女人就是麻烦,洗了好半天才上床……” 皇城司查过房间,这些也没有必要隐瞒。 “你们上床了?”董梁面露疑惑。 “董大人,你这叫什么话?不上床怎么打扑克?” “打扑克?”董梁没听懂。 “就是男女之事,行房……其实不上床也可以做,但床上舒服一些……” “咳,这些就不用说了!”董梁有些尴尬。 “那董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是几时睡着的?”董梁问。 他露出一丝尴尬,悄声道:“董大人,有件事我说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小侯爷请放心,我会保密的。”董梁拍着胸脯保证。 “昨晚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酒喝多了,菀姑娘上床后……我搂着她什么也没做就睡着了……那可是花魁娘子啊,我竟然……真是该死,传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小侯爷一脸懊恼,捶胸顿足。 董梁心中暗骂,果真是废物,那枕头里有迷药都不知道,堂堂韩氏子孙,竟如此不成气,被一个青楼女子耍得团团转,真是给侯府丢人。 他眼中闪过一丝鄙夷,轻咳了声,接着问:“知道菀霓裳是何时走的吗?” “不知道!”韩宁摇了摇头,“我一觉睡到了天亮,还是被你们吵醒的……” 董梁知道问不出什么,事情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小侯爷,我派人送你回府。” “好,有劳董大人。” 嘿嘿,毫无破绽。 就在他有些得意忘形之时,笑容一僵,只见长公主面若寒霜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手持宝剑的红莲。 “既然殿下来了,看来也不用我们送了。” 董梁冲夏倾月一抱拳,心中暗叹可惜,陛下也不知哪根筋抽了,竟然将长公主嫁给这个废物,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 “殿下,你怎么来了?” 韩宁走上前,心虚地陪笑。 “董大人,可否借你的宝地一用。”夏倾月声音冰冷。 “当然!” 董梁很识趣,带着手下走了。 红莲随手将房门“呯”的一声关上,还从里面闩上了。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要糟。 自己现是殿下的未婚夫啊,跑去逛青楼也就罢了,偷偷摸摸的也没人说什么,但他昨晚用三首诗赢了花魁娘子的初夜…… 这事太劲爆了,肯定会传得整个京都人尽皆知。 未婚夫跑去睡花魁…… 长公主不要脸面的吗? “小侯爷,花魁娘子的滋味如何?”夏倾月冰冷的眼神朝他看过来。 “殿下,误会,这事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呵,不用解释了!”夏倾月戏谑一笑,吩咐道:“红莲,家法伺候!” “是,殿下……” 红莲扔了手中宝剑,握了握拳头朝他走来。 “呯呯呯……” “啊……救命啊……%*&#…%#¥*……” 房间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打得好……” 外面皇城司的官兵听到里面的惨叫声,一个个在心里叫好。 “真是个废物,打死了才好。” “长公主怎么受得了这家伙?”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惜了殿下……” 一刻钟后,房门打开。 夏倾月走了出来,一袭华美的长裙映衬着她的绝世容颜,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只不过她此时面寒如霜,让人不寒而栗。 红莲握着佩剑跟在一侧。 小侯爷最后走出来,他低着头,但却藏不住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 皇城司的官兵看着小侯爷,使劲憋着笑。 “殿下,等等我……” 他小跑着跟在长公主身后,眼角余光不自觉地观察着四周。 这是他第一次进皇城司,四方四正的大宅,高墙黑瓦,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压迫感。 不过今天抓的人多,官兵进进出出,倒是颇为热闹。 “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追上长公主,捂着嘴一脸委屈。 夏倾月不理他,快步走出皇城司的大门。 “殿下,你听我说嘛!” 他跟到了大门外…… 猛的,表情一变,脚步随之一顿。 只见一队官兵押着一架囚车迎面而来。 囚车中,菀霓裳双手双脚戴着镣铐,身上还穿着他的外衣…… 好媚的女人!夏倾月看着囚车中的菀霓裳,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囚车驶近,菀霓裳也看见了小侯爷。 两人目光交汇…… 她看出了小侯爷眼中的担心,冲小侯爷浅浅一笑,带着一抹歉意,笑得很是凄美。 他的心揪了一下。 囚车缓缓从他身边驶过,进入了皇城司。 第84章 痴情总比薄情好 长公主府。 夏倾月坐在桌边品茶。 小侯爷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揉捏着她的香肩,脸上还挂着彩,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 “百花楼的花魁娘子,叫菀霓裳对吗?”夏倾月不咸不淡地问。 “殿下,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 小侯爷一脸委屈地解释着。 “那样的美人儿,本宫见了都有些心动,你忍得住?” 夏倾月那是一脸不信。 他凑到夏倾月耳边,“殿下,她是楚国天命司的人!” 这里是长公主府,不会有人偷听,他也不需要再伪装了。 夏倾月微微一怔,“你确定?” 她早上接到消息,小侯爷昨夜在百花楼的诗词大会中获胜,赢得了花魁娘子的初夜,但却被皇城司抓了进去。 因为担心皇城司对小侯爷不利,所以一早便赶去救人了。 至于昨晚的事,她并不是很清楚。 “殿下,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 夏倾月放下茶杯,回身看着他:“本宫今天哪也不去,你慢慢说,若是敢骗本宫,本宫让你做太监。” 韩宁吓得捂了捂,“殿下,事情是这样的……” 他从菀霓裳约他开始说起,将整件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当然,他占花魁娘子的便宜,还有疗伤什么的,都简单的略过了。 “我知道她想利用我,但不知道她的目的,所以才配合着演了一下,我是想查查她到底是什么人……殿下,看我多机灵……” 他还不忘自夸了一番。 “她昨夜行刺了楚风?” “对,不过失败了,皇城司这么快查到百花楼,应该是楚风暗中给皇城司通风报信了,他们楚国好像也挺乱的。” 夏倾月若有所思,“天命司虽然行事诡异,但行刺他们的三皇子……这不太可能。” “指使她的是楚国的另一位皇子,应该是为了争夺皇位。” 夏倾月摇了摇头道:“天命司在楚国的地位十分特殊,即便是皇子,也无权指使天命司的任何人,这事有些蹊跷。” “她应该不会骗我……” 韩宁说着声音一顿,因为长公主朝他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她不会骗你?看来你们昨夜相处得很不错啊。” “咳,我是为了套取她的话,哄了哄她……” “怎么哄的?说来听听。” “那个……” “不用说了,你回去吧!” 夏倾月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他犹豫了一下,问:“皇城司会怎么处置她?” “只要坐实了身份,会秘密处决。”夏倾月回道。 他咬了咬牙:“殿下,你能不能救她一命?” 夏倾月一拂长袖,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你让本宫救你的小情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是我过分了,抱歉……” 他知道确实有些过分了,不说别的,菀霓裳是敌国细作,夏倾月是大夏长公主,双方本来就是敌对关系。 夏倾月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殿下……那你好好休息。” 他犹豫后拱手一礼,转身走去。 真就这么走了? 夏倾月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头莫名的有些失落,她隐隐感觉小侯爷对她有些生疏了。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哄自己的。 她疲惫地坐到椅子上,抚了抚额头。 这些日子天天忙着应付太后,本来就心累…… 是不是没有时间陪他,冷落了他? 忽然间,她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在乎他。 脑海里不断浮现小侯爷与她嬉闹的光景…… 但她是长公主,她有很多大事要做,她不可能整天陪着他玩闹。 她咬了咬唇,心情有些沉重。 “殿下……” 红莲走来,见长公主脸色不好看,恼道:“小侯爷是不是又气你了?” “没有!”夏倾月摇了摇头,想了想说:“派人看着他,我怕他会去劫狱。” 劫狱?红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要救那个花魁?” “嗯!”夏倾月点了点头。 “岂有此理,我去打断他的腿。”红莲有些暴躁了。 “别闹!”夏倾月急忙拉住她。 “殿下,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护着他?”红莲愤愤不平。 “那个菀霓裳……确实是个让人无法抗拒的美人,他又本性如此……” “但他跟殿下已有婚约!” “只是婚约而已!” 夏倾月说着心中一阵难受。 “殿下……” “好了,去吧,让我静一静。” 红莲抿了抿唇,心疼地看了眼长公主才转身走了。 ………… ………… 侯府东厢院。 韩宁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一道道线条,明显是在画地图。 青蝉在一旁看着,有点慌。 “少爷,你可千万别乱来。” “什么乱来?” “少爷,你是不是想去皇城司劫狱?” “我又不傻……” 皇城司有重兵把守,而且有很多高手,他拿什么劫狱? 除非叫上福伯、二叔,再带上全部枭卫……但这就不是劫狱了,这是造反。 侯府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陪着他胡来的。 他也不会这么做。 “少爷,那你在画什么?”青蝉好奇地问。 “地图……” 韩宁画完退了两步,地上绘出一幅很大的地图。 纸张太小,很难画好比例,他便在院子里画了出来。 青蝉惊讶地盯着地图,但她看不懂,“这是哪里的地图?这么大?” “这条河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 青蝉面色一喜,“我知道了,是忘忧河。” 他一边指着地图,一边介绍:“这里是城外的青砾山,这里是京运河,这一片是百花楼所在的漱玉街,这里是鸿胪寺……” “少爷,你还在查税银案?” “我有说不查了吗?” 他一开始接触菀霓裳,也是想查查菀霓裳跟税银案有没有关系,虽然耽误了两天时间,但他一直在思考那三百万两税银去哪儿了。 “少爷,我看明白了,税银是在这里上岸的……” 青蝉眼力很好! 不,是他画得很清晰。 他盯着地图,比画了一圈:“这附近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藏税银。” “鸿胪寺?”青蝉指了指。 “嗯,就是鸿胪寺。”他很肯定。 “长公主不是查过了吗?”青蝉问。 韩宁若有所思道:“鸿胪寺里面很大,她应该是漏了某些地方。” “但现在楚国使臣住在鸿胪寺,戒备森严,外人根本进不去……” 青蝉说着有些垂头丧气。 “也许,有个人可以帮忙。” 韩宁想到了一个人,好基友给他介绍的苏展,江南苏家的大少爷,刚被调入鸿胪寺不久。 “少爷,那菀姑娘呢?不救了吗?” “当然要救。”他看了眼地图,缓缓说道:“如果我们能找出税银,是天大的功劳,也许可以用功劳向陛下求情,赎她一命。” 原来如此!青蝉看着少爷,心情有些复杂。 作为夏国人,她应该阻止少爷救菀霓裳。 但少爷选择救人,说明少爷有情有义,是个痴情种子,如果有一天自己有危险,少爷肯定也会救自己吧! 痴情总比薄情好! 第85章 夜探鸿胪寺 侯府花园里。 刘婉玉正在院子里摘茉莉花。 “婶婶,你摘花干什么?” 背后传来小浑蛋的声音。 刘婉玉没好气地回道:“制作茉莉茶,既能泡水喝,还能用来沐浴。” “婶婶真是多才多艺,难怪每次遇见婶婶,都能闻到一股茉莉花的清香……” 刘婉玉美目中眨起一抹羞涩,回头白了他一眼,“莫要胡说八道,也不怕人笑话。” “我可没有胡说,婶婶不仅多才多艺,衣品还好,今天这身衣服简直就是绝绝子,将婶婶映衬得更加美艳动人了……” 天气炎热,倒霉婶婶上面穿了件淡蓝色的抹胸,外面披了件丝纱,下身偏紧的裹臀裙,前凸后翘杨柳腰,将好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似乎是感受到倒霉侄儿火辣辣的目光,刘婉玉俏脸红到了脖子。 除了羞怯外,心里莫名地有一丝喜悦。 哪个女人不喜欢听人夸赞。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赞美了,老公是个闷葫芦,除了结婚那两年外,很多年没有对她说过甜言蜜语了。 作为侯府主母,平时要保持威严,下人们对她都很尊敬,夸她也都是端庄、贵气之类。 所以小侯爷的赞美听起来格外悦耳。 小浑蛋虽然讨厌,但有时候说话还真是中听,要是自己的男人这么会说话就好了…… 韩宁一通马屁之后,发现婶婶没有理他,顿时有点心虚。 “婶婶,要不要我帮你?” “小兔崽子,有话快说,少来这一套。” 刘婉玉瞪了他一眼,从小看着他长大,知道他一拍马屁必有所求,大概率是要银子。 韩宁嬉皮笑脸,“婶婶,最近手头有点紧……” 果然……刘婉玉心里呵呵一笑,然后拿了一锭银子扔给他,“就这些了,多了没有。” 韩宁接个银子,有点不敢置信。 虽然只有十两银子,但婶婶给得也太痛快了,以往都是软磨硬泡一番,婶婶才会给他点银子,而且也都是三五两的给。 可是,十两银子怕是不够。 今天婶婶似乎心情不错,再试试。 “婶婶人美心善,能不能……” “不能……小兔崽子,别费口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烦我……” 婶婶也是有底线的。 他只能悻悻地走了。 颠了颠手中的银子,十两怕是不太够啊,万一不够就丢人丢大发了。 “大哥……” 空灵的少女的声从背后传来。 回头一看,只见清纯的妹子追了上来。 “玲音妹妹……” 他温柔一笑,打了个招呼。 韩玲音偷偷看了他一眼,问:“大哥,你是不是缺银子?” “是缺点……” “给你!” 清纯的妹子将一个钱袋塞到他手中,脸上还露出一抹羞怯。 他打开钱袋一看,好多碎银子,怕是不下一百两。 “你怎么有这么多银子?” 以他对婶婶的了解,就算是亲闺女,也一样抠抠搜搜,不会中饱私囊的。 “我平时没什么花销,存了好几年的……” 侯府吃穿用度,都是统一采购,如果不出去鬼混,确实不需要花钱。 以前一个月给他二十两零花钱,真的不少了,相当于五六万块。 韩玲音解释后,又道:“府上人多,开销大,娘亲是抠门了点,大哥你别介意……” 侯府收入并不多,而且每年都要救助很多烈士家属,管理这样一个大家族的财务,确实不容易,婶婶抠搜点是对的…… 他从反对婶婶,到理解婶婶了。 倒霉婶婶的形象,突然变得高大上起来。 “嗐,我怎么会怪婶婶,如果不是有急用,也不会去找婶婶……” “这些够吗?不够我还有两支玉钗,应该值点银子,可以拿去当了。” 玲音妹妹的话让他心里一暖。 “够了……”他从钱袋里取了二十两,将剩下的还给了妹子,“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你存着。” 说完,他转身跑了。 花妹子的钱,丢人啊! 这样的好妹子谁能不爱? ………… ………… 傍晚。 他将王保保、苏展约到了酒楼。 三人围着酒桌喝酒吹牛打屁…… “小侯爷,百花楼到底犯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说是某国细作的卧点。” “细作?皇城司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多好的青楼啊,就这么没了,真是扫兴……” 苏展嘿嘿一笑,“还好天亮了,没影响小侯爷与花魁娘子洞房花烛。” 王保保轻轻碰了碰他,一脸猥琐地笑问:“花魁娘子的初夜滋味如何?” “嗐,还不错!”他老脸微红。 虽然都是老色批,但他的脸皮比王保保要薄不少。 “小侯爷,你可是唯一尝到花魁娘子的男人!” “昨晚多少风流才子,贵族少爷气得捶胸顿足,羡慕嫉妒啊……” “……” 三人喝到了天黑,全都有些醉了。 小侯爷买了单,三人在酒楼外道别。 拐过街角,青蝉钻了出来。 “少爷,怎么样?” “到手了……” 他掏出一块令牌扬了扬。 苏展是鸿胪寺的一名主薄,虽然官职不高,但掌管文书档案,权责不小。 “什么时候进去?” “晚上,先回去准备一下。” 主仆二人返回府中。 入夜。 他换了一身成熟点的长衫,青蝉扮成了书童模样。 两人径直来到鸿胪寺。 守门的护卫只认令牌不认人,见他亮出令牌,便将他放了进去。 鸿胪寺里面很大,像一座恢宏的庄园。 虽然做了些功课,但进来后还是像无头的苍蝇一样。 “少爷,这要怎么找?” 房舍数百间,还有很多楼宇大殿。 就算是一间间的让他搜,他也搜不过来。 “先转一圈看看……” 搜是不可能搜的,大部分房子都上了锁,除非强行破坏,否则进都进不去。 两人沿着长廊,直接往内部走。 “站住……” 突然,几名侍卫走了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一看衣饰,是楚国使臣的侍卫。 好在都是生面孔。 “你们,干什么的?”侍卫头领问。 韩宁亮出令牌,大着胆子道:“这里是鸿胪寺,你们管的还真宽啊!” 侍卫头领看了眼令牌,皱眉道:“这处院子是我们楚国使臣的休息区,除非我们三皇子允许,否则任何人都不能进。” 韩宁装腔作势地问:“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李大人安排的,你有什么问题,去找你们的侍郎大人。” 礼部侍郎,李儒,二哈他爹。 使臣入住,这安排并无不妥。 他扫了眼前方的院子,高墙碧瓦,四周布了很多哨卫。 “愣着干什么?速速离开。” “咳,是我们走错地方了,打扰……” 他拉着青蝉转身离去。 走远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税银难道藏在楚国使臣住的院子里? 没道理啊! 他隐隐感知到了什么。 很多问题无法串联起来,像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让他总是差一点便能顿悟。 第86章 探监,牢房中的宁静 侯府。 东厢院。 院子里的地图又被他扩大了一些。 他还加上了石灰粉和一些颜料,将整幅地图绘成了彩色,变得更加清晰了。 从鸿胪寺回来后,他盯着地图看了大半天,依旧没想出问题所在。 不一会,青蝉走来。 “少爷,办妥了。” “顺利吗?” “顺利,令牌苏公子已经找了回去。” 她让青蝉将礼部的令牌悄悄扔回了酒楼包间。 今日一早,苏展发现令牌丢了,便去昨晚的酒楼寻找,以为是自己昨晚喝醉弄丢了。 青蝉看了眼地图,“少爷,如果真在鸿胪寺,是不是可以让官府进去搜?” “鸿胪寺不是一般地方,没有证据,谁会去搜?况且还有楚国使臣住在里面……” “那倒也是!” 青蝉说着眉头一抬,只见长公主走了过来。 她本想提醒少爷,想了想默默退至一边。 夏倾月被院子里的地图吸引,仔细看了看,很快便认出这是忘忧河沿岸的地图。 “殿下,你怎么来了?” 他突然看见夏倾月走到了身前,面露惊喜。 夏倾月轻轻哼了声,“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不去找我了?” “怎么会呢?” 他心道,不才一天没见嘛。 夏倾月看了眼地图问:“你还在查税银案?” “嗯,我说过,一定会帮殿下找出税银的……” 说着,他发现夏倾月神色有异,忙问:“殿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夏倾月看着他,面露犹豫。 “怎么了?” 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夏倾月神色有些凝重,缓缓道:“我刚接到消息,明日午后,菀霓裳和百花楼的细作,都会被秘密处死……” 他微微一怔,手中树枝掉落在地。 菀霓裳是楚国细作,被抓了只有死路一条,没人能救得了她。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和菀霓裳并无太深的交情,最多只能算是贪图美色,即便没有美色这一层,他也不想看到菀霓裳被处死。 争权夺势也好,两国争斗也罢,他都不是很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菀霓裳算不算,他也不知道。 “不是我不肯救她,而是救不了,她是楚国天命司的细作,皇兄和文武百官都不会答应的……” 夏倾月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殿下,我明白。” 