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儿子在线抢救魔道众》 第1章 爹爹原谅阿逸好嘛? 夕阳西下,嘈杂热闹的大街边上,喧嚣异常,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任谁看到都不由得心神激荡,感慨云梦到底是一座大城,美不胜收的场景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而魏无羡就是在这般美景下注意到了路边与美景格格不入,衣衫褴褛缓步行走的小孩,看到这个小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浮现出来幼时经历的忍饥挨饿,这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段记忆属实说不上有多好,饥寒交迫,恶犬的狂吠和撕咬,路人的鄙夷,家奴的蔑视,混混的殴打,乞丐的驱赶,每当想起那些,总是另他难受。 混乱的记忆驱动着魏无羡不由自主地翻身出窗台,凌空而过,衣诀翻飞,几步就到了小孩子的身边。 按照他的设想,他下一步就应该说几句安慰的话然后带这个孩子吃顿饱饭先,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看到那个孩子的正面时,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孩子,怎么和他小时候那么像?这是魏无羡的第一印象。 而蓝逸,此时也是懵的。 发热使得他头昏脑涨,身体沉重,但他依稀记得,在绝地天通后他应该是化做天道的一部分了,怎么还有形体,还有这个地方,好像和记忆中的云梦有些相像,但也有些不一样。此外这副身体好像还是个很小的小孩子,貌似是十岁左右的他,他怎么变小了?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年轻版的老爹! 蓝逸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本意只是想清醒下,他觉得他自己大概是烧糊涂了,只是没想到这两下子的动作,直接把自己整晕了过去。 惊得魏无羡直接蹲下来揽住了小孩的腰身,等他接住了,不由得长呼一口气。 把小孩靠到自己身上时魏无羡才发现,小孩呼出的热气是那么的汹涌,而且额头滚烫得他的脖子都发热,和脖子贴了只热茶壶差不多。 魏无羡当机立断决定把人带往江家让家里的医者先治疗,只是刚把人横抱起的那一瞬间的异样感让他顿了顿,随后几个飞跃转瞬就跑出去了好远。 瓦片的撞击声吵醒了昏昏沉沉的蓝逸,他勉强睁开眼睛,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就算是在梦中,看着眼前俊逸的爹爹,他也不由得一阵难过,他最后那种杀身成仁的任性举动,直接导致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能尽孝于父亲爹爹身前,这是他的不孝,也是为人子的失职。 他的性子随魏无羡居多,在亲近的人面前是很软的。 最喜欢和父亲爹爹撒娇,小的时候魏无羡会带他骑大马,摘莲蓬,打山鸡,而清冷的父亲也会总在他撒娇违背家训的时候抱他,当然抱完了两个人都得挨罚,而每当学习的时候,父亲都会把他揽在胸前,手把手一字一句地教导他,话很多的爹爹在这种严肃的时候反而寡言少语,但有时候也会小心翼翼地反驳父亲某些观点,而只要当父亲皱起眉头,他马上就会装作若无其事摸头尬笑离开。 回想起小时候的事,蓝逸忍不住偷笑出声,他慢慢伸手揽住了魏无羡的脖子,和小时候骑大马的触感一样,爹爹的怀抱也还是那么温暖,亲密地蹭了蹭,蓝逸带着半分解脱的轻松感以及深深地愧疚陷入了昏迷,临睡前只剩下一句:“对不起,爹爹父亲,你们会原谅阿逸的任性吧?” 魏无羡飞跃间听到声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向了怀中昏迷的孩子。他有些疑惑与不解,还有几分迷茫,为什么听到这个孩子说那句话,他会有揪心,发酸,痛彻心扉的感觉?明明他不认识他啊?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吧?他到底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和他小时候那么相像?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抱着这个小孩,感觉好像抱住了整个世界的充实感,那种不舍让他根本不愿意放下他。 魏无羡想不清自己内心的疑惑,只是紧了紧怀里的孩子,孩子的额头蹭到了他锁骨的皮肤,他这才发现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慢慢想了,这小屁孩全身都烫的不得了了,再耽误下去,这孩子估计得烧傻了。 且不说魏无羡抱着小屁孩冲进江家导致的一系列兵荒马乱,终于抢在最后一刻让医者诊治,喂小孩喝完了药,整个江家才风平浪静了下来。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出去一趟还带了个这么小的孩子回来啊?而且他真的和你小时候好像啊!”江澄在床前看了许久,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阿澄,小声点,这孩子刚退烧,我们出去说吧,别吵着他,让他好好休息。”江厌离轻柔地说道,一双白皙无骨的细手帮蓝逸掖了掖被子。 魏无羡心情复杂,他控制不了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忧,所以脸上也只是勉强笑了笑说道:“师姐你们先去休息吧,这孩子我看着就好,怕他晚上可能会反复烧,我今晚就在这守着。” 江澄和江厌离有点讶异,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转身就出去。 莲花坞大堂。 “这小子怎么回事,又不是他当家做主,都不请示我们,直接就把陌生人带进来了,你看看你惯的,简直一点规矩都没有!”虞紫鸢眉眼轻瞥,厉声喝道。 江枫眠眉头皱了皱,轻声说道:“只是救治一个发烧的孩子,你不用这么小题大做。” 虞紫鸢冷笑道:“我小题大做?江枫眠我不是在和你说笑,你也别以为我又在借藏色的事找你茬,他今天能带小孩,明天就能带目的不纯的大人。” “这个事我之后会好好和阿羡说的。”江枫眠叹了口气,淡淡说道,转身越过门槛离去。 “你!”虞紫鸢看着江枫眠那毫不在意的态度也是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索性一甩袖也走了。 偌大的大堂里只剩随风飘扬的窗席在浅浅低吟。 第2章 江叔叔 魏无羡送走了两人后就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地看着床上只露出个小脸的孩子。 他其实很想坐床边去的,但是他克制住了,说句实话,这个孩子从第一眼见面就在牵扯他的心弦,这很不对劲,十万分的不对劲,再加上长得那么像他,要不是他自己洁身自好,一向只停留在用嘴撩人的层次,他都要怀疑究竟是不是他遗留在外面的种了。 “咚咚咚——” “阿羡,开下门。” 是师姐的声音!魏无羡有些惊讶,怎么人刚才走了又回来了? 魏无羡打开门,看着眼前两人疑惑地问道:“师姐你们怎么回来了?” 江厌离捂嘴小声说道:“要不你先出来,我们在外面说吧。” 魏无羡歪头想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合上门跟着出去。 “魏无羡,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怪怪的?”江澄挠着脑壳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反正就是本来我都躺床上准备睡觉了,但是脑子里就是一直在浮现他的脸,担心他退不了烧睡不着,一直记挂着他,根本就睡不着嘛!就想在房间里盯着他才放心。” 要是往常江澄说这种话,魏无羡肯定第一个就嘲笑回去了,可是这会他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也是这样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忧心忡忡,估计只有那个孩子的病好了才能得到安抚。 “我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只是阿澄找到了我,索性为了让他心安我就又带他一起过来了,比起担心那个孩子,我更担心你们两个的状态。”江厌离缓缓说道。 魏无羡叹了口气说道:“我为什么带人回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而已,可是当我看到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的他时,我直接就冲了上去,拦住了他,就是很莫名其妙想买衣服给他,让他穿好点然后带他吃顿饱饭,谁知道他发烧了,他好像认识我,看到我突然就放松了,然后就晕倒在我怀里。” “其实这种情况随便找个路边的医馆就能治疗,可是我自己也说不清什么心理,直接就把他往家里带了,只是潜意识觉得,我必须把他带回家,这里的医者才是技术最好的。甚至于今晚的陪护,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这莫名其妙的上心。” 江澄听完也是沉默不语,江厌离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也是叹了口气,“既然这样神奇,那就都进去陪着吧,我去搞点汤给你们垫垫肚子,你们说话小点声别惊扰了他,让他好好休息,等明天情况稳定了再问问他的情况。” 等到江厌离送了汤过来,两兄弟喝完汤也是劝着她回去睡觉不用陪着他们,拗不过他们的请求,江厌离也是回了房间去睡觉,两兄弟这边倒是相顾无言,一夜无话,慢慢地困意上来了,也是趴着桌子睡了过去。 次日,卯时,蓝逸准点睁开眼睛,一时有些发愣。 坐起身来,歪了歪头,看了看桌子边的爹爹和江叔叔,他有些不理解,明明是在云深不知处睡的,怎么睡醒就到江叔叔的莲花坞了?而且爹爹和江叔叔为什么看起来…嗯…好像变得年轻了不少诶!说起来为什么要趴在桌子上睡?那样子的话等下醒了脖子会疼的。 蓝逸悄悄下床走到两人跟前,思考片刻,选择还是推一推江叔叔,然后让江叔叔把爹爹叫起来。爹爹有起床气,这个点大概率醒了也是迷迷糊糊脑子昏沉的状态,父亲又不在,他哄不好的,只能叫江叔叔了,江叔叔有办法对付爹爹的!嗯,阿逸真聪明! “江叔叔!醒醒!”蓝逸轻轻地推了推江澄。 江澄少年时作息也是卯时起来练功,本就是要醒的时候,被蓝逸这么一推顿时直接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眼神如刀锋般瞬间砍向蓝逸。倘若是平常不亲近的人估计得被吓得够呛,可蓝逸是谁?在他现在的记忆里,江澄就是会被他撒娇哄得和他爹一样给他骑大马的江叔叔。 自从他爹随他父亲回了云深不知处后,金凌表哥也要忙着金家的事,整个莲花坞只有江叔叔一个人,他又不找伴,蓝逸觉得太可怜了,小小一个娃就会经常从云深跑过来莲花坞陪他江叔叔。 “江叔叔你为什么不找伴呀?就像我爹和我父亲一样那种!”蓝逸戳着旁边和他一张床的江澄天真地说道。 江澄额头爆起了十字斩:“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好啊!他们居然教你以后也要这样吗?真是太不像话了。” “江叔叔!阿逸要喝莲藕排骨汤…可是这里没有!呜呜呜!阿逸要回云深不知处喝父亲做的汤。” “谁说这里没有!老子…老子这就给你做!” “可是爹爹没说过你会下厨阿?” “哼!你爹那老人家贵人多忘事,他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江叔叔,阿逸还没在莲花坞骑过大马!阿逸可不可以让江叔叔背啊?” “嗯?~你给我再说一遍!你要做什么!!!”江澄眯起了眼,凶狠地盯着蓝逸。 “哇呜呜呜!阿逸不要呆在莲花坞了,江叔叔好可怕!阿逸要回云深不知处!呜呜呜只有爹爹和父亲才会给阿逸骑大马…” “别哭了…我说你别哭了!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娇滴滴的,他魏无羡蓝忘机就养出来你这么个样子嘛?受不了了。”江澄叹了口气道。 “快上来,先说好,给你骑大马后,你就不准哭了啊!” “嘻嘻嘻!江叔叔最好啦!阿逸最喜欢江叔叔了!” 蓝逸看着江澄的瞪视只觉得他的江叔叔又开始别扭傲娇了,可能是觉得他太没大没小了,于是一本正经开口解释道:“江叔叔!桌子上不能睡的!脖子会很疼的,要睡觉就要去床上睡!” 江澄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这小孩只是比他矮一点但是居然!叫他叔叔!!难不成他现在很老吗?已经升级到叔叔辈了? 第3章 奇怪的老爹和奇怪的江叔叔 “诶你这小孩怎么回事?我这外表,你难道不该叫我哥哥吗?”江澄恼怒地说道。 他也不想这么失礼,和一个小屁孩计较这种称谓问题,可是他实在忍不住啊!换谁二十都没就被叫叔,哪个人能忍得了? 蓝逸眨了眨大眼睛无辜地说道:“江叔叔你怎么了?为什么能问出这么不经过大脑思索就说出来的问题?我这么叫你当然是因为你和我爹是同辈啊!我爹是大师兄,你是师弟,按理我应该叫江师叔才对,可是我们之前谈过这个问题,你说我还是叫你叔叔好,这样亲近点,所以我叫你叔叔这一点错都没有的!” 江澄此时此刻是懵逼状态,什么叫他爹是大师兄,而他则是师弟,等等,先捋捋,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现在的大师兄…嗯……江澄缓缓转头看向了还趴着睡得很香的魏无羡,越想越不对劲,随着想法的愈发离谱,他额头的青筋也开始了异常活跃的跳动,不由得做起了几个深呼吸。 江澄本来是想让自己冷静下的,结果看到魏无羡睡得那么香瞬间破防了!忍你妹啊忍!!凭什么老子在那里纠结得要死要活,他能在那里睡得跟猪一样! “砰——!” “魏无羡!!还他妈睡呢?” “你还不承认这是你私生子?人都自己承认了!”江澄恶狠狠地拍桌怒吼道。 清晨的莲花坞,几只鸥鹭本来还在悠哉觅食,奈何刚啄起食物咽到一半,就被这一惊天怒吼吓得噎在喉咙中部,差点点就逝世在这平平无奇的一个早晨。 “好像是二师兄的声音?” “他说的什么?谁的私生子?” “我去!私生子诶!这么劲爆的嘛?谁的谁的!?” “好像!大师兄的!” 一群师兄弟一听是魏无羡的,激动地衣服都没整理好,随便一套就打算去看热闹,没想到刚打开门就远远看到眉头紧皱的虞紫鸢和江枫眠,吓得马上关上了门,这下子,看热闹的心终于还是死了,只能老老实实端盆洗漱,顺便在内心里为勇猛潇洒的大师兄点了根蜡,希望等下还能见到完好无损的大师兄。 魏无羡本来都快吃上那只烧鸡了,谁曾想一句惊天怒吼直接让他的美食梦灰飞烟灭,愣是把他吓得一跃而起,要不是有天花板拦着,估摸着就要上天了。 “我说江澄,你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呢?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今天对练我非搞死你不可!”魏无羡也不理恶狠狠要发飙的江澄,直接就拽着江澄的领子怒吼道。 他的山鸡梦啊~明明就快烤好了,他都闻到味了,一边旋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烤,那个油滋啦啦的滴下来使得火光大作,再用匕首轻轻拍肉质的表面,他都感觉到了入口究竟得多酥脆多汁了,结果美梦硬生生被江澄这死傲娇给破坏了! 蓝逸看着眼前这幅闹剧只感觉头疼,什么叫私生子啊?他明明就是爹爹和父亲的亲生孩子啊,真气感交融孕育出来的!不过爹爹这句话倒是说的对极了,江叔叔就是一大早在发神经,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直接自己叫爹爹起床呢! 江澄气急冷笑:“我发神经?好啊魏无羡,来,小孩你刚才说的什么?” “你认识我,然后说叫我江叔叔没有错,因为辈分问题,说你爹是我大师兄,你敢不敢承认?” 蓝逸歪了歪头说道:“为什么不敢承认,这是真的啊!但是我得纠正江叔叔你一个错误的点,我真是我爹爹亲生的,不是什么私生子!” 魏无羡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听了半天他总算明白了,合着这长得像他的孩子恩将仇报诬陷他呢?他一向洁身自好只是喜欢看点春宫图,逗逗可爱的小姐姐,从来没有实战过,哪有可能凭空造出来一个娃? 江澄听完斜斜地看了眼呆愣的魏无羡,“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我说你怎么逮着个发烧的陌生孩子就直接送家里了?江家可没有教你始乱终弃,抛妻弃子的,当初直接把人带回来不就好了嘛?这会还让人在外面孤苦无依带这么大了?” 魏无羡听完人直接破防了,什么叫始乱终弃?什么叫抛妻弃子?这些他压根就没有做过啊! “不是江澄,你他妈能不能动动脑子,这孩子这么大了,八九岁肯定有了,我这年纪难不成我十岁生的啊?老子十岁那会在做什么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嘛?”魏无羡有些崩溃地大声说道。 江澄听完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目光冷冽地看向了那个略显无辜的小魏无羡翻版。也是呢,魏无羡那会还和他搁莲花坞四处玩闹呢,那肯定不是他的问题,那么问题来了,绝对是这孩子有问题,问题是这个孩子究竟有什么问题呢? “我说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啊?我好心救你回来你怎么还让我喜当爹了?我这个年纪可还太早了,成亲对象都没呢,这哪能还有个娃呢!”魏无羡撇撇嘴说道。 蓝逸此时此刻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小小的他也学他的父亲皱起了眉。 为什么眼前的爹爹和江叔叔都不认识他了呢?而且现在他们都好年轻啊?他为什么会没有从云深不知处到莲花坞的记忆呢?明明他入睡前是在云深不知处的呀? “救我?阿逸怎么了嘛?”蓝逸敏锐地抓住了自家爹爹话里的漏洞。 魏无羡奇怪地看了看蓝逸说道:“你忘了吗?” “我说江澄,这孩子不会真烧坏脑子了吧?”魏无羡收敛了脸上嘻嘻哈哈的神色,严肃地看向江澄。 江澄没有回答,反而是盯着蓝逸沉思了会说道:“你和这孩子真的没有瓜葛?” “真没有,我真不认识他,昨天真是第一次见面,当时只是觉得他长得像我,再加上发烧流落街头太可怜了才带回来的。”魏无羡无语地说道。 江澄的目光逐渐变得冷冽,“你从没跟他说过江家的人和事?” “没有,我见到他的时候,还没说上一句话他就昏倒在我怀里了,我带他回来这一路上,他都烧迷糊了,眼睛都没睁开过,根本就没可能知道进的谁家,昨晚也是你和我一起守夜的,你醒得比我还早,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魏无羡有些不理解江澄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耐心回答道。 “那你可知,他刚才叫醒我,直接就是叫的‘江’叔叔?” 第4章 可以和江叔叔一起吃饭吗 魏无羡闻言怔了怔,缓缓转头看向那个突然低头沉思不语的孩子。在这孩子退烧前他俩根本就没有交流过,带回来的途中也没见他睁开眼睛,那他究竟是怎么知道江澄姓江的,还叫得那么亲密?什么叫他的父亲是大师兄,所以叫叔叔也是可以的? 魏无羡没有回江澄的话,而蓝逸还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空荡荡的房间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吱——!”是门被江厌离推开的声音,门外还站着温文尔雅的江枫眠和眉头紧皱的虞紫鸢。 “好了,这一大早的,天大地大也没有吃饭最大,你们聊的我和爹爹娘亲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了,都先洗漱吃饭吧,吃完饭再好好谈谈这个孩子的事。”江厌离轻声说道。 片刻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厅堂。 江家是分桌而食,江厌离就把蓝逸安排在了自己身边的一桌,方便自己随时照顾,但没想到蓝逸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我想和江叔叔坐一起吃。”蓝逸脆声声地说道。 江澄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属实没想到吃个饭都有这样和他有关的发展,拜托,小屁孩你都那么大了还要和人一桌吃饭啊? 而魏无羡则是一整个不理解,这孩子脑子怎么回事?既然都叫他爹了,那就算是和人一起吃,不也是应该和他这个爹一桌嘛?为什么找江澄啊? 其实蓝逸这个做法也算正常,因为在他这个年纪的记忆里,他就是经常和江澄在一桌吃饭的。 十岁的他也是逐渐晓事了,性子随魏婴,比较心细。 自小他就隐约体会到他爹对江叔叔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有愧疚,有悔恨,还有遗憾,和难过。仅有的几次见面也是在争吵,但那更像是互相确认兄弟是否安好的招呼。 更大一点的时候,在百家的场合里蓝逸也有注意到他那只见过几面的傲娇毒舌叔叔只有在见到他爹时才会有人气一些,虽然平常也是冷言冷语的,但是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他们见面也是冷嘲热讽居多,但蓝逸就是打心底觉得,江叔叔就是想时常见他爹!就想和他爹多说几句话!虽然那几句话最后都会演变成莫名其妙的吵架,但他就是看得出来,江叔叔即便是吵架了最后离开也是心情好的! 小小的蓝逸有时候看着这两人那别扭的情感交流方式也是蛮无语的,但他也清楚要让这两哑巴好好沟通,讲清楚讲明白那是不可能的,索性伟大地贡献自己来当这个情感交流的渠道。 当而立之年的江澄看到这个倔强要求入驻莲花坞的小豆丁时也是莫名其妙,感觉不可理喻,可与此同时心底除了几分慌乱外居然还有丝丝欣喜,这种行为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从没想过这个孩子会亲近于他,毕竟蓝忘机以及蓝家人对这个孩子真的很看重,泽芜君和蓝老先生也是时时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连魏无羡都插不上手。 此外他与魏无羡的关系,自金光瑶坦白一切之后就差到不能再差了,总归是恨而不能,痛而难安。 舍身剖丹,自始至终都在扶持他,十三年前自戕而亡的师兄魏无羡却也是间接导致他家破人亡的凶手啊!十几年的兄弟情在面对因他强行出头的缘故导致父母双亡,金陵无父无母的结局时他江澄又如何能做到所谓的不恨与平衡,可终究,他还是恨同在意并存。 恨魏无羡间接害了他父母和金凌父母,乱葬岗围剿无论再怎么找原因始终有他,可心里却还是莫名记挂着他,陈情一保管就是时时拂拭的十三年,知晓他重生归来也是带着几分隐秘的喜意缕缕放过他,不曾想下过重手,就为了等他回莲花坞,可最后他还是同蓝忘机回了姑苏,说出来又何其可笑。 虽然长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小辈,可那会的江澄还是有些改不过来,对待蓝逸的态度多少有些恶劣,再加上自己本身冷言冷语惯了,按照他的设想,这个孩子被他吼一吼吓一吓,总归还是会自己哭着回去的。 未曾想蓝逸居然坚持了许久,从五六岁开始的被蓝家人护送至莲花坞,到十几岁自己能御剑飞行也是时常来找他。 从牙牙学语到叔侄共饮,从要骑大马到卯时一招一式的跟着练武,从撒娇要一起睡到他懂事能开导自己的心结,从一个桌子吃饭到他长大恭敬地给自己布菜,那个时候的江澄自己都很恍惚,怎么一晃就已经很多年了呢? 他已经不恨魏无羡了,虽然他们之间在这些年里也没什么交集,仅有的几次见面还是冷嘲热讽,争吵不休,可好像被这个孝顺他的孩子一掺和,一黏糊,一撒娇,再一开导,他就忘了,忘记了那不知道多少个难眠的夜晚,忘记了莲花坞那个血夜,也忘记了莲花坞的空荡与寂静。 每次蓝逸一来,第一句都是说替家父向叔叔问好,他不想回话,蓝逸就会一直倔强地等在那里,硬要等到他无可奈何回一句好,蓝逸才会喜笑颜开,拉着他和他说家常。 说说他爹魏无羡和父亲蓝忘机最近的一些趣事,吐槽下蓝老先生的某些教学知识,点评下现在的百家和以后的发展之类等。 这些很平常,很琐碎,但又很让人温暖的聊天,其实也是而立之年的江澄一直在渴望但又求而不得的东西。 蓝逸是一个很真诚,很直白,能表述自己所思所想的一个人,而江澄面对这样一个打直球的孩子其实很多时候都有些招架不住。 因为蓝逸经常会纠正他某些口不对心的表达,而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点恼羞成怒,感觉丢了面子,不想沟通。 蓝逸也没有一直在那里叨叨叨说他,反倒是会沉默地盯着他,偶尔叹叹气,忧愁地盯着窗外,这其实就是个等他自己认输的法子,偏偏这一招又特别有效,他一看这孩子不高兴了就会忍不住凑上去想去哄。 每次事后江澄自己也是懊悔,怎么总是被拿捏得恰到好处,可再想想,江澄自己又不在意了。这娃一带就是十年,和自己儿子又有什么区别呢?服个软,不丢人。 第5章 随便叔叔 “都多大了?自己吃!不准过来!”江澄没好气地拒绝道。 他俩又不熟,干什么非得和他一起坐啊? 蓝逸被拒绝了也没有解释什么,反而乖巧地点点头,打算直接就去江厌离安排的位置坐了。 不曾想魏无羡不乐意了,他瞥了眼江澄转头笑嘻嘻对着蓝逸说道:“他不肯让你过去,那就来你魏哥哥这里,我分你点吃的!” 蓝逸眨了眨眼睛,犹豫了半晌婉转地说道:“爹爹,您用不用再去睡会觉?这会起太早了,估计脑壳还是有点迷的吧?” 魏无羡刚端起来莲藕汤,听到这话顿时手不由得一抖,汤都险些撒了出来。心里暗暗叫苦,这小孩怎么回事啊?老是看到他就叫爹爹?江叔叔他们可都还在呢?这下更洗不清身上的嫌疑了。 虞紫鸢淡淡地看了眼下面尴尬不已的魏无羡,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听到师娘的冷哼声,魏无羡深呼吸一口气,劝自己冷静下来后强行扯着嘴角勉强笑道:“别开玩笑了,好吗?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可不是乖孩子呢~” 江枫眠眉头轻皱,说实话,按照他对这个孩子的第一印象以及听到的言行交谈来说,他真不觉得这孩子有在谎话连篇,但如果他是真的,这又是什么诡异的存在呢? 江澄眉眼低垂,缓缓地喝了口汤,他是不打算开口了,省得等下这孩子又把话风扯到他身上。 蓝逸有些哑口无言,面对自己年轻时候的爹爹责备以及江叔叔的漠视,他是有些委屈的,可即便是委屈,他也没打算沉默不语,反而是沉思片刻后语气坚定地应道:“阿逸没有撒谎!阿逸有方法证明的!” “哦?那你要用什么方法来证明呢?”魏无羡有些百无聊赖,随手夹了块莲藕就往嘴里送。 他压根就没在意这小孩说的证明方法,有没有和人上过床谁还能有他本人清楚呢?根本就没有的事他怕什么?关键是现在这小屁孩撒谎都不打个草稿了,他倒要看看这张伶牙俐齿的小嘴究竟能编出个什么花样来。 可惜魏无羡想差了,蓝逸并没有打算口头争辩。 随手比了几个剑指,划了几道手势,蓝逸语气稚嫩,坚定地说道:“随便叔叔!请助阿逸!望应召而来!” “噗——”这是江澄猝不及防喷出去的汤。 “咳…咳咳咳!”这是差点被半块莲藕噎死卡住喉咙的魏无羡。 江枫眠虞紫鸢有些无语地看着喷汤的江澄以及咳嗽不已的魏无羡,目光多多少少带了点一言难尽和嫌弃,虽然他们也有些意外,但至少不会像他俩那样有失风度。 江厌离虽然惊讶于蓝逸的话,但她更紧张自己的师弟,直接到魏无羡跟前轻轻拍着他的背,助他早点缓过来。 “哈哈哈哈——搞半天,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呢?就这?我的剑是认我为主的,它怎么可能听你的嘛?”魏无羡捂着肚子笑得都流出了眼泪,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未曾想笑了半晌,居然没有一个人附和他,空荡荡的厅堂里只是回荡着魏无羡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大笑声。 笑了有好一会,魏无羡终于感觉到了没人接话的尴尬,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却见到所有人都惊诧地盯着门口的蓝逸,而他也看了过去,下一刻不由得目瞪口呆。 只见门口蓝逸恭敬地捧着一把黑褐色的宝剑,宝剑剑鞘刻有篆体随便二字! 伴随着门口洒落而入的阳光,蓝逸低头看着手里的随便剑,有些开心,有些想念,也有些悲伤,小小年纪的他有些不理解此时内心突然莫名其妙的怅惘。 宝剑有灵,随便剑不清楚这个陌生的孩子为什么能呼唤它,但是当它被这个孩子握在手心时,一切迷惑好像都不重要了,灵气的运用,血脉的交融,这种仿佛已经被摸过很多次的熟悉感,它居然都清楚地感知到了!!这好像是,主人的孩子呢! 改捧为握,蓝逸将剑举至胸前,缓缓拉开了随便剑。 随便剑,剑身修长而坚韧,仿佛一道闪亮的银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剑柄则是由精心雕琢的实木制成,握持舒适且稳定。 剑在魏无羡手里,主要体现的是灵巧轻便,而到了蓝逸手里,整把剑反而散发着一股沉着冷静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是一股无形的威压,透露出一种强烈的进攻欲望。 蓝逸看了半晌,心情雀跃,本来想像小时候一样坐在随便叔叔身上到处飞的,最终还是考虑到不能吓着年轻爹爹和年轻江叔叔。 他把随便剑收回剑鞘,面带恭敬地捧着走到自家爹爹面前说道:“如此这般,爹爹可是相信了否?” 魏无羡看着眼前的随便剑扯了扯嘴角,压根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内心直呼离谱!为什么他的剑会听这小子的话啊?不是说一人只能控一剑嘛?随便你什么时候背着我爬墙了吗? 江枫眠和虞紫鸢对视了一眼,心情都是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江澄忍不住了直接站起来。 “我说你这使的什么下作的妖法?魏无羡压根就不认识你,你到底是怎么能用随便的?再不说清楚,休怪我江家直接除魔卫道了!”江澄厉声喝道! 面对自己江叔叔的威胁,蓝逸有些无奈,即便是他自小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见到这么年轻的爹爹和江叔叔。 蓝逸叹了口气,对着江澄执了一礼躬身道:“江叔叔稍安勿躁,等我一会。” 蓝逸转身把自己的饭食拿到自己年轻爹爹的桌子上,将莲藕汤吹了吹后放在自家爹爹面前,才乖巧地在魏无羡的旁边跪坐了下来。 “我叫蓝逸,家父含光君蓝忘机,爹爹夷陵老祖魏无羡,大伯泽芜君蓝曦臣,叔爷爷蓝启仁,叔叔是江家宗主江澄,表哥是金家宗主金凌,师傅是聂家宗主聂怀桑!” 第6章 叩拜江爷爷江奶奶和姑姑 魏无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连蓝逸之前的亲密举动都忽略了。 什么叫夷陵老祖魏无羡?他对外称呼一向是云梦江氏魏无羡啊!而且江家宗主什么时候是江澄了,江叔叔还在呢他就这么急着上位了吗? 江澄也是被震惊得张大了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最后居然真的成了江家宗主? “蓝启仁蓝老先生?”江枫眠眉头舒展开了些许,虞紫鸢也是长呼一口气,虽然其他人他俩都不认识,但是蓝启仁他们知道。 蓝逸听到这呢喃才第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开始观察着上位的男人和女人。 他从未见过这两位,也没见过爹爹旁边那位女子,可按照他们的面容以及地位猜测,再结合自己的记忆,不由得一窒,会是那三位吗? 小时候江叔叔带他去过江家祠堂,他还给他们上过香,之后和江叔叔刚开始住,不熟的时候被骂哭过,他还跑到祠堂跪着和这两位边哭边控诉,往后长大了每次去莲花坞,他都会先去祠堂替自己爹爹上香。 而金家祠堂,他也不陌生,金凌表哥经常呆在那里,每次他去找不到人就去祠堂好了,一找一个准,有次回云深不知处和爹爹说起了这事,爹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待了很久,最后招手让他过去,扶着他的肩膀告诉他,那也是他姑父姑姑,往后每次去金家,务必替他上香,另外多开导开导表哥,让表哥开心点。 蓝逸想到这顿时就坐不住了,赶忙起身,没曾想腿跪麻了,一个趔趄险些弄翻了整桌菜,好在魏无羡及时扶住了他,来不及和自己爹爹道歉,他歉意地看了眼魏无羡直接就走到江枫眠和虞紫鸢面前。 虞紫鸢和江枫眠看到这情况顿时有些疑惑,还没搞清楚这孩子要做什么,顿时就被他的动作搞得直接站了起来。 蓝逸神色肃穆,对着端坐在上位的江枫眠虞紫鸢大声说道:“魏无羡之嫡子蓝逸,拜见江爷爷,江奶奶,还望您二老原谅小子刚才失礼之处。” 虞紫鸢江枫眠瞬间呆愣在地,蓝逸也不等人反应过来,上去就是个一拜三叩,拱手长揖到底,再双膝下跪,双手扶地,磕完第一个头后,保持跪姿、直起上身,而后磕下第二、三个头,才抬头孺慕地盯着他们。 江枫眠虞紫鸢这会还被震惊在原地,是伸出手不是,不伸出手也不是的尴尬情景,江澄魏无羡也是呆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孩为什么突然就行这么大的礼数。 只有江厌离回过神来,赶紧将蓝逸扶了起来,可没曾想刚拉起来,蓝逸转头直接就跪向了她,又来了一套流程。 “魏无羡之嫡子蓝逸,拜见姑姑!”少年掷地有声,额头长磕不起。 魏无羡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过来打算拉起他。 “我说你这小子,我们知道了,你赶紧起来,已经够有礼数了。” 哪知蓝逸轻轻地别开了他的手,面色郑重地对他说道:“不够的,爹爹,无论再怎样行礼,都是不够的,就算是往后的您来了,也绝对会赞同我的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您这个时候的年代,但我做的这些,也是在替您做的。” 魏无羡微微长大了眼睛,他此刻也才十几岁啊!根本不理解这一字一句的厚重,可不妨碍他推断出,往后的余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忍之事。 蓝逸叹了口气,站起了身,看着呆呆的江厌离,又躬身执了一礼才说道:“接下来这一礼,侄儿请您务必接受,侄儿替金凌表哥行礼,他…一直都很想念您和姑父,很想很想。” “蓝逸!替金凌表哥向您问好!母亲…安否?”少年喉咙颤抖,哽咽出声。 他的表哥,金家宗主金凌,毕生都在追思从未见过面的父母,幼年就被欺辱无父无母,少年就被他爹说有娘生没娘养,青年在江叔叔的扶持下,成为金家宗主后,也常常坐在牌位前哀思不已。一张旧时父母画卷硬生生被磨起了毛边,那是他对父母仅有的想象,也是梦里一家团聚再相见的机会。 江厌离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哀戚的蓝逸,她不知道她未来的孩子长什么样,只知道一个金凌的名字,这个孩子是在替她未来的儿子问好,所以她终究是不忍说出那句起来吧。 “我很好。”她认真地盯着蓝逸的眼睛说道。 蓝逸笑了,借着江厌离的扶持站了起来。 少年面容俊雅,眉眼弯弯,眼角含泪,但这次是喜极而泣。 他自小和金凌就像亲兄弟一般亲密无间,相互扶持,肝胆相照,清楚地知道那张倔强坚毅的面容下,对父母的追思究竟有多沉重。他爹阴差阳错犯下的错终究是害得人家破人亡,他自己也是愧疚不已,每次去陪金陵未必没有弥补之意。 这次能再见到活着的江爷爷江奶奶还有姑姑也是他根本没想到的事,说到底他也才十岁,即便是被家人教导得再好,也只能替爹爹做这么多了。 江枫眠叹了口气,揉了揉蓝逸的头温和说道:“好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哪能随便哭哭啼啼的?赶紧把眼泪擦擦,吃饭先吧!” “就是,先吃饭吧!早知道刚才就让你坐我身边好了,好歹能安安静静吃顿饱饭,瞧你这么一折腾,大家都没有什么食欲了。”江澄故意冷着脸口是心非说道。 蓝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侄儿也不想的,对不住各位长辈,侄儿先在这里给各位长辈赔个不是了。” 蓝逸这揖还没作下,只是刚抬了个手就被虞紫鸢压了下去。 “好了,知道你是蓝家出来的了,莲花坞不拘这些俗礼,你也适可而止一点吧!”虞紫鸢淡淡地说道。 蓝逸笑了笑说道:“都听您的,江奶奶!” 虞紫鸢挑了挑眉,连魏无羡都只是叫她虞夫人,那混账真能生出这么个有玲珑心的儿子?但该说不说,这嘴说的话怎么就让人这么舒服呢! 第7章 想回云深不知处看父亲 “说起来,这蓝忘机,莫不是姑苏双壁里的那位?”虞紫鸢淡淡问道。 江枫眠看着蓝逸重新回到魏无羡旁边乖乖坐好,这才慢慢走回原位跪坐道:“是,他和他兄长蓝曦臣都是蓝老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世家子弟们的楷模,我听闻两人都是美如冠玉,雅正端方,气度从容,此外修为也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姑苏蓝氏后继有人啊!” 魏无羡和江澄不由得撇撇嘴,同是少年心性,自有攀比不服之心,那必听不得自家长辈夸别人家的孩子。 魏无羡暗暗心想,改明到了云深不知处听学,定要好好看下那蓝忘机是否当真如传闻所言那般厉害。 虞紫鸢瞥了眼下面的魏无羡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蓝忘机是男子吧?他和魏婴如果真是道侣,那蓝逸是怎么生出来的?” 江枫眠闻言也顿时放下了筷子,江澄江厌离魏无羡也略显疑惑地看向了蓝逸,很明显他们都不理解这是个什么操作。 蓝逸起身行了一礼说道:“秉各位长辈,这是我爹和我父亲在一起很多年后游历天下的一桩奇遇,当时他们历经千难万险逃出生天后掉入某个秘境,在里面发现一颗挂了许多婴儿样果实的苍天大树。” “那时他们以为是邪树,仔细观察求证后才发现是一棵奇树,我爹我父在那里研究许久,机缘巧合之下两人才共同开发出气感交融孕育孩子的术法,而此术法最重要的要求就是两方必须要心心相印,毫无保留地信任对方,将双方心头血相互交融滴入婴儿果实后每天早晚都要用灵力和气机进行气感交融,给婴儿果实做窝,一年后婴儿会逐渐成型自己落下掉在窝里上,所以阿逸就是这么来的。”蓝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魏无羡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不少,这居然是他和蓝湛在一起后研究出来的法子?听起来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怎么办他现在就好想去那个秘境研究下了。 江枫眠和虞紫鸢对视了眼,心中显然是相信了蓝逸的这种说法。 江枫眠温和地问道:“那你是否还记得那个秘境在哪个位置?” 蓝逸摇了摇头说道:“阿逸不清楚这个,当时只是在闲聊,我父亲他们说在生下我后,一家三口就被排斥出秘境了,他们甚至在原地住了几年,秘境都没有再出现,猜测可能那个秘境只能有缘人可以进,等到孩子降生就自动关闭,等待下次有缘人的进入了。” 江澄江厌离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入迷,他们这会还年少,从未离家太远出去游历,这等奇遇简直让他们难以想象。 江枫眠闻言也是温和地笑了笑,看了眼魏无羡道:“这等秘境对进入者要求颇高,若一辈子都偶遇不上,那也只能怪没有遇见的天命了,没曾想阿羡居然还有如此运道,须知这世间有多少同性道侣从生到死都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后代。” 魏无羡尴尬地笑了笑,这话他都不知道怎么接?他明明是喜欢女孩子的呀?怎么最后发展到和蓝忘机搞一起去了?而且居然还真让他们折腾出了一个血脉交融的儿子,这让他本人也是惊叹不已说不出什么骚话了。 蓝逸看了看身边的年轻爹爹,又看了看上头的江枫眠,犹豫半晌后开口说道:“江爷爷,爹爹,阿逸…阿逸想回云深不知处看望父亲和大伯叔爷爷他们。” 魏无羡等年轻人顿时一怔,相互看了眼反而讷讷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无论往后发生多少事情,他们这会真的和姑苏双壁没有什么交集,纯交谈过几句话的陌生人关系。 虞紫鸢眉头轻皱没好气道:“待在莲花坞难道不好吗?况且你这情况十分特殊,怕是一时半会姑苏蓝氏也接受不了你。” 江枫眠点点头道:“这倒是,我或者阿羡他们都可以带你去云深不知处做客看看,但是认亲的话,姑苏蓝氏家风严谨,持正不阿,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你的存在。” 蓝逸看了眼旁边魏无羡担忧地眼神安抚地笑了笑说道:“没事的,父亲说过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若当真事不可为阿逸也不会强求,我所求不过是再见一面父亲罢了。” “时至今日,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跨越时空来到这么久远的年代,说句真话我其实暂时不想和父亲相认,所以我想请诸位长辈替阿逸保管好这个秘密,暂时别对姑苏蓝氏说明。” 江枫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蓝逸犹豫了下认真地说道:“因为在我那个年代,我出生的时候,江爷爷江奶奶姑姑都已经去世许久了,所以阿逸想留在莲花坞和爷爷奶奶叔叔姑姑多呆一会,认回了蓝家虽然也可以时常来,但多少会招人议论,这于江家声名并不太好。” 虞紫鸢和江厌离魏无羡同时一怔,江澄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怎么会如此?” 蓝逸目光柔和地看了所有人一眼,缓缓说道:“爷爷奶奶姑姑都是寿终正寝的,江叔叔可以放心。何况生死有命,修仙者虽与天争寿,但如果不能得道飞升,终究是离不开一个死字的,无非谁先谁后罢了。” 蓝逸心里有些难过,他又违背了次家规,不可妄言。 可作为知道历史大事件的人,他这次有缘来到了从前,那必不可能再让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发生。他不打算透露丁点历史会发生的事,但他可以从现在开始就改变周围人的命运,插手未来的走向,一切隐瞒和努力只为了云深不知处不会被烧,江家也不可能会覆灭,爹爹不会被剖丹,父亲不会苦等13年,姑姑姑父会活得好好的,江叔叔不会同爹爹手足相残,温叔叔不再是行尸走兽,聂师傅也不会黑化,大伯不会锁闭心扉时常闭关走上爷爷的老路。 蓝逸终究是被蓝忘机魏无羡教导出来的孩子,父母怎么样孩子就怎么有样学样,小小年纪就已经决定自己一肩担起不属于他的责任。改变命运,他不是不知道这究竟有多难,可就像自家爹爹说过的,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从前长辈们被血脉深仇推着走,分崩离析,恩断义绝,阴差阳错,悔恨一生,所以蓝逸希望这一世,有他的帮助与磨合,只要能够让所有人都可以不要再那么苦就是值得的。 第8章 江叔叔,你得尽快找道侣了 江澄跌坐下来,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道修仙是逆天争命之举,不飞升无论活多久终归要死,他刚才也只是初听闻父母姐姐都去世了有些接受不能罢了。 江厌离缓步走到江澄身边,坐了下来,给自己的弟弟拍了拍背哄道:“好了,你别吓小阿逸,生死一切皆有定数。” 江枫眠的眼睛自刚才蓝逸说到他和虞紫鸢去世就一直低头看着桌面,故而没有看到身侧虞紫鸢看他那柔和欣喜的眼神,原来他们,真的到老都死在了一起。 虞紫鸢第一次正视底下那个雅正端方的小孩,该说不说必然是魏婴的种,长得确实像极了,但是因为被蓝家人教导得很好,仪态端方,温尔文雅,脸上时常带有温柔的笑意,却也不难看出那独属于蓝家人的执拗,合像蓝曦臣版的魏无羡。 “云深不知处马上就要开始听学了,再多加一个是否来得及?”虞紫鸢淡淡询问道。 江枫眠终于抬起眼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把目光投向蓝逸。 “十岁听学,会不会太早了?” 蓝逸执了一礼回道:“无事江爷爷,我自小在蓝家长大,听学的知识也是早早涵盖在其中的,家父和叔爷爷以及大伯对阿逸管教甚严,这些知识早已掌握了。” 魏无羡听得撇撇嘴,伸手一揽就把小孩往自己怀里带,狠狠地揉了下头才说道:“瞧那蓝家把你教得,这么一丁点大就活像个小古板,未来的我难道就不知道帮你出出头吗?” 蓝逸扯了下嘴角说道:“我在学习的时候爹爹您都是在云深不知处山里四处晃悠的,深怕也被抓着一起学习。” 魏无羡不可置信,“我都活那么久了还要被按着学习吗?” 蓝逸默默地点了点头,“叔爷爷可一直都想您陪着我好好学习接受管教的,只是父亲不忍心拘着您,所以您才能自由自在出去外面玩。” 魏无羡顿时身子晃了晃,软绵绵趴到了桌子上。苍天啊!这未来听起来就很没有生趣啊?未来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夫唱夫随蓝湛一起在云深不知处定居啊? 但他下一刻又瞬间坐直了背,不可置信地问道:“难不成他就没有带你打山鸡?” 江澄斜斜地瞪了眼魏无羡:“够了啊!瞧瞧你说得都什么玩意?幸好有蓝家人帮忙教导,靠你不得养废了。” 蓝逸咧开嘴,数着手指头笑道:“有啊!我不上学的时候,会跟着爹爹去摘莲蓬,泅水,划船,打猎,爹爹要是下山,阿逸也会跟着去,去山下学怎么和平常百姓相处,学怎么接近女孩子,逗女孩子开心。” 寂静,死水一般的寂静在厅堂里蔓延,魏无羡嘴角的大笑还没收回来就僵硬在脸上了,只见虞紫鸢眯起了眼,江枫眠江厌离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江澄就直接爆起了。 “魏无羡,你瞧瞧你教的什么玩意?阿逸才十岁!你就教这些?活该被蓝老先生管教一辈子。” “咳咳!” “阿羡啊!十岁刚好是三观定型的时期,你教这些真的很不适合,也是我疏于对你管教了。我觉得云深不知处的听学蛮适合你的,日后你需在那里好好学习,不要随性妄为,我和你师母会经常找蓝老先生好好交流的。”江枫眠温和一笑,缓缓说道。 魏无羡听得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僵硬地转头看着蓝逸。不是,未来的他教的东西,凭什么要少年的他负责挨骂受罪,瞧瞧江叔叔江澄说的这些,魏无羡一整个欲哭无泪,他明显感觉到他的自由,他的美丽小姐姐随风而去了。 蓝逸歪了歪头,乖巧地看着魏无羡,明显感觉这会的爹爹有点萎靡,就把自己的饭菜夹了点分给魏无羡,“爹爹不哭,阿逸分你点吃的,吃完了我们就出去消消食,然后去练功!” 魏无羡看到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他也是一脸无奈,根本就气不起来一点,伸手又夹了点回去,“你才要多吃一点,多吃点才能长得高。” 看着这爹娃俩和谐有爱的举动,江澄不由得气鼓鼓地盯着魏无羡,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醋意还有点恼羞成怒,明明阿逸最早是说要和他一起吃的!! 江厌离捂嘴偷笑,看魏无羡他们父子相处真的是很有亲子感,阿羡这皮性子也是终于有人治了。 江枫眠和虞紫鸢也是下意识对视一眼笑了下,结果江枫眠对这突如其来的默契感觉到有一丝丝不好意思,随即迅速转过了头,虞紫鸢无声地偷笑了下,转头看向江澄,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阿澄,你的师兄在未来都有了子嗣,你姐也指婚给了金家,未来也有了孩子,现在就差你了。”虞紫鸢意味深长地说道。 江澄刚塞了一口饭,结果就听到这要命的催婚,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蓝逸也是点头说道:“江奶奶说得对极了,在我那个时空,江叔叔都快五十了还没找到道侣呢!您都不知道他有多可怜,晚上空荡荡的莲花坞太安静了,江叔叔一个人又老是不睡觉,不是看月亮喝酒就是看书。好在还有我老是从云深不知处跑过来莲花坞陪伴空巢老人,所以阿逸支持您的催婚。” “啪——”是江澄捏断筷子的声音。 “蓝逸!我才帮你说过话,你转头就来给叔叔挖坑,有你这么孝顺的嘛?”江澄咬牙切齿道。 “阿澄!不得吓阿逸!”江枫眠皱起眉头说道。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儿子也会有个好后代,没曾想居然单了那么久,虽说修仙者寿命长些,但老这么单着也不是个事啊! “夫人,我知你交友广泛,只能麻烦你整理下未婚当嫁的世家女名单和画像了,阿澄太不争气了,我两只能早点替他操办好了,才能免得他落到那个孤零零的结局。”江枫眠温柔地对虞紫鸢说道。 虞紫鸢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江澄后对着江枫眠柔声说道:“这是我分内之事,你无须这么客气。” 江枫眠微微一怔,隐约间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变化了。 江厌离看了看上首,感觉父母之间微微有点甜耶!他们之间的相处好似没有那么僵硬了。再看看弟弟们,魏无羡正嬉皮笑脸逗恼羞成怒的阿澄,最后把目光转移到正在安静用餐的蓝逸身上。 蓝逸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家姑姑,不由得咧嘴一笑,遥空执了一礼。 江厌离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不用客气。她很喜欢这种氛围,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呢! 过了许久,一顿吃得稀碎的饭终于这温馨的气氛中慢慢吃完了。 第9章 全能的逸 初春的太阳还没有那么毒辣,多少带点温柔。 训练场里已经有很多自觉开始练习的江氏子弟门生,蓝逸好奇地一眼扫了过去,这就是他爹的同辈师弟们嘛?都是师叔呢! 可惜他情况特殊,不能遵照辈分叫师叔了。 江爷爷江奶奶刚才在大堂里已经拉着他叮嘱了很多东西,第一条就是不能按照自己未来的叫法去称呼别人,为了便于他行走,他现在也有了个江氏子弟的身份,叫魏逸,是爹爹夜猎时认的弟弟。 一想到以后在外人面前只能叫爹爹和江叔叔他们为师兄,见到父亲他们也只能叫蓝公子,小蓝逸跃跃欲试的同时又有些害怕,毕竟蓝家最重理法,日后要是和父亲相认,一想到他犯的这么多条禁,他可能会被压在藏书阁写无数遍家规就觉得他可能看不到未来了。 魏无羡简单地介绍了下蓝逸后就想去偷懒了,没想到被江澄抓了回来。 “师弟新入门,你个大师兄是怎么有脸躲懒的,还不好好教导一番。”江澄没好气地说道。 魏无羡摸了摸头,上下打量了下蓝逸后,犹豫地问道:“他们有教导过你如何学武了嘛?” 蓝逸点了点头说道:“有的,在这点上我启蒙很早的,爹爹和父亲老早就教我了。” “我不清楚你如今是个怎样的学习进度,这样,你和十师弟浅浅比一下拳脚吧!”魏无羡犹豫半晌,掐着下巴说道。 十师弟谢毛好奇地看着眼前刚好到他胸口高度的孩子也是不可思议,闻名不如见面,可是这也和大师兄长得太像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和大师兄肯定有关系,但在他看来和父子根本就搭不上边,兄弟反倒是有可能,果然传言有误。 谢毛没有犹豫就跑了过来,蓝逸也是微笑地点了点头,朝谢毛执了一礼。 周围师兄弟也都分散开了给了两人活动的场地,江澄和魏无羡心里有些担忧,这孩子毕竟还是太小了,想来十师弟下手应该不会太重吧? 蓝逸出于礼节,伸手示意谢毛先攻过来。 谢毛一愣,下一瞬直接气急败坏地冲了过去,伸手就是一拳照着蓝逸的脸打了上去。 谢毛为什么生气?因为正常来说,这种礼节应该是厉害的人先让弱的一方出手,也就是说应该由他来做才对,这小子做这个动作是几个意思?觉得自己很厉害能碾压他所以让他先攻击吗?所以谢毛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不得不说这其实是个误会,蓝逸有的也是才十岁的记忆,他只知道他们家打架都是很有风度等别人打过来了才会反击,有样学样没有想那么多。 虽然他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害怕,毕竟谢毛冲过来时露出的破绽太多了。按照爹爹教的,侧身拉住谢毛的手一拽,脚下再一绊,眼看谢毛就要摔到地上去了,蓝逸就又迅速对着谢毛的脖子劈了一掌。 谢毛因为这一掌没能稳住身形,这下子结结实实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又被砍了脖子,顿时头晕眼花起不来了。 江澄嘴角抽搐,很好,他又确定了一个点,这个孩子真的是魏无羡那个家伙教的,近身攻击他就喜欢用这样的招数让敌人防不胜防。 魏无羡捂住脸不忍直视,他头一次对十师弟心怀愧疚,是他估算失误让最弱的十师弟挨了顿打。 蓝逸尴尬地把灰头土脸的谢毛拉了起来,把怀里的手帕给了谢毛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住十师兄,是我有失分寸了,你先将就擦擦。” 谢毛眼泪汪汪地盯着魏无羡控诉道:“大师兄~” 没等魏无羡回应,江澄就没好气地说道:“别叫了,被个十岁娃打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哭?还不快站起来去练功?” 谢毛顿时被吓得毛骨悚然,直接跑了开。要知道大师兄不管事只是偶尔指点下,下狠手训练的可是江澄师兄啊!这位可不会和你开玩笑,再搁那里哭一会,他今天就得在训练场上哭一天。 魏无羡咳了下故作正经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各自训练去。” 等到人都走开了,蓝逸才缓步走到自家爹爹跟前说道:“爹爹,其实我也可以不用和大家伙训练的,毕竟我们过两天就要回姑苏了,我这会冒然加入只会打乱大家的训练进度,况且也没时间和师叔们好好相处磨合增进同门情谊。” 魏无羡这样一想,觉得蓝逸说的也挺有道理的,目光不由得瞟向江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知道在未来他儿子也很尊敬江澄之后,有关于他儿子决断的一些事,他也会下意识和江澄征询意见。 江澄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反倒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蓝逸后说道:“你老实告诉我,在武道上你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你会哪些功法招式?” 蓝逸向江澄见了一礼后脆生生声说道:“侄儿会蓝家剑法,江家剑法,金家剑法,还有聂家刀法。” 魏无羡江澄同时一愣,不是蓝逸你为什么能学这么多家的功法啊? 蓝逸见他们一副震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忘记了他最开始介绍的话了,于是决定重说一遍。 “我爹魏无羡出自江家,江家宗主又是您,我会江家剑法并不奇怪,蓝家剑法就更不用说了,金家剑法,那是因为金凌表哥的原因,聂家刀法那是因为我师傅聂怀桑也是聂家宗主,至于我为什么都能学,只是因为我我比较擅长开创和改进功法而已,再有一个原因我身份特殊,并不存在泄露各家功法的可能性,所以你们才放心地都让我学。” 魏无羡敏锐地抓住了一个点,“擅长开创改进功法?你还有这天赋?” 蓝逸点了点头说道:“对。”这不就是传承您的天赋吗?您自己都是鬼道开派祖师,还擅长制作各种灵器,和您一比我这开创和改进功法的天赋只能算是小道了。 魏无羡江澄都对视了一眼,双方都能看到这毫不掩饰的惊诧,有这天赋再加上地位特殊,很难想象蓝逸若真成长起来,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第10章 不重要和重要 蓝逸明摆着是各大世家的交流核心啊!难怪蓝家这么重视蓝逸,魏无羡在教育上都插不上手,而只要等蓝逸长大,未来的蓝家有蓝逸这么个怪物辅助,必定将超越如今的温家成为仙门名副其实的第一。 而蓝家当第一,仙门百家肯定没有异议,因为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论君子品行,蓝家是正道里说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而在百家眼里,这样的人是不会偏袒徇私的,也不会像如今嚣张跋扈的温家一样欺压百家,把所有人都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想到这里,魏无羡和江澄对视一眼,一人拉一边,也不等蓝逸反应过来,直接就把蓝逸架着往大堂冲去,江枫眠虞紫鸢今天要出门,他们必须要得尽快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蓝逸被他们这一扯得猝不及防也是苦笑不已,他自己会走路的,真这么急御剑飞行也不是不行,何须如此架着他跑,一点形象都没了。他已经能想到,这么奔放的爹去云深不知处要犯多少禁抄多少遍家规了。 “这么说的话,我们倒是不能答应小阿逸你之前的请求了。”江枫眠歉意地说道。 蓝逸一愣,他不理解地问道:“江爷爷这是为什么?” “阿逸觉得自己重要吗?”江枫眠没有回答反倒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蓝逸眨了下眼睛低头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我觉得我不重要,可爹爹和父亲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对很多关心我的人来说,我很重要;对仙门百家和普通俗世百姓来说,我也很重要,很多人都需要我,他们都在等阿逸长大。” 虞紫鸢摸了摸蓝逸的头后柔声说道:“那你有理解你爹和你父亲的话吗?” 蓝逸迷茫地看了眼魏无羡,却见到自家爹爹正眼含笑意鼓励他,再看了眼江澄,江澄直接瞪了他一眼,蓝逸索性直接摇了摇头说道:“阿逸不理解。” 江枫眠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的,以后你会理解的,等你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清楚你爹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的约定要作废了,很抱歉阿逸。” “因为你太过特殊了,为了不影响将来,蓝家必须要知道你的身世,和云深不知处相比,江家底蕴还是差了些,你爹当初抱你回来的动静着实太大了,万一有人走漏消息,我们保不住你的,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你只能回云深不知处,我相信聪明的阿逸会理解江爷爷的难处的,对吗?” 蓝逸难过地点了点头,眼巴巴地盯着江枫眠道:“那阿逸以后还可以常来莲花坞吗?” 江枫眠肯定地点了点头,“只要小阿逸想来,随时都能来。” 江澄听到蓝逸的话眼神不由得柔和了些许,魏无羡噗嗤一笑,一掌就拍在自家便宜儿子肩膀上大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的,这么矫情作甚,想回莲花坞了就和你爹我或者你江叔叔说一声,拼了命都得把你从蓝家带回来。” 蓝逸被自家爹拍得一个趔趄,内心不由得哭笑不得,怎么每次单独和爹爹在一起,这雅正端方好像就和自己无缘了,就没个好形象的。 他哪知道,魏无羡就是故意的,看不惯自己乖儿子被束缚得太过,这会才十岁呢就和个小古板一样没有活力,又不是在云深不知处,也不是在外面,所以犯禁也没人知道,可哪怕就他俩单独待着,蓝逸搁他这个当爹的面前都时时刻刻端着,这哪行?哪家父子这么相处得这么拘谨的? 他现在都有点好奇蓝忘机怎么和蓝逸相处的了?可一想到若真是他想象中的那副拘谨场景,魏无羡就忍不住大惊失色,难道他这么一个活泼好动的人以后要面对一个老古板和一个小古板? 江澄啪的一下就打开了魏无羡的手,“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你的手劲那么大,等下把阿逸拍出内伤了怎么办?”他低下头顺手帮蓝逸整理了下着装和头发没好气地对着魏无羡说道。 魏无羡嗷的一声就收回自己被拍红的手呼呼直吹,恶狠狠地冲着江澄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啊?你看你拍的,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内伤了。” 蓝逸江枫眠虞紫鸢对此也是哭笑不得,这两人在一起就没个安静的时候,必然是说不上几句好话就得呛起来。 “咳咳!说回正事。” “阿逸你这会,对江氏剑法改进到哪一步了?是否方便现在演示一番?”江枫眠咳嗽了下轻声问道。 蓝逸执了一礼回道:“已然完成,至于演示?”他环视了下周围的人,发现只有江澄刚才去训练场带了剑,其他人在家里都是不配剑的,于是向江澄开口问道:“江叔叔,可否借三毒叔叔一用?” 江澄不由一愣,一边疑惑问道一边把三毒递给蓝逸,“怎么我的剑你都能用?” 蓝逸挽了个剑花微微一笑道:“您以为我陪您的那些年是在做什么?我们确实是很亲近的关系,我连紫电都能用呢!外界甚至评价我对您至纯至孝合该算您半个儿子。” 这下连虞紫鸢江枫眠魏无羡都惊讶了,到底得有多亲近才够得上能够不认主而御使紫电,还有那句至纯至孝的评价,魏无羡听了心里都不由得一醋,好啊!他都没享受过这小子的孝敬,现在反而听说是孝顺江澄去了。 江澄一怔,至纯至孝半个儿子吗?也是,他的性子他知道,真要是能找到忍受他脾气符合他条件的人可太难了,但是尽管如此这半个儿子的评价是不是太过了?倒也不用那么孝顺他吧?江澄有些不解。 蓝逸知道他们对那句评价的震惊与不解,但他并不打算开口解释那么多,上一辈子的孰是孰非还有老爹间接犯下的错太多了,无论是大伯蓝曦臣还是聂怀桑师傅,还有金凌表哥和江叔叔。 世上没有两全法,他爹是全了心中的道义,且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付出同等代价的,也有无辜的姑姑姑父,还有被屠戮的江爷爷江奶奶师叔们,过往是非恩怨已很难讲清楚,他只知道,他爹心中也是有愧的,这就够了。 父有难言之隐,做儿子的当然得为其排忧解难,所以他才经常跑莲花坞和金陵台,这不仅仅是陪伴和孝顺,也是为了赎自己父亲犯下的罪;与此同时为了拉大伯出关,他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撒泼打滚形象尽无才让蓝曦臣无可奈何自己出来;为了监视聂怀桑,他选择直接拜师于他,把自己置于时常被猜忌的境地反复用爱和陪伴去感化他,让聂怀桑多了丝人性和留恋。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蓝逸不知道的是从他做下这个决定起,他的重要性在他不自知的时候就已经体现在方方面面了,毕竟他活成了所有人的支柱,稳定了四大家族和仙门百家和平共处的局面,而它们也会因为他日后当上仙督进入求同存异的高速发展阶段,真正做到尽职尽责除祟保一方安宁,使治下的百姓比之前十年生活水准好过不少,海晏河清很多年。 第11章 会说教也会哄人! 江家剑法以轻快敏捷、?潇洒飘逸着称,灵剑也是以配合剑法招式的特殊超轻材料铸成,灵敏有余不失刚毅的特性。 蓝逸发现江家的剑法过于注重轻灵,在实战中不容易压制对手,经常陷入缠斗的困境,很难做到一击毙命的同时反而虚耗自己的体力,所以他选择在江家剑法的原有基础上,多加了些刺剑,点剑,云剑的招数,着重攻击对手的穴位和筋脉。 一番演示下来,江枫眠魏无羡江澄也是惊异不已,为什么他们之前就没有想到还能这样改进剑法呢? “乖儿子!快告诉你爹我,你这小脑袋瓜到底是怎样想出来这些东西的?”魏无羡一把将蓝逸搂了过去,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蓝逸。 旁边的江枫眠虞紫鸢江澄也是同样露出好奇的眼神。 蓝逸乖巧地说道:“阿逸也不知道,当初也只是看江叔叔练完一整套江家剑法突然想到的,然后觉得可以试试,结果试试就成了。” “为什么大家对开派祖师都异常崇敬,因为他们开辟了全新的道路或者领域,并领先于他们当时那个年代的所有人。然后后来者就会开始学习他们的东西,不能说学习没用,学习前人好的东西肯定是有用的,但我们不应该偏听偏信盲目守旧,更应该做的是与时俱进,合理探索进步的空间。他们的东西在他们那个年代有用,可在这个年代呢?又或者再过几十年几百年呢?不思进取是不行的,所有人都是在进步的,比如今天的阿逸只是偶然发现了一个可以改进的术法,说不定在同一时间就有其他厉害的人感悟出全新的功法,万一那个人还是我们的对手要害我们怎么办?难道用最初始的剑法去对抗人家更厉害的功法吗?所以我们理应居安思危,时时鞭策自己才对。”蓝逸稚嫩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魏无羡听得头都大了,这儿子怎么小小年纪就有一副先生的派头了?关键是听起来还很有道理,他也很认同。 可他是他爹啊!儿子这么懂事,这让他这个当爹的,耍帅都没有地耍,很有挫败感怎么办?这儿子看起来可比他强多了。 江枫眠虞紫鸢江澄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是升起一丝丝诡异的敬意,内心也是一副离了个大谱的挫败感,明明他们吃的盐比这小孩吃的饭还多,怎么见识和境界好像都不在一个层次的,感觉又当了回学生被先生敦敦教诲一样,一切迷惘拨云见雾。 江枫眠叹了口气道:“可笑我们活了那么长岁数,而今才方醒悟,这个道理居然还得一个十岁孩子来告诉我们。” 虞紫鸢江澄魏无羡也是眼神无比复杂地看着蓝逸,本以为仗着年纪大多少还能指导一番,谁曾想被指导的居然是他们,从剑法到境界,全被比了下去。 蓝逸愣了一下,看了下周围人的神色,恍然大悟了,随后对着江枫眠执礼坦然道:“江爷爷无需妄自菲薄,每个人在不同的时间段都有自己的思维惯性和局限性的。阿逸听闻,在坊间老百姓们有句俗语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说的不就是还得依靠老一辈的思想和经验吗?