站在长公主的立场,完全不需要向他解释,反而是他,应该给长公主一个解释才对。 “我救不了她,但可以让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夏倾月突然说道。 他愣了一下,有些不解:“殿下,你不生气吗?为何要让我去见她?” 夏倾月深情地凝望着他,“我不想让她成为你的遗憾!” 他心中一阵感动,抓着夏倾月的小手,将她拥入怀里,深深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殿下往我情深义重,我韩宁此生绝不负你。” “我相信我的男人……”夏倾月妩媚一笑,柔情似水:“去吧,我都安排好了,去见她最后一面。” “好!” 他准备了一下,带了些酒菜,在长公主的安排下来到了皇城司大牢。 ………… 阴暗而又狭小的牢房,四面石壁。 菀霓裳手脚带着镣铐,靠墙坐着。 她自知必死,神色坦然,缓缓闭上了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身为细作,潜伏在敌国京都,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但这一刻却很宁静,完全放松了下来。 殿下应该还在等自己吧! 但她已经回不去了……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已经三年了,她发现能回忆的很少,她们甚至只见过两次。 他谈吐优雅,气度不凡,胸怀大志。 她崇拜他,愿意助他成就理想。 忽然,殿下的样子变得模糊起来,一个嬉皮笑脸的家伙闯入了她的脑海。 想他干什么? 思想仿佛不受她的控制,越是不想,小侯爷嬉皮笑脸的样子越是清晰。 这个坏家伙,只不过是一个纨绔而已,他和殿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不经意地在心里将两人对比了一下。 小侯爷风流倜傥,是个大纨绔。 殿下雄心万丈,志在千里。 她一直很仰慕殿下,但静下心来后,她忽然发现殿下离自己很远,这种远不仅仅是在距离上,殿下在她的世界里有些虚无缥缈,遥不可及,有些不真实。 小侯爷则不同,虽然纨绔,但却很真实鲜活,她唇间仿佛还能感受到小侯爷炙热的温度。 那个坏家伙,强吻了自己两次,只会欺负人。 但他又是那么温柔,想起那夜在船上给自己疗伤,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 真是个坏家伙,不仅夺走了自己的初吻,还看光了她的身子。 她脸上竟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润。 不知道小侯爷怎么样了? 希望没有连累到他吧…… 一声轻响,牢门似乎被人打开了。 要处决自己了吗? 菀霓裳缓缓睁开眼,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又闭上了眼。 “菀姑娘……” 小侯爷喊了自己一声,也是幻觉吗? 她猛地睁开眼,人竟然还在。 “小侯爷,真的是你?” 她不自觉地露出惊喜。 韩宁强颜一笑,“菀姑娘,我来看看你。”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菀霓裳紧张地擦了擦脸,又慌乱地整理起散乱的头发。 不知为何,她不想让小侯爷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此时她头发凌乱,一身染血的囚服,样子很是狼狈,但依旧是那样的妩媚动人,美得让人心醉。 “菀姑娘,我帮你梳梳头。” 他放下竹篮,蹲到菀霓裳身边,掏出了一把梳子。 菀霓裳怔了一下,点了点头,背过身去。 他蹲在她的身后,温柔地帮她梳起了发丝。 “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还好,我怕痛,都招了……除了,我们的事。”她顿了顿,忙问:“没有连累你吧?” “没……” “那就好!” 两人轻声诉说,气氛有些压抑。 梳好发丝,他扶着她的香肩,将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取了方手帕,擦拭着她脸上的污渍。 菀霓裳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像是有什么被融化了。 “菀姑娘,你不丑,永远都是那么美。” 菀霓裳莞尔一笑,问:“你对每个女子都是这么温柔吗?” 他笑了笑,“你是想说我风流好色吧?” “男人大多风流好色,但小侯爷你跟他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他问。 菀霓裳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有心……” “……我在百花楼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大多仅仅是贪图美色,馋女人的身子。” “其实我也馋。” 他猥琐地笑了笑。 菀霓裳羞涩地白了他一眼,“但你会真的关心人,不是那种虚情假意。” “也许我是情场老手,我演技好!” “你演技是好,连我都被骗了!” “嘿嘿……”他嘚瑟地笑了笑。 菀霓裳也笑了笑,这个小男人不正经的样子,让她感觉很舒服。 第87章 地牢送行,税银的秘密 “菀姑娘,给你带了些好吃的。” 他打开竹篮,将里面的酒菜摆出来,倒了两杯酒。 “好香!” 菀霓裳舔了舔嘴唇。 “菀姑娘,我们喝一杯。” “好……” 菀霓裳刚拿起酒杯,痛得眉头一拧,酒杯从手里掉落,酒水洒了一地。 她迅速将手缩回袖中,但韩宁还是看见了。 他放下酒杯,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将她的衣袖撩开,原本青葱般的手指此刻红肿着,明显是受了拶刑。 十指青紫,瘀血红肿,看了都感觉痛。 进了皇城司,用刑是免不了的。 “痛吗?”他有些心疼。 菀霓裳抿了抿唇,“还好!” “我带了药……” 他从袖中取出疗伤药,细心地帮她敷药包扎了一番。 五指缠绕着粗粗的纱布,无法弯曲。 “包得好丑……”菀霓裳示意地伸出来给他看了看,笑道:“小侯爷,这次该你喂我了……” “乐意效劳!” 他端起酒,喂到她的嘴里。 “咳咳……” 她喝得呛了起来。 “慢点!”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菀霓裳一转头,深情地看着他,“小侯爷,我有点冷,能让我靠靠吗?” 他轻轻搂着她的香肩,将她抱在怀里。 “我知道你是来为我送行的,这是我最后一餐了吧?”她轻声说道。 从小侯爷进来时,她就已经猜到了。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菀霓裳摇了摇头,“你能来看我,霓裳已经很开心了。” “害怕吗?” “嗯,有一点!” 蝼蚁尚且偷生,况且是一个年轻的少女。 “……虽然有一点怕,但也不是很怕,做我们这一行,早就准备好了赴死。” “你为何要加入天命司?”他问。 “我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人牙子卖给了青楼,然后又被天命司看中了,于是我被带去了一个地方,接受天命司的秘密训练……这不是我的选择,我是没有选择。” 是啊!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没有选择。 他们从一出生开始,便注定了是棋子,是炮灰…… “我能做的不多,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菀霓裳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面露羞涩,“要不要……再亲我一次?” 桃花媚眼,娇艳欲滴。 他缓缓低下头,深深地吻上菀霓裳饱满的朱唇。 这一次,她热烈地回应着,认真感受着男人的温度。 很甜,很美妙! ………… 踏出皇城司地牢! 炙烈的阳光扑面而来,但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忽然,一袭白色华美长裙的长公主迎面走来,发髻上的金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外人眼中高冷华贵的长公主,看他的眼神却满是关切。 “还好吗?” “嗯……看见殿下,好多了!” 他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 “那,走吧!” “好……” 两人并肩往外走。 皇城司外,红莲率领着一队公主府的侍卫正在列队等候。 “殿下,这是要去哪?” “你不是怀疑税银藏在鸿胪寺吗?楚国使臣已经走了,我们去搜一搜……” 楚国使臣走了? 韩宁心中猛地一惊,无数的信息在脑海中交汇,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瞬间融会贯通,像是顿悟了一般。 “殿下,楚国使臣什么时候走的?”他急得有些抓狂。 夏倾月被他吓了一跳,“刚走没多久,应该快出城了,怎么了?” “不能让他们出城,必须马上拦住他们……殿下,我来不及解释了……” 他急得抢了匹马儿,飞身而上,打马朝着城门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跟上……” 夏倾月脚尖一点,飞身上了另一匹马,带着公主府的侍卫追了上去。 “驾——” 数十匹快马带着一道劲风,从街道上穿梭而过。 ………… ………… 南城门。 在城卫兵的护送下,数十驾马车缓缓来到城门口。 城门早已大开,守卫在两侧列队,等待着楚国使臣离开。 三皇子楚风乘马在前,礼部侍郎李儒父子陪在一侧。 谢坤带着一队龙骧卫跟在后面。 “三皇子,到城门口了。” “有劳侍郎大人相送。” “三皇子是贵客,应当的……希望我们两国永结永结秦晋之好。” “哈哈,那是自然……” 就在楚风要带领队伍出城之时,一匹快马从后面飞奔而来。 “等一下……” 韩宁纵马冲到了城门口,一拉缰绳回过头,正好拦在楚风和李儒父子面前。 还好赶上了,他扫了眼楚风身后长长的车队,暗松了口气。 楚风眉头一拧,“小侯爷,你拦路是何意?难不成因为上次的误会,还要找本皇子的麻烦?” 韩宁咧嘴一笑,“三皇子,你说对了,我确实是来找麻烦的,只不过与上次的事无关。” “放肆!”李儒一声呵斥,怒道:“三皇子代表的是楚国,影响了两国邦交,你担待不起,还不快让开。” 韩宁打量着李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李大人好大的官威,不过今日之后,李家怕是要在京都除名了。” 李儒面色惊变,“混账,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口出狂言。” “爹,不用跟他废话,将他赶走便是。”李修庭急忙提醒。 李儒意会,高声喝道:“来人,将拦路的小子驱离,若敢阻拦,立刻拿下……” 一队城卫立刻冲上去,将韩宁围住。 “住手——”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长公主一马当先,率领着数十名公主府的侍卫驰骋而来。 夏倾月骑着战马,白衣胜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第一次看到如此英姿飒爽的长公主,韩宁看得痴了。 不过几息,长公主纵马来到了他的面前。 城卫兵不敢阻拦,立刻退开。 红莲带着公主府的侍卫也跟了上来,守护在夏倾月和小侯爷身边。 数十人将城门口完全堵死。 韩宁嬉皮笑脸,“老婆,你有点慢啊!” 夏倾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殿下,我帮你找到了税银!”他说。 夏倾月一惊,忙问:“在哪?” 韩宁一指楚国使臣长长的车队道:“就藏在这些楚国使臣的马车里。” 夏倾月看向车队,眉头一凝。 李儒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迅速镇定下来,“殿下,莫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些是陛下给楚国的回礼。” 两国邦交,礼物自然不会少。 来时,楚国使臣便带了很多礼物,离开时自然要回礼相赠。 所有礼物都是陛下御赐的,很难作假。 韩宁没有理会李儒,跟夏倾月说道:“我一直在想,幕后之人为何要将税银运入京都,这样做太冒险了,完全没必要,还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他们是想通过楚国使臣,将三百万两税银完美地送到楚国。” 大夏回礼的箱子上都贴有封条,而且楚国使臣有通关文书,沿途没有人会查。 楚风可以光明正大地将三百万两税银带回楚国。 第88章 睥睨天下的女皇风范 “真是荒谬,所有回礼都是陛下所赐,岂容你在这里胡说八道。”李儒厉声呵斥。 韩宁呵呵一笑道:“陛下只是批阅了礼品清单,至于往箱子里装些什么,还不是礼部……应该是侍郎大人亲手操办的吧。” “你……血口喷人!” 李儒气得吹胡子瞪眼,颇有几分心虚之态。 韩宁戏谑:“我说礼品是你操办的,还没说税银的事,你就急了?” 李儒冷哼:“老夫何须与你解释?”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等会儿去向陛下解释吧!” “混账,黄口小儿,莫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搜一下便知。” 韩宁说着看向夏倾月。 夏倾月抬手示意:“搜!” 红莲带着侍卫便要上前搜查。 “慢着!”李儒喝止,不满地看向夏倾月:“殿下,这是楚国使臣的车队,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都无权搜查。” “皇兄那里,本宫自会解释,侍郎大人无需操心。” 夏倾月一句话将李儒怼得哑口无言。 长公主身份高贵,而且继承大统的顺位很高,加上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已经获得了不少大臣的支持。 李儒只是一个礼部侍郎,还没资格跟长公主硬刚。 “呵呵,长公主好大的威风!” 这时,楚风发出一声冷哼,冲夏倾月道:“我楚国携厚礼来访,想与大夏结秦靖之好,长公主殿下,你却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搜查我们的车队,这是想羞辱我们楚国吗?” 李儒立刻借机劝说:“殿下如此做,会影响两国邦交,还请殿下三思。” “一切后果,自有本宫承担。” 夏倾月不理楚风,下令道:“红莲,带人仔细地搜,一辆马车也不要落下。” “老婆,霸气!” 韩宁赞赏地竖了个大拇指。 “是,殿下。” 红莲立刻带着侍卫走向前排的马车。 “我倒要看看,谁敢?” 楚风一挥手,谢坤立刻带着龙骧卫冲来,拦住红莲和公主府的侍卫。 “让开!”红莲喝斥。 “不让又如何?” 谢坤打量着红莲,神色狂傲。 双方人马对立,僵持住。 夏倾月看向楚风,警告道:“这里是大夏,你以为他们能拦住本宫?” “我楚国尊严,不容践踏……如果想与我们大楚开战,长公主你尽管动手。” 大夏正在抵挡蛮王入侵,北境战事焦灼,若与楚国再爆发冲突,将会面临南北两线作战的局面,以大夏目前的国力,根本耗不起。 楚风吃定了夏倾月不敢动手,露出有恃无恐的表情。 夏倾月也确实很有压力,若是坚持搜查,无非就两个结果。 若是搜到了税银,一切都好说。 楚国使臣窃取税银,在舆论上会受到谴责,会让楚国陷入被动,不可能对大夏发动战争。 楚夏两国一直商贸互通,关系虽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太糟糕。 要想发动战争,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在国内会遭到很多人反对,这点不论楚国和大夏都一样。 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 没有一个好的借口,发动侵略战争很容易失败,所以楚国不仅不会乱来,反而需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但如果搜不到,会让大夏陷入被动。 强行搜查使臣车队,还污蔑使臣偷取税银,这是侮辱人……不,是侮辱楚国,践踏他们的尊严。 轻则,通过赔偿来获取楚国原谅。 重则,爆发战争也不是不可能。 而长公主,则会因为行事鲁莽受到朝中大臣谴责,对她争夺皇位非常不利。 这场冲突,不仅会影响到两国邦交,同样会影响到她的声望。 搜到了,她为大夏挽回了三百万两税银,揭露了楚国使臣的卑鄙行径,还挖出了勾结楚国使臣的汉奸,会成为大夏的英雄。 搜不到,她的鲁莽会让她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 夏倾月不得不慎重,她看了眼小侯爷,意思很简单,你有几分把握? 韩宁知道,夏倾月的压力很大,如果自己判断错误,会害了她。 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冲夏倾月点了点头。 “殿下,相信我!” 夏倾月没有再犹豫,冷声喝道:“搜……阻拦者,格杀勿论。” 楚风脸色大变,“你敢?” 殿下已经吩咐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红莲“唰”地抽出佩剑,公主府的侍卫纷纷跟着抽出兵刃。 谢坤与数十名龙骧卫也都跟着拔出刀剑。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都给我住手……” 车队的后方传来声叫喊。 又有一批人马赶来了。 韩宁一看,为首的正是安远伯,身后还跟着大批南宫府的侍卫。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他狡黠一笑,又担忧地看了眼夏倾月,对方人多势众,他怕夏倾月扛不住压力。 很快,安远伯来到城门口,看了眼冲突的双方后拧起眉头:“三皇子,长公主,何事大动干戈?” 楚凤一脸愤怒,“还是问问你们的长公主吧!” 安远伯询问地看向夏倾月。 夏倾月解释道:“本宫怀疑失劫的税银藏在使臣的车队之中,准备搜查一下……” 税银?安远伯愣了愣,“殿下,你是不是搞错了?” “有没有搞错,搜一下便知。” 夏倾月说的话和语气都与小侯爷有些像了。 安远伯寒着脸道:“我们大夏乃礼仪之邦,殿下这样做会让我们落人口舌……殿下,切不可如此儿戏。” “安远伯所言甚是,两国邦交事大,长公主不可任性妄为。”李儒跟着劝道。 “三百万两税银,岂是儿戏?”夏倾月横眉冷对。 安远伯眉头一紧,问:“殿下说税银藏在使臣车队之中,可有证据?” “本宫自有密报……” “长公主,你哪有什么密报,你就是被小侯爷蛊惑了……安远伯,都是那小子信口雌黄,让长公主信以为真。”李儒指着韩宁的鼻子说。 李修庭灵机一动,跟着说道:“我明白了,上次在忘忧河边,三皇子与小侯爷闹了点矛盾,所以小侯爷故意来找三皇子的麻烦。” “简直就是胡闹……”安远伯狠狠地瞪了韩宁一眼,转对夏倾月道:“殿下,那小子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分轻重?” “你在教本宫做事?”夏倾月给了安远伯一个冰冷的眼神,“本宫敬你年长几岁,不与你计较,但请你注意自己的语气。” 殿下霸道的样子太迷人了。 爱了爱了…… 他看着安远伯的脸色黑得像猪肝,不由一阵暗爽。 安远伯虽然四十多岁了,但他跟长公主是同辈,长公主是皇室血脉,安远伯确实没有资格用长辈的口吻教长公主做事。 “本宫要搜,我看今日谁敢阻拦。” 夏倾月说着扫视了一眼众人,颇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女皇风范。 这时,队伍后方又传来一阵骚动。 又来人了? 韩宁瞪大了眼睛望过去,只见一队皇城司的官兵飞奔而来。 为首之人穿着一身青色蟒袍,正是大太监曹诚。 第89章 大太监曹诚的实力 曹诚也来了! 这件事果然牵连甚广。 怕是不好搞啊…… 韩宁再次担心起来。 曹诚虽然只是一个大太监,但他是皇城司的司首。 皇城司的权力很大,特别是在处理一些重大案件之时,皇城司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当然,这种权力也不是能随便乱用的。 用不好,自己也会掉脑袋。 但这不妨碍皇城司的特殊地位。 看见曹诚,众人神色各异。 李儒面色微喜。 安远伯神色如常。 夏倾月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楚风依旧黑着脸,对大夏的态度很不满。 …… 不过几息,曹诚已来到了众人面前。 看了眼剑拔弩张的场面,大太监一张白白胖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税银案一直是由皇城司主办,曹公公,您来了正好……” 李儒率先开口,不等曹诚说话,便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侍郎大人所言甚是,既然曹公公来了,还是交由曹公公处理吧!” 安远伯跟着说道,他的话显然是冲长公主说的。 长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毕竟还不是皇帝,不是什么事都能管,曹诚负责税银案,此事交由曹公公处理,最合适不过。 