或许此刻阿逸是想的比所有人前面些,可我这都还不会跑呢,诸位长辈都会飞了,所以阿逸不还得依仗各位长辈多多指教一番少走一些弯路吗?” 江枫眠哑然失笑,点了点蓝逸的额头说道:“这嘴甜的啊!果然是得了阿羡的真传,听起来还挺舒坦的呢!” 魏无羡尴尬地笑了笑,一脸不好意思又很自豪的模样,估摸着要不是面前的江枫眠是长辈,下一刻他敢直接秀儿子。 蓝逸嘴角微微一扬,看透了自己老爹的心思,挺好的,老爹开心他就开心,不过正事还是得交代一番的,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云深不知处里藏书阁那本大事记说过,温家主导的清谈盛会就快来了,距离云深不知处被烧,江家灭门也就在这几年了。 “请问江爷爷,江奶奶,不知打算何时把改进过的江家剑法教给门中子弟?”蓝逸恭敬地询问道。 江枫眠和虞紫鸢对视了一眼后缓缓说道:“这两日我和你江奶奶把剑法熟悉一下,过几日就传授给家族子弟。” 听到那句你江奶奶,虞紫鸢面色不显,但心底却有几分莫名的愉悦,嘴角微微勾起又抚平答道:“可以。” 蓝逸好奇地看了眼虞紫鸢,刚刚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好像看到江奶奶笑了?而且她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我和爹爹还有叔叔就要去云深不知处听学了,如此,教导之事就只能多辛苦江爷爷江奶奶了,望两位长辈勿过多操劳,多注意休息,最多一年,爹爹和江叔叔就能回来帮您二位分担重任了。”蓝逸执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江枫眠虞紫鸢面对蓝逸的纯孝也是不由得叹服,眼里满是不舍,虽然才相处没多久,可这孩子就是有种特殊的魔力,让人很想亲近他,喜欢他,相信他。 他们不是魏无羡的亲生长辈,也被如此恭敬对待,这孩子倒是比那两个大的妥帖多了,待人如沐春风,做事又很有条理和想法,谦虚自省敏而好学,对长辈又贴心纯孝,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怎么办?真的很想把这个孙儿留在身边,把那两个咋咋呼呼没个定性的小子踹去云深不知处眼不见为净啊! 事实证明,有个好孙子,儿子也就没多大用处可以丢了,论贴心细心孝心哄长辈开心,魏无羡和江澄简直就是被蓝逸按在地里摩擦!同时还要忍受江枫眠虞紫鸢那恨铁不成钢还很嫌弃的眼神,导致他们在剩余不多的半天里异常难挨,恨不得把半空的月亮摘下来扔睡觉的太阳上去。 ”求你了老天爷,快点到明天早上吧!这莲花坞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这是根本就不想留在莲花坞了的哥俩欲哭无泪的心声。 第12章 见与不见 玄正十八年,岁次戊寅,姑苏,云深不知处傍晚山门口处。 蓝逸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山门,有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感,没想到几十年前的云深不知处门口和几十年后的没有多少差别,仿佛只要他一踏进去,就又回到了几十年后,他还安睡在自己的小房间,爹爹父亲也相拥而眠,大伯在闭关练功,叔爷爷在烛灯下皱着眉头批改白天布置的课业结果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诶我说,阿逸你小子发什么楞呢?搁这看半天了?”江澄拍了拍蓝逸的肩膀有些担忧地说道。他刚才左顾右盼找魏无羡和聂怀桑去了,一时没注意到这小子的不对劲,这会才发现某人已经在这里发呆许久了。 蓝逸回过神来,发现是江澄在拍他,还很担心的样子,不由得释然一笑,算了,想那么多他也回不去,不如好好看下父辈们年轻时候的生活,既来之则安之吧!。 “阿逸在想家呀!”蓝逸坦然说道。 闻言江澄也是沉默不语,还有些尴尬,主要是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一个从来就没怎么安慰过人的强硬汉子(钢铁直男),你让他说点软话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最主要的是他真的没有带一点娃经验啊……江澄暗暗叫苦。 “想家?”还在大树后琢磨着怎么藏酒的魏无羡浑身一颤,顿时就不关心偷买的酒了,随手放在了大树后面的地上,转身就想朝自家便宜儿子跑去。心里暗暗想到,乖乖,这可是个难得秀父爱的机会,他那儿子一看就很需要关怀!据他推断,现在就不用他操心的儿子以后这种需要关怀的机会只会更少,绝对很少有!所以机不容失时不再来,这种时候不就是他这个老父亲出场的最佳时机吗?乖儿子!你等等,爹爹这就来给你爱的关怀! 结果刚一越出大树背面,魏无羡一看到江澄放蓝逸肩膀上的手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道:“可恶的江澄,你给老子把手放开,这是我儿子!!我的!!你搁那献什么殷勤呐!!” 江澄登时就被气得浑身哆嗦,额角不由得爆开一个十字,怒吼道:“魏无羡!!你他妈长了一张嘴不会说话别开口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叔叔对侄子的安慰也叫献殷勤?亏你说的出口!” 蓝逸看着这一幕也是不由得汗颜,怎么又吵起来了呢? 要看两人有吵得愈演愈烈的趋势,蓝逸也只能下场,哄完这个哄那个,一时之间也顾不上那莫名其妙的怅惘之感了。 只是单纯的他还是太嫩了,没注意到落后两步于他的爹爹和江叔叔眼里看他的背影眼里满含笑意,居然还相视一笑眼神沟通了下。 “喂江澄,演技可以嘛~”魏无羡斜斜地看向江澄。 江澄傲娇地冷哼一声,“彼此彼此!” 云深不知处,寒室。 “事情就是这样,兄长,您怎么看?”蓝启仁看了眼自家兄长说道。 青蘅君眉头轻皱,放下了莲花坞来的书信,目露复杂,“竟有这等奇事,当真是闻所未闻。” “我也是这么想的,虽说江宗主不至于诓骗我等,但这上面的每一句话都着实让我很难以相信,尤其是忘机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男子,两人还一起生了个孩子。”蓝启仁都懒得再看一眼那封书信,嗤之以鼻道。 青蘅君温和地笑了笑说道:“自古道侣也没规定非得一夫一妻,两男两女也是有的,只要恩爱相互扶持到老,性别也是没什么可以介怀的。倘若忘机真看上了那个男子,启仁你也得看开一点,何况他们未来还有个那么出色的孩子,你就不好奇吗?” 蓝启仁有些无语地回道:“你都对你儿子看得这么开了,我就是一做叔叔的能怎么介怀?” “倒是这孩子,看这描述,倒是颇为神奇,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会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待到明日,我们一起见见他?”蓝启仁反问道。 青蘅君缓缓喝了口茶道:“我就不去了,启仁你去就行了,替我见见好了。” “兄长!倘若这书信是真的,那么曦臣可能还得等好久才能找到道侣有孩子,这个蓝逸就很有可能是你的第一个孙子,你难道真的不想见一见吗?”蓝启仁低声怒道。他真的是受够了他大哥,一直闭关躲着难道时间就可以重来吗?这些年孩子他带,宗务他处理,为的究竟是什么?他是愿意给他时间恢复,但这不意味是给他兄长逃避用的。 “无论是与不是,你都应当去见他,兄长!何况这种情况我出面验证也不合理!你是宗主,你还在世呢?我出面那叫什么事?倘若真是忘机的孩子,你就不怕那孩子认为你不重视他,轻慢他,转身就回江家去了吗?”蓝启仁苦口婆心道。 青蘅君默默放下了茶杯,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明天我们还有曦臣忘机,一起见见他吧!” 蓝启仁欣慰地看着自家兄长,好说歹说终于是把人拉出去了,这是好的开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怕他又窝回来。 云深不知处,学子聚居处。 此时此刻,蓝逸的表情有些微妙和复杂,他怎么都想不到,和他同处一室的舍友居然是聂怀桑,他的聂师傅呢! 想起他爹他父亲曾经的感慨,回想他们几年的师徒相处,再看看眼前这个似乎有几分怯懦和讨好的年轻师傅,蓝逸突然从曾经的又敬又怕缓慢转变为又敬又怜。 一个?素日无心向学,?不习武功,?却在兄长聂明玦惨死之后,把自己?由逗鸟听戏画画的风雅文人逼成了手握折扇以身入局胜天半子的人。?他避锋藏拙,?步步为营,?招招作引,一切只是为了揭露金光瑶的罪行,为兄长复仇。 “初次见面,聂兄,我叫魏逸,因为年纪还小,暂时还没有字号,所以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聂怀桑一愣,疑惑地问道:“我竟不知魏兄居然还认识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蓝逸笑了笑道:“我兄长,魏无羡,你们认识的,早前你们交流的时候我就听到了。” 聂怀桑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不过魏兄居然是你的兄长,那我就不能叫你魏兄了,不然你们两个同时在场也不好区分,这样,我就叫你魏弟弟吧?如何?” 蓝逸微微一笑:“当然可以,这是小事。” “聂兄且好好休息,我出去找我兄长谈点事,一会再回。” “嗯嗯好!魏弟弟你先去吧,我会给你留门的。”聂怀桑高兴地说道 蓝逸点点头转身踏出了房门。真没想到,少年时期的聂师傅居然这么可爱,笑得真是天真,没想到以后那个笑就变样了,从天真无邪到笑面虎,谋略深藏,让人捉摸不透笑容背后真正的意图。 “哐啷——” “什么声音?”蓝逸疑惑地看向了另一侧,那边传来了瓦片噼里啪啦的沉闷声。 在云深不知处夜游还上房顶疾行?蓝逸一听就知道怎么个事,他不由得眉头紧皱,第一时间就想好了该怎么罚,然后就急忙往那个方向赶去,他到底是蓝家人,这是他的家,他必须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才敢在云深不知处这么放肆? 第13章 犯禁的爹生气的老父亲 蓝逸一路上莫名地心神不宁,右眼皮直跳,内心有种不是很妙的预感,他突然有种想掉头的冲动,可到底是家族自发的责任感在驱使着他,他不可能忽略任何有可能给家族带来危险的可能性,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声音方向跑去。 魏无羡内心不由暗暗叫苦,本来只是想趁着夜色把山下的酒偷偷摸摸带回云深不知处喝,谁曾想刚上房顶还没跑几步路,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白衣人拦住了去路。 蓝忘机侧身,清冷浅色的寒眸直射某人,“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 “出去!” 魏无羡眨了眨大眼睛,眉眼弯弯,朝着蓝忘机笑道:“天子笑!分你一坛!” 蓝忘机眼睛微微一愣,不过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还是认真地盯着他。 魏无羡见状也不当回事,咧着个嘴笑道:“哎呀!笑一个嘛!那样可爱多了。” “云深不知处禁酒!”蓝忘机冷下了脸。 面对这讲又讲不通的古板白衣人,魏无羡登时就垮下了肩膀,“这里究竟有什么不禁的嘛!”他真的是服了蓝家的家规了,小到站立起坐的家规都数不胜数,条条框框束缚了个遍,搞得他喝个酒都要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 蓝忘机转身面对皎洁的月华淡淡地说道:“规训石上所列详尽,自行去看。” 魏无羡已经懒得跑了,摆烂地直接坐在背后的树梢上摆了摆手泄气道:“哎呀!你们那家规啊!三千多条不带重复,谁会去看。” 蓝忘机眉头皱了下,瞪着眼前这个男人。 魏无羡一看不由得一阵莫名,怎么就说了一句话那人就生气了呀?算了算了,喝酒事大,哪有空和他在这吵吵,不让进就不让进吧,山人自有妙计。 “好吧好吧我不进去,坐在这喝。”魏无羡灿烂一笑,一嘴扯开酒封,抬手就是一灌。 如同水晶般透明的酒酿顺流而下,在月华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魏无羡的动作显得是那么随意又潇洒,恍若下凡的俊美小郎君。 蓝忘机不由得一怔,随即心中泛起一丝怒火,右手拔剑一扬,冲着魏无羡就攻了过去。好啊!头一次有人敢明着在他面前犯禁,挑战蓝氏家规,真当他掌罚是假的吗? 魏无羡眼角一瞥,随手就把空的酒坛子扔到一边,拎着另外一坛酒侧身躲过蓝忘机刺来的一剑。 蓝忘机顺势一挥,寒光乍现,剑网密布不露出一丝疏漏,魏无羡见此直接后撤一步几个闪转腾挪在树干上借力一跃翻出剑网。 彼时,两人交错而过,还在空中对视一眼,不同的是魏无羡斗志昂扬目光狡黠满脸笑意,蓝忘机则是眼含怒气,见一时拿不下对方周身气势愈发冷凝。 两人落地后,蓝忘机率先一个突刺,没曾想魏无羡竟不偏不躲左右手一绕,用封酒的绳子直接把剑锁死在了胸前。 蓝忘机一愣,随即使劲拽了几下用剑锋直接划开绳子挑飞了酒坛。 酒坛摔得稀碎,魏无羡一脸心痛,顿时没有心情打下去了。 蓝逸远远就看到了有两个人在打架,才刚刚跑到这附近,气喘呼呼抬头一看就是这幅情景,他此时此刻万分后悔,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为什么非得作死跑过来。还有,爹你又做什么事,居然把父亲气成这样? 蓝忘机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眼睛一转,就看到了在围廊下还站着一个呆呆看着自己的小孩子。 “云深不知处禁夜游!”蓝忘机眉头一皱低声喝道。或许是急于维护家规的威严,他未曾注意到看到那小孩时内心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和异样感。 魏无羡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呆呆的崽子,内心一个激灵,拔腿就朝自家崽子冲了过去,抄起手就是抱走,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飘扬。 “那谁?我们才刚来,不知者无罪啊!这次就麻烦你放我们一马,下次一定不会了!” 蓝忘机一愣,慢了一步,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慢慢远去。 他缓缓把手贴上了胸口,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那幅画面很温暖,很感动,很好看,好到他也想追上去参与进去的冲动,可那人说的也对,不知者无罪,所以他已然没有任何追上去的理由! 蓝忘机把剑插回剑鞘,转身看向遥不可及挂在空中的银盘,眼神复杂,内心划过几道不明的思绪,他有些疑惑不解,什么时候云深不知处招那么小的孩子听学了?为什么一看到那个孩子,就会有种莫名想要亲近的感觉。 且说回蓝逸这边。 “爹,可以了,快放阿逸下来,父亲已经看不见了。”蓝逸苦笑道。 他真的很佩服自家爹爹,第一天就喝酒,夜游,私自斗殴,连犯三条家规,还都是当着他父亲的面故意犯的,难怪父亲会气成那样。 魏无羡一个激灵顿时停住了身体,不可置信地望着怀里的崽:“阿逸,是我听错了吗?你刚刚叫他什么?” 蓝逸不留痕迹地离开自家爹爹的怀抱后认真地说道:“父亲!他就是阿逸的父亲!也是往后余生陪伴爹爹的道侣!” “这怎么可能?”魏无羡不可置信道。开什么玩笑,和那个冷面古板是道侣?虽然他确实长得清新俊逸,配得上世家公子排行榜第二的名次,第一眼印象也还可以,但也仅此而已啊!他们后来是怎么发展成为道侣的。 蓝逸叹了口气道说道:“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和父亲确实是道侣,你们是在姑苏听学认识的,但不是相遇了就立即产生的情感,而是之后通过多次接触和相互了解,并肩作战产生的爱情。” 魏无羡沉默了半晌后盯着蓝逸的眼睛认真地问道:“那要是我…我已经预先知道了未来的伴侣是他,可我现在不喜欢他,这会也不想以后是他,万一以后我两不在一起了,阿逸你…?” 蓝逸歪了歪小脑袋思考了片刻后说道:“爹爹你是独立的个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想走另外一条路,当然是可以的。” “说出来可能有些复杂,但是,现在的阿逸不是以后的阿逸,现在的爹爹和父亲也不是阿逸那会恩爱的爹爹和父亲,我们是独立的,你能理解吗爹爹?” 魏无羡一怔,这话听起来是有些绕口,但好像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是阿逸叫爹爹这个称呼给您造成了心理负担,其实我也可以不这么叫的,毕竟这会的您还是只有15岁,在我那个时代据我所知,你两位在一起的时候,父亲35岁。也就是说,您二位之间的感情经历还是需要岁月的沉淀的,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会经历相当多的事情,所以此时此刻的不喜欢也是正常的。”蓝逸认真地说道。 第14章 这一次换阿逸来保护大家 “不是吧?我们经历那么长的时间才确认关系?难道你爹我在此之前就没得到任何一个女子的喜欢吗?”魏无羡失魂落魄地说道。 蓝逸目光柔和地盯着自家爹爹,回想起长辈们说过的那些事,藏书阁里看的书,内心闪过几分不忍,现在这么意气风发的爹爹怎么可能没有女孩子喜欢呢?只是那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太多人的牺牲。长辈的逝去导致热血天真的少年被外界环境逼迫撕扯着长大,小小的肩膀就这样晃晃悠悠地扛起了道义和责任,用热血和筋骨给下一代的他们铺了一条平康大道,所以从来都不是没有女子喜欢,而是他们没有人也没有时间去闲情雅致谈情说爱。 不少风华正茂的长辈们年少时就把命给葬送了,而他父亲也只是偷到意气风发的爹爹一个吻而已,所以从来没有人真正拥有过年轻时候的爹。 “有的!你值得任何一个女孩子的喜欢!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蓝逸肯定的点了点头。 魏无羡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后倒是没有想象中得到的欢喜感,他难受又可怜兮兮地问道:“阿逸,你能不能继续叫回爹爹,你这样说话显得我们好生疏啊!都没有那么亲近了。” 蓝逸一愣,嘴角不禁扬起,他这可爱的老爹啊! “爹爹!”蓝逸目光坚定地冲着魏无羡喊道! “诶!我的宝贝儿子!”魏无羡笑弯了眼睛,下意识又把蓝逸抱起来转了个圈蹭了蹭。 蓝逸有些害羞,但还是伸出手抱住了自家年轻老爹的肩膀。 过了会,终于磨叽腻歪完的父子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彼此。 “可是,说到底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啊?真的没有感觉,而且好像也不喜欢。”魏无羡苦恼地说道。 蓝逸好笑地看着自家愁眉苦脸的爹爹,轻声说道:“其实您不用怎么困扰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做您自己就好,喜欢女人也好,喜欢父亲也罢,您是自由的不受拘束的风。” “而且您不用考虑我的,对阿逸来说,只要确认自己原来那个时空的父亲爹爹在一起就行了,这个时代的您和父亲都是自由的,有了我的干扰,或许历史已然发生改变,可能你们不会再等彼此那么久,亦或是有了各自新的伴侣新的孩子,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与其受困于不可预知已经发生改变的未来,不如专注于当下的生活。” 魏无羡眼神复杂地盯着眼前的蓝逸,为什么那么小的年纪却总是能说出令人发醒的话呢? “说起来,阿逸以前也曾想过,要是能回到爹爹年轻时候那个时代该有多好?这样就能和爹爹父亲大伯江叔叔聂师傅们并肩作战了,没曾想机会真的来了。”蓝逸微笑说道。 “为什么想和我们并肩作战?”魏无羡好奇地问道。 蓝逸眨了下眼睛单纯地说道:“没有为什么呀!就是不想再当被爹爹父亲保护在怀里的小孩子了!阿逸长大了,也会想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爹爹父亲大伯叔叔师傅们呀!” 魏无羡一愣,他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回答,一个还没有他胸口高的小豆丁居然说要保护他们一群比他大的人,有些好笑又有些暖心,他开玩笑地拍了拍蓝逸肩膀说道:“那大家可就交给阿逸保护了呢!” 蓝逸呼吸不由得重了几下,认认真真看着眼前年轻的爹爹,他知道他爹是玩笑话,可他当真了,这是他爹给他的重任,所以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说道:“爹爹放心!阿逸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魏无羡并不知道,自己随口哄小孩的话居然就这样印刻在了蓝逸的心中,并被其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承诺,往后一生蓝逸也都将他们保护得好好的。 蓝逸只希望这一世的亲人们都能过得好些,他那个时空的年代已无法挽回只能补救,但这里,一切都还来得及。他想保护云深不知处,那是他的家,必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被外人火烧;他想保护莲花坞,江家灭门事件不可能再重演,他的叔叔和爹爹绝不会再形同陌路;他想去找孟瑶看能不能再劝劝别上金陵台;他想有个和平稳定的外界环境让他爹他父亲一直都平安,最好能好好谈个恋爱,扔出去游历天下把那棵破树找到再给他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睡觉了,再不睡你以后可就长不高了。”魏无羡揉了揉蓝逸的头说道。 蓝逸恭敬地执了一礼后说道:“是!爹爹!您也早点睡,别熬夜了,对身体不好,明天上课也容易没精神。” 魏无羡无奈地说道:“行了,我的小祖宗!都听你的,快回去睡吧,动静小点,别把聂兄吵醒了。” 蓝逸被魏无羡推出房门的时候都是懵的,他压根就不知道魏无羡这么做就是怕他等下觉得回答有些敷衍继续叨叨叨和先生一样说教他,只能小小年纪扮深沉摇摇头背着手往房间走去。 等蓝逸发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索性就敲了两下直接推门进去,一看没想到大半夜他的聂师傅居然还搁书桌那里画画呢! “聂兄,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研究,明天一大早可就得起来了,早点睡吧。”蓝逸劝道。 没想到聂怀桑一听他的声音猛地抬头,起身就走过来把他拉到桌边愁苦地问道:“魏弟弟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幅画怎么修改比较好?改好了我马上睡,我自己看了半天一直觉得很有违和感但就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蓝逸无奈地摇了摇头仔细看起来,发现只是线条和墨块过于混乱和破碎,东一块西一块,缺乏连贯性和整体性,使得画面无法形成“势”而已。 他抽出一张宣纸,手执毛笔开始一边讲解问题一边重新作画,半个时辰下来,整出了一张比聂怀桑原本的画更加大气的水墨丹青,这让聂怀桑惊叹不已连连追问蓝逸究竟师承何等名家,可惜最后都被蓝逸糊弄过去了。 第15章 爹你悠着点别等下把自己玩翻了 早春时节,万物复苏,生机盎然。 云深不知处里遍布绿茵,青草从泥土中探出头来,嫩绿欲滴;柳树抽出嫩芽,枝条摇曳生姿;翠鸟在枝丫间忽隐忽现,声音脆鸣悦耳。 聂怀桑等几人已经站在兰室门口三三两两说着闲话,时不时眺望远处一片翠绿静静等待上课。 蓝逸只觉得回家的感觉真好,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舒服极了,刚想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润润肺腑,就听到背后传来老爹的声音,蓝逸高兴地迅速转了个身,冲着魏无羡施了一礼道:“日安,兄长!江兄!” 聂怀桑同时转身神色欣喜地冲着远处缓缓而来的两人摆手叫道:“江兄!魏兄!” “呦呵!聂兄阿逸你们倒是起得早!不错不错,继续保持!”魏无羡走近笑眯眯地道。 抬头一看匾额,“兰室?名字倒是雅致,就是教书的老先生古板至极。”魏无羡面色无趣,懒散得坐在了河边的栏杆摆了摆手道。 江澄神色温和地朝着聂怀桑蓝逸几人点了点头后应魏无羡道:“可人也的确了得呀!听说再草包无用,经他教育一两年,也能人模狗样了。” 聂怀桑笑道:“晚吟兄,无羡兄,你俩初到姑苏,无聊坏了吧?” 魏无羡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无聊倒不至于,就是这边起得太早了。” 聂怀桑诧异地问道:“这边卯时作也还好吧?你们在云梦是什么时候起的?” 江澄环手抱胸没好气道:“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也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转头切了一声骄傲地说道:“就算打山鸡,我也还是第一呀!” 蓝逸嘴角一勾,心里一阵自豪,瞧瞧他爹那骄傲的模样,真是太牛了,啥时候他也能那样啊! 聂怀桑一听这么好玩,脸上充满了兴奋,合拢扇子激动地一拍手心说道:“这也太好玩了吧!我明年也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聂兄,没人拦着你,但听说明玦兄治家严厉,对你要求颇高,你要真这么做,他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蓝逸微微一笑补刀道。 聂怀桑闻言顿时肩膀就垮了下来,泄气不已。 魏无羡大笑不止,江澄则是赞赏地看了眼蓝逸。 “其实啊,姑苏还挺好玩的。”魏无羡转身看着桥底下横穿过去的小船笑道。 聂怀桑一脸怀疑地反问道:“你在说笑吧魏兄?” “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和莲花坞根本就不一样没得比,你这次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千万别招惹!”聂怀桑心有余悸一脸认真地劝说道。 魏无羡好奇地反问道:“谁啊?蓝启仁吗?” 一旁的蓝逸和江澄也是一脸好奇地盯着聂怀桑等答案。 聂怀桑摆了摆手说道:“不是那老头,是他那个教出来的得意门生,蓝氏双璧之一的蓝湛。” 魏无羡蓝逸同时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错开了眼神。 “蓝湛?蓝忘机?为什么说不能招惹他?”魏无羡一反刚才慵懒的姿态,兴致勃勃地问道。 蓝逸眼角一抽,好嘛!他爹好像又要开始招惹他父亲了,就这模样估摸着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了。 “正是,蓝湛掌罚,修为又高,每个人见到他那副冷脸都惧怕三分,不过嘛,他长年闭关,寻常也见不到。”聂怀桑带着一群人边走边说进了兰室。 聂怀桑刚想接着继续说,没想到转了下头就看到了室内端坐一本正经的蓝忘机,“诶咦!”聂怀桑一脸惊恐。 蓝逸好奇是什么把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聂师傅吓成了这样,也跟着看了过去,随即也吓成了个鹌鹑,对着蓝忘机赶忙行了一礼以示恭敬。 还以为是谁呢?居然是父亲?难怪聂师傅怕成那样,换他也差不多。虽然父亲疼他,但是比爹爹严格多了,一旦犯错老爹求情也没用,稍有不慎处罚必到,倒立写家规必定逃不过,蓝逸内心暗暗叫苦。 蓝逸虽然对自家父亲充满敬畏,但眼角还是偷偷观察起了年轻时候的父亲,端坐如松,脊背挺直,身姿挺拔,神情专注地盯着窗外,整个世界仿佛都沦为了陪衬,窗外的繁花似锦绿野青山都不如他来得惹眼,让人只是看眼背影就想看他的正脸。 蓝忘机缓缓转过了头看着眼前这群人,目光慢慢扫视了个遍,最终定格在了昨晚碰到的两人身上。从刚才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还是在议论他的,不过他一向不在意这些,倒是这两人,又见面了。 魏无羡心虚地看了眼蓝忘机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蓝逸束手在背后,讨好地也笑了笑。 看到这幅场景,蓝忘机神色一时有些莫名,还有点想笑,不过还是被他压制住了。他也没打算干嘛,这一大一小的怎么就开始服软了? 江澄聂怀桑一脸狐疑地盯着旁边两个人,他们怎么好像认识? 聂怀桑折扇顺着蓝忘机的视线滑到旁边两人的身上,震惊得马上打开扇子遮住自己半张脸偷偷问道:“魏兄,魏弟弟,你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魏无羡下意识地看了眼蓝逸,只见某人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一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装傻充愣的样子,就知道自家崽子是不打算开口解释了,魏无羡只能朝着聂怀桑和江澄尴尬地解释起了昨晚的情况。 “啊!?云深不知处禁酒禁夜游禁私自斗殴,魏兄你一来就犯了三条?”聂怀桑一脸不可置信道。 魏无羡小声嘀咕道:“切!不就喝点酒嘛?规矩比蚂蚁还多。” 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魏无羡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居然是蓝湛侧着头瞪着他,魏无羡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蓝逸心里暗暗叫苦,父亲又生气了。只能祈祷父亲到时候处罚别太重,希望爹爹能挺住。 聂怀桑江澄都看见了,一个个闪的比谁都快,顿时只剩下魏无羡一个人站着。 魏无羡见状也是浅哼了一声,一手叉腰,挑衅地朝蓝忘机看了回去。 蓝忘机微微一怔,下一刻眼神微眯,气势外放。 周围人立刻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波涛汹涌,江澄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魏无羡,聂怀桑则是害怕地看着蓝忘机,鼓起勇气用扇子朝他扇了扇,示意他别和魏无羡计较。 蓝逸则是端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书本,别问他为什么不劝阻,问就是不敢,一般这种时候小孩子是没有发言权的,只要一开口,矛盾就会转移到孩子身上,被说的不一定有爹爹,但绝对有他。 第16章 第一次知道爹爹这么勇 “快看!是先生来了,肃静!”也不知道谁说的,大家一听马上就坐好了。 兰室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步伐稳重,身姿挺拔,留有山羊胡须的严肃的中年人,虽没有外放气势,但自带威压,所过之处,无一人敢不挺直腰背跪坐好目视前方。 眼看着中年人拾阶而上,想起小时候那谆谆教诲,那触感极好的胡须,蓝逸眼里划过一丝想念和敬意,这是他不苟言笑但又极其爱护他的叔爷爷呢! “先生好!”魏无羡等一群人齐声喊道,其中又以蓝逸最为大声。 蓝启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下一刻就微微睁大了眼睛,像,太像了,虽然现在这孩子外表像魏无羡,可要是换上蓝家校服带上抹额,那不就又一个小时候的忘机曦臣吗? 而且他从那句先生好里,听出来见到他十分开心和高兴,这和其他人叫的感情显然是不同的,那双眼睛里也充斥了敬爱和想念,蓝启仁十分怀疑,要不是因为这会在上课,这孩子可能就直接冲上来给他见礼了。 “嗯,请坐。”蓝启仁把手向下按了按对着底下一群学生说道。不管怎样,还是先把课上完再说吧,总归一会还得见面深聊的。 蓝启仁随手一扔手里的卷轴,几米长的卷轴顿时铺满了整块地板。 “姑苏蓝氏家规,不可私自斗殴,不可淫乱,不可境内杀生……”蓝启仁摸着胡须盯着底下的学生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蓝逸一边听着一边走神观察着自己的爹爹和父亲,这些他自小就背得滚瓜烂熟了,听与不听其实没多大用处,倒是爹爹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得了,蓝逸内心不由得充满了忧虑。 “唉!”魏无羡撑着脸无聊地叹了口气,侧过头径直观察起了旁边的蓝忘机。 一看蓝忘机居然听得入了神,他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这么无聊的东西他居然也能听得这么认真? “啪——”蓝启仁用戒尺拍了下桌案,吓得魏无羡一个激灵扭头看向了他。 “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我才一条一条复述,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蓝启仁瞥了眼魏无羡,意有所指地说道。 蓝逸心虚地收回了心神,眨着大眼睛又重新盯着蓝启仁看。 魏无羡一脸莞尔,“是在说我吗?” “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也讲些别的。” “魏婴!”蓝启仁摸着胡子沉声道。 魏无羡高兴地举起来手站起来说道:“在!”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是何人?”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魏无羡笑道。 “清河聂氏先祖以前做的什么职业?” “屠夫!” “怎么区分妖魔鬼怪?” “妖者是由非人类的活物变化而来,魔者是人变的,鬼者是死了的人变的,怪者是由非人类的死物变化而来。”魏无羡大声说道。 蓝启仁眯起了眼,缓缓走下台阶说道:“现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子儿女都在,生前斩首的人超过了百人,横死在市井,曝尸七日无人收尸,怨气集结作祟行凶杀人,该怎么处理?” 魏无羡掐着下巴沉思说道:“这个嘛……” 等了好一会蓝启仁转头环视了一圈才点名道:“忘机,你告诉他。” 蓝逸好奇地看了过去,他也想知道自己父亲会怎么回答。 蓝忘机款款起身,气态从容答道:“先度化,用父母妻儿去劝解他,或者先帮他完成生前的愿望,化去他的执念,如果没有用,再行镇压之法,怨气不散再斩草除根。” “我有疑,完成他生前愿望化去执念说来容易,可若是这执念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魏无羡问道。 “所以我才说,以度化为主,镇压只是辅助手段,如果须行非常之事,就灭杀。”蓝忘机看了他一眼答道。 “这些都是寻常手段,我刚才并非不知道这些答案,只是我在考虑第四种手段。”魏无羡耸了耸肩膀说道。 蓝忘机瞥了他一眼,“我从未听说有什么第四种处理方式。” 魏无羡咧嘴一笑,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让他和那百人打过一场就好了!把那百人挖出来,激起他们的怨气,让他们自相残杀。” 蓝逸闻言心神一颤,眼睛瞬间就撤回了桌面。我嘞个乖乖,虽然知道老爹修鬼道特别牛,但是这会就这么离经叛道了吗?叔爷爷和父亲都快气炸了呀! “啪——”蓝启仁被魏无羡的话气的浑身发抖,一板子就抽了上去,还担忧地看了眼蓝逸,生怕他带坏了孩子,让蓝逸走上了邪路。 “荒谬,伏魔降妖,为的就是度化,你居然还要反其道而行激起怨气,简直本末倒置,不可理喻!”蓝启仁怒吼道,顺手就把自己手里的卷轴砸了过去,只是没想到魏无羡动作矫健躲了过去,那卷轴直接就砸到了聂怀桑的脸上。 “哎呦!”聂怀桑捂住肉疼的脸欲哭无泪,这叫怎么个事?魏兄惹的祸怎么是他受的罪。 蓝逸也被这意外发展震惊到了,扯了扯嘴角内心不由吐槽道:聂师傅,你也太倒霉了吧? 魏无羡身形晃回原位好奇地问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啊?” 蓝启仁被气得一哆嗦,隐忍道:“那我再问你,你要怎么保证这些怨气能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闻言故作深沉坐下来思索道:“这我还没想到。” 蓝启仁怒吼道:“你若是想到了,仙门百家就就留你不得了,滚出去!” 魏无羡也被蓝启仁吼得一哆嗦,径直就跑了出去,他不理解蓝启仁为什么这么生气,居然还叫他滚。 蓝逸也没想到自己爹爹居然在这个年纪就问出这么个惊世骇俗的问题,原来小时候就这么想了,难怪以后能成为诡道的开山祖师,怎么办?他突然好崇拜爹爹耶! 不过叔爷爷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怎么爹爹只是提出个离经叛道点的问题就直接把人赶出去了,蓝逸有些不解。 第17章 邪的从不是工具而是人 “魏逸!” 蓝逸一愣,下一刻直接条件反射站起来执了一礼道:“学生在!” 面对蓝逸的礼节,蓝启仁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他刚才就注意到了这孩子在神游,心不在焉地一直看着魏婴和忘机,所以这会突然叫他也是故意为之。 人在突然被叫到名字的时候条件反射的举动才是最能说明问题的,魏逸下意识的礼仪就很符合蓝家教养的表现。 “说说看,你对刚才魏婴那个问题有什么看法?”蓝启仁摸着胡子语气略显柔和,眼神期待地问道。 蓝逸看着自家叔爷爷,不禁有些尴尬和纠结,他能说,他觉得他爹的提问没有什么问题吗?毕竟诡道确实在后来被他爹证实为了一条可以修行的新路子,所以他也不可能说谎。 “秉先生,魏逸觉得,兄长所问之事,并没有什么问题。”蓝逸一脸认真地回道。 “你说什么?”蓝启仁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蓝逸周围的同窗也开始议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蓝逸。 蓝忘机聂怀桑等人也是惊愕地看着蓝逸,即便江澄知道蓝逸来自未来,此刻也被他的答案所震惊,甚至开始责备未来的自己还有魏无羡蓝忘机是怎么教导孩子的,蓝逸这明显直接就是教歪了走上了歧路啊! 蓝逸叹了口气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我知道你们都有异议,也不理解,且先容我说说我的想法,如果诸位觉得我说的不对,我们再来探讨也不迟。” “我兄长最开始所说的第四种方法,我也是不认同的,我更赞同的是忘机兄所说的顺序方法。” “至于将怨气为人所用的这种想法,我觉得诸位有所异议的,不是这种想法,而是你们脑子里下意识觉得这种行为必然是邪魔外道才会用,用去做什么?当然杀人越货等伤天害理之事对吧?”蓝逸肯定地问道。 “难道不是吗?”金子轩嗤之以鼻道。这魏逸果然和魏无羡是亲兄弟,顽劣不堪,混不吝,不学无术像了个十成十。 蓝逸看向说话的男人,莫名的熟悉感让他眉头一皱。 面容俊逸,鼻梁高挺,唇形优美,眉眼间那点朱砂,嘴角上扬的嘲讽神色,流露出浑然天成的骄傲与自信,仿佛天生就是世间的焦点,再加上那身金星雪浪袍?好像…好像金凌表哥画里的爹?蓝逸微微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但是他还不能很确定。 “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蓝逸执了一礼问道。 “也太搞笑了吧?他居然连兰陵金氏宗主的嫡长子都不知道?” “也太无知了吧?到底是仆人之子的出身,没点见识也是正常的。”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金子轩厌恶地看了眼魏逸,勉强拱手道:“兰陵金氏金子轩。” 蓝逸没有理会别人的冷嘲热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神色有些复杂,居然真的是金凌表哥的爹啊! “肃静!” “我有教你们如此无理地对待同窗吗?”蓝启仁环视了下面一圈窃窃私语的学子厉声喝道。 “魏逸谦恭有礼,每个礼节都做到位了,反倒是你们,高高在上,桀骜不驯,肆意妄为,擅自打断别人的谈话,议论别人的出身,鄙夷寒门同窗,难道你们家族在送你们过来之前就没有教过你们一点基本礼仪吗?你们以为自己很高贵吗?没有祖辈的付出你们现在和他有什么不同吗?” “忘机!把刚才出言不逊的人都记录在案,按家规处置!我看还有谁敢知法犯法!魏逸!你继续说!”蓝启仁怒道。 “是!先生!”蓝忘机沉声应道。 蓝逸满怀敬意地朝着蓝启仁行了一礼,他叔爷爷虽然有些古板但到底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即便此时没有相认,他也会因为这些同学违背了做人的基本素养和礼仪,出面喝止这种不正确的行为,保护被欺负的同学并做出惩罚以示警戒。 金子轩虽然没有听到蓝启仁有指名道姓说自己,可他就是觉得,那话他自己也有份,想说点什么但是骨子里的骄傲又让他难以开口,整个人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定。 “回金兄!怨气和剑,其实没有任何差别,它只是一件没有任何思想的工具,是杀人还是做好事,这取决于使用者的本身。同理,所谓的邪魔外道,也可以称之为旁门左道,歪门邪道,诸位又是否有思考过,邪的是什么,歪的又是什么?又或者你们从来都只是道听途说从没有自己深刻思考过这个词的真正含义?”蓝逸环视了一周同窗轻声问道。 “假设怨气如我兄长所言,以后能为人所用了,但他用去做好事,比如引出怨灵镇压或者灭杀作恶的怨灵保一方安宁,亦或是驱使无知无觉的怨灵去做寻常百姓难以胜任的工作比如修城墙挖堤坝一类等等,这是正是邪?” “我再说个更广泛的事实,难道很多灵修杀人越货危害一方就算不得邪魔外道吗?非得用邪恶的术法进行屠戮才叫邪魔外道吗?” “我想请诸位记住,工具是没有思想的,工具要杀人也是得有人驱动的,我所理解的邪魔外道,从来都是恶人!无关他修的什么气,什么法!只要他对无辜的人痛下杀手亦或是危害一方,我等就必须歼而灭之!” 蓝逸看了一圈低头不语的同窗,再看看眼神复杂的父亲,坦荡地笑了笑对着蓝启仁执了一礼温声说道:“秉先生,学生已经陈述完毕。” 蓝启仁神色复杂,叹了口气,拢了拢胡须后缓缓说道:“是我狭隘了,枉我研学多年,今日才方得一窍。” “谨受教!”蓝启仁对着蓝逸执了一礼。 蓝逸大惊失色,顿时侧过去不敢受这礼。夭寿了,这可是他叔爷爷,这一拜他怎么可能有胆子受得起。 蓝逸没曾想躲过了蓝启仁的礼,却没躲过周围所有同窗的礼,只一瞬间所有人就都站了起来,或是愧疚,或是有难言之隐,或是崇拜,或是信服地执了一礼齐声喊道: “谨受教!” 蓝逸慌得不知道怎么办,下意识看向自己的父亲蓝忘机,却看到他也执了一礼,内心不由得崩溃,只能扶起这个再扶那个。 亲爹啊你还拜我,我这都是你教的啊!真是苦煞我也!早知道随爹爹滚出去好了,爹你在哪啊?能不能快来带崽离开呜呜呜… 第18章 不敬长辈,请戒鞭惩治 魏无羡被赶出来后也有些郁闷,索性就坐在石栏杆上,随手折一根柳枝条逗弄着水里傻傻的胖头鱼解闷。 过了一会,兰室终于下课,人群三三两两结伴而出,魏无羡听到声响立马扭头过去欣喜着找着人,可看来看去,江澄聂怀桑金子轩等人都出来了,就是看不见自家崽子,欣喜的神色也不由微微暗淡了些。 “魏兄!”聂怀桑高兴地冲着魏无羡摆手招呼道,江澄跟在一边缓步而行。 魏无羡刚想应一句,结果就看到蓝忘机刚刚走出来停住的身形,他霎时咧开嘴高兴地举起手里的柳树枝冲着蓝忘机招呼道:“忘机兄!” 蓝忘机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去。 魏无羡一愣,转而坏笑道:“嘿!他居然不睬我!” 江澄嘴角一抽没好气道:“他会理你就怪了,你在课上说的那些离经叛道的话,简直就是在挑战玄门正统的底线,自己作死能怪得了谁?他肯定觉得你坏了底子,邪透了。” 聂怀桑用扇子抵住下巴沉思道:“的确,忘机兄一般从不这么失礼的,不过我和魏弟弟倒觉得魏兄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你都不知道刚才魏弟弟给你说话撑场子的时候有多帅,魏兄你不在刚好错过那一幕属实是遗憾啊!” 魏无羡一怔连忙问道:“阿逸帮我说了什么?有没有被骂?为什么这会他还没出来?” 江澄冷哼一声抱胸道:“怎么可能没有,那种情况他都敢替你出头,当然被骂了。他不认识金子轩,问了句尊姓大名就被旁边那些乌合之众议论纷纷,鄙视他出身卑贱孤陋寡闻。” 魏无羡登时火冒三丈:“好啊!一个个见着我的时候,跟哥俩好一样,我一出事他们就对阿逸落井下石,江澄你说,都有谁逼逼赖赖的,小爷我这就去教他做人!” “魏兄冷静!这事先生已经在课堂上就处理了,那些人都被忘机兄登记下来到时候按照家规处置,你就别问了。”聂怀桑拍了拍魏无羡额肩膀安慰道。 “蓝老头这时候居然不迂腐了?那感情好,作为报答下次我一定认真听课不气他了。”魏无羡嘀咕道。 “至于阿逸,刚才下课蓝老先生就把他带去冥室了,还吩咐我叫你也一起去。”江澄淡淡地说道。 “估摸着应该是为了刚才那事,既然蓝老先生没有叫我,那魏兄江兄,我就先回去了。”聂怀桑闻言温声道。 魏无羡江澄对视了一眼,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等聂怀桑走了以后,他们就往冥室的方向赶了过去。 蓝逸这会有点懵,还有点好奇。他知道江枫眠既然决定告诉蓝家情况,那叔爷爷一定会带着他父亲他大伯来一起找他谈话,只是没想到现实比预想中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比中年版的父亲还要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而且像极了大伯和父亲的结合体,他会是那一位吗? 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但蓝逸还是乖巧地朝他执了一礼。 蓝曦臣蓝忘机对视一眼,皱着眉看着自家父亲,再看看蓝逸,也是充满了疑惑与不解,要知道他们的父亲可是很少出关的,所以他们也很少见到,怎么今天就偏偏出来了?好像还是特意为了见这个小孩的? 青蘅君的笑容从蓝逸一进门就消失了,他怔怔地盯着蓝逸,眼底满是不可思议,这孩子,真的像极了曦臣和忘机小时候的样子。 蓝启仁看了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本来打算等他兄长开口的,结果发现一屋子的人突然就和变了哑巴一样,也是不由得一阵无语,只能自己开口道:“曦臣,忘机,先看看这封云梦江宗主的来信吧!看完了你们就知道,为什么我和兄长把你们叫来了,我还叫了魏婴和江澄,估摸着一会也该到了。” 蓝曦臣疑惑地接过蓝启仁递过来的信纸,好奇地看了眼,没曾想瞬间就愣在了原地,手多少有点打颤。 蓝忘机一看兄长这么大的反应,不由得下意识凑了过去也想看看,只是下一瞬间就瞪大了双眼,眼神不敢置信地在信纸和蓝逸脸上来回打转。 良久,蓝忘机像是恢复了声带一样,声音嘶哑道:“荒唐,这种天方夜谭之事,父亲和叔父难道就这样相信了吗?” “忘机的话也是曦臣想说的话,恕曦臣无礼,我确实无法相信这张纸上写的内容。” “我就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魏无羡刚进门就听到了蓝忘机的说话内容,朝蓝启仁等人都执了一礼叹气说道。 江澄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蓝逸后也跟着行了一礼。原本还以为蓝老先生有事找,指的是课堂上的事,倒是忘了还有这茬了。 蓝逸心情平静,猜测到了他们的反应,根本没有打算多说什么。 “我知道,我们当初也是你们这样的反应,后来阿逸直接验证给我们看后,我们才相信的。”魏无羡摸了摸蓝逸的头咧开嘴冲着蓝忘机笑道。 “既然如此,魏公子,你既然声称自己是来自未来的蓝家人,想必对我姑苏蓝氏的族人,家规和身份象征应当都了如指掌才对,且先说说吧!”青蘅君突然开口道。 蓝忘机蓝曦臣同时朝蓝逸望了过去,目光多少带了点狐疑和杀机。 蓝逸目光坦然地回望了过去,缓缓扫过年轻的父亲和大伯,叔爷爷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中年男人身上后轻声问道: “虽然逸儿从未见过您,但想来应该就是青蘅君吧?” 青蘅君一怔,随后目光柔和地点了点头说道:“是!” 蓝逸闻言身形不由得晃了晃,随后慢慢地跪了下去,朝着青蘅君行了一个一跪三叩的大礼后长磕不起,喉咙嘶哑地说道: “蓝忘机之嫡子蓝逸,叩见爷爷!” “孙儿不孝,本应入了云深不知处就该前来拜见诸位长辈,同诸位长辈相认,按家规处置,不敬长辈,理应罚戒鞭惩治,请父亲先行责罚!” 第19章 蓝家人骨子里都是疯狂的 闻言,蓝忘机蓝曦臣同时一愣,蓝启仁更是差点扯掉自己的胡子。 青蘅君则是眯起了眼睛,神色淡淡,也不拉蓝逸起来,就搁那看着。 魏无羡大惊失色地拽着蓝逸的胳膊想拉他起来吼道:“阿逸你疯啦?多大点事,怎么就要请动蓝家戒鞭了?” 江澄则是颤抖着身子顶着青蘅君的压力上前一步挡在蓝逸面前说道:“青蘅君,小孩子说话没有过脑子,您不必当真,若您真不愿认蓝逸,那我们立刻带他走。” “人,我江家认了!而江家的人,我等自会管教,无须姑苏蓝氏出手!至于魏逸的失礼之处,我会秉明我爹,江家会送礼上门向姑苏蓝氏赔罪。”江澄咬牙盯着青蘅君一字一句说道。 蓝逸叹了口气,挣开了自家爹爹的手,看着江澄的背影轻声说道:“谢谢江叔叔替阿逸出头,您的话我真的很感动,只是这会是我自己要请罪的,所以,阿逸请您暂避,来日必当给您敬酒赔罪。” “爹爹,我自幼在云深不知处长大,自然是蓝家的人,不敬长辈动戒鞭是规定,而我是青蘅君的孙子,泽芜君的侄子,含光君的儿子,原谅阿逸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坚持,如果我自己都不遵守蓝家的家规,有朝一日我若真被认回蓝家,外人又该如何看待我蓝家嫡系子弟?家族荣耀在阿逸这,生死都无法比拟,我无法忍受外界对姑苏蓝氏的任何一丝玷污,哪怕这个污点是我自己。”蓝逸认真地盯着魏无羡说道。 在场的人都被这番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江澄转头看了眼蓝逸叹了口气挪开了身子站到一边,魏无羡闻言也不由得默默地放开了自己的手。 青蘅君蓝启仁蓝忘机蓝曦臣一阵失神,竟不知原来姑苏蓝氏这个家族在这孩子眼里,竟有这般深重的地位吗?哪怕丢弃生命也要扞卫家族尊严。 蓝忘机默默地看着那个孩子转了个面,对着他就趴了下去。 “请父亲责罚!”蓝逸结结实实地把头磕在了地面上。 蓝忘机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手,按理蓝逸确实不敬长辈理应动手,可是他这会才十岁的身子,这戒鞭打下去,一定会坏了他身子骨,甚至是命。 “行了,这顿责罚,忘机你先别管。蓝逸,你起来,我且问你,你是如何看待蓝家抹额的含义的?”青蘅君面容温和地看向了蓝逸。 蓝逸抬起了头思索了片刻说道:“??抹额不仅是姑苏蓝氏身份的象征,?还寓意着规矩和表露于外的门风。?对于我等蓝家子弟来说,?抹额更是具有特殊的意义,《礼则篇》?记载:蓝家抹额非命定之人不可取,说的是只有在父母妻儿,命定之人或道侣面前,?才会摘下抹额。”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象,孙儿以为我们应当透过表象去看本质。抹额是束缚,意在约束自我,这正好侧面说明我等蓝家人骨子里的疯狂。” 青蘅君闻言一怔,而本来听的好好的蓝曦臣都要忍不住赞扬下大侄子了,蓝启仁也是满怀欣慰,蓝忘机虽面色不显,但心底也是赞同蓝逸的说法,结果蓝逸突然冒出来一句疯狂,蓝启仁顿时忍不住了,前面说的好好的,后面说的是什么鬼? “荒谬,我等严谨自持,雅正端方,从未做出过有失风度的行为举止,何曾有过你说的疯狂?”蓝启仁摸着胡须喝道。 蓝逸反驳道:“先祖蓝安出身庙宇为一得道高僧,因为遇到挚爱道侣就还俗成为乐师创立蓝氏基业,道侣身陨又回归寺庙了结此生,刚还俗的和尚娶妻生子在当时对寻常人来说不疯狂吗?” “再说说爷爷,年少时游猎遇到奶奶就一见钟情,尽管奶奶杀死了恩师却仍然坚持求娶,名义上说是软禁,但也是另外一种保护,与此同时作为对自己的处罚,所谓的常年闭关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画地为牢,用孤独和悔恨以及对伴侣的想念困住自己。” “接着是您,或许您觉得您自己行为举止言谈举止都非常得体,无可指摘,可是就您刚刚那种生气的反问,甚至早前我爹只是问了个离经叛道一点的问题就驱赶我爹出兰室的那种暴怒行为,我很难不认为您不疯狂,当然,您的疯狂只是听到不符合您理念的问题就容易暴躁根本就不想去理解而已,这是小毛病。” 魏无羡暗自赞同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越听越火大的蓝启仁瞬间里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蓝启仁下意识地就想怒吼出声,结果一想到蓝逸的话,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差点没把自己气内伤了。 这下魏无羡反倒是有些担心了,蓝老头这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还不发泄出来,不会之后有更大的处罚等着他吧? “好好好!我承认你说的是有那么一点道理,那曦臣呢?忘机呢?我就不信他们有什么疯狂的地方!”蓝启仁咬牙切齿道。这可是他最得意的两个学生啊!他就不信了,疯狂这两个字和蓝家就黏在一起扯不开了。 蓝逸闻言顿了一下回道:“大伯和父亲的事暂时不能举例,有些事牵扯到未来的发展,我不能说,说了天道就会注意到,而未来的轨迹会发生我不知道的变化,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蓝曦臣和蓝忘机互相对视了一眼,未来?是了,光吵吵都险些忘了正事。 蓝启仁顿时哑口无言,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话题已经不知不觉偏离方向了。 青蘅君用力闭了闭眼睛平复了心情才缓缓说道:“好了启仁,别说了,蓝逸,验证通过。” 他幽深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还跪在地上的蓝逸说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蓝逸沉默了会才开口说道:“我不知道,爹爹说是在云梦大街上捡到发烧的我,可我的记忆只停留云深不知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去到云梦的,只知道本来是在静室睡的,醒来就到莲花坞了。” 蓝忘机听到自己住的地方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恍然大悟,是了,若他真是自己的儿子,那合该是住在一个院子的。 第20章 阿逸拒绝和父亲一起住 “蓝逸,你要知道,我们这个家族,情绪一贯内敛,而今就算你说了你的来源,可我们之间缺乏相处,属实没有办法立刻熟络起来,这也许会让你觉得我们和你记忆中的亲人有很大差距,所以为了不让你误会和难受,我只能摊开来告诉你,不要在意我们不经意间的冷淡,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所以请给我们彼此一点相处的时间,好吗?”青蘅君温和地看着蓝逸道。 蓝逸笑了笑道:“我知道的,爷爷你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 “我可以叫你阿逸吗?”青蘅君突然问道。 蓝逸有些受宠若惊,执了一礼说道:“当然可以,爷爷。” 蓝启仁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可以吗?” 蓝逸听着有些奇怪,然后突然想到,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争论让他叔爷爷有些下不来面子了,他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可以,叔爷爷。” “大伯和父亲,也可以这么称呼我的。”蓝逸看着他们轻声说道。 “阿逸。”蓝曦臣笑眯眯地叫道。 蓝忘机有些难以启齿,嘴巴嗫嚅了几下,还是没能叫出来那两个字。 蓝逸笑了笑说道:“父亲,您不用勉强,我知您。” 看蓝忘机那别扭样,魏无羡也不知道哪来突然的火气,揉了揉蓝逸的头切了一声没好气道:“不用哪样?叫不出就叫不出,阿逸不用管他,你有爹爹叫就够了。” 蓝忘机脑子一热,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急切地开口说道:“魏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蓝逸哭笑不得地拉了拉魏无羡的手说道:“爹爹放心,父亲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和我还不熟,没有办法叫出那么亲近的字眼而已。” 蓝曦臣也尴尬地替蓝忘机解释道:“魏公子当真误会了,忘机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总之只要给他点时间多和阿逸相处就好了。” 江澄也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说道:“够了啊!适可而止点,青蘅君蓝老先生都在看着呢!” 魏无羡突然打了个激灵,倒不是被江澄吓的,而是他突然想到,蓝逸是他和蓝湛的孩子,那青蘅君不就是他未来的…… 魏无羡脖子僵硬地转过去看青蘅君,顿时就看到那和蓝曦臣如出一辙笑眯眯打趣般的神色。 “啊哈哈哈……蓝二公子你别介意,我刚刚也只是随口说下,随口说下。”魏无羡尴尬地把自己挪到了江澄的身后,遮住了青蘅君扫射过来的眼线。 青蘅君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自家老二未来的道侣,看起来好像也挺好的嘛?会说话,会护短,有想法,机敏过人,修为和忘机不相上下,活力四射,一静一动,与忘机的性子倒也互补,养出来的孩子也聪慧过人,至纯仁孝,没有读死书,看待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理解,确实是天生适配忘机的道侣。 他看向蓝逸,轻声说道:“那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你的情况十分特殊,翻遍典籍也找不出你这例子,而且蓝家现在实力还不够强大,若是引起温家的注意,怕是保不住你,所以恐怕暂时还不能光明正大让你认祖归宗。” 蓝逸执了一礼回道:“阿逸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何况我也不重视这种面子上的事,在来之前我也同江爷爷那边说了,让他给我在江家安了个身份,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就是爹爹的弟弟,魏逸。” 青蘅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接着道:“作为补偿,我观你身无佩剑,那就直接在云深不知处铸剑好了,一应材料,忘机,你帮着参考下。另外,你也是为人父了,你的儿子你自己带,蓝逸以后和你一起在静室住,你帮着参考下,尽快打造出阿逸的佩剑来。” 蓝忘机闻言一愣,真的有这么急吗?突然就从15岁的少年喜当爹了,还要和这么大的儿子住一起?这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蓝忘机犹豫了下刚打算应下来,蓝逸就执了一礼道: “爷爷!我和父亲的感情培养暂时不急于一时,这会还是给父亲一点思考反应的时间吧。另外我也想多和同窗交流,多认识点人,住静室那多少也不大方便,容易打扰到父亲的清净。” 青蘅君看了看自家还在那犹犹豫豫的二儿子,再看看一听蓝逸还是要回去住兴高采烈的魏无羡,顿时一整个头都痛了,还犹豫呢?道侣和长大的孩子都要跑路了,你还在那磨磨唧唧,是真不怕老婆孩子都丢了吗?年少不知老婆好,往后追妻火葬场啊! “父亲,阿逸这个想法我倒是觉得挺好的,听说今早兰室闹出了点动静,不过嘛,都是小事,少年人总是需要沟通的,吵着吵着就熟络了,以后自然而然就认识了。”蓝曦臣如沐春风地笑道。 青蘅君看着那个不开窍的老二居然还朝他点了点头以示赞同,不由得一阵无语,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吧,阿逸,那你就回去住吧!只是莫要忘了,以后得勤来寒室看老夫。” 闻言,蓝启仁蓝曦臣蓝忘机不由得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要知道以前,兄长\/父亲可是巴不得任何人都别去找他的,今儿个怎么转性子了? 蓝逸调皮地笑了笑说道:“只要您别嫌我烦,我一定天天去看您老。” 青蘅君也是哭笑不得,还天天呢?听听就好了,小孩家的话怎么能当个真。 他不知道的是,蓝逸在往后也确实做到了天天都去看他,缠着他,要他出关,教他读书,直把他缠得脑壳疼,但是一天不见又怪想念的,简直就是痛并快乐着。 “说起来,我听说你能召唤魏婴和江澄的剑,那忘机的剑,你能不能召唤?”蓝启仁摸着胡须慢条斯理地问道。 蓝逸眨了下眼睛说道:“当然可以呀!我不只能召唤避尘叔叔还能召唤大伯的佩剑朔月叔叔,此外父亲的忘机琴,爹爹的陈情笛也可以。” 魏无羡愣了一下,陈情笛?他有叫这个名字的笛子吗? “喔?阿逸能不能解释下,为什么你能召唤这么多灵器吗?”蓝曦臣好奇地问道,青蘅君蓝启仁魏无羡和蓝忘机江澄也满是好奇地看着蓝逸。 “因为我和诸位长辈的灵器自小就认识了,它们除非被人为抹去意识,不然也是有可能连接过去和未来的,我能跨时代召唤得到他们的回应,大概是他们潜意识从未来看到了什么。而且我小的时候就能隐隐看到灵器里面的魂灵,还和他们从小玩到大,可惜长大了就再也看不到了。我只记得我小时候不爱练习走路,只要一哭,灵器就会莫名其妙来载我飞,后来晓事了才知道其实那是叔叔们在陪我玩哄我笑,再大了点的时候,发现总不能随便哭了,就自己随便做了个剑诀唤器灵。” “当然,剑诀只是辅助,最重要的还是要得到他们的认同。灵器之所以有灵,也只是因为里面的存在有意识的器灵,而且他们其实能感知到使用的人和器灵本主之间的血缘关系还有感情关系,换言之我之所以能召唤你们的剑,只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和我爹我父亲大伯他们有血缘关系,至于为什么能用江叔叔的剑和紫电,那是因为在未来,我们感情很好很亲近。”蓝逸认真说道。 第21章 此剑有灵,承名武威 距那天寒室的坦白已过数日,蓝逸终于等到了自己父亲的召唤。 云深不知处,铸剑池。 “我在库里给你挑了适合你的材料,它已有了形体但还缺了些东西,所以现在到了铸剑最重要一步——唤醒它的灵识。” “静坐,澄悟自己的内心,问问自己对这把剑有什么期许?希望用它去做什么事?想好了以后,就用神念和灵力去淬炼它,用心去沟通,这是唤醒它神智最重要的一步,然后给它取名,如果它同意了,到时候剑练好了,剑身会自动铭刻出它的名字。”蓝忘机看着蓝逸缓缓说道。 蓝逸点了点头,盘膝坐了下来,目光有些悠远地看向不远处炼剑炉里那柄黑色铁剑。 剑是百兵之君,而蓝家因为格外注重个人的品德修养,所以基本都是走君子之剑的路子,但这不是他追求,他虽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但知道历史的他不是想只做个君子的,所以君子剑的路数于他而言太狭窄了,根本就不合适。 自从醒来到了莲花坞后,他每天都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靠品德修养吗?靠个人武力吗?好像都不行。难道青蘅君叔爷爷大伯父亲品德修养和武力值不过关吗?哪一个扔出去谁不是素有名声,可云深不知处还是被烧了;爹爹夷陵老祖以前都能号令群尸独自扛下射日之征大半个战场的压力,可最后还是被逼死了;江爷爷一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最后还是被灭门了,兰陵金氏是富有,可最后还不是被逼得和百家联盟反了温家?可见光靠品德,个人勇武,黄白之物都不能,那还需要什么呢? 蓝逸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聂师傅,以及从没见过面但听闻事迹颇多的敛芳尊金光瑶,无一不是机关算尽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以身入局的狼人。 他们或许武力值不是最高的,道德方面更是不值一提,可他们的共通点就是城府极深,足智多谋,机关算尽。 聂师傅是最终赢家把所有人都安排得像牵线木偶一样照着自己的想法演出,敛芳尊棋差一着被聂师傅算计,罪行暴露后,?他决定远走他乡,?但在离开前,?他不愿母亲的尸骨遗留在观音庙,?因此想要将其带走。?然而,?他最终挖出的却是被聂师傅调包成明玦师伯尸首的棺木,还被最敬重的二哥泽芜君刺了诛心一剑,最后还得和自己最厌恶的大哥葬在一起。 直到这会,蓝逸每每想起自己师傅的手段都还是会脊背一凉,可聂师傅和敛芳尊虽然厉害,但“谋算”也不是他要走的路。 如果有什么方法把他们聚在一起就好了,等等…聚在一起?蓝逸飘忽不定的视线突然就聚焦了起来。 是了,他陷入了误区,本来他只是想参考这些长辈的优点进行学习的,可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他就算是学会了点皮毛,然而没有经历过那些困境与痛苦终究只是照猫画虎纸上谈兵。 那为什么要把他们聚在一起?因为如果想要达成他保护自己在意的人的目标,光靠他自己是不够的,个人的勇武和谋略无法硬刚温家或者那些墙头草的百家聚众带来的威胁,他需要借助江家蓝家金家的力量,还需要有自己的智囊。 他不可能只走君子剑的路,但也无法走自己师傅和敛芳尊那种阴诡算计的路数,那么他只能走自己的路。