曹诚这时才缓缓开口道:“长公主,三皇子,先让你们的人收起兵刃吧!” 楚风面露不悦:“我大楚尊严不可辱……这件事,你们大夏必须给本皇子一个说法。” “三皇子有什么不满,待会儿再说,还请先让你的人收起兵刃。” “本皇子就给曹公公一个面子。” 楚风抬手示意,谢坤与龙骧卫纷纷收起刀剑。 曹诚看向长公主。 夏倾月并未收兵,而是面无表情地问道:“本宫已经查出,失劫的三百万两税银藏在这些马车之中,不知曹公公要如何处理?” “长公主,你所谓的线报不过是韩家小傻子的信口雌黄……” 李儒故意大声说给曹诚听。 “啪……” 一条鞭子子如灵蛇般闪过,在李儒的脸上抽出一条血痕。 出手的正是夏倾月。 “长公主,你……欺人太甚!” 李儒被当众抽了一鞭子,气得眼睛都红了,堂堂礼部侍郎,不要面子的吗?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所有人都惊呆了。 长公主虽然地位尊贵,但也不能如此对待朝中大臣啊,传出去会让人觉得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她还在争夺皇位,这对她很不利。 “小侯爷是本宫的夫婿,你侮辱小侯爷便是在侮辱本宫,这次是小惩大诫……还有,现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再敢多嘴一句,后果自负。” 夏倾月看着李儒,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杀意。 李儒吓得一哆嗦,打了个冷颤。 安远伯沉着脸面无表情。 楚风偷偷打量着夏倾月,心道:如此风情万种的女人,难怪父皇一直念念不忘,可惜这位大夏长公主霸道凌厉,连父皇都搞不定。 曹诚看了看长公主,夏倾月展现出来的强势与霸道让他有些意外。 老婆这是在维护自己! 韩宁有些小感动,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因为一直都被人说是傻子,所以他对此根本不在意,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长公主的男人,长公主是要做女皇的。 再被人说成是傻子,会拖长公主的后腿。 看来要做些改变了。 想要做未来女皇的男人,有压力啊! 这时,曹诚不卑不亢地回道:“老奴奉太后和陛下旨意,调查税银案,绝对不会徇私枉法,还请殿下先让人收起兵刃。” “好,那本宫就看看曹公公如何处置,若是处置不当,本宫绝不答应。” 夏倾月说着抬手示意,红莲与公主府的侍卫立刻收起兵刃,退回到她身后。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曹诚身上。 曹诚扫了眼长长的楚国使臣的车队,下令道:“董金刀,将所有马车搜一遍,不得有任何遗漏……” 话音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曹公公,你这是何意?”楚风有些火大。 曹诚回道:“职责所在,还请三皇子配合一下。” 安远伯劝说:“曹公公,这样做大大的不妥。” 李儒又想说话,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什么,偷偷看了眼长公主,然后又将嘴巴闭上了。 “老奴接到线报,税银藏在使臣车队之中,自然要搜一搜,职责所在,有何不妥?”曹诚看着安远伯反问。 “不知线报从何而来?”安远伯问。 “此事老奴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皇城司从成立开始,只听从陛下一人,只需要对陛下负责,其他人无权过问。 只不过先皇死得早,南宫太后辅政之时,大太监曹诚表面上也投向了太后,一直对太后言听计从。 以至于很多人认为,曹诚是太后的人。 甚至连南宫太后也这样认为。 其实曹诚只是为了保住手中的权力。 安远伯皱了下眉头,面色不悦。 不过曹诚职责所在,也无可厚非。 他脑子灵光,解释道:“老夫是担心有人故意作祟,想要挑拨我们与楚国的关系,事关两国邦交,还请曹公公谨慎一些的好。” “是否有人挑拨,老奴自有判断,安远伯不必操心。” 再次被回怼,安远伯脸色有些难看了。 曹诚不再理他,喝道:“愣着干什么?搜……” “我看谁敢!” 谢坤再次拔出佩剑,带着龙骧卫挡住董金和皇城司的官兵。 曹诚看向楚风,出声警告:“皇城司办案,任何人不得阻拦……三皇子若是不肯配合,莫怪老奴不讲情面。” 楚风一看曹诚是动真格的,他自知这点人手根本挡不住,真要打起来就是自取其辱。 “若是搜不出来,该当如何?”他厉声问。 “老奴自会向陛下交代!”曹诚说。 “很好,若是搜不出来,本皇子绝不罢休……都退下,让他们搜。” 楚风说完,谢坤却没有退。 “我大楚尊严,不可辱。” 谢坤一脸怒火,一剑扫向冲上来的金刀董梁。 董梁挥刀一挡,狂暴的真气将他震退数步,连着几名皇城司的官兵都被掀翻在地。 “在我大夏京都,尔敢放肆?” 曹诚一声怒斥,飞身而起,一掌拍向谢坤。 谢坤横剑一挡。 “轰——” 一声闷响,谢坤身下的马儿发出一声嘶鸣,承受不住狂暴的力量,四只腿全部折断,瘫倒在地。 谢坤也狼狈地从马上跌落下去。 曹诚一掌击退谢坤,在空中一个倒翻,稳稳地回到了自己的马上。 双方同为八品,但实力明显不在一个层次。 这个大太监的实力估计跟福伯不相上下……韩宁暗自心惊。 楚风急道:“谢统领,让他们搜,本皇子会向他们皇帝讨个说法……” “不行,今日谢某就算战死,也要维护我大楚尊严。” 谢坤手持长剑,声音铿锵有力,义正辞严。 楚风怔了怔,心思这谢坤发什么疯?平时也不见他如此大义凛然啊! 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难道大夏丢失的税银真在自己的车队之中? 曹诚老眼一眯,突然腾空而起,一挥袖袍,狂暴的真气将一驾楚国马车掀翻,马车中的木箱碎裂,成堆的银锭从箱子里滚落出来。 董梁飞步上前,捡起一锭银子,只见银子底部印刻着“税”字。 “曹公,是丢失的税银。” “将李侍郎和鸿胪寺的官员全部拿下……封锁城门,扣留楚国使臣,等待陛下发落。”曹诚迅速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李儒双眼一翻,从马上跌落。 韩宁闻到一股异味,扭头一看,只见二哈瑟瑟发抖,裤裆湿了…… 第90章 税银案再起波澜 黄昏时分。 夏倾月从宫中回到公主府。 韩宁一直在等消息,见夏倾月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殿下,如何?” “税银已经清点过,正好三百万两,一分不少……” “陛下是如何处理的?”他等不及地问道。 “楚风一口咬定税银与他无关,所有回礼都是礼部交给他们的,而且箱子上全都贴着封条,并未开封过……” 韩宁愣了愣,楚风的话确实没毛病。 如此说来,楚国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可以反将一军,说大夏陷害他们。 除非有人指认楚风。 “……楚风毕竟是楚国三皇子,皇兄只能先将他们关在鸿胪寺内。” 夏倾月说着有些疲惫,坐到椅子上。 这次两国邦交算是搞砸了,后续问题会很麻烦,处理不好,两国甚至会兵戎相见。 “其他人呢?”韩宁接着问。 “李儒、李修庭被关进了皇城司,礼部和鸿胪寺的大半官员也都被羁押,正在等候审讯……” 夏倾月说着有些恼火,礼部竟然通敌卖国,说明大夏已经岌岌可危。 韩宁想了想道:“参与之人绝对不止礼部,李家父子应该不是主谋。” 在青砾山劫取三百万两税银,又悄无声息地将税银运至城中,藏于鸿胪寺内,再借楚国使臣之手,将三百万两税银替换成回礼,想要瞒天过海,送去楚国, 计划之周密,天衣无缝。 行动之迅速,干净利落。 整个作案过程几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虽然礼部在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但仅凭一个礼部侍郎根本做不到这些。 不说别的,运送税银的都尉将军魏振,就不是礼部能够控制的…… “你是不是怀疑安远伯?”夏倾月知他所想。 “安远伯不可疑吗?”韩宁反问。 “可疑,但是安远伯没有通敌叛国的理由。”夏倾月说。 安远伯名叫南宫正安,是太后的侄儿,也是南宫家族的家主。 南宫家族的子弟遍布朝野,要说操纵这次的税银案,安远伯确实有这个能力,但理由呢? 南宫家是太后的娘家,是大夏最有权势的家族,通敌叛国为哪般? 难不成楚国能让安远伯做皇帝? 无论怎么看,安远伯都没有理由通敌叛国。 “也许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理由。”他说。 “不用多想,今晚皇城司会连夜审讯,是不是安远伯,明早就会知道……” 以皇城司的手段,要从李侍郎口中问出点什么来应该不难。 李家父子也不像是什么硬骨头。 所以只要等到明天,便会真相大白。 但不知为何,韩宁总感觉不会这么顺利。 夏倾月冲他莞尔一笑:“这次能追回税银,你是首功,到时候我会向皇兄为你请功……” 韩宁强颜一笑:“功劳什么的,我不在乎,能帮到殿下就好。” 他本想着用功劳向陛下求情,换菀霓裳一命。 但显然不现实,菀霓裳是楚国细作,楚国差点将三百万两税银偷走,陛下又怎么可能赦免一个楚国细作。 退一万步讲,因为他挽回了三百万两的损失,功劳巨大,陛下真的会答应,但也来不及了。 税银案太过复杂,短时间内不可能结案,他的功劳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兑现,而菀霓裳明天就要被处决了,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殿下,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他情绪有些低落。 “那你也好好休息,若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夏倾月心思细腻,知道他心情不好,想要静一静,便没有留他。 ………… 回到侯府。 他无力地躺到床上。 脑海里浮现花魁娘子凄美的容颜。 已经送别过了,还是别再想了。 她是楚国细作,自己不是圣人,救不了她,也不能救她。 长公主待自己情深义重,还是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一夜辗转难眠,直至深夜才沉沉睡去。 等他一睁眼,天色大亮,已是辰时。 “少爷,你醒了。” 青蝉正在等他起床。 “是不是殿下派人过来了?”他问。 “还没有……” 小丫头伺候着他穿衣梳洗了一番。 这个时间,应该有结果了吧! 他准备去公主府,刚出侯府大门,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皇城司金刀,董梁。 “董大人,巧啊!” 董梁一抱拳:“小侯爷,在下是来找你的。” “找我?”他一脸疑惑。 “烦请小侯爷随在下去一趟皇城司。” “干什么?我又犯事了?” “咳,那倒不是,是曹公公有请。” 韩宁眯眼笑了笑:“既是邀请,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去?” 董梁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曹公说了,只要小侯爷早点到,那位菀姑娘说不定还能活……” 韩宁神色一变,飞身上马。 “快点……” 他看了眼头顶的太阳,一打马,朝着皇城司的方向飞奔而去。 董梁打马紧随其后。 这小子,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 皇城司中庭塔楼。 顶层的房间内,大太监曹诚负手站在窗边,神色凝重。 不一会,董梁带着韩宁走了进来。 “曹公,小侯爷带到。” 曹诚回过身,示意地挥了挥手。 董梁立刻退出房间。 韩宁走上前,客客气气地一抱拳:“小子见过曹公公。” 这位大太监有权有势,而且是个八品巅峰境的高手,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必有所图,需要小心翼翼地应付。 曹诚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冒昧相请,希望没有打扰到小侯爷。” “有机会聆听曹公公教诲,是在下的荣幸,怎么会打扰呢?”他眉开眼笑地说。 曹诚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小侯爷请坐。” 窗边摆着一方小桌。 桌上已经沏好了茶。 两人隔桌对坐。 “晚辈来吧!” 见曹诚要给他倒茶,他抢先一步拿起茶壶。 先给曹诚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曹诚缓缓开口道:“这次能找回税银,小侯爷居功至伟。” “曹公是想犒赏小子吗?”他嬉皮笑脸地问。 曹诚愣了下,呵呵一笑道:“小侯爷的功劳,老奴自会禀报陛下,相信陛下一定会重重有赏……” 韩宁看了眼窗外的阳光,不想扯皮了,开门见山地问:“菀姑娘还能活,不知此话是何意?” 曹诚面露犹豫,“此事说来有些复杂……” “曹公公有什么吩咐,直说便可。” 他知道曹诚拿菀霓裳的命来要挟自己,是想逼他做一些事。 如果不会伤害到长公主,他会考虑救菀霓裳。 如果曹诚的目的是对付长公主,他自然不会答应。 “先说另一件事!” “何事?”他问。 曹诚眉头紧锁道:“昨夜,李家父子,还有礼部和鸿胪寺的十几名官员,全部在狱中自杀了……” 全部自杀了? 韩宁愣了愣,回过神后“呵”了声道:“这样就死无对证了……曹公是不是太失职了?” 曹诚没有生气,喝了口茶接着道:“昨晚,还有一个人也死了。” “谁?”韩宁问。 “楚国三皇子,楚风。”曹诚神色凝重地回答道。 第91章 菀霓裳一线生机 楚风死了? 韩宁心里咯噔了一下。 楚风是楚国三皇子,是楚国未来皇位的继承人之一。 此时死在大夏,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大楚和大夏很可能将会爆发一场战争。 长公主现在一定焦头烂额了。 “怎么死的?”他急忙问。 “毒发身亡!”曹诚面无表情道。 “鸿胪寺不是有重兵把守吗?怎么会中毒?”他提出疑问。 曹诚摇了摇头:“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明白曹诚的意思,不论楚风是怎么死的,大夏都有无法推卸责任,况且因为税银案,所有楚国使臣都被控制在鸿胪寺内。 所以楚风不论是被谁毒死的,楚国都会将这笔帐算在大夏头上。 “曹公,死因对楚国不重要,但对我们很重要。”他正色说道。 即便无法避免战争,也不能糊里糊涂的替人背锅吧! 谁在搞鬼,必须揪出来。 曹诚轻叹了一声,“糊涂一点,也许更好!” “曹公何意?”韩宁有些不解。 曹诚沉默了几息,缓缓说道:“原本负责守卫鸿胪寺的是城卫兵,但因为税银案,昨夜城卫兵被撤走,负责接手的是禁军……” 禁军?韩宁听后皱了皱眉。 众所周知,禁军一直被太后牢牢掌控在手中。 南宫太后之所以能把持朝政,陛下之所以甘愿当个傀儡皇帝,除了南宫家族和朝中势力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南宫太后控制了禁军。 禁军大统领杨天战年轻时背负过命案,是南宫太后救了他一命,后来又是南宫太后扶他坐上了禁军大统领之位。 杨天战也不负南宫太后所望,很快便成为了九品高手,坐稳了禁军大统领之位。 所以,禁军是太后的人。 有禁军守卫,楚国三皇子却被人毒死。 除了南宫家,谁还有这个本事? 曹诚见他不说话,开口问:“想明白了吗?” 韩宁摇了摇头:“不是很明白……” 曹诚给他倒了杯茶,“不妨说来听听。” “真的可以说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大太监。 曹诚眯眼笑道:“放心,这楼里没有其他人,不论小侯爷说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韩宁喝了口茶,似乎是给自己壮了壮胆。 “如果我猜得不错,税银案是安远伯一手策划的,虽然我不知道安远伯为何要这样做,但他是主谋八九不离十……现在安远伯搞砸了,一旦李儒将他供出来,通敌卖国的罪名坐实,即便是太后也保不了他……” 曹诚点了点头,“不错,继续……” 韩宁继续道:“太后为了保住安远伯……不,应该说是为了保住南宫家族……所以,知道内情之人都必须死……想来,昨夜李家父子,还有礼部和鸿胪寺的十几名官员并非自杀,而是曹公公下的手吧。” 曹诚听完露出一抹笑容,“老夫就知道,侯爷的孙儿怎么可能是傻子,哈哈……” 笑后,曹诚看着他问:“还有吗?” “有……”他盯着曹诚的眼睛道:“曹公公虽然听从太后的命令,但似乎并不是真心效忠太后啊!” 曹诚瞳孔一缩,“何以见得?” “直觉吧!”他想了想又道:“曹公公在城门口拦住楚国使臣,至少说明曹公还是忠于大夏的……” 曹诚正色道:“老奴是皇城司的司首,岂能任由三百万两税银被盗走。” “但你还是帮安远伯擦了屁股!”韩宁说。 曹诚神色黯然道:“无奈之举,以小侯爷的聪明才智,应该能明白。” “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他想了想,又道:“此次是个好机会,如果曹公公真的忠于陛下,为何不搏一搏?也许可以借此扳倒南宫家族。” 曹诚摇了摇头道:“你太天真了,就算李侍郎供出安远伯,也很难扳倒南宫家,更别说太后了……那样做只有一个结果,引发朝堂震荡,使整个京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韩宁细想了一下,确实如此。 现在的大夏,承担不起这样的动荡。 曹公公为了大夏,确实考虑得更多。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南宫家为何要杀楚风?”韩宁问道。 李家父子有可能供出安远伯,所以要杀人灭口。 但楚风是楚国三皇子,大夏不会逼供的……而且楚风已经将税银的事推到了礼部身上,理由也很充分,可以说是推得一干二净。 南宫家根本没必要杀他。 曹诚喝了口茶道:“你就没有想过,楚风不是南宫家所杀?” 韩宁愣了愣,因为刚刚曹诚提到了禁军,鸿胪寺有禁军守护,他本能地以为是太后所为。 南宫家只是想掌控大夏政权,根本不想跟楚国开战,自然没理由杀楚国的三皇子。 “楚风,是被自己人毒死的?”他立刻想到了。 之前菀霓裳便刺杀过楚风,说明楚国皇位之争更加激烈。 楚国使臣人数众多,楚风的竞争对手都是皇子,安排个杀手混在使臣中,或者收买个人伺机下手,都不是难事。 曹诚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想。 “还有别的问题吗?”大太监看着他问。 “有,安远伯为何要将三百万两税银送去楚国?”他问。 “不知道!”曹诚摇了摇头,“如小侯爷所言,老夫并非南宫家的心腹。” 曹公公还得加油啊! 他咧嘴笑了笑:“还剩最后两个问题,一是如何救菀姑娘,二是曹公公想要我做什么?” “楚风的死,大夏要给楚国一个交代……” 韩宁眼睛一亮,不等曹诚说完便猜到了,“将楚风的死,按在菀霓裳身上?” “小侯爷很聪明!”曹诚露出赞赏之色。 韩宁想了想说:“不太好操作吧?那些使臣怎么搞定?” 曹诚笑了笑:“不难,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搞定关键几个人物便可,而且之前花魁娘子刺杀过楚风,不少楚国侍卫都看到了……” “是南宫太后的意思?”他问。 曹诚点了点头,“太后也不想两国爆发战事。” 不得不说,这是个天才想法。 你们自己的细作,杀了自己的皇子,怪我咯? 以南宫太后的手段,搞定使臣中的几个关键人物自然不难。 那个老妖婆能混到今天的地位,确实有她的过人之处。 “所以,曹公找我来,是要我去说服菀姑娘?让她承认楚风是她毒杀的?” 曹诚摇了摇头:“这事不难,即便小侯爷不出面,她也会同意。” 确实,只要认下毒杀楚风的罪名,大夏便不会处死她,而是将她送回楚国,虽然回到楚国大概率还是会被处死,但天命司也许会救她,至少还保留了一线生机。 再怎么说,至少能死在自己的家乡。 她一直很思念家乡,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所以曹公公找我来,还有别的事?” 他本以为曹诚想用花魁娘子的命来要挟自己,逼迫他做一些事,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所以他更加好奇了。 曹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 这次他欣然接受了。 曹诚放下茶壶,看着他道:“太后要派个人出使楚国,一是将楚风的尸体和凶手送回去,二是向楚国解释楚风的死因……” 他笑了笑:“太后总不会要派我去吧?” 曹诚轻轻“嗯”了声,“太后指定了小侯爷。” 韩宁笑容僵住。 第92章 曹公公好手段 派自己出使楚国 尼玛,老妖婆这是要弄死自己吗 无论怎么说,楚国三皇子都是死在了大夏京都,谁能保证楚国人不会恼羞成怒,一刀砍了他泄愤 就算楚国人不杀他,难保太后不会学楚国人,找个杀手在楚国的地盘上悄悄做了他。 自从陛下给他和长公主赐婚后,那个老妖婆便视他为眼中钉。 先是刺杀,后又让南宫婉儿诱惑自己,试图破坏他和长公主的感情。 现在更绝了,让他出使楚国。 老妖婆好手段啊! 不能去,绝不能去。 他尴尬一笑:“小子无才无德,如何能代表大夏出使楚国” 曹诚面无表情:“太后说你口才好!” 