历史已然证明,没有争权夺利之心的蓝家江家即便武力值不弱被盯上也要被撕口肉下来,那么,他这一世,能争为什么不争? 蓝逸深呼吸出一口气,走什么样的路,该怎么走,为了什么,他都想清楚了。 他狠狠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奋而起身,剑指决然而然地挥向了炼剑炉,一道湛蓝色的灵力顿时带着他坚定不移的信念以堂皇正大地气势冲向了静静躺在炼剑炉里的黑色铁剑。 蓝忘机坐在一旁神色淡然地看着,对于蓝逸突如其来的情绪和气势变换,他有些不理解,但是此刻是关键时候,他也不可能开口去打断蓝逸。 说实话,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很难真正认同蓝逸是自己的孩子,蓝忘机有些苦恼,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明明父亲叔父大哥他们已经证实了蓝逸确实是他未来的孩子,可他就是无法和他亲近起来,再者,他其实也隐隐感觉到,蓝逸好像对他有所抗拒,不是很想接触他的样子,一想到这,蓝忘机心情多少也有点低迷。 如果他们真是父子,为什么这孩子对他,不像对魏婴那般亲近呢? 也就是蓝逸这会在专心和自己剑尝试沟通没有注意到自家父亲的小情绪,不然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哭笑不得他那敏感寡言爱胡思乱想的父亲!未曾想只是儿子出于对父亲的尊敬和体贴的行为,居然让蓝忘机误会以为他并不想亲近他。 蓝逸凝神许久,终于听到了点似有若无地声音。 “何为王者之剑?” “回答你问题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何为王者。王者就是带领一群志向高远同道的领头人,通常也是世界的最高统治者,他们基本都胸怀天下,以保家卫民为己任,以仁义统治天下,除魔降妖,匡扶正义。” “而我想要的王者之剑,便是要辅助我走上的这条路的剑,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我不是嗜血好战之人,做我的佩剑,与寻常剑灵不一样,象征意义大过厮杀意义,若我当真走上那条道路,往后你见血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蓝逸沉声说道。 “你想做仙督?”那声音悠悠叹道。 蓝逸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可我要保护我在意的人,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我就必须要争权夺利,倘若我真成功了,就注定了我一定会走上仙督的位置。” “你如何保证你成为仙督后能做到你说的胸怀天下,以保家卫民为己任,以仁义统治天下,除魔降妖,匡扶正义?” 蓝逸神色温和地回道:“定契约!若有朝一日我迷失了本心,杀了我。我允你弑主无罪,恢复自由身,静待世间另一位胸怀天下苍生的王者。” 良久,悠悠地叹息声传来:“何至于此?” “契成!吾名——武威!” 蓝逸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只见炼剑炉外形突现裂痕,初时只是一条缝,没两息时间竟密密麻麻布满了裂痕,隐有金光闪现,未等他观察仔细,炼剑炉居然直接就炸开了,碎片四散金光四溢,刺得他不由得眯起了眼忘记闪开躲避飞射而来的碎片。 “噔——”一阵琴音忽然传来,紧接着就是碎片击打到后面墙壁的声音。 蓝逸睁开双眼顿时就看到了自己那卓尔不凡的年轻父亲手持忘机琴挡在了身前。 蓝忘机侧头看向蓝逸,神色淡淡地问道:“没事吧?” 蓝逸眨了下眼睛回道:“我没事父亲,谢谢您!不用担心,您有把我保护得很好。” 蓝忘机闻言耳朵微红,发现被认同居然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暗自欣喜,心里有点不自在,索性转过头背对着蓝逸平静道:“此剑何名?竟有这般气势?” 蓝逸一愣,登时就从自家父亲身后闪了出来,只见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把悬浮在空中金光闪闪的锋利长剑,剑柄不同于兰陵金氏那种贵气逼人的金色,反倒是另外一种璀璨辉煌的庄严金色,自带睥睨天下的气势,剑身修长,寒光四溢,虽未沾染一滴鲜血却也没人怀疑它的锋利,具有极高的视觉冲击力。 “此剑,武威!”蓝逸兴奋地回道。 霎时,悬浮在空中的金色宝剑散去自身光华,银亮的剑身上半部分,缓缓显露出两个篆体,此剑有灵,是名——武威剑! 蓝忘机瞬间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看着已经把武威剑召唤到自己手里自顾自兴奋把玩的儿子,眼神复杂,这把剑…这个名字…这个孩子…他以后究竟想走的是什么路? 第22章 喔~原来爹爹们年轻时候就是这么相处的 蓝逸和魏无羡有些后悔,为什么在聂怀桑哀求他们做授义的时候心软答应了,说好的万无一失结果双双翻车,他两全被罚去藏书阁抄书,而且居然还安排了父亲\/蓝湛监督,两个人内心不由得同时吐槽。 魏无羡叹了口气,大大咧咧坐在了蓝忘机面前,蓝逸则是向自家父亲施了一礼后端坐在了旁边看着两人。 蓝忘机冲着蓝逸点了点头后,瞄了眼魏婴眼睛又转回了手里的雅正集。 这还是这个时代,他们一家,第一次单独相处呢,蓝逸有些感慨。 魏无羡本来也是有些尴尬,意识到了他们三人的关系现在不同寻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眼珠一转,突然就发现了,蓝湛的耳朵,好像,突然有些红?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魏无羡把手撑在桌子上凑到蓝忘机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良久才发现这确实不是他的错觉,蓝湛他!耳朵居然是红的! 蓝湛其实在魏无羡靠近他的时候本能是想避让后退的,但是他一想到,孩子还在身边呢,而且他们居然还是那样的关系!那……给道侣看看……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蓝忘机有些不确定地想到,思及至此,他也就只能暗自装镇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书里开始涣散的文字,假装不在意道侣的靠近。 “蓝湛~你耳朵为什么那么红呀!”魏无羡好奇地问道,手还跃跃欲试想去碰一碰。 “魏婴!”眼里突然瞄到已经伸到自己耳边的手,蓝忘机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本能,直接就往后一仰,受惊地看着魏无羡,似乎并不理解魏婴为什么突然要摸他耳朵,随后又看了看蓝逸,发现他正在好奇地看着他俩,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冲着魏无羡低声喝到。 “别啊!蓝湛,你就让我摸摸嘛?孩子都有了,摸一下又怎么了?”魏无羡不死心道,眼里想要摸耳朵的欲望仿佛都快化成实质了。 蓝忘机僵硬地坐直了身子,斩钉截铁拒绝道:“不行!” 魏无羡顿时就坐不住了,起身绕到蓝忘机那面开始喋喋不休道:“哎呀!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答应啊!” 蓝忘机重新把书翻到自己看的那一页,假装听不见。 “忘机?”魏无羡凑到蓝忘机左耳边试探说道。 蓝忘机一动不动。 “蓝忘机?”魏无羡又凑到蓝忘机的右耳边说道。 蓝逸抽了抽嘴角,他好像看到了他端坐如松,好学不倦仿佛沉迷在书中的父亲嘴角微微上扬了下,不是,您开心您为什么不回应爹爹喔? “蓝湛!”魏无羡撇了撇嘴直接坐到了书案上,没注意自己屁股下还有蓝忘机的衣袖。 蓝忘机眼睛微微下移,目光定格在了那块衣袖和心情愉悦不停晃动的屁股上。 “还是蓝公子?”魏无羡摸着下巴思索道。 “嗷!我知道了,这些你都不喜欢是吧,那蓝二哥!?”魏无羡突然咧开嘴大声在蓝忘机的耳边喊道。 蓝忘机一愣,眼光不由得从刚才就没翻过页的书上离开,看向了还在一张小嘴说个不停的魏无羡。 蓝逸发誓,他刚才真的看到了自家父亲常年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有了一丝丝龟裂的名场面,仿佛很震惊于自家爹爹的狂放不羁,但比起前几个称呼,他父亲好像更喜欢最后一个。 蓝逸摸着下巴思索道,他好像看透了,原来,父亲居然是这样的呢~喜欢爹爹撒娇叫他蓝二哥~难道这就是道侣间的情趣嘛?很好!又学到了,他以后也要让自己的道侣叫他哥! 蓝忘机看着那个因为他看他就高兴不已嘴又开始说个不停的人,最终还是决定从心给了个禁言术。 魏无羡本来吧啦吧啦非常开心来劲地说着,转头就感受到了双唇之间那种仿佛沾了胶的开不了口的撕扯痛感,瞬间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蓝忘机,又委屈地看了看蓝逸。 蓝逸也是被自家父亲的骚操作震惊到了,看见自己爹爹的求援他还是朝蓝忘机行了一礼犹豫道:“父亲,爹爹话是说得多了些,但应当也不至于用上禁言术吧?还请父亲原谅爹爹,看在爹爹异常难受的份上,解了吧?” 魏无羡也是从蓝忘机身边跑回桌案对面,火速写了“忘机兄,是我不对,你快解了禁言吧”几个字,同时朝着他异常真挚地点了点头晃了晃手里的纸表示他再也不会了,求放过的意思。 蓝忘机扫了他一眼,未发一言,显然是不同意解开了。 蓝逸也只能无奈地朝自家爹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是爱莫能助了。 魏无羡顿时就生气了,又扯了一张纸,手里的笔快速地在纸上画了起来。 蓝忘机眼睛余光微微离开书本窥视了下,蓝逸也好奇地伸长了身子想知道自家爹爹在画什么。 没曾想魏无羡画完直接把纸往桌上一拍,双手插胸就瞪着蓝忘机。 蓝逸凑过头一看,嘴角顿时一阵抽搐,爹爹这画的倒是挺符合父亲的名字。 蓝忘机眼睛看向桌上的纸,只见上面赫然画着一头正在看着鸡的狼,饶是蓝忘机定力过人此时也有一阵无语的冲动。 他直接拿起桌上的画,认认真真折好放到了一旁的废纸托盘后也不看魏无羡,只是视线撇向一边,解开禁言术后轻声说道:“无聊。” 蓝逸好奇地看了看自家暗暗开心的父亲,又看了看在一旁喘着气险些因为说不了话被憋死的爹爹,心里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相处的啊! 他那个时代的爹爹也是喜欢逗父亲,但是父亲不会像年轻时候这样,被逗过头了就用禁言术,他只会无奈又宠溺地盯着爹爹,最多就是无奈地叫一声“魏婴”,大概含义就是让他爹适可而止的意思。 魏无羡缓过气来后恼羞成怒地朝着蓝忘机说道:“喂!蓝湛,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诚心想找个称呼叫你的,你居然禁言我?!” 蓝忘机抬眼看了下魏无羡后又把目光投向书中,“再多言,加抄一遍。” 魏无羡一脸不可置信,一只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蓝忘机,像是在说,蓝湛我都解释了你居然还要这么不讲理罚我? 魏无羡随即转身抱着旁边的蓝逸眼角带泪地朝他控诉,蓝逸诡异地发现他居然读懂了他爹眼神想传达的话。 “乖儿子!快替你爹找回场子!”魏无羡恶狠狠地看向若无其事的蓝忘机道。 蓝逸为难地看了看自家父亲又转头对着魏无羡说道:“爹爹,这事真的很难办。” 魏无羡顿时失魂落魄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蓝忘机偷瞄了一眼桌子上的人,眼光又迅速撤回了书上。 蓝逸也不忍心看到这样萎靡的爹爹,又看了看以为偷看的动作很隐蔽实则被他一览无余的父亲,壮着胆子开口道:“爹爹不用伤心,我观父亲,一圈名字下来他最喜欢蓝二哥那个称呼。” “蓝逸!”蓝忘机恼羞成怒的眼神顿时刮向了一旁的儿子,厉声喝道。 魏无羡闻言一愣,下一刻又看到了蓝湛这一次是真羞得从脖子到耳朵全红了,顿时笑得直不起腰还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蓝湛你哈哈哈哈我服了真的。” “魏婴!” “够了!你们两个,全部给我加抄五遍!魏无羡你再笑我就干脆禁你一个月的言让你笑得够!” 此时谁也没想到,偌大静谧的藏书阁在往后的一个月里每一天都360度环绕着未来含光君破功的怒吼。 第23章 第一次牵手 有一说一,蓝启仁这一顿罚导致他们三人被迫相处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居然让魏无羡和蓝忘机都有了一丝丝对于他们这个陌生小家的认同感,他两也从最开始的不熟到中间时不时的吵架,再到后面蓝湛也不生气魏无羡偶尔过分的调笑,对此蓝逸也是感慨万分。 要知道这个月里最煎熬的就是他了,本来以为只是安安静静抄一个月的书也就罢了,谁曾想居然要老是当父亲和爹爹的吵架灭火器,就怕爹爹仗着未来道侣的身份作,逗过了头,让他父亲羞愤欲死怒而出手,所以只能时不时挽救一下他们这随时濒危的未来道侣的关系。 魏无羡每天都要逗一下蓝湛,只要看他从清冷高雅的名人雅士变得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很有成就感,而只要蓝忘机一想动手那这时候必然就是得蓝逸出场了,劝劝这个忍一下劝劝那个道一下歉哄一下,双方才和好如初。 其实魏无羡也想逗蓝逸的,但是他这个儿子吧!也不知道学了谁,不管说什么,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明显这儿子的抗逗功力要比15岁的蓝湛还要高,每次一想到这魏无羡就会顿生挫败感,还是选择去逗容易恼羞成怒的蓝忘机。 要问感觉蓝逸一家感情培养进展最明显的到底是谁,那必然是和魏无羡情同手足,真正认可蓝逸的江澄。 现在的江澄,虽然还是和魏无羡住在一起,每天早晚都能看到魏无羡,但他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只要魏无羡和蓝逸蓝忘机站在一起,哪怕蓝忘机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蓝逸也只是乖巧地听着魏无羡说话,江澄都会莫名其妙产生一种旁人根本融入不进的,那种人家一家其乐融融的感觉。 这让他莫名有些难受,兄弟也就算了,魏无羡一看就是整颗心都挂在他未来对象蓝忘机身上了,可怎么那小崽子最近也不和他亲近了,不是说好的半个儿子嘛?江澄眼神有些失神地盯着蓝逸想到。 蓝逸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他,借用眼角的余光他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师傅正在和金子轩聊天,那肯定就不是他两在看他,视角再往后拉了下,发现居然是自己的江叔叔,但是他有些不理解江叔叔怎么一脸失魂落魄地盯着他? “怎么了阿逸?你在想什么?我问你话呢你居然不应我。”魏无羡奇怪地低下头看着蓝逸,有些担忧地说道。 蓝忘机也是瞥了眼自己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关切。 蓝逸注意到了自家父亲爹爹的担忧之心,也只好先隐下心里的疑虑,专心哄好自己的爹爹先。 又是一天下课后,蓝逸对着魏无羡蓝忘机行了一礼道:“父亲,爹爹,今天你们先去藏书阁吧,我找下江叔叔,晚点我再过去藏书阁。” “阿逸,你找江澄什么事呀?”魏无羡好奇地问道。 “没有什么事爹爹,只是近段时间一直在藏书阁居多,平日也忙很少和江叔叔聊天,今日一见还怪想念的,所以就想留下来和江叔叔聊聊。”蓝逸笑了笑说道。 魏无羡恍然大悟道:“是了,他最近是有些奇怪,每天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也问不出来。” “要不这样蓝湛,今天你先去藏书阁,我和阿逸找江澄聊聊,晚点再过去可好?”魏无羡用手杵了杵旁边的蓝忘机问道。 蓝忘机的眉头轻轻皱起,居然没由来一阵不悦,他的道侣!他的儿子!如今居然要一起抛下他,去见另外一个男人? 江澄?说起来魏婴至今!居然还和那个男人住在一起!两人同处一室,一个房间!!! 明明他才是魏婴的道侣!可他还没和魏婴同睡过一个房间,反倒是江澄,和魏无羡自小一起长大,两个人说不定小时候打闹连对方裸体都见过,还一起睡过一张床,也许还一起睡过很多年!!!!蓝忘机突然一怔,想到了这个莫名让他有些想更加生气的现实。 他嗫嚅了下嘴,想说不可,我要魏婴你和我一起去藏书阁,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找不出任何一个正当的理由阻止他道侣和孩子去见那个人,难受得他只能紧抿双唇,不发一言。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魏无羡得不到回应,奇怪地侧过头看向旁边的蓝湛,本来是想问问蓝湛怎么不回他,结果还没开口就注意到了那双含有多种复杂情绪的浅淡琉璃色眼睛,有委屈,有不解,有不愿,还有很多很多,他看不懂的情感。 魏无羡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说点什么,但是蓝逸拉住了他的手晃了晃,抬头和他甜甜笑道:“哎呀!爹爹我去就好了,你快陪父亲去藏书阁吧!他听说你要去找江叔叔都不高兴了。” 蓝忘机顿时一窒,连忙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眼睛看向另外一处方向,平静地说道:“我没有,魏婴你想去就去。”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情居然被儿子猜透了。 蓝逸可不管他那别扭性子,牵起他的手就交到了魏无羡的手里,“爹爹,父亲就交给你了,他不高兴了,你得哄哄他,你不哄他等下他更不高兴了,你就又要被罚了。” 感受着接触到的温热,蓝忘机魏无羡的身子不由得同时一僵,但是都没有下意识松开的反应,看到这里,蓝逸意味深长地笑了。 魏无羡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儿子的聪慧,真是无时不刻见缝插针地培养他和蓝湛的感情。 而蓝忘机此时此刻有些紧张,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耳朵在发烫了。 “爹爹你快看!父亲的耳朵又红了,看来我又猜对了!”蓝逸咧开嘴笑道。 魏无羡一愣,下意识侧过头看了过去,果然红润得令他想垂涎欲滴。 “蓝逸!!你!”蓝忘机看着自家那笑得香甜的儿子咬牙切齿道。 “哎!阿逸在呢!父亲!” “别耽搁了,你快把爹爹带走吧!再不走等下他说不定真的要留下来陪我去见江叔叔了。”蓝逸坏笑地说道。 “哼!”蓝忘机猛得一甩袖子,下意识拽住旁边魏婴的手就往藏书阁方向走去。这儿子简直不能要了,成天戳穿他心思,暴露他心情,干脆送给江澄得了。 魏无羡猛得被扯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结果就注意到了蓝忘机拉他手的姿势。 蓝忘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最开始他们两人双手交叠,可由于他下意识急于把人拉走,两人居然变成了十指相扣那种密不可分的手势。 魏无羡偷偷红了脸,但是注意到蓝湛那红得几乎要发光的脖子,顿时就不害羞了,反而转过头去和还在给他们行礼的蓝逸大声说道: “乖崽!你聊完了就快点来藏书阁!没你救场不行啊!等下我玩脱了你爹又要罚我了!” “魏婴!!” 第24章 叔侄温馨日常 扬起嘴角,蓝逸心情有些愉悦,还有些害羞。 乖崽嘛?虽然他很喜欢那个称呼,但爹爹你喊这么大声,真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江澄看着蓝逸那笑眯眯的样子不由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也不准备等蓝逸,就想径直回房间看书去了,心里还有些稀奇和酸意,这小子难得找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还有,没想到这蓝忘机居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隔那么远他都感受到了蓝忘机刚才看来的冷意,看来是相当介意魏无羡来找他了,而且魏无羡也真是够了,有了对象兄弟都忘了,居然被那么一拉就走了,完全忽视了他,江澄酸溜溜地想到。 “江叔叔,怎么刚剩下我俩你就要跑了?”蓝逸嘴角微微上扬,抓紧几步路跟上江澄的步伐,目光狡黠地问道。 江澄瞥了身边的小屁孩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找我什么事?” 蓝逸拢了拢袖子笑眯眯说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找江叔叔了嘛?” 看到这笑容,江澄猛的一打哆嗦,心里感觉毛毛的,这小子究竟来干嘛的?问了又不说,还笑成那样,让他感觉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一阵恶寒。 江澄停住了步伐,认认真真地看着蓝逸说道:“再不说真话,就滚回藏书阁找你爹他们去,别浪费我时间。” 蓝逸没有被江澄明显口不对心的不耐烦影响到,反而停住脚步轻柔地拉住了江澄的袖子,面色柔和地说道:“江叔叔想听真话,那阿逸就说真话。” “阿逸只是想您了。” 江澄一怔,步履匆匆的脚步猛得一停,没有回头,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站着。 江澄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回头,内心有些崩溃:不是蓝逸,你!你他妈说话能不能铺垫下?他蓝忘机魏无羡就是这样教你说话的吗?一上来就这么直白搞得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蓝逸眼睛有些亮晶晶地盯着江澄有些紧绷的后背,很是满意。 据他和几十年后江叔叔的相处经验,直接摊开来讲,这招明显是最有效的。江叔叔明显嘴硬心软,和老爹闹矛盾不就是缺乏沟通的缘故吗?那他只要反着来,用真心话哄,以柔克刚,绝对有用。 江澄深呼吸多次,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最终还是僵硬着身子转身摸了摸一脸真诚的小孩。 “好了,你也见到了,我也安慰你了,你可以回去了。”江澄干巴巴地说道。 蓝逸一愣,就这?我一个大招你就给我这么个回应?不对啊…… 江澄看蓝逸没有回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手下意识地就缩了回来,心里不由得一阵尴尬,难不成小孩子不是这样安慰的吗? 啊!江晚吟你到底在做什么?这安慰看着就好傻,他能喜欢就怪了,你简直蠢毙了,江澄暗自唾弃自己道。 蓝逸低头想了想,还是放弃让江澄主动服软的愚蠢想法,对待这种人还是直接吩咐就好了。 “江叔叔!这怎么够?我都没有感受到,你蹲下来我教你!”蓝逸笑眯眯地说道。 江澄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毛,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蹲了下来。 “你究竟要干什么?赶紧的吧?祖宗,你这也太难伺候了。”江澄一边蹲下来一边吐槽道。 蓝逸没有回应他,反倒是偷笑地往后撤了几步,猛得就朝江澄的背扑了上去。 “摸头怎么够!阿逸要背背!”蓝逸一双小手搂住江澄的脖子开心地说道。 “哎!我去,你这!”江澄被扑得一个趔趄,险些两人全摔地上。 “我真是服了,蓝逸你快下来!” “我不!阿逸就要背背!江叔叔你快起来,阿逸送你回房间!”蓝逸搂紧了江澄的脖子兴奋说道。 “你有没有搞错啊!是我背的你,你还送我回房间?”江澄一脸无语地说道,心里想些把人扯下来但是手却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反而诚实地紧紧固定蓝逸的大腿,每一步都走得特别稳当,就好像生怕某人摔下来一样。 蓝逸咧开嘴笑着说道:“等阿逸长大了,以后换我背江叔叔可好?” 江澄冷哼一声,不予置评。屁大点小孩,才十岁就想着以后背他了,做他的春秋大梦吧!他江澄能走能跳的年纪就不让人背和抱了,这小子可是十岁了居然还这么不害臊撒娇求背背,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得到还两说呢。 蓝逸见江澄不回话也不气恼,反倒是安静地趴在江澄背上看着不远处夕阳。 云深不知处的天空变得像一块巨大的橙色绒布,上面点缀着几朵金黄的云彩,柔和的黄光让人感觉特别的温暖和舒适,余晖洒满天际,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彩带,阳光透过云层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芒,让趴在江澄背上的蓝逸忍不住沦陷于这一刻的壮美与深邃,这般美景一时之间竟与从前在莲花坞的记忆有些重合。 江澄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阿逸?睡着了吗?” 蓝逸懒懒地回道:“没有呀!只是觉得这会的景色漂亮极了,而且还有叔叔背着,突然就想到了以前在莲花坞的日子也是这样,所以有些失神而已。” “他……也这样对你吗?”江澄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一时之间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那个未来的自己也会有今天这一天吗? 蓝逸轻笑道:“几十年后的江叔叔吗?” “他可不止会背我,我小的时候他还让我骑大马,而且还教我泅水和夜猎。” 江澄闻言眨了眨眼睛,他有些不敢相信,未来的他居然还会让这个孩子骑在脖子上,真有这么宠吗? “魏无羡不也会泅水?怎么不是他教你?” “教过呀!爹爹和父亲有一起教过我,可我以前就是学不会,一沾到水,只要脚踩不到地面就害怕地抱着爹爹,父亲都拉不开我的那种,他俩一见我哭就拿我没辙,又狠不下心把我丢水里扑腾不管我,后来爹爹说这样不行,就把我扔到莲花坞让江叔叔你教了。” 江澄有些讶异但也有些理解,确实在有些事上,父母会归会,但是面对孩子的委屈和哭闹总是会忍不住妥协,但是泅水这个,蓝逸必须得会,不然以后遇到需要碰水的战斗难不成不打了吗? “那你现在会了吗?”江澄皱眉问道。 蓝逸眨了眨眼睛也不是很确定地说道:“会。” 江澄抽了抽嘴角,他明显听出了几分心虚。 “以后每天这个点来找我,我教你泅水。”江澄语气强硬道。 蓝逸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我会了!不用学了!” 开什么玩笑,以前那几月泅水魔鬼式训练就被江叔叔摁在水里练习憋气差点呛死,不到点不给浮水,甚至姿势不对出水后都要被蔑子抽,那段时间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虽然最后是学会了,但也是蓝逸完全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那段时间他就知道了,一旦江叔叔认定某一事必须得学会,撒泼打闹对他完全没用,这人在某方面就是一铁石心肠的,一定得学会了才放过你。 “反对无效,时间还早,也别回房间了,我去问蓝老先生找个隐蔽点的池子,正好让我看看你说的会究竟是个什么程度的会。”江澄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蓝逸闻言简直都要落下泪来了,他到底为什么要来找江澄啊!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身体从他醒来都还没沾过池子深的水,也没有那几个月被打出来的身体记忆,纯靠脑子里的记忆他怎么可能硬刚得过身体怕水的本能,只怕等下一下水就暴露了,肯定又要被江叔叔摁在水里起不来了。 第25章 泅水和藏书阁春宫图事件 蓝启仁听闻江澄的请求居然没有拒绝,反倒是积极地问用不用再安排几个人教,只不过被江澄婉转推拒了。 等到两人脱掉上半身的衣服后,蓝逸还没来得及感慨下江澄的身材,江澄就径直把他拉向越走越深的池中心。 两人一直走到蓝逸需要踮起脚尖才能把鼻子露出来的高度才停下来。 江澄将耳边的碎发撇到一边,看着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眼睛的蓝逸淡淡地说道:“好了,现在给我展示下你会的程度。” 蓝逸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了看来时路,再看看后面那深不见底的水面,果断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动作朝原来的路游了回去。 只不过他大概没想到,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就是骨感的。 “?”江澄挑了挑眉,看着某人闭着眼睛双手滑动想象在游泳实则腰都浮不起来原地踩水的姿势。 “啧!”江澄目光有些一言难尽,这真的是未来的他教的吗?果然还是心软了吧?瞧瞧这教的什么跟什么啊? 抱歉,现在的他可以不承认这个学生吗?这会的蓝逸真的是属实拿出去说都丢人的程度。 “好了!睁开你的眼睛吧!”江澄没好气地说道。 闻言,蓝逸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眼底的希冀一闪而过马上就被惊愕取代,这地方?怎么划了半天还在原地的样子? 江澄捏了捏自己眉心无奈地说道:“你说的会了就是这种程度?亏你说得出口啊!要是你刚刚没说到你都不会泅水,我们都不知道的话,那你之后单独行动遇到需要进水处理的事件或者战斗要怎么办?” 蓝逸无辜地说道:“我会御剑飞行啊!” 江澄无语地问道:“那要是你需要控制灵剑去远程攻击结果旁边有人偷袭你,把你掀翻到湖里了你怎么办?” 蓝逸歪了歪头说道:“不怎么办?我又不会游泳,那种情况就只能被淹死了吧!” 江澄看到蓝逸一脸无所谓又听到那个死字莫名有些生气,怒吼道:“你既然知道那样会死,那当初就更应该和我认认真真地学!你看看你现在游的什么样子,完全就是把当初学的东西还给了我,这会要是在战斗中,你体力用完迟早沉湖做水鬼等我和你爹超度你了!” 感觉到自己的江叔叔是真的发火了,蓝逸顿时一个激灵,讨好地笑道:“所以我这不是主动和您说了吗?您瞧,我这不又回炉重造了,所以江叔叔你快教我吧!这次,我肯定认认真真地学。” 是的,这才是蓝逸的真实目的。 那会上课的时候他就走神了,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水行渊事件还有屠戮玄武洞事件,心里就不由得暗暗叫苦。 他那半吊子的泅水技术估计没法支撑他去救父亲老爹他们,所以只能拜托曾经教过他泅水无情镇压他的江澄了。 莲花坞泅水教学是真的,让他痛苦得不想回忆也是真的,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找爹爹父亲教不是不行,但他们也确实狠不下心去教自己,那样拖拖拉拉的也没个成效,时间紧迫倒不如直接叫江叔叔教,只有对自己狠一点,才有能力尽快参与到即将发生的历史中。 这边的教学有多水深火热就不过多赘述了,让我们看看那对夫夫在干嘛。 云深不知处,藏书阁。 蓝忘机站在书架旁捧着本书看随意地翻了翻,本来是想静心读会书的,结果目光还是不由自主飘到了正在写写画画的魏无羡身上。 这个人,和他一起进来以后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过多话语,反而认认真真地抄书去了,完事都抄完了已经开始画画了都没打算和他说一句话。 蓝忘机低下了眼睛,心里有些小委屈,儿子都说破了他的心思,结果这人好像一点都没放在心上,难不成真就那么想去见江澄?可明明等会他就可以回去了呀!怎么就不哄一哄他呢? 魏无羡放下了笔,伸了个懒腰后拿起画作看了看,感觉十分满意,正要和蓝湛分享下自己的创作,可当他看向书架边的蓝湛时却愣住了。 蓝湛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深邃而遥远,但他明显能感受到那双眼睛里还暗藏着难以言喻的忧愁与失望。 魏无羡张了张嘴,想问蓝湛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突然这么悲伤,但是一看手里的画,眼睛骨碌一转,主意突然就来了。 魏无羡左手拿着画,起身走到蓝湛身边,随手一揽蓝忘机的肩膀,也不看蓝忘机震惊的眼神,哥俩好一样右手拍着胸冲着蓝忘机说道:“你搁这发什么愁呢?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你魏哥哥包给你解决。” 蓝忘机扯了下嘴角随手把书放到书架上,看向了左边某人垂着的手又看了看魏无羡也不说话。 奇异的是魏无羡居然懂得他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把左手从蓝忘机肩膀上抽离开了,把画拿到他面前咧嘴一笑道:“蓝湛,一月已到,明天开始我就不来藏书阁了,这是我最后一天的赠礼,诺——你看看,我画得是不是像极了你。” 蓝忘机还没从某人说明天不来了的话中回过神来,就被眼前的画吸引住了,这画的,分明是端坐执书的他,从眼神,身姿到头发丝,再到衣服的褶皱,每一处细节都描绘得栩栩如生。 趁着蓝忘机看画的空隙,魏无羡嘴角微勾,悄悄把几张纸塞到了那本蓝湛刚才拿在手里的书里。 蓝忘机看了良久终于把视线移到了旁边那个一直微笑等他回应的人的脸上,深呼吸一口气抬手将画拿了过来,没想到一瞬间就注意到了画里的他头上居然还被画了朵花!那个位置,刚刚被魏婴的大拇指挡住了! “魏婴!”蓝湛有些恼羞成怒道。 “哈哈哈哈哈哈!”魏无羡瞧见蓝忘机的反应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乐得直拍桌。 “这赠礼,蓝公子可还喜欢?” 蓝忘机呼出一口气说道:“无……” 魏无羡直接抢答道:“又是无聊是吧?蓝湛你能不能有点新词啊!” “无聊至极。” 蓝忘机眉头微皱,将画放置到了书本上,抬手拿起书本打算继续阅读,没曾想刚打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凭空多出来的纸,上面画着的,尽是些不可描述的内容和姿势,吓得蓝湛手一抖直接把书甩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蓝湛你什么反应啊!不就几张春宫图嘛?瞧把你吓得哈哈哈哈哈”魏无羡对蓝忘机惊慌失措的反应很是满意,直接笑得躺在了地板上。 “魏婴!!!”蓝忘机耳垂鲜红如血,拳头紧握,眼睛直瞪着某个笑得爬不起来的人。 第26章 外封辞赋内里春宫的泽世明珠 蓝忘机猛得向后面挂着的佩剑望去,手一抬,灵剑就自动被召唤到手心,下一刻,锐利而饱含怒火的眼神直直射向魏无羡。 魏无羡被蓝忘机的动作还有眼神吓得一个机灵,顺手捡起那本夹杂着春宫图的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冲到桌案前把随便剑横放于自己胸前,尴尬又讨好地笑了笑对着蓝忘机说道:“仪态!注意仪态啊蓝湛,还有云深不知处禁止私自斗殴的。” “真要打起来,你们家藏书阁都不能要了。”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停顿的身影又调笑得补充道。 蓝忘机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恼羞成怒地问道:“你!你……究竟是个什么人?” 魏无羡一愣,咧开嘴大大咧咧笑道:“我是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当然是个男人呐!蓝湛!” “用不用我脱裤子给你验证下?”魏无羡坏笑地冲着呆愣于他的回答的蓝忘机说道。 “你!!”蓝忘机被某人理直气壮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 魏无羡歪了歪头,把手里的书忽上忽下扔了起来,看着蓝忘机笑道:“不就是几张春宫图嘛?你至于这样吗?这些东西是个男人都会看的嘛!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过?” 蓝忘机浑身颤抖沉默不语,隐忍得盯着魏无羡。 魏无羡眨了下眼睛,突然不可置信大声地问道:“难道你真没……” “闭嘴!”蓝忘机咬牙切齿地回道,握紧了手里的佩剑,身后陡然升起一阵阵蓝色的灵力。 “你简直是……” “不知羞耻!”蓝忘机抬手一挥,一道剑气就冲着魏无羡手里的书疾驰而去。 魏无羡还以为是攻击自己的,被吓得眼一闭,结果就感受到手里的书突然不受自己的控制,脱离了自己的掌握。 睁开眼睛后看着空中四散而开的纸张和书本也是一愣,魏无羡随即就一冲而上,蓝忘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也紧随而上,两人在空中交手了一番终究是谁也没抢过谁,只能一人扯住书的一边,双方落到桌案两旁撕扯起来。 蓝忘机手指用力,青筋暴起,瞪着魏无羡咬牙切齿道:“放手!” 魏无羡气定神闲地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为什么?你不是不想看嘛?” “噢~~原来你想看啊!真是口是心非”魏无羡恍然大悟,一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打量着蓝忘机。 蓝忘机被那样露骨的眼光看得浑身一僵,魏婴居然那样看他,怎么感觉身上的衣服都挡不住某人的透视。 “我!不!看!”蓝忘机低下了眼神,嘴角紧绷地说道。 魏无羡瞥了蓝忘机一眼笑道:“那你抢它干什么?难道你想交给你叔父?诶呀!使不得,万一他怀疑你看过了,你不是羞也要羞死了。” 蓝忘机愤而起身,被魏无羡说得又羞又恼,嘴里颤声道:“你!明明是你!我……” “什么你呀我呀的,啧啧啧!蓝湛,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外面的人都说你皎皎君子,泽世明珠,我看还得再加几句。” “外封辞赋,内里春宫;好学不倦,端坐如松。”魏无羡调笑道。 蓝忘机被说得脑子一片空白,终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火,身后的灵力仿佛有自己的智慧一般尾随者他的手指冲向了那本书,下一刻,魏无羡感觉手一麻下意识放开,书籍被击飞到空中,整本书顿时化成了无数的碎纸片洋洋洒洒落满了一地。 门外,蓝逸此时僵直了自己的身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爹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皎皎君子,泽世明珠,外封辞赋,内里春宫,好学不倦,端坐如松?” 蓝逸不由自主地翻了翻自己的记忆,连小时候蓝忘机给他换尿布的事都想起来了,也没找到记忆里蓝忘机有过如何好学这方面的内容。 很好,肯定又是他爹在逗自己的道侣胡言乱语了。 但问题是现在,来都来了,该听的不该听的,他全听了,那他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蓝逸有些瑟瑟发抖地想到。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终于被他气得不再是一副死人脸的样子顿觉神清气爽,他眼睛一转,整个人背着蓝忘机假正经道:“哎呀!多好的一本春宫图啊!可惜了,你怎么说撕就撕,我不管啊!你自己搞的,我可不帮你收拾。” 蓝忘机瞪着魏无羡的背影就是一个字:“滚!” 魏无羡不敢置信地转身在蓝忘机周围打着转,“什么??堂堂蓝氏双璧之一的你,居然也叫人滚?” “哎呀蓝湛啊蓝湛!人人都说你端方雅正,最是知礼明仪,可你看看你现在,哎呀~啧啧啧啧!”魏无羡不可思议地说道。 “滚!!!!”偌大的藏书阁又一次迎接到了未来含光君的怒吼。 门外的蓝逸打了个哆嗦,顿时从心地就想跑,这门谁爱进谁进吧!他反正是没命进去了,对不住老爹,儿子要溜了,您自个儿保重,自己点起来的火自己灭吧! 没曾想魏无羡压根就没想灭火,只想快点去找自家乖崽,一听蓝忘机真的发火了让他滚,他麻溜地就打开门冲了出去,压根没点良心安慰下自家气急败坏的道侣。 “吱呀——”是开门的声音,魏无羡顿住身形,蓝忘机疑惑地看了过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睛突然眯起,好啊!回来了! 门外的蓝逸一脸尴尬,被迫和自家老爹深情对视。 蓝逸一脸震惊,他没想到他爹动作这么快,本来还以为他会再撩拨下自家父亲几句,让他有时间遁走,没曾想魏无羡动作那么快,根本都不给他抬腿的时间。 魏无羡则是一脸欣喜,刚兴奋地想喊自家崽子的名字,就被蓝逸捂住了自己的嘴,扯了出去。 “哎呦我的活爹!给儿子一条生路行不行?你那样大声地喊出来,我究竟是进去还是不进去?我可没您的本事去面对怒火中烧的父亲啊!”蓝逸用眼神和魏无羡沟通道。 魏无羡则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蓝逸道:“好说好说!乖儿子别怕,爹爹保护你,保管那蓝忘机不敢对你怎么样的,说起来,你到底和江澄去聊了什么啊!快告诉我,我也想知道!!” “蓝逸!!还杵在外面干什么?等我请你嘛?还不快给我滚进来!”蓝忘机怒声说道。 好啊!人来都来了许久,愣是不进来就看着魏婴欺负他是吧?可真是他蓝忘机的好儿子啊!蓝湛气愤地想到,罚抄,必须得罚抄,必须从蓝逸身上把从魏婴那里受的气找回来。 魏无羡怜悯地看了看身子僵硬的蓝逸,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随手一推,蓝逸就踉踉跄跄地进了门。 蓝逸一脸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向自家爹爹,刚才到底是谁说保证父亲不会对他怎样的?怎么就直接把他推进去了? 谁知道魏无羡只是一脸坏笑,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地撤退。 乖儿子!自求多福吧!你爹我是帮不了了,晚点我们再见面吧!爹爹相信你可以的! 第27章 父与子 蓝逸恭敬地向蓝忘机执了一礼后恭敬地喊道:“父亲!” 蓝忘机抬手道:“免礼了,陪我先把这纸屑打扫了。” 蓝逸看着满地的碎纸屑也是嘴角微抽,年轻的爹,年轻的父亲,你们是真让儿子大开眼界呢! “等等!你去坐好!我来打扫就行。”蓝忘机语气突然急促地说道。 蓝逸眨了下眼睛,有些不理解,更何况哪有长辈做事孩子在一旁看着的道理,“父亲,我来就行,您坐着就好。” 蓝逸边说边捡起一张碎纸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一阵灵力波动袭来,那张纸片直接碎成沫,连个形状都没了,蓝逸直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家老爹,不是要打扫卫生吗?你这弄得更稀碎了是想怎样? “长辈的话都不听了吗?坐好!眼睛不要乱看!我不想重复第三遍!”蓝忘机厉声喝道。 蓝逸只能委委屈屈地坐在书案旁边,眼睛只敢看着鼻子不敢乱动。真的是,不就是几张春宫图嘛?这种东西在他小时候就看过了。 当初去莲花坞度假的时候,江叔叔说有老爹的一些东西,让他下次回去的时候顺便带走,估摸着江叔叔也没有随便动人东西的爱好,所以他才能从自家老爹的收藏里机缘巧合翻出来很久以前爹爹看的春宫图! 有一说一,当初他只是好奇为什么尽是些画两个人怎么用各种姿势叠在一起的图,所以他天真地拿去问江叔叔,还没来得及道明出处,就被江叔叔暴打了一顿,等到他抽噎着说是从爹爹的私人物品翻出来的时候,整个莲花坞只回荡着江叔叔怒吼他爹的名字。 一想到那些小时候的趣事,蓝逸就有些忍俊不禁。 蓝忘机运用灵力将所有纸屑都收集起进书篓子,抬头就看到自己的儿子盯着桌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蓝忘机挑了挑眉,缓步走到桌案前跪坐下去,看着低头的蓝逸轻声说道:“抬起头吧!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蓝逸抬头,嘴角微勾地看着蓝忘机问道:“您禁止让我帮忙,是因为不想我看到春宫图嘛?” 蓝忘机将视线转移到手里的书本上淡淡地说道:“对,你有意见吗?” 蓝逸抽了抽嘴角,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怎么回事,他父亲什么时候会这么呛人了,还有这阴阳怪气的劲…… “儿子没有。”蓝逸腰身微弯恭敬地说道。 “刚才为什么不进来?”蓝忘机瞥了蓝逸一眼问道。 蓝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回道:“不能打扰爹爹和父亲的相处时间。” “没有这么简单吧,我观你刚才……” “颇有种很想和魏婴一起走的冲动呢!”蓝忘机意味深长地说道。 蓝逸嘴角僵硬地笑了笑说道:“没有这回事,父亲。” “是吗?可我觉得,和我单独待在一起时你好像压力很大。” “你身子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直很僵硬,我坐下来后更甚,是不是‘他’对你要求太严格了?”蓝忘机看着蓝逸,语气有些柔和地问道。 蓝逸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选择了沉默。 明明他不是大伯的儿子,未来也不会继承蓝家,可蓝家所有人对他都是照着继承人方向培养去的,他也才十岁,可回想起来居然只有莲花坞江叔叔带他的那几个月才感受到了些许轻松和快乐。 回到了云深不知处,还是要看很多很多书,就差睡在藏书阁了,说来好笑,静室他都没有什么时间回,他也曾问过父亲,明明他未来不用继承蓝家,为什么大伯和叔爷爷还有家里的其他长辈都对他很是严格,由不得他有半分松懈,修炼和礼仪,诗书礼乐骑射一个都没落下。 那个时候的蓝忘机愧疚地摸了摸他的头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很辛苦,我和你爹也都很心疼你。” “但你的学习进度全是你大伯安排的,我观你大伯,应该有禅位于你的意思,他在蓝家闭关很不顺利,这么急切地培养你,想来他应该也要外出远游寻觅突破的时机了。” 蓝逸呆呆地问道:“可儿子也不想做这蓝家家主啊!而且,不是还有您吗?叔爷爷也在,再怎样也轮不到儿子啊!” 蓝忘机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悲伤,悠悠叹道:“逸儿!你学过的书应该也有告诉过你,没有金丹,就没有长久的寿命。” 蓝逸瞪大了眼睛,他想起来了,或许是记忆里老爹鬼道术法的强悍表现总是让他忘记,他爹是没有金丹的啊! “阿爹怎么了?父亲!你快告诉我!”蓝逸有些惊慌失措地抓着蓝忘机的袖子,他父亲一向沉稳内敛,极少说些废话,但他居然那么说了,必定是有缘由的。 蓝忘机的眼里有些难过,还有些怜悯,他的孩子,明明也是有机会在他俩的护佑中天真无邪地长大的。 “逸儿,站好。”蓝忘机轻声说道。 蓝逸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失态,赶忙松开了自家父亲的袖子,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江叔叔,如果是江叔叔的话,应该会口是心非,嘴上让他松开,但会给他拍拍肩膀或者一个摸摸头。哪像他爹,开口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蓝忘机当然没有错过蓝逸眼里的不满,所以他只是叹了口气说道: “非是爹不愿亲近于你,你要记得,在你小的时候,我也是有将你揽在怀里一笔一划教你读书写字的。” “每条家规自有它的用意,或许在外人看来,我们的家规严苛至极,但逸儿,你是不一样的,你也不能像他们那样去想。” “若你大伯当真禅位于你,你的一举一动,往后都代表着蓝家的颜面,也代表着你的弱点,面对你再喜欢的人,当你没有能力时,你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那么明显,因为他们会利用你的弱点去拿捏你。” “至于你爹,近段时间看着只是有些精力不济和嗜睡而已,他自己是觉得没有问题,可我担心,这只是某些征兆,往后的事情谁说得定呢?然而我们都需要未雨绸缪,所以我打算近段时间就带你爹出去游历,寻找你爹成丹的机缘。我想逸儿,也是想你爹长长久久地陪在我们身边吧。”蓝忘机将视线从窗外的圆月收回,看向蓝逸沉声说道。 蓝逸闭了闭眼睛,良久才睁开,坚定地说道:“爹爹!就拜托给您了!若大伯也要走,阿逸也不会阻拦。我会在蓝家,等所有家人归来。” “以前是不懂事,现在不会抱怨了!每个人都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阿逸不会再逃避了,所以!你们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吧!一切有我。”蓝逸稚嫩的声音回荡在藏书阁中。 蓝忘机看着眼前的孩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心底有些难受与酸疼,他喃喃地说道:“可我们,本不愿你如此懂事的。” 第28章 后来我和魏婴是怎么相处的 “蓝逸,想到什么了?为什么走神了?”蓝忘机有些关切地问道。 这孩子怎么回事?难不成真被他说对了?未来的他难道当真对待这个孩子严苛至极,搞得孩子都不愿意亲近于年轻的他了。 蓝逸回过神来,看着蓝忘机叹了口气说道:“没有,父亲对我并没有很严格,我之所以不敢亲近您,只是觉得父亲这个身份需要用尊敬来彰显而已,再加上家规森严,所以不敢有任何逾越的举动罢了。” 蓝忘机沉默,未曾想居然是这样一个原因。 “不过我也发现了,父亲好像不喜欢我这样,更想我轻松自在点。所以,往后阿逸不会了,父亲也无须过多思虑。”蓝逸笑了笑说道。 蓝逸起身端来一壶茶具,放在桌案上,坐到了蓝忘机的对面。 蓝忘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帮着把书案上的东西收拾到了一边。 没办法,看这架势,自家儿子要给他泡茶了,他也不能扫兴是不,蓝忘机心里有些隐秘的欣喜,他俩的关系终于是亲近了点。 蓝逸看着蓝忘机的动作也是嘴角微勾,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 看来年轻时候的父亲也不是那么的古板不近人情,他也只是表情有点少而已,再加上这会正是蓝家掌罚的存在,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会摄于他的威严而不敢亲近于他,误解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蓝逸将在两人面前各放置一个杯子,手指灵巧地操控着茶具,热水注入茶叶翻腾,一抹绿意在水中绽放,宛如春水碧于天。 他轻轻地拿起茶壶,优雅地倾斜,细流如丝般滑入蓝忘机的茶杯,茶叶随之舞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父亲小心烫,可以先放会,等凉了慢慢品即可。”蓝逸放下茶壶,温声和蓝忘机说道。 蓝忘机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听蓝逸的劝告,这点热度,于他没有任何压力。 “你们之间就是这么相处的吗?”蓝忘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又放下。 蓝逸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长大后很少和父亲您两个人相处的,不过不是因为我们不亲近,而是我们都很忙而已,您需要帮忙处理家族的事,我也忙于学习,更多时候是我和爹爹还有父亲咱们三个人的相处。” 蓝忘机盯着桌上的茶杯,良久低声地问道:“那……我和魏婴,是怎么相处的?” 蓝逸扬起嘴角,起身给自家父亲续了一杯茶后说道:“您是想问,以后的爹爹也是像这段时间一样经常惹您生气吗?” 蓝忘机僵硬,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蓝逸嘴角抽搐,父亲,这又没有旁人,你想问什么就大大方方问就行了,若非他眼力不是一般的好,恐怕只会以为是在沉默。 “父亲,爹爹这会也只是少年心性,口无遮拦了些,您无需过多介怀和担忧。往后的他其实很少这么不顾及您的底线,相反异常地维护您,爱您,他没有再像年轻时候这么欺负您的。”蓝逸微笑地看着蓝忘机道。 蓝忘机被蓝逸这朴实无华又露骨的字眼羞得耳垂都微红了些。 这孩子,什么爱不爱的,就不能换个词吗?比如心悦什么的,这才多大就说得这么……总之,蓝忘机是有些难以启齿说出那个字的。 蓝逸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家父亲的耳垂又红了,想开口和父亲炫耀下他又猜中了他的心思,但是疯狂躁动的求生欲告诉他最好别那么做,这次可没有爹爹在旁边分担压力,真惹得父亲恼羞成怒,那肯定一罚一个准,而且他父亲是很记仇的,说不定下次的惩罚会一次比一次重。 “至于你们之间怎么相处的?我想想。” “爹爹喜欢赖床,父亲会替爹爹准备好衣物放在床头;爹爹吃的比较挑剔,父亲没空就会吩咐厨房应该做什么菜,有空的话还会亲自下厨;爹爹喜欢喝酒,父亲就在静室挖了个地窖藏酒。” “平日父亲需要处理家族事务的时候老爹也会去帮忙出谋划策;父亲酒量不好,爹爹还会替您挡酒;父亲需要出去夜猎或者处理事件打探消息时比较不善言辞,爹爹也是跟在身边替您和陌生人打交道的。” “总之呢!您现在不用对爹爹有任何心理负担,从心即可。而且其实您别看他一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在我看来他已经懵懵懂懂地将您放到了心里,您可曾见过他有撩过其他人?”蓝逸微微一笑问道。 蓝忘机翻了一遍记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确实,魏婴除了一直在招惹他,惹他生气,其他时候对待常人都是很正常挺知礼明仪的,但一想到这就更无语了,他就不能换个正常一点的相处方式嘛?明明有很多种正常相处循序渐进培养感情的方式,偏偏老是说些有的没的逗他生气。 蓝逸笑了笑说道:“其实爹爹也只是没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但他的行为却一直在暴露他的潜意识想法,他想您关注他,回应他。您可以想想,一直逗您的他像不像一只在求偶对象前环绕着展示自己羽翼的孔雀?” 蓝忘机陷入沉思,好像确实如此?他从未见过魏婴如此失礼地去挑逗过旁人。 “别说爹爹了,其实您也是将爹爹放在心里的,除了第一天你们素不相识在房顶打了一架,往后的每一天,您最关注的人也是爹爹。藏书阁一月之余,是叔爷爷给我们一家相处的时间,也是给您两位培养感情的时间,抛开爹爹惹您生气的时候,哪次相处您不是离爹爹大老远,后来又莫名其妙黏到一起去了,若您不愿,根本就没人能接近修为高深蓝氏双璧的一米之内啊!”蓝逸喝了一杯悠悠笑道。 “所以啊!我和爹爹也说过类似的话,感情的事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们也不可能马上就变得像我记忆中一样如胶似漆相濡以沫,毕竟缺少了时间的磨砺,还有同进退共患难的经历,现在我描述得再好,于你们也只是海市蜃楼,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俩不用急于一时,慢慢相处即可。” 第29章 一家子再也不要分开了 蓝忘机瞥了一眼悠然自得的蓝逸,对这莫名其妙的感慨不予置评,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和你认真地讲感情应该怎么培养和经营,你能认真听就怪了,不是话不对,是年龄不对,所以根本就认真不起来。 蓝逸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个寂寞,本想接着摇头晃头地劝慰下自家父亲,没曾想蓝忘机开口打断了他。 “我听说你掌握了蓝家的功法和剑法,既如此便不能再跟着聂怀桑他们瞎胡闹浪费时间了,明日起,搬过来静室住吧!”蓝忘机喝了口茶看了眼蓝逸淡淡地说道。 蓝逸手一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父亲,当时在冥室,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在外室住就行了,您怎么还要我去静室住?”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得抓你的修为,在外室我不好监督你,魏婴自己还贪玩呢没个定性,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双亲不管不问你还不会松懈自己的修炼。” 蓝逸苦着一张脸无话可说,苍天啊!他本来是想趁着没有人知道未来的事,放自己一马好好轻松一阵,可这还没轻松两月,就又被抓回去了。 没想到在未来他要学很多东西,这会回到过去,父亲还要拎他回静室亲自监督修炼的事,傍晚还有江叔叔的泅水教学在等着,此时此刻他疯狂想自己的老爹赶紧把他带走。 蓝逸突然一愣,等等……为什么要老爹带他走,他完全可以把老爹也拎回静室啊! 蓝逸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弧度不是很明显的邪笑看向正在喝茶装作若无其事的蓝忘机。 一想到几个时辰前父亲还在吃江叔叔的醋,再想想以前爹爹说过父亲很早就想把他带回云深不知处藏起来的话,蓝逸就懂了。父亲的目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一个他吗?恐怕不止吧?怕是要他顺带把爹爹也抓回静室吧?也是,他这个孩子是无所谓了,但他爹不能啊!这道侣和娃都有了,还能让道侣搁外面和其他男人住?他父亲的心思也就不难猜了,果然还是在吃江叔叔的醋! 啧啧啧!父亲我看透你了,没想到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儿子就是个被顺带的呗!可是这事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做啊!蓝逸撇了撇嘴吐槽道。 “父亲!可能您当时没有理解我的话,很抱歉我还是得再次拒绝您。” “我和爹爹目前真的不能回到静室中住,我之所以让江爷爷安排了个魏逸的身份,期望能骗过天道也是为了应对未来某些不可透露的事,在关键的节点扭转结果。如果我就这样直接住进了静室,也许会触动某些事情的改变,那样我们也就失去了先机的优势,最重要的是我们无法再预知未是好是坏。我个人是更担心改变历史但又没有完全改变,失去先机无意中反而变得更坏的历史结局。”蓝逸无奈又歉意地向蓝忘机说道。 蓝忘机深呼吸一口气道:“是我忘了,还有这层缘由在。” “你说这么多,证明这段历史本来的发展是很曲折离奇的是吗?” 蓝逸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止曲折离奇,还有阴差阳错,也有痛彻心扉。” “父亲!您现在也才十五岁,亲身体会到了十三年是多久的时间,所以为了让您不再后悔,哪怕天道注意我都必须要提醒您,即便是现在有我存在,我也不是万能的,您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爹爹。” “在原来的历史里,你是先爱上爹爹的,然而那个时候没有我,爹爹也不知道您对他的感情,因为一些事他剖出了自己的金丹换给别人,被扔下乱葬岗后开辟了另外一条自己开创的路,可最后他是自己放弃生命死了!您不相信他死了,找了他十三年后,爹爹阴差阳错被献舍回来,你们才得以重逢,表明心迹的。” 蓝忘机紧握在手里的茶杯猛的一抖,茶水却没溅出来一滴,茶杯更是没有碎裂。 自愿剖丹,被扔下乱葬岗,创道,求死……到底要怎样的未来,魏婴才会走上那样的道路?而‘他’又在哪里? 蓝逸叹了口气,掰开了自家父亲紧握的手把茶杯拿出来才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他能感受到,自家父亲的手在微微颤抖。 蓝逸把蓝忘机的手握在手里,认真地盯着那双迷茫痛苦的眼睛说道:“父亲!我之前常常在想,我回到你们的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后来我想到了,也许是为了改变你们的结局而来。” “如果没有我,按照未来的发展轨迹,很多很多人都在痛苦当中度过,其中也包括了我爹,您,叔爷爷,大伯,江叔叔,聂师傅,金凌表哥等人。” “每次来藏书阁,我都不忍心翻开那本大事记,普普通通的几句话,却是你们所有人为之奋斗甚至献出生命的一生,而命运的玩弄更揭露出所有人的不堪,但那样又如何呢?这样迷茫痛苦的眼神,阿逸真的不希望再从您眼中看到。痛彻心扉的经历只要有一次就够了,这一世,就让儿子来改变历史,保护你们吧!”蓝逸声音沉着有力地说道。 感受着那双稚嫩的小手,蓝忘机看着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不禁失了神,蓝逸好像……真的被未来的他们教导得很好。 他居然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了对命运抗争到底,永不服输的精神,也感受到了这孩子对他所在乎的人,那种强而有力的保护心理。怎么办?一时之间竟被自己十岁的儿子安慰到了,可笑十五岁的他连自己十岁的儿子都不如,蓝忘机内心自嘲道。 蓝逸看着那双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的眼睛不禁叹了口气,抽出手起身走到蓝忘机的身后,揽住了他的脖子蹭了蹭。 感受到身后的温热,蓝忘机身体不由得一僵。 自从母亲去后,他压根就没再和旁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饶是未来的道侣魏婴,此时最过分的动作也只是刚才揽了下他的肩膀,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被人从后面搂住脖子,可居然生不起丝丝厌恶,反倒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欣慰和可靠。 蓝忘机叹了口气,拍了拍垂在他胸前的手说道:“好了!我没事!反倒是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做这样亲密的动作。” “阿逸还是小孩子呢!跟自家父亲做这样的动作也很正常啊!”蓝逸不以为然地说道,继续扒着不下来。 蓝忘机无奈,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确实,在人生的长河中,?每个人都会遇到属于自己的风浪和坎坷。但这一世,有了这么一个懂事的小家伙在,或许他们不用再经历曾经的痛彻心扉,寻寻觅觅。即便修仙者生命悠长,可没有飞升,人生又能有几个十三年呢? “父亲,即便是我不能来静室住,您也无需介怀。明天开始我也会每天卯时来静室找您,我们一起训练!保护爹爹!然后等到可以回来静室住了!我一定把爹爹也带回来!我们一家,再也不要分开了。”蓝逸想到记忆中的父亲和老爹,还是微微离开了蓝忘机的脖子,仰头看天,努力不让眼里的泪流出来,可惜还是失败了。 那一抹晶莹,配合蓝逸那张坚毅的小脸,在夕阳的照耀下,竟有些支离破碎的美感。 “好!”蓝忘机一无所察,只是眼底满是柔和,沉声应道。 第30章 最后一次放纵 藏书阁一别后,蓝逸就正式告别了自己的轻松日子,每天早上卯时初就要赶到静室陪蓝忘机训练,然后就是去陪闭关的老爷子吃早饭。 蓝启仁知他所学众多,如今更是远超同辈,已在兄长青蘅君的教导下学习更加高深的知识,也就免了他和其他人再上同样的课程浪费时间。 等到爷俩吃完早饭就开始了正式的教学,青蘅君发现,蓝逸虽然头脑聪明,记忆力好,早早就把各家招式记在了脑子里,可实际上,他也就只是记住了动作,虽然以后的蓝家人也有教灵力的运用以及呼吸的配合,可在他这个前人看来,后人教导自家孙儿的知识都太过基础和死板了。 教学是要因人而异的。就孙儿这种一点就透的天才而言,那种浅薄的基础知识完全没必要反反复复的讲,而总是做那些基础的训练也只是在纯纯浪费孙子的天赋和时间,只有基础不牢理解不深的孩子才需要反复训练成肢体记忆思维习惯,于蓝逸这种天才而言,这种死板的教学只是在压抑他学习的速度和头脑的灵活度,久而久之也就会产生厌学怠惰的心理。 青蘅君已经看出来蓝逸是有些松懈的了,不想回静室或许真有所谓怕影响历史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应该是有他儿子在。就他儿子那严于律己,严以待人的性格,怕是只会不管不顾拖着蓝逸一起训练和学习。 他已经问过蓝逸未来所学的内容和掌握的知识了,那些知识和内容便是他自己也觉得蓝逸太累了,所以他理解蓝逸想放松点。 没有关系,他自问自己的教学方式和别人不一样,孙子觉得太累了,只是觉得学习没有让他感受到快乐。若他在带孙子的时候,让他感受到了学习的快乐呢?青蘅君有些好奇,一个主动热衷于学习新知识的天才会是怎样的? 蓝逸当然也没有让自家爷爷失望,他原本以为,青蘅君应该也是和记忆里那些蓝家先生一样,捧着本书在他身边摇头晃头慢条斯理讲些他一看就懂的知识,没曾想青蘅君先问的他,想跟在他身边学什么。 蓝逸当时对于自己的修炼也是有疑惑的,所以他直接就说了想把剑法和心法融会贯通,还想尽快和武威剑熟络起来,青蘅君了然地点了点头。 此后每天的巳时初,青蘅君就会带着自家乖孙去云深不知处的任何一个无人的静谧之地席地而坐,面对面向蓝逸讲解自己对蓝家心法的融会贯通。半个时辰后,就是蓝逸的练剑时间,不仅是加深自己对青蘅君所学所讲的理解,也是融会贯通自己的见解。 有一说一,蓝逸是真的第一次遇见这样轻松写意的教学方式,讲真的,面对青蘅君的教学时,他很放松,也很快乐,随便提出自己的理解和某些异想天开的想法,青蘅君也不会说他好高骛远,反倒是夸他聪明伶俐,懂得举一反三。 原来学习,居然也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可以不用一直坐在藏书阁看书听先生絮絮叨叨,可以提出自己的见解,可以说说自己某些一闪而逝的想法,还可以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蓝逸有着失魂落魄地想着,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几年的学习,是那么地令他痛苦和厌恶,虽然有责任感压着,但有些先生的教学方式教学内容,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学不进去的时候也当真学不进去,最烦那些先生事后还苦口婆心地拿自家父亲和爹爹还有大伯去道德绑架他,甚至在父亲带着爹爹外出后还老是和大伯叔爷爷告状,明明越是如此他越是学不进去,可那些人就是觉得,告状好像对他很有用的样子。 蓝逸抬头看向正温和盯着他练剑的爷爷,心里不由得一阵委屈,他想告状了。 蓝逸挽了个剑花,将寒光肆意的武威剑收回剑鞘,可怜兮兮地走到青蘅君面前,啥话也不说。 青蘅君一脸疑惑,怎么练着练着就不练了? “逸儿你……” “哇!!爷爷!!呜呜呜!!”蓝逸嘴巴一瘪,径直朝着青蘅君的怀里就冲了进去,感受到龙胆花的香气,蓝逸越发哭得大声。 他还是来晚了些,要是再早一点,就能趴在奶奶怀里哭了。 青蘅君被撞得不由后退了半步,感受到怀里的衣服迅速湿了大半,他还是伸手将蓝逸抱得更紧了些,内心不由得一阵叹息。 这个孩子,看起来未来在蓝家过得并不顺遂,也很不开心,甚至压抑了很长时间,才会这么委屈,江宗主在信里写的那一连串蓝逸的自我介绍,或许那背后,不只代表着家世和关系,也代表着所有人对他的期望与要求,甚至是堆积如山的压力。 蓝逸把自己的脸埋在自家爷爷的怀里不愿意起来,双手却紧握成拳懂事得没有抱着青蘅君,他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和力量伤了自己的家人。 蓝逸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泪水混合着哭声,哭声如同受伤的幼兽,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痛苦。 他知道不该这样的,明明他获得了很多人求而不得的学习机会,没有什么资格这么矫揉造作,还躲进长辈的怀里哭,装得自己有多委屈。 可事实就是他真的很委屈,早早就被带离了自家父亲和爹爹的身边,大伯又外出,叔爷爷也是在忙家族的事基本不在云深不知处,看不到一个人影。 每天从早到晚就是被要求在藏书阁里坐着,学什么由不得自己选,提点想法就会被先生呵斥邪魔外道异想天开,每天成堆的书要看,修炼还不能落下,家规还规定不可饭过三碗,他一个还在发育的孩子每天吃不饱压力大也睡不好,这才是他一直想逃离没有亲人的云深不知处去莲花坞找他江叔叔的原因。 为什么不找聂怀桑,那是因为在他看来,几个长辈里,虽然聂怀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蓝逸潜意识就是觉得,这样的人才是最不好说话的,如果他敢因为这种原因就去不净世找他师傅,他师傅恐怕只会觉得学的还是少了,必须得加量。 为什么不找金凌,那是因为金凌自己在金家的地位实力都还要靠江澄扶持,蓝逸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再去麻烦心有余力不足但只要他肯开口一定会帮助他的金凌表哥。 为什么不传书给自己在外的亲人,那只是蓝逸知道,每个人外出都不是为了自己的享乐,大家都有自己的要紧事要做,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不好过就让所有人都忧心忡忡,那样太不懂事了。 说好的,他会扛起责任等所有人回来的,所以,他的委屈他谁也不打算说! 不要说他了,就让他再任性一会吧!躲在爷爷的怀里能哭一会是一会,哭完了他就长大了,他再也不会哭了。 第31章 揭露金子轩的内心 彩衣镇,冰品阁。 蓝逸帮着自家父亲和江叔叔拿了两份冰品放置于桌上就准备离开去找下旁边的金子轩好好聊聊,没曾想魏无羡拉住了他的手好奇地说道:“阿逸!你怎么了?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 蓝逸眨了下眼睛无辜地说道:“哪有不一样的?我还是我呀!” 江澄舀了一勺冰沙说道:“我们也说不出来,反正,你好像就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蓝逸笑了笑说道:“可能这阵子学的东西有些多,累着了吧!看着没有以前有活力可能。” 魏无羡和江澄面面相觑,将蓝逸从上打量到下,确认他没有任何心虚才勉强信了这个原因。 魏无羡这才放开了自家崽子的手,吃了口冰沙心满意足地劝道:“我说你这小小年纪的,学那么多作甚,这世间那么多知识,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去研究,何必急于一时呢?你这年纪,正应该学学你老爹我。” 江澄瞪了魏无羡一眼才和蓝逸说道:“我可警告你,别听他的,和他能学什么?学打山鸡吗?他那是自己天赋高不用怎么学成绩也好才能那样玩,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慢慢学的好。” 蓝逸好笑地点了点头,也不反驳江澄的话。 其实他天赋不比他爹弱,只要他有兴趣,学什么都信手拈来,毫不费力。就打山鸡那种游戏,他爹把他教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都,私底下他俩都有玩过规定时间内比谁打的猎物多的游戏,他赢得多,不过大概率还是他老爹放水了。 “您两位且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找金兄聊聊。”蓝逸执了一礼看着魏无羡江澄笑道。 魏无羡江澄同时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些什么。既然未来侄子叫金陵,那师姐\/阿姐的对象肯定就是金子轩了,蓝逸和金凌的关系很好,他想见见他金凌表哥的父亲他们也不能阻拦。 蓝逸见他们也不阻拦,微笑地告了退转身向金子轩走去。 金子轩正暗自烦闷于旁边魏无羡等人的吵闹,没曾想魏逸居然朝他走了过来。 “金兄!”蓝逸执了一礼笑着招呼道。 金子轩皱了皱眉,本想随意地回一礼不失礼数也就罢了,但是陡然想起之一月前课堂上蓝启仁的厉声喝问,犹豫半晌还是选择端正地回了一礼。 “魏兄!” “听闻彩衣镇这江南水乡,碧波轻漾,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极其适合载舟慢游,不知我是否有幸和金兄同舟共济一番?”蓝逸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调笑着说道。 如果这时候魏无羡江澄回望蓝逸一眼就会发现,他们始终找不到的不同点,就在蓝逸的手上。也许是吃饱的少年人抽条总是那么迅猛而不自知,在他们没留神的这段时间里,蓝逸长高了不少。 蓝逸身着华服,腰身佩剑,沉稳张扬的金色剑柄,再加上不疾不徐地纸扇轻摇,那俊逸的外表让人觉得风度翩翩的同时也察觉到了莫名的威严,开口谈笑间也逐渐显露出一丝风流与不羁。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自从那日在青蘅君怀里放肆哭过之后,蓝逸就找自己年轻时候的聂师傅请他画了一把扇子赠与他,之后就时时握在手心里。 他没想过,他那想事情的时候摸一摸扇柄的习惯,面无表情望着窗外沉思不语下意识缓缓摇着扇子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师傅——未来大权在握,将所有人都当做棋子摆弄的笑面虎,聂家宗主聂怀桑。 金子轩有些奇怪地看着蓝逸,为什么两月没怎么见面,这人给他的感觉突然变得像极了,被当嫡子教导的世家子弟?那种自信,矜贵,与不经意间露出的傲慢…… “金兄?你在看什么?回魂啦!”蓝逸收拢了扇子在金子轩面前摇了摇,有些奇怪地问道。 今儿个怎么回事?怎么爹爹,江叔叔,金姑父都那么奇怪的?蓝逸有些疑惑不解,看了看自身的穿着打扮,这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啊! 金子轩被这一晃也回了神,没好气地说道:“可以!上船吧!” 蓝逸有些忍俊不禁,张开扇子轻摇,跟着金子轩的步伐,沉稳地走进了船舱。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自问与你无甚交集,直说吧!你要和我谈什么?”金子轩瞥了眼站在船头有些风流潇洒的人说道。 “金兄,一上来就问得这么直白,倒是让我有些难以开口呀!” “或许我们可以以茶代酒,先浅吟低酌一番?”蓝逸意有所指地笑了笑说道。 金子轩挑了挑眉,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顺从地拎起茶壶给蓝逸倒了一杯茶。他现在对这人莫名的变化,好奇得紧,有的是耐心陪他慢慢玩。 蓝逸嘴角微勾,举起茶杯对着金子轩说道:“谢金兄款待,那魏某就不客气了,我先干为敬!” 蓝逸举起茶杯,仰头就是一口,恍若真就在喝酒一般豪迈。 金子轩没有回答,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举起茶杯慢慢细品。 “我找你聊的事,其实和我师姐有关,也就是与您的未婚妻有关。”蓝逸看着默不作声喝茶的人说道。 金子轩一愣,随即把茶杯放下,无趣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找我说什么事呢?就这?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要你们江家的人离我远点就行。” 蓝逸倒是没有发火,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金子轩,他有些好奇,现在的金姑父要是知道他最后爱江姑姑如痴如狂会不会恨不得扇此时此刻嘴硬的自己一巴掌? “你为什么对我师姐成见这么大呢?” “让我来猜猜看吧!你从未见过我的师姐,所有的一切了解都是道听途说而来,与其说是厌恶我师姐,厌恶我江家等人,倒不如说是厌恶这桩未经你允许的包办婚姻?厌恶金夫人与江夫人的自作主张?”蓝逸意味深长地说道。 金子轩一怔,随即瞪大了眼睛,恍若被戳破了心思般厉声喝道:“你在胡说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的,我也必须听从!怎敢厌恶?” “我可没有胡说,你仔细听听你说的话,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必须听从,为人子女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愿,啧啧啧,这一字一句,又有哪句是你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很明显!你对我师姐的厌恶,对我等江家人的厌恶,都只是你表面遵从了父母的期许,实际是你内心对这桩双方父母未经你同意私自定下婚姻行为的厌恶所导致的迁怒。” “你说对吗?金兄~”蓝逸合起扇子,眼神锐利地盯着越听越不敢置信,身形颤抖的金子轩。 第32章 给彼此一个机会 金子轩气得双拳紧握,他也不回答,只是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蓝逸,那目光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吃了一般。 蓝逸低头浅笑道:“你不用这么生气,其实我理解你的心情。” “这种父母未经本人的允许就擅自安排某些事的行为其实我懂。”他抬起头,眼神柔和地盯着金子轩温声说道。 金子轩一愣,周身的怒气,不由自主在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缓缓消失殆尽。 他别过头故意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才十岁,你懂什么懂?毛都没长齐呢!还敢在这里妄议长辈的事,也就是我刚刚上船的时候布下结界才没导致你说的话暴露出去,一句话得罪两家人,这要是被别的人听到了,你指不定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蓝逸无所谓地扇了下扇子说道:“我不担心,我知你心细如发,肯定会布结界的,再者我也是感受到了结界的存在,才那么说的。你要是没有布结界,我就不说了,纯拉你听风赏景也不错呀!” 金子轩没好气地瞪了蓝逸一眼,还是拎起茶壶给蓝逸倒了杯茶。 “即便如你所言,我只是迁怒,那又怎样呢?被礼法禁锢,又是大宗子弟,总是不能反抗的。”金子轩悠悠叹道,怅惘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此时他倒是恨为什么是茶不是酒了。 不料蓝逸倒不这么想,他反而兴致勃勃地凑到金子轩面前说道:“谁说没有办法反抗,只要你想,我有好几种方法可以教你。” 谁知金子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江厌离不是你师姐吗?” 蓝逸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把金凌表哥作没了。 他只是听到金子轩所谓的没法反抗家里的话,这才想说出几个馊主意让金子轩去给金光善制造麻烦,最好把金光善搞得晕头转向没心思参与接下来的大事才好,倒是忘了还有这茬了。 蓝逸似真似假地苦笑道:“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两情相悦可是很难的,我就不能为了我师姐着想嘛?” 金子轩见蓝逸越是如此就越是谨慎,这小子怎么回事?今天反倒是来劝离的?甚至不惜鼓动他去反抗金家。 “金兄这么看着我,是明明有机会脱离父母的掌控,拿回自己婚事的主动权,这会又不想与我师姐解除婚姻了吗?”蓝逸诱哄道。 金子轩眯起眼睛,没有回答,反倒是静静地看着蓝逸,他明显察觉到了有一丝丝不对劲,又怎么可能沿着某人的话去应呢! 蓝逸见金子轩不搭理他也是无趣地叹了口气,“得!我头一次知道,金兄你原来还是个哑巴。” “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你和我师姐的婚姻也不是我几句话就能拆分的,你当你娘和江夫人是摆设吗?我一个小孩子怎么斗得过她们?” “这次来找你,也是想和你交心一番。既然你觉得这种事情已经注定无法改变,那么,与其抱着那种怨恨的心思,恨所有人,你何不主动去了解下我师姐呢?一味从他人口中得知自己想要的信息可不行,千人千面,每个人都有自己或好或坏的看法。”蓝逸喝了口茶淡淡地道。 金子轩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你呢?江厌离在你心里,你是怎么觉得的?” 蓝逸一怔,被金子轩这么一问,思绪不由飘到了未来,又想到了不久之前。 “阿逸!这个是老爹的师姐,我告诉你,她可好了,不仅会做好喝的莲藕汤,以前还经常背爹爹回家,帮爹爹免了好多次虞夫人的惩罚,以前有人冷嘲热讽爹爹,师姐虽然修为平平,可每次都是毅然决然挺身而出,有礼有节地为爹爹仗义执言,说得别人都没理还嘴。”魏无羡在江厌离的牌位前拉着蓝逸絮絮叨叨道。 “逸儿!这是你姑姑,也是我阿姐,可惜你没见过她,不然你就会知道那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江澄怔怔地盯着牌位说道。 “阿逸!我听舅舅说,母亲,是一个很温柔但是也很坚强的人呢!可惜,我记事太晚,不记得她的面容了。”金凌背对着蓝逸眼神有些悠远,有些悲伤地看向画里的妇人。 “阿逸!在莲花坞不用这么拘束,这里不是云深不知处,不兴家规那一套。你可以随意些,如果阿羡要带你去玩,你就跟着去就好,不过要记得早点回来,不能太晚喔!”江厌离摸了摸蓝逸的头,温柔地笑道。 蓝逸收敛了心神,缓缓抬头对着金子轩认真地说道: “师姐是一个温柔而且待人真诚的人。?她虽修为相貌不突出,?但性格温柔善良,?优雅贤淑,?总是把最好的留给身边的人。在江家,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兄长和江兄,亦或是其他子弟门生,她对我们都极好,所有人都特别尊敬她。” “师姐也是一个蕙质兰心充满孝心的人。?在家里,?她是矛盾沟通的桥梁,?倾听劝慰父母,?修补家庭裂隙,?是家族中的温暖存在。诚然江夫人脾气是差了些,可便是她也不曾对师姐有过一句重口。每每江夫人和江宗主因为一些事拌嘴,亦或是我兄长和江兄门生犯了错,被江夫人责罚,无论大小事,只要她在场,必定会出面调和,维护家中安宁。” “师姐还是一个爱恨分明,不喜欢强迫人的人。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我师姐小时候就在关注你了,长大了更是心心念念着你,她本人对于这桩婚姻,也是极其期待和羞涩的。虽然她并不知道你居然对这桩婚姻如此不满,但倘若有一天她发现了,必定会直接要求江夫人取消与你的婚约的。” “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是在哄骗你,而是师姐,确确实实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值得你去探究,甚至是,我觉得成为金兄你未来伴侣都完全没问题的人。”蓝逸叹了口气,喝了口茶说道。 “便是你这么说,我也提不起任何兴趣怎么办?”金子轩沉默了半晌嘲弄道。 “我明白我说再多于你而言都只是空中楼阁,所以我只有一个请求,金兄你也不要再做无谓的迁怒了,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你俩见一面,既是给你自己,也是给我师姐一个机会。” “倘若你俩真看对了眼,或许这桩婚姻在你眼里就变了性质,不再是父母之命强行嫁娶,而是命定的,天作之合!考虑下吧!金兄!”蓝逸起身,给金子轩添了一杯茶说道。 良久,金子轩举起眼前的茶一饮而尽,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好!” 第33章 蓝逸,你在未来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终于搞定了金凌表哥的老爹,蓝逸也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身体的压力也轻了几分。 他没打扰默默喝茶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金子轩,端着茶杯斜斜倚靠在船舱一侧,静静地欣赏起了这枕河人家的景色。 聂怀桑还在感慨彩衣镇的美景,谁曾想下一秒就看到了蓝逸那温润如玉的脸,“魏弟弟!好雅致啊!这就喝上了?也给我一杯呗?”聂怀桑兴奋地冲着蓝逸招手道。 蓝逸哑然失笑,自家师傅年少时居然是这么一副放浪不羁的模样。 不过嘛!这茶也不是他的,他也不能喧宾夺主嘛不是,所以蓝逸勾起嘴角,目光狡黠地看向金子轩。 “怀桑兄,这茶嘛!可不是我的,你想喝茶,可得向金兄讨要,我这也是金兄给的。”蓝逸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金子轩当然也听到了聂怀桑的声音,不过还是冲着某个懒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倒了杯茶,金子轩手指轻弹杯身,茶杯顿时直接被灵力送到了聂怀桑面前,滴水不漏。 聂怀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金黄色的灵力,不禁咽了咽口水,斜斜歪了下身子,果然看到了里面脸色不是很好的金子轩。 “啊哈哈哈……子轩兄,抱歉,这会才注意到你,怀桑失礼了。”聂怀桑尴尬地朝金子轩施了一礼,身后汗流浃背。 真是要了命了,怎么讨杯茶都能和这位撞上?幸好这位没有计较太多。话说魏弟弟为什么会和金子轩在一起啊?他俩关系啥时候那么好了,居然还坐一艘船喝茶对饮?聂怀桑有些疑惑不解。 金子轩拱手回了一礼淡淡地说道:“无事怀桑兄!且喝茶吧!” 聂怀桑看向蓝逸,只见蓝逸温和一笑,遥举茶杯示意没事,一起喝。 聂怀桑这才放心地接住了茶,对着金子轩举了举茶杯,又对着蓝逸也做了一样的动作,慢慢品了起来。 蓝逸目光有些悠远,手里慢慢转着早已喝完的茶杯,心里却不似表面显现得那么平静。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次除水鬼应该就是大事记里记载的,水行渊事件的开头吧,眼前表面热闹祥和的生活,也许水底下即将波涛汹涌也说不定,就是不清楚危险究竟何时到来。 想到这,蓝逸也是有些烦闷,他只是知道会发生事情,但具体细节大事记可没有记载,终究还是要以不变应万变。 想通的蓝逸目光不由移到自家活泼好动的老爹身上,乖乖,他爹真是到哪都很受女孩子的欢迎,瞧瞧这小嘴甜的,随便几句话就能哄得人家主动给送枇杷,要不是这会时机不对,他估摸着他爹已经搂着一兜枇杷了。 蓝逸下意识把目光移到自家父亲的身上,他绝不承认自己只是想看热闹,做儿子的,当然得关心下父亲的喜怒哀乐不是? 蓝忘机对魏无羡的举动虽然面色不显任何情绪,但是蓝曦臣和蓝逸却同时察觉到了某人的不悦。 蓝曦臣意味深长地看了下自家弟弟,又看了下魏无羡温声道:“忘机,既然不高兴,为什么不直接和魏公子说呢?” “我没有。”蓝忘机冷硬地说道。 “倒是兄长此行为什么要带魏婴蓝逸他们?要知道除祟凶险异常,不是过家家的游戏,不宜玩笑打闹。”蓝忘机收回看某人的目光,眯起眼睛和偷瞄他的蓝逸对视问道。 蓝逸被自家父亲瞪了一眼,吓得坐直了身子,无辜又讨好地对着蓝忘机笑了笑。 蓝忘机心里有些不解,魏婴也就算了,虽然玩心大了些,但至少有修为在身,可大哥把他儿子也带来是怎么回事?蓝逸即便平时再努力,也才十岁而已,他怎么适合参与这种危险的行动。 “江宗主的首徒和独子,在云梦也是素有侠名,不一定只会玩笑打闹,再者我看你好像也有点想和魏公子一起出行,所以我才答应的。”蓝曦臣笑了笑说道。 “绝无此事!”蓝忘机斩钉截铁地否定道。 蓝曦臣揶揄地看了眼自家弟弟,倒也没戳穿某人的口不对心。 “至于阿逸,他是自己主动要求跟出来历练的,说在云深不知处学得差不多了,需要实战积累经验,这点我最开始也是反对的,但是……”蓝曦臣沉默了下。 “父亲同意了。” “我起初不相信阿逸的实力,以为父亲只是被阿逸一撒娇就说动了而已,于是我提出对练一番的要求,我以为自己能赢,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我靠着力量打了个平手。”蓝曦臣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蓝忘机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你和魏公子的孩子当真很出色。阿逸本身的基础已经很扎实了,各家招式和蓝家心法都牢记于心,他缺的只是融会贯通和一瞬间的点拨,而这些,在这段时间父亲的教导下,阿逸已经弥补上了自己的缺点。” “父亲还说,他是一个很聪慧还敏而好学的孩子,我也是才知道,他这个年纪居然已经打算尝试融汇各家招式重新创一套剑法和心法了,不得不说阿逸当真志向远大,我观他现在应该只是欠缺力量以及一个更强有力的身体了。” “忘机,你我两人还得更勤奋修炼才是,再不提升自己,只怕很快就要被小辈超越了。”蓝曦臣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看着蓝逸无奈地苦笑道。 蓝忘机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向正在和聂怀桑金子轩谈笑风生的蓝逸。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孩子……之前还只能够堪堪揽住他的脖子,这会居然长到和自己的肩膀一样高了。 明明没有来兰室听叔父讲课,却早早掌握了蓝家嫡系要学的许许多多的知识,其中甚至有大哥这种未来宗主继承人才需要学的东西,所有的知识于他而言更像是温故而知新。 如果只是他蓝忘机的儿子,他确定他的后代无须学那些繁杂无用的知识,但现在看来,他这个儿子,在未来,好像承担着更重要的责任,所以才被培养得什么都要学,什么都会。 第34章 一剑斩群尸 魏无羡看到蓝逸这边好像很是热闹,就打算过来瞧瞧三人是在聊些什么乐子,怎么都笑得很高兴的样子,也把船开了过来。 蓝逸刚想和自家爹爹打个招呼,怎料船底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冲击声,接着他们这艘船就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 聂怀桑,魏无羡那边也是,三艘船刚聚在一起,周围水面突然开始了莫名其妙的震荡。 蓝逸稳住了身子,皱起的眉头紧接着又舒展了来,看样子水鬼终于来了,来的正好,早来早安生,省的他一直在这等了。 “有情况!”金子轩率先拔出自己的佩剑岁华,警惕地环顾起四周。 蓝逸魏无羡同时转身向四周看去,三个人同时警戒几个方向。 唯有聂怀桑修为低下察觉不到什么情况,有些惶恐不安地嚷嚷道: “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情况啊!” 蓝逸眼角突然发现水面冲出来一只长发鱼尾的水鬼,那水鬼的冲击方向,赫然是他惊慌失措的年轻师傅聂怀桑! “怀桑兄,蹲下!”蓝逸厉声喝道。 听到声音的聂怀桑来不及多想,迅速地抱头蹲了下去。 蓝逸右手极速甩出一道镇邪符,符箓得到灵力加成,瞬间就贴到了凌空而过的水鬼身上,金色的法阵一闪而过,水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瞬间就化成了一团黑烟。 几人尚来不及松一口气,就看到湖面又飞出许多拖着打结头发垂着长舌的水鬼脸色狰狞地冲着岸上的活人疾驰而去。许多普通百姓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用生平最快速度转身就跑,生怕慢了一步就进了水鬼肚子。 可惜活人的速度远没有鬼物来得迅猛,还是有个跑得慢的女孩子被扯住了脚脖子摔倒在了地上,跌倒在地的女孩只能一脸无助惊恐地望向眼里充满嗜血杀意的水鬼逐渐爬到她的身边。 “嘿!你这鬼物,死多久了还惦记着漂亮小姐姐呢?真是不知羞!”魏无羡眉头紧皱地说道。 魏无羡抽出随便,纵身飞跃就到了女孩跟前,一脚将水鬼踹回了岸边,紧接着又劈了一剑气补了下伤害,水鬼这才跌回水中,本以为能回去,不想直接被蓝逸飞来一符镇压了。 蓝逸还来不及吐槽自家老爹随处都能撩人的能力就看到聂怀桑船前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鬼,水鬼直接双手翘起整艘船,意图把船里的聂怀桑掀翻到湖里。 “啊啊啊啊!!!魏弟弟快救我!”聂怀桑整个人随着船体惯性向下滑落,只来得及抓住船体一边的栏杆崩溃地大喊道。 情况紧急,这大家伙扔符可能都降不住,蓝逸唰的一下抽出武威剑,灌入灵力挥出了自己下意识最强的一击。 “砰——”大胖子水鬼连带金子轩附近的水鬼顿时被轰成了粉末。 “?”金子轩一脸不可置信。 “!”聂怀桑一脸劫后余生。 “……”这是刚打算出手的蓝曦臣。 “我去!阿逸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变得这么厉害了?”岸边的魏无羡正脸看都没看旁边冲过来的水鬼,随手一道剑气破空而出就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纵身飞跃到了蓝逸的船上,根本就不想理会飘散的水鬼,只顾着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武力值突然爆表的崽。 乖乖,都是在云深不知处学习,怎么当儿子的突然比当老子的厉害那么多?儿子你不厚道,这让老爹以后还怎么保护你啊!一想到在儿子面前树立高大威猛可靠老爹形象的幻想成功破灭,魏无羡心里有些发酸。 要不你当爹吧!我当儿子也不是不行。魏无羡鼓着脸瞪着蓝逸眼神示意道。 蓝逸看着周围一圈人都在震惊他的操作,也是不由得一阵尴尬,他也不想这么高调啊!这不是第一次实战吗?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师傅都快噶了,他一时担忧也就用了全力,谁知道会是附近水鬼团灭的情况。 他下意识地就想向自家老爹求助,谁曾想看过去后就是魏无羡一脸幽怨控诉的眼神。 “?”蓝逸脸都绿了。 不是老爹,你那眼神几个意思啊!怎么就要撂挑子了?虽然我是瞒着你们偷偷学习了更高深的知识,刚才表现也是高调了点,但是你儿子表现这么出色,你不应该是自豪的眼神吗?你在幽怨什么? 空中突然出现两道身影,是去追杀岸上水鬼的蓝忘机江澄御剑回来了。 蓝忘机落到蓝曦臣的旁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莫明有些尴尬的气氛。 “我们来了!”江澄从三毒剑上一跃而下,动作干净利索地半跪落在船顶板上。 很好,动作很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就是没人应他。 一群人只是看着江澄的跪姿沉默不语。 江澄疑惑地看了下周围的人,站起身子。 半晌,还是他忍不住打破了寂静。 “不是,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江澄忍无可忍地说道。 魏无羡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金子轩神色复杂沉默不语,蓝曦臣张了张嘴还是选择闭上。 此时此刻难受到强烈打击的,不止魏无羡和金子轩,还有他这个名义上的大伯。 蓝逸的实力,好像比上次对练,更强了。一想到自己十几年的修炼还比不上只在父亲手底下培训一个月的侄子,蓝曦臣也有些被打击到了,不是很有心情开口解释。 最终还是聂怀桑看不下去江澄的尴尬,开了口有些为难地解释道:“我们只是……震惊于魏弟弟隐藏的实力,没想到魏弟弟修为如此高深,仅是一道剑气,就让附近的水鬼都魂飞魄散,形体俱灭。” 这下好,连江澄都无话可说了。 他当然知道蓝逸的特殊,也知道蓝逸没和他们一起上课的时间,大概是在接受青蘅君独家定制的教学培养,可这展示出来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蓝忘机神色莫名地看了眼蓝逸,有了刚才大哥的心理暗示,这会就算蓝逸捅破天他也没有办法惊讶。 没办法,虽然太过优秀让他这个父亲都有些头疼,可谁让这是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儿子呢!既然表现很好,那就要得到表扬,蓝忘机眼神隐晦,赞扬地看了儿子一眼。 收到自家父亲的眼神,蓝逸果断收剑入鞘,愉悦地向蓝曦臣蓝忘机执了一礼,随后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魏无羡和江澄,意思很明显,爹爹和江叔叔还没表扬他呢! 魏无羡和江澄对视一眼,不由得一阵苦笑。好家伙,他们被打击了还得鼓励打击他们的对象,这活也是没谁干了。 江澄嘴角微勾,自豪地捶了下蓝逸的臂膀。 魏无羡则是拍了拍自家乖崽的肩膀叹息道:“阿逸现在都这么优秀了,想来离陪我喝酒也不远了。” “魏婴!!!”蓝湛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魏无羡!你找死啊!阿逸才多大,你就要勾引他染上喝酒的毛病!”江澄气得用胳膊肘杵了下魏无羡小臂,把人顶到离蓝逸远一点才放下心。 “魏兄!这个我真得好好说你了,魏弟弟才十岁,你让他陪你喝酒,便是再过两三年也还是太早了。”聂怀桑收拢了扇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魏无羡,我是头一次知道你居然这么不靠谱。”金子轩不可思议地看着魏无羡说道。 “魏公子!现在说这个太早了,阿逸要沾酒也必须要年满16才行。”蓝曦臣一脸不赞同地说道。 “哎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我也没说要他现在陪我喝啊!再说了……”魏无羡不敢置信自己只是说了句正常的感慨突然就成公敌被集体讨伐了,只能在船上瞎嚷嚷解释,可惜没有人信他的话。 因为大家都知道,魏无羡这会才十五岁就已经十分爱喝酒了,对山下的酒馆也熟门熟路,看着就是个老手了,暗自猜测也许他自己十二三岁就偷偷喝酒了呢? 蓝逸笑眯眯地看着嘻嘻哈哈吵吵闹闹成一群的长辈,他也不说话,就只是在看着,似乎想把这一幕印到自己脑子里,作为心底深处最快乐的回忆。 第35章 江澄主动透露蓝逸弱点 由于聂怀桑目前的修为实在低微得可怜,甚至连最基本的御剑飞行都无法做到,这无疑成为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面对如此状况,蓝曦臣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让聂怀桑留在彩衣镇上负责观察周围的动静和局势变化。 而自己,则亲自率领着其余众人一同前往那神秘莫测、水鬼聚集的碧灵湖,一探究竟。 毕竟,此次行动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必须要确保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才行。 虽然蓝逸现在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但他真实的游泳水平还是不能让江澄放心,江澄直接就把人抓到了自己这艘船上。 此刻所处之地可不是那如同彩衣镇般宁静祥和的小河畔!要知道,像蓝逸这样一旦进入水中便仿佛失去对身体控制能力、四肢变得极度不协调之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江澄觉得还是得将其紧紧地抓住并留在身旁才最为妥当。毕竟,倘若真发生了些许意外状况,凭借自身之力也能够在第一时间迅速出手将其打捞上来! 他本来也是反对蓝逸跟着来除水祟,奈何蓝逸直接说动了青蘅君,蓝曦臣还直接给带出来了,这让江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因为江澄是被蓝逸坑了才知道他压根不怎么会游泳,而且他俩还有过保密约定,所以江澄也没和魏无羡说过,其他人就更不知道蓝逸不怎么会游泳了。 蓝逸想自己一个人一艘船的想法已然成空,只能无奈地坐在船头看着江澄划船。 蓝忘机有些不解江澄的反对和在意,魏无羡则是直接划了过来,在一旁好奇地说道:“江澄,你为什么一定要阿逸和你一艘船啊!” 江澄看了魏无羡一眼没有回话,直接一脚把魏无羡的船踹了回去。 “哎!我说江澄你怎么回事?我特意过来问问,你还把我船蹬开了!”魏无羡气得眉毛倒竖,江澄越不理他就越勾引起他的兴趣,他必须要知道江澄为什么一定要拐带他的崽去他的船上,所以魏无羡锲而不舍又划了过来。 江澄低头划船没有说话,他这会只是在纠结要不要告诉所有人蓝逸那半吊子游泳水平的事,他是答应了蓝逸保密,可万一有什么意外,他怕自己一个人分身乏术顾及不上蓝逸。 蓝逸出事那可就真的是江蓝两家的祸事了,江澄自认自己本事一般,他还是没有自信完全护好蓝逸,也担不下这万死莫赎的后果,所以还是决定告诉所有人,他一个人能力是有限,但是这会那么多人,蓝逸的爹魏无羡和父亲蓝忘机还有大伯蓝曦臣也都在,他无须逞强硬要那莫须有的面子。 江澄有些歉意地看向蓝逸,蓝逸则是莫名其妙,内心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诸位,魏逸不善泅水,水平很是一般,此番除祟,怕是凶险难测,还请诸位对这孩子多加照应,我江澄在此谢过诸位了。”江澄朝同行的所有人行了一礼朗声说道。 闻言蓝逸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江澄。 不是说好的保密吗江叔叔,你怎么突然揭我老底??? 魏无羡一怔,蓝忘机蓝曦臣金子轩同时眉头一皱同时看向蓝逸。 魏无羡生气地说道:“你不会水你还来除水祟?你以为除水祟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吗?好歹也要把泅水学熟了才做水祟任务!关键是青蘅君居然还放你出来了?” 蓝逸尴尬地笑了笑,借用江澄的身体微微挡住自家老爹那充满怒火的眼神后才弱弱说道:“我没和青蘅君说过……所以青蘅君也不知道我不善泅水这事。” “阿逸。” “过来!”蓝忘机带着一丝怒火淡淡地说道。 刚夸过就整出这事,关键是这种重要的事居然还敢瞒着他和魏婴,幸好江晚吟及时说出来,不然待会要是真遇上什么事,他们要都没做什么准备可怎么办?果然还是得罚,不罚不长记性。 蓝逸身体一僵,缓缓从江澄背后露出半个头,整张脸满是苦涩。 行吧!他就知道,他爹他父亲绝对生气了,旁边的大伯也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蓝逸纵身一跃就到了蓝忘机蓝曦臣的身前,行了一礼也不起身,像是静静等待着什么。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自家父亲那寒冷肃杀的话语。 “回去倒立写家规十遍。” 蓝逸一怔,抬起了头。 啥情况啊父亲!居然罚这么轻,不像你的风格。 可能是蓝逸诧异的眼神太过明显,蓝忘机居然诡异地读懂了他的意思。 “嫌少?那好!回去之后每天去冷泉修炼一个时辰。”蓝忘机薄唇微张,吐出的话莫名带了几分冷意。 蓝逸瞪大了眼睛,突然躬身向蓝曦臣求饶道:“蓝公子,这处罚也太重了,您看……能不能?” 虽然话没说完,但是求饶的意愿很明显,不过蓝曦臣并不打算放过某个肆意妄为的小孩,居然连他和父亲都瞒着,简直不可饶恕。 “忘机,一个时辰太短了,学不出来什么,再加一个时辰吧!”蓝曦臣微微一笑道。 蓝忘机瞥了一眼蓝逸哼了一声说道:“兄长所言极是。” 魏无羡在另一艘船上疯狂点头表示赞同,这崽子主意简直大的不行,居然还瞒着他,不会游泳都敢出来除水祟,简直就是不把自己生命当一回事。 蓝逸抽了抽嘴角,没曾想居然是弄巧成拙这个结果,早知道不求大伯了。 惩罚已然敲定,犹如一座沉重的山岳压在了蓝逸身上,让他无法逃避。尽管内心充满了无奈和害怕,但面对去冷泉修炼既定的事实,他也只得选择顺从地接受。 蓝逸默默地移步至一旁,静静地站立着看着湖面,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陷入了无尽的呆滞之中。 此刻的他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灵魂早已飘飞到云深不知处的冷泉里,试探性伸出一只手,结果直接冻得打了个哆嗦,把他灵魂都弹回了碧灵湖。 一想到要在这样的环境里练习泅水,蓝逸就颇有种想直接跳下碧灵湖拿那一群水鬼祭天的冲动。 第36章 蓝逸的自信与肯定 将最小的蓝逸安置到了最稳妥的蓝曦臣蓝忘机旁边,江澄才松了口气。 魏无羡心中原本弥漫着丝丝缕缕的忧虑,然而就在此刻,当他的目光触及到蓝湛那道熟悉而又令他莫名安心的身影时,心却稍稍定了下来。 蓝逸正静静地伫立在蓝忘机身旁。两张面庞如此相似,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都透着一种沉稳和冷静。他们的神情如出一辙,仿佛世间万物皆无法撼动其内心的坚定;同样手扶剑柄、昂首挺胸的姿态更是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与英气。 望着眼前这一幕,魏无羡的心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高兴,他深知蓝湛的实力与担当,更明白这个男人对于守护所珍视之物的执着,而此时此刻,蓝逸就如同被父亲护佑的珍宝,安全无虞。 魏无羡暗自告诉自己:无需过度担心,因为他坚信不疑,以蓝湛之能必定能够护得他们共同的孩子周全。 这份信任源自于一月来藏书阁的相知相伴,也源于蓝逸对他俩未来彼此深厚情感的笃定。 只要有蓝湛在身边,任何艰难险阻都将化为乌有。 于是魏无羡那颗悬起的心终于缓缓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欣慰与期待。他知道,无论等下将会面临怎样的风雨挑战,蓝湛和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用坚实的臂膀为蓝逸撑起一片宁静的天空。 而这一切,便是他最大的慰藉所在。 魏无羡转头看向蓝曦臣,这会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既然儿子的安危已经得到了保障,那还是先处理正事吧! “蓝公子,你如何看待这碧灵湖?”魏无羡低声问道。 蓝曦臣皱着眉头说道:“情况有些复杂,我之前已经安排人撒网捕捉水鬼,但是一连捞起来十几只水鬼,距离此地最近的彩衣镇竟都无人认识。” “这就奇了怪了,水鬼通常都是呆在他们生前淹死的地方,这彩衣镇的水鬼倒是特别,居然还能跨域活动,而且方才我和蓝湛去追击岸上的水鬼,有几只十分强大,我两人合击也奈何不了他们,只能做到逼他们走的程度。”魏无羡叹了口气道。 蓝曦臣神色忧虑地点了点头道:“那东西看起来确实邪意非常。” 魏无羡掐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喃喃道:“这样找也不是个事,要是有什么东西能指出邪祟的方位就好了?” 蓝曦臣微微挑起眉毛,眼中闪烁着惊讶之色,他凝视着魏无羡,不由被对方那独特而新奇的构想所震撼。心中暗自思忖:“果真如此!蓝逸那般灵动聪慧的思维方式,必然源自于这位魏公子。” 这样的念头让蓝曦臣不禁陷入深思之中,他开始仔细琢磨起魏无羡刚刚提出的那个奇妙主意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确实别具一格、独具匠心,若能实现,定当令人眼前一亮。然而遗憾的是,就目前而言,世间似乎还未曾出现过这般精巧灵活之物。 尽管现实有些不尽人意,但蓝曦臣并未因此感到气馁或失望。相反地,他越发觉得魏无羡的头脑犹如一座无尽的宝藏,总能挖掘出一些出人意料却又引人入胜的点子。 或许假以时日,通过不断努力与探索,真有可能将这一美妙设想化为真实存在呢?那样一来,小辈们出山历练或许也能轻松一点,不至于被邪祟蒙骗。想到这里,蓝曦臣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蓝忘机蓝逸的船也和魏无羡平行,他们自然也听到了魏无羡的想法。 蓝忘机倒不是不赞同这个想法,只是觉得这等法器怕是不好制作。 蓝逸反倒是直接夸赞道:“兄长之思维犹如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待此次行程结束回归那云深不知处后,阿逸定当伴随兄长左右,一同对这奇妙的想法展开深入且细致入微的探究与钻研。” “相信有我的辅助,凭借着兄长的睿智聪慧,定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成果!”蓝逸笑着肯定道。 原来这就是风邪盘的由来吗?老爹也太聪明了吧!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想法了,怪不得能成为一派祖师,蓝逸自豪地想到。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听着蓝逸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牙疼。 不是,儿子你这么捧场老爹我很是高兴,但是吧!我刚就是个一闪而逝的想法,我自己都没谱呢,你一开口就把你爹我捧这么高,那我万一到时候没做出来,岂不是被所有人笑掉大牙? 看着魏婴这上下不得的别扭样子,蓝忘机嘴角微勾,心情有些愉悦。 蓝曦臣眼睛一亮,意有所指地说道:“看来,阿逸这么肯定,魏公子的想法也不一定只是空想了,或许有朝一日我们真能见到此物的诞生也说不定。” 蓝忘机魏无羡同时看向蓝逸寻求确认,蓝逸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老爹!你未来真的做出了风邪盘,这次有我辅助,风邪盘出现的时间只会更快,必然不存在研究不出制作失败的可能性。 魏无羡松了口气,不管多久,最后能做出来就好,好歹面子里子他都保住了。 “我其实还有个想法,但是就是比较胆大包天,怕是没人敢做呀~”魏无羡摇了摇头无奈道。 没人知道,魏无羡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为什么这会又懂得遮遮掩掩隐藏自己的想法了呢? 只有魏无羡自己心里清楚,他挨骂无所谓,反正他也从不放在心上,可他那样乖那样懂事的崽不能被骂,因为他会心疼。 上次被蓝老头骂得狗血淋头还被轰出兰室,他自己是潇洒地走了,可他崽看不过他被轰走,硬是挺身而出为他找回场子,虽然赢得漂亮风光,可也曾沦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他很后悔当时为什么那么听话,说出去就出去了,早知道他崽会被那些蠢货戳着脊梁骨非议,他绝对死也要留下,为他崽舌战群猪。 什么玩意就敢骂他崽出身低微,还骂他孤陋寡闻?我崽有多好有多优秀,又岂是你们这群坐井观天的猪能知道的? 第37章 金光善这个人 蓝忘机皱眉看了他一眼,“魏婴!慎言。” 他知道魏婴想说什么,但于他们这个年纪而言,若是自身并无足够强大之实力,却胆敢口出与当今主流观念背道而驰之言辞,那么于众多仙家名门眼中,此等行径无疑便是彻头彻尾的邪魔外道! 这些所谓的“异类”观点,仿佛如同一股逆流,冲击着传统理念的堤坝;又似一阵狂风,试图吹散那根深蒂固的正统思想。 在这看似坚不可摧的主流面前,魏无羡狂妄的话语就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毕竟,仙门百家历经岁月沧桑,其传承源远流长,所秉持的信念早已深入人心。 任何妄图挑战这种权威之人,都将被视为异端邪说,遭到无情地批判与打压。 蓝忘机也不是完全否定魏无羡的理念,只是如果想突破仙门百家的理念封锁,他的言论必须要建立在强大的实力之上,并充分考虑到可能带来的影响后果。否则,一味地特立独行只会给自己招来灾祸,甚至连累他人陷入困境之中。 而且仙门百家可没有学堂子弟好说话,也根本就不想去理解蓝逸那长篇大论的解释,对他们来说,正的就只能是他们,邪的就是魏婴这种思想危险的人,这就是他们的处世之道。 魏婴这些话要是流传了出去,就是掀开了仙门百家的遮羞布,扰乱他们的立场和利益,他们才不会管怨气用在哪里,只要能掌握怨气,就一定会成为自诩正义的仙门百家的围攻对象。 蓝逸倒是神色轻松笑了笑说道:“我敢。” 魏无羡一怔,蓝忘机则是瞬间侧头神色冷峻地看向自家儿子。 未来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教导这个儿子的?炼化怨气说来轻巧,而且修行这种有损心性的法门未来上升空间可想而知有多窄,轻则神智全无和走尸无异,为什么蓝逸怎么总是这般胆大,什么都敢做?蓝忘机发现他真的看不透自己这个儿子。 蓝逸眼神坚定地回看蓝忘机,他当然知道自家父亲在忧虑什么,但是他和爹爹,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在他看来,爹爹会死于百家围剿只是因为他太过坦率和实在,为报一时之仇灭岐山温氏太过爽快了。 当初,?他仔细研读大事记时,?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射日之征战后利益分割的不公平性。?这种不公平的分配方式,?将首功的荣誉和丰厚的利益紧紧地与杀死温若寒这一行为绑定在一起。?换言之,?无论其他人在战争中付出了多少努力,?无论他们的贡献有多么巨大,?只要他们没有亲手杀死温若寒,就分不到剿灭温家利益的大头。 这种利益分配方式无疑是对那些真正在战争中付出巨大努力的人的不公平对待。?仙门百家为了战争的胜利,?付出了汗水、?鲜血甚至生命,?但仅仅因为没有亲手杀死温若寒,?所以他们的付出就被轻易地抹杀和忽视。?这种不公平的利益分配方式,?在后面更是引发了参与者们的不满和抵触情绪。 云梦江氏、姑苏蓝氏、清河聂氏人员伤亡惨重,家族实力必然下跌,没有多少话语权。相较而言兰陵金氏根本没付出什么多少,金光善还是个见风使舵的,他怕这一战仙门百家输了被温若寒清算,所以他不可能付出很多人力物力去围剿岐山温氏,兰陵金氏是靠着金光善舍下个人面子,认成功偷袭杀了温若寒的私生子孟瑶才能一家独大。 而金光善这个人在最大的威胁岐山温氏没了之后当然会盯上能控制怨气操纵大批凶尸的老爹,毕竟射日之征是他爹硬是抗下了大半个战场的压力才能赢的。 他爹没野心,重感情,天真心软,急公好义,这四个弱点就明晃晃在金光善面前摆着,以他的狭隘的格局必不可能容得下有实力的老爹,但光靠金家是杀不了能号召群尸的夷陵老祖的,但对金光善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这不还有其他仙门百家吗?大不了再来一次伐温之战而已。 所以金光善一定会出招先致老爹于众叛亲离,被天下人唾弃的境地再召集仙门百家讨伐人人喊打的夷陵老祖。 而仙门百家也不会反对,因为上一次伐温之战利益被金家抢了大头,他们只得到一点残羹剩饭,这哪行?所以这一次围剿乱葬岗,他们压根不管夷陵老祖功绩有多大,只知道夷陵老祖修行邪术操纵凶尸那就是一个可以讨伐的点,那这事必须出面,弥补上一次的损失。 再者这种修仙界的讨伐邪魔的大战你自诩仙门百家却敢不出面?那你就枉为正道,所以我能不能怀疑你也是邪魔外道?这一次可以是夷陵老祖,下一次只要你有金光善想要的资源,他就可以说邪魔外道就是不出面的你,再来一次围剿。 人都是群居动物,仙门百家的上层管理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只能对夷陵老祖下手,故意忽视夷陵老祖对射日之征的贡献,顺着金光善的设计,也为了夺得夷陵老祖的修炼法门,开始踏上围剿乱葬岗的局。 无论他老爹最后到底是自己丧失求生欲望被万鬼反噬还是被仙门百家逼死,其实没什么好研究的,从头到尾只要岐山温氏一死,下一个必须要死的,只能是他老爹,谁让他老爹低估了人性,空有实力但没有野心呢? 当初聂怀桑为了拒绝他的拜师申请,特地抛出这个问题,怎么看待当年他老爹的死亡? 他当时只是看了看大事记就浅薄地说出了一句“老爹的死只是各方博弈的结果。” 聂怀桑当即就有了兴趣,可要他分析的时候蓝逸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他只是简单地概括了下那段围剿乱葬岗的结果,没有人教他应该怎么分析。 聂怀桑见他说不出来也不失望,毕竟能说出那样一句话,就说明他有成为他徒弟的资格了。 后来聂怀桑收下了他,一字一句,分析从射日之征到乱葬岗围剿的这段历史时他才知道,他的结论还是肤浅了。 是聂怀桑教会了他,要透过历史去看背后的人心和利益,发现现象和本质的究极关系。 他想让有实力的老爹也有野心,这样他才能活下来,可有了野心的魏无羡,也不是抚养他,教导他要温行恭俭,行侠仗义的老爹啊!蓝逸有些自嘲自己思想的龌龊。 好在机缘巧合来到一切惨事尚未发生的年代,老爹没有野心没关系,他有! 他有保护家人的野心和心机,蓝家江家聂家又有实力,他就不信了,这一次有他在,集合三家之力难不成还压不下一个岐山温氏和兰陵金氏? 他收回和蓝忘机对视的眼眸,转而看向了魏无羡。 “我敢!”蓝逸面对自家老爹一字一句认真地重复道。 “无论您要做什么,我都会替您开路,您只管在后面说您想说的话,做您想做的事,万事有我,您从心即可。” 第38章 并肩作战 第一次被这么肯定和护着,魏无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偏偏眼眶还有水汽在不听使唤聚众闹事,气得他突然恨死自己的嘴了,平时给谁说些好听的话那都是张嘴就来,怎么这会被感动得有些哽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魏无羡略显尴尬和慌乱,他迅速转过身去,然后微微仰起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一般,接着用一种刻意装出来的沉稳声音说道:“嘿!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阿逸,像你这样年纪尚小、天真无邪的孩子,就应该乖乖地藏在大人们坚实的羽翼之后,享受着安全与呵护。因此,理应由我来守护你、庇护你才对啊!记住了哦,下一次绝对不可以再说出这种让人担心的话啦!”说完这番话,魏无羡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呜呜呜!我的崽怎么可以那么懂事那么乖!真的好喜欢自家这个乖崽怎么办?我崽这么护着我,他就应该跟我姓回江家一起住才对!魏无羡老父亲心态发作,感动自家儿子的孝顺,已经满心纠结暗戳戳想把蓝逸带走了。 蓝逸看着自家老爹那望天的姿势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不是老爹,你不知道眼泪会反射光的吗?偏偏这角度很清楚地让他看见了,那这不是装了个寂寞?算了,他还是讲点良心给他爹点面子别戳穿他好了。 蓝忘机叹了口气,眼神复杂,拍了拍蓝逸的肩膀缓缓说道:“我不如你多矣!” 蓝逸瞪大了眼睛,瞬间就朝着蓝忘机躬身弯下了腰,惶恐地说道:“没有这回事,您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们只是有各自的想法而已,我真的知道的,您不让兄长明明白白说出来也是在保护他,而我之所以让兄长放心说出来,只是因为我想到办法护住他了。” 蓝忘机勾起嘴角淡淡地说道:“那我还不是不如你吗?” “我保不住他只能让他别说出来,你却有办法保住他让他不要怕,安心地说出来。” 蓝逸叹了口气,好吧,他父亲还是钻了牛角尖,已经不自信能保护好自己的道侣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蓝逸直接上前一步抓住自家父亲的手,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不要这么说,不管是这会还是未来,您从来都是儿子的依靠。” “倒是我,事事仗着有您在从不认真学习,也不替您分担辛苦,现在想来更是自惭形秽,是我不如您才对!”蓝逸退开一步,眼神失落地看向一旁的湖面自嘲道。 蓝忘机皱起眉头,双手按着自家儿子的肩膀坚定地说道:“你不要总是如此懂事,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都还在,完全有能力护住你,魏婴说得对,你只要在我们后面躲着就好了。” 一旁另一艘的魏无羡调整好心态后转过去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他直接飞到了蓝忘机的船上,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蓝逸扯到了身后,蓝忘机更是直接掏出避尘站到了蓝逸身前。 “有情况!前面湖里有东西过来了,大家注意安全!”蓝逸下意识把自家老爹护在身后,直接抽出武威剑高声喊道。 他方才突然瞥见湖中出现了一抹异样的黑色,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下一秒那黑色如同墨汁般迅速扩散开来,宛如一条巨大的黑蛇蜿蜒游弋着向他们逼近。 它无声无息地在水中蔓延,所过之处只是掀起一道道细微的涟漪,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和恐惧。 后面的蓝曦臣,江澄,金子轩同时一惊,直接跳上了视野更好的船舱顶观察情况。 再往后一些的蓝家年轻弟子们,则一个个面色凝重、神情紧张,仿佛面对着生死大敌一般。 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符咒,手指微微颤抖着,似乎只要稍有风吹草动,这些符咒就会立刻被扔出去镇压那可怕的水鬼。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警惕和戒备,不敢有丝毫松懈。有些弟子甚至已经开始低声念起咒语,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最后的准备,整个场面气氛异常压抑。 蓝逸身后的魏无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又无奈的笑容。他缓缓地伸出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然后用力一拔随便,利刃闪烁着寒光,越过蓝逸朝着蓝忘机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 “听话!乖乖站在身后。” 蓝逸一愣,看了看左边的爹,右边的父亲,不由得挠了挠头,还是把武威剑收回了剑鞘中。 难道我也是你们y 中的一环吗?得!既然您俩想秀一波,那儿子也只好当个观众满足你们的表演欲了。 蓝忘机看了身边人一眼,魏无羡与之视线相接,突然有种莫名的触动和喜悦,他语气充满笑意,轻松惬意地说道:“蓝湛!我们好像还从未并肩作战过吧?” 蓝忘机嘴角微勾,收回眼神目视前方,语气温和地说道:“嗯!” 看到湖底的物体驱动起丈高的巨浪朝他们的方向袭来,魏无羡一抹痞气的笑容若隐若现,他举起手里的随便,利刃剑指前方,声音张扬大声地吼道:“那有没有兴趣干它一番?” “有!”蓝忘机被眼角意气风发的魏无羡影响得有些心神激荡,掷地有声地说道。 魏无羡哈哈大笑起来,头一次觉得蓝湛居然这么顺眼合拍。 蓝忘机瞥了一眼笑得开心的某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咳!虽然我并不想打搅两位培养感情,但是再不出手的话,你们恐怕得赔掉一个儿子了。”蓝逸如临大敌般盯着眼前滔天巨浪,咽了咽口水握紧武威剑手微微颤抖说道。 我说您两位秀恩爱可以看看场合吗?你们的儿子我是真怕这巨浪啊!好想御剑去天上,可是老爹让乖乖待着,蓝逸欲哭无泪,真是想走又不敢走。 听到蓝逸颤抖的说话声,魏无羡张扬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额角缓缓流下一滴冷汗,蓝忘机身形一僵。 好吧!玩过头了,刚才……好像……真的……把自家乖崽\/儿子忘了!魏无羡蓝忘机同时心虚地对视了一眼。 下一秒,两人同时一跃而起,向着前方的滔天巨浪挥出道道带着灵力的剑气。 第39章 父与子的同行 魏无羡身形矫健,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般猛然跃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浑身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强烈战意。 他手中紧握着佩剑随便,仿佛它就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尽的力量与战意。 只见他剑势凌厉,如同狂风骤雨般向着前方汹涌澎湃的巨浪劈去,那一道道闪耀着炽热光芒的赤色剑气,宛如火龙腾空,张牙舞爪地扑向敌人。 与此同时,蓝忘机身形一闪迅速跟进。这位向来被视为高岭之花的男子此刻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冰冷气息,他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腕轻舞着佩剑避尘。 避尘剑身闪烁着阵阵寒光,剑锋凌厉非常,冰蓝色的灵力附着其上,带着仿佛能冻结世间万物力量,十道冰蓝色的剑气呼啸而出,气势犹如冰川崩裂时所释放出的寒气,刺骨而凛冽,给人以无法抗拒之感。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攻击,那高耸入云的巨浪并未退缩半步,反而像是被激怒一般,从翻滚的湖水中伸出数十只巨大无比的水型手掌,它们奋勇向前,迎接着魏无羡和蓝忘机的挑战。 刹那间,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赤色剑气与冰蓝色剑气相互交织、纠缠在一起抗衡迎面而来的手掌,形成了一幅绚丽多彩却又充满危险的画面。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天地似乎都为之颤抖起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交锋,双方竟然难分胜负,各自散去的水珠如雨点般洒落在四周,溅起一片片晶莹剔透的水花。 魏无羡动作轻盈优雅,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仙鹤,单膝跪地稳稳落于船头之上;而蓝忘机则身姿翩跹,如同仙人下凡一般,双脚轻点地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意。 目睹眼前这一幕,蓝逸不禁心潮澎湃,少年心中热血沸腾。 他从未想过年轻时的父亲和老爹竟会如此英勇无畏、豪情万丈。 看着他们在战斗中的飒爽英姿,蓝逸眼中净是惊叹,心中也涌起一股强烈的向往之情,和蓝逸感同身受的武威剑也是兴奋得浑身战栗,它也很想出鞘跟着随便避尘征伐于这广阔的天地间啊! 蓝逸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昂战意,双手紧紧握住武威剑剑柄,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是他在颤抖还是武威剑在战栗。 怎么办?他和他的剑,同样非常渴望参与到此刻父亲和老爹的并肩作战中,蓝逸压根不敢想,只是参与一个小小的除祟就让他如此热血沸腾,那之后和他们一起参与的伐温之战,纵横天下,快意恩仇,心情又该是何等的激昂澎湃,意气风发? 多只巨掌被打散,水下的邪恶生物气得直接震荡湖面,水面波涛汹涌,意图再掀起一波巨浪。 魏无羡利落的起身,下意识和旁边的蓝忘机对视了一眼,两人眼角都看到背后蓝逸毫不掩饰的一脸惊叹崇拜表情,眼中同时闪过一抹笑意。 “呐!蓝湛,这都没怎么打呢乖崽就已经看呆了,那接下来岂不是得被我俩秀得头皮发麻?”魏无羡将随便脱手而出,一手摄器灵,一手剑指,御使灵剑飞射而出。 蓝忘机勾起嘴角没有说话,眼底也是充满了笑意,抬手也是同样的手势,下一刻避尘便紧紧追着随便而去。 从来没有哪次除祟比得上这次来得让他高兴至极,心潮澎湃,热血昂扬。 那种战斗时和未来道侣心有灵犀并肩作战的美妙感觉,还有这种被自己儿子用那样孺慕崇拜的眼神看着的感觉,都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愉悦体验,试问哪个当丈夫当父亲的男人能忍得了这样的快乐? “这话说得,我也是会御剑的啊!只怕是要让您失望了。”蓝逸微笑着上前一步,和两个父亲并肩而立,学着两人的手势,武威剑顿时如脱缰的野马呼啸而出,追着随便避尘的方向而去。 随便本一马当先,疾驰而去,避尘紧随其后片刻便与之同行,武威剑战意早已和蓝逸一样汹涌澎湃,居然瞬间就追到了两把灵剑稍后之处,短短几息居然就和两个前辈并驾齐驱了。 魏无羡被蓝逸的话逗笑了,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怎么出手了,我还以为你会多忍一会呢?” 蓝忘机也看了眼旁边的儿子,有些疑惑不解还有点失落,他只是想在儿子面前秀一波,展示出更多厉害的招式的想法居然就这样破灭了? “阿逸才不要躲在你们后面!我要证明我也是有能力站在你们身边的!”蓝逸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武威剑便学着避尘,随便剑在各处未成型的水幕中来回穿插,有样学样打散邪恶生物的力量聚集。 不消片刻,刚露头的水幕便在三把剑的灵力激荡下振散,湖面恢复了平静。 随便和避尘在湖面上探查了一番,确认安全后才带着武威回到了各自主人的身边。 魏无羡、蓝忘机和蓝逸三人动作整齐划一,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同时伸手接住了飞射而来的灵剑。 他们的眼神都坚定而专注,手臂稳稳地握住剑柄,没有丝毫犹豫或颤抖。 只见他们手腕轻轻一转,各自灵剑的剑身在空中划出道一模一样优美的弧线后,便以一种极其干脆利落的姿态收入剑鞘之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一同演练过无数遍一般熟练自如。 蓝曦臣,江澄,金子轩从各自的佩剑一跃而下,眼神都有些惊叹地看着他们三人的默契。 金子轩到底没有忍住自己的疑问,震惊地问道:“不是,你们仨,为什么刚才御剑收鞘的姿势那么像啊!简直如出一辙宛如一个人!” 魏无羡蓝忘机蓝逸面面相觑,对金子轩说的话有些不敢相信,难不成刚才真的做了一模一样的姿势和动作? 他们刚才确实都没注意,毕竟只是收剑入鞘而已,那种长年累月下意识的动作根本就不会去在意, 第40章 蓝逸的记忆碎片——苏涉 蓝曦臣与江澄同时咳嗽了一声,下一秒俩人对视了一眼又分开。 蓝曦臣抬手说道:“好了,这会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忘机你先说说的情况吧!” 蓝忘机看了眼短暂平静的湖面说道:“在这幽深的水底之下,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存在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这群人。这股未知的力量竟然能够操控水流作为武器向我们发起猛烈的攻势!其威力巨大,如果给它蓄力时间,怕是所到之处都能掀起惊涛骇浪,而且这种御水攻击不仅杀伤力惊人,更具备了极广的攻击范围,可以说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所以无论是正面交锋还是防守反击,我等都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绝不能让它有任何可乘之机。” 魏无羡蓝逸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江澄此刻正在皱眉听蓝忘机的话,刚才那一幕他也看到了,那东西随便一击居然要魏无羡三个人共同对抗才能挡得住,何等的强大。 身后突然似有若无起了些寒意,江澄瞬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猛的一个转身,背后却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 “大家小心,刚才有什么东西想攻击我,但是我一转身它就消失了!”江澄语气急促地说道。 错不了,刚才那个感觉,那种危机感,现在想起来他都如芒在背,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反应速度居然比他还快,还没转过头就消失了。 