韩宁:…… 他又想到一点,“小子无官无职,不合适。” 曹诚说:“小侯爷已被册封为中郎将,圣旨已下,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侯府了。” 中郎将他苦笑:“太后不如直接给我一刀。” 曹诚漫不经心,“太后不会杀你,因为对侯爷还有所忌惮,但楚国人就不一定了……” “所以,我可不可以不去”他问。 曹诚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你若坚持不去,有侯府作为后盾,太后也不会强逼,但为了长公主,我建议你去……” 为了长公主 他正了正色,“还请曹公赐教。” “太后想要扶靖王继位,但陛下一直将此事压着,你说太后为何没有强逼”曹诚问。 韩宁想了想,说出了两个原因。 一来,陛下毕竟也是太后的亲儿子,太后也不想与陛下反目成仇。 二来,陛下毕竟是皇帝,做得太过分会遭到大臣们的口诛笔伐。 曹诚点了点头,“还有第三个原因,太后知道陛下身体不适……她有自信不需要大动干戈就可以让靖王继位,所以手段一直比较温和。” “这和我拒绝出使有毛关系”他问。 “这段时间,长公主在朝中表现出色,特别是在一些政务的处理上,获得了一些大臣的肯定,这次挽回了三百万两税银,你和长公主居功至伟,特别是在城门口时,长公主霸气拦下楚国使臣,鞭打李侍郎,建立了不小的威望……” 如果李侍郎没有通敌叛国,那么长公主的行为会被谴责。 但李侍郎叛国已经罪证确凿,所以长公主的行为只会被称赞,大臣们会认为她聪明睿智,为她那一鞭子叫好。 长公主渐渐起势了,太后必定会感受到威胁。 还有,安远伯这次犯下大错,虽然通过灭口的手段化解,但肯定会给南宫太后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长公主已经获得了一部分大臣的支持,如果再得到侯府的鼎力相助,会刺激到太后……好在侯府这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做,老太君睿智,依旧保持着置身事外的态势……” 曹诚舒了口气,看了看小侯爷,“明白了吗” 韩宁想了想说:“如果我拒绝出使楚国,公然违抗太后的旨意,会刺激到太后……侯府不听她的旨意,必然是反对她的,反对她就意味着支持长公主。” “没错……”曹诚点了点头道:“现在太后的手段还比较温和,但如果长公主的威胁足够大,她不会再克制。” “她会怎么做”韩宁问。 “应该会逼宫,迅速将陛下拉下皇位,让靖王继位,以免夜长梦多。”曹诚说道。 韩宁皱了皱眉:“我若同意出使楚国,太后就不会这样做了” 曹诚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因为逼宫是下策,只要不把太后逼急了,她不会轻易走到那一步,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太后觉得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让她放松警惕。” “我懂,拖延时间,让长公主发育……” “发育”曹诚有点懵。 “嗐,就是发展势力的意思。”他尴尬一笑,接着道:“所以曹公将我叫过来,是想说服我答应太后,出使楚国” 曹诚微微颔首,“小侯爷聪慧过人,一点就透。” 他打量着曹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陛下和曹公公都是站在长公主一边的” “陛下一直想改变外戚专权的局面,目前只有长公主最合适……” 曹诚的回答算是间接回应了。 “既然如此,曹公为何要害死萧大儒”他问出心中疑惑。 曹诚沉默了几息,缓缓说道: “萧云幕受虞妃所托,一直守护着长公主,但他并不支持长公主争夺皇位,他的性子太过洒脱,长公主被他影响了……” 这点韩宁明白,萧大儒守护着长公主长大,待长公主如同女儿一般,萧大儒不想让长公主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那样活得太累。 “所以,你就设计害死他” 韩宁问完眼睛一亮,“我明白了,那个八品高手沧庆既不是楚国派来的,也不是太后花钱雇佣的,而是曹公公你找来的……刺杀我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萧大儒……我没说错吧” “只有萧云幕死了,才能激起长公主的仇恨,有了仇恨,她才有争雄之心。” 曹诚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似是不想让韩宁看见,他站起身来,负手看向窗外。 “树林中的那些杀手也都是你安排的”韩宁继续问。 “既然要做,自然要让你们感受到足够的威胁,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有足够的动力跟太后一争高下……” “呵,曹公公好手段!” 他思忖,这个大太监能敷衍太后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啊! 曹诚背对着他,沉默了几息后,喃喃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小侯爷能写出这样的诗句,老夫知道你会懂。” 他懂,这个大太监是个忠臣,只不过所做的事…… 有些难评啊。 不过非常之时,行非常手段。 曹诚绝对是个人才。 他想了想道:“你伤害了长公主的感情,即便将来帮殿下夺取了皇位,她也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甚至会杀了你为萧大儒报仇。” “我知道,只要殿下能守住大夏江山,不落入外戚之手,一切都值得。” 这个大太监,还真是忠心。 他不禁有点佩服了。 曹诚回过身看着他道:“此事现在还不宜让长公主知晓……” “放心,我不会说的。” 现在长公主士气正盛,若是知道这件事,会影响她的心态。 “多谢!”曹诚捂嘴轻咳了两声,问:“出使楚国一事,小侯爷考虑得如何了” “我还不想死,更不想死在异国他乡……”他想了想,嬉皮笑脸道:“要不,我们真刀真枪地跟太后干一场” 他心思侯府,皇城司,还有长公主府,加起来势力也不小了,不一定干不过太后。 曹诚皱了下眉头,向他投去一个傻逼的眼神,缓缓吐出几个字: “太后有十万禁军!” 第93章 不按套路出牌 十万禁军! 还是由大夏第一高手杨天战统率。 就算侯府,皇城司,长公主府的人马全部加起来,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况且太后还有南宫世家和靖王府,力敌就是自取灭亡。 “嗐,我说笑的……” 小侯爷尴尬地笑了笑。 真要拼起来,京都必乱。 京都一乱,大夏必亡。 这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若非走到绝境,这种事不会发生。 曹诚看了看他,安抚道:“其实安全问题,小侯爷不必太过担心……” 小命只有一条,能不担心吗 “据老奴所知,楚国朝局更加混乱,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会与我们大夏翻脸……只要将楚风的死解释清楚,楚国不会对你怎么样。”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楚国杀他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南宫太后呢她肯定不想让我活着回来跟长公主成亲吧收买杀手,在楚国搞死自己,神不知鬼不觉,这么好的机会她肯定不会错过。” “老奴会保证小侯爷的安全!” “你怎么保证” “使臣队伍,老奴会亲自把关,确保不会有问题,至于楚国那边……” 曹诚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天命司在我们这里有细作,我们皇城司在楚国也一样有人,而且东方家会关照小侯爷,只要谨慎一些,一般的刺客无法构成威胁……” 东方家他想了起来,是老太君的家族。 看来奶奶跟老家还有联系啊! “不一般的刺客呢”他问。 曹诚回道:“八品高手不多,一般不会轻易出手……” 这话说的,还不是在赌,说不好听的,到了楚国,谁也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这个大太监就是在忽悠自己。 “如果你拒绝出使楚国,太后会派其他人去,很可能会派靖王府世子夏宏逸,那小子好色成性……”曹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侯爷,你也不想菀姑娘在途中被那小子糟蹋吧。” 韩宁:“……” 这个大太监,很了解自己的弱点。 还有这台词,听着有些耳熟呢。 “咳,就算我同意,奶奶也不会让我去的,我可是侯府独苗……还有长公主,殿下对我情深似海,肯定也不会让我去冒险的……” 脸皮真厚……曹诚轻咳了声,淡淡一笑:“太后说你口才好,说服老太君和殿下应该不难。” “真的非去不可” “老奴该说的都说了,小侯爷自己掂量吧。” “要不,我先去看看菀姑娘。” “不急,菀姑娘很安全……”曹诚说着看了眼窗外,提醒道:“小侯爷还是先回去吧,长公主应该到了侯府,所有人都在等你,你若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找过来了。” “多谢曹公香茶款待。”他起身一抱拳。 “小侯爷慢走!” “告辞……” 韩宁匆匆离去。 ………… 回到太平侯府。 长公主已经来了,正在陪老太君喝茶,福伯陪在一侧。 韩宁一看三人神色,知道长公主已经将消息告知了老太君。 要想说服奶奶恐怕不容易。 “殿下,你怎么来了” 他嬉皮笑脸地走了过去。 夏倾月看着他道:“昨夜出了不少事……” 虽然都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再听长公主说了一遍。 “什么李侍郎、二哈,还有礼部十多名官员全都死了” 听完,他故作惊讶。 夏倾月抿了抿唇,“楚国三皇子楚风,也死了……” “楚风也死了” 他一脸震惊。 表情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咳!”他掩了掩嘴,“肯定是杀人灭口。” 夏倾月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这次税银案的主使应该就是安远伯,太后为了保住南宫家,不惜杀了所有人……” 他坐到桌边,给长公主和奶奶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想了想问: “陛下要怎么处理” 夏倾月沉着脸道:“皇兄不打算深究,会以李侍郎通敌买国的罪名,将税银案尽快了结。” 老太君跟着说道:“南宫家势大,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追究下去只会使朝堂不稳,陛下早点结案是对的。” “看来这口大锅,李家背定了。” 他笑了笑,有点同情二哈了。 “好在税银找了回来!”夏倾月说。 他看了眼长公主,正了正色道:“楚风死了,楚国使臣怎么办这事怕是很麻烦吧,弄不好会引发两国开战。” “此事,倒是有个办法……” 夏倾月说着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什么办法”他开口问。 “将楚风的死,按在天命司的细作身上,就是那位菀姑娘……” 计划跟曹公公说的一样。 夏倾月说完偷偷看着他。 小侯爷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以避免两国爆发战事。” 见他一脸平静,夏倾月有些意外。 “事关重大,我们这边要派人出使楚国,将楚风的死因向楚国说明,同时将菀姑娘送回去楚国受审……” “理应如此,对了,派谁去”他故意问。 夏倾月咬了咬唇道:“你!” “咳咳……” 他喝茶呛了一口,捂着嘴咳了起来。 “我为什么” “太后说你口才好!” 夏倾月看了看他,心里倒是赞同。 他胡搅蛮缠了几句后,义正辞严道:“此时还不宜跟太后正面冲突,为了殿下,也为了大夏的安稳,奶奶,殿下,让我去吧!” “好,不愧是我韩家儿孙,没让奶奶失望。”老太君拍案叫好。 什么情况 不应该阻拦我吗 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啊! 他愣了愣,有点懵逼。 “奶奶,你同意让我去” 老太君点了点头,“同意!” “不怕我有危险” “我韩家儿孙,何惧危险” 韩宁:…… 这老太太,我可是您的亲孙子啊! 他看向长公主:“殿下,你也同意让我去” 夏倾月微微颔首,“本宫相信你一定能办好此事,我会等你回来。” “你就不怕我在楚国被人害死” “那本宫就为你守寡。” 韩宁:…… 他刚刚还在想着怎么说服长公主和奶奶……这下好了,根本不用他说服。 难道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他瞥见旁边的老头子,眼睛一亮:“福伯,你是不是要护送我去” 福伯眯了眯老眼道:“少爷,老头子我年龄大了,出不了远门,就不陪你去了。” 他傻眼了。 怎么全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第94章 南宫家的姐妹花 李家通敌卖国,盗取税银,震惊朝野。 李府被查抄,李氏一百多口人全部锒铛入狱。 除了李家外,礼部和鸿胪寺也有十名官员被抄家。 安远伯虽是接待楚国使臣的主官,但他只参与过几次和谈会议,所有回礼都是李儒一手操办的,而且李儒已死,死无对证。 所以就算是秦炎一次百人两容器地来回奔波倒水,也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可怕巨大的金属怪物根本砍不死,不要说是刀枪,就连大口径火炮对它也毫无办法。相比之下,督战队更容易对付。贵族也是人,反正前后都是死,不如砍死贵族,这样还能夺回一线生机。 他原想花钱找人,把山南道路修好直通州所,可手头的钱实在不多,也只好坐视乡人们自己开辟了道路,再以不到原计划十之二三的钱粮犒劳他们。 陆相本想硬下心肠一走了之,因为他的麻烦事情已经够多,多到他即使一直忙都忙不完,但是当前这个麻烦事却是自己找的,他做不到一走了之。 这么大的事,自己当初就明确表态过,说自己在神州公司只是一个中层管理。 这一切都是从那支身穿黑色铠甲巨人军队加入战斗后才开始。原本的巨人军队配备了冷兵器,他们在肉搏战中虽占据优势,然而长戟手的拼死反击颇有成效,甚至出现了战线反压的迹象。 “什么此事当真”樊无期头皮炸麻,实在没有想到世子痨病缠身不是天生,而是人为,还是那公子纠为幕后黑手。 程夜澜这才注意到自己作为他当前的,是应该和他一起回敬客人的,于是也和客人碰了下杯。 “如果是我去说的话,会答应的,这是我们好学生的特权。”某人说着还拍拍自己的胸脯。 步兵统领和骑兵统领双双阵亡。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把生还的机会留给别人。 反倒是把荣萱气的够呛,别的不说,就冲这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就够让荣萱吐血的了。 刀势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玄之又玄,简单来说,约莫是出刀之时那股气势,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有时候气势压过了敌人,胜算也就跟着变大了。 “你自己决定就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直接提出来!”虚影闻言说道。 “黄金地段”这个工作,白山很是看重,我也是很看重,所以什么时候不能马虎,这很有可能,又是白氏企业一个赚钱的大项目。 刚刚被太监引到此处的慕容恪眼睛一抬,刚好看到一双藕臂从奉天修身后环过来。 赵无忧顿了顿,面上依旧淡然自若,“皇上的棋艺越发精进,微臣不敌皇上,还望皇上宽宥。”语罢,赵无忧放下手中棋子,起身朝着皇帝行礼。 “也好,那我们先去休息!夜,过几天残泪她们也会过来,你到时候接一下她们!”墨九狸想了下说道。 朱老板胸口起伏很大,喘着粗气,瞪着眼睛,情绪显然很激动。梁健看了眼旁边的监控仪器,他的血压在往上飙。 古清伸出手掌轻轻的揉了揉她身子的几个部位,呼呼,六丁神焰起了反应,熊熊燃烧起来。 周围的古树一株株砸落。若是有武者不注意被砸中,少不了头破血肉亦或者横尸当场。 第95章 两个任务,一个机会 “奶奶、福伯、二叔……” 他招呼着走了过去。 “小宁,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让你去楚国吗?”老太君问。 “为了让太后放心…… 他与曹诚讨论过此事,将大太监的话说了一遍。 老太君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一……” “奶奶让我去楚国,还有别的任务?” 他早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老太君沉默了几息,缓缓说道:“去帮东方家化解危机……” 他早已从萧大儒口中得知,奶奶名叫东方文惠,曾经是楚国东方家族的大小姐。 当年的东方家主想要将奶奶嫁给楚国太子,奶奶不愿意,逃婚离家出走,来到了大夏,后来结识了萧大儒和爷爷…… 东方家是奶奶的本家,而且是楚国的四大家族之一。 这样的家族若是陷入了危机,自己一个大夏使臣凭什么去化解? 乍一听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过老太君很快便说出了原因。 现任东方家主名叫东方文煜,是老太君的亲兄长。 东方文煜已经年迈,他原本有个儿子,但几年前意外病逝,现在只剩一个孙女,名叫东方明珠。 听到这个名字时,韩宁脑海里浮现出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 回归正题! 东方家的问题说简单点,就是继承人之争。 目前来说,东方家的继承人有三个,一个叫东方舒,一个叫东方昊,两人都是东方文煜的侄子辈,第三个便是东方文煜的孙女东方明珠。 东方家有明确的继承规则,如果老家主有儿子,老家主可以直接指定为下一任家主,若是有多个儿子,可以指定任意一个。 但若是没有儿子,则由老一辈在家族子弟中投票竞选。 东方舒的父亲投东方舒。 东方昊的父亲投东方昊。 东方文煜虽是家主,但也只能投一票给自己的孙女。 这就造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 但东方家老一辈还有一个人,就是老太君。 当年老太君逃婚,差点被老家主逐出门户,是东方文煜为她求情,才让她留在了家族的族谱上。 所以老太君仍然是东方家的老一辈,有资格在继承人的问题上投出一票。 当然,她要投的是兄长的孙女东方明珠。 韩宁这次去楚国,正好可以代表她投出这一票。 老太君之所以投东方明珠,并非是为了私心,而是为了东方家族的命运。 因为东方舒和东方昊都卷入了楚国皇室的争斗之中。 东方舒支持楚国大皇子。 东方昊支持楚国二皇子。 不论两人谁接手东方家,都会导致家族分裂,甚至有可能让东方家走向灭亡。 所以她必须选东方明珠。 “当年因我逃婚,致使家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甚至遭受到了楚国皇室的打压,如今家族有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老太君说着看向孙儿,接着道:“原本我应该亲自回去,但我若回去,只会给家族引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只能拜托小宁你了……” “奶奶,没的问题,包在孙儿身上。” 带封手书而已,对他来说顺道的事。 老太君欣慰地笑了笑,“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还有事?他没问,静待下文。 老太君没有说话,示意地看向福伯。 福伯轻咳了两声:“少爷,你想不想恢复修为?” 韩宁面色一喜,“福伯,你有办法了?” 福伯眯着老眼道:“我没有办法,但楚国有个人能帮你……” “什么人?”他问。 “楚国有三位九品高手,掌管天命司的欧阳慕天,南音司的百里圣僧,以及天水城的城主段玉衡,其中百里圣僧最为特别,你可知为何?” “因为是和尚?”他随口说。 福伯一脸无语地看了看他。 老头儿,谁让你卖关子,这些人他听都没听过,知道个锤子。 “百里圣僧并未修炼内力,仅仅靠炼体便达到了九品境界,是当世唯一九品练体强者……” 九品练体强者? 他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福伯的意思。 “他的练体之法,能承受奇经九脉暴涨的内力?” 福伯抚须颔首:“绝对可以……少爷,你这次去楚国,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拜百里圣僧为师,让他传授你练体之术。” “我一个外国人,他会收我为徒吗?”他有些担心。 外国人?福伯微微一笑说:“百里圣僧是出家人,道行高深,对凡尘俗事并不在意,出家人只看缘份与诚心,少爷是有机会的……” “太好了!”他有些激动。 “奶奶,福伯,小宁一个人去太冒险了,让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添麻烦,绝不闯祸……” 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叔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老太君瞪了他一眼,“你脾气一上来,九匹牛都拉不住,保证有用?” 二叔尴尬地挠了挠头,有些哭笑不得。 福伯劝道:“二爷不必担心,我安排了一队枭卫随行保护,长公主那边也有安排,即便是八品高手行刺,也足以应付。” “宁儿,到了楚国,东方家会护你周全,不过你在楚国行事要低调,特别是天命司的人,最好不要与之发生冲突……” “奶奶,我知道!” 老太君又叮嘱了几句,商谈结束。 这趟楚国之行,带着两个任务,一个机会,似乎很有意思啊! 他心思重重地回到东厢院。 刚踏进院子,便看到红莲站在房门口。 “红莲姐,你怎么来了?” 他扭头看了看,不见长公主。 “殿下要见你!” “殿下人呢?” “当然是在公主府,跟我走吧!” 一刻钟后,他跟着红莲来到了长公主府。 红莲将他送到了寝宫门口,让他自己进去了。 “殿下……” 他刚进房间,便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扭头一看,只见屏风上倒影着长公主傲人的身影。 殿下在……洗澡? 盯着屏风上的倩影,他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使劲咽了下口水。 “帮我把床上的衣服拿过来。”屏风后传来长公主媚人的声音。 他走到床边,只见床上放着一件睡裙。 拿起来,手感丝滑,上面传来淡淡的幽香。 来到屏风前,他将睡裙搭在屏风上。 “殿下,放上面了……” “嗯……” 他怔怔地盯着屏风,只见长公主抬起修长的玉腿,跨出了浴桶。 接着是擦拭身体的动作…… 两人只隔着一道屏风,他只要跨两步,就能将长公主看个精光。 第96章 一天两夜,小侯爷扶墙而出 寝宫内,烛火摇曳。 身姿婀娜,曲线完美。 屏风上的的剪影简直就是在诱人犯罪。 小侯爷站在屏风前,盯着上面的剪影,两道热流从鼻孔流出。 忽然,一只青葱玉手伸出,将挂在屏风上的睡裙取了过去。 几息后,夏倾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刚刚沐浴过,不施粉黛五官完美无瑕,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发丝,妩媚动人。 小侯爷瞪大了眼睛,心里躁动不安。 “好看吗?” 夏倾月擦拭着发丝,冲他妩媚一笑。 “好看……” 岂止是好看,他看得魂儿都丢了。 眼前的长公主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让人神魂颠倒。 “想不想看仔细一点?” 夏倾月放下毛巾,缓缓走到他面前,一双媚若桃花的眸子看着他。 他没想到,长公主也会撩人。 这谁能扛得住? 他咽了下口水,猥琐地笑了笑,“殿下,你这是在诱人犯罪。” “呵,你胆子变小了……” 夏倾月微微仰起下巴,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殿下,你不要考验我,我禁受不住这样的考验。” “那就大胆一点……” “殿下,这可是你说的。” 他一搂长公主细柳般的纤腰,低头吻上长公主性感的红唇。 夏倾月没有抗拒,而是给予了热情地回应。 两人拥吻着,意乱情迷…… “殿下,你不是说要等到成亲吗?” “别废话……”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拦腰将长公主抱起,温柔地放到大床上,缓缓吻了上去…… 夏倾月躺在床上,发丝如海藻般散开,眉目里泛着盈盈水色。 粉色的帐幔之中,传来令人销魂的声音。 直至凌晨时分,寝宫里才安静下来。 ………… 次日辰时。 炙烈的阳光穿过薄纱窗帘,点亮了寝宫。 一夜迷情,销魂蚀骨。 天色大亮时,韩宁才缓缓睁开眼。 一向霸道的长公主此刻蜷缩在他怀里,温柔得像一只小猫咪。 夏倾月还没有醒,微闭着眼,细长的睫毛颤动着,熟睡的样子更加迷人, 只不过此时她眉头微蹙,看上去有些疲倦。 殿下毕竟是第一次,昨晚折腾得太久了,怕是累坏了…… 看着长公主倾国倾城的容颜,他眼中满是温柔,忍不住怜爱地吻了一下她洁白的额头。 这一吻,夏倾月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正好看见小侯爷温柔的眼神。 两人四目相视着,眼里皆是柔情蜜意。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他柔声问。 “没有……”夏倾月深情地看着他。 “昨晚睡得好吗?” “嗯!睡得很香。” 夏倾月轻轻应了声,脸上泛起一抹绯红。 小侯爷露出迷人的笑容,伸手轻轻撩开她的发丝,抚摸着她的脸颊。 “殿下,你真美!” “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夏倾月依偎在他怀里,一脸依恋地抱着他。 “我也是殿下的男人……”他嘻嘻一笑,想了想问:“殿下,你是不是怕我回不来了?所以才……” “不许乱说……”夏倾月抬眼看着他,紧咬着朱唇道:“你若不回来,本宫会发兵灭了楚国,将楚国变成九幽地狱,给你陪葬。” 要不要这么血腥恐怖? 看着长公主认真的表情,他心中不禁一阵感动。 “殿下,我保证会平安回来。” “不仅要平安回来,还要早点回来。” “好,一定早点回来。” “还有,不准在外面乱搞其他女人。” 韩宁:…… “你有意见?” “不敢,小子一定谨尊殿下旨意。” “哼,虚伪……” 夏倾月嗔怒地白了他一眼,又正色道:“楚国形势也很复杂,办完事立刻回来,不要逗留。” “殿下放心,我知道……” “我已在使臣中安排了人保护你……要不要让红莲陪你去?” “不用……” 红莲姐最近对他不太友好,像是更年期到了一般,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他回答太干脆,怕长公主误会,忙解释道:“红莲姐不在殿下身边保护,我怎么能放心……” “呵,你是怕她盯得太紧吧!” 夏倾月一眼窥探出他的小心思。 “自么会呢,那是楚国,人生地不熟的……”这个话题不宜多聊,他急忙转移话题:“殿下,时间不早了,再不起床,怕是要错过上朝了。” “今天本宫哪也不去。” “真的?”他愣了下。 夏倾月轻轻“嗯”了声,然后羞涩地趴到他的耳边,“今天一整天,本宫都是你的……” 殿下这意思,还要继续? 他不是一个能够禁受住诱惑的人,况且是面对长公主这样倾国倾城的女人。 “殿下,你还行不行啊?” 他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 夏倾月目光挑衅:“只有你不行,没有本宫不行的……” “那我可不信!” 他早已饥渴难耐,像饿狼一样将长公主扑倒在身下。 ………… 第三天卯时。 天色微亮,小侯爷从床上爬了下去。 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一天两夜,他浑身虚脱,老腰像是断了一般。 难怪别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果不是今天要出发,他宁愿死在床上。 “呵呵,你跑什么?” 床上传来长公主咯咯的笑声。 “你还笑我,你若能下得了床,算你厉害……” 他出声反击。 夏倾月试着起床,结果身体软绵无力,根本无法动弹。 小侯爷爬到桌边,倒了杯水灌了下去。 然后又倒了一杯,送到床上,喂给长公主喝下。 两人补充了一些水分,恢复了一些力气。 “殿下,我该走了!” 今日午时,是出使楚国的日子。 他不得不走了。 “等一下……” 夏倾月裹着被子坐起来,从床头拿出一件金丝编织的内衬递给他。 “把这个穿上!” “这是什么?” “这是金丝软甲,是件宝物,可抵御刀剑,不受其伤……” 他想了起来,上次在翡月湖边,夏倾月就是靠着这件金丝软甲的保护,才抵挡住蒙面人的刺杀。 接过来好奇地摸了摸,质地柔软,冰凉如水,不知道是什么制作的…… 闻了闻,上面还有长公主的气息。 夏倾月羞涩地白了他一眼。 ………… ………… 一刻钟后。 小侯爷扶着墙走出了长公主的寝宫。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青蝉见到他时,被他的疲惫之态吓了一跳。 “没事,扶我上马车,回府……” 想到出门时,夏倾月调戏他的眼神,他苦笑无语。 不过长公主比他更惨,直到现在还下不了床。 还好午时才出发,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可以休息。 青蝉将他扶上马车! “驾——” 车夫一打马儿,驾着马车回到了侯府…… 第97章 税银案真正的大boss 鸿胪寺。 大批人马聚集在广场上。 这支出使楚国的队伍已经集结。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所有人马分成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使团的主体成员,其中有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刚入鸿胪寺不久的苏展。 因为税银案,礼部被斩了很多人,苏展因祸得福,被提拔成了鸿胪寺的少卿,正好接替了二哈的位置。 这次出使楚国,苏展也加入了使团。 他们押运的马车中装着丝绸、茶叶、瓷器等礼品等。 第二队是楚国使臣,以龙骧卫副统领谢坤为首,队伍的马车中还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装着楚风的尸体。 第三队是皇城司的人马,为首的是个陌生面孔,但身上的青云袍绣制着五色祥云,明显是皇城司的四大金刀卫之一。 皇城司的人马不多,但都是精兵强将,他们押运的马车中囚禁着天命司的细作菀霓裳。 这样的三队人马聚集在一起,看上去有些怪异。 午时渐至,烈日当空。 很快便到了出发的时间。 “小侯爷怎么还不来?” “不会是胆小,不敢去吧?” “时间快到了,这可怎么办?” “为何要让一个傻子代表我们大夏?”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 几名官员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小侯爷被册封为中郎将,是主使官,相当于整支队伍的统率。 主使官没来,队伍根本没法走。 “小侯爷来了……” 一名信官跑进来禀报。 不一会,韩宁骑着马儿来了,青蝉女扮男装跟在他的身后,另外还带着一队数十人的护卫。 “这小子,昨晚做贼去了?” 看到小侯爷顶着个黑眼圈,不停地打着哈欠,一些老臣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小家伙,凭什么能代表大夏? 虽然税银案立了大功,但不少人都认为是长公主将功劳按在他的头上而已。 希望这次出使,不要给大夏丢脸。 韩宁扫了眼广场上的人马,很是壮观。 “人都到齐了吗?”他大声问。 礼部的一名老臣不满地哼了声,“早就到齐了,已经等你很久了。” “既然到齐了,出发!” 他大手一挥,率领着出使的人马走出鸿胪寺。 沿途的街道上,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这么多人,干什么去?” “听说是要出使楚国。” “这个使官好年轻啊!”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是侯府的傻子小侯爷。” “不可能吧……” “卧槽,真的是他!” “他怎么能出使楚国?” “你们懂个屁,这小子去了楚国,怕是有去无回了……” “怎么说?” “我有小道消息,楚国三皇子死了,这小子是代表大夏去向楚国交代的,你说他还能回来吗?” “……” 小侯爷骑着高头大马在前,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他强打起精神,冲街道两侧的百姓挥手示意。 有种领导视察的派头。 忽然,眼神一怔。 视线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南宫婉儿和南宫映雪姐妹俩。 两人挤在路边,显然是来为他送行的。 南宫映雪看到他的目光,兴奋地跳了起来,使劲地朝他挥手叫喊。 因为太过嘈杂,听不到小胖丫头在说什么,但他从口型能判断出来,小胖丫头在喊: 小夫子,你好帅。 南宫映雪只是情意绵绵地看着他。 从姐妹两人面前经过时,他朝两人挥了挥手,回应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姐姐,小夫子看见我们了!”南宫映雪一脸激动。 南宫婉儿轻轻“嗯”了声,脸上写满了担忧。 “姐姐,我刚刚的话他没听见吧?” “你刚刚说啥了?” 她刚刚看着小侯爷,有些心不在焉。 “我看见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喊了声:小夫子,你好衰……他不会生气吧?” “他肯定听不到的……” “那就好……” 南宫映雪拍了拍胸口,然后抓着姐姐的手,目送着队伍缓缓远处。 ………… 侯府,内宅。 老太君杵着拐杖,眺望着南方的天空。 福伯和韩二叔陪在左右。 两人都知道,老太太是想念家乡了。 从当年逃婚来到大夏,转眼已经过了四十年,这四十年之中,她只回去过三次,而且三次都是偷偷回去的…… 因为她当年拒绝的是楚国的太子,不久便当上了楚国皇帝,正是如今楚怀王的老爹。 她的行为让楚国皇室丢了脸面,这就注定了她再也无法回到楚国。 如果她当年接受了那桩婚事,她现在应该是楚国的太后了。 不过那就不是老太君了。 回首少年时,太过冲动,不顾一切。 但她从不后悔…… “应该出城了吧!”老太君喃喃道。 福伯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楚国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消息早已送了过去,都已经安排妥当。” “那就好……”老太君长叹了一声,“小宁能代我回去一趟东方家,也算是完成了我的心愿……” “娘!您莫要多想!”韩二叔一脸担心。 “放心,我没事!”老太君收回目光,叮嘱道:“阿福,京都这边,盯紧点,特别是长公主的安全。” 福伯:“老太君放心,我会盯着的。” ………… 皇城司中庭塔楼。 大太监曹诚负手站在窗边,眺望着窗外,面露沉思。 不一会,金刀董梁快步走来禀报: “曹公,使臣队伍已经出城了。” “队伍中的人都查了吗?” “都查过了,没有异常。” 曹诚露出一丝疑惑,太后没有在使臣的队伍中动手脚,这让他有些意外。 ………… 长乐宫内。 南宫太后品了品茶,看了眼垂首站在一侧的安远伯,一脸不满道: “税银的事,你让哀家很失望,若不是哀家出手,南宫家就让你给毁了。” “都是侄儿不慎,请姑母责罚。” 安远伯说着跪了下去。 谁也没有猜到,税银案的主谋并非安远伯,而是南宫太后。 太后盗取本国税银,送给敌对国,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当然,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太后重重地放下手中茶杯:“如果那小子从楚国活着回来,你这个南宫家的家主就别当了。” “姑母放心,楚国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小子绝对活不了。”安远伯信心十足地说道。 “起来吧!” 太后神色缓和了些。 安远伯起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第98章 同行的喜悦 “驾……” 出使楚国的队伍绵延数里,宛如一条盘龙,在旷野上缓缓流动。 韩宁躺在宽大的马车中呼呼大睡。 出了京都城,他就弃了马儿,一头钻进了马车中补觉。 马车轻微地摇晃着,青蝉拿着扇子在一旁轻轻扇风,小丫头伺候得很周到,这让他睡得倍儿香。 “嘿嘿……” 小侯爷忽然露出坏笑,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声。 “殿下……服不服?” “换个姿势……” “殿下……我不行了……” “不要了……我投降……” 一开始,小丫头还没听出来,但很快她便懂了,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 难怪少爷从长公主府出来后萎靡不振,原来…… 小丫头想着,小脸蛋红得像苹果。 忽然,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小侯爷差点从简易的床榻上翻滚下来,好在青蝉急忙将他扶住。 “怎么回事?” 韩宁睁开眼,惊醒了过来。 “少爷,没事,就是颠簸了一下!”青蝉回道。 “咦,你的脸怎么红了?” “我……热的……” 青蝉低着头,小脸更红了。 “报……” 好在这时一名传讯兵飞奔过来。 “……大人,离驿站还有半个时辰左右。” “这么快?” 他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已经是傍晚时分。 竟然睡了整整一下午。 “传令下去,在驿站过夜。”他冲窗边的传讯兵说道。 所有行程都已经规划好,一天走多少路,在哪里休息过夜,都是根据路线图走,除非路上遇到意外,才会临时应变。 “是,大人。” 传讯兵领命离去。 他伸了个懒腰,精神饱满。 “走,出去活动一下。” 带着青蝉下了马车,两人骑着马儿来到另一驾马车边。 “小侯爷!” 中年男子看见他,冲他一抱拳。 韩宁看了看男人,四方脸,眉棱眼深,口直鼻方,身上的青云袍绣制着五色祥云,给人的感觉不错,颇有几分气度。 他早已了解过,面前的中年男人是皇城司的五大金刀卫之一,还有一个有趣的名字,魏津。 还好不姓姬,不然就要叫姬津了。 皇城司有五位金刀,但京都只有三位,另外两人十分神秘,连福伯都不知道是什么人。 似乎除了大太监曹恒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魏大人辛苦了……” 他客气地抱拳回礼。 魏津是八品高手,应该是整支队伍中最厉害的,若是有什么事,还需要这家伙帮忙,自然要客气一点。 “小侯爷客气了,卑职职责所在。” “听说魏大人是八品高手,你跟曹公公谁厉害?”他嬉皮笑脸地问。 “卑职怎敢与曹公相比,曹公的修为已是九品之下第一人……” “曹公这么厉害?”他有些惊讶。 魏津想了想又道:“若是林福将军没有受伤,也许能胜曹公一筹……也不对,如果林将军没有受伤,应该突破到九品了。” 韩宁知道,林福将军便是福伯。 虽然福伯很多年前就已经卸甲,但京都不少人见了福伯,都还客气地称呼一声林将军,对福伯非常尊敬。 都说福伯受了伤,但他没看出老头儿受了什么伤。 上次在翡月湖边,老头儿将八品高手沧庆的一只手臂给撕了,战力异常生猛,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他想了想,看了眼后方的楚国队伍,小声问:“后面那个谢坤若是捣乱,魏大人能否搞定?” 两人都是八品高手,他得在心里有个底。 魏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小侯爷放心,那个谢坤不会捣乱的,就算他想,也没那个能力。” “为什么?”韩宁不解。 魏津古怪地笑了笑,凑近了些,小声道:“在他们的食物里下了药,使不出力气。” 他愣了下,然后哈哈一笑。 曹公公果然有手段。 突然,魏津冲他挤了挤眼,示意地看向旁边的马车。 “小侯爷,要不要上去坐坐?” 马车里关押的是花魁娘子菀霓裳。 “这……方便吗?”他尴尬地笑了笑。 “方便,非常方便,曹公公说了,小侯爷是这次的主使官,可以随时对天命司的细作进行审讯,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阔以……” 魏津说着,冲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韩宁:“……” 他刚刚还以为魏金刀很严肃,没想到这家伙一点也不正经。 “也好,那我上去看看!” “小侯爷,请……” 魏津立刻让马车停了下来,让小侯爷上去了。 皇城司的这驾马车是特制的,内部是个囚笼,连窗户都没有,只有顶部有几个通风孔。 菀霓裳手脚戴着镣铐,独自坐在马车中发呆,突然看见小侯爷,面露惊喜。 “小侯爷,你怎么来了?” “菀姑娘,我是这次的使官。” 他微微一笑,坐到菀霓裳对面。 “你是使官?” 菀霓裳有些惊讶,她并不知道这次出使的是小侯爷。 韩宁点了点头,“我奉命出使楚国,顺便将你送回楚国受审……” “你不怕我到了楚国后反悔?我若说出真相……到时候你就死定了,陛下一定会拿你开刀,给楚风陪葬。”菀霓裳笑着说道。 韩宁苦笑:“圣命难违,由不得我不去。” 菀霓裳笑容收敛,认真地看着他道:“放心,我不会反悔的……而且我已经配合皇城司将证据坐实,反悔也没有用的。” 太后和曹公公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在案发现场做了布置,将菀霓裳是凶手的身份坐实了。 人证、物证都有,连谢坤都被蒙了过去。 菀霓裳若是改口,意义不大。 “楚国,会怎么处置你?”他关心地问。 菀霓裳神色落寞道:“杀了一国皇子,还能怎么处置,好在我并无家人……” “天命司不会救你吗?” 菀霓裳沉默着摇了摇头。 “你爱慕的那位皇子呢?他肯定会救你吧?” “不知道……” 若是之前,她认为殿下一定会救她。 但这些天她在牢里想了很多,已经不是那么有信心了。 “不说这些了!” 菀霓裳抬眼看着他道:“你是使臣,这一路上,我们是不是可以同行很久?” 