周围人瞬间四散开来,背对背,如临大敌地看着各个方向。 目光扫射间,蓝逸突然注意到了几十米开外的一艘蓝氏门生的船里,有一个吓得惊慌失措跌坐在地的蓝氏外门子弟,面对危险,害怕是人之常情,但是那副面容…… 蓝逸大脑里突然一闪而逝过几个画面,一时之间有些目光涣散,精神恍惚。 静室……天子笑……忘机琴……点燃的香炉……年幼凑过去好奇闻的他……天旋地转的长睡……身临其境的梦境某个片段。 蓝逸莫名其妙降落在一个庙里,巨大的神像雕塑一时之间让他有些害怕,但是一看到熟悉的老爹和父亲也在就马上又雀跃地跑了过去。 他想拉起两个人的手反倒是整个人都穿过蓝忘机的身体,蓝逸有些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且问你,施咒陷害魏无羡,是金光瑶主使还是金光善授意?”蓝忘机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面色冰冷地看着受伤跌坐在墙角的苏涉问道。 “哈哈哈哈!别自以为是了蓝忘机!我下咒只不过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像你,还有金子勋这种目中无人之辈!” “我见一个杀一个!”梦里的苏涉目眦欲裂,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拿着武威剑的蓝逸被记忆里苏涉的怒吼惊得陡然一个回神,下一瞬间就感觉到头疼欲裂,痛得他一手捂住自己头,一手以剑杵地单膝跪了下来。 “砰——” 魏无羡蓝忘机江澄等人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声响,顿时都下意识转身,只见蓝逸突然单膝跪地痛苦不堪地扶着自己的头,俊逸的脸颊顷刻间就布满了汗水,抓住武威剑的手更是青筋暴起。 “阿逸!”魏无羡,蓝忘机,江澄,瞳孔都不由一阵剧烈收缩,担心地喊道。 蓝曦臣第一时间就抓住自家侄子的手号起了脉,厉声喝道:“不要都围过来,麻烦江公子,金公子先替我们警戒下外围。” 闻言江澄和金子轩马上一前一后守护着剩下的四人,魏无羡蓝忘机则是瞬间就围到了自家儿子身边。 “蓝公子!能看出来阿逸这是什么情况吗?”魏无羡看着痛苦不堪的蓝逸急切地问道。 蓝忘机同样忧子心切,直接单膝跪在蓝逸身后扶着摇摇欲坠的儿子,目光担忧地看向自家大哥。 这是他和魏婴第一次看到自己一向谈笑风生,沉着冷静的儿子露出如此失态又脆弱的一面,蓝逸刚刚究竟遭遇了什么? 蓝曦臣没有回答,闭上眼睛运用灵力顺着蓝逸的脉搏进去探查。 许久,蓝曦臣皱着眉头松开了蓝逸的手语气沉重地说道:“我在阿逸体内查了个遍,没有发现有外力入侵的迹象,他看起来更像是遭遇了某种精神方面的攻击。” 听到这话,江澄金子轩同时一愣,魏无羡蓝忘机更是同时握住了蓝逸的手。 “阿逸!阿逸!”魏无羡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腰上别着的清心铃拿到手上,在蓝逸的面前轻轻晃着。 江澄看到这一幕,果断把自己腰上的清心铃也拿了下来丢给蓝忘机。 “给!接着!” 蓝忘机果断空出一只手接住,随即感激地说道:“多谢江公子!” 清心铃的铃声不仅具有清心解幻的作用,佩戴者可避免被邪气迷幻,还能够驱散人内心深处的烦躁和焦虑,甚至可以破解各种邪恶幻术对心灵的侵蚀。 无论身处多么险恶的环境之中,亦或是面对怎样强大的妖邪之气,只要听到那悠扬婉转的铃声响起,便能立刻恢复清明神智,不被外界的幻象所迷惑。 那清脆悦耳、宛如天籁般的清心铃之声,仿佛拥有着一种神奇而独特的魔力,它所发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如同清凉的雨滴落在蓝逸的眉心中间,冰冷的寒意,让他逐渐从脑海里驳杂纷乱无章的记忆中清醒过来。 蓝逸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家老爹和大伯担忧的眼神。 金子轩和江澄还频频回头看他,陡然见他一醒,金子轩松了一口气,江澄提上来的心也终于放了回去,得空擦擦自己脸上紧张的汗水。 蓝逸没有看到蓝忘机,但是他能感受到身后的温热还有他父亲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蓝逸叹了口气,拍了拍老父亲扶在他肩上的手,借着蓝忘机的力勉强站直身子打起精神冲着自家老爹等人轻松地开玩笑道:“都别这么紧张地看着我啊!我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会害羞的,而且我这会已经没事了,抱歉,让诸位担心了。” 第41章 坠湖的蓝逸 魏无羡皱着眉头,没有理会自家崽子的逞强,拉起蓝逸的手就想架起他。 蓝逸下意识就将手抵在魏无羡的胸上阻挡他的靠近,也推开了蓝忘机的扶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真没事,您二位别担心了。” 魏无羡被推开也没勉强着靠近,反倒是默默收回手不赞同地看了眼蓝逸,顺便瞪了眼被轻轻推开的蓝忘机。 照他的想法,自家崽子这会正是虚弱的时候,他和蓝湛总得有一个撑着他,这下倒好,两个都被推开了,就自家乖崽那颤颤巍巍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很担心。 蓝忘机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他也想继续扶着蓝逸,毕竟这会儿子的脸色还没恢复过来,可谁让这孩子很是好面,醒过来后就谁都不想依靠只靠自己硬撑着,他也没办法。 “对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蓝逸转移话题道。 蓝曦臣默默走到了蓝逸的身后轻声说道:“这会还好,你别担心了,坐下来歇会吧!” 他之所以走到这个位置,也是想保护蓝逸,蓝逸毕竟是他和忘机这一辈人的第一个后代,他的亲侄子,虽然初识的时候他和父亲乃至于忘机叔父都很难接受蓝逸的存在,可两月多相处下来,那种血浓于水的羁绊终究是消磨了所有隔阂。 是蓝逸使他们父子三人的距离逐渐拉近,让他和忘机终于感受到了些许父爱;也是蓝逸将父亲从孤寂的闭关中拉出来,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还是蓝逸拉近了忘机和未来道侣魏公子的距离,想必将来的忘机和魏公子必是世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未曾想蓝逸没有听他的话反而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湖水说道:“不休息了,你们也不能松懈,我隐约能察觉到底下的东西正在蓄力,大家小心,想必危险应该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还没待众人从蓝逸的话里反应过来,只见脚下的船和远处姑苏蓝氏外姓门生的船都开始轻微的摇摇晃晃,蓝曦臣当机立断大声说道:“所有人立刻弃船,御剑上天观察情况!” 蓝忘机这次可不再允许自家儿子的任性,直接架着蓝逸就御剑上了天,魏无羡松了口气也驾驭随便紧跟而上,他刚才也想那样做,没想到蓝湛和他这么心有灵犀啊! 蓝曦臣金子轩江澄等人看到剩下的蓝氏子弟也上了天才松了口气,没曾想下一秒水面上径直冲出几道疯狂乱甩的硕大龙吸水,吸力强劲,罡风肆意,吹散了几个御剑不稳的蓝氏门生,也无情地吸走了底下的船只。 “怎么会是水行渊!?”蓝曦臣等人瞬间就被惊得睁大了眼睛,本以为是简单除个水鬼,哪知竟是这等所有人联合都抗击不过的存在。 话音刚落蓝曦臣金子轩魏无羡瞬间就径直冲了下去,各自捞到了一个蓝氏门生,蓝忘机下意识拦住了江澄,直接将蓝逸丢给他说道:“我去!麻烦江公子先替我照顾好蓝逸。” 见江澄急忙张开双手接住了蓝逸,蓝忘机才放心地跟上了前面的众人也参与起救援行动。 蓝逸直接被砸到江澄的怀里,本来头就疼这会更是晕头转向,可当看到底下拎着一个门生被水行渊追着四处跑的魏无羡瞬间就急了。 老爹有危险,他怎么可以在这里躲着,他要下去帮忙。 蓝逸强行运转自己的灵力也想御剑下去,没曾想武威剑刚冒了个头就被江澄强行按了回去,蓝逸瞬间就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江叔叔!阿爹有危险,我要去救他,你放开我,我真没事。”蓝逸双臂用力试图撑开江澄禁锢他的手急切地说道。 江澄死死禁锢着蓝逸厉声喝道:“去什么去?!就你这身体情况还敢去?给我老实待着!你要相信魏无羡,他不会有事的。” 蓝逸见挣脱不开,对这拘禁他的双臂愈发气急败坏,竟是直接咬了上去。 “啊!!!祖宗!你属狗的啊!下嘴这么狠?”江澄痛得大叫了一声手臂不由得松开了些许,蓝逸也不回话趁此机会挣脱开来,径直抽出武威剑御剑而上就往魏无羡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江澄咬咬牙连忙驾驭三毒剑也跟着冲了过去,蓝逸身体情况不好,灵力使用有些不济,很快就被江澄超过,江澄也不停留,径直穿过蓝逸大声说道: “我去救!你给我好好保护好自己等我们回来。” 蓝逸躲避水龙卷耗得灵力涣散有些聚集不起来,气得喘着粗气捶了自己丹田几下,没什么用才停在了半空休息了片刻,马上又冲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这破金丹,你倒是再给我加把劲啊!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呆在这里,他爹还在等他呢! “魏无羡!看这里!”江澄冲着底下横冲直撞躲避攻击的人喊道。 魏无羡听到江澄的声音,瞬间就惊喜地看了过去,随便顺从主人心意,直接掉头一飞冲天往江澄方向冲去。 来得正好,这挂着一个人还要躲避水行渊的攻击,魏无羡终究是有些力竭了,还好有江澄接应,他俩终于是得救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水行渊里突然射出一道道黑色头发径直往魏无羡的方向冲去,直接就扯住了即将拉住江澄手魏无羡的脚,将魏无羡拽了下去。 江澄看到魏无羡瞬间被拽了下去惊恐地喊道:“魏无羡!” 蓝逸看到这一幕简直目眦欲裂,也不顾丹田灵力空虚的痛苦,踩着武威剑的脚用力一跃就冲着魏无羡的方向冲去,空中召唤武威剑,手握剑柄的瞬间就直接就将武威剑往头发丝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魏无羡刚察觉到脚一松,眼睛就看到半空中就看到蓝逸飞过来的身影,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心惊胆战,蓝逸这混小子到底要干什么?他不会游泳居然还把武威剑扔过来帮他斩断邪物的攻击??? “蓝逸,你不要命了?我不用你救,给我滚回去!”魏无羡怒吼道。 蓝逸没有空闲理会自家老爹的愤怒,事实上这会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去说话了,只能勉强做个讨好的表情冲着魏无羡笑笑,下一刻直接抓住魏无羡的手腕两人身形对调,用最后一丝力气将魏无羡甩到了江澄的身上后就直直跌入了水中。 “阿逸!”魏无羡眼睁睁看着蓝逸掉进了湖里,瞬间睁大了眼睛,下一刻痛彻心扉的呼喊声响彻天地。 “逸儿?!”蓝忘机刚躲避开水行渊的攻击就看到儿子坠湖这一幕,心瞬间莫名地就疼得像被利刃刺了下,刹那间的疼痛让他有些窒息,御剑都有些不稳当。 第42章 试图同时修行灵气怨气结果失败重伤昏迷的蓝逸 蓝逸沉入湖底的一瞬间就被湖水呛了个正着,喉咙和鼻腔仿佛被一把粗糙的砂纸磨过,剧烈的疼痛让他很是痛苦,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强烈的不适。 还没适应的蓝逸下一秒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拖住,身体不由自主地急速下坠。 蓝逸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与恐惧,强大的力量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远离湖面上方的光明世界,向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湖底沉去。 湖水如同一股冰冷刺骨的洪流,无情地冲击着他的身躯。每一滴水珠都像是尖锐的箭矢,刺痛着他的肌肤;而那无尽的水压更是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张牙舞爪地想要将他撕碎、吞噬。 随着下沉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光线也变得越发昏暗模糊起来。原本清晰可见的湖岸此刻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混沌与迷茫。 蓝逸浑浑噩噩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异度空间之中,孤独无助且充满绝望。 突然,蓝逸无力半眯着的眼睛居然发现,好像有许多黑色的气在慢慢靠近他,顺着他的七窍,在慢慢入侵他的丹田!!! 下一刻明白是什么物质的他瞪大自己的眼睛,拼了命调动自己身体里微薄的灵力去驱赶怨气,手脚都在用力试图摆脱这可怕的束缚,可惜没有半点作用,怨气依旧从各个地方汇聚到他丹田之中,全身都在痛,痛得他几乎弯下了腰。 为什么这些怨气要靠近他?他到底应该怎么办?蓝逸有些绝望地想到。 按理他是夷陵老祖的儿子,本应当子承父业熟练掌握怨气的,可父亲和老爹始终认为修炼鬼道确实会影响心性,过早接触于他不利,一致认为即便是要修炼鬼道,也要等到他18岁才行,奈何之后发生许多事,父亲老爹远行未归,鬼道书籍一应被他父亲打包带走,所以他根本就没学过怎么掌握怨气! 当那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逐渐消退时,蓝逸感到自己仿佛从一场噩梦中苏醒过来。他的身体依然虚弱无力,但意识却渐渐清晰起来。 他轻轻地合上双眼,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就在这时,他竟然发现自己体内原本应该纯净无瑕的金丹此刻竟然被一层厚厚的、浓烈得如同墨汁一般的怨气所包围! 这些怨气犹如一条条狰狞扭曲的黑蛇,紧紧缠绕着金丹,不断释放出邪恶而阴冷的气息。它们似乎想要侵蚀并吞噬掉这颗宝贵的金丹,并将其化为黑色的怨气丹。 蓝逸瞪大了眼睛,心中第一时间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但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就想到了之前老爹在学堂里说过的话。 “灵气是气,怨气也是气,为什么不能为人所用呢?”魏无羡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 蓝逸瞬间睁大了自己眼睛,是了,老爹已经成功验证过了,怨气虽然会影响心性,但也是能被控制的。 蓝逸内视丹田,发现周围的怨气还是在锲而不舍地吃掉灵气顿时眉头一皱,这样可不行,他有金丹就不打算只修鬼道。 那能不能灵气怨气一起修炼呢?蓝逸陷入了沉思。 说干就干!蓝逸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默默地修炼起来。此刻的他全身心地沉浸其中,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这种毫无顾忌、随心所欲、没有经过实验的修炼方式极有可能导致走火入魔甚至更严重的后果! 然而,此时的蓝逸已经被内心强烈的好奇所驱使,对于可能面临的风险浑然不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蓝逸越发投入到修炼之中。他紧闭双眼,试图操纵灵气先驱赶开过于放肆的怨气,初时很是顺利,但与此同时,怨气也缓慢地压制了过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也逐渐笼罩在蓝逸身上,他这才发觉到那是来自两种气体天生的气势对抗,如果他不能妥善应对这种情况,尽快平衡灵气怨气,后果将不堪设想,一想到这,蓝逸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坚持着。 于平常的修炼者而言,怨气入体,那必须要驱逐出去,因为怨气灵气不相容,它们是谁强就吞噬谁的存在,所以从没人想过让它们和平共处,甚至互相转化。 但蓝逸不一样,他的胆大和异想天开也随了魏婴,直接以身试验的后果就是金丹碎裂。 大量的怨气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席卷而来,贪婪地吞噬着原本就稀缺无比的灵气。而那颗珍贵无比的金丹,此刻也仿佛遭受重创一般,其表面竟开始浮现出一丝丝细微却令人心惊胆战的裂痕!这些裂痕宛如蜘蛛网般蔓延开来,似乎预示着一场巨大灾难即将降临。每一道裂痕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割裂着金丹内部那脆弱的结构,让人不禁为之心惊肉跳。 “砰——”就在那一瞬间,蓝逸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击!那两股强大而神秘的气体,如同两头凶猛巨兽一般,猛然碰撞在一起。它们之间产生的巨大能量波动,犹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刹那间,蓝逸只觉得自己的心神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他拼命想要稳住身形,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痛苦,“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血液。 血雾在湖底弥漫开来,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帷幕。蓝逸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 过了好一会儿,蓝逸那原本就有些摇摇欲坠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了,视角开始缓缓倾斜。 他试图稳住自己,但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和徒劳。最终,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一般,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软软地瘫倒在了冰冷刺骨的湖底。 陷入昏迷了蓝逸最后一刻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恨不得把未来自家老爹抓来问问当初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怎么轮到他就这么难啊! 第43章 神秘的护丹符文网 陷入昏迷的蓝逸没想到,在吐出那口鲜血后,丹田内逾越的怨气仿佛遭遇到什么生死线般突然就远离了旁边伤痕累累,黯淡无光的金丹。 下一瞬间,那颗原本就已经布满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的金丹之上,此刻竟然诡谲地浮现出了一张由红色和蓝色交织而成的神秘符文网! 这张符文网如同蛛网一般密密麻麻地覆盖着整个金丹表面,每一道线条都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红蓝光晕相互交融,给人一种既绚烂又诡异的感觉。 那赤色的符文犹如鲜血染制一般,猩红邪恶;而蓝色的符文则宛如深邃宁静的海洋,散发着冰冷与神秘的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这张符文中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平衡。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符文网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如同一团绚丽多彩的旋风般围绕着金丹急速旋转。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金丹内部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周围的空间也因为这股能量的影响而产生了细微的扭曲现象。 符文网所散发出的耀眼光芒犹如一轮烈日当空,璀璨夺目,令人无法直视。这道光芒仿佛拥有着无尽的威能和威严,毫不留情地驱散开四周那些原本嚣张跋扈、肆意横行的怨气。 与此同时,那颗摇摇欲坠、几近崩溃的金丹也感受到了来自符文网的强大束缚之力。这股力量如同一双铁钳般紧紧抓住金丹,使其不再继续崩裂。 金丹在符文网的禁锢下剧烈颤抖着,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抗争。然而,无论它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这张看似脆弱实则坚韧无比的符文大网。渐渐地,金丹停止了颤动,恢复了平静,仿佛找到了依靠和保护。 而此时的符文网,则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守护着蓝逸金丹附近的宁静与太平。 那股浓郁的怨气并未远离,仿佛一群饿狼般静静地围绕着金丹盘旋,时刻保持着警惕与觊觎之心。 它们就像隐藏在暗处的猎手,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吞噬一口灵气。然而,那张神秘而强大的符文网却对这些怨气视而不见,完全无视它们的威胁。 符文网宛如一位沉稳的守护者,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行动。 它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丝丝柔和温暖的灵力,如同春雨滋润大地一般,缓缓地注入到那颗已经逐渐萌生死亡气息的金丹之中。每一丝灵力都蕴含着无尽的生机和活力,它们像是灵动的小精灵,欢快地跳跃着,融入金丹内部,试图唤醒其中沉睡已久的生命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灵力被输送进金丹。这些灵力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江河大海,源源不断地滋养着金丹。渐渐地,金丹原本黯淡无光的表面开始泛起微弱的光芒,那丝死气似乎也受到了压制,不再继续蔓延扩散。 而蓝逸体外的环境也发生了莫名的变化,没能进入蓝逸体内的怨气沾染到蓝逸的血后,突然呆呆地停在了蓝逸的周围,下一瞬仿佛被什么东西操纵一般,形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将蓝逸收入其中,替他隔绝了湖水与窥视。 金丹在突如其来的外援下,好似缓了过来一般,慢慢地重新焕发出了自己原本的光辉,蓝逸眼皮轻轻的颤抖,好似即将醒来一般。 “儿子!你乖乖睡一觉,等你醒了爹爹带你下山玩好不好?”魏无羡宠溺地摸了摸小蓝逸的头说道。 刚到膝盖高的小蓝逸眨了下眼睛拒绝道:“阿逸不困呀!我们可以现在就下山玩呀!” 魏无羡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蓝逸身后靠着的蓝忘机,蓝忘机搂着怀里的崽子叹了口气,左手趁着帮蓝逸抚平被魏无羡摸得有些杂乱的头发,掌心发出淡淡的蓝光,一点小术法就让小蓝逸突然犯起迷糊来。 “逸儿,听话!睡会。”蓝忘机将突然困得点头的小蓝逸打横抱起,缓缓走向了床前。 等到头沾到枕头上,小蓝逸就困得半眯眼睛了,隐约间看到自家爹爹也上了床,盘坐在他左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说道:“我还是有些紧张。” 蓝忘机神色柔和,拉过魏无羡的左手在嘴边亲了下手背后,虚虚握着,直视自家道侣紧张的双眼沉着冷静地说道:“无事,一切有我,不必紧张,相信我们自己,既然已经成功很多次了,那这次也一定没有问题。” “符文网不仅能锁住裂丹提供恢复的能量,还能在恢复期间隔绝其他气体入侵金丹,还能光是这两点我们就必须为逸儿安排上了,毕竟我们也不能时时跟着他护他周全,总有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蓝忘机右手牵起蓝逸的小手淡淡说道。 魏无羡叹了口气,也牵起自家崽子的左手喃喃说道:“符文网触发条件苛刻,且仅有一次使用机会,我真不希望它往后会被逸儿用到。” “我也一样。”蓝忘机看着还在挣扎着不想入睡的蓝逸,眼底闪过一丝宠溺和担忧,不过手还是无情地捂在了蓝逸的眼睛上,下一秒蓝光乍现,小蓝逸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 水底,蓝逸猛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内视丹田,果然看到了耀眼的金丹外慢慢暗淡的红蓝色符文网。 蓝逸眼眶突然热得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滑落, 他下意识仰起头,阻止了眼泪的溢出。 原来……书上说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原来……父亲和爹爹老早就为他做了那么多打算,哪怕他突然失踪遇到危险致使金丹破碎,只要能刺激符文网的出现,符文网就是他最后一张命牌,自动攻击和修复金丹同时进行,只要金丹修复好,他就有机会逃命甚至反杀对手。 蓝逸强忍着喉咙处那股不断翻涌的酸涩感,拼命地想要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给逼回去, 他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然后缓缓地弯下双腿,膝盖一点点着地。 此刻的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身体变得无比沉重。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都来不及选择一个合适的位置,蓝逸就这样直直地将额头重重地砸向地面。 瞬间,尘土飞扬,泥沙四溅。而他的脑袋则深深地陷入其中,与松散的湖底泥沙紧紧贴合在一起。 这一跪,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这一磕头,更是包含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那张藏着蓝忘机魏无羡心血,只能保护他一次的符文网,居然就那样被他浪费在了自己天真的猜想中! “孩儿不孝,谢爹爹,谢父亲。”蓝逸哽咽地说道。 第44章 心痛的感觉 符文网消失后,蓝逸还是没选择离开湖底,因为他还得慢慢研究怎么去控制灵气怨气的平衡,现在怨气以绝对实力压着灵气,搞得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乃至于外貌都有些异变,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刚才蓝逸掏出镜子一看瞬间就被自己的形象无语到了,直接就把镜子扔回了乾坤袖。 此时此刻,哪怕随便一个人也能够瞧出他身上散发出的异样气息来。 瞧瞧那苍白得毫无血色且又夹杂着些许灰暗色调的面庞和皮肤,宛如鬼魅一般令人心生恐惧;再看看他那原本温润如玉、如沐春风的温暖气质不知何时已悄然发生改变,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阴森冷酷、凌厉逼人的感觉。 尤其是那双眼睛,时而呈现出猩红色泽,仿佛嗜血的妖魔,时而又恢复成平常模样,但每一次眨眼间似乎都蕴含着无尽的深意。而当他微微勾起嘴角时,那笑容更是让他自己都毛骨悚然,犹如冷风过境般寒冷刺骨,完全没有了昔日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暖与和煦。如此巨大的反差,实在是让他难以将镜子里的那个男人与曾经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他联系到一起啊! 蓝逸真的是接受不了自己这副尊容,他只想尽快维持好灵气怨气的平衡赶紧做回个正常人。 他不是不知道岸上的亲人一直找不到他可能都要急死了,可他还是选择不上去。 他的情况太特殊了,蓝氏门生里也不一定都是忠于蓝家的,一旦回去消息泄露,温家肯定以他修炼邪术为把柄要求蓝家把他交出去。 爷爷和叔爷爷乃至于大伯父亲肯定不会把他交出去,可现在的姑苏蓝氏对上岐山温氏,不用想了,肯定打不过,反抗激烈点说不定直接就给了温家借口,直接就被踏平了都。 再者他现在这副鬼样子,他也不想暴露在亲人面前,一想到他们可能会震惊甚至痛心疾首于他被迫修炼怨气的神色,蓝逸就觉得难受。 他愧疚地看了看头顶湛蓝色的水面,还是决定沉下心坐下来开始修炼,早点干完早点出去吧。 不过这次可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胆大作死了,符文网已经没了,必须得小心翼翼,再来一次失误他可能真的要成为碧灵湖的水鬼之一了。 蓝逸本以为岸上的亲人应该只是在急切地寻他,没曾想魏无羡蓝忘机江澄直接急切地就想跳进湖里寻找。 还是蓝曦臣控得住局面,直接就将三个人都镇压了,毕竟湖面底下的水行渊于他们而言太过凶险,此时折进去一个亲侄子已让他心痛难抑了,难道还要让忘机和魏公子,江公子也出事吗? 蓝曦臣只要一回忆起那个曾经乖巧地将手搭在自己肩上、模仿着他露出笑容并且调皮捣蛋般呼喊“大伯”的可爱侄子时,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和不安。 此刻,这位侄子不会游泳却坠落湖底,尽管有金丹在,但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一想到这蓝曦臣更是忧心忡忡。 想起往昔与侄子相处的点点滴滴,蓝曦臣的眼眶不禁微微湿润起来。 尽管心急如焚,但他仍需保持冷静,暗自祈祷着上天保佑侄子能够平安无事度过此劫。 他其实很少和蓝逸相处,毕竟老爹不理事他宗务缠身很少在蓝家,可两个多月下来寥寥几次见面却让他真的把蓝逸放进了心里。 蓝曦臣都有些不敢告诉自己父亲他的乖孙蓝逸坠湖生死不明的消息,因为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跟丢了魂一样,好不容易有个乖乖孙子拉了他出来,才体会到那么点儿孙绕膝的家庭欢乐,结果孙子就没了,他爹真的会承受不住的。 蓝忘机叹了口气,还是选择将自家兄长手里的信鸽放了出去,之后站到了坐在船头双眼失神的魏无羡旁边担忧地盯着他。 “魏婴,逸儿他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等父亲来了处理好水行渊,我们大家一起找。”半晌,蓝忘机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担心,蹲了下来扶着失魂落魄的魏无羡肩膀说道。 见魏无羡一点反应都没有,江澄忍不住了,直接冲上前拽着魏无羡的衣领子怒吼道: “够了!你现在这副样子是打算摆给谁看啊?青蘅君马上就来了,阿逸一定能撑到我们去救他,他一定会没事的,给我收起你那晦气的表情!” 被江澄拎着领子一顿怒喷,魏无羡才缓缓回过了神,下一瞬居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江澄你……” “哭了……”魏无羡有些艰难地说道。 江澄茫然地看了魏无羡一眼,手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脸,结果碰到一手湿痕,他不敢置信地倒退了几步。 魏无羡像是被江澄的眼泪刺激到了,脸上终于潸然泪下,又哭又笑说道:“你不是说会没事的吗?那你在这什么哭呢?” “可为什么我也哭了?!该死的!我不想哭的,可是我控制不住啊!” “我才不要哭,不能哭,阿逸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他可以的,对吗?”魏无羡用袖子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通后下意识想寻求蓝忘机的确认,可还没说出名字,转头就看到一个略微有些颤抖的背影。 “蓝湛?”魏无羡喃喃说道。 他看到蓝忘机紧紧握住避尘剑柄的那只手,竟苍白得如同毫无血色一般,令人触目惊心!而那手上原本隐匿于皮肤之下的青筋此刻却根根凸起,仿佛要破皮而出似的,狰狞可怖。 再看蓝忘机侧过的脸庞,依稀可以瞧见有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正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淌而下。 一滴又一滴,带着某种绝望,不停地滴落着......最终,它们轻轻地坠落在坚硬的甲板之上的声音,也在魏无羡的心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蓝忘机微微仰起头,那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眸中似还有泪光闪烁,但他却强忍着不再让泪水滑落,紧紧地咬住牙关,努力咽下喉间那几乎要冲破而出的哽咽之声。 蓝忘机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想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担忧都吸入肺腑之中,然后再慢慢地释放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让自己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对……” 这简单的一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的重量。 “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撑到我们前去营救他的时候!” 第45章 青蘅君掌权清理叛徒 云深不知处,冥室。 “拜见宗主!”一群大大小小的蓝氏家族长老同时向上位的蓝氏家主青蘅君行了一礼,恭敬地喊道。 “免礼了,都坐吧! “许久不见诸位长老了,青蘅甚是想念呢!”青蘅君目光在底下一群长老里徘徊,意味深长地说道。 大长老蓝同允目光与之对视,有些欣慰地说道:“我们也是如此。” 他原本以为,当年那事过后,此生应该都见不到这位家主了,没曾想近来却接连听闻家主出关。 “宗主,我等近段期间都听闻,您多次出关是由于一个云梦少年郎引起的,不知这传闻是否属实?”二长老蓝让起身执了一礼严肃地说道。 青蘅君笑了笑坦然地说道:“对,我这段时间确实是为了教导他所以才经常出关。” “可!可这与礼不符啊!我堂堂姑苏蓝氏这么大一个家族的宗主做这种事……不是,您?这是为何啊!?”蓝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家主。 “我自有我非做不可的理由,但是蓝让你……这是在质问我?”青蘅抬起眼眸,神色有些凌厉地看了蓝让一眼,缓缓说道。 “砰——”蓝让旁边的茶盏陡然炸开,四分五裂散了一桌子。 寒室一片寂静,一群人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二长老蓝让陡然感受到上首铺天盖地传来的气势与压力,瞬间就低下了头执了一礼颤抖说道:“蓝让不敢,是让逾越了,请宗主责罚。” 青蘅没有管他,反倒是一双冷厉的眼眸在面前这一群长老的身上打起了转,桌上的右手五指也开始没有节奏地敲起了桌子。 “噔——噔——” 一群长老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或是心虚,或是被压制,都慢慢低下了头,然而底下突然多了许多四处乱窜的眼神。 青蘅君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勾,但是笑意却没有丝毫达到眼底。 他这么多年闭关不理事,结果出个关都要被质问,好!好极了!曦臣还是太软了,也怪他当初没有好好教导儿子应该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想来这些年,堂堂少宗主想做点什么事都要看人脸色了。 “呵!诸位这是干什么呢?不要紧张,都抬起头来嘛!”青蘅君淡淡地说道。 大长老蓝同允率先抬起了头,看了看周围还颤颤巍巍不敢抬头的同门也是一脸无奈,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还在低头的蓝让,又看了看上首的青蘅君,一切含义都不言而喻了。 青蘅君笑了下没有说话,见没有人听他的话,他也不恼,只是端起旁边的茶盏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群咬牙弯着腰的长老终究是忍不住了,想起身却看到还在弯腰的蓝让,心底不由得一阵痛恨。 就你会演是不?瞧把你能的,他们也会。 一群额角流汗,抖如筛糠的长老还是选择颤颤巍巍地弯腰低头。 “吱呀——”冥室的大门微微打开,走进来了一个身形修长面容冷峻的白衣男子。 “秉宗主!”男子向前执了一礼说道。 “执法堂已查明二长老蓝让确与兰陵金氏家主金光善相互勾连的事实,并发现了二长老蓝让背叛姑苏蓝氏的证据。” 白衣男子厌恶地看了眼弯腰低头的蓝让后向着青蘅君干脆利落说道,紧接着就把手里的纸张放在了青蘅君的面前。 青蘅君拿起纸张,看了半天只是冷冷一笑。 场面顿时一窒,一群老骨头也顾不得腰酸背痛了,全都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方才沉稳如松现在却抖如浮萍的男人。 蓝让额头低下冷汗,颤颤巍巍地说道:“请宗主……请……啊!” 见蓝让半天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青蘅君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直接挥袖甩出一道灵力把蓝让轰出了冥室。 “砰——”冥室大门被砸了个粉碎,蓝让直接被青蘅的灵力击飞,直到撞上了冥室门口的苍天大树才摔了下来。 蓝让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丹田更是被强劲的灵力搅了个稀巴烂,金丹也失去了生机的光芒,骨头更是不知被震断多少。 “噗——咕噜,咳咳咳!”蓝让躺在地上,一口血没能吐出来反倒是被呛半天。 青蘅看到没看外面的蓝让一眼,淡淡说道:“把他拖下去,按背叛宗门罪处理。” 白衣人当即执了一礼转身就走向在地上瘫软如泥的蓝让,直接拽着他的衣领执行‘拖走’的命令。 “咳!宗主!我求求你!咳咳!让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啊!” “求您了,宗主!让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再给让一次机会啊!”蓝让骨头尽断被拖得生疼,一只手扯住勒着脖子的衣襟艰难地吼道,另一只手伸向了冥室的方向,似乎在向青蘅君表明决心。 青蘅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底下那些惶恐不安的长老们。 大长老皱起眉头,看了看周围神色不安的同门,有些恨其不争,宗主出关,实力更是大涨,如今只是收拾个不听话的背叛者,这些人到底在怕些什么? 他索性也不搭理那些人,直接对着青蘅君执了一礼说道:“恭贺宗主修为大涨,此番出关,蓝氏的未来必将在您的带领下愈发兴旺昌盛。” 周围的人顿时一愣,马上就跟风说起了好话。 对啊!宗主把恶人赶走了他们在怕个什么?有实力这么强大的宗主,未来蓝氏肯定会越来越好啊!赶紧多说几句好话,宗主肯定就没那么生气了。 青蘅君轻笑了下,倒也没拒绝他们的奉承,反倒是招手,让下人送了一批热茶进来,等到所有人都分到热茶了,他才举起茶杯说道: “诸位请先安静坐下,听我说几句。” “此次关于宗门内奸之事,确实纯属机缘巧合之下方才得以查明真相。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我深刻地认识到一个道理:并非仅仅依靠我个人实力的大幅提升,就能确保蓝家未来一定会越来越昌盛;唯有咱们所有人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整个家族才能蓬勃发展、蒸蒸日上。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当每个人都能心怀大局观、摒弃私利杂念时,所汇聚而成的能量将无坚不摧。 所以说啊,今后无论面对何种风浪波折,唯有咱们始终保持这种万众一心的精神状态,紧密协作、共同奋进,那么相信再大的困难也无法阻挡蓝家前进的步伐!各位说是与不是?”青蘅君笑眯眯地说道。 一群人被青蘅说得面红耳赤,心情激荡,顿时就举起了茶杯齐声说道:“谨遵宗主教诲,我等一定万众齐心,为家族奋斗到底。” 青蘅君勾起嘴角,举起手里的茶杯高声说道:“好!那就让我们以茶代酒,满饮此杯!共襄盛举!” 一群长老顿时激动地抬起茶杯颤颤巍巍一饮而尽。 青蘅看到这一幕,倒是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他看向案首的白纸,神情有些莫名。 他出关后仅仅只是凭借某些流言就查出来有叛徒,随便用了几张白纸和一个执法堂的人就干死了一个,可内奸绝对不止这一个,而曦臣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发现,当真是被这些别有用心的长老蒙在了鼓里。 “咕咕咕——”一只蓝氏的信鸽从破开的大门径直飞向青蘅。 青蘅突然有些心神不宁,手莫名抖了下,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这修仙者的第六感,只怕这传信…… 青蘅叹了口气,手慢慢抽出了鸽子腿上的信,缓缓展开,下一秒瞳孔骤缩,一张纸瞬间就被震散成沫。 “好一个温家!” “当真是欺人太甚!”青蘅痛得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拳头,咬牙切齿道。 他的乖孙……阿逸……逸儿。 “大长老坐镇云深不知处,开启禁制,其他六位长老,陪我一同前往碧灵湖清除水行渊!”青蘅君厉声喝道,袖子一甩就往外走。 逸儿,千万要等爷爷啊!爷爷我马上就到了,这就来救你了。 第46章 姑苏醋王 金子轩默默地凝视着船上的魏无羡他们彼此低声安慰、互相鼓舞,但眼中却透露出任谁都看得出的绝望和哀伤。此情此景,让他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悯之情。 那位风度翩翩、气质儒雅且总是谈笑自若的少年郎今天还在和他对饮,还在劝他莫要在乎他人言语,得自己去认识江厌离的好与坏的! 尽管内心深处极度抗拒去接受蓝逸坠湖溺亡这样惨痛的事实,但理智告诉他,眼下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毕竟,蓝逸根本不通水性,而他们此时此刻又被困于水行渊之外,进退维谷。即使苦苦等待青蘅君等人赶来救援,是否真能将蓝逸从鬼门关拉回来呢?金子轩暗自思忖着,答案恐怕并不乐观。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无尽的忧虑和无奈。 金子轩叹了口气,没有加入他们的鼓励大军,抬头想看下天解解心中的忧虑,没曾想居然远远看到了七个御剑而来的身影。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居然真的是…… “别哭了,快擦擦脸,青蘅君他们来了!魏逸有救了!”金子轩指着天空冲着所有人大声喊道。 魏无羡蓝忘机瞬间扭过了头看向金子轩指的方向,蓝曦臣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江澄满眼希冀地看向疾驰而来的几人。 “青蘅君……居然真的这么快就到了?”魏无羡喃喃说道,眼底的光芒越来越多。 蓝忘机目光带着些许温柔看向魏无羡,轻声说道:“父亲同样很担心逸儿,所以来得快是必然的。” 魏无羡转头看了眼蓝忘机,没说什么,只是手却突然抓着蓝忘机的胳膊, 蓝忘机低头看了看胳膊上那只手,想了想还是轻轻地扯了下来。 他记得,看别人家道侣,相处都是手拉手的,为什么魏婴要拉他胳膊而不是牵他的手?蓝忘机猜想,或许魏无羡应该不知道?那还是他教吧! 魏无羡手顿时一颤,但是没等他收回,就感受到掌心伸进来一只稍大些的手,与他五指来了个亲密相扣。 “!”魏无羡一个激灵,手下意识就想缩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蓝忘机。 蓝湛你是怎么回事,这会可是在外面!你爹你家长老马上就要到了,居然做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松手啊!魏无羡心里暗自崩溃道。 蓝忘机耳朵有些微红,面色倒是不显任何急促,目视前方不理会道侣的挣扎,大手就是硬要牢牢地锁住了魏婴的手,不给他丝毫挣扎的机会。 旁边的蓝曦臣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 原来……忘机你竟是这样的?真是看不出来居然也有这般大胆的时候,看来以后魏公子是插翅难飞了。 江澄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这幅不留一丝缝隙抵死缠绵十指交握的场景,默默地离魏无羡蓝忘机远了几步。 不是,虽然知道你们未来是道侣,连儿子都有了,但这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定要这么黏黏腻腻的吗?江澄表示不理解并远离。 金子轩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魏无羡一脸崩溃拼命挣扎手脚并用都挣脱不开蓝忘机的手,而蓝忘机则是死死地握住了魏无羡的手不留一丝放开的可能。 可能也许是挣扎地狠了,蓝忘机有些无奈地看了魏无羡一眼,举起两人亲密无间的手,在魏无羡的手背亲了一下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没事的,父亲知道你的,你不用害怕,放心把手给我就行。” 魏无羡猝不及防被蓝忘机那么一亲,顿时从脖子红到了头顶,挣扎的气力顿时少了不少,这会倒是不挣扎了,反而乖乖站在蓝忘机身边。 “啊!你们……” 江澄痛苦地喊叫了一声,直接一手捂脸退到了更远的船尾。 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和这两个人在同一艘船上?我的眼睛啊!江澄崩溃地想道。 金子轩一听青蘅君都知道,下意识看向蓝曦臣请求认证,没想到蓝曦臣直接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金子轩顿时人就木了。 原来,古板如蓝家,也有这么开放的时候吗? 不远处的青蘅君终于带着一群长老到了蓝曦臣他们这条船附近,几个瞬息时间,所有人就都停到了甲板上。 年轻小辈全部朝青蘅君和蓝家长老执了一礼。 刚落地青蘅君就被自家小儿子固执占有未来道侣的动作震惊到了。 不是……忘机你……虽然你俩未来是道侣,可你居然能在这种场合,这么大胆地和魏无羡……手牵手? 蓝忘机自然明白自家父亲目光中的深意,但此时此刻周围众人环绕,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烦闷来。 尤其是看到那些人与魏无羡之间似有还无的肢体接触时,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起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头爬过,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不舒服,眼睛总是离不开魏无羡。 他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住内心的躁动与气性,然而那股无名之火却如燎原之势般越烧越旺,令他难以平静。 蓝忘机皱起眉头暗自思忖道:“这些人为何总是如此不知分寸?难道就不能保持一些距离吗?” 魏无羡一脸轻松自在,似乎并未将这种偶然的触碰放在心上,但蓝忘机却心中却暗自介意着。 经过一番思索后,他终究还是缓缓地松开了原本紧握着魏无羡的手,随后手臂轻轻一转,改为搂住了魏无羡纤细的腰身,并顺势带着他远离了身旁那一群男子。 就在这时,毫无防备的魏无羡突然间感受到腰间传来一股力量,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侧倾斜过去。 他惊愕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青蘅君投来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涩和恼怒涌上心头,使得魏无羡的脸颊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迅速泛起红意。 \"蓝湛!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多长辈在.....\" 魏无羡瞪大双眼,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用手抵着蓝湛的胸膛阻止他越靠越近。 第47章 藏书阁等你 青蘅君看着角落里自家儿子和道侣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好笑,到底是刚谈不久正处于热恋期呢! 不过看周围一群人都眼神奇怪地盯着,青蘅君又有些不高兴了,蓝家人毕竟都是护短的性子。 “诸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青蘅君看了眼神色奇怪中透露着某种不赞同的长老们语气冷冷说道。 本来还想说自家二公子怎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失礼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的长老们瞬间乖觉地闭上了嘴巴,微微躬身向自家宗主。 蓝曦臣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疑惑。 往常哪里有失礼之处哪里就有劝诫的长老们在那长篇大论严肃批评,今天怎么都这么安静? 青蘅君转头温和地看向蓝曦臣等人说道:“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当务之急先清理掉水行渊,我和长老们在就行了,你们先全部御剑去一里之外等着。” 蓝曦臣蓝忘机等人恭敬地执了一礼后御剑飞到了一里之外静静看着。 青蘅君看着身边几个长老淡淡地说道:“也是该告诉你们为什么来碧灵湖了。” “我刚才收到消息,岐山温氏将自己属地的水行渊赶到了我们的属地,云梦江氏有一位子弟被水行渊卷进了湖里至今生死不明。” “先清理水行渊,然后救人。” “回去之后冥室议事,我希望所有长老给我个交代。” “为什么!”青蘅君语气突然加重,眼神冰冷地看着低头不语的长老们说道。 “这种本应时常有山门子弟巡视的水道要塞,为什么岐山温氏能如此轻而易举将水行渊赶到碧灵湖?” 一里开外,魏无羡有些疑惑不解,他好奇地问蓝曦臣道:“蓝公子是否知晓青蘅君在说些什么,怎么那些长老都很害怕的样子?” 蓝忘机瞄了眼旁边的道侣,有些不开心,眉眼低垂。 同样姓蓝,为什么魏婴不问我,反而问兄长。 蓝曦臣紧皱的眉头从刚才开始就没平过,他略微有些沉重地说道:“父亲让长老们先解决水行渊,然后救阿逸,行动结束后回冥室议事。” 魏无羡下意识转头看向蓝忘机寻求确认。 蓝忘机点了点头表示是真的,父亲确实是这样说的。 一群人只见青蘅君等人纷纷施展绝世轻功,脚踏虚空,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跃上了自己的宝剑。 刹那间,六道剑光冲天而起,划破长空,分别占据了天空中的一角。这些长老们个个气宇轩昂,神情肃穆,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紧接着,他们开始齐齐掐动法诀。 每个人的手指都如同灵动的蝴蝶翩翩起舞,手速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变化多端且毫无规律可言,但又显得那么自然流畅,犹如天成。 众人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偏差,仿佛经过无数次演练一般默契十足。 到了法诀最后一步,他们的食指则高高竖起,直直指向天际,仿佛要刺破苍穹。 未多时,他们的食指泛起点点金光,所有人脸色涨红。 青蘅君厉声喝道:“就是此时!给我去!” 下一秒,所有人同时将手指凝结的金气瞬间射向湖底,只见气势磅礴的金色法阵缓缓从天而降,接触到湖面之后瞬间扩散到碧灵湖外围,强大的气场瞬间击飞了一里开外蓝曦臣等人的衣摆。 江澄金子轩等人瞬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魏无羡喃喃说道:“这究竟是什么招式?居然如此厉害!” 蓝曦臣眼睛有些发光,眼里还有对自己的父亲的崇拜,听到魏无羡的话他下意识就想和魏无羡解释,没想到只见旁边的弟弟看了他一眼。 “兄长!让我来。”蓝忘机面无表情示意。 “?”读弟机蓝曦臣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头脑有点短路, 难道他理解错了吗?忘机什么时候这么……嗯……好吧!如果是魏公子的话,弟弟一切不正常都是正常的。 蓝曦臣成功地说服了自己,保持住自己沉稳从容的微笑冲着自家弟弟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只是想在魏公子面前展示下自己的博学多才好追到人,没事,哥哥懂,你放心上吧!弟弟! “?”成功理解到自家兄长鼓励眼神的蓝忘机。 “这是蓝家先祖和长老共同研制出的一个净化邪恶污秽之物的术法,刚才父亲和长老们手上的金色灵力就是接引头顶上烈日的金乌之气,他们各自的方位也是阵法成型的关键,成功引气后所有人将接引到的至阳至刚之气投射而下到湖面,就会形成覆盖广阔净化一切邪恶污秽的金乌大阵,它可以直接穿透到深不可见的湖底,这样一来水行渊的危险也就被解除了,我们马上就可以下水去找逸儿了。”蓝忘机看了眼还在发呆的魏无羡低声说道。 魏无羡闻言眼睛一亮,心情很是激动,下意识就揽住了蓝忘机的肩膀,转头对着蓝忘机高兴地说道:“这个阵法也太厉害了吧!而且好酷炫啊!真的好想学诶~还有蓝湛你懂得好多啊!真不枉我叫你一声蓝二哥哥!” 蓝忘机猝不及防就被道侣抱住了,还被叫了这么个名字,耳朵立马就红了起来,有些尴尬,还有些欣喜! 魏婴……夸他了!嗯……不能骄傲,要冷静,要风度……要多看书,魏婴喜欢博学多才的他,最好还是要求父亲把这阵法教给他,这样就能带魏婴一起体验了。 一想到未来道侣有可能因为能学这个阵法就眼睛发光一脸崇拜看他的样子,蓝忘机居然发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咳!魏婴……”蓝忘机若无其事看了眼肩膀上的手说道。 魏无羡一脸疑惑地看了过去,蓝湛想说什么? “云深不知处禁勾肩搭背,家规100遍。”蓝忘机面无表情地说道。 魏无羡瞬间就把搭在某人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边又一脸惊恐地看着蓝忘机说道:“不至于吧蓝二公子!你刚刚也做了同样的事啊!怎么我做就罚我了?” 蓝忘机眼里闪过一丝细不可察的笑意,缓缓说道:“我也100遍,回去后藏书阁,等你。” “?”魏无羡一脸懵逼。 “?”读弟机蓝曦臣心里缓缓打出个问号。 不是,虽然为兄也没谈过感情,但至少也知道,想和一个人谈感情的话起码应该找个园子大家慢慢逛慢慢聊,你这罚道侣写家规把魏公子绑在藏书阁陪你的做法……为兄真的看不懂啊! 第48章 差点被自家法阵镇压的蓝逸 当蓝逸还沉浸在水底那幽邃而宁静的修炼之境时,四周的水流仿佛都随着他的呼吸轻轻律动,每一缕光线都透过水层,斑驳地映照在他那坚毅的面庞上。 他闭目凝神,感受着体内灵力如涓涓细流,缓缓汇聚到金丹内,而符文网的灵力供给速度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蓝逸内视自己的金丹,果然发现符文网的色泽已慢慢暗淡,看样子应该也支援不了多久了。 他叹了口气,又看看被逼在外围的怨气,内心满是惆怅。 符文网逼开了怨气,给他的灵气修炼开了一条路,所以他才能在水底下修炼。可估摸着等符文网消失,灵气又被怨气包围无法修炼,用一点少一点,看来在灵怨平衡之前他只能被迫用一段时间怨气了。 蓝逸闭上眼睛,重新回想起了被苏涉影响恢复的香炉梦境记忆,他得找找使用怨气的忌讳和方法。 蓝忘机,魏无羡江澄的身影一闪而过,蓝逸瞬间皱起了眉头。 荆楚,崇阳城。 “此道损身更损心性,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蓝忘机看着神情冷漠的魏无羡有些痛苦地说道,心中很是难受。 还没发现吗魏婴,你已经变了啊! “我当然控制得住!说到底我心性如何,又关旁人什么事?”眼底满是猩红的魏无羡没有正眼瞧蓝忘机,只是神情冷淡地看着死相狰狞的温晁说道。 蓝忘机神色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脚不由得后撤了一步。 “魏婴,跟我回姑苏!”蓝忘机声音颤抖地说道。 无论是找回从前的你还是保下修炼邪术的你,只要你和我回姑苏,一切都还来得及! “回姑苏?”魏无羡一听这个词就忍不住心神触动,转头看蓝忘机时眼睛一瞬间澄澈了下,回去……回去找谁?他要去姑苏干嘛来着? 蓝忘机看着一瞬间恢复清明的魏无羡,眼底满是希冀,可惜希望往往是虚幻的。 下一秒,猩红着眼的魏无羡又出现,冷冷勾起嘴角朝着蓝忘机冷笑道:“是了,毕竟你们姑苏蓝氏最讨厌我这种邪魔外道!” 蓝忘机瞪大眼睛连忙解释道:“此去并非问罪……” 魏无羡怒不可遏地打断他说道:“那是什么?” “是要我修身养性?还是要废我全部修为?” “你以为你蓝忘机是谁?你以为你们姑苏蓝氏是谁?”魏无羡怒不可遏咆哮道,手里横笛气急一挥,成群呆滞站立的尸体顿时一个个相继倒下。 蓝忘机眼里带着还没收回的恳求,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性格大变朝着他怒吼的人,呼吸间像是听到了什么碎掉了的声音。 记忆里那个喜欢调笑轻浮于他的少年郎终究还是慢慢远去了,心口为什么好疼,他该怎么办? 旁观许久的江澄站出来挡在魏无羡身前朝着蓝忘机冷冷说道: “蓝二公子,无论魏无羡是对是错,他终究是我云梦江氏的人,就算要追究,也轮不到你姑苏蓝氏来惩治!” 蓝忘机没有理会面前的江澄,他还是执着地看着魏无羡,他在等魏无羡说话,他相信魏无羡知道他说的话,不是江澄说的那个意思,他在等,魏婴一定会和他回姑苏的。 可是,蓝忘机等了许久,等到江澄都不耐烦开始赶人了,魏无羡都没有抬头看他。 蓝忘机神色惨然,轻扯嘴角嗫嚅了半天,看着那个人,终究是说不出来半句话。 罢了,还在这丢什么人招什么嫌呐!回去吧!蓝忘机心底自嘲道,随后毅然决然转身挥袖离去。 碧灵湖水底,蓝逸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面色复杂。 记忆里那个经常言笑晏晏逗父亲和他的爹爹,梦境里冷漠嗜血虐杀敌怒吼父亲的爹,两者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导致现在的蓝逸有种莫名的失真感。 他掏出了自己的镜子,试着带入了下刚才的场景,虐杀……敌人的求饶……复仇的快感…… 丹田里怨气躁动不安,内心极度暴虐,眼睛立马也变得猩红冷漠,蓝逸下意识把镜子扣住,压制住那股嗜杀的冲动后,甩了甩头才冷静下来。 怨气不知不觉间影响心性的诡异他已经体会到了,可是现在这处境,灵气不可轻动,这怨气又非修不可,蓝逸决定还是先控制怨气,再来考虑心性吧! 能控制好怨气而不被怨气影响,只要能分出一丝丝缝隙让外围的灵气进入丹田,灵力就能修炼得到增加,金丹只要不被怨气侵蚀,他总归只是个稍许不正常的正常人。 虽然他爹没教,但是他在以前,也看过很多次魏无羡使用鬼道的场景,怨气作用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能使该部位的力量速度得到加成;修炼出冤力就可以学爹爹制作符箓术法,还能召唤尸体和控制尸体。 蓝逸在湖底简单地试了一下,先是走几步,再慢慢变成跑步,最后变成脚底短暂赋予怨气,借力一跃,居然瞬间就跳出去十米! 蓝逸目瞪口呆,随手一召武威剑,用没有灵力的剑一砍,珊瑚只有一道深一点的剑痕迹;用怨力附着在剑上挥出使出最强一击,珊瑚瞬间化成灰,湖底的泥沙也跟着暴露出莫名拖出的痕迹。 蓝逸数了数,附着最强冤力的一剑,挥出造成的范围伤害居然有十几米! “砰——”水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蓝逸心头猛地一震,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一般,让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目光被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所吸引——只见一个巨大无比、闪耀着金色光辉的法阵宛如从天而降的神只,携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压和威严,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下方碾压而来! 这个法阵通体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每一道光线都如同灵动的蛟龙般在空中舞动,交织成一幅美轮美奂却又充满神秘气息的图案。它所散发出的气息既庄严又肃穆,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震撼感;同时还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波动,仿佛能够摧毁一切阻挡在前的障碍。 “这个阵法怎么这么眼熟呢?”蓝逸喃喃说道。 他瞪大眼睛,又仔细看看阵法内的细节之处,六个阵点,中间一只三足金乌?等等……三足金乌……那不是金乌大阵?!除祟净化? 蓝逸想到自己这满身的怨气,马上脸就绿了,不由得一阵欲哭无泪,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莫名其妙被迫修怨气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可能被自家法阵给超度净化了…… 两只脚附着上冤力,瞬间蹬出十多米,蓝逸和法阵的边缘赛跑了起来。 第49章 主动送怨力的水鬼 碧灵湖的湖底,一片幽暗深邃,仿佛是无底的深渊,吞噬着一切光明与希望。 蓝逸在这片未知的水域中奋力前行,他的每一次脚尖轻点湖底,都伴随着十成怨气的汹涌澎湃,如同怒海狂潮,推动着他向那未知的彼岸冲刺。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逸对于这股怨气的运用愈发纯熟。起初,他只能凭借着这股力量跃出十多米的距离,但渐渐地,他学会了如何更好地驾驭这股力量,跃出的距离也一次次被刷新,直至能够熟练地跃至二十多米的高空。 这不仅仅是距离上的跨越,更是蓝逸在生死存亡之际意志与能力的飞跃。他仿佛变成了一只游走在黑暗中的猎豹,灵活而敏捷,不断在除祟法阵的边缘游走,寻找着那一线生机。 终于,在经历了不知多久的艰苦逃亡后,蓝逸感受到了身后的除祟法阵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原本闪耀着刺目金光的法阵,此刻金色已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威能,不再如之前那般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呼~真是要命!差点成为被家族阵法净化的第一人,还好跑得快。”蓝逸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道。 看着身后停十米开外的金乌大阵,蓝逸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脱离了法阵净化的威胁后,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欢快之感。 蓝逸刚松下心神便打算看下自己这会身处何地,未曾想下一瞬转头,居然看到了不远处起起伏伏,随波逐流正在盯着他的!水鬼群尸!!!蓝逸瞬间寒毛直竖。 蓝逸身体僵直地站在这片被死亡气息笼罩的水域中,面前就是横七竖八地躺着、飘着睁眼看他,双眼无神的水鬼群尸。 眼前每一具尸体都经历了长时间的浸泡,皮肤因此变得异常肿胀,仿佛被无形之手撑大,失去了生前那细腻而富有弹性的质感。这些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灰色或灰蓝色调,如同深海中的幽灵,散发着幽幽的寒意。 他们的面部轮廓在水的侵蚀下变得模糊不清,双眼呆滞,眼窝深陷,仿佛是在沉睡中仍未能摆脱求生的挣扎与惶恐。那瞪大的眼神背后,似乎还残留着生前对未知命运的惊恐与不安。 头发与身体紧紧黏连在一起,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与纹理。它们在水中漂浮、缠绕,显得格外凌乱与沉重,如同被束缚的灵魂,无法挣脱这冰冷的枷锁。 衣物湿漉漉地贴在尸体上,颜色褪去,布料破损,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挣扎与撕扯。 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些毫无神智的水鬼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藻类或是其他水生生物,这些生物在他们的上肆意生长、蔓延。 蓝逸咽了咽口水,小腿轻颤,他从心地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才打算观察下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未曾想身后水流陡然传来异动,肩膀好像被什么轻轻拍了一下,蓝逸浑身一颤脚底瞬间灌注怨气,猛得一个前进转身。 “刚是什么东西?”蓝逸喃喃说道。瞪大了眼睛环视了一圈附近,可是还是什么东西都没看见。 什么都没有!! 原本还能感受到流动的湖水在这里变得异常寂静,但蓝逸却感受到了面前最细微的波动,阴森与诡异开始蔓延开来。 偶尔,有不知名的生物从黑暗中掠过,留下一道道幽光闪烁的轨迹,那是它们在这片死寂之地中唯一的生命证明。 然而,这些光芒转瞬即逝,很快便又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难道是自己太过紧张产生的幻觉吗?蓝逸有些不自信地想道。 “啪——”有什么东西撞了下正在思考的蓝逸后背一下。 蓝逸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寒毛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拉起,根根直竖,如同刺猬般戒备着四周。 心跳加速,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在胸腔内回荡。 蓝逸的汗水从额头滑落,瞬间融入到了死寂的湖底中。 他缓缓转过头,眼睛在下一瞬猛地与身后那双泛着死气的眼睛相遇!!! 那双眼,深邃而空洞,没有丝毫生气,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幽怨与冰冷,直勾勾地穿透了空间与时间的壁垒,与他的灵魂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对峙。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蓝逸能感受到那股来自深渊的寒意,正在沿着脊椎缓缓攀爬,直至将他全身笼罩。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就像是冥界的使者,无声地宣告着某种不祥的预兆,让人心生寒意,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在这一刻,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蓝逸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轰鸣,感受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躁动以及空气中那腐烂至极的气息。 蓝逸仿佛被摄魂心魄般无动于衷,只能眼睁睁看着身后那只仿佛有神智的水鬼领头人缓缓地举起自己僵直的食指,直直地戳进了自己的眉心,领头人背后的水鬼们也慢慢地围了上来。 “真是一副……异常适合我们的……躯壳啊!”沙哑沉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蓝逸看着围过来的群尸,手下意识地就想催动怨力,下一瞬眼睛不可置信地向自己的手看去。 为什么……为什么刚才如臂驱使的怨力,这个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想用……这个?”水鬼领头人慢慢地抬起了另外一只手,只见掌心向上,浮现出一坨浓郁的怨力。 蓝逸难以置信慢慢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这里的水鬼……有神智……还能使用怨气?水鬼……不应该都和之前彩衣镇那些只懂得撕咬追捕的畜生一样吗? “那好……正好你想要……我们……也想给啊!”水鬼领头人一阵低声说道。 他手指突然往自己眼睛用力一抠,一个眼珠子顿时就被用力挖了出来,没有给蓝逸反应时间,猛得掐住了蓝逸的脖子,直接就给扔了进去。 “!”就在那一瞬间,蓝逸完全没有预料到,他只觉得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狠狠地咬住一般,那种感觉让他几乎窒息,下一刻一只还在转动的眼珠子就塞进了自己的喉咙,蓝逸瞬间就恶心地想吐出来,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猛地往后拖拽,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吃了……我们怨气最浓重的地方……你也获得了怨力……代价……达成我们的目的!”水鬼领头人另一只眼神空洞地望着地上被塞进去半只腐烂拇指但动弹不得眼神惊恐的蓝逸机械地说道。 第50章 你要和我一起睡!不准!!和江晚吟睡! 碧灵湖中心,魏无羡蓝忘机蓝曦臣江澄等人正齐聚在一艘船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依旧寻不到阿逸的半点踪迹呢?”魏无羡神情落寞地喃喃自语道,他那原本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光芒。 一旁的蓝忘机默默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但他那平日里总是挺直如松的身躯,如今却微微有些弯曲,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 那双深邃而又清冷的眸子凝视着远方,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无力感,远远望去,竟似有几分绝望。 江澄沉默不语,这几日下来,与其说是找人累,还不如说是心累。 多少人无数次的期盼,无数次的下水,水鬼都快捉光了,蓝逸的一根毛都看不见。 江澄突然有个猜想,但是他不太肯定,于是看向了另外一边的两人,语气有些飘忽地说道: “我说,碧灵湖就这么大,蓝家和江家派了多少门生子弟下湖找人,这水鬼都快捉光了,阿逸的一点蛛丝马迹愣是找不到一点,有没有可能,他回去了?” 魏无羡蓝忘机一愣,同时转头看向神情有些怪异的江澄。 对啊!他们差点忘了,蓝逸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当初莫名其妙地来到他们这个时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次死活找不到,可能他得到了回去的契机? 蓝曦臣陷入了沉思,良久说道:“不排除这个想法,半月以来两家子弟一同下水找人,加起来也有一千之数了,便是我们自己,也都下水去找过,整个碧灵湖几乎翻了个底朝天,确实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太干净了,阿逸消失得……有些奇怪!” 魏无羡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凝视着那平静如镜的湖面,仿佛要透过这一池湖水看穿到湖底。 他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与无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终于,魏无羡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想要将心中所有的忧虑和不安都随着这口气吐出体外。然而,尽管如此努力,那股压抑感依然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沉默片刻之后,他轻声开口道:\"我会再继续寻找五日,如果五日之后仍然没有任何线索或发现,那么......我便当作阿逸并未死去,或许他只是回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时代吧。\" 说罢,魏无羡抬起头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更多的却是坚定之色。 蓝忘机神色柔和地看了眼魏无羡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我陪你。” 江澄和蓝曦臣对视了一眼齐齐说道:“我们也一样。” 或许年少时的希冀总是如此虚幻,总以为怀揣着满心期许,所求所想的一切就都会应验,可命运有时候就是那么诡谲,导致的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五日后的傍晚,四人精疲力竭地回到了云深不知处,魏无羡江澄躺上床不到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蓝曦臣则是回去处理宗务,蓝忘机则是默默抄写起了家规。 戌时末,莫名其妙清醒睡不着了的魏无羡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眼熟睡的江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他想喝酒了。 “哗啦——” 顶上瓦片有人?静室里的蓝忘机瞬间停住了手里的笔,抬头看头上的屋顶。 魏无羡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手里的酒,轻轻捏住酒封,然后猛地用牙齿轻易地咬开了那坚硬的封口。伴随着清脆的“啪嗒”一声,浓郁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魏无羡眼中闪过一丝久违与兴奋之色,仿佛找到了许久未见的知己一般。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抓起一坛美酒,手臂一挥,将其高高举起。接着,仰起头,张开嘴巴,让那清凉甘甜的液体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酒水顺着喉咙流淌而过,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激感,但同时也让人感到无比畅快淋漓。 每一滴酒都像是燃烧着的火焰,点燃了魏无羡内心深处的豪情壮志。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毫不顾忌形象,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放纵时刻。一时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手中的酒和心中的快意才是真实存在的。 蓝忘机默默地搁下了笔,叹了口气缓缓走出门口,纵身一跃,果然见到了正在豪饮的魏无羡。 蓝忘机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魏无羡甩了一坛酒过来,蓝忘机下意识单手接住,疑惑地看了过去。 魏无羡看着有些不理解的蓝忘机笑着说道:“我知道我犯了家规,罚多少我都接着,但今夜,蓝湛,我只想你陪我喝几杯。” 蓝忘机叹了口气说道:“云深不知处,禁酒。” 魏无羡无所谓地摇了摇手说道:“我到时候把你的份也写了。” 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魏无羡语气有些幽深地看着蓝忘机说道:“坐下来,喝!” 蓝忘机缓缓走到看着已经有些醉态的人面前,眼底划过些许担心。 “魏婴!你醉了!” 魏无羡一愣,放下酒坛子咧开嘴凑到蓝忘机面前有些好笑地说道:“蓝湛,在你眼里我就这点酒量吗?你魏哥哥我可是千杯不倒万杯不醉的酒中仙,这几坛子只能做到让我解渴的程度而已,哪有那么容易醉啊!” 蓝忘机有些怀疑地看着喝酒如喝水的魏无羡,又看了看手里的酒坛子,内心满是疑惑,这酒?还能和水一样解渴吗? 魏无羡看他这副怀疑的样子就“啧”了一声,直接把蓝忘机怀里的酒封干脆利落地撕开说道:“行了,我都帮你开封了,你可以喝了。” 蓝忘机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不善饮酒。” 魏无羡刚喝了一大口就听到了蓝忘机这话,直接擦了擦嘴边的酒调笑地说道:“那你就抿一小口吧!蓝二哥哥总不至于一小口就不行了吧?” 蓝忘机猝不及防听到那个称呼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再看看手里的酒坛子,沉默半晌,没有再过多的犹豫,咽了咽口水,表情宛若壮士断腕般视死如归地抿了一小口。 魏无羡有些好笑地看着蓝忘机,不是很理解这人怎么喝口酒感觉要去赴死一样表情沉重,摇了摇头拿起手中的酒又灌了一口。 “怎么样蓝湛!这天子笑还可以吧?”魏无羡盯着远处的月亮心里莫名有些高兴地问道。 “嗯?蓝湛?你怎么不说话?”魏无羡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呆呆的蓝忘机说道。 不会吧?难不成这就醉了?魏无羡表示一脸不可思议。 他不信邪地拿出手在蓝忘机面前晃了晃。 蓝忘机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情不自禁抓紧在自己手里,眼神迷离地看了良久,直接扯掉了头上的抹额,快速地绑在了那人的双手上,直接把魏无羡拉了起来准备拖下屋顶。。 “亥时到了,睡觉!” 魏无羡瞬间傻了眼,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绑在手上的抹额,脚上用力抗拒蓝忘机的拉扯语气急促地说道:“不是!蓝湛!你睡觉就睡觉,绑着我作甚?” “亥时到了!跟我回静室!睡觉!”蓝忘机转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魏无羡瞬间瞪大了眼睛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静室睡啊!?我有房间,我可以回去和江澄睡啊!” 在前头扯着魏无羡一起走的蓝忘机听到江澄的名字,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僵直在了原地,下一瞬只见他满眼怒气,愤而转身眉头紧皱地说道:“我才是你的道侣!你要和我一起睡!不准!!和江晚吟睡!” 魏无羡有些愕然地看着好似在发脾气的蓝忘机,刚想说些什么直接就被蓝忘机打横抱了起来,轻轻一跃,两个人瞬间就到了地面上。 蓝忘机抱着魏无羡走到了自己的床前,轻轻一放,某个人瞬间就坐直了起来,用牙咬着手上抹额的死结,哼哼唧唧地说道:“你怎么这样蓝湛!?快帮我解开!” 蓝忘机充耳不闻,径直去关了房门熄灭了灯,脱去外衣就躺在了魏无羡旁边,顺手一揽,坐着的魏无羡瞬间就倒了下去。 魏无羡顿时一个激灵,感受到旁边贴着的肉体,身体瞬间就有些僵硬了起来。 “蓝湛~”魏无羡可怜兮兮地说道。 蓝忘机假装听不到。 “蓝二哥哥~帮我解开好不好?这样睡很不舒服~”魏无羡见硬的不行,干脆来软的。 听到耳边那柔软略带些撒娇的称呼和声音,蓝忘机揽着魏无羡的手顿时一抖,他沉默半天还是选择坐起身,帮着魏无羡解开了满是死结的抹额。 魏无羡一见有戏,瞬间就准备好了逃跑的冲动,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魏婴算不如蓝湛算。 只见蓝忘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重新把抹额绑在了他们两个人的手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躺了下去。 “?”魏无羡一脸问号。 不是,蓝湛你?不是说好的解开吗?怎么又绑上了? “困了,不要说话,睡觉!”蓝忘机拍了拍自家道侣的背心满意足地说道。 魏无羡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好笑地看着旁边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缓悠长的蓝忘机,良久,也跟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道侣么?头一次知道蓝二公子占有欲这么强,再说江澄只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啊! 第51章 撩拨 次日卯时,静室。 温暖的朝阳带着丝丝羞意偷偷地钻进了略显朴素的房间,和煦的阳光斑驳地撒在了蓝忘机脸上。 许是这阳光还是太过惹眼,还有生物钟准时唤醒的原因,宿醉的蓝忘机还是准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感觉到头脑莫名有些昏沉,他下意识就想抬手揉揉太阳穴,未曾想突然吊起了另一只手,蓝忘机看到那只修长的手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床的里侧。 “嗯……蓝湛?你干嘛?”魏无羡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突然有人拽了下他的手,只能从睡梦中醒来勉强睁开一丝眼睛,看着映入眼帘的蓝忘机问道。 蓝忘机没有回答,只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被他用抹额绑着左手的魏无羡,被酒精麻痹的神经逐渐复苏,宿醉失去的记忆犹如碎片般一点点拼凑起来。一想到昨夜他做的事,仿佛一道惊雷划破夜空,震撼得让人不知所措,蓝忘机的脸色和身体也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他……昨夜竟然如此大胆地说出了那番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话! 喝醉的他……竟将魏婴那双纤细修长的手与自己的手紧紧捆绑在一起,而且丝毫不顾对方昨夜的反抗挣扎,强行压制住魏婴躺在身旁一起睡了……一夜!! 魏无羡懒懒地看了蓝忘机一眼,见他也不说话,索性又闭上了眼睛直接就把蓝忘机往床上一扯,把困意满满的头埋入蓝忘机的枕头里迷迷糊糊说道:“起怎么早作甚,现在还早,再睡会。” 蓝忘机被魏无羡扯了个猝不及防,一时来不及反应,顿时就躺回到了原位。 魏无羡没有枕头,睡得不是很舒服,所以也是使劲往蓝忘机的枕头上挤,潜意识觉得一直被绑着的手不能随意动有些束缚,影响到他找到舒服的睡姿了,索性左手直接牵住旁边蓝忘机的右手十指相握,小脑袋一拱一拱地在蓝忘机的耳边有些委屈地说道:“嗯~蓝湛~快点帮我松开。” 蓝忘机身体僵直地躺在床上,听着那无意识撒娇的压根就不敢动。 魏婴的手心……好热,他还牵着他的手;魏婴的呼吸,打在他颈边有些痒痒的,热热的,麻麻的。 蓝忘机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身体把脖子远离那片热气边缘。 魏无羡察觉到枕头空出了一大块位置,顿时侧身得寸进尺地跟了上去,可惜睡意朦胧没控制好距离,腿无意识地架在了蓝忘机的大腿上,形状姣好的唇似有若无地亲在了蓝忘机裸露在外的脖颈大动脉上。 感受到那抹柔软和灼热,蓝忘机顿时浑身一颤,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魏……魏婴!”蓝忘机声音莫名有些沙哑地说道。 “嗯?又怎么了?蓝湛?”睡眼朦胧的魏无羡有些不耐烦旁边人的聒噪,环绕上去的腿无意识地蹭了蹭蓝忘机的大腿。 “!”蓝忘机瞬间瞪大了眼。 “还能不能睡了?你睡觉不会还把避尘带身上了吧?怎么我大腿硌得慌?”怎么睡都睡不舒服的魏无羡难受地抽回了自己的腿,切换成了平躺的姿势无奈地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 蓝忘机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下身体里的火后径直起身,强装冷静说道:“你接着睡,我去练剑。” 蓝忘机火速解开缠满死结的抹额,背对着魏无羡迅速穿好衣服,脚步有些虚浮急促地夺门而出,片刻之后只给魏无羡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压根没注意到身后魏无羡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和促狭。 “练剑?” “倒不知蓝二公子要去练哪把剑了?”魏无羡嘴角微勾,神情惬意地拢了拢枕头,一只手把柔软的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顿时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不枉他特意刺激了一把蓝湛这个小古板,也不知道谁教的,蓝家抹额居然还有这种用法,昨晚当真是苦煞他也。 不一会魏无羡就放弃了思考,睡意袭来,修长白皙的手掌直接抓着被子蒙头就睡了过去,没有丁点良心去想那个被惹起火的人。 静室院子里,蓝忘机平心静气站立许久之后感受到身体已然恢复平静,才到墙边倒立了起来,又过了会等到手臂有些许涨酸,才直接拿起避尘。 蓝忘机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手中那柄散发着清冷光芒的避尘剑,仿佛它就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臂,练剑开始了。 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带起阵阵微风,吹拂着周围的空气。随着招式的变化,避尘时而如疾风骤雨般迅猛,时而又如轻烟薄雾般飘逸。 蓝忘机步伐轻盈灵活,与如驱臂使的避尘剑相互配合,相得益彰。 每一步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深意,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在这一刻,他仿佛已经与避尘剑融为一体,成为了一个清冷剑客的存在。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而他就在这片光影之中尽情地施展着自己的剑术,将心中对感情的隐忍都融入到了每一次挥剑之中。 许久之后,蓝忘机才微喘地结束了自己的晨练,眼不自觉地看向魏婴睡觉的房间,手缓缓摩挲起了避尘剑。 逸儿说,他是他们未来的儿子,他们是一家三口。 而那个房间里,躺着他未来的道侣。 他头一次对一个人……不仅有身体上的冲动,还有心理上的占有。 他对魏婴……难道真的是逸儿所说的喜欢?蓝忘机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抹额……非父母妻儿,不能触碰! 昨夜,他却下意识将抹额绑在了他的手上,还直接带回了静室一起睡,今天早上还容忍他的无赖行为…… 他想……他是喜欢他的,那么魏婴,又是怎么想他的呢?逸儿……又真的回去了吗?他们真的能如他所说,成为彼此命定的道侣吗? 良久,怔怔出神的蓝忘机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抬头望天。 第52章 孟瑶 戌时,云梦,思诗轩。 孟瑶身背一个大包裹,步伐矫健而迅速,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轻盈,好似踏云而行,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宛如鬼魅般穿过思诗轩众多房间,悄然无声地来到了自家母亲的房门前,三短一长敲了几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阿瑶,怎这么急促?你后面背的什么?”孟诗放下手里的书,敏锐地察觉出儿子面容的紧张,连忙低声皱起眉头问道。 孟瑶喘了口气,才卸下背后的包裹,放到桌上,只见他悄声地和孟诗说道:“母亲,我和你说了,你可不要惊呼。” “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偶然看到在河面上浮着一把剑,上面还有个小孩躺着,我怕孩子醒了哭闹掉下去了,就给捞上来了,那把佩剑我看不是凡铁,应是一把灵剑,这孩子身份怕是不简单,所以我一并带回家里了。”孟瑶一边轻声说,一边摊开了包裹。 眼前所呈现出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那竟然是一个乖巧得如同瓷娃娃般、肌肤白皙如雪的小男孩。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全身一丝不挂,仿佛与周围的世界完全隔绝开来。没有丝毫声响从他身上传出,只有那平稳而微弱的呼吸声,证明着这个小生命还处于沉睡之中。 男孩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似乎正在做着一场甜美的梦。他的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让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 烛光洒在他那宛如羊脂玉般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更衬得他犹如天上童子下凡一般圣洁美丽。 “造孽,这么小的孩子,估摸着还没有两岁吧?怎么会大半夜在河里飘着?”孟诗连忙把男孩抱了出来,扯出自己最好的一块布料把他包了起来。 孟瑶陷入了沉思,半晌他说道:“也许是家里大人临时发生了什么事?遇到危险什么的,这才急忙忙把孩子放灵剑上飘着?” 孟诗愣了一下,只觉得这孩子越发可怜了。 孟瑶被自己的猜想惊了下,转头看着那个在自家母亲怀里的男孩,看着孟诗缓缓说道:“母亲,这孩子不能留,恐惹来大祸。” “把他给我,我送回去,他绝不能留在这里。”孟瑶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到这话孟诗瞬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儿子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让你读书,你便是这般学的吗?学堂里教你见死不救?” 这话委实过重了,孟瑶瞬间就躬身颤抖地说道:“母亲何以至此说孩儿?儿子只是把他放外面养着,放思诗轩怕这孩子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而已!” “抬起头来,不要撒谎,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不想清楚才带他回来?你带他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孟诗有些失望地看着孟瑶低下去的头说道。 孟瑶张了张嘴,半晌才攥着拳头苦笑说道:“儿子想要那把剑,儿子还想赌一把,看救下这孩子能不能挟恩图报改善下我们的生活处境……” “啪——”孟诗颤抖着手打了孟瑶一巴掌,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与痛心。 孟瑶的脸被打到了一边,良久,叹了口气又转了过来说道:“我知母亲不喜我这般做法,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既不连累我们,也能救下他,还能得到回报,不枉我们养他一场,双方各有所得,不好吗?” “你能为我着想,我十分欣慰你的孝顺,但如果是这样的方式,我不想要。” “倘若每一次当你邂逅那些急需援助之人时,率先映入脑海、萦绕心头的念头始终都是关乎自身利害得失之事,而非他人所处之艰难困窘境地;又或者说每当面临此类情形之际,你最先关注且权衡利弊的要点皆为一己私利所在,却对他人所深陷之苦厄视若无睹。如此一来,长此以往,你必将逐渐沦为一个自私自利、冷漠无情之人。” “这与我送你去读书的初衷完全相背,我不希望你再说出这样的话,如果再让我听到一次,这学不如不上。”孟诗痛心疾首地说道。 孟瑶低头沉默了半晌,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好,是儿子错了,不会再这样了。” 见到儿子知错就改的态度良好,孟诗也散去了面上的怒火,看着孟瑶脸上的掌印,她叹了口气说道: “痛吗?去擦点药吧。” 孟瑶摇了摇头说道:“儿子不痛,不擦了,过会就好了。” 他转头看向还在孟诗怀里的男孩说道:“母亲,那这孩子?就放在思诗轩养了吗?” 孟诗看了看怀里的男孩,略显迟疑地说道:“嗯!这孩子的呼吸简直微不可闻,他的体温太冰了,我差点以为抱了一团雪。” “你去准备点热水,给他简单梳洗下吧!小孩子的衣服容易做,我拿点布料给他做一身衣服先,总不好这样一直被子包着。还有,你既把他带了回来,他便与你有缘,好好对他,别再想人家的剑了。” 孟瑶哭笑不得地说道:“母亲放心,儿子不会了。” 他走到包裹面前掏出剑,双手捧着和孟诗说道:“为了防止母亲不信任,儿子恳请母亲代为保管,等往后他大了以后,再还给他。” 孟诗笑了一下,食指点了点孟瑶的脑袋说道:“就你聪明是不?知道我一向不爱碰这些兵戈还要我保管,说的倒好听!” “你自己保管吧!记住我的教诲就行。” 孟瑶轻轻一笑执了一礼说道:“孩儿定当谨遵母亲大人之教诲!母亲所言极是,儿已铭记于心,日后行事必当以此为准则,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孩儿也得去烧热水给这孩子洗澡了,还望母亲保重身体,夜色幽暗,勿要过度操劳。”孟瑶轻轻接过孟诗怀里的男孩说道。 “我知道了,你去吧!搞完了也早点歇息。”孟诗言笑晏晏温柔地说道。 “是!儿子先告退了。” 第53章 蓝逸苏醒与孟瑶大被同眠 寅时初,思诗轩,孟瑶房间。 漫长的记忆填塞结束,蓝逸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闪过几丝痛苦与绝望,还有几分悲凉,但一切随着时间的消逝,慢慢地变成了平静。 湖底水鬼们怨力掺杂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些无边的哭声与嘶吼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蓝逸皱着眉头,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动作中带着几分沉重与迟缓。 这些记忆如同外来的侵略者,占据着他的思维空间,搅得他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变得无比的烦躁和不安,琉璃色的眼眸瞬间又被猩红的底色占据。 蓝逸使劲地晃了晃头,仿佛要将一切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都丢出去一般,但那些记忆却如同顽固的藤蔓,紧紧缠绕在他的脑海里,难以割舍。 他下意识想敲一敲自己的头,没想到刚抬起手就被人抓了个正着,抓住他的手带着一丝凉意,微微驱散了蓝逸内心的焦躁,蓝逸的眸色不自觉间又变回了正常的琉璃色。 蓝逸下意识看向了自己被抓住的手,下一秒瞬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太过荒唐。 怎么回事?这手怎么这么小?还有这身体,怎么也缩水了?蓝逸目光有些呆滞,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还在被那些鬼物的记忆影响着。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孟瑶有些担忧地坐起身,关切地扶着蓝逸的肩膀问道。 孟瑶自小时候与母亲分床后就再也没和旁人同床共枕过,所以今夜他本就是有些难以入眠,只是一直在闭目养神。 没曾想身边的小孩居然醒得这么早,而且不哭不闹就是呆呆坐着,时不时晃一晃头,好像不太舒服,要不是他刚好拦住,只怕这孩子真要打自己的小脑袋了。 蓝逸愣愣地朝身边人看了过去,下一秒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人……不是香炉梦境里的射日之征时候的孟瑶吗?他怎么在自己的身边? 犹豫半晌蓝逸还是缓缓说道:“我没事,只是睡太久了,头有些疼而已。” “倒是哥哥你,是谁?这里是哪?”蓝逸假装好奇地问道。 听到小孩说头疼,孟瑶下意识就把手伸过去,把小孩抱到自己的怀里,帮着揉了揉小脑袋瓜笑了笑说道:“我叫孟瑶,这里是云梦的思诗轩,我在河边捡到的你,那你呢!小家伙,你叫什么?” 蓝逸一贯不喜欢和人太过接近,一看孟瑶打算伸手帮他,他本能地就想错开身子,奈何这会人小,孟瑶的速度又太快,没躲过。 两只大手温温热热的,轻轻地帮蓝逸按着太阳穴两边,孟瑶都没使什么力气,但是蓝逸还是舒服地哼唧出声。 “我叫魏逸。” “嗯~很舒服,可以了,谢谢阿瑶哥哥!” 蓝逸轻轻地扯下孟瑶的手转过身对着他真诚地感谢道。 孟瑶“噗”地一下笑出声,揉了揉蓝逸的头说道:“你这小孩,这么客气作甚。” “现在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 蓝逸下意识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顿时有些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吵醒阿瑶哥哥了。” 孟瑶温和地说道:“没有这回事,不是你的原因,我本来也没什么睡意,所以也没睡着。” 蓝逸闻言有些奇怪地问道:“阿瑶哥哥怎么睡不着?” 孟瑶轻轻地勾起嘴角笑道:“因为担心某个小家伙啊!还好我及时出手,不然这小脑袋瓜得拍傻了。” “轰——”蓝逸的脸顿时就起了绯色,好在房间昏暗,孟瑶也没发现。 他……他担心我?蓝逸顿时有些害羞还有些茫然无措,向来只有他理直气壮地逗别人,头一次被人……被人…… “阿……阿瑶哥哥,我没事了,我们睡吧!”蓝逸冲着孟瑶干笑着,急忙咽了咽口水,抓过旁边的被子如同鸵鸟般钻了进去。 孟瑶好笑地摇了摇头,伸手拉下了某只鸵鸟的被子说道:“不要蒙头睡,这样不好。” 蓝逸不敢看旁边的人,只能小声地说道:“知道了,阿瑶哥哥,你也睡吧!” 看到蓝逸这么乖,醒来后也不哭不闹的,孟瑶顿时就把心放平了,重新躺下,拉过被子的一角随手盖在肚子上就闭上了眼睛。 以前常听人说,小孩子都很调皮捣蛋很难带,但是蓝逸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很乖,这样子一看就很好带,孟瑶突然觉得以后带娃的日子应该不会很难过。 蓝逸悄咪咪睁开眼睛,本来只是想看下孟瑶睡了没,结果一看孟瑶只是盖了个肚子,眉头一皱径直坐起了身子,把被子重新给孟瑶盖好,从脚到脖子都遮的严严实实的! 孟瑶察觉到蓝逸的动作,顿时有些好笑地睁开眼睛说道:“我不冷,不用盖这么多。” 蓝逸坐着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说道:“阿瑶哥哥听话!不可以只盖肚子,晚上比较凉,得全盖。” 孟瑶嘴角微勾,长手一拉,蓝逸这小身板顿时就歪了过去。 “诶!阿瑶哥哥,你干嘛?”蓝逸猝不及防被一拉,顿时跌坐在孟瑶的身上,他这身板虽小,砸到人也是很疼的,马上就想挣脱孟瑶的束缚,赶紧起身,别压疼了人。 不曾想孟瑶根本没有放开他的想法,直接掀开被子把他也塞了进去,一只手圈着他,一只手拍着他的背轻轻哄着说道: “好,都听阿逸的,乖,不早了,赶紧睡了。” 蓝逸面对着孟瑶的胸膛,感受着背后的拍背也是一脸懵逼,这是真被当小孩哄了。 讲真的,他本来确实没有睡意的,可不知道是孟瑶的怀里太过温暖,还是背后的大手格外地令人安心,蓝逸本来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的小情绪也逐渐荡然无存,慢慢地困意袭来,他也把孟瑶当成了一个巨大的抱枕,小手搭在孟瑶的腰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孟瑶感觉到怀里的蓝逸挣扎的劲越来越小,低头一看蓝逸已经睡得香甜,刚才还一脸不赞同的严肃小脸,这会嘴角还微微勾着,笑得很是可爱。 孟瑶顿时放下了心,也跟着闭上了眼,原本没有的睡意在搂着怀里的小人后,似乎也跟了过来,慢慢地他也无知无觉睡了过去。 月光照耀下,一大一小的面容是那么的和谐。 第54章 一起吃早饭 次日卯时,蓝逸准时睁开双眼,虽然还是有些许疲倦,也很想睡,但是生物钟的惯性并没有因为身体变小了而改变,反倒是顽固地遵守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尽职尽责地提醒蓝逸身体各个器官的苏醒。 蓝逸看了看身边的人,顿时有些尴尬,睡前孟瑶是揽着他的,现在变成平躺而他枕在人家胳膊上。 他轻轻地起身,小心翼翼地越过孟瑶准备下床,一双小脚刚要站到地板上,腰一紧下一瞬天旋地转又被孟瑶捞到了怀里。 蓝逸有些懵地眨了眨眼,看着闭着眼睛的孟瑶,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又在装睡。 “起那么早干什么?我还没给你准备鞋子,地板那么凉你居然还打算下床。”孟瑶闭着眼睛紧了紧怀里的人淡淡地说道。 到底是抱了一夜的人,蓝逸刚起身他就知道了,本来还想着再躺会,让蓝逸在床上折腾下,没想到他居然要光着脚直接下床。 蓝逸看着腰上的手,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到底啥时候才能变回大人,又不是真的小孩,孟瑶这动不动就是搂啊抱啊,让他也是很难为情。 “阿瑶哥哥,阿逸饿了。”蓝逸语气软软地说道。 孟瑶瞬间就睁开了眼,他差点忘了,这孩子从昨晚醒来到现在,再加上之前不知道睡了多久,肚子肯定饿了。 “我知道了,你等会,我换下衣服等下就带你出去洗漱然后吃早饭。”孟瑶起身,用被子将蓝逸裹成了个粽子,确保小孩不会着凉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床穿鞋。 蓝逸有些好笑地看着缠着他一圈又一圈的被子,他有修为在身,说真的他不冷,孟瑶这裹粽子一样的行为着实让他有些热,所以蓝逸只能艰难地把自己两只小手从被子里拔出来,散散热气。 孟瑶没有注意身后小孩的动作,想着蓝逸也还小也是个男孩,压根不懂事没必要多此一举去屏风后面换衣服,也就想当然地走到放衣服的架子旁换了起来。 一想到孟瑶又不让他下床,蓝逸就有些无所事事,眼睛下意识地就追着孟瑶而去了。 从蓝逸这个角度看,也只能看到侧着穿衣服的孟瑶。 昨晚孟瑶和他玩笑打闹然后还搂着他睡,那件里衣早已变得松松垮垮,这会孟瑶弯腰蓝逸顿时就看见了那线条勾勒完美的胸型和若隐若现的绯红。 说来也是奇怪,好身材的男人蓝逸也是见过不少的,男人该有的东西他也都有,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引得他像此刻一样目不转睛,根本不舍得挪开目光,甚至还有些……期盼孟瑶……能脱更多点。蓝逸的喉咙不自觉地动了一下,手指之间更是下意识摸了摸,像是还在回味昨晚不经意间搭上孟瑶腰的触感。 孟瑶修长的手缓缓地缠着腰带,一圈又一圈,最后腰封逐渐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指节泛白,用力系紧,转身就看到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双手搭在被子上的蓝逸。 孟瑶有些莞尔,缓缓走到蓝逸面前,低下头摸着蓝逸的头笑着说道:“看什么呢?回魂了!” 蓝逸很诚实地说道:“在看阿瑶哥哥。” 孟瑶有些哑然失笑,“我有什么好看的?” “阿瑶哥哥哪里都好看得紧。”蓝逸笑眯眯地说道。 这会倒是轮到孟瑶不好意思了。 “咳!” “别说这个了,我带你去吃饭。”孟瑶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朝蓝逸说道。 蓝逸嘴角微勾,听话地张开手,眼睛充满笑意地盯着孟瑶。 孟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蓝逸那么一笑更不自在了,伸出手把蓝逸抱了起来,到底是没带过娃,一手托着蓝逸的屁股,另一只手居然有些无所适从地不知道怎么放。 蓝逸有些好笑地看了下身体僵硬的孟瑶,只能左手勾着孟瑶的脖子固定住自己。 “可以了,阿瑶哥哥,就这样走吧!” 孟瑶觉得这样也行,好歹人不会掉下去就可以了。 这会还早,思诗轩里人大多还在睡。 孟瑶抱着蓝逸来到思诗轩旁的包子铺前,小心地将他放在身旁的椅子上。 “阿瑶哥哥,我要吃那个大肉包。”蓝逸指着蒸笼里白白胖胖的包子,眼睛亮晶晶地说道。 孟瑶点了点头,付好钱,拿着一盘包子和两碗稀粥放在桌上,把一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放在蓝逸面前另外一个碗里温和地说道:“小心烫。” 蓝逸点了点头,把另外一个包子也放到了孟瑶的碗里才说道:“谢谢阿瑶哥哥,你也吃,小心烫。” 完事蓝逸捧着自己的碗呼呼地吹了起来,等到包子不烫了,才用手拿起包子,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再舀上一勺粥水。 进食的喜悦也表现了出来,蓝逸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孟瑶看着他,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暖意,也拿起面前的包子,斯文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这时,一辆驴车经过,扬起了一片尘土。 孟瑶连忙伸手用挡住蓝逸的脸,轻声问道:“没事吧?” 蓝逸摇摇头,伸出小手抓住孟瑶的衣角,“没事,谢谢阿瑶哥哥。” 孟瑶笑了笑,摸了摸蓝逸的头。 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小孩,真想让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他真是不舍得问蓝逸从哪来的了,既然问了就有可能要走,那倒不如不问,毕竟他从来不是什么无私的人呐~ 蓝逸倒是不知道孟瑶有这心思,他这会不说不问也是有某种鸵鸟心态的存在。 一丹田怨气的他,此刻犹如陷入了一片迷茫的沼泽之中,完全不知所措,压根儿就不晓得应当如何去直面那些真心关怀他的长辈们。 更为糟糕的是,目前的状况使得他的情绪相较于从前而言,变得愈发地不稳定起来。 毫无疑问,这些浓郁的怨气正在悄无声息地影响着他,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恶魔之手,只要他有失控的可能,就会如跗骨之蛆一般得寸进尺地肆意扩大他的欲望与焦躁。 而他究竟应该采取何种方式来应对如此棘手的自身境况呢?思及此处,蓝逸便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甚至连吃饭都失去了兴致,面对刚才还很香的大包子,此时却也只是勉强嚼了几下,便再也难以下咽。 第55章 孟瑶拒绝长高 “阿逸,怎么不吃了?”孟瑶皱起眉头向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迷的蓝逸问道。 孟瑶觉得有些奇怪,刚才还吃的很开心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变得有些失魂落魄了。 蓝逸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饱了吃不下了而已。” 孟瑶静静地看了蓝逸一会轻声说道:“阿逸!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告诉我你刚才想到什么了?” “是不是……想家了?”孟瑶眉眼轻轻低垂,将那双深邃眼眸中翻涌的情绪尽数遮掩,有些艰难地说道。 果然还是不够心狠,还想着把人留在身边呢?结果人家一难过,就慌里慌张地主动提起这话,想把人送回去了,孟瑶内心自嘲道。 听到这话,蓝逸顿时愣了一下,他抬头呆呆地看着孟瑶,却发现那眉心似有若无一丝落寞。 说不想回家那是假的,但说了又能如何,毕竟他这情况也不允许他直接回去。 蓝逸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阿逸刚刚在想阿瑶哥哥啊~” 孟瑶怔了一下,心里居然莫名闪过一丝开心,这小家伙好像也不想离开他呢!~ “想我?那小阿逸想到什么突然那么失落啊?”孟瑶眉心舒展,有些开心又担忧地说道。 蓝逸恨恨地咬了一大口馒头似假若真地说道:“阿瑶哥哥以后有自己的崽崽后就不会要阿逸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不想孟瑶再追着那个话题问了,随便说的应付话,不想孟瑶却是当真了。 “我即便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不要阿逸的!”孟瑶揉了揉蓝逸的头一脸认真地对着他说道。 蓝逸眨了眨眼睛,他没想到孟瑶居然会这么认真地告诉他不会,可是听到答案后,他的心里莫名就是很高兴怎么办? 蓝逸看了看桌面上一堆东西,索性直接朝孟瑶伸手要钱。 “阿瑶哥哥!借我点钱,我买东西请你吃,不要不高兴了,过两天还你钱。” 孟瑶瞬间哑然失笑,这小滑头,居然想出这么个办法来哄他高兴。 他无奈地掏出几枚铜板递给了蓝逸,蓝逸看了看手里的铜板也不嫌少,反倒是越发坚定要赚银子的决心。 他知道孟诗孟瑶一家余钱很少,也只是普通人家的水平,孟瑶甚至因为出身低贱卑微的原因很难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时常受到屈辱和白眼,不然以他的能力,早就攒够钱赎母亲孟诗出青楼了,说到底还是缺乏一个机会。 蓝逸本来想直接下地走的,不过孟瑶怎么可能放他光着脚走,还是直接抱起蓝逸走到包子铺老板面前,蓝逸倒是乖巧地说道:“店家,麻烦再要个肉饼子。” 包子店老板一脸狐疑地看了看不远处一桌子的吃食,又看了看抱着小孩的大人,只见孟瑶笑着点了点头,他才把饼子递给了蓝逸。 “谢谢店家,你放心,我们不会浪费粮食的。”蓝逸当然明白包子店老板那个眼神,索性笑着解释道。 包子店老板尴尬地笑了笑,孟瑶嘴角微勾抱着人回了原位,本来蓝逸都打算跳下去了,不曾想孟瑶直接越过蓝逸的位置抱着人坐在他的位置上。 蓝逸顿时傻眼了,一只爪子还拿着肉饼子疑惑地问道:“阿瑶哥哥,我在那边啊!” 孟瑶右手抱着蓝逸,左手淡定地端起碗喝了口粥道:“我知道!” 蓝逸眨了眨眼,既然知道怎么还抱着他啊? 只见下一秒孟瑶把他放在旁边坐着,把他原来位置的一应器具和吃食都搬了过来,舀了一勺他的粥递到了他的嘴边! 蓝逸看着眼前勺子里的粥,瞬间瞪大了眼睛,拿着肉饼子的手情不自禁颤了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拒绝。 要命,真要喂他啊!?他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被这样喂,拒绝,必须拒绝!蓝逸毫不犹豫地想道。 “那什么……阿瑶哥哥,我会自己吃,不需要人喂。”蓝逸尴尬地说道,全身心都在抗拒眼前的勺子。 孟瑶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粥,他印象里,其他父母喂阿逸这样大的孩子都是这样喂的啊!?难不成阿逸是不想喝粥才拒绝的?可是不吃东西他肯定马上又饿了。 “阿逸,你不要闹,快喝粥,它都要冷了。”孟瑶皱起眉头低声说道 蓝逸疯狂摇头,直接迅速伸手拿起桌上那碗粥一骨碌都喝了下去,没想到喝得太急直接把自己呛了个正着。 “咳——咳咳咳……” 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让蓝逸忍不住咳嗽起来,脸色也瞬间变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十分痛苦难受。 “阿逸!诶!你这?”孟瑶慌得连忙拍拍蓝逸的小背帮他顺气。 好半天蓝逸才缓了过来,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孟瑶委屈地说道:“我可以自己吃,阿逸不要人喂!” 孟瑶看着一脸倔强的蓝逸,只好无奈地放弃了喂他的想法。 “那好吧,你自己吃。”孟瑶将餐具放回原处,静静地看着蓝逸自己吃饭。 蓝逸默默地吃着饭,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他其实并不是不喜欢孟瑶喂他,只是不习惯这种亲密的行为。 看到手里的东西,蓝逸才想起来刚被一打岔,忘记把肉饼子给孟瑶了。 “阿瑶哥哥!给!你快吃!这是阿逸的谢礼!”蓝逸一脸真挚地把肉饼子递了过去。 孟瑶有些哭笑不得,拿过来扯了一小半吃了口意思一下就递给了蓝逸,蓝逸疑惑地说道:“怎么了阿瑶哥哥,为什么不吃啊!?” “我不喜太过油腻的食物,剩下的就交给阿逸来解决好不好?”孟瑶笑眯眯地说道。 蓝逸有些狐疑地看着孟瑶,半晌才接过肉饼子说道:“那阿瑶哥哥要把其他东西吃完喔!不能只吃这么一点,会长不高的。” 孟瑶不好意思地咳了下说道:“咳!阿逸,我真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蓝逸顿时一愣,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再看看吃了几口粥两个包子就饱的孟瑶,突然就理解为什么后来的金光瑶……嗯……比他爹他父亲甚至是江叔叔聂师傅金凌表哥都矮。 而且按照这架势,他也会像父亲他们一样会越来越高的,那要是有一天他变回大人,不是比阿瑶哥哥还要高? 一想到这蓝逸就有些兴奋,眼神有些飘忽地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孟瑶心虚地问道:“阿瑶哥哥真不再多吃点?” 孟瑶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他真的饱了。 “真的全让我吃完?”蓝逸心情复杂地说道。 孟瑶虽然觉得蓝逸问的有些奇怪,还有些莫名奇妙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吃吧!能吃多少吃多少,但是要注意八分饱就别吃了,免得等下撑住了。” 蓝逸目光有些诡异地看了下台面,两个大包子一个肉饼子家,加上刚刚他喝得还剩下小半碗的粥水,这离让他撑住的程度差得有点远好像。 没有再多说话,蓝逸心安理得地扫荡起来,没过一会所有东西都被解决得干干净净。 “?”孟瑶沉默,偷偷转身看了看自己的荷包,感觉好像养这么个大胃王的崽子有点困难。 “……”蓝逸看到他的行为也是有些好笑,孟瑶在想怎么养他,他何尝不是在想怎么把孟瑶拐回云深不知处养,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想点法子给这一家子增添点进项吧! 孟瑶因为他太能吃而自己赚得太少愁得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第56章 心疼你,想带你走 等到蓝逸吃完,孟瑶才抱起他,起身打包了一份新鲜热乎的早餐准备带给母亲孟诗。 “阿瑶哥哥,这份早餐是给谁的?”蓝逸搂着孟瑶的脖子假装好奇地问道。 他当然知道这早餐应该就是孟诗的,但是孟瑶不知道他其实对他家很了解,要是他不问的话那才叫奇怪。 孟瑶一手提着早餐,一手抱着蓝逸,气定神闲地回答道:“这是给我母亲的,另外她给你做了些小衣服,刚好让你也见见,试试看衣服合不合身。” 蓝逸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清晨的思诗轩没有晚上那么人声鼎沸,大部分人都忙得通宵达旦,没法像蓝逸他们起得那么早,所以孟瑶也就心安理得地自大门慢慢拾阶而上。 走进思诗轩,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位于正中央、被精心凿空而成的宽敞厅堂。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一座小巧玲珑的舞台格外引人注目。然而,与这精致的舞台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周围那些密密麻麻摆放着的桌椅板凳。 蓝逸皱起眉头,发现几乎每张桌子都是一副杂乱无章的景象,瓜子和花生像被打乱的棋子一般四处散落;一些难以辨认出本来面目的食物残渣更是黏糊地交织在一起,令人恶心作呕;而那些酒杯则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士兵,慵懒地横卧在桌面上,其中不少连酒壶盖子都不知所踪;更糟糕的是,无论是桌面还是地面,都堆积如山般铺满了各式各样的果皮和瓜子壳,让人无处下脚。 这还是蓝逸第一次见到这么脏乱的环境,云深不知处和莲花坞从不会这样,所以他不免看得入神了些。 孟瑶发现怀里的人居然在看着那些垃圾怔怔出神,心里莫名一涩,突然就不想让蓝逸继续看下去了。 蓝逸身上那种超凡脱俗、时而灵敏时而稳重,不似坊间小孩的气质以及举手投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优雅礼仪风范,还有那把顺流而下载着他的宝剑更是寒光四射、锋芒毕露,一看便知绝非凡品,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孟瑶昭示着他高贵不凡的出身。 如此种种迹象表明,阿逸必定来自于某个声名显赫的仙门世家,这样一个自幼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备受呵护的孩子,想必平素里都是居于清幽雅致之所,极少有机会接触到这般污浊不堪、杂乱无章的恶劣环境吧? 像他这般身份尊贵之人,眼中所见皆是美好之物,心中所想皆为高雅之事,又怎能将目光投向这等卑微下贱之地呢? 孟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索性左手直接把蓝逸的头按在肩膀上,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地说道:“别看了。” 别看了,再看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你送走,像你这般出尘脱俗、宛如小仙童降临凡尘之人,理应回归到那个被众多仆从簇拥环绕的府邸之中去。在那里,也许你可以尽情地修炼仙法,还可以驾驭飞剑遨游天际,随心所欲地穿梭于天地之间。而我又怎配将你困留在此等卑微龌龊之地呢?孟瑶在心里自嘲道。 蓝逸没有反抗,倒是心情有些复杂地圈住孟瑶的脖子低声问道:“阿瑶哥哥,一会谁收拾这些……” 孟瑶冷漠又憎恨厌恶地看了眼楼下的场景,声音却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说道:“怎么?嫌脏?” “让你别看了,一会我收拾好了就干净了。”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蓝逸还是下意识抱紧了孟瑶的脖子,心情有些难受,还有些心疼。 香炉梦境里温文尔雅的金家家主敛芳尊金光瑶……青楼里跑腿挨骂只能赚点辛苦钱被各种欺辱的孟瑶…… 谁又会去想那位家财万贯、地位尊崇至极的金家主人,以及身为仙门百家之首的敛芳尊,在他尚未声名鹊起之时,所经历的人生竟是如此卑微不堪,仿佛被无情地践踏于尘土之中? “娼妓之子”这样的身世背景,即便置身于平凡俗世之间,也定然会遭受到无尽的鄙夷与歧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未来傲然挺立,宛如青松般笔直的腰杆,那双紧握剑柄的纤长细手,也曾不得不拿起肮脏污秽的抹布,弯下腰来,以一种近乎屈辱的姿势擦拭桌椅地面,清理着各式各样他人留下的秽物。这其中的反差之大,让蓝逸心情有些沉重。 “我才不是嫌脏,我只是……只是心疼阿瑶哥哥而已!”蓝逸沙哑的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换作别人,同样的身份谁又能做到以后金光瑶那样的高度? 蓝逸自己所受的教育理念,也不可能让他去鄙夷那些用尽全力只想活下去的人,相反,他只会觉得世事无常,有些人出生就是别人的顶点,而有些人从娘胎里就已经注定低人一等。 而改变命运,说着简单,真正去做了才知道面临的困难有多少,别人只看到了金光瑶的一步登天,谁又看到了作为孟瑶时的艰难困苦。 孟瑶微不可察地顿了下身子,随即接着缓缓上楼。 “有什么好心疼的?干点活而已。”孟瑶用力地抱紧怀里的人,眼底闪过很多情绪。 有因为蓝逸说的话感动,有对这个孩子的喜欢,还有对他的感谢以及不舍…… 他很高兴,真的,阿逸居然这么理解他……体贴他……心疼他。 原本以为在这世上,除了那位给予他生命、含辛茹苦将其养大成人的母亲之外,便再无他人能如此这般对待他了,谁曾想居然出现了阿逸这个意外。 蓝逸起身,侧头看着孟瑶的脸认真地说道:“我就是心疼阿瑶哥哥。”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家,如果我能回去,我希望能带阿瑶哥哥一起回去;如果我不能回去,那我也会带阿瑶哥哥离开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 “孟瑶不属于这里,他也不能在这里蹉跎!大丈夫生乎天地之间,当带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蓝逸双手转过孟瑶的头,目光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用力地说道。 第57章 遭到非礼的蓝逸 算了算时间点,孟诗发现儿子孟瑶也是时候送餐过来给她了,心里有些疑惑怎么这会还是不见人,便打算去孟瑶房间看看是不是还睡着,结果刚起身打开门,就看到一大一小在楼梯间对视。 “阿瑶你们醒了怎么不进来啊?”孟诗不解地问道,大清早的两人搁楼梯间对视个什么劲呢? 蓝逸一看对面房门打开,顿时就放下了支着孟瑶脸的手。 孟瑶听到声响也看了过去,发现孟诗正在看着他,他才带着蓝逸走了过去。 眼看着那个与孟瑶有着几分相似的女妇人正用充满疑惑的目光凝视着自己,蓝逸心中瞬间便明悟过来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蓝逸顿时想要立刻从孟瑶身上下来,向对方行礼问好。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孟瑶似乎完全没有要将他放下的意思。恰恰相反,就在他刚刚把话说出口之后,孟瑶原本紧紧搂着他腰部的那只手竟然又加大了几分力道,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蓝逸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孟瑶耳边急促地说道:“这是阿瑶哥哥的母亲吧?你快放我下来,我得见礼啊!不然太失礼了。” 看着耳边的人正一脸急切地看着他,孟瑶深呼吸一口气隐下内心的激荡后终于还是不舍地放下了蓝逸。 没曾想蓝逸脚还没着地就被孟诗抱了过去。 “你这孩子,才多大啊!怎么那么懂事!可真是讨人喜欢。”孟诗一手抱着蓝逸,一手捏了捏蓝逸的小脸蛋笑着说道。 蓝逸自幼便生长于一众粗犷豪迈的男子之中,从未有过与女性长辈如此亲密接触的经历。此刻,他竟然被这位女子紧紧拥入怀中,不仅脸颊被轻轻掐捏着,身躯更是紧贴着那妇人柔软嫩滑的肌肤。刹那间,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蓝逸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他下意识地捂住刚才被掐过的部位,仿佛那里正燃烧着一团火焰。而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迅速向后退缩,尽可能地远离那与之紧密贴合的温暖肉体。此刻的蓝逸心中充满了羞涩和窘迫,这种前所未有的感受让他不知所措,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可,礼不可废,孟夫人,还请放……放阿逸下来。” “我要是不放呢?”孟诗笑眯眯地说道,又把像是要逃离她怀抱的蓝逸扯了回来,摸了摸光着的小脚说道。 只见蓝逸那小小的脚像是被电了一般连带着身体都猛地抽了一下,蓝逸惊恐不已地望着孟诗,眼眶里不由自主迅速泛起一层水雾,仿佛被强占了什么便宜一般,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蓝逸可怜巴巴地望着孟瑶,小嘴微微张着,两只小手也伸展开来,朝着孟瑶的方向用力挥舞着,那模样简直让孟诗看了心疼不已。 救救我,救救我孟瑶!!快带我走!你母亲好可怕啊啊!! 孟瑶本来因为蓝逸的那句话就一直有些心不守舍,这会见他居然伸手向自己求援,有些好笑的接过蓝逸和自己的母亲温柔地说道:“母亲,阿逸不禁逗的,您那样逗他,等下他哭了儿子可没法哄。” 蓝逸一到熟悉的硬邦邦的胸膛,他心中紧绷着的弦瞬间松弛了下来,仿佛找到了避风港一般,所有的不安与恐惧都烟消云散了,顿时就轻松了下来。 蓝逸内心不由想到,果然还是得男的抱才不紧张,下次万不可被女长辈抱了,又掐又揉又摸的,真是太可怕了。 又听到孟瑶那玩笑一样的话,顿时小脸一板,严肃地说道:“阿瑶哥哥你不要瞎说!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哭呢!” 孟诗看着他们的相处顿时掩面而笑,“阿瑶啊!这孩子倒是可爱得紧,他很喜欢你呢!” 孟瑶一愣,转头就和同时看他的蓝逸对视了个正着,他刚打算说些什么,就听到蓝逸笑眯眯地对着他说道: “孟夫人说的对!阿逸就是很喜欢阿瑶哥哥!” 这会倒是轮到孟瑶不知所措了,有些脸红地笑了笑。 孟瑶也不接话,将蓝逸放在椅子上,把手上的早餐摆了一桌子才和孟诗说道:“母亲还是先用餐吧!一会有的是时间聊。” 孟诗笑着点了点头就坐到了蓝逸的旁边。 蓝逸有些害怕又被孟诗搂在怀里,下意识一只手扯着孟瑶的手,另一只手打算撑着桌子就站起来,没曾想孟诗一只手直接抵住了他的小肩膀笑着说道: “阿逸乖!好好坐着,大娘不会动你的!” 孟诗抓过一个包子就塞蓝逸手里,示意他吃。 蓝逸一脸懵地放开了孟瑶的衣摆,双手捧着大包子没注意到他放开瞬间,孟瑶盯着他的的眼瞬间有些暗沉了下来。 “谢谢孟夫人!阿逸已经和阿瑶哥哥在外面吃饱了,这个是给您买的,您吃!”蓝逸乖乖地把包子还了回去。 孟诗诧异地看了眼孟瑶,心想什么时候这小子还会在外面吃了?要知道之前就是在外面吃,被那些说闲话的人围着说了一通后,他就再也不去外面吃了。 孟瑶注意到了自家母亲的眼神,笑了笑说道:“今天我们起的比较早,卯时初就出去了,那会没啥人,儿子就和阿逸在外面吃了。” 闻言,孟诗了然地点了点头,卯时初,那就难怪了,他们这附近不用种田的人压根都还没起床呢! 等到吃完饭,孟诗拿出一件做好的小衣服给了蓝逸,孟瑶本来想帮他换的,没想到蓝逸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又不是真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那般大了,自己穿件衣服一点问题都没有。 等到蓝逸从屏风后出来,孟诗孟瑶同时都呆愣住了。 孟诗只是先给了一件黑色的小衣服和黑色小靴子,而蓝逸不紧不慢走出来的一瞬间,配上那一副严肃的脸,步伐坚定,眼睛犀利,小小的身体居然莫名有种威压的气势。 孟诗咽了咽口水,拿出另外一件白色的衣服和小靴子,干笑道:“阿逸,你再换下这件,出来的时候不要那么严肃,笑一笑。” 蓝逸眨了下眼睛,点了点头,拿着衣服就进去了。 他刚才只是觉得,黑色得不苟言笑才能穿得好看,白色的话,那就得笑!那样才好凸显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气质。 再一次出来的时候,蓝逸就带着笑眯眯的表情闪亮登场了,不得不说这一次,孟诗选对了颜色。 蓝逸穿白色袍服,步履稳健而从容,神态自若,眉眼弯弯,嘴角似有若无一丝笑意,犹如一位巡视领地的贵族小公子一般。 孟瑶不由看呆了眼,眼睛再无法从那自信的笑容移开。 第58章 闹事者 “母亲,您和阿逸先聊着,我先下楼去收拾一下卫生,晚点再回来陪你们。”孟瑶对着孟诗温声说道。 孟诗笑着点了点头,倒是蓝逸一听要和孟瑶分开,直接跳下椅子拉住孟瑶的手仰头可怜兮兮地说道:“阿逸也要去,可以帮忙的。” 孟瑶没有坚定地摇了摇头,双手一伸把蓝逸放在椅子上,揉了揉蓝逸的脑袋轻声说道:“阿逸乖,哥哥马上回来,我知道你最懂事了,你先在这里替哥哥陪母亲聊聊天好不好?” 蓝逸实在是不愿孟瑶去做那些事,摇了摇头拒绝道:“阿逸可以帮忙,两个人做更快点。” 孟诗看了看眉头皱起的儿子,就知道他还是不愿意同意,但是看蓝逸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的心就情不自禁软成一团,有些看不得这个孩子委屈巴巴的模样。 想了想,孟诗还是低下头温柔地对蓝逸说道:“阿逸真是太懂事了,这么小就想着要帮忙了,你阿瑶哥哥一定很开心,我可以替你阿瑶哥哥答应让你去帮忙,那你能不能答应大娘,到了下面乖乖地听你阿瑶哥哥的话,记得不要弄脏新衣服呢~” “母亲?”孟瑶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让蓝逸也跟下去,明明这样一个天上下凡模样的仙童就应该坐在干净的地方才对,怎么能跟着他去那些肮脏的地方摸爬滚打呢? “阿逸知道了,谢谢孟夫人。还有,您给阿逸做的新衣服很合身,阿逸很喜欢~您辛苦了。”蓝逸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乖巧地给孟诗执了一礼。 