韩宁点了点头,“从这里到楚国京都,至少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那太好了……” 菀霓裳面露喜悦,漂亮的眸子中水波流转,宛如一汪清泉,令人心神荡漾。 第99章 奇妙的缘份 “小侯爷,这么快?” 看到韩宁下了马车,魏津露出不正经的笑容。 什么叫这么快? 这家伙好歹也是个八品高手,怎么没有一点高手的样子。 “咳,这不快到驿站了吗?”他随口回了句。 “小侯爷放心,我懂。”魏津笑得更加猥琐了。 你懂啥?他有些莫名其妙。 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捶这家伙一顿。 不一会,队伍到达了驿站。 因为离京都很近,这里的驿站条件不错。 韩宁带着青蝉回了房间,先是饱餐了一顿,然后梳洗了一番。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走出房间,只见魏津指挥着手下,将囚禁菀霓裳的马车押送了过来。 “魏大人,你这是?” 他看了眼马车,面露疑惑。 “小侯爷,您这里最安全,犯人关在这里我们才放心……” 他住的房间位处驿站的中央,是驿站的核心位置,四周都有兵马保护,确实最安全。 “……小侯爷,今晚犯人就交给你审讯了。” 魏津走到他身边,将一串钥匙塞到他手中,还朝他古怪地笑了笑。 接着,魏金刀留下马车,带着手下走了。 青蝉看了眼马车,朝他投来一个异样的眼神。 “真不管我的事!”他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人都送来了,少爷还是去看看吧,我去给菀姑娘弄点吃的……” 青蝉说着转身走了。 他来到马车前,打开了马车的门。 “谁?” 菀霓裳手脚戴着镣铐,正闭目靠坐着,听到有人打开车厢的门,紧张地睁开眼。 “菀姑娘,是我……” 他钻入车厢。 “小侯爷?” 菀霓裳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正值夏季,狭小的车厢内黑暗、沉闷,异常压抑。 他想了想道:“菀姑娘,这里太闷了,要不出去走走。” “可以吗?”菀霓裳看着他。 “当然……” 他点了点头,拿出钥匙打开菀霓裳手脚的镣铐。 菀霓裳面露欣喜,结果刚站起来,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韩宁本能地一把抱住,因为太过突然,一只手搂住了她的小蛮腰,另一只手竟握住了耸立的玉峰。 手感太好,就是有些把握不住。 菀霓裳娇躯一颤,缩了缩身子。 他老脸一红,恋恋不舍地将手移开,扶住菀霓裳的胳膊。 “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腿麻了……” 菀霓裳有些尴尬。 “那我扶你!” 他搀扶着菀霓裳走出车厢。 院中,月光朦胧,晚风清凉。 菀霓裳抬头看了眼满天繁星,眉头舒展开来,被囚禁了这么多天,这种自由的感觉真好。 特别是夜晚的清风,令人心情舒畅。 “小侯爷,奴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这是我和菀姑娘的缘分……” “缘份?” 她记得那晚在船上,小侯爷便是如此说。 韩宁嬉皮笑脸道:“菀姑娘,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 真的是缘分吗? 菀霓裳侧目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 诗词大会那晚,她原本要选的是孙浩,但偏偏孙浩死了,恰巧小侯爷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于是才选了小侯爷。 这只是巧合吧! 她精心准备的三首诗,小侯爷并没有用,但依旧在诗词大会中胜出,赢得了她的初夜…… 想到初夜,她脸上泛起红晕。 那晚,小侯爷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救了她。 想到那晚在忘忧河上,上小侯爷帮她取出毒箭,吸毒,包扎伤口…… 她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那晚上岸后,她以为两人再也不会见面了,但皇城司动作迅速,在城门口将她抓获。 地牢中,小侯爷又来了,给她送来了断头饭。 他是那么温柔,帮她梳妆,想让她体面地离开。 本以为这次真的是诀别了。 但是…… 曹诚突然找她谈判。 她同意了,因为能回到家乡,甚至还有一线生机。 从皇城司地牢被押入了囚车时,她脑海里一直在想着小侯爷,她以为两人真的再也不会见面了。 但她又错了。 仿佛有一根命运的丝线,将她和小侯爷牵扯在一起。 当小侯爷突然走上囚车时,她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惊喜。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侯爷是出使楚国的使臣,会亲自将她送回楚国。 真是奇妙的缘分! 她仿佛感受到了上天的恩赐。 小侯爷说得对! 她们很有缘分。 如果这都不算缘分,那什么才算? 她看着面前的俊朗的男人,眼神渐渐迷离。 朦胧的月光映照着她的杏脸桃腮,妩媚动人。 韩宁扶着柔软的玉臂,莫名的心跳加速,虽然菀霓裳神色憔悴,落魄至此,但依旧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不愧是京都第一花魁。 “咳……” 一声轻咳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青蝉走了过来,“少爷,我给菀姑娘准备了一些吃的……” “走,去吃饭!” 他将菀霓裳带进了房间。 看到桌上摆好了香喷喷的饭菜,菀霓裳感激地看向小丫头,“青蝉姑娘,谢谢!” “菀姑娘,快吃吧!” 青蝉将筷子递到她手上。 吃完饭,她气色好了不少。 “菀姑娘,我已经打好了水,你去洗洗吧!” 青蝉收起碗筷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带上。作为少爷的贴身丫鬟,小丫头安排得很周到。 马车里闷热,身上难免有些汗馊味,确实需要洗个澡。 这丫头,越来越懂事了! 韩宁看了眼菀霓裳,正好触碰到菀霓裳慌乱的眼神。 “那个,我先出去!” 一个大姑娘洗澡,自己在房间里不合适。 他起身要走,菀霓裳却一把拉住他。 “不要走……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菀霓裳羞涩地低着头,发出蚊蝇般细小的声音。 “那我,不走……” “不准偷看!” “放心,我是正人君子……” 驿站的房间虽然简陋,但浴桶还是有一道帘子隔着。 菀霓裳刚走到帘子后,正人君子便转过身,盯着帘子后妖娆的倩影。 仿佛拥有了透视眼,花魁娘子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诱惑,令人血脉喷涨。 不一会,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水声像是有一种魔力。 小侯爷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隔绝的布帘,有种掀开帘子的冲动。 第100章 途中遇刺 入夜。 烛火跳跃。 菀霓裳缓缓站起身,水珠顺着她光洁的肌肤滑落。 沐浴过后,浑身舒畅。 旁边的凳子上放着毛巾,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 擦干水珠,换上衣服。 她拉开布帘,迎面便撞上小侯爷火热的眼神。 韩宁尴尬了,他没想到菀霓裳洗得这么快,而且突然拉开了布帘。 正人君子?菀霓裳抛来一个戏谑的笑容。 “我……刚……过来……我是想……问问水热不热?” 他强行解释后,更尴尬了。 大夏天的,洗的是冷水澡。 你问水热不热? 看着小侯爷窘迫的样子,菀霓裳羞涩的咬了咬唇。 突然,她伸手解开了裙带。 衣裙缓缓敞开,香肩半裸,肌肤胜雪,不施粉黛五官完美无瑕,特别是那深壑的峡谷,诱人犯罪。 “菀姑娘,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走过去,拉起菀霓裳衣裙。 “我也没有那个意思……” 菀霓裳微微仰起头,一双桃花眼泛着盈盈水色。 两人四目相视,旖旎的气氛弥漫开来。 菀霓裳主动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贴着他的身子,吐气如兰,媚人心魂。 他原本将她的衣裙拉上,但又缓缓拉了下去…… 花开堪折直须折! 不管了,他低头吻上菀霓裳诱人的红唇。 几息后,他拦腰将京都第一花魁抱上了床。 房间里灯火随之熄灭! ………… 夜幕下。 魏津带着一名手下做贼般地蹲屋顶上,远远看着小侯爷所在的房间。 “大人,熄灯了……” 手下露出猥琐的笑容。 “还是曹公想得周到!”魏津感叹。 “是曹公安排的?为啥?”手下一脸不解。 “菀姑娘对小侯爷有了感情,便会为小侯爷的安全考虑,等到了楚国,她便不能反悔了,算是又多了一重保障。” “不对吧!这女人应该是为了获得小侯爷的照顾,故意引诱小侯爷的,等到了楚国,说不定会报复……” “你连女人都没碰过,懂个屁!” “曹公公不也没碰过吗?” “嘿嘿,你这话要是让曹公公听见……” “大人,小子什么都没说。” 手下吓得吐了吐舌头。 “走吧,任务完成了,回去睡觉。” 魏津轻轻一跃,落入地面。 手下跟着跳了下去…… 一夜无话。 次日卯时。 韩宁睁开眼,发现菀霓裳早已醒了,一双水眸正在凝望着他。 “菀姑娘,昨晚……” 他不知该怎么说。 虽然昨晚是顺其自然地发生的,但他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菀霓裳心里还有一个白月光的皇子,这让他感觉很别扭。 “小侯爷赢了诗词大会……昨晚,就当奴家履约了。” “可是……” “一夜风流而已,小侯爷不用紧张,奴家不会要你负责的……” “菀姑娘……” “好了,时间不早了,送我回去吧!” “嗯——” 两人下了床,穿好衣服收拾了一番。 打开房门,天空中刚刚露出一抹朝霞。 菀霓裳回到马车中,继续做她的囚犯…… 不一会,魏津带人来了。 “小侯爷,早……” “魏大人,商量个事儿!” “小侯爷请说……” “菀姑娘肯定不会逃走,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她也逃不走,镣铐就不用戴了吧?” “小侯爷说的是,那就不用戴了!” 魏津很爽快,让人解除了镣铐,接着大手一挥道:“把马车的窗户也打开,天气热,别闷着菀姑娘。” “是,大人……” 皇城司的官兵立刻找来工具,将封死的窗户拆开。 片刻后,队伍离开了驿站,继续往楚国进发。 有了小侯爷的照顾,加上魏津的配合,菀霓裳过得舒服了不少。 马车有了窗户,不仅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而且车厢里也不再那么闷热了。 小侯爷会骑着马儿,守在窗边陪她聊天。 虽然依旧没有自由…… 虽然回到楚国后九死一生…… 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了。 趴在窗口,看着荒野,看着远山,看着近在眼前的小侯爷,她的心很平静。 “菀姑娘,喝口水……” 韩宁将水袋递向窗口。 “谢谢……” 她接过来喝了两口。 水很甘甜,让她感觉到很幸福。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流逝! 转眼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队伍早已经远离了京都,来到了南方。 楚国在大夏的南边,所以也有南楚北夏之称。 “报,人中暑了……” 南方天气更加炎热,每天都有不少人中暑。 这导致行程变得慢了不少。 这天,队伍没赶到驿站,只能在一处山脚下安营扎寨。 “这里的风景好美……” 山坡上,两人坐在一起,菀霓裳靠着他的肩膀,两人正在看日落。 青蝉带着一队枭卫守在旁边。 只要队伍停下来休息,魏津便将菀霓裳交给小侯爷处置,至于怎么处置,完全放任不管,只要第二天出发时送回马车就行。 现在只要小侯爷愿意,甚至可以带着菀霓裳私奔。 当然,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菀霓裳想看日落,他便带着她来到了山坡上。 “南方的风景是不错!” 他轻轻搂着菀霓裳的小蛮腰。 两人将这场旅途当成了旅游。 “少爷真厉害,将楚国细作都拿下了!” “那还用说,少爷可是京都第一纨绔!” “……” 四周的枭卫窃窃私语。 “什么人?” 看到有人靠近,枭卫立刻警惕地拔出刀剑。 “不用紧张,自己人……” 两名官兵爬上山来。 一看两人穿着皇城司的官服,枭卫放松了警惕。 “小侯爷,时间不早了,魏大人说这里不安全……” “回去吧!” 菀霓裳不想给他添麻烦,拉着他站了起来。 韩宁看了眼皇城司的官兵,微微一怔,因为两人都是生面孔。 这半个多月来,他天天跟皇城司的车马同行,虽然不能认全,但扫一眼,基本都是熟面孔。 就算还有一些生面孔…… 魏津如果派人来叫自己下山,没道理会派两个生面孔来。 “拦住他们……” 短斩地愣神后,他急忙大喊。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他和菀霓裳的面前,只有三五步远。 动手…… 两人同时抽出配刀,一人斩向韩宁,一人斩向菀霓裳。 第101章 天命三司 两名刺客离得近,出手也快。 好在韩宁提前有了警觉,他拉着菀霓裳迅速后退。 结果刚退几步,脚下踏空,他们身后是陡峭的山坡,好在菀霓裳反应快,一把抓住旁边的树枝,两人才没有滚落下去。 不过这一退,刚好避开了杀手的偷袭。 “有刺客,保护少爷……” 青蝉离得近,手中长剑闪电般出鞘,一剑横扫,想要将两名杀手逼退。 但这两名杀手实力不弱,其中一名杀手不退反进,手中长刀挥出一道刀芒,将青蝉的攻击挡下。 另一名杀手迅速追上韩宁和菀霓裳,冲着菀霓裳的胸口一刀刺出。 菀霓裳早有准备,抬脚一踢,脚下的沙土飞溅而起,杀手本能地收刀遮挡眼睛。 “小侯爷,快走……” 菀霓裳趁机一把将小侯爷推开,自己主动冲向杀手。 身为天命司的细作,菀霓裳的身手很不错,趁着杀手遮挡灰尘之机,一掌拍了过去,但杀手反应极快,闭着眼一刀挥出,将她逼退。 杀手睁开眼,脚尖一点,欺身而上,刀锋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划向菀霓裳的咽喉。 菀霓裳侧身闪避,刀芒擦着她的肩膀闪过,几根发丝被斩断,飘落而下…… 杀手盯着她,双目之中散发出冰冷的杀意,手中长刀一刀接一刀,如狂风暴雨般朝她砍来,刀刀致命。 菀霓裳手无寸铁只能闪避。 猛地,她的后背撞上了一棵树杆,身形一顿。 不好…… 退无可退,破绽百出。 杀手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不再给她任何机会,刀锋破开空气,划出一道半圆形的弧光斩落而下…… 菀霓裳所有退路被封死,凌厉的刀锋在她美目中放大,她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突然闪现到她身前。 小侯爷俊朗的脸颊面对着他,他竟然用后背去挡杀手的刀锋。 “不要……” 菀霓裳想要救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正有些绝望,却看见小侯爷冲她眨了眨眼。 “刺啦……” 刀芒擦着他的后背划过。 背后传来一阵刺痛,但他知道并未受伤,长公主给他的金丝软甲救了他一命。 杀手敏锐地捕捉到,自己的一刀被什么东西挡下了,正在他要继续出手之时,韩回身一甩手,一把药粉朝着杀手撒去。 白色的药粉弥漫开来…… 有毒? 杀手本能地一抬衣袖,挡住口鼻。 韩宁另一只手也动了,一把匕首破袖而出,射向杀手的胸口。 杀手反应极快,本能地抬刀一挡。 “铛……” 匕首击中刀面,掉落在地。 韩宁暗叹一声可惜。 不过他这一拦,争取了不少时间,十几名枭卫已经冲了过来,刀枪剑戟从四面八方朝着杀手身上招呼过去。 杀手被逼得连连后退。 这些枭卫都是侯府的精锐,单个实力或许不强,但十几人合力之下,能将七品高手困死。 杀手且战且退,余光瞥向同伙。 只见同伙比他还要惨,不仅被十几名枭卫困住,身上已经挂彩,前胸后背都已鲜血淋漓。 他知道错失了良机,行刺已经失败。 也不恋战,也不救人,在一刀逼退近身的枭卫后,纵身一跃,沿着山坡像皮球一样滚落下去…… 山坡下是一片丛林,杀手滚入丛林之中,消失不见。 另一名杀手就没那么好运了,身上挨了好几剑,尚在困兽犹斗。 “抓活的……” 韩宁一声令下,数十名枭卫将杀手重重围困。 杀手拧起眉头,似是知道无法逃脱,他横刀而起,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死了……” 一名枭卫上前检查后汇报。 韩宁皱起眉头。 菀霓裳盯着倒在血泊中的杀手,眼神复杂。 “怎么回事?” 魏津带着一队官兵闻声赶来。 得知小侯爷遭到刺杀,吓了一跳。 好在众人无恙。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在魏津的亲自护送下,几人回到了山脚下的营地。 经过一番调查,很快便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死去的杀手并非队伍中人。 第二,他们身上的官服是抢来的。旁边的草丛中,发现了两名皇城司官兵的尸体,两人小解时遇袭,身上的衣服被扒了。 ………… 入夜。 朦胧的月光洒落而下。 树林中传来刺耳的蝉鸣,让闷热的夏夜更添了几分烦躁。 山脚下开阔的营地,四周布满了巡视的卫兵。 中央营帐中,青蝉检查了一下小侯爷的后背,确定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少爷,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青蝉埋怨,同时看了眼旁边的菀霓裳。 虽然小侯爷穿了金丝软甲,但万一那刀砍到了后颈呢?不论怎么说,都有相当大的风险。 菀霓裳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她心中感动,想说感激的话,但似乎又有些苍白。 韩宁穿上衣服,看着青蝉担心的样子,伸手刮了下小丫头的鼻子,轻松地笑了笑。 “放心,我有分寸的,况且菀姑娘也是受我连累……” “不,杀手是冲我来的!”菀霓裳咬牙说道。 韩宁若有所思地看向菀霓裳,问:“杀手是天命司的人?” 菀霓裳点了点头,“从他们的出手来看,应该是天裁司的人……” 天裁司?韩宁还是第一次听说。 菀霓裳犹豫了一下,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天命司的情况。 天命司已经存在了数百年,早期是一个单纯的杀手组织,不受任何人约束,因为暗杀效率极高,名声鹊起。 甚至连王侯将相都会雇佣天命司,暗杀政敌。 这让楚国皇室很不满,曾经试图剿灭天命司,但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既然剿灭不成,那就收买,反正天命司都是拿钱办事,谁能有皇室有钱。 慢慢的,天命司从杀手组织,成了楚国的一个神秘部门,有点类似于大夏的皇城司,但又略有不同。 皇城司是正规衙门,天命司则不是, 明面上,天命司效忠楚国皇室。 实则,更像是合作。 经过百年发展,天命司分为三司,分别是:天命司,天鉴司,天裁司。 所以也称:天命三司。 第102章 天鉴司,燕芸 天命司负责下达任务,传递消息。 天鉴司负责招揽、培养、训练人才。 天裁司负责执行任务,包括暗杀、打探消息等。 天命三司,职责分明,而且这三司各有一个首领,都是八品巅峰境的高手。 掌管天命司的欧阳慕天,更是九品高手。 菀霓裳曾经在天鉴司接受过训练,后来被派到到了大夏,负责大夏京都的情报工作。 “天命司的暗杀行动一旦失败,必须以死明志,绝对不可落入敌手……” 菀霓裳说着脸色有些难看。 三皇子楚风死了,虽然不是她杀的,但她配合大夏认下了这桩命案,所以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她却被抓了。 一旦被送到楚国受审,必然会连累天命司。 所以天命司不能让她活着回去。 “天命司既然效忠楚国皇室,为何要让你刺杀楚风?”韩宁一直有此疑惑。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皇位之争……” 楚国三位皇子争夺皇位,分别是大皇子楚尧,二皇子楚禾,以及三皇子楚风。 其中大皇子楚尧和三皇子楚风竞争最为激烈。 因为大皇子楚尧博学多才,得到了很多大臣的支持。 三皇子楚风的母妃最受宠。 二皇子楚禾则比较平庸。 菀霓裳说完偷偷看了韩宁一眼。 韩宁听完便已经猜到了,菀霓裳心中的白月光是大皇子楚尧。 他想了想问:“天命司到底听谁的?” “当然是欧阳慕天!”菀霓裳回道。 “那欧阳慕天呢?听楚怀王的?” “不知道……”菀霓裳摇了摇头。 她只是一名细作,高层的事所知甚少,甚至连见欧阳慕天的资格都没有。 “……天命司应该是支持大殿下的。” “所以才会派你刺杀楚风!” 菀霓裳点了点头,“天命司的刺杀任务一旦下达,不会轻易停手。” “不用担心,只要小心一点,就算是那个欧阳慕天亲自来,小爷我也有办法让他有来无回……” 小侯爷显然是有些狂妄了。 菀霓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天命司曾成功刺杀过九品高手。” 