孟诗顿时被蓝逸萌到了,试想这么一个长得那么可爱的娃还这么懂事知礼明仪,谁能不爱呢~ 看着自家母亲对蓝逸眼里满是溺爱,孟瑶就忍不住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抱起乖乖的蓝逸说道:“既如此,儿先告退。” 两人到了楼下后,孟瑶就把蓝逸放在了一张干净的长条凳子上,一脸认真地说道:“阿逸记得自己答应过的事吧?” 蓝逸回想了下刚才的话,点了点头,他说的话他当然记得。 孟瑶见蓝逸点头,神色轻松了几分说道:“那你要乖乖坐在椅子上,不能下来,一会哥哥打扫完了再来抱你。” 只见蓝逸眉毛微微上扬,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也随之弯成了两道优美的弧线,嘴角更是轻轻地勾起,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 “阿瑶哥哥放心吧~我肯定听话。” 得到蓝逸肯定的答复,孟瑶也就松下心转身去寻找工具准备打扫这一片狼藉的地方。 蓝逸刚打算好好观察下从哪里好下手用怨气不留痕迹地帮一下孟瑶,结果思诗轩的大门突然就被踹了开。 只见一个身材臃肿、肚子滚圆得好似怀胎十月一般的男子,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猥琐神情,迈着那自以为是的步伐,大大咧咧地走进来,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让蓝逸不禁皱起眉头,心生厌恶之情。 “怎么这大清早的就紧闭大门拒绝迎客了呢?哈哈哈!本大爷如今可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啊!还不快快把那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们都叫起床来,好生伺候着,好让本大爷仔细挑选一番!莫要耽搁了时辰,误了本大爷的雅兴!否则,小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哼!。” 蓝逸挑了挑眉,觉得这人倒也是个妙人,青天白日的就来逛窑子,还这么大声,这左邻右里的肯定都听见了。 “嘿!这人都死哪去了?奇了怪了,往常孟瑶那下贱坯子都是这个点打扫的,怎么这会也不见了?”男人可能目空一切,眼高于顶惯了,扭头看了一圈愣是没发现角落里坐着的蓝逸,嘟嘟囔囔地说道。 蓝逸听到这句话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刹那间,周身的气场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原本平静如水的气息骤然变得汹涌澎湃起来,如同一股狂暴的旋风席卷而过。与此同时,他那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眸之中,猛然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狠厉之色,宛如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而眼底那丝猩红,则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这一瞬间,蓝逸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蓝逸无声地冷笑了下,左手随便捏了颗桌子上的花生,用怨气包裹下朝着男人的膝盖骨就用力地扔了过去。 “啪——”花生精准击中男人左边膝盖骨,两相对撞直接导致花生和膝盖骨瞬间都粉碎成尘,下一刻男人猛得一个踉跄左膝便无力地下跪砸在了地板上。 “啊——我的膝盖!!” “好痛啊!这怎么回事?” 男人疼得躬身抱着自己的左膝边哭边嚎,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膝盖就痛得不行,挣扎间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正兴致盎然地盯着他的蓝逸,连忙哀求道: “小孩小孩,你快帮我找个大夫来,叔叔我一会给你钱买糖吃。” 蓝逸打的他,怎么可能帮他叫人,直接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眼看小孩居然拒绝他,男人痛得满头大汗的脸居然浮现出一抹狠厉,他掏出怀里一把匕首,扶着旁边的凳子慢慢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顺着桌子借力走到了蓝逸的附近。 蓝逸眼里闪过几丝趣味,本想坐好一点,好好看下这男人打算怎么威胁他,没曾想下一刻后面就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声,紧接着就感觉腰部一紧,下一瞬直接就被抱了起来。 “阿逸!你没事吧?”孟瑶喘着粗气一手紧紧地搂着蓝逸,一手拿着扫把横在自己面前挡着那个目光阴险狠辣的男人。 天知道他刚才看到那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对着小小的阿逸时心里有多害怕紧张,要是再晚来一步,说不定……说不定阿逸就……一想到自己那些晦气的想法,孟瑶摇了摇头,更加慌张地勒紧了蓝逸。 蓝逸也感受到了孟瑶对他的担忧与怕他出事的恐惧,他叹了口气拍了拍紧紧抱着他的手安慰地说道:“阿瑶哥哥不要怕,我没事哈~” 第59章 制止蓝逸的孟瑶 即便是得到了蓝逸的安慰,孟瑶还是没能放松下来,身体依然紧绷着,抱着蓝逸一步步退到男人远一点的地方。 男人疼得满头冷汗,看孟瑶退得那么远,也就没什么兴致去追,直接扯过旁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后冷笑着说道: “啧啧啧,孟瑶啊孟瑶,你怀里那个孩子是哪家的公子哥呀~瞧着可不像是这片地的人呢~” “瞧瞧你那护犊子的样子,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孟诗那老蚌又生珠了呀~看你一个人寂寞,才又找了个伴给你生了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弟弟!” 闻言孟瑶顿住身体,低垂着眼睛没有回话,这样的羞辱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不是不能忍。 以前还会因为母亲被这些口下无德的无赖羞辱愤而出手,后来母亲虽然欣慰他的孝顺出头,但也为难地说过伤药费很贵,打那以后他就知道了,有些事忍一忍也不是不行,打一架是痛快了,可治病养伤哪一样不需要银子,母子赚钱也是日益艰难。 蓝逸冷冷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有些心疼地抓起孟瑶紧握的手一字一句说道:“别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伤害自己!他们不配!” 孟瑶瞬间抬头怔怔地看着蓝逸,一时之间心竟有些想抱着蓝逸说说以前的委屈。 孟瑶打算忍,可蓝逸不打算忍,转身面对那个男人,利用孟瑶看不到的死角位置,又迅猛地打出一粒花生。 “啪——”花生在男人的右膝盖处爆炸。 “啊——!”男人痛苦地喊叫了一声,原本架在桌子上的手一个哆嗦,两腿一抖顿时瘫软到了地上 “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我究竟哪里冒犯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好吗?”男人痛哭流涕双手抱膝地在地上滚着大声哭喊着。 蓝逸歪了歪头,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趣味,勾起嘴角无声地对着男人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顿时被蓝逸的话吓得一个哆嗦,一脸惊恐地看着蓝逸。 怎么会是这个孩子动的手,他现在才知道,到底是谁废了他两条腿。 男人害怕得双手颤颤巍巍地撑着地面,缓缓地拖着整个身体往思诗轩门口爬去,内心崩溃得想到,今天出门怎么没有找人算一下,一来思诗轩就冲撞了大人物,这下好了,两个膝盖估计是被废了,再不找医师两条腿是救不回来了。 看到男人的动作,蓝逸不由得挑了挑眉,想走?问过他了没? 蓝逸左手搂着孟瑶的脖子,右手食指轻轻颤动了下,男人眼里刚出现的阳光大道顿时被门板切断。 “砰——”思诗轩的大门,还是被关上了,蓝逸顺手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 男人瞬间绝望地看着那扇门,又偷偷回头看了眼蓝逸,结果下一刻顿时吓得背死死地顶住大门,指着蓝逸惊恐地说道:“红色的眼睛!!!鬼!!鬼啊!!!!!” 孟瑶一怔,抱着蓝逸的手顿时一紧,左手不敢置信地扭过蓝逸的头,结果瞬间就撞入了那一眸血海之中。 他满心困惑地凝视着蓝逸那对变得异常猩红、仿佛充满了无尽杀意与血腥气息的眼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琉璃色眼睛如今却被一层诡异而狰狞的猩红色所笼罩,让人不寒而栗。 眼前这个红着眼睛出手狠辣的阿逸与之前那个总是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刻的蓝逸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冽气息,宛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在寒冷之中,偶尔眼底闪过的杀意,更是让人如坠冰窟。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冷酷无情的蓝逸,因为在他心底深处,始终认为那个带着熟悉且温暖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个总是洋溢着羞怯与爱撒娇的小孩才是真正的阿逸。 然而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孟瑶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疼与难受。 蓝逸有些冷漠地看了孟瑶一眼,转头又看着男人说道:“你说孟瑶的坏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慢慢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本来还想再废男人一张嘴,结果下一瞬就被人握住了手。 “够了,阿逸!真的够了,我没事,你冷静下,我们不要生气了好吗?”孟瑶颤抖地握住蓝逸的手,看着那双不带有一丝情感的红眸心阵阵疼地说道。 他不知道阿逸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种嗜血的鲜红,但是红眼睛的阿逸和平时的阿逸差别太大了,他不想见到这样冷漠的他,他还是想看到那个笑脸盈盈的阿逸。 也许是孟瑶那双眸里的心痛与不忍太过明显,蓝逸缓缓地闭上双眼,心中充满了纠结与挣扎。他深知自己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可以轻易地驱使那些怨念深重的怨气,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再这样做下去可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闭眼时间里,无数个念头在蓝逸脑海中闪过。他想起了自家爹爹曾经因为过度使用这种力量而遭受的痛苦和折磨,以及给周围人带来的伤害。这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无比沉重。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蓝逸还是决定放下对怨气的控制。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困惑都吐出体外。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释然。 此刻,蓝逸的心境变得格外平静,宛如一泓清澈的湖水,再睁开眼时,已是那双平时带着笑意的琉璃色眼眸。 蓝逸长呼出一口气释然地说道:“不生气了,我们都不生气了。” 孟瑶看到蓝逸恢复了正常也是松了口气下一瞬他放下了蓝逸,掏出怀里的匕首,缓缓走向门口处惊恐不已的男人。 “孟瑶!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男人目光满是恐惧双手扒拉着门,硬生生撑起两条无力的双腿惊恐地喊道。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你以为你还能像往常一样随便羞辱我几句就可以挥一挥手走人吗?”孟瑶低下头沉沉道。 第60章 卖了他,我七你三如何 看着孟瑶颤抖着手还是拿着匕首蹲在了男人面前,蓝逸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 杀人灭口什么的,后来的孟瑶甚至是金光瑶早就习以为常了,于他们而言,身份低微从不是走上顶峰的绊脚石,心慈手软才是拦路虎,毕竟出身已经足够低贱了,想往上爬那就得铁石心肠干掉任何一个影响他走上权力巅峰的人。 蓝逸走到孟瑶的身旁,拍了拍他的手臂轻轻说道:“可以了,放下匕首吧!我来处理,这个人还罪不至死。” 男人眼睛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身体骤然瘫软了下来,连声哭喊道:“小公子!小公子!求您大发慈悲放了我吧!刚刚是我眼瞎冲撞了您,张大我对不住您,理应被废双腿,求您饶了我一条贱命吧!” 孟瑶有些迷茫地看了眼蓝逸,虽然不知道蓝逸有什么想法,但还是听话地收起了匕首,下一刻又把蓝逸抱了起来护在怀里。 蓝逸猝不及防地又被抱了起来,满脸黑线还有些无奈,自醒来后到现在,双脚沾地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孟瑶到底是有多喜欢抱着他啊? 蓝逸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就听到二楼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娇骂声,孟瑶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 “哎呦喂!~这一大早的怎么吵吵嚷嚷的!孟瑶你这死东西怎么打扫个卫生都能和人吵起来!这点活都干不好的话,还是早点收拾东西滚出思诗轩睡大街去吧!” 原本在房里专心给蓝逸做衣服的孟诗突然听到鸨母的大喝声,手被吓得抖了一下,小针瞬间就刺到了食指,十指连心当然痛急想叫出来,但是孟诗还是压下了喉咙里的冲动,随手擦了擦指尖的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就赶忙走了出去,笑脸盈盈地拦下了刚好路过她房门的鸨母。 “哎呦鸨姐姐~都是孟瑶的错,不小心惊扰到了您,男孩子手脚是重了些,我这就替您教训他去,傍晚还需要您多多操劳呢~时间宝贵要不您先歇歇?” 鸨母柳六没好气地推开了孟诗,小腰一扭一扭地下了楼,一边走一边还刻薄地说道:“娘俩都是一个货色,赚钱的本事没有,惹是生非的劲儿倒是一模一样,我倒要看看,今天孟瑶又做了什么让我想赶他出思诗轩的事了。” 孟诗脸一僵,眼看鸨母已经下去找孟瑶的事了,急得小脚一跺,提着衣摆也急急忙忙下了楼去了。 听到又有人如此欺辱孟瑶,蓝逸顿时气得小胸膛有些起伏不定,本来还有些自惭形秽的孟瑶这会倒是顾不上自己复杂的心情,担忧蓝逸又变成刚才那副样子,骨节分明的大手马上拍了拍蓝逸小小的背温柔地哄道: “阿逸~我们不和他们生气,你刚刚才说不值得的,乖~听阿瑶哥哥的话,深呼吸~放轻松~” 蓝逸握住了拍他背的大手有些好笑地小声在孟瑶耳边说道:“阿瑶哥哥放心,我不是一生气就会变成那样的,对了刚才是谁在说话?” 热气撒在耳垂边边,孟瑶有些不自在,借故偏离了下,看蓝逸确实挺正常的,也没有红眼睛,才放心地说道:“那是老鸨,老鸨就是管所有人的。” 蓝逸顿时就恍然大悟了,摸了摸下巴,心中模模糊糊有了一个想法。 鸨母柳六此时也下到了一楼,看到孟瑶也不回她话反而在和一个陌生小孩窃窃私语,顿时气极反笑: “好啊孟瑶!吃这里的,住这里的,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今天还带回来了一个小杂种!” 突然间女人就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柳眉倒竖冲着刚气喘吁吁追下楼的孟诗怒骂道:“不会又是你这骚浪蹄子的种吧?生了个孟瑶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生了个小杂种,我看你也别假清高做什么艺伎了,直接给我去做那千人骑万人乘的婊子得了,那样还赚的多点,我也不追究你又生了个孩子的事了。” 孟诗顿时被这些难听至极的话恶心了个够,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个不停。 听到这些污秽之言的孟瑶,手上青筋暴起,手臂不由得紧紧地箍着蓝逸的腰,胸膛不停起伏仿佛在隐忍着巨大的怒气一般。 侮辱他,他可以装傻充愣不当一回事,但侮辱他母亲和阿逸!他真的快忍不下去了。 蓝逸这会倒是气极反笑了,丹田内怨气怒海狂涛,遮天蔽日,生平第一次被叫杂种,这女人怎么敢侮辱他爹和他的父亲。 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被用这样的话羞辱,饶是孟诗再坚强的一个女人此时也忍不住想求他们别听,别看。 孟诗打起精神勉强得体地强笑道:“鸨姐姐这是哪的话?阿逸真不是我的孩子,孟瑶和他根本就不是兄弟,再说我当初进思诗轩签的契约就是艺伎,怎能去做那种活呢?” 柳六冷哼一声,毕竟有了孟瑶这个前科在,她怎么会信孟诗的话,在她看来蓝逸就是孟诗生的小杂种! 柳六款款走到抱着蓝逸的孟瑶面前,孟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抱着蓝逸的手愈发用力。 “鸨姨,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好了。”孟瑶有些慌张地说道,他有些害怕,柳六是冲着蓝逸来的。 柳六对孟瑶的话充耳不闻,反倒是像在看一件宝物一般细细端详着蓝逸,蓝逸也毫不退缩,冷冷地看了回去,孟诗一看这情景顿时有些害怕柳六会对蓝逸做出什么事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见柳六一脸满意地转身和她说道: “倒是个精致的人儿,长大了相必更加清俊不凡,调教调教一番说不定底子里媚骨天成,刚好世人都好这反差的样子,我和那边的龟公也有些交情,把这孩子交给我吧!我给送到隔壁男风馆去,银子我和孟诗你七三分成,你看如何?” 这句话就如同那晴空万里之时突然炸响的一道惊雷,毫无征兆地劈落在孟瑶和孟诗的心头之上,让其猝不及防、惊愕不已!它所带来的震撼和冲击力,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孟瑶孟诗所有的思绪和情感,只留下一片恐惧茫然和不知所措。 第61章 愿为公子生个一儿半女 “不如何!” 柳六背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她以为是孟瑶在说话,顿时就气急败坏了起来,愤怒地转过身说道: “我说孟瑶你……啊——什么东西!” 一股子浓墨一般的怨气直直地冲着柳六的身体撞了过去。 “砰——”只见柳六一眨眼间,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双脚猛地脱离地面,被这强力一击打飞到门口男人的身边。 “啊——你这贱女人别过来,公子饶命啊!公子!”张大被吓得一个哆嗦,涕泗横流崩溃地两只手马不停蹄地拖着自己的身体爬向远处。 孟诗惊恐地看着柳六整个人突然被打飞出去撞到门上,慢慢滑落软成的一滩烂泥一样爬不起来,她想回头看看刚才到底是谁出手,结果身体好像被什么给震慑住一样根本动不了。 蓝逸眼底猩红一片,幽深地看向呆愣愣看着他的孟瑶,语气冰冷地说道:“松手!” 孟瑶被那血海滔天的红眸一瞪,顿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尽的湖底中,周围弥漫着浓烈窒息的黏腻气息,那双眼眸中的杀意和愤怒简直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仅仅只是这么一瞪孟瑶后背顿时涌起一股子森冷的寒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就放开了蓝逸。 蓝逸落地后,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袍有些讽刺地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眼睛又红了,心性应该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比如他现在格外地想对柳六痛下杀手,用尽一切残忍的手段,比如拔舌一类的惩罚就很不错,瞧她刚才很能说的样子,还想要送他去男风馆,还七三分成,他倒是突然有了兴致想看看拔了她的舌头后是否还能那么嘴碎。 蓝逸刚想抬脚上前走,下一刻只觉得腰部一紧,跌入了某个熟悉的胸膛之中。 “你还是阿逸,对吗?”孟瑶蹲下来把背对着他的蓝逸拥入怀中,脸埋入蓝逸的脖子后低声喃喃问道。 感受到脖颈间的温热,蓝逸不由一怔,红眸转瞬间就切换成了本来的琉璃色。 “阿瑶……你……” 蓝逸叹了口气,拍了拍脖子上的手,等到抱着他的那只手稍微松了点才转身面对着孟瑶认真地说道: “我就是我,你别担心,我有数的。” 孟瑶抿了抿嘴,嗫嚅了几下还是没说出那句你刚才的样子真的不像很有数的样子的话。 犹豫半晌,孟瑶还是放开了圈着蓝逸的手。 蓝逸转头看了下门那边,柳六还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张大也是在一旁低声哀嚎,果断迈开腿朝那边走去。 路过孟诗时,蓝逸看到她惊惧不已的表情不由得一阵苦笑,索性停在她身边,抓起孟诗的手搭在神门穴上输入一丝灵力冲破阻碍使其凝神开窍后抬头看着她轻声说道: “孟夫人,如果以后还帮阿逸做衣服的话,能不能都做成黑色的?” 虽然孟诗不知道刚才怎么了,但是小阿逸抓了下她的手,她就感觉到有一丝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本来因为极度害怕没法动弹的身体突然就能动了,这也太神奇了吧?真是仙家术法吗?阿逸那么小一只都那么厉害啊! 看到孟诗懵懵懂懂听不明他的话的样子,蓝逸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打算继续向那两人走去,就听到孟诗紧张又大声地说道: “好!小阿逸!大娘……大娘以后一定给你做好多黑色的衣服!” 蓝逸诧异地回头看了眼孟诗,只见她眼神狂热,心情激动地看着他,一副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抱他的样子。 “!”这个猜想很真实的样子,蓝逸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他快步走离孟诗的旁边说道:“谢谢大娘!” 一旁的男人眼见蓝逸往他方向来了,顿时吓得十指并用爬向大门口。 “公子!您要做什么?饶我一命吧?我刚才真的是无心之过啊!”男人边哭边嚎道。 蓝逸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目光一直游离在柳六和张大的身上,眼底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 当初碧灵湖湖底,群尸硬是逼着他吃下许多残肢和腐肉,强行转赠诸多怨气给他,代价也不是想复仇,水鬼的魂体也支撑不了太久了,所以只是想借他的身体重回人世间待一段时间。 但不管是出于何种考虑,蓝逸都不会把身体借给别人,所以他和水鬼们达成了另一种契约。 如果寻到恶人,就把他们其中一个塞进去恶人的身体里,去替那些人活一段时间,如果水鬼敢做恶事,被他的契约发现到,水鬼的魂体会直接在契约的作用下魂飞魄散,被附体的恶人的意识也不会消失,他们一直到水鬼离体前都会清清楚楚地看到水鬼是怎么使用他们的身体的,也算是另外一种惩罚。 蓝逸捏了捏眉心,默念契约对象,从当初眉心受伤的地方随意掏出来两个虚弱的水鬼魂魄,直接就朝张大和柳六的身体扔了过去。 下一瞬,地上柳六的身体陡然一震,缓缓坐起了身,而张大,则是脑袋一歪晕了过去,一会功夫却又突然睁大眼睛,四处乱摸。 “咳——”蓝逸咳嗽了下,提醒这会还有几个人在呢! 被附体的柳六愣愣地看向蓝逸,而张大半晌突然痛哭流涕嘴角颤抖地说道: “谢恩公救我们逃离水底,再造之恩,一生难忘,从今往后,有任何需要我们做的事,恩公尽管开口,我等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蓝逸刚想摆手说不用这么客套整这么些虚礼,他毕竟也得了好处,交易而已,谁都不欠谁的,没曾想他还来不及开口,融合好魂体的柳六就泪眼朦胧一脸羞涩地说道:“感谢公子的再造之恩,如若公子不弃,等您恢复到从前的英武模样,奴家愿以身相许,终身侍奉于前,如若能为公子生下个一儿半女那就更好了。”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的蓝逸瞳孔骤缩,不敢置信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孟诗目瞪口呆,看了看身材婀娜的柳六再看看还没她大腿高的蓝逸,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 孟瑶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种心态,但听到那话瞬间就忍不住冷哼一声,大步上前,长手一捞,把某个小鬼重新紧紧抱在怀里才安心了些许。 这次的抱抱可属实算不上温柔,蓝逸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孟瑶,不是,阿瑶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啊?! 第62章 孟瑶你自由了 蓝逸拍了拍腰间箍着他的手无奈地说道:“阿瑶,你轻点,勒疼我了。” 孟瑶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刚才生气的时候抱蓝逸的手劲太大弄疼他了,愧疚得把圈着的手臂放松了些。 蓝逸转头就看到柳六还在娇羞地看着他,有些好笑地说道:“我对于那些所谓的男欢女爱之事毫无兴趣,所以啊,你真的无需这般模样。之所以会让你们再次去亲身感受这人世间的种种生活百态,绝非是想要凭借着这份恩情来要求什么回报,这仅仅不过是当初所达成的一场交易而已。” “即便到了此时此刻,当我静下心来回想刚认识的时候,心中依然不禁涌起一阵感慨: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命运仿佛将我们紧紧缠绕在一起,让我们之间必然会产生一段深刻而又复杂的交集。 如今你们能够获得重活一世的机会,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人生,实在是一种莫大的幸运。然而如今这世道,可算不得太平盛世,如若我们每个人都分开各自生活,在孤立无援、势单力薄这样的情况下,恐怕很难在这充满挑战与变数的时代中站稳脚跟。 所以说,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我们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彼此守望相助,才能共同抵御外界的风雨侵袭;只有团结一心、众志成城,才有希望战胜重重困难,应对大争之世,实现各自心中的理想与抱负。”蓝逸看着张大幽幽说道。 张大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理应如此,只是张大愚钝,还请公子细说赐教。” 蓝逸转头环顾这四周,沉默片刻后说道:“既然已经附体,那各自就依身体的本名行事吧!柳六你依旧担任着思诗轩的老鸨一职,而张大则负责管理整个思诗轩的大小事务。至于孟瑶,临时帮忙打理一下思诗轩里那些繁杂琐碎之事。” “你们二人务必要以最快速度去熟知并且牢记有关经营思诗轩的所有流程以及各项规定。当你们双双都能够做到游刃有余、毫无压力地承担起这份责任,展现出独当一面的能力之际,那么届时我与孟瑶等人就将会动身启程去往别处。” “到那时,由你们继续接手经营这家思诗轩,并顺便将此处各种纷乱复杂的消息情报加以梳理整合。每个月都必须按时向我传递相关讯息,关于思诗轩所获得的利润收入,我需要拿走其中的五成份额去经营别的产业;剩下那五成,则任由你们自己去处置安排。不过有一点切记,绝对不允许出现拖欠手下人辛勤做事应得工钱的情况发生,更不许强行购买或贩卖良家妇女,倘若被我发现你们胆敢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不仁不义之举来,哪怕是远在天涯海角,我也必定会找上门来,彻底终结掉你们这罪恶的余生!”蓝逸看着柳六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柳六颤颤巍巍地起身行了一礼说道:“谨遵公子命令,我等必尽快熟悉思诗轩之事。” 张大也是眼巴巴紧跟着点了点头。 蓝逸看着这两人受伤惨重鲜血流个不停也是叹了口气,转头温和地看向孟瑶: “阿瑶,你先去找个好一点的医师来替他们疗伤吧,我来陪着大娘。” 孟瑶听了半天,此时也大概知晓是个什么情况了,那沉甸甸地压在他和他娘头顶上方巨大的乌云,经过他们漫长而又艰难的抗争之后,好像终于等来了蓝逸这个太阳。 黝黑色的云朵开始缓缓消散,一缕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的缝隙,如同利剑一般刺破黑暗,那被乌云遮蔽已久的天空重新展露出它原本湛蓝的色彩,澄澈而又高远。 一轮红日从东方的地平线冉冉升起。它散发着温暖而耀眼的光芒,将孟瑶整个世界都照亮了起来。 黎明终于降临人间,蓝逸驱散了孟瑶孟诗对以往的恐惧和阴霾,带来了往后的希望和勇气,使得他们心中陡然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孟瑶有些神情恍惚地想道:他和母亲,好像真的要脱离苦海了。 眼神复杂地和怀里的小人对视,良久孟瑶才把人揽向自己的脖子,贴着蓝逸的耳朵有些哽咽地说道:“好!我这就去,无论如何,谢谢你。” 蓝逸眼神柔和,小手拍了拍孟瑶的背朗声说道:“你我兄弟之间过命的交情又何须言谢?你只要记住,过往种种,皆已如云烟飘散,如今的思诗轩不再是阻拦你的牢笼,而是你背后的强大助力。从今往后,海阔任鸟飞,天高凭鱼跃,孟瑶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自由了!” 孟瑶重重地点了点头,心情激荡许久,不舍地把蓝逸交给了孟诗抱着地朝她说道: “母亲!那儿先去了?” 孟诗笑着点了点头,孟瑶便心情雀跃地出门去了。 蓝逸转头看向地上伤势惨重的两人说道:“你二人暂不宜动弹,先好好躺着,再忍忍,孟瑶很快就回来了。” “大娘,此间事了,阿逸想找您谈点事,我们也回房间吧!” 孟诗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蓝逸找她要说什么事,但还是抱着蓝逸就上了楼。 孟诗房间里。 蓝逸坐到椅子上后良久才开口说道:“大娘,孟瑶是金光善的儿子吧?” 孟诗斟水的手一抖,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蓝逸说道:“你怎么会知道的?你究竟是谁?” 蓝逸眼神平静地说道:“我认识金光善,孟瑶和他那么像,我怎么可能认不出。” 孟诗听说蓝逸和金光善认识,顿时激动地放下水壶,眼睛满怀希冀,有些颤抖地朝蓝逸问道:“您认识他?那……阿善他……还好吗?” 蓝逸侧了下头,看着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片刻,还是隐去心中不忍,缓缓开口说道:“他很好,好得不得了!” “高高在上的金宗主左拥右抱,沾花惹草四处留情,身边多的是美娇娘投怀送抱,天天都是人间极乐的日子,又怎么不好呢?” 第63章 劝孟诗放下金光善 听到这话,孟诗的双手竟然莫名颤抖了起来,强行扯起嘴角笑着说道:“您在开玩笑的吧?阿善他……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蓝逸看着孟诗那双情不自禁颤抖的手,一时之间居然觉得有些难以再开口说些残忍的话去打破她对金光善的美好形象。 “那您觉得,金光善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蓝逸抿了口水问道。 孟诗一怔,不由得想起了十多年前路过云梦的俊雅青年,当初一踏进思诗轩,所有姐妹都被他风流潇洒的模样所吸引,大家都在暗自猜测谁会被点的时候,那个男人却一眼就看中了她,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外表的俊逸,只有她得到了那个男人的温柔体贴,幽默风趣。 当时云梦还有传她孟诗惠质兰心,才情双绝的薄名,还好她对得住这名声,那年思诗轩琴瑟和鸣,作诗低吟的美好记忆至今历历在目。 良久,孟诗从怔神中醒来,刚才看起来还略显些愁容沧老的面容,此刻却突然容光焕发,像回到年轻时陷入美好交往中的小女子一样两眼温柔地说道: “阿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其学识之广博至今仍令我钦佩不已。当年他常常耐心地教导我如何撰写诗词歌赋,将自己所积累的深厚文学功底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 “而他对于琴艺更是精通娴熟,每当他弹奏起那悠扬动听的乐曲时,我都会忍不住为之沉醉。 “对待我,阿善则展现出了无比的温柔与体贴。炎炎夏日,他会贴心地送来冰块,为我驱散酷热;严寒冬季,他又会及时送上温暖的衣物,让我免受寒冷侵袭。即便有时遇到其他心怀不轨的恩客企图欺凌于我,阿善也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义正言辞地维护我的尊严和清白。 基于此,我坚信他必定是一个用情至深且专一不二之人。绝不可能如你所言那般不堪!即便真发生了你所说之事,想必也不过是迫于无奈之下的逢场作戏罢了。毕竟,像他那样心地善良、品德高尚,急公好义之人,又怎会轻易做出违背道义之事呢?所以,请您不要再妄加揣测和诋毁他了,以免玷污了他的清誉。” “咳——咳咳咳!”蓝逸猝不及防差点被自己刚喝的水呛死。 金光善急公好义?只怕不是吧!那家伙年轻时候就这么善于伪装了吗?难怪孟大娘被骗得团团转,照她这个描述一般女子确实真的会动心。 蓝逸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眼前仿佛因为想到年轻时候的爱情就有些失去理智的孟瑶,“我承认您说的这些品德与能力都很美好,但我也可以和您直言,诗词歌赋六艺俱全,对于仙人世家子弟而言都只是基本功,毫不客气地说,你别看我现在这么小,但我这只是特殊情况导致的,这些东西我也会,甚至超出他许多。” “至于所谓的温柔体贴专心于您一人,这些更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大娘!我所看到我说的句句属实!您是孟瑶的长辈,我才这么劝您,男人更知道男人的品性,能出来风月场所玩女人的男人,再好又能好到哪去呢?真要有那么好的话,送你那么多的东西,都抵得上您的赎金了吧?那为什么只给您送东西而不给您赎身呢?我再说句难听的,俗世间男子真要是喜欢青楼女子,有担当点的也会给没名没分的青楼女子送宅子养在外面,时常来见个面送个礼哄一哄女人,说说自己不能让其进家门的原因,那为什么金光善这样一个仙门金家嫡系子弟连把您养在外面的想法和勇气都没有呢?” 原本还坚信金光善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久久不能来赎她的孟诗,听到这话,那双泛着光的眼睛突然失神了些许。 没错啊!这究竟是为何呢...... 为何阿善他既才华横溢又家财万贯,拥有足够给她赠送礼物的钱财,但竟然连赎她出思诗轩的资金也不想拿,更别提压根没有暗中将她藏匿于外室时时私会的念头了。 如果阿善当真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逢场作戏的男人,那当初她生下阿瑶这个孩子又算什么?他们母子俩这么多年来苦苦地守候与期盼,究竟所图何事呀?难道一切都是一场空幻泡影吗? 这种种疑问如同沉重的巨石般压在孟诗心头,让她有些不过气来,双眼也慢慢自发地聚集起水汽,眼前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只给几分心酸和委屈的孟诗剩下无尽的困惑和迷茫。 孟诗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曾经坚信不移的那份感情是否真实存在过,还是说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境?年少时的相恋与相处,好似还在昨日一般,然而今天,阿逸却戳穿了她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美好梦境。 可无论答案如何,若现实当真像阿逸分析的如此残酷,那留给她的唯有深深的叹息和对儿子无法言说的痛楚。 她们十多年来被欺凌至此,全凭金光善会带她赎身出思诗轩的希望撑着,结果母子这么多年来的等待,好似一场笑话,儿子孟瑶的出生,还有他从小到大遭受到的鄙夷和被欺辱的经历,更是从一开始就可以避免的。 孟诗想到这里,不由得哀戚地哭了出来,我的儿啊!你的命苦都是我这当娘的害得啊…… 蓝逸看着抽哭起来的孟诗也是叹了口气,又看了看门外略有些颤抖的身影,一时之间居然觉得里面外面都不是他应该待的地。 犹豫半晌,蓝逸还是给孟诗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大娘!无论怎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凡事都需要向前看,金光善这样的人,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人渣!像他这种坏到骨子里的家伙,对您和孟瑶来说,早点认清他的真面目,就能早点从这份痛苦当中解脱出来!所以说大娘,您一定要坚强起来,您还有孟瑶呢!” 第64章 不会真动心了吧? 蓝逸眼看孟诗泪流不止抽噎不停,估摸着一时半会也是停不下来了,叹了口气起身离开房间。 看着扶着栏杆身体颤抖,满眼泪痕心痛不已的孟瑶,蓝逸垂下眼眸,慢慢走到其旁边,对着那双不敢置信的眼睛低声说道:“把你们这么多年的希望直接打碎了,恨我吗?” 孟瑶哑口无言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孩,许久有些艰难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认识那个人?” 蓝逸沉默了会,开口说道:“我说过的,我是魏逸。至于我为什么会认识他,缘由其实并不复杂。要知道,仙家名门皆历史久远、底蕴深厚,且历代都有通过联姻等方式维系着彼此间的联系。如此一来,各家族成员相互结识实乃稀松平常之事。 而金光善,身为堂堂金家之主,其声名地位更是显赫非凡。于众多世家子弟而言,知晓此人可谓是必备之基础知识。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此人心术不正、品行恶劣至极,最爱勾搭美貌女子却不愿为之负责,恶迹斑斑,私德方面声名狼藉到了极点。” 闻言,孟瑶不禁有些身形晃荡,轻倚栏杆,眼神飘忽地盯着思诗轩的楼顶,语气带着丝丝微不可察的恨意说道:“他竟真是那样的人?” 孟瑶有些癫狂地捂着脸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一个痴心于母亲只是苦无于自身困境无能为力来救我母子二人出去的男人,我们都在等他,谁曾想……哈哈哈哈哈……那这多年来,我和我母亲殷殷期盼……算什么?” “也罢,这样一个负心汉,不提也罢……只是从今往后,别让我再见到他招惹我们母子,不然,我必废他!”孟瑶恶狠狠地抓着栏杆声嘶力竭地低吼道。 蓝逸一双琉璃色的眼睛有些心疼地看着孟瑶,只是他还是慢慢地收敛起了自己的心思,语气清冷地说道:“想法很好,但现在的你还做不到。” 孟瑶猛得一个转身,蹲下来狠狠地抓着蓝逸的肩膀有些失控地说道:“阿逸!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有办法帮我的对吧!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帮我提升实力,我是真的很想杀了那个人啊!” 蓝逸没有理会抓着他肩膀愈发用力的大手,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双恨意仿佛要溢出的眼睛,许久他勾起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语气温柔地说道: “当然,我会帮你提升实力的,毕竟,我答应了你,要带你出去见这更广阔的天地,而外出游历,现在的我还需要你的保护,我会好好教你的,你可要好好学!” 孟瑶眼见许久的等待终于得到了蓝逸的肯定,心里一松身形不由得一软,朝着旁边的栏杆靠坐了过去,头再也没抬起来,蓝逸只听到他闷闷地,喉咙哽咽地说了一声: “多谢……” “往后你需要我做什么,开口便是,孟瑶一定会尽心尽力帮你,保护你!” 蓝逸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孟瑶,没有拒绝他的话,只是上前,将崩溃的孟瑶抱在了自己小小的怀里。 这一次无关心疼,只是他下意识的收买人心的行为。 有些时候,蓝逸也会想,命运和天道是不是真的在帮他,没出事前想着找孟瑶,真出事了却是孟瑶救的他,他还直接揭穿他们的美梦,让这对母子直视现实的残忍,说着那些把自己都骗过去冠冕堂皇的话,什么孟瑶你自由了的话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他实际还是为了孟瑶的头脑和智慧,把孟瑶从低贱的淤泥里拉出来又让人家感恩戴德,舍命相随走进另一个被救命恩人设计好的陷阱。 啧啧啧,还真是深得师傅的真传啊~也不知道聂师傅瞧见了会不会拍手叫好?蓝逸有些自嘲地想道。 本还有些黯然神伤的孟瑶突然被这么一抱,也是有些忍不住抱紧了蓝逸,把自己的头埋进去了蓝逸的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蓝逸低头看着孟瑶的头顶,忍不住一手摸了上去揉了揉,手感很好,心有些飘忽不定地突然想到了自己双亲之间的动作,忍不住把手下滑到孟瑶白皙的后脖颈处,软软地摸了起来。 孟瑶顿时一颤,忍不住就想从蓝逸的怀里出来。 察觉到孟瑶的动作,蓝逸顿时眉头一皱,手指下意识用力直接按着孟瑶的脖子,死死地贴着自己的胸膛不让他离开。 这动作顿时让蓝逸怀里的孟瑶有些呼吸不畅,也不知道蓝逸明明没有喝奶为什么身上偏偏有一股孩子才有的奶味,孟瑶被迫紧紧地贴着蓝逸的胸膛,闻着闻着莫名就有些想咬一口的冲动,那口感一定会很棒。 不过,再好闻也架不住呼吸不过来的痛苦,孟瑶还是伸出手拍了拍蓝逸的背语气有些沉闷地说道: “阿逸……你快放开我!我要憋死了……” 蓝逸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猛得就放开了孟瑶,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刚才怎么会想到那样做的?明明那是父亲对爹爹做的动作啊?他们是道侣那样做很正常,可他和孟瑶呢?他明明对孟瑶……只有利用的想法啊? 蓝逸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孟瑶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思诗轩的栏杆,喘着气,衣衫有些凌乱,露出了些许白皙的锁骨,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憋气憋的脸色有些微红,只敢低头整理衣衫,以为他看不到,就自以为是聪明地用眼角偷偷观察他…… 蓝逸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转过了头,莫名又想起了之前看孟瑶换衣服那香艳的一幕,猛得摇了摇头,又离孟瑶远了几步,背对着那个乱他心神的人,内心有些崩溃地骂起自己来。 蓝逸你!!当真是不可理喻!抄了那么多年的家规,怎么脑子里尽是那些不堪入目的想法?还有孟瑶这人……怎么回事……他头一次想用一个媚字去形容一个男人……甚至……他甚至有些想学父亲绑着爹爹那样的做法,也把孟瑶的手…… 难不成……不会吧?难道他真对孟瑶动心了?蓝逸瞬间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眼角情不自禁去寻找起后面那道身影,下一刻就看到已经整理好自己衣服的孟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蓝逸不敢置信地撤回自己的眼睛。 不应该啊?感情不应该是像爹爹和父亲那样在各种经历中培养起来的吗?难不成他对孟瑶的好感,是对孟瑶的见色起意引起的? 第65章 先用我的剑 自那天和孟瑶摊开一切说了以后,蓝逸下意识地就和孟瑶保持起了距离,不给抱不给摸不给蹭,因为思诗轩现在实际掌舵人是他,他就给自己安排了个房间,和孟瑶分开睡了。 孟瑶有些疑惑不解但也尊重蓝逸的想法,虽然他未曾问过蓝逸的真实身份,但也知晓了他是因为一种未知缘故而导致身体意外变小的,既然实际不是这么小的孩子,那他也当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失礼地对待人家。 孟诗也察觉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相处的诡异,但她也觉得很正常,毕竟蓝逸是变小的世家高人,对待这种仙人世家的贵人,确实需要尊敬点,不能再像之前对待邻家孩子一样没大没小的。 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之后,蓝逸终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要把孟瑶当作金家的嫡长子来悉心教导!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之举,而是经过了反复权衡与思考后的结果。 首先,蓝逸打算从最基本的仙门世家常识入手,让孟瑶对整个玄正大陆的架构、势力分布以及各个门派之间的关系有一个清晰而全面的了解。这不仅有助于他更好地脱离俗世融入这个神秘而复杂的修仙世界,还能培养出他敏锐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 紧接着,便是传授给孟瑶关于仙门子弟如何待人接物的技巧和原则。毕竟,在修仙之路上,除了自身实力之外,良好的人际关系同样至关重要。只有懂得与人相处之道,才能赢得他人的尊重与支持,从而在修行途中少走弯路。 当然,掌握兰陵金氏家族独有的剑法和心法更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蓝逸深知这些技艺对于提升修为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因此倾尽全力去指导孟瑶修炼。他耐心地讲解每一招一式的精髓所在,并亲自示范动作要领,确保孟瑶能够真正领悟其中奥妙。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几月过去,在蓝逸的精心培育下,再加上孟瑶本就天赋异禀,如今更是成长为一名出色的修仙子弟。 这些本就是孟瑶应得的,从前的孟瑶得不到就只能费劲吧啦机关算尽去抢,现在蓝逸是直接给塞到他喉咙里了还怕不够多,想着再掏点什么进去。 孟瑶的成剑机缘在兰陵金氏,思来想去,蓝逸还是不愿孟瑶去接触恨生那把软剑,刚好就看到了自己的佩剑,也是不由得一阵叹息,他想舞剑了,可如今这身体,连武威的剑身都比他高,那还舞个屁! 蓝逸抬手拿起武威便走到了后院空地,将其放在桌上。 随手从树上折了根树枝,站定片刻凝神静气。起手就是沉稳内敛的蓝家剑法,然后是飘逸潇洒的江家剑法,锋芒锐利的金家剑法,再到最后是从单手变双手的霸道刚猛聂家刀法,一套套不带任何灵力的剑法刀法舞下来,即便是轻飘飘的树枝,蓝逸这个年纪的身体也是累得不行,杵着树枝直喘气。 孟瑶刚踏进后院便看到了这幅场景,心中顿时一紧,也顾不得近日来两人虽日日在一起但蓝逸总对他有些莫名的隔阂,连忙跑过来蹲下,给蓝逸拍背顺气,担忧地说道: “您这是做什么?着什么急,本就是要好好将养着的身体,如今倒是越发折腾得脆弱了。” 蓝逸笑了笑没有回答,好一会终于缓过来了,感受着背上的温热,也看到了孟瑶眼里的担忧,他眼睛不由得看向了放在桌面上的武威,心中某个想法也渐渐成了型。 武威象征着力量、勇气和威严,曾经承载着他无尽的期望与壮志豪情,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闪耀于他的身侧,然而如今,由于种种原因,他已无法随心所欲地施展自己的灵力,这把神兵利器也因此沉寂许久,仿佛被时间遗忘在了角落之中。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武威”静静地躺在鞘内,如同沉睡的巨龙等待着觉醒的那一刻。剑身之上,昔日的寒光依旧闪烁,但却多了几分落寞。它渴望再次跟随主人挥洒热血,也渴望重新感受那惊心动魄的战斗气息,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锋芒。 而此刻只能默默地凝视着这把心爱的佩剑,蓝逸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他知道,只有当他能够修成灵怨平衡两者转化的实力,才能用武威,在此之前,他必须隐忍不发,默默积蓄力量平衡丹田怨气直到找到方法去修炼灵气,而他怎么舍得让武威在剑鞘里蒙尘? 蓝逸推开孟瑶,缓缓起身走到石桌前,拿起武威看了许久,转身默默地和因为被他推开有些情绪低落的孟瑶对视许久,才拿起武威横立在孟瑶面前沙哑着说道:“佩剑,是修仙之人的基本礼仪。然而铸一把灵剑,不仅需要宝贵的材料,更需要找到自己的信念,而今你尚缺一把剑,就先用着我的吧!” 孟瑶一愣,本来还有些难过的心思瞬间被惊愕取代,他连忙摆手说道:“这是您的佩剑,自我接受您连日来的悉心指导便日日愧疚于自己只有一条命别的都无以回报,如今又哪来的颜面再接受您的佩剑!?恕我万不能接受,纵然铸剑困难,我随便配把剑就行了,武威还是您自己留着吧!” 蓝逸听着这一口一个您也是有些哑然失笑,放下武威摇头说道:“阿瑶啊~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这几月来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说你就行,不要总是用敬语,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一听这话,孟瑶原本带有微微笑意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不由得有些小小的委屈和生气。 到底是谁先拉开距离的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他难受的时候蓝逸还会抱着安慰他,可是之后莫名其妙地就不让抱,还分开睡,甚至平日里宁愿让母亲给他夹远一点的菜都不愿意吃他夹给他的菜,现在还好意思倒打一耙说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第66章 想吃金毛狐狸了 蓝逸看着眼前突然有些生气的孟瑶,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孟瑶看着蓝逸好像真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的样子,顿时心生挫败感,只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劝自己不要和这个神经大条的人计较。 蓝逸则是看着孟瑶的动作有些担忧,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阿瑶你不舒服吗?要不坐下来我帮你揉揉?” 本来就一直想和蓝逸贴贴但是一直得不到满足的孟瑶一听还有这好事,顿时不疼也装疼了,乖巧地坐了下来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揉着脑子假装无力地推拒道: “没事,只是最近没睡好,头有些疼而已,我自己揉揉就好了。” 蓝逸眉头一皱,顿时爬上孟瑶旁边的石凳不赞同地说道:“这怎么行?我来帮你,你这应该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蓝逸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了孟瑶正在揉着自己脑袋的那只手,轻柔地将其扯开。紧接着,他迅速伸出自己的两只小巧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按压在孟瑶的太阳穴之上,开始轻轻地揉捏起来。 此刻的场景,与曾经的某个时刻如出一辙——那时,孟瑶也是这般不顾及蓝逸的反对意见,擅自伸手帮他按摩头部。然而,此时此刻的蓝逸并未意识到,当他那双柔软细腻的小手触碰到孟瑶的脑袋时,孟瑶的身躯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反应几乎难以察觉,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恐怕很难发现其中的端倪。 “如果你觉得所学的知识让你感到有些力不从心、难以应对,要告诉我,这样一来,我才能够根据实际情况去灵活调整我们接下来需要学习的具体内容。学习本就应该是一个循序渐进且轻松愉悦的过程,而绝非成为一种沉重的负担或者压力源。所以阿瑶也不要过度逼迫自己,要知道,只有保持良好的心态与状态,才能更好地吸收新知识并取得令人满意的进步。”蓝逸轻轻地帮孟瑶揉着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 孟瑶感受着蓝逸这短暂的亲近,竟不由得想这一幕更长久些,半晌他终于不忍住,猛得转过身去将那具朝思暮想的小小身体揽入怀中,蹭了蹭有些怀念说道: “我不疼了,阿逸你别揉了。” 突然间,毫无防备的蓝逸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紧紧地抱住。他惊愕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孟瑶那双淡黄色深邃的眼眸相对。刹那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蓝逸心头,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刚认识那会无比亲密相拥入眠的时刻。 随着孟瑶轻轻地贴近蓝逸的身体,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这股熟悉的气息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蓝逸内心深处隐藏已久的记忆之门。曾经那些屡屡被抱着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现出来,他下意识就有点想把手放在孟瑶腰上的冲动,不过蓝逸还是硬生生靠着默念家规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此刻,蓝逸感受到了孟瑶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呼吸,他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丝痒痒的触感,这种亲昵的举动让蓝逸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时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 在这一刻,周围的世界似乎都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蓝逸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到底是缺了条抹额,只靠家规的作用很难束缚住他。 蓝逸还是伸手揽住了孟瑶的腰,心安理得地把整个人埋进了孟瑶的怀里,深呼吸一口清香,蓝逸的眼里闪过几丝晦暗不明的光芒。 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单纯的小孩子,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些亲密举动来招惹我,那就别怪我对你下手了,孟瑶。 茂密的丛林里,黝黑发亮的黑豹在树丛外徘徊不定,口水直流地看着不远处还在沾沾自喜吃他剩下东西的金毛狐狸,眼里闪过几丝残忍与雀跃,吃了它的东西就是它的食物了,看来拆骨入腹的日子也不远了。 孟瑶还没意识到怀里的蓝逸已经暗自打起了他的主意,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口气才不舍地打算放开了蓝逸,没曾想蓝逸倒是死死地箍着他的腰。 “?”今天这位怎么转了性子了?平日里不给抱不给摸不给蹭的,今天他没忍住全做了还以为又要被推开,没曾想反倒是这位死死扒着他不放了,孟瑶看着只露个脑袋的蓝逸有些奇怪地想到。 蓝逸意识到孟瑶已经放开了他,不由得抱紧了孟瑶的腰,蹭了蹭孟瑶的胸表示他还不想离开,没曾想,好像蹭到了什么凸起的东西?蓝逸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他想的东西?再蹭蹭确认下~ 孟瑶本来有些犹豫地想叫蓝逸松手,就见蓝逸撒娇地蹭了蹭他,不由得无奈一笑,到底是做了小孩沾了些小孩脾性。 结果笑容还没落下瞬间就僵在了脸上,右胸怎么有些异样的感觉?痒痒的,麻麻的……还蹭?孟瑶猛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硬生生拉开了蓝逸。 蓝逸则是装得什么事都没干一样,一脸迷茫地看着孟瑶。 孟瑶看着那副无辜的面容不由得陷入了自我怀疑,眼底满是纠结,刚才……阿逸是误触的吧? 绝对是误触的吧!!!嗯!阿逸绝对是不小心的!孟瑶松了一口气直接成功地催眠了自己。 蓝逸看着自顾自催眠自己的人也不说话,侧头离开和孟瑶对视的眼里倒是满是笑意,拿着武威又放到了孟瑶面前,咳嗽了下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现在用不了武威,但你可以,我在铸剑之时便告诉过它,他的使用者必当胸怀天下,以保家卫民为己任,以仁义统御天下,纠正失衡的礼法道德,除魔降妖,匡扶正义。 可我们都明白,即便它寓意再好,它也只是一把剑,一把杀不完天下恶人妖魔鬼怪的剑。 我之所以把武威借给你用,也是希望你以后有了铸剑的机缘,能够与我一道前行,在仙门百家中宣扬我们的理念,前仆后继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扶持那些处于困境中的俗世百姓,勇猛地与这世间各种妖魔鬼怪厮杀争斗,将它们彻底驱逐出这片世间。 只有大家都做到让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夜不闭户才能铸就一个真正海晏河清、天下太平的繁荣昌盛之世!” 第67章 青蘅闭关与冷泉趣事 有道是光阴如骏马加鞭,日月如落花流水,在蓝逸悉心教导孟瑶的这段时间里,蓝启仁也终于从前段时间清河召开的清谈盛会回来。 早前兄长已经有书信告知他蓝逸出事的情况,只是他当时全权代表着姑苏蓝氏出席,是以虽然心急如焚忧心忡忡,也脱不开身前去碧灵湖驰援寻找蓝逸。 蓝启仁没想到时至今日,也全无蓝逸的下落,他不信邪前去碧灵湖查看多天,发现现在的碧灵湖确实是清澈见底,风平浪静,一只水鬼都无的干净情况,而且出碧灵湖只有彩衣镇那条水路,没有道理当时那么多人还能让生死不知的蓝逸跑了出去,所以思来想去也只能无奈地相信小辈们的话,或许蓝逸当真是回去了未来。 云深不知处,寒室。 “这次从清河回来,还顺带带了几只路上降的凶尸,已经让人安放在后山,先让忘机问问灵,再给各家子弟练手。”蓝启仁摸摸了胡子幽幽说道。 伫立在旁的蓝忘机顿时恭敬地行礼说道:“是,叔父!” 由于近段时间以来迟迟寻不到孙儿蓝逸的下落,本来有些人气的青蘅君也逐渐变得有些瘦削和疲惫,时常陷入对自己的自责当中。 正因为当初他轻信自家乖孙的话,太过相信于蓝逸,才会发生这等惨事。如果早点知道他水性不好的事,青蘅百分百把人压在蓝家,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青蘅君没有在意自家弟弟蓝启仁说的话,坐着长叹一口气说道:“好了,既然启仁回来了,那就还是和先前一样,帮我处理宗务吧!曦臣你就从旁辅佐,跟着你叔父好好学,忘机的话,空闲时候就不要时常待在藏书阁了,好好和魏公子相处。” “是!兄长!你先好好闭关吧!”蓝启仁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兄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从前,他对于兄长不负责任地选择闭关总是颇有微词,但现在,他却主动要求兄长闭关。这种转变并非因为他改变了对兄长的看法,而是因为他深知兄长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心结。 自从孙儿蓝逸失踪后,兄长就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兄长他已经失去过最亲近的人了,从前心灵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承欢膝下的乖孙,结果就因为他的轻信而导致自己的亲孙子下落不明,他自然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蓝启仁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他希望时间能够淡化兄长心头的痛苦,让他早日走出阴影,然而,他也明白,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一如当初丧妻之痛,需要兄长自己去面对和克服内心的伤痛。 “是!父亲!您安心闭关吧!一切有我们在,如果有阿逸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您!”蓝曦臣眼里闪过几分担心,对着自家父亲沉声说道。 青蘅君点了点头,看向一言不发的二子。 蓝忘机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父亲安心闭关吧!我会和魏婴好好相处的,阿逸的事我和魏婴也时时记挂在心头,从没放弃过寻找。” 青蘅君欣慰地说道:“到底是做了父亲的人,忘机你愈发懂事了。”随即转头看向蓝曦臣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也是当大哥的人,要抓紧了。” 一听这话,蓝曦臣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这催婚生子的事怎么就扯上十多岁的他了?明明忘机有孩子那也是四十多的时候啊~现在就催他也太早了吧! 看青蘅君那直勾勾的眼神,就知道是在等他的回复,蓝曦臣只能无奈地行了一礼说道:“是!父亲!” 都说蓝曦臣是读弟机,可蓝忘机对自家兄长也是了如指掌,比如方才蓝曦臣嘴角无语的抽动他就观察到了,蓝忘机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怜悯和庆幸,可怜兄长这个年纪就已经被催婚了,还好自己这个年纪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命定道侣,免过了催婚这一茬糟心事。 三人齐齐退出寒室后便各自分道扬镳,做自己的事去了。 蓝忘机打算先去冷泉修炼一会,所以便往后山走去。 没成想刚进去泡没一会,后面草丛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蓝忘机顿时眉头一皱,糟糕!没有带避尘和忘机琴!会是谁在那?一般人可不知道冷泉的位置。 有些警惕地看了过去,蓝忘机刚打算起身观察下什么情况,没想到下一刻一个白花花的人影就飞进了泉里,还朝他游了过来!! 蓝忘机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目露惊恐之色。 魏婴!?他怎么会在这?还有为什么他也脱了衣服跳了下来!!! “嘿!蓝湛,你不够意思啊!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玩水也不叫我!”魏无羡撇撇嘴浮出水面围在蓝忘机旁边说道。 蓝忘机一看那白花花的一片,顿时心慌得很,魏婴他.....简直!