韩宁:…… 这么牛逼? 他有些傻眼了,如果天命司铁了心地要杀菀霓裳,岂不是必死无疑。 “没事,我们人多……” 他给了自己一点信心。 只要不是欧阳慕天亲自出手,他所带的枭卫,加上魏津所带的皇城司高手,应该足以应付。 菀霓裳显然没有他那么自信。 “小侯爷,如果我死了,不要去楚国……” 菀霓裳如果在途中死了,便死无对证,楚国人未必相信他的话,到时候拿他给楚风陪葬都有可能。 “菀姑娘,我不会让你死的,至少在到达楚国之前,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菀霓裳到了楚国后,必死无疑。 楚国皇室要为三皇子报仇,会杀她泄愤。 天命司会杀她灭口。 一旦到了楚国,她绝无可能活下去。 “……没关系,至少最后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 菀霓裳妩媚一笑,温柔地靠在他的怀里。 夜已深。 青蝉很懂事,悄悄出了帐篷。 …………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队伍拔营继续上路。 因为遭遇了一次暗杀,防卫更加森严了。 小侯爷不敢再脱离队伍,被枭卫和皇城司的兵马保护得严严实实。 有花魁娘子陪伴,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不无聊,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就这样一连过了三天,风平浪静。 天命司的杀手似乎找不到机会,并没有再出现。 第四天午时,韩宁看了眼地图,发现前方便是天水城了。 天水城是离楚国最近的一座城池,过了天水城便是两国交界的洛水河,渡过洛水河便是楚国地界。 按照路线,队伍会进入天水城休整一夜,第二天便会渡过洛水河到达楚国。 他想了想,将苏展叫了过来。 “苏兄,你是江南人,对天水郡应该很了解吧?” 韩宁一声苏兄,让苏展有些受宠若惊。 “小侯爷,你这就问对人了……” 苏家所在苏州城离天水城不远,苏展对天水城再熟悉不过了。 “……天水城的太守姓顾,名叫顾清风,顾家是江南的大家族,除了顾家外,天水城还有一个大家族,薛家,薛家的家主薛向阳是一名八品高手……” 苏展骑着马儿跟着小侯爷,边走边说,将天水城的主要势力给他介绍了一遍。 黄昏时分,使臣队伍到达了天水城。 太守顾清风带着一众官员来到城门口迎接。 小侯爷身份尊贵,又是使官,地方官自然要拍着点马屁。 顾清风早已在太守府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但被小侯爷给拒绝了,太守大人无奈,只好将他们送入驿站休息。 队伍立刻休整、补给。 ………… 入夜。 驿站内一片幽静。 房间内烛火跳跃。 菀霓裳靠在他的怀里,两人都没有休息。 这是大夏的最后一站,明天他们便会踏入楚国地界。 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再受他们控制。 特别是菀霓裳,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这让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我想出去看星星……” 菀霓裳出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闷。 “好……” 他点了点头。 两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出房门,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只见门口躺着四具尸体,四具尸体全都穿着夜行衣,显然不是他们的人。 尸体旁边,一名黑袍人手握长剑,架在青蝉的脖子上。 “阁下,有话好说,不要伤害她……” 韩宁心急如焚。 青蝉明显被封了穴道,无法动弹。 对方的剑架在小丫头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剑,便能要了青蝉的命。 能无声无息制住青蝉,对方至少是八品高手。 “你是来杀我的吧,放了青蝉姑娘,我任由你处置。”菀霓裳跟着说道。 “霓裳,你让我很失望……” 黑袍人说着取下头上的帽罩。 韩宁愣了下,竟是个美艳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个美艳的少妇。 “芸姨……” 菀霓裳惊喜地走了过去。 “菀姑娘,不要过去!” 韩宁吓了一跳,一把拉住菀霓裳。 “放心,没事!” 菀霓裳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黑袍少妇轻轻冷哼了声:“若不是本司出手,你的小丫头已经死了,真是不识好歹……” “他们是你杀的?” 韩宁看了眼地上的四具尸体,面露疑惑。 “不然呢?”黑袍少妇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明知会有刺客,防备却如此松懈,你们大夏真是无人了吗?” 韩宁皱了下眉头,他们在途中一直严防死守,现在到了天水城内,本能地会放松下来。 所以才给了天命司杀手的可乘之机。 “芸姨,你不是来杀我的?”菀霓裳咬了咬唇。 “他们四人是来杀你的,不过已经被我解决了,我若要杀你,何须等到现在……” 黑袍少妇看着菀霓裳,眼神透露着失望。 “前辈,可否先把青蝉放了!”韩宁客气地抱了抱拳。 “记住,不要惊动其他人!” 黑袍少妇警告后收剑归鞘,同时出指连点,解开青蝉的穴道。 “芸姨……” “进屋来,我有话问你。” 黑袍少妇从他和菀霓裳中间走过,如同她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大喇喇地步入房间。 “菀姑娘,这女人是谁?”他小声问。 菀霓裳悄声回道:“天鉴司的司首,燕芸……叫她芸姨……” 天鉴司的司首? 八品巅峰境的高手? 难怪这么狂妄…… “还不快进来!” 房间里传来燕芸催促的声音。 “青蝉,你守在外面。” 韩宁交代后,和菀霓裳一起走进了房间。 桌上的灯火亮着。 燕芸站在桌边。 韩宁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黑袍少妇。 三十来岁,盘着成熟少妇的发髻,一双丹凤眼,目光凌厉如刀,一袭黑袍笼罩着身体,给人一种雷厉风行的气势。 如果不是神色太冷,堪称绝色少妇。 第103章 天命司的大麻烦 “眼睛不想要了?” 燕芸冰冷的眼神看过来。 韩宁急忙收回欣赏的目光。 这女人可是八品巅峰境的高手,是他目前见过最强大的女人,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妙。 “芸姨……” “芸姨也是你叫的?” “我只是……” “你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割了你的舌头!” 燕芸身上散发出一道杀气。 韩宁打了个冷颤,急忙捂住嘴。 菀霓裳立刻上前为他解围,“芸姨,你消消气。” “我没生气……”燕芸面无表情。 菀霓裳抿了抿唇,“你是不是要杀我?” “你觉得呢?”燕芸冷声反问。 “等到了楚国,霓裳会以死向天命司赎罪……” “等你到楚国,指认是天命司杀害了三皇子吗?” “芸姨,我……” “你是不是为了这小子?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燕芸说完一抬手,长剑闪电般出鞘,刺向韩宁咽喉。 “芸姨,不要……” 菀霓裳快步挡在韩宁身前,张开双臂护着小侯爷。 “为了一个男人?”燕芸面寒如霜,斥道:“当年我是怎么教你的?看来这三年,你已将本司教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看着菀霓裳倔强的神色,她更加恼火了:“你天生媚骨,我便知你迟早会栽在男人身上,当年我就不该心软,应该断了你的情孽……” 作为天命司的细作,情关是必须要过的,特别是女子,一般在派出去之前,早已经历了好几个男人的洗礼,甚至对男人没了感觉,只有厌恶。 想保持处子之身几乎不可能。 菀霓裳比较特殊。 因为生媚骨,对男人天生就有着致命的诱惑,这方面几乎不需要过多的训练。 训练出来的会有痕迹,比不上纯天原的,就像是整容技术再好,多少都会有些瑕疵…… 菀霓裳天生媚骨,又纯又欲,用得好,甚至可以迷倒一国帝王,所以留了她的处子之身。 还有一个原因,燕芸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芸姨照拂之情,霓裳一直在心中铭记……”菀霓裳咬着嘴唇,跪下去恳求道:“小侯爷多次救过我的性命,霓裳当以死回报,求芸姨成全。” “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真是幼稚。”燕芸冷哼。 “芸姨,不是的……” 菀霓裳想要解释。 燕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看守宫砂没了,拧起眉头:“他夺了你的身子,还要送你去死,这样的男人你还维护他,你脑子有坑吗?” 韩宁:…… 听上去,自己确实有些浑蛋啊! “……我现在就帮你杀了他。” 燕芸一把将菀霓裳拉开,长剑往前一送,抵在韩宁咽喉上。 刺骨的杀意透过肌肤,让他感受到了死亡般的窒息。 “芸姨,不要……” 菀霓裳跪着上前,死死地抱住燕芸的大腿。 “芸姨,你听我说,这件事跟他无关……” 见燕芸没有立刻出手,菀霓裳将前因后果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芸姨,你不要杀他。” 燕芸听完阴沉着脸,盯着韩宁:“小子,你是男人,就没有要说的?” 该死的女人,不是你不让小爷我说话的吗? 心里咒骂,脸上讨好地笑着。 “我可以说吗?” “说……” “芸姨……” “不准叫我芸姨!” 不叫芸姨?难不成要叫芸姐姐? 这少妇是个暴龙,况且喉咙上还顶着利剑。 他不敢乱开玩笑,正了正色道:“刚刚菀姑娘都已经说过了,你也不会真的杀我……要我看,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呵,你哪来的自信我不会杀你?” “因为你杀了天裁司派来的杀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天命司现在有麻烦了,而且还是个大麻烦。” “因为楚风的死吗?”燕芸不动声色。 “不是……”韩宁摇了摇头,说:“我虽不知道是什么麻烦,但我可以猜一猜。” “行,我就给你一次机会,猜对了饶你一命,若是猜错了,本司一剑砍了你。” “如果我猜得没错,天命司并没有下达刺杀楚风的命令。”韩宁说道。 燕芸神色微变,缓缓收了剑。 显然,他猜对了。 “霓裳,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菀霓裳站起来,一脸疑惑,“他说的,不可能……我接到了上司的密令,要我们在大夏京都除掉三皇子。” “密令可还在?”燕芸问。 “按照规矩,收到后就已经销毁了。” “有没有天命印?” “有的……” 菀霓裳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口中的上司,便是天命三司中地位最高的天命司,专门负责下达任务。 上司下发的密令都是暗语,而且有特殊印记,她不可能看错。 燕芸听完眉头紧锁。 “芸姨,真的有人冒充天命司下令?”菀霓裳一脸震惊。 燕芸沉着脸道:“我问过姬大人,她说她没有下过这种命令……” 天命司的架构很简单,类似于门派。 欧阳慕天是宗主。 天命司首领:姬千韵。 天鉴司首领:燕芸 天裁司首领:赤烈 三司首领类似于三位长老。 姬千韵相当于大长老,地位最高。 燕芸口中的姬大人便是姬千韵,地位仅次于欧阳慕天。 菀霓裳面露疑惑:“如果不是姬大人下的命令,那就是欧阳大人了。” 三司职责分明,正常来说,指令都是由三司中的命司下达,也就是由姬千韵下达。 但欧阳慕天是宗主,当然也可以直接下达命令。 “……芸姨,你们没问过欧阳大人吗?” 燕芸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欧阳大人已经失踪很久了,差不多有两年没有露过面……” 欧阳慕天失踪了? 菀霓裳和韩宁都惊了一下。 因为欧阳慕天失踪太久,所以天命司内部变得十分玄妙, “还有,除了三皇子楚风遇刺外……前段时间,二皇子楚禾也同样遭到了天命司的暗杀,好在并未伤及性命……” 在楚国皇城,二皇子楚禾遭到了天命司的暗杀。 这还真是个惊天的大消息。 韩宁心中笑嘻嘻,天命司果然遇上了大麻烦。 “芸姨,命令是谁下的?”菀霓裳有些傻眼了。 “不知道……”燕芸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我怀疑有人背叛了天命司,欧阳大人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第104章 芸姨,合作愉快 有人背叛了天命司? 欧阳慕天已经遇害? 燕芸的话简直就是两道惊雷,若是传出去,估计会在楚国掀起不小了风浪。 虽然只是猜测,但韩宁知道,这两件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芸姨,这不可能?” 菀霓裳有些不敢相信。 就算有人背叛天命司,也没办法假传密令,那些暗语和天命印作不了假。 还有,欧阳慕天是九品巅峰境的高手,楚国根本没人能杀得了他。 韩宁知道菀霓裳的想法,说道:“也不是不可能,如果那位姬大人背叛欧阳慕天,既可以光明正大的传出假密令,也有机会除掉欧阳慕天……” 就算是九品高手,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若是毫无防备之下被偷袭,一样会玩完。 况且姬大人的实力同样不弱。 “不会的,姬大人不会那样做的?”菀霓裳说得很肯定。 “为什么?”他问。 “因为……” 菀霓裳看了眼燕芸,没有说下去。 “姬千韵是欧阳大人的女人。” 燕芸说了出来,因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能够帮欧阳慕天传达任务,姬千韵跟欧阳慕天的关系自然非同寻常,这点韩宁早已想到了,但他有不同的看法。 “即便是情人,也不代表不会背叛。” 菀霓裳愣了下,摇了摇头:“不会的,姬大人没有理由会背叛欧阳大人……” 在天命司所有人的眼里,欧阳慕天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连楚怀王都要敬他三分。 姬千韵怎么会背叛他? 韩宁摇了摇头:“当然有理由,如果欧阳慕天死了,姬千韵便是天命司最有权势的人,成为天命司的主宰……” 为了权势,一切皆有可能。 有些女人的权欲,比男人更甚。 “姬千韵并不是一个权欲很强的女人。”燕芸出声否定了他的猜想。 “那就只有另一个原因了……” 他看了眼美艳的少妇,故意没有说下去。 燕芸果然朝他看了过来,只不过眼神有点冷。 “什么原因?说……” 韩宁嘿嘿一笑道:“很简单,感情破裂……又或是,姬千韵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燕芸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她查了很久,也产生了同样的怀疑。 这小子尚未踏入楚国,甚至连姬千韵都没见过,竟然能猜到。 他注意到燕芸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知道自己猜对了。 “其实不难猜,背叛的原因无非就是金钱、权势,以及感情,那个姬千韵肯定不缺钱,所以要么是为了权势,要么是因为感情……”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一脸得瑟地看着燕芸。 “芸姨,不会是真的吧?”菀霓裳也发现了燕芸表情的变化。 燕芸眉头紧锁地说道:“除了姬千韵,没有人能假传密令,更没有人能杀害欧阳大人。” “芸姨……” 他刚开口,便碰到燕芸警告的眼神。 “咳……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 燕芸认真地看了看他,“你很聪明,难怪会将霓裳骗得团团转。” “我和菀姑娘是两情相悦的,怎么能说是骗呢?”他嬉皮笑脸地解释。 菀霓裳俏脸一红,羞怯地看了他一眼。 “少跟本司嬉皮笑脸。”燕芸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 “芸姨,你查到了什么线索?” 菀霓裳立刻询问,给小侯爷解围。 燕芸稍稍犹豫了一下道:“我暗中发现,姬千韵跟大皇子楚尧来往有些密切……” 菀霓裳愣了愣,眼神有些复杂。 韩宁偷偷看了菀霓裳一眼,颇有些吃味。 因为大皇子楚尧,正是菀霓裳的白月光。 如果姬千韵跟大皇子楚尧搞在一起,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大皇子楚尧有身份,有地位,有权势,长相肯定也不错,否则不会让三年前的菀霓裳见过几次就迷上了…… 对于姬千韵来说,和大皇子楚尧在一起,总比跟着一个糟老头子强。 欧阳慕天修为再高,也只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头子。 楚尧若是继承皇位,将来便是楚皇。 姬千韵移情别恋,背叛欧阳慕天的理由完全说得通。 而且三皇子楚风、二皇子楚禾都遭到了天命司的暗杀,似乎也印证了姬千韵在帮大皇子楚尧除掉竞争对手。 “小子,你对霓裳是不是真心的?”燕芸突然莫名其妙地盯着他问。 菀霓裳也朝他看过来。 “当然是!”他正色回答。 燕芸冷冷地盯着他说:“你将霓裳送去楚国,她必死无疑。” 菀霓裳急道:“芸姨,我自愿的……” “你闭嘴!” 燕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菀姑娘,没事!”他拉住菀霓裳的手,微微一笑道:“芸姨会救我们的。” “呵,你哪来的自信?” “芸姨若是不想救我们,就不会跟我们说这么多废话了……芸姨,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为了菀姑娘,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握着菀霓裳的小手,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菀霓裳水眸含情地看着他,心里暖暖的。 燕芸柳眉微挑,这小子确实不简单,霓裳被他骗了不冤。 “我有办法保住她的命,但要你配合……另外,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为芸姨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跟本司来这一套,本司不是她那种傻丫头……” “咳,我平时说话都这样!” “在本司面前,你最好收敛点。” “好吧……” 他面带微笑,心里气得牙痒痒。 这该死的少妇,一直给我脸色看,我堂堂小侯爷,不要面子的吗。 燕芸沉着眉头说道:“我要你帮我找到欧阳大人。” 他愣了愣,“你不是说欧阳慕天可能遇害了吗?” 燕芸:“我说的遇害,是遭遇到陷害……” 韩宁:“……” 还能这样解释? “在没有得到欧阳大人的传承前,姬千韵不会下毒手,我怀疑欧阳大人被她们囚禁了。”燕芸说出心中猜测。 “什么传承?”他好奇地问。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帮我把人找到便可。” “你们天命司都找不到,我怎么找?” “天命司并没有寻找……” 欧阳慕天失踪的事,只有三司首领知晓。 若是让人知道欧阳慕天失踪,对天命司会很不利。 姬千韵、燕芸、赤烈三人商量过后,隐瞒了这件事,并未发动天命司的人去寻找。 燕芸接着说:“有个地方我们不方便进去,但你可以。” “楚国皇宫?”韩宁说。 “嗯!”燕芸点了点头。 “芸姨,合作愉快……” 第105章 魅惑之术,乱人心志 “天命司的杀手我会帮你们解决!” “多谢芸姨……” “记住,到了楚国后,不要将霓裳交给任何人,即便是龙骧卫前来要人,也不行……你要亲自将霓裳送到皇城,到了皇城后,我自有办法救她。” 燕芸看着韩宁叮嘱道。 韩宁拍着胸膛保证:“芸姨放心,有我在,谁也带不走霓裳。” “算你还有点良心……” 燕芸说完示意地看了看他,问:“你还有事” 衍王带着王妃,以及他的手下将士们,一路杀到了高丽的大都府,让高丽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只见她给夜凌渊行了恭迎之礼之后,就笑眯眯地看着胡雪这过来了。 某傲娇被哄的有些飘飘然,靠着自己强大的自制力,才勉强绷住。 直到飞机降落在云城的机场上,待所有人下机了,她才惊恐的离开。 很痛,可苗喵咬紧了牙不出声,拼了命的朝颜希辰扑过去,一边抢着他手里的匕首,一边忙解车门的锁。 南七月表演古琴的时候,教室外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司夜嗤之以鼻,并不想跟乔誉痕单独待一块儿,于是他拿起照相机,去别处拍照去了。 见孩子们挂了电话,苗喵忙抹掉眼底的泪,让脸色看起来正常一点,然后转身继续坐在孩子们身边。 一直在斗兽场中被训练,后来每天在战斗,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 苏念夏高兴的一直在絮絮叨叨,华如歌难得扮演聆听者的角色,一直在边上听。 就在温饶专心致志看着这场比试的时候,身旁的飞云公主,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而且一件事如果是陆凡无法做到的,那么能做到的人,也同样不多。 “还早,再多睡一会儿。”颜慕辰仿佛怎么都看不够她般,目光一直描绘她的脸庞。 卫国流民众多,一半是天灾一半是人祸,天灾收成不好,官员恶霸趁机侵占良田,还有藩王们在封地逼迫境内百姓纳税交粮。 对于白神医和那些医生的话,他本能地有些不太相信,他想要听听米贵仁的判断。 虽然大家现在都是天界之神,但在众人心里的地位上,伯长知始终是一位见识渊博的长者。 “先去洗个澡”薛钦工作了一天,即使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这个时候也是有些疲倦的。 “将军,那边……南夷那个国师,带着人出城,往我们这边来了。”裴叔业派出去的斥候,赶回来匆忙禀告道。 “为什么找我”林晓更是呵呵哒,她跟夏景明勾结这么多次,明帝让她带兵抵抗夏景明 “你现在在哪里”洛老爷子原本今天要回今城的,可是因为洛辰不待见江欣如,又往后延了一天回去。 听见苏蒙的话,四个壮男眼神猥琐的将杜潇虹从上到下扫视一遍。 在我们分别之际,齐美凤告诉我不要什么补偿,他只希望我能够安全的回来。 “元皓难道忘了前日磐河刘睿也是三千骑兵吗”袁绍出言说道。 “其实的确是强人所难了。”赫连茹一回道,一瞬间的思索,却是欲言又止。 “等着,外面处理好再接你们出来,我先把门关上吧,走廊太臭了……”顾哲北确定我们的位置后,关上门走了。 林雨辰本想跟上,哪知一个跨步蹿到了林雨辰身前,完全挡住了林雨辰的去路。 听完刘海生的话,我看向了陈潇,他顿时心领神会,马上掏出了手机打了出去,可是随后摇了摇头表示陈东伟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第106章 又一个龙骧卫副统领 次日卯时。 窗外透进微弱的光线。 房间里依旧有些昏暗。 床边,菀霓裳正在伺候着小侯爷穿衣。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菀霓裳像个温柔的小媳妇,低着头帮他系上腰带。 突然,她一把抱住小侯爷。 “怎么了”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能不能再为我梳一次头” “当然……” 十数米高的参天巨木也被吞噬进去!!只剩下一块光秃秃的泥沙。 一阵沉闷的声音从刘从林身上响起,一股股金色真气就好像活的一样围绕着刘从林扭曲起来。 主神实力很强,萧羽不奢望自己能够和雷费斯一样,跟光明主神打得难分难解。 偌大的山体是有火山岩组成的,虽然刚才已经被萧羽和黑蛖装成碎粉,不过却是还没有完全倒下。 “那么,这应该怎么办了我们投资餐饮业的哪一种比较好了”吴倩玲似乎已经向往到了那日后的美好。 他只来得及哼了一声,然后宿如雪拔出剑来,傅恒一偏头,栽倒了下去,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澜沧洙显然也是没有挺清楚,只听到沐一一嘟嘟囔囔的背对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便多了几分火气,厉声问道。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也怪不得我了!”阿伦心中冷哼一声,立即,所有的仆尸全都停了下来,庞大的死气失去大阵的约束,缓缓地透过山峰向四面八方飘散而去。 他一直坐在玲珑棋盘面前,所以更清楚吴杰在风云帝国的表现,事实上,现在人皇轩辕已经在心里把吴杰放在了跟他自己相等的位置,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人皇轩辕心里充满了矛盾。 “又是这个第一纺织!”王民权说话之间有些忿忿,显然这个第一纺织厂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发生了,而且看来,王民权对此并不陌生。 傻子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大蓝筹有可能给出集体超过7%的涨幅吗如果给出来大的涨幅,个股也要疯,然后……说好的阿尔法数值大于零的股票数目在900多呢 甲妖双手掐着乙妖的脖子大叫道:你踩了我,还笑,我让你笑,让你笑。 花儿波挥起他的剑,将水薄前面的数只触角砍断。水薄眼睛里喊着泪水,朝花儿波冲来。 豆豆在后面想叫住他说一声谢谢。可那里能跟得上他的脚步。豆豆跺跺脚有些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生谁的气。 反倒是玉无瑕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白,右肩的伤因为刚才的打斗而裂开透出无比殷红的血迹,穿透碧绿的眸底,看不清喜怒。 听到龙天把所有的是都替她拦了过去,白如雪双眼流出了眼泪,手紧紧的握住了龙天的手。 听她的语气骤然这么娇滴滴,顾景臣从鼻孔里嗤笑出声,很不给面子地转头扫了她一眼,眼神轻蔑:“别跟我装,昨晚到底谁更累你的技术糟透了!”他还在恨着她的尖牙。 一提到张天养,端木磊就想起曾经自己受到的巨大羞辱,让他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若不是顾忌着父王的大计,他恐怕早就领兵将此人抓来五马分尸,一泄心头之恨了。 “还有件事,我想送点东西回雷洛镇,你能帮我找到人送吗”罗恩又问道。 长时间地盯着镜子,连照镜子的本人都会觉得恐怖,尤其是在这种水汽萦绕之中。简宁猛地一把拉开浴室的门就走了出去,把衣服什么的都穿戴整齐,这时候,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是送外卖来的。 第107章 八品箭手,惊退徐虎 “徐统领,你这是何意” 韩宁一脸不悦。 徐虎朗声说道:“天命司的细作杀害三皇子,本统领要将她带回受审,还请小侯爷将人交出来,以免冲突……” 九皇子并没有进入关口,而是背对天雄关列阵,摆出一副与卓鲁克决一死战的样子。 来人方圆百米之内,萦绕着恐怖的金色光辉,仿若一轮金乌悬浮在老者背后。 英布亦是不可置信,瞳孔微微放大,他真的有两百六十万紫灵石 “真没嫌弃。咱妈还说,头一胎生姑娘也好,过些年再要个儿子,就凑成了一对好字。”其实这话是她瞎掰的,母亲没说过生姑娘不好,却也没说过生姑娘挺好这话。 林二婶也是个聪明人,她脑子一转就觉得有些话跟这一根筋说不清,这种人认准了一个道理不放,最难讲明白了,她还是直接跟建军说的好,这是个当兵的,又在部队里当了官,肯定能讲道理,也注重名声,跟他说最好。 杜涛有些烦,看着不时的有人来找语不惊,嘀咕了几句就远远的坐一边去了。 诸葛亮点了点头,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倒没想到,江沅这边会出现这么一桩意外,让他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抛诸脑后了。 争夺靳家的地位十年,他早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害怕,可如今,却怕以宁放不下厉云泽。 黑猫满意一笑,猫掌一招,那红巾大刀自动从黄鼠狼精身体中飞出,不沾丝毫血迹,回转了它的猫掌中。 深渊里有着数不清的元神和魂魄,有人族的,有魔族的,还有妖兽的。每杀掉一只,魂魄里的元神之力就会进入她的体内,为她补充着能量的同时,增强她的神识。 楚梓霄视线静静地看着张念,许是如今太熟悉了,也是她现在对他的感觉太过平静,没有了最早期的紧张相处,也没有了后来发生事情后的无法面对。 要比试虽然是李末自己提出来的,但真的开始了,她却觉得有种被这些妖族们看戏的感觉。就像是人族抓进了斗兽场的两只妖兽,拼死厮杀博得观众一乐。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但既然你们要看戏,那么便让你们看个够好了。 不过陈浩可以肯定,不管是和罗奇对视的狮子,还是咬了莫绮丽的狐狸,只怕都不是普通动物。 蛇啸天直接命手下点火,那些金丹期的妖族就开始往周围的树上泼油,然后点火。 面对影魑的怒火,唐千秋冷哼一声,说起怒火和杀意,他对影魑几人的杀意绝对是透顶了的。 一瞬间,一股精纯的法力,融入了陈浩的丹府,让他的修为直接暴涨了五年。 简桁坐在洛城大酒店的空中花园上吃着晚餐,不知道他的人,第一感觉,都觉得他优雅绅士。 夜晚,从不会相信慕元澈会爱上她。许是会有一点点的喜欢跟可怜,但是能让这个男人动心实在是太难了。 一片静默之中,她还是没忍住,再一次冷冷一笑,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很聪明的人,水果谁知道呀这一点也不聪明。 慕容仙此时眼中也是泪光闪动,她虽心智不成熟,但也是金丹中期的修士,分明感觉到第四道天雷中庞大的灵压,若以林雨以前的修为,绝难在此天雷下存活。 第108章 亲爱的明珠大表姐 一个拥有箭术神通的八品高手,已经与九品无异了,甚至有机会击杀九品。 这样的高手绝对不是无名之辈,怎么会没听说过? 他疑问地看了看魏津。 好歹是皇城司的金刀,见识这么差? 魏津也是一脸迷惑:“根据皇城司的情报系统,大夏和楚国都没有这样的高手,也许是从外域小国来的……” 大夏和楚国语言文化相通,土地相连,两国属于这个世界的中土大国。 离两国很远的地方,有一些小国,被他们称之为外域小国。 他们与外域小国的语言不通,又有山川海洋阻隔,对其了解甚少。 世界很大,皇城司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不过他感觉神秘箭手不是从外域来的,因为语言说得太过正统了。 有些高人不喜欢显露身份,各国的情报系统未必能知晓。 韩宁没再追问。 这场冲突徐虎和魏津各损失了一匹坐骑。 另外,皇城司还损失了一架马车。 从两人直接交手来看,徐虎明显要更强一些。 皇城司给菀霓裳换了架普通的马车。 队伍继续上路。 韩宁骑着马儿跟在马车边。 “菀姑娘,你没事吧?” 刚刚徐虎那一枪,惊心动魄,差点一枪将菀霓裳击杀。 “我没事……” 菀霓裳趴在窗口看着他,享受着最后的时光。 “菀姑娘,那个徐虎是龙骧卫副统领,他为何要杀你?”韩宁不解地问。 “我离开楚国已经三年了,对楚国的事所知甚少。”菀霓裳回道。 也是!他想了想又问:“刚刚那个神秘人,是不是芸姨?” 菀霓裳摇了摇头“不太像,芸姨一直用剑,我没见过她用弓……” 他也知道不是,主要是那一身黑袍跟之前燕芸穿得太像了。 “楚国有这号人物吗?” 天命司的大本营在楚国,对楚国的了解肯定比皇城司要多。 “八品箭手,我也未曾听说过,不过……” 菀霓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过什么?”韩宁忍不住问。 菀霓裳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天命司曾成功刺杀过九品高手,但很少有人知道那名九品高手是怎么死的……” 韩宁愣了愣,“是被弓箭射杀的?” “嗯!”菀霓裳点了点头。 韩宁忙问:“天命司的八品高手只有三司之首,如果不是芸姨,会不会是命司姬千韵,或是裁司赤烈?” “不是他们,姬千韵和芸姨一样,修的是剑术,赤烈修的是刀,据我所知,他们都从未使用过弓箭……还有,你弄错了一点。” 菀霓裳说着看了看他。 “弄错了什么?” “天命司的八品高手远不止三人,只不过三司之首都是八品巅峰境,是八品中的最强三人而已……” 天命司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是一个古老的杀手组织,甚至比楚夏两国的历史还要长,其实力深不可测,否则不会连楚国皇室都要忌惮三分。 如果认为天命司只有欧阳慕天,姬千韵、燕芸、赤烈四名强者,那显然是低估了天命司。 听完菀霓裳的介绍,他对天命司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也许四人只是明面上的,暗中还有很多高手存在,毕竟天命司曾经是一个杀手组织,不会将所有强者都暴露出来。 神秘的八品箭手,很可能是芸姨派来保护菀霓裳的。 等下次见到芸姨,问问便知。 但一连过了几天,燕芸也一直没有出现。 不过徐虎也没有再来找麻烦。 韩宁故意拖延时间,原本从洛水河到楚国皇城只需要七八天的时间,结果他们走了九天还没到。 第十天,楚国皇城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野外的官道,车队蜿蜒曲折,宛如一条盘龙,缓缓驶向远处的城池。 菀霓裳趴在车窗上看着小侯爷,她知道小侯爷是因为她才拖延时间的。 到了京都,便是永别。 “还要多久?” 因为离得远,楚皇城在视线中有些朦胧。 一旁的青蝉回道:“两三个时辰左右,天黑前肯定能入城。” 走得再慢,终究还是到了。 他看了眼菀霓裳。 菀霓裳冲他莞尔一笑,“小侯爷舍不得奴家吗?” “有一点……” “就一点?” “非常舍不得!” “这还差不多……”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情骂俏? 青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跟在后面的魏津则是一脸羡慕,同样是出使,小侯爷这一路爽歪歪,晚上有花魁娘子暖床,白天两人打情骂俏。 而他只能苦哈哈地当护卫。 人跟人的命咋就差别这么大呢! “少爷,好像有人来了。”青蝉突然说道。 韩宁眺目远望,只见十几匹快马沿着官道迎而飞奔而来。 为首的是一匹白马,在蜿蜒的官道上风驰电掣,极为醒目。 “警戒!” 魏津立刻喊道。 自从被徐虎袭击了一次,魏金刀变得十分谨慎。 皇城司的官兵立刻将马车保护起来。 青蝉也指挥着枭卫做好了防备。 离楚皇城越近,越是不能放松警惕。 视线中,白马一骑绝尘,将其他十几匹马儿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不一会,他们看清了马上之人。 竟是一名少女! 很快,马儿来到了他们面前。 “吁……” 少女一拉缰绳,肩上的披风随风扬起,干净利落地将马儿停在他们面前。 好潇洒的女子! 韩宁忍不住仔细打量着,少女一身劲装,发髻高束,五官立体感很强,高鼻梁挺,棱角分明,一双明眸又大又圆,有点像新疆美女。 “敢问,哪位是太平侯府的小侯爷?” 少女客气地一抱拳,颇有几分侠女之姿。 韩宁打马上前,嬉皮笑脸道:“姑娘你找我?” 少女打量着他,面色一喜,“你就是小宁弟弟?” 韩宁眼睛一亮,“你是我亲爱的明珠大表姐?” 楚国只有一个人会称他为弟弟,就是东方家的大小姐东方明珠。 东方明珠愣了愣,她的爷爷跟小侯爷的奶奶是亲兄妹,两人算是旁系表姐弟关系,韩宁这样称呼自然没问题。 只不过“亲爱的”三字让她有些不适应。 便她很快便回过神来。 她冲韩宁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你的明珠大表姐……” 第109章 百里圣僧圆寂了 “小宁弟弟,请出示一下信物。”东方明珠突然说道。 韩宁亮出一块玉佩。 这是老太君交给他的,玉佩上雕刻着东方二字。 东方明珠也取出玉佩亮给他看了一眼。 双方出示了信物,算是确定了身份。 “小宁弟弟,借一步说话!” 东方明珠翻身下马,青丝飞扬,甚是潇洒。 韩宁跟着下马,走到了东方明珠的面前。 离得近了,大表姐似乎更好看了。 而且,这个大表姐的个子很高,还有一双大长腿,是他认识的所有女子中腿最长的…… 难怪叫东方明珠! 他盯着大表姐的大长腿,在心中暗自窃笑。 “瞎看什么?” 东方明珠拍了下他的头,显得很亲昵。 他尴尬一笑:“初见明珠姐姐,有点小激动!” 东方明珠打量着他,“我也一直想见你,但是没有机会,现在终于见到了……老太君的身体还好吗?” “奶奶身体很硬朗,你见过奶奶?”他好奇地问。 东方明珠点了点头,“七岁那年,老太君回来过,还给我带了好多礼物,还提到了你,说你长得很可爱……” “现在还可爱吗?”他嬉皮笑脸地问。 “还行,长得很俊!”东方明珠微微一笑。 “我早就知道明珠姐姐是个大美人,只是没想到这么美……” “油嘴滑舌……” 东方明珠冲他翻了个白眼。 两人虽是初次见面,但却一点也不生疏。 东方明珠有点像男孩子,性格直率,他又能说会道,两人相谈甚欢,反而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明珠姐姐,你是来接我的吗?” 东方明珠点了点头:“我带你去一趟南音司……” 南音司?韩宁心中一喜。 他来此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拜南音司的百里圣僧为师,学习百里圣僧的练体之法。 南音司在城外,离此不远。 东方家考虑得很周到,先带他去南音司拜师,若是成为百里圣僧的徒弟,在楚国也会多一分安全保障。 “先不进城?”他问。 “不用,让你的人在此安营扎寨,明天再进城也不迟。”东方明珠说道。 “会不会有危险?” “这里离皇城已经很近了,不会有危险的。” “那好,我安排一下……” 他立刻回身下令,原地安营扎寨。 暗中有神秘的八品箭手保护,菀霓裳的安全不用担心。 他让青蝉照顾菀霓裳,叮嘱魏津做好防卫工作后,独自跟随东方明珠纵马离去。 东方明珠带了十一名随从,加上韩宁,一共十三人。 十三匹快马风驰电掣,朝着皇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要想拜百里圣僧为师很难,小宁弟弟,你要有心理准备。” “百里圣僧不收徒?” “那倒不是,百里圣僧收徒的条件很苛刻,前往南音司拜师者不计其数,但目前为止,百里圣僧只收了一个徒弟。” “收徒的条件是什么?” “不知道,听说是要通过他的考验,而且每次考验都不同……” “百里圣僧是个什么样的人?” 东方明珠想了想,回了四个字:“得道高僧。” 两人纵马在前,边走边说着。 很快,一座寺庙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南音司依山而建,十分清幽。 一刻钟后,十三名快马停在了山脚下。 佛门清静之地,不宜喧闹。 东方明珠让护卫在山脚下等候,独自带着韩宁拾阶而上,来到了南音司的山门口。 一名小和尚正在山门外清扫着落叶。 “阿弥陀佛!” 小和尚看见两人,停下来道:“天色将晚,山门将闭,两位施主若是来上香的,还请明日再来。” 东方明珠忙道:“小师父,我们是来求见百里圣僧的。” “空相师叔正在闭关禅修,无法见客,两位施主请回吧……” 百里圣僧俗家名字是百里奇,法号空相。 所以小和尚称百里圣僧为空相师叔。 闭关?东方明珠愁眉问:“不知空相大师要闭关多久?” 小和尚双手合十回道:“空相师叔前日刚刚闭关,每次闭关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 最快也要一个月出关? 东方明珠郁闷地看向韩宁。 韩宁想了想道:“天色快黑了,可否在贵寺借住一宿?” 小和尚看了眼东方明珠,露出一丝犹豫,“十分抱歉,本寺不方便让女施主留宿,两位还是下山去吧!” “小宁,要不先走吧!” 毕竟是来拜师的,还是守规矩为好。 东方明珠想要离开,但韩宁却一把拉住了她。 “修行之人,众生平等,小师父是出家人,却以男女性别来区分对待,是否不妥?” “这个……” 小和尚愣住,有些哑口无言。 “阿弥陀佛……” 一名中年和尚从山门内走出来。 小和尚立刻行礼汇报:“空明师叔,有两位施主想要借宿,但是……” “我已听见了,小施主说得不错,出家人眼中,众生平等,岂可区别对待,净尘师侄还需日省三身,静修心性。” “师叔教训的是!”小和尚低着头。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多谢空明大师。” 韩宁嘻嘻一笑,得意地冲东方明珠眨了眨眼。 意思是,我厉害吧! 东方明珠小声问:“你想干什么?” “先混进去再说……” 两人跟着空明和尚走入南音司。 山门外的小和尚努着嘴,“寺庙的规矩写着,女子不能留宿,怪我咯?” ………… 不一会,空明和尚将两人领进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带时了一间简陋的客房。 “两位施主,今晚就在此歇息吧,等会儿我会派人送些斋饭过来……” “有劳空明大师!” 东方明珠忙问:“空明大师,不知百里圣僧何时出关?” “两位找空相师兄有事?” 韩宁一脸客气道:“不瞒大师,在下千里迢迢而来,有事想要请教空相大师,还请大师帮帮忙。” 空明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施主来得不巧,空相师兄前日刚闭关,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出关……” “铛——” “铛——” “铛——” 空明正说着,一道道洪亮的钟声突然响起。 钟声一直响着…… 空明怔了怔,等到钟声结束,他立刻闭上了眼,原地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韩宁默默数了一下,钟声正好为一百零八声。 超度?有人死了? 这时,一名小和尚飞快跑来禀报:“空相叔师刚刚圆寂了……” 百里圣僧死了? 两人刚到南音寺,百里圣僧就圆寂了? 这也太巧了? 韩宁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