因为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他索性转身急促地说道:“我才没有玩水,只是在修炼。” “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魏无羡一看蓝忘机那耳垂又红了,心知这人肯定又害羞了,心里莫名地有些兴奋了起来。 “蓝公子告诉我的啊!我问他你去了哪里?他说你刚才看起来很想去修炼的样子,应该是在冷泉!没想到你还真在这啊!”魏无羡语气轻快地说道。 蓝忘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看到魏无羡杵了杵他的胳膊说道:“蓝湛~听学也将要结束了,你要不要跟我去云梦玩呀~我告诉你云梦可好玩了!只要你去,我可以带你去打山鸡,划船玩水摘莲蓬。”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去。” 魏无羡不解,连忙说道:“这些你都不感兴趣啊!?那云梦还有别的好玩的,比如我可以带你去逛街看皮影戏,吃好多好吃的东西。”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去。”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对吃食也没什么追求,去做这些干嘛? “你别老不嘛!你这样没人会喜欢的,我和你说啊~云梦的姑娘也别有韵味,不比姑苏的姑娘差!你确定当真不随我去云梦看看?”魏无羡斜斜地看了眼蓝忘机,笑容有些荡漾。 蓝忘机一听他说女人就莫名有些火大,瞬间离魏无羡远了几步,低声喝道:“我说不去就不去!” , 第68章 后山遇险 魏无羡不解地看了眼蓝忘机,他只是在正常聊天啊,根本就没有逗蓝湛,有些不明白怎么才说了几句话蓝湛就生气了。 “诶!我说蓝湛你怎么回事啊?我好好和你说话来着,你怎么突然发起脾气了?” 蓝忘机没有回头,“哼”了一声也不解释,依然是背对着魏无羡暗自咬牙。 成天在外面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魏婴到底要到啥时候心里才会有他这个道侣的存在?难不成真要像逸儿说的那样,等到三十多两人才能修成正果?一想到这,纵然十五岁的蓝忘机心性再坚强此刻都忍不住产生一丝挫败感。 魏无羡倒没有蓝忘机那么细腻的心思,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莫名其妙,难得好好说话结果蓝湛居然不理他,气得他都没有哄人的心思了,索性直接出水捞起两人的衣服就打算跑了。 不是喜欢修炼吗?那就拿走你的衣服让你在里面泡个够吧!蓝氏双璧之一没有衣服穿的窘迫样子一定没人见过,肯定很好看!魏无羡嘴角微微勾起,为自己的聪明点了个赞。 蓝忘机还以为魏无羡会像之前一样死缠烂着他,没曾想后面突然传来“哗啦——”的出水声,他瞬间就转身看了过去。 “你又作甚?” 只见魏无羡随便套好了自己的里衣,也不穿戴好就勾起他的衣服恶劣的笑道:“你老是拒绝我!我很不高兴!衣服我带走了!你一个人慢慢泡吧蓝二公子!” 蓝忘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 魏无羡不以为意地撩了下自己半湿的发梢,侧头就看到了蓝忘机转过来的胸肌,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有些邪邪地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蓝湛,你这身材倒是很不错啊!” 蓝忘机呼吸不由得一窒,连忙侧身不让魏无羡看,红着耳垂急促地说道:“魏无羡你!简直......不知羞耻!!!” 一看蓝忘机这害羞样,魏无羡瞬间又来劲了,刚想说些什么,耳边却突然传来了野兽般的嘶吼声。 魏无羡蓝忘机瞬间就望向了更远处的后山方向,两人都是夜猎经验丰富的人,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声音——凶尸的嚎叫声。 魏无羡下意识就冲过去看看什么情况,没想到还没跑几步路,就被意识到他想法的蓝忘机叫住:“魏无羡!” “干什么?”魏无羡有些呆愣地转过身,只见蓝忘机已经脱水而出,健美的身材就这样突兀地暴露在他眼前。 蓝忘机上半身线条流畅,肌肉紧致有力而富有弹性,每块腹肌都显露出坚硬有力的质感,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有隐隐发光的效果,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居然让他颇有些忍不住想摸的冲动。 原本还有些羞怒的蓝忘机一看魏无羡这看呆了的眼神,莫名有些愉悦与高兴,只是这会时机不对没有时间让他们慢慢耗了,蓝忘机只能轻咳一声说道:“把衣服还我!” 魏无羡被这一叫瞬间就回了魂,仿佛被什么吓着一样急急忙忙就把衣服扔了过去,转身就边跑边说道:“给你!蓝湛我先过去看看!” 蓝忘机也没耽搁功夫,转瞬就穿好了衣服也跑了上去。 两人跑了一会就看到了在冥室门口追着其他蓝家门生的几具走尸,现场已经倒下了几个门生,生死未卜,其他人还在被追得慌忙逃窜。 魏无羡顿时觉得不妙,连忙和蓝忘机说道:“蓝湛!你我皆未带法器,暂时只能分头行动,先把这些凶尸分别引到云深不知处后山,那里遍布茂密的树林渺无人烟,方便你我避让牵扯,再待在这里恐怕伤亡更惨重!” 蓝忘机严肃地点了点头,霎时就发出几道灵力攻击牵扯三个凶尸走,魏无羡也按此方法牵扯走了剩下的三具凶尸,只是两方在牵扯的途中因为地形原因终究还是分开了。 追着蓝忘机的三头凶尸如狼似虎般紧追不舍,蓝忘机也只能跟着跑动起来,时不时用随手折的树叶注入灵力当飞镖一样投射而出击飞凶尸,只是树叶终究不是削铁如泥的灵剑,只能做到击飞的效果而无法斩杀凶尸。 蓝忘机不知不觉间竟被逼上了悬崖边,正暗自皱眉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句大喝: “蓝二公子!接琴!” 蓝忘机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琴已经被扔到了空中,下意识用力一跃而起,接住忘机琴随手一拨弄琴弦。 “噔——” 三只凶尸瞬间被击飞到空中,弦音也震散了凶识,没几秒三只凶尸就倒地不起,蓝忘机抱琴缓缓落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举目四望,才发现不远处喘着粗气的蓝氏门生和江晚吟。 江澄连忙上前问道:“魏无羡呢?” 蓝忘机摇了摇头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后方说道:“我与他在途中分开了。” 话分两头,蓝忘机这边是无事了,魏无羡这边危险可还没有解除。 三个凶尸穷追不舍,魏无羡只能借助地理优势,在山林间闪转腾挪,一会飞跃到树上,一会又冲下来躲避着凶尸的追击。 只是人力有穷时,魏无羡体力消耗得厉害,此时此刻肺部更是疼得很,他只能急促的喘息着躲在某棵树的后面,本想探头看看凶尸在哪个位置,没曾想下一瞬间耳边竟突然传来一道疾风,魏无羡生死存亡之际全凭身体的本能一跃而起躲过了致命一击! 谁能想到!凶尸竟在他树的旁边! 底下的凶尸疯狂地摇晃着树干,其余两只凶尸闻讯而来,居然直接就踩着最下面的凶尸径直往树上爬来,魏无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凶尸还会爬树了!? 有些心神慌乱,魏无羡眼看这树要倒,只能咬咬牙从十几米高的树上硬生生一跃而下,站都还没站稳,回头一看,果然!身后的树就已经被那些凶尸折腾得砸了下来! 就是这方向是不是有些不对啊!?魏无羡有些欲哭无泪地想到,真是倒霉喝水都会塞牙,他已经没多少力气去避开这颗砸向他的树了。 “砰——”偌大的云深不知处后山猛地传来一声巨响。 山崖顶上的蓝忘机江澄下意识同时往这方向一看。 “魏无羡在那!”江澄惊呼道。 “走!”蓝忘机眉头紧皱,干脆利落说道。 第69章 魏婴...你真的有在修炼怨气吗? 巨大的树干猛地朝魏无羡方向砸了下来,荡起阵阵尘土。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魏无羡居然半晌没有感受到疼痛,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一看树干刚好只是倒在他前面,并不是真的砸死他,也是不由得长吁一口气,支撑起手掌赶忙起身转到另外一棵树后观察起情况来。 抬眼望去,尘土飞扬,飞沙走石一片,只能隐约看见三个身影正在慢悠悠朝他这个方向走来,魏无羡脸瞬间就绿了,要不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指定觉得是不是有人在他身上下了咒,他才会这么倒霉,怎么走到哪凶尸就跟到哪! 魏无羡刚打算看下后撤逃跑的路径,没想到凶尸必经之路上突然窜出来一只红眼的肥兔子,一脸呆傻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就想到了风光霁月清冷绝尘的蓝忘机,兔子合该是适合他的。 等魏无羡回过神来时,身体已经超越他思考的速度冲到了凶尸面前捞起了兔子,只是这回,凶尸可不会放过他了。 “嗷——”三只垂头的凶尸仰天长啸,跑的最快的一只瞬间乍起就跳到了魏无羡面前,乌黑瘦削的利爪直接往魏无羡的脸刺了过来! 魏无羡顿时就吓得六神无主还有些腿软,眼睛一闭慌不忙间就用手直接就抵了上去。 “啪——”魏无羡一掌直愣愣地拍在了凶尸的脑门上,凶尸瞬间停住。 闭着眼睛的魏无羡感觉到察觉到手上有些异样的感觉,另外周围也甚是静悄悄,诡异得有些吓人,偷偷睁开了一丝眼缝,没成想下一瞬间直接瞪大了双眼。 魏无羡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凶尸,贴着凶尸的手更是颤抖个不停。 原本白皙修长的手如今居然被阵阵怨气环绕,掌心兀自抽取着眼前凶尸的怨气! “砰——砰——”魏无羡胸口突然一阵抽痛,疼得他直接单膝跪在地上,整个脸还有紧紧捂着胸口的手更是青筋暴起,霎时间汗如雨下,整张脸更是狰狞得有些骇人! 凶尸脱离魏无羡的掌控后,居然像失去什么刺激般恢复行尸走肉的模样,不再看跪在地上的活人,三具凶尸晃晃悠悠地穿过魏无羡而去。 魏无羡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胸前的手,他明显感受到怨气已经直接入侵了他的丹田,对着他的金丹虎视眈眈,整个人瞬间被阴寒笼罩,锥心之痛更是阵阵传来。 他强忍着疼痛,本想起身拦截三具不知要去往何处的凶尸,奈何实在是有心无力,此时更是痛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魏无羡!”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喝! 是江澄!魏无羡瞬间看向了头顶,只见茂密的树林上方突然袭来一把剑,直直地插在他的面前! 随便?!魏无羡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佩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把剑。 “魏无羡?你怎么了?该不会吓傻了吧?怎么连剑都接不住了?” 江澄自三毒剑上一跃而下,诧异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魏无羡,随手一握便贯穿了一具凶尸的喉咙大喊道。 这声大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惊得失神的魏无羡一阵战栗,颤颤巍巍的手还是扶住了自己的佩剑,硬撑着身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只是到底还是过于勉强,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似喝醉酒一般。 “没有的事....” 江澄和另外两具凶尸缠斗间听到魏无羡语气有些不对劲,抽空看了一眼,没成想下一瞬间竟直接被震惊在了原地。 魏无羡周围居然隐有黑雾缭绕,浑身更是难以掩饰的惨白,已经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一身的死气了。 “噔——”一声悦耳的弦音骤然出现,两具本已抓住机会要对江澄痛下杀手的凶尸瞬间被定在原地,凶识消散,下一刻两只凶尸便硬挺挺倒在了地上。 魏无羡勉强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树枝顶上的蓝忘机,当真是一派清逸绝尘的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蓝湛的出现,魏无羡身心就骤然一松,整个身体不由得软绵绵地靠在了身后的树上。 江澄一愣,下一瞬就直接朝魏无羡跑了过去,蓝忘机也迅速收琴一跃而下。 魏无羡有些头大地看着眼前两人,他身体的异常恐怕已经瞒不过这两人了,正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江澄怒不可遏本想直接伸手揪魏无羡的领子好好质问一下刚才他看到的情况,蓝忘机皱眉瞬间就站到了魏无羡面前挡住了他的手。 江澄眼见骤然挡在魏无羡面前的蓝忘机,猛地瞪大了眼睛怒吼道:“蓝忘机!你让开!你又不是没看到他刚才那副模样!我要好好问问他刚才究竟在干什么!那可是邪门外道!” 蓝忘机压着自己的脾气忍耐着说道:“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这不是你在我面前动我道侣的理由!” 一听这话,魏无羡不由得一愣,江澄也怔住了,只等讷讷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像是哦!妈的怎么老是忘记这蓝忘机还是魏无羡未来的道侣,在人家面前对他道侣出手,即便是师兄弟这等亲近的关系蓝忘机肯定也忍不了。 蓝忘机一看江澄已经冷静了许多,终于转身面对着后面的这人。 “你刚刚那个样子....真的是已经在修炼怨气了吗?”蓝忘机有些艰难地问道。 他自是不愿魏婴学这等邪门外道之术,自古以来修炼邪术一定会付出代价,不仅损身更损心性,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而逸儿说魏婴是被扔下乱葬岗后才创道,可乱葬岗那里别的什么都没有,冲天的怨气倒是不少,魏婴此前也才说过怨气也是气,为什么不能为人所控的话,这会更是全身惨白,死气萦绕,他不会真的是指走上修炼怨气这条路吧?一想到这蓝忘机更是心中暗自发颤。 魏无羡自是明白他的担忧,勉强勾起嘴角说道:“我要是说我没有,你信吗?” 蓝忘机一愣,肯定地回道:“我信!”无论魏婴说什么话,他都信。 第70章 还是你娶我吧 魏无羡咧开了嘴笑道:“那就成了,你快过来扶我一把,刚刚怨气入体了,我这会还疼的很呢!” 蓝忘机一听这话,眼里满是心疼,瞬间长手一伸,就将魏无羡的手搭到自己的脖子上,整个人架起了魏无羡的身体。 江澄一听魏无羡并没有修炼邪魔外道只是怨气入体整个人便松了下来,也想跟着蓝忘机扶起魏无羡另外一边,没成想蓝忘机瞬间寒眸朝他一瞪,扶着魏无羡往后撤了一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的道侣我自己扶! 江澄嘴角一抽,逆反心理瞬间就上来了,径直上前几步就想强行动手。 不让是吧?他和魏无羡从小玩闹到大,两个人同吃同睡甚至游水裸着身体坦诚相对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那时候你蓝忘机还不知道搁那里呢?现在到底哪来的脸和他抢师兄? 蓝忘机一看江澄这架势就知道不能善了,偏偏魏婴这会还很不舒服,他和江晚吟也不适合在这里动手,思来想去蓝忘机竟是决定直接带魏无羡走。 魏无羡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奇怪,刚想说点什么劝劝这两个幼稚鬼,没想到下一刻蓝忘机另一只手直接横穿过他的两只小腿,魏无羡瞬间就被打横抱了起来,也不等魏无羡和江澄的反应,直接抱着人就朝静室方向冲了过去! “蓝湛你就不能换个姿势吗?!”魏无羡惊呼出声,手下意识地就揽住了蓝忘机的脖子,面上颇有些哭笑不得还有少许羞红。 “蓝忘机你?!”江澄下意识伸出尔康手目瞪口呆道。 讲真他真没打算上去掺和他和魏无羡的事,他刚才纯粹就是看蓝忘机不爽,想上去恶心下他,没曾想蓝忘机竟如此大胆,当着他的面就把他师兄给抱...抱走了?江澄一想到魏无羡那娇羞的一幕不由得就想自戳双目,满脑子都是记忆里那原本笔直笔直的师兄到底去哪了? 云深不知处,静室。 蓝忘机将魏无羡放在榻上,抓着魏无羡的手腕默默探查了起来,果然探查到其丹田内一股子怨气正在横冲直撞,刚想说些什么,魏无羡就抓住蓝忘机的手,眼神恳切地说道:“蓝湛,我这次情况是意外,确实不是我主动修炼的怨气,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按着凶尸的头,怨气就主动进了丹田。” 蓝忘机说道:“我知道,现在情况是怨气在你丹田内,你打算怎么处理?” 魏无羡犹豫半晌,还是移开自己和蓝忘机对视的眼睛,低头说道:“我还是打算把这股怨气留着,试试看能不能控制怨气。” 蓝忘机脸色顿时一变,嘴唇略有些抖动,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话来。 “你知我修炼怨气并非是为了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当真只是好奇并且想试试,怨气是否能如灵气一般为人所用。”魏无羡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说道。 “魏婴,此道损身,更损心性!”蓝忘机有些沉重地说道。他深知修怨气的后果,但看到魏无羡坚定的神情,他又清楚魏无羡一旦下了决定,怕是他的话也不会听。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魏无羡说道。 “魏婴!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蓝忘机面色惨白。明明魏婴并不知道未来的情况,为什么此时反而更是提前走上了修炼邪术的道路,莫不是天道当真注意到了阿逸的到来,已经开始修正历史。 “我知道,但你不还在我身边吗?蓝湛!我们是道侣,这可是你说的,我相信往后我心性要是真有了改变的苗头,你会提醒我的。”魏无羡歪头朝着蓝忘机咧嘴一笑。 蓝忘机一怔,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魏婴承认了他? 魏无羡洒脱一笑,“我承认此前我一直都觉得阿逸的话,虽然听起来很像既定事实,但是我一直没有办法代入进去,毕竟你有些时候看起来确实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我真不觉得我们两个会成为一对道侣,那个时候的我更多只承认蓝逸是我们的孩子。” “以前你几次三番当着我的面提那句话,我以为你更多的是受到了阿逸说的话的影响,可今晚,当你站在江澄面前他我挡下他帮我说话保护我的时候,我觉得我错了,你从来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魏无羡按住蓝忘机的手,眼神柔和地看着他说道:“希望我现在重新了解你还不算太晚。蓝湛。” “不晚,无论何时,都不晚。我既劝不动你,那我会陪你一起探索这条路,但你必须答应我,一直呆在姑苏,这样我才能保护好你。”蓝忘机反手与魏无羡十指相扣眼神认真而又缱绻地说道。 若天道当真已经开始修正历史,他只能尽快将魏婴纳入蓝家的保护范围,这样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历史中保全魏婴的性命。之前听魏婴说听学结束要走了他就在想用什么理由留住他,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现在魏婴主动给了他理由,他才不要等魏婴生死不明的十三年,现在的他连一个月都不想和他分开,魏婴只能在他跟前好好活着。 魏无羡愣了一下,打趣地说道:“那我以什么名义留在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立马说道:“我娶你!明日我便去禀明父亲,父亲一出关我就让他们选择黄道吉日去江家提亲!” 魏无羡哑然失笑:“为什么不是我娶你?” 蓝忘机一怔,说道:“那也行,我等你来娶我!反正无论如何,你我必须是道侣!” 乍闻这话,魏无羡便有些呆滞地看着蓝忘机,因为刚他本就是随口胡说的话,未曾想蓝忘机居然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说要嫁他,可即便他愿意娶他,姑苏蓝氏又怎会同意嫡子下嫁一个家仆之子呢?再说了,去江家倒是委屈了蓝忘机,他自己还时常挨打受骂呢!虽然阿逸来了之后虞夫人性格好了不少,但难保以后会不会再犯,他可受不得蓝湛跟着他受委屈。 魏无羡叹了口气,靠着蓝忘机笑了笑,“说什么傻话呢!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还是你娶我吧!本来你叔父就已经看我不顺眼了,这要真把你娶回去,我怕他更痛心疾首我采了你这颗他精心培育的大白菜,日日骂我呢!” 蓝忘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叔父不会的。” 魏无羡一想到蓝启仁那副跳脚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种种困难和挑战。 蓝忘机嘴角一勾,顺手把魏无羡揽入怀中,两人相视一笑,便知双方心中都充满了勇气和决心,愿意一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 第71章 寻欢作乐饮酒醉 云梦,思诗轩后院,酉时。 蓝逸结束了对孟瑶的心法知识讲解,交代完孟瑶巩固所学的任务后,伸了个懒腰便走了出去。 以往他不曾去过前院,今夜倒是有些静极思动,刚好那边也是糜音绕绕,看起来很是热闹的样子,索性信步一跃,直上前院高楼,随便翻了个窗就进去。 蓝逸没有想到,随便进个屋子居然还是最高档的雅间,房间内部的陈设精致而典雅,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恰到好处,壁上不仅挂着一幅幅精美的书法大作,还有柔美至极媚眼含羞的仕女图,令人乍一看就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欣赏其中奥妙。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蓝逸闭上眼静心感受了下,只觉得其中既有寺庙中的檀香气息,又有沉木的淡雅清香,两种香味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仿佛置身于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之中,让他觉得身心甚是愉悦、轻松自在。 蓝逸睁开眼睛,径直走向面前的软塌,拖鞋上塌,盘腿坐下,移开窗,视线刚好能正正对着思诗轩表演的台子。 “这倒是欣赏姑娘们表演的最佳位置了。只是没有酒肉,到底是少了些什么。”蓝逸自言自语说道。 以家规森严出名,却尽出情种和小古板的姑苏蓝氏,未来的蓝家家主而今居然是以主人的身份坐镇云梦一青楼,说来当真是让人感觉分外割裂,蓝逸觉得这双重身份甚是有趣,应当配以酒肉才对。 迄今为止这具身体也没碰过酒,倒是让蓝逸颇为好奇,是不是和未来一样千杯不醉。 随手扯过一张纸写上所需食物,留名,折好,蓝逸食指轻敲,一缕怨气便卷着轻飘飘的白纸悠然自得地潜入地下,到了一楼就看到了正在房间处理杂务的张大。 张大此时正认真写着什么,突然就觉得有什么拍了拍他的肩,人在全神贯注时是最不禁吓的,张大猛得抖了一下想马上起来看下后面有什么东西,没成想后面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直接死死地按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张大还从没遇到这种情况,从前只有他吓人的份,现在做人了又怕了,正求爷爷告奶奶寻求四分神灵庇佑的时候,一缕手指形状的黑气活灵活现地夹着一张纸出现在他面前。 张大愣了一下,怨气?难不成是? 接过来一看,果然是自家那位小祖宗——人过来雅间了,要吃东西,随便备点酒肉菜送上来。 蓝逸坐在榻上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的表演,都是些寻常歌舞,一开始觉得还可以,可再看一会却只觉得着实寡淡无味。 “吱呀——”雅间的门被推开,张大拿着一张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抬眼看了下直勾勾盯着他的蓝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强行微笑以保持体面。 如今的小公子和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阳光少年简直完全不是一个人一样,玄衣加身,面白如纸,白日面对孟瑶时双眼的满含笑意如今竟是不自觉充斥着寒芒和杀意,嘴角轻轻一勾便能让旁人感受到仿佛摄入心魄的阴冷。 “公子!一应用食已送到,您请慢用!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叫我,我就不打扰您了,属下先行告退。”张大恭敬地把各类肉菜放好,又给蓝逸倒了一杯酒水后执了一礼说道。 蓝逸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放张大离开。 等到张大躬身后退关上房门才长吁一口气松懈了下来,摇了摇头就打算去找孟瑶去陪蓝逸。 要不是他觉得小主人不好说话,他一定撤了那壶酒,才多大啊就要喝酒了,他反正是没胆子管,还是让孟瑶去管管吧! 孟瑶听到这消息时还有些不可思议,瞬间就跑去了前院。 为什么阿逸这么正直的人会去前院,而且现在身体才多大,就要喝酒了,那怎么可以? 蓝逸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吃了些东西垫垫肚子,先是喝了一小杯感觉度数还行,和喝水差不多,然后就直接对着壶口喝了一嘴。 酒入愁肠,三分酒意也能变十分。 蓝逸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会在发愁怎么变大的事,一会又在想自己家人,一会在想孟瑶,一会又在想怎么激起历史一点波澜,顿时只觉得脑子里各种想法杂乱无章,此起彼伏,让人甚是不舒服。 这段时间怨气运用已愈发纯熟,可丹田里的怨气又是只增不减,走到哪里吸到哪里,让蓝逸也很是苦闷,他这会都快看不见自己的金丹了! 身体有些温热,四肢开始有些酸软还有些莫名的疼痛,脑子里开始昏昏沉沉,蓝逸对这些感受都不以为意,第一次喝酒有点异样也是正常的,往后喝多了也就好了,于是懒散地躺了下来深呼吸着。 孟瑶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蓝逸躺在榻上,曲起一条腿,光着的左手拎着酒壶,右手半拉不拉地挂着半件衣服,半边小小白皙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时不时发出一些难受好热的嘤咛声。 “阿逸!”孟瑶惊呼出声,连忙上前扶起蓝逸。 蓝逸迷迷糊糊之间看到脑子里的孟瑶居然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顿时从心地往孟瑶怀里撞去,这衣物碍事又闷热,必须扒! 孟瑶被某个醉鬼的行为震惊到了,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来扯自己的衣服,回过神来时他自己都已经坦胸漏肚了,而蓝逸也已经把自己发烫的热脸贴上了孟瑶有些凉意的胸上,惬意地蹭了蹭。 温热的呼吸连绵不断地打在孟瑶敏感的部位上,蓝逸偶尔鼻尖的触碰更是让他好几瞬间情不自禁抖了抖。 这可真是要命的体验,除了上一次,孟瑶也从未经历过这种撩拨,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刚想推开蓝逸没成想蓝逸双臂已经死死地禁锢住了他的腰。 蓝逸懵懵懂懂间就察觉到了抱着的人有些不安分还有些惶恐想挣脱他的怀抱,没有什么想法下意识就抬头刚好亲在低头看他的孟瑶唇上。 孟瑶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的小人。 蓝逸则是又把头埋了回去嘟嘟囔囔道: “阿瑶你乖一点,让我抱一会~” 第72章 如梦似幻 看着这自来熟的某人,孟瑶不由得叹了口气,劝自己别和一个醉鬼计较。 上榻盘腿坐好,孟瑶把怀里的小人扶好,拢了拢自己的衣衫把蓝逸也罩了进去,防止他着凉,随后看向楼下正莺歌燕舞的一群人,一时之间竟萌生诸多复杂情绪。 不久之前还是打杂跑腿挨打受骂的他,如今竟也高坐明堂看底下众生纷纭;从前艰难求学母亲也老是买来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现在想学什么出生世家的阿逸都会倾囊相授,以前什么都求而不得,如今却有人总认为他缺这缺那,给再多都觉得不够,想来确实是唏嘘异常。 孟瑶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蓝逸,盯着怀里小人的目光里有许许多多他自己都不自知的复杂情感。 如今这神仙般幸福的日子如指间流沙一般过得异常飞快,快到他总觉得这是一场即将苏醒的香甜美梦。他每天早上双眼都必须要感受到怀里的人时才敢睁开,因为只有那样,心里害怕这样不真实生活的恐慌与害怕才会消失,空荡荡的躯壳只有抱着支撑他生命的支柱才会被喜悦和满足填满。 孟瑶都不敢想,要是以后阿逸不让他跟着了,他该怎么办,好在阿逸带他走的欲望很强烈,想到只要他尽力展示自己的价值,或许他应该不会那么快被丢开,孟瑶居然就觉得未来或许充满了希望! “阿瑶……你松开些……我好热啊~身体还好疼……”蓝逸突然推搡着孟瑶小声呢喃道。 听到蓝逸突然出声,陷入沉思的孟瑶瞬间惊醒,马上看向怀里的蓝逸。 只见蓝逸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双手抱住自己,满头冷汗,脸色发白。 “阿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孟瑶急了,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双手握住蓝逸的肩膀急促地问道。 蓝逸这会只觉得自己魂魄都快散成几瓣了,这痛楚来得莫名其妙,好似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一样,全身都发出了邦邦邦的脆响声,硬生生逼得他咬牙切齿痛呼出口。 等等!骨头!!这硬生生拽着他骨头的疼痛,难不成他这会是要变大了?一想到这蓝逸突然就顾不得疼痛,心里满是喜悦,刚想对孟瑶说这个好消息,结果一抬头就是白花花一片,两抹红在白皙的上半身尤为显眼! 蓝逸忍不住一窒,眼睛仿佛失去大脑的控制一般,根本转动不了一点,只能直勾勾地盯着那里。 那里的风景太过美好,让蓝逸失去了任何感受,只知道这一时刻他周身的疼痛突然就消失了,耳朵里传来的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心跳的擂鼓声。 “砰——砰——砰——” 孟瑶一看蓝逸都呆傻住了,眼睛完全没有往日的灵气,只呆呆地看着他的上半身,他还以为蓝逸当真是痛得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了,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意识到了蓝逸的目光停留在哪里,瞬间就微红上脸,手忙脚乱地急忙把衣服重新穿好下了榻。 直到孟瑶的衣服重新穿好,蓝逸才如梦初醒,重新感知到了疼痛的存在,眼看孟瑶有些担忧,还有些急促不安羞恼的样子,蓝逸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嘶——哈哈哈~”乐极生悲的蓝逸被身体的疼痛刺激了一下,没忍住痛呼出声。 蓝逸抬手抵住想来扶他的孟瑶笑着摇摇头有些试探性地说道:“孟瑶你不必如此,你有的我也有,而且都那么熟了,同床共枕几个月,怎么就不能让我多看几眼~” 孟瑶哪里听过这么大胆的话,便是他常住青楼见过许多宠幸楼里美人的恩客,他们也不曾如此大胆地说过想多看几眼身体部位的胡话,所以刚接触到蓝逸肩膀的手瞬间就如触电般收了回来。 不知是羞多还是恼多,涨红了脸的孟瑶居然没意识到,一个正常男人被这样语言侵犯的本能反应应该是气得动手打烂那张嘴或者避而远之不再来往,而他面对蓝逸的调戏居然只是有些羞恼他的大胆和孟浪。 孟瑶薄唇忍不住一抿,握紧了自己的双拳,有些艰难地说道:“我虽是青楼女子所生,但我是不做那事的,我也不好龙阳,倘若阿逸你有需要……我……我可以替你找个干净的……” 最后那个词还是没能说出来,孟瑶也说不准自己什么心思,他有些害怕魏逸真的会让他去男风馆叫兔儿爷,他不愿的。 他只是面对蓝逸那探究性的如同他根本就没穿衣一样的邪意目光就有些心慌和害羞,而他也没想到仔细去问问自己的心,蓝逸那样一问,他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就说了些面对男人求爱应该怎么拒绝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往后会后悔,此刻的他只是觉得或许他当真应该和魏逸保持些距离了,也许魏逸对他玩笑一样的话是受了他们之间同床共枕许久的刺激。 蓝逸听到这话,一向油嘴滑舌的口居然像被缝住一般,根本就张不开,也不想张开。 静静地看了会惶恐不安的孟瑶,一时之间竟不知到底是心痛些还是身体更痛些,他那句话只是对孟瑶性向一个最基本的试探,虽然确实是冒犯孟浪了些,但他也确实得到了孟瑶最直接的反应。他该相信孟瑶只是还没意识到对他的感情还是孟瑶当真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而且他怎么就这么惨,居然对一个正常男人有了好感?而那个男人刚说了他不喜欢男人,还说愿意帮他找人...呵!好极了,不愧是以后面面俱到,温文儒雅的敛芳尊啊~ 也罢,还好没到爱的程度,看来孟瑶确实对他没有意思,那他现在全身而退也还来得及! 蓝逸顿了顿,对着孟瑶笑着说道:“抱歉,孟瑶,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的,我这嘴向来有些心直口快,冒犯你了,你别在意。” 听到这客气的话,孟瑶张了张嘴,敏感地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有了一丝丝裂痕,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魏逸当真与他保持距离后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与害怕呢? “孟瑶,我这情况应该是快要恢复了,能麻烦你帮我找一身十岁少年穿的衣服来吗?身高六尺多点。”蓝逸强忍着疼痛说道。 孟瑶有些惊愕地看了眼蓝逸,随即急促说道:“好!我马上就去!” 没有让蓝逸等多久,孟瑶连忙把自己少年时期穿的衣服带了过来。 孟瑶:“给!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要是不合身你一会叫我。” 蓝逸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第73章 还有可能长高,放心 孟瑶心里虽然有些空荡荡还有些面对未知的不安,但他深知自己不能表露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外人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如沐春风的美男子在门口低头沉思,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二楼沿廊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和俊美的轮廓,让人不禁为之倾倒。然而,只有孟瑶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没有让孟瑶等太长时间,“吱呀——”一声,门开了,孟瑶下意识抬头望去,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纵然年纪尙小,蓝逸面上还带着苍白和难以掩饰的疲倦,但都遮不住他原本俊雅至极丰神俊朗的外貌,神情略有些淡漠,琉璃色的眼睛古井无波,唇薄而色淡,比之一般十岁少年还要健硕修长的身段一看就有时常锻炼而且得到的营养十分充足,即便此刻穿着的只是他普通的粗布衣裳,可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那种一眼就看得出来仙门世家清贵公子的气质,再加上屋里摆设用的折扇,少年白皙的手一摇,嘴角微勾,周身更显几番神秘莫测来。 蓝逸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孟瑶,再看看自己这一身衣服,也没有什么差错啊?孟瑶是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咳!回魂了,孟瑶!”蓝逸把扇子一收轻轻敲击左手心。 “啪——”的一声仿佛直击孟瑶的灵魂一般,他浑身一颤,眼睛顿时回过神来。 蓝逸有些好笑地问道:“我小时候的样子和少年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吧?你怎么看的这么入神?” 孟瑶很诚恳地说道:“那不一样,你孩童的时候比较可爱,少年时候轮廓反倒显出几分英气和贵气了,想来你父母应该也是一等一的好看才能生出这样的你。” 蓝逸勾起嘴角说道:“我爹我父亲那必须的,他们可是上过世家公子样貌排行榜的,官方认证的呢!有他们打样,我又怎会差到哪里去!” 孟瑶一愣,感觉自己耳朵是不是有些幻听,“你爹你父亲?” 蓝逸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没有母亲,我是我爹和我父亲生的!” “你爹和你父亲,听起来就是两个男人,可男人之间怎么可能生子?”孟瑶深感不可不解。 蓝逸索性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父辈的奇遇和经历,孟瑶不由得连连称奇。 “原来修仙界竟有如此之多的奥妙之地,伯父他们当真是机缘深厚。” 蓝逸一听伯父这个词,略有些尴尬,要知道他父亲他爹这会和孟瑶同岁,孟瑶真要是跟他走,那以后一定会有和老爹他们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孟瑶就不一定能喊得出来“伯父”这个词了,关键是若他当真喊出来了,他爹的脸面绝对挂不住,父亲即便是面无表情那也是差不多的,毕竟换谁二十都没有就直接被越过哥哥辈冲刺到了伯伯辈都受不了了。 至于到时候怎么叫,真要有见面的时候再说吧!蓝逸觉得没有必要烦心未发生的事。 “阿逸...你才十岁,是如何长的....这都六尺多了。”孟瑶突然有些委婉地提出了这个他刚才就很想问的问题。 不是,阿逸才十岁居然已经只比他矮一个头了,换言之他们之间差距大概只有十一二厘米的样子,这使得孟瑶面对自己的身高和年龄突然有些不自信起来。 蓝逸一愣,突然饶有兴致地观察起和孟瑶的身高差,孟瑶才七尺,而他六尺多一点,果真是差了有十一二厘米的样子,不过嘛他10岁,孟瑶已经15了,同时期爹和父亲比孟瑶更是高了不止一点,难怪后来薛洋经常叫金光瑶小矮子,合着当真是同一时期的长辈里最矮的。 “身高主要来自父母吧!我爹我父亲都是八尺多一点,除开这一点,我家里别的没有,就是仙草仙药多,基本上顿顿都做成菜,虽然不太好入口,但是好处还是很明显的,再有就是我自小就修炼的缘故吧,练剑骑马射箭之类的事经常做,跑跑跳跳多了,自然就高了。”蓝逸笑了笑说道。 孟瑶悟了,不过多少还是有点黯然神伤,十五岁的他感觉再高也高不了多少,但是魏逸不一样,怕是再过几年,也要直追他双亲了。 “干什么这副表情?阿瑶你在担心什么?”蓝逸有些疑惑地看了下半天没应的人。 孟瑶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后可能没法再长高了,有些失落罢了。” 蓝逸一听是这个原因,顿时有些好笑地说道:“你怕什么?过段时间就要和我走了,以后我养你,就算父母身高不高,只要你吃好点,营养跟上,多修炼还是有机会长高的。” 孟瑶一听顿时脸色有些微红,阿逸这话是越来越没谱了,明明他是去当下属的,还说什么我养你之类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过段时间?那是什么时候?我们要去哪里?” 蓝逸纸扇轻摇,眼神盯着思诗轩一楼人声鼎沸觥筹交错的场景许久,轻轻说道: “两月后,岐山温氏地盘——不夜天城。” 孟瑶瞬间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蓝逸的背影。 他这几月来被魏逸普及了众多修仙常识,岐山温氏也在其中,从来思诗轩的客人们嘴里也听到点事。 岐山温氏,仙门世家五大家族之首,家主温若寒沉迷修炼神功少问俗事,而长老和弟子门生行事飞扬跋扈,最近更是动不动就逼其他弱小的门派归附,从则上交各种资源和人才,不从就安个名头把门派话事人砍了,威逼利诱剩下的长老们主动带其宗门子弟和资源归附。 难道...阿逸是...岐山温氏的世家子弟?孟瑶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可能,随即又摇摇头迅速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魏逸不可能是岐山温氏的子弟,他的行事作风和温家作风完全不相符合,平素低调勤勉,好学不倦,与人交往也谦和有礼,纵是思诗轩内的姑娘们见了他,给他行礼,他也会还礼,他不信这样一个人会和那种家族有任何关系。 第74章 不想不愿放手 自那日变回原样后,蓝逸便一连两日在思诗轩前院里晃荡,没对姑娘们做什么事,就是偶尔和姑娘们调笑下,听个曲再喝个酒而已,思诗轩里的姑娘们不知道少年的身份,当然对这嘴甜的少年郎爱的不行,尤其是那张小嘴,天天姐姐长姐姐短的,直哄得人心花怒放。 按理说姑苏蓝氏教导出来的嫡系子弟不应该是这样风流不羁的作风,可蓝逸到底是个例外。 他本生性爱笑,行事也光明磊落,不曾伤害无辜的人,也不曾冒犯女子,尊老爱幼,便是嘴甜调笑几句又有何妨? 未来在云深不知处作为嫡系子弟当然得有礼有节循规蹈矩给底下人作榜样,旁人都以为蓝家教导得很好,清冷绝尘的含光君后继有人,蓝逸日后也必定是个行事稳重的人,然而此时看来却未必,眼尖的人就会发现这会他在外行事却颇有其父魏无羡之风。 孟瑶对此则是不悦至极,心里想着魏逸这样的人合该清风霁月高高在上远离凡俗才是,最该做的事就是与他一起专心学习和修炼,谁知怎么一变回原样就与他划分距离,这两日更是抛下他宿在前院雅间饮酒作乐,与姑娘们抚琴吹箫,谈诗论赋。 如今若非还有教学和叫魏逸回来后院吃饭的必要,只怕魏逸能一日三餐都能在前院解决不回后院了,往日恨不得黏在一起的两人,如近却已有些分隔两地许久未见的陌生。 就在蓝逸以为这样的神仙日子应该能持续很久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第三日未时,蓝逸刚实验完怨气的其他使用方式,准备躺下来浅眠一会,周身居然又感受到了几日前的疼痛。 痛心彻骨,摧心剖肝,硬是把好好一个英俊少年郎折腾得满头白汗,浑身颤抖。 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蓝逸无奈地发现,他居然又变回了小孩子的模样。 这两日利用思诗轩原本的钱财买到了些制作器具的材料,蓝逸有些心痛地用掉了点自己原本少之又少的灵力简单制作了一个最低品级的储物袋,幸好当时往里面塞了几套他变小时候穿的衣服,这才避免了他此时有可能要裸奔回后院的尴尬境地。 蓝逸把少年形态的衣服收回储物袋,重新换上一套黑色的小衣袍,盘腿看着窗外一楼人声鼎沸的场景,有些为难地思索着一会碰到孟瑶应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不过还没等他想多久,孟瑶就照常来请他回后院教学了。 “咚咚咚——”突然响起敲门声,蓝逸有些僵硬地转过了头,果然听到门外的孟瑶照常说道: “阿逸,我进来了。” 孟瑶熟门熟路地推了门进来,本以为还能看到少年模样的魏逸,没曾想映入眼帘的是三日前小豆丁模样的魏逸! “阿逸!你这?怎么又变回去了?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痛不痛啊?”心忧的孟瑶快步走到床前下意识就抱起了蓝逸急切地问道。 蓝逸猝不及防被抱起,身体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瞬,察觉到孟瑶应该没意识到才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嗯..这次应该是某种机缘巧合短暂变回了原样,具体是什么导致的,我还得实验几次才知道。” 孟瑶一听这话顿时讷讷无言,收紧了抱着怀里小人的双手,他对这些到底还不是那么精通,这会才刚入门根本就帮不了什么,心里不由得有些挫败感。 蓝逸低头看了看环绕着他的手还是说道:“阿瑶,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他们没有发展任何亲密关系的可能,那就别老是做这些亲密的动作了,免得总让他生出错觉。 孟瑶一怔,心里想着应该放手,手却违背他的意志愈发箍紧了些,他压根就不想放!这几日自己睡,总感觉怀里空虚得很,甚至还陷入了失眠的困境,虽说修仙者几日不睡都没事,但架不住修炼时脑子里总想着某个在前院言笑晏晏寻欢作乐忘了他的某人。 心都定不下来谈何修炼,只能算失眠了。 孟瑶把怀里的人按了按,确保他贴着自己的心后才低声说道:“不放!我抱你去后院,往后你也少来前院!” 被这个动作搞得有些窒息的蓝逸瞬间抬起头讶异地问道:“这是为何?我和姐姐们相处得很融洽啊!” 孟瑶也不知道为何,反正就是不想怀里的人忽视他老是跑来前院和那些姑娘们厮混,听到那句姐姐们更是心中发闷,有些不高兴地抱着蓝逸跳窗走了近路回后院,一路上含糊其辞地说道:“那些人脑子里的龌龊我比你更清楚!你现在这么小,又生得这般好看,来前院让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他们指定认为你是思诗轩里某个姑娘生的孩子!更恶心的是他们虽然更喜女色,但也不恶男风,只怕是你刚进前院,他们就在想着怎么你了!” 听到这话的蓝逸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好吧!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或许当真是涉世未深,不知世人险恶用心,可那又如何?孟瑶是不是忘了他修为高深,怨气傍体,了不起真骗走了他,封了他的灵力,只能用怨气的他也能杀了对方呀! 敏感地察觉到身边人的不悦,蓝逸心想还是别多话反驳了,等会吵起来就不好了,他喜欢抱就给他抱着吧,反正小时候不喜欢走路都是骑着避尘叔叔随便叔叔到处飘,现在有个人型轿子也挺好,省的他脚累。 两人到地方后按部就班地开始了各自的教学和听学,快到申时吃饭的时候才结束。 蓝逸习惯处理好事请再吃饭,所以孟瑶也抽出一张中午汇总好仙门百家最近消息的纸给蓝逸边看边说道: “近日来发生最大的事有两件。” “一件是岐山温氏清谈盛会落幕,射艺大会里面英才辈出,以云梦江氏大弟子魏无羡最为出彩,其次是姑苏蓝氏宗主嫡长子蓝曦臣和嫡次子蓝忘机,之后是兰陵金氏宗主嫡长子金子轩和云梦江氏宗主嫡长子江晚吟。” “另一件是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两大世家结亲,对象是蓝忘机和魏无羡。”孟瑶说到这语气略微有些不可思议,暗自咋舌,心里不由暗想,莫非是自己保守了?难道现在修仙界男子之间成为道侣已是平常之事?阿逸的父亲们算一对,现在居然又出现了一对蓝忘机和魏无羡? 蓝逸视线本打算从最右边看起,没曾想刚接过纸耳朵和眼睛同时听到和看到自己亲人的名字,心不由得一颤,手不由自主地在那几个熟悉的名字上慢慢摩挲起来。 “结亲?”蓝逸有些欣喜地喃喃自语道。 第75章 有没有兴趣飞升呀头领 没想到这个时代的父亲和爹爹之间的进展居然如此之快,比之他那个时代早了近十多年,蓝逸忍不住为自己的双亲高兴。 可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呢?蓝逸迅速地浏览了下整页消息后便闭上眼睛在记忆里东翻西找。 按大事记记载,水行渊事件之后,就是岐山温氏见不得姑苏蓝氏前五进两大出风头才火烧云深不知处藏书阁,重伤爷爷青蘅君给姑苏蓝氏一个教训,那次之后大伯就带着书东躲西藏许久才被孟瑶捡到,父亲为了保护藏书阁的书籍被断了一条腿,整个云深不知处到处都是火光和哭嚎,原本板正一丝不苟的叔爷爷这次也受了伤,苍老了许多。 而现在的形式已经和当初不同了,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两大世家结亲,云梦江氏又和兰陵金氏有婚约,可蓝逸细细想来,竟觉得岐山温氏这次未必心有顾忌,可能还是会像历史中一样放肆火烧云深不知处。 一想到这个可能,蓝逸倏地一下睁开了眼,一点冷意从眼底划过,琉璃色的眼眸瞬间就变成了嗜血的猩红。 孟瑶本就在悄悄观察着蓝逸,乍一瞬对上那双红眸,心冷不丁颤了一下。 “阿逸?”孟瑶眉头一皱有些担忧地出声说道。 蓝逸没有理会孟瑶,反而拿起纸张又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他那个年代姑苏蓝氏出事的时候,其他三家是没有出手帮助的,而江姑姑确实是和金姑父有婚约,可是火烧莲花坞的时候兰陵金氏也一样没有出手帮助,整个仙门百家居然只有父亲派出人手去找流落的爹爹和江叔叔,而那个时候兰陵金氏还是金光善当家做主,金光善不可能为了江姑姑去和遮天蔽日的岐山温氏硬碰硬,所以姻亲关系根本靠不住,如今的姑苏蓝氏还是成为了岐山温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本打算再修炼一段时间直接参与屠戮玄武事件中去的,可现在计划得改变了,还是先替家里挡下这一劫难再说吧! 蓝逸放下纸张,对着孟瑶说道:“你先出去,我不叫你你别进来。” 孟瑶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在门口等着蓝逸。 蓝逸沉思片刻,只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是弱小得可怜,虽有怨气可唤群尸,可方法也要看用在何处。 当初老爹最开始之所以能被仙门百家接纳,除了他能统御群尸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明面上还是正道云梦江氏的出身,所做之事更是为了当时仙门的正经大事——伐温之战,有这样的顶尖战力还有正道身份,正直的理由才是可以光明正大用鬼道的底气。 如果他只是为了救云深不知处就召唤群尸,到时候场面一定很大,就算去姑苏蓝氏的温家人死了个干净,蓝家里面还有很多其他家的卧底,随便几句话泄露出去姑苏蓝氏根本就无法解释群尸出现帮助他们灭杀温家子弟的原因,何况仙门百家也不想听,他们只知道有人修炼邪术大世家终于要倒台了,他们会分到更多的利益和名气,也更让温家有了光明正大灭姑苏蓝氏的理由,所有人都在等着啃云深不知处一口,所以姑苏蓝氏的陷落只会是所有大小世家的狂欢,召唤群尸这张底牌根本就不能用。 心里有了个模糊的想法,但蓝逸不确定是否可行,因为这与他这两日来对怨气的理解有关,事情有些危急,时间也很是紧迫,他没有时间慢慢去完善自己的想法了。 蓝逸叹了口气,手指直接朝眉心摸去。 只见蓝逸的指尖在触摸到眉心的一瞬间,原本白皙的光滑的部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指尖大小的孔洞,里面隐有黑雾徘徊,房间里也隐约传出来些鬼怪的呢喃与嘶吼。 门外的孟瑶自正式踏上修仙路后便耳聪目明了许多,所以自然也听到了些奇怪的低语。 “阿逸!你没事吧?用不用我进去帮你?”孟瑶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不安,朝着门缝轻声说道。 猩红色的蓝逸看了眼站在眼前的水鬼首领有些冷淡地说道:“不用,需要的话我会叫你的,安静待着。” 想了想,也不知道什么心理,蓝逸突兀地给房间加了个隔音封印,这才眼神复杂地看向水鬼头领。 “找我...什么..事?”一只眼珠子不见了的水鬼首领眼神空洞地盯着蓝逸问道。 “好事!”蓝逸突然绽放出一抹亲切的笑容说道。 水鬼头领顿了顿,似乎是被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震慑到了,良久才说道:“细说。” 蓝逸:“我想建立一个鬼修的宗门。” 水鬼头领:“那就建...只是这...关我何事?” 蓝逸悠悠地说道:“自古以来,向来都是飞升成仙,人死为鬼,何曾听过鬼也能飞升,偏偏我就想试一试,看鬼能不能逆转成活人,怨气能不能逆转成灵气,已经死了的人能不能飞升成仙。” 这话着实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水鬼头领的脑子上,他就像是被这雷轰得大脑一片空白傻在原地,仅有的一只眼睛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灵动,死气满溢的眼底满是惊愕。 此时此刻但凡有个活人在这,都会说这人疯了;有个仙门世家的人在这,只怕会当机立断出剑斩了这妖言惑众的小孩。 可惜唯一的大活人仙门世家子弟,此时此刻正在心急如焚地为他看门着,每时每刻都在压抑想破门而入的冲动,而蓝逸一想到门外的孟瑶急得心绪不宁就有些想笑。 水鬼头领深深地看了眼蓝逸后说道:“我...该怎么做?” 是个正常人一般都不会相信这种话的,可水鬼头领不是,他是一个沉湖多年快要烂掉的水鬼。 当初他与蓝逸的交易只是想借用蓝逸的身体活一段时间,即便是蓝逸不借,他能用蓝逸的视角看着人世间的生活也不错,可如今,蓝逸和他说什么? 想不想重新做人?你要是不想的话,以鬼神之躯飞升也不是不行哦~ “嗯...我现在遇到了麻烦,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所以暂时还没想清楚,只是之前有了个模糊的想法而已,但你要是愿意替我建这个宗门,帮我处理掉麻烦的事,我到时候就有时间好好想你们的未来了。”蓝逸笑眯眯地说道。 水鬼犹豫半晌才说道:“我考虑下...“ ”另外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的灵魂还有血液....对我们来说有很大的威压?”水鬼有些艰难地说道。 当初他本是要夺取蓝逸的身体的,奈何喂了蓝逸眼珠子后一进去反倒是他们被困在了里面,所有水鬼从神志到一抹残魂,全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自发地陷入了沉寂,只有等蓝逸的召唤他们才能苏醒,现在想来当初那个做法还是太莽撞了,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蓝逸怔了一下,脑子里不由闪过夷陵老祖时期横笛御尸的霸气爹爹,良久勾起嘴角盯着那只独眼轻声说道:“可能因为我是...” “鬼王之子?” 鬼道创始人,能做各阶凶尸鬼将,一滴血即可召唤群尸的夷陵老祖之子,只是靠着血脉的威压控制一群水鬼而已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水鬼头领霎时瞪大了那只独眼,这回真是水鬼见到鬼王了,他只是个水鬼,而蓝逸才是他真正的主人。 鬼王之子吗?难不成当真有鬼王的存在? 第76章 危机与安逸 岐山温氏,不夜天城。 “父亲!这次射艺大会,是孩儿无能,让岐山温氏蒙羞了,那四家子弟联合,着实是卑鄙无耻。”温晁单膝跪地,对着一扇紧闭的大门惶恐不安地说道。 他本想在这次射艺大会中横压各家子弟,奈何底下人着实不堪驱使,没有一个有用的,他亲自出手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反倒是闹了好大一出笑话,搞得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魏无羡那张狂嘲讽的笑容。 果然碍眼至极,那些世家子弟有一个算一个!千万别被他找到机会,否则合该被他虐杀至此,他温晁的笑话可没有那么容易看的。 一旁的温旭也跪在一旁说道:“父亲!四大家族狂傲至极,在我们家的底盘上都敢如此大出风头,若不再加以遏制,只怕日后会成心腹大患。” 紧闭的大门似乎对这一句话有所触动,缓缓打开。 温若寒负手缓缓走出,越过一旁的儿子,视线遥望云深不知处方向后沉声说道:“今日姑苏蓝氏比之第一的云梦江氏更为狂妄,五进二,好大派头!我倒要看看姑苏蓝氏是否人人如那两个小子一般。” “也是时候教教他们何为尊卑了,就先拿云深不知处试试深浅吧!旭儿。” 温旭一愣,随即答道:“是!父亲!孩儿这就去准备,先告退。” 温若寒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合上了双眼,温旭躬身缓缓退去,一旁的温晁眼里闪过几丝嫉妒与狠辣。 这样的好事,怎么偏偏就交给了温旭这个草包,父亲当真是修炼修傻了,明明这事他出手只会做得比温旭更好。 一想到这温晁更是意难平,有些气愤地说道:“父亲,这事孩儿也能做!您怎么就选了大哥呢?” 温若寒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好争的,左右不过是废物一般的宗门,这次旭儿去,下次莲花坞你去就是了。” 闻言,温晁不禁一脸喜色,“是!父亲!您放心,我绝对比大哥做的更好更干净。” 且不说温旭这边已经在厉兵秣马准备第二天就去给姑苏蓝氏一个教训了,没有意识到危机即将到来的云深不知处仍处于岁月静好之中。 姑苏,云深不知处,藏书阁。 魏无羡正端正地坐在书案前专心地写写画画,蓝忘机坐于对面。 英俊的少年嘴角弯弯,眉眼深邃,一抹喜意不加掩饰,明晃晃浮现其中,手指白皙修长,掌中明明只是普通的毛笔,握在他手中却尽显轻盈灵动。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让对面的蓝忘机不禁有些失了魂。 魏无羡鲜有认真的模样,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嘻嘻哈哈地和周围人打趣,一副朋友满天下的样子。 所以蓝忘机也很少看到魏无羡认真的样子,自两人坦白心意后他此刻才方知魏婴认真起来的时候竟如此引得他心神颤动,使得他的眼睛仿佛失去自己的控制一般,只想死死贴在对面那人身上。 魏无羡停笔,吹了吹纸张,满意地点点头,刚抬眼就看到了对面的蓝忘机正在失神地看着他,不禁挑了挑眉,又看了下自身,确保没有什么一切正常后才有些开玩笑地说道:“蓝湛,你莫不是看你魏哥哥英俊潇洒的模样失了魂?” 蓝忘机一向不喜他打趣他,从前都是以无聊二字回应他的调笑,闹太过了就再加两字,无聊至极,这次魏无羡也以为蓝忘机回应他的应该还是这两句话,没曾想蓝忘机眼神似有深情涌动,很坦诚地说道: “是!” 这下好,换魏无羡瞪大眼睛了,他从不知蓝湛还挺中意他的颜值的。 不是蓝湛你,坦白关系后居然这么实诚的吗?还真是被他的英俊帅气勾得失了魂?这明晃晃说出来,就是他这般不知羞耻的人都有些尴尬了,毕竟他虽然可以当着外人的面自吹自擂承认自己的帅气,可真要被心上人夸了,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啊! “情....情人眼里出西施?”魏无羡结结巴巴地问道。 蓝忘机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柔情。 这倒是没有形容错,以前没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顶多只觉得魏婴长得周正,这会却是不同了。 这般英俊神采飞扬的人,是他的!他的认真与细心,也是他的!他的矫健英姿,潇洒不羁还是他的!魏婴所有的一切,只能是他的! 魏无羡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太习惯现在的蓝忘机,他突然有些怀念之前那个一逗就生气的小古板了,这会的蓝湛怎么那么让人害怕呢? 魏无羡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坦白至极的话,眼睛扫过桌面,瞬间就出手把画举到了蓝湛面前,成功地挡住蓝忘机那深情到令他有些害羞的眼神后才僵硬地转移话题说道: “蓝湛蓝湛!你快看我画得好不好!” 蓝忘机猝不及防被画里的自己挡了个正着,看不到魏婴只能把有些失落的眼神移到画上。 只见那洁白如雪、光滑如丝的宣纸之上,竟然画了之前他在岐山温氏清谈盛会射艺大会时一箭破温晁三箭齐射的画面。 画中的少年,头上戴着一条飞扬的抹额,眼神沉静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空中的他身姿挺拔,飘逸潇洒,手中紧握着一把弓箭,另一只手则优雅地松开弓弦,温晁三支箭已迅猛射出,犹如三道闪电般犀利,而他则看着自己的箭,一箭破了温晁三箭中的中间一箭,中间的箭矢折断,断成两部分的箭矢弹射飞了旁边齐头并进的另外两只箭矢,成功破了温晁三箭伤人之势。 英姿飒爽翩翩落下的身姿,充满了力量和不怒自威的眼神,这会要是被闺阁女子看到,铁定都会为之倾倒。 魏无羡画得整个场面栩栩如生,因为那时的他真的就在现场,以他的视角看着蓝忘机一展身手,释放出无尽的力量和少年意气。 这不仅仅是一幅简单的画像,更是魏无羡对蓝忘机风度翩翩,仗义出手形象的生动描绘。 第77章 耳鬓厮磨与陌生来客 蓝忘机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缓缓把画像折好,夹在手边的书里,这才有些干涩地开口说道: “很好,谢谢!” 魏无羡此前的羞怯之感早已不知抛到哪去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蓝忘机那僵硬的身体还有些红润的耳垂,知道了此刻的蓝忘机虽然话少,但是能看出来他有些感动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要是换作以前两人感情还不深那会,他铁定要好好逗逗蓝湛这个小古板,非得逼得他恼羞成怒不可。可如今,他却是不舍得,不愿欺负他,也不想让他恼羞成怒,因为道侣就应该用来疼的! 真不明白以前为什么老是折腾这个认真的人,以前没心没肺的自己可真是太让人讨厌了,那种恼羞成怒的感受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魏无羡眼里满是笑意,轻声说道:“不过是为了心尖尖上的人开心点而已,一点小玩意,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这句话就像是自愿为皎皎之蜻蜓展露自身最甜蜜之处的幽香莲花,蓝忘机瞬间张大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感受到了脸上的温热,心里满是慌张和害羞。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如此对他说过这样露骨的话,魏婴....魏婴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原来..他也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吗? 眼看着蓝忘机的耳朵越发红润如血,沉着冷静的眼神此刻已遮不住内心羞怯和紧张,魏无羡不禁微微勾起嘴角,起身走到蓝忘机的背后就把他揽在怀里。 蓝忘机浑身一颤,身体还不习惯和心上人这么亲密地接触,下意识就想推开魏无羡,谁知刚伸出手就被魏无羡轻轻推开。 魏无羡没有给蓝忘机反应的机会,借势直接用手托起蓝忘机的下颚就亲了上去。 白皙修长的脖子一顿,下一刻喉结居然不住地颤抖,蓝忘机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唇上的触感还有舌尖上的缠绕竟有一丝荷塘里莲花的香甜与柔软,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蓝忘机有些僵直的手终于是不再隐忍选择直接反守为攻,直接搭上魏无羡的脖子将人整个扯到自己怀里,喘着的粗气就那样喷洒在魏无羡的耳边。 魏无羡只觉得一阵大力拉扯,天旋地转间就倒在了蓝忘机的怀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蓝忘机已经顺势吻上了他的耳垂,张开的薄唇更是将那处柔软在齿间不住厮磨。 “嘶——蓝湛!”魏无羡惊呼出声,下意识更把那颗头抱紧了些。 两人身体都有些发热,显然是情到深处微微起了反应。 好在蓝忘机和魏无羡还保留了些理智,知道这里是神圣的藏书阁,不适宜做再更进一步的事。 好一会,蓝忘机才抬起头和怀里的魏无羡对视,魏无羡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显然是知道蓝忘机没有胆子在藏书阁这个地方做更进一步的事了。 蓝忘机眼里闪过一丝深意,不由得箍紧了怀里人劲瘦的腰肢。 魏无羡当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不过他向来是迎难而上的人,哪会将蓝忘机这浅薄的威胁放在眼里,反倒是惬意地啄了一口身旁人的薄唇,顺势舔了舔,砸吧砸吧嘴: “我竟不知蓝二公子的小嘴居然这么甜,还好我早早下手,不然便宜别人就亏大了。” 听到这露骨的调笑话蓝忘机呼吸不由得一窒,有些狼狈地又好似反抗一般,恶狠狠地往那张似乎一时半会都安静不得喜欢惹人的小嘴亲了上去。 魏无羡的眼里满是笑意,很明显他就是故意的,知道蓝湛还是这么容易被激才说了那话,眼见想法达成,清冷谪仙般的人物急不可耐地主动送上红唇给他品尝,手指才优哉游哉地在蓝忘机的腰上和大腿打着节拍慢慢享受了起来。 这边还在柔情蜜意,向来静谧宁静的云深不知处山门口反倒是迎来了头一次光临的客人。 驻守山门的蓝家子弟远远地就看见了距离他不远处的山腰地块来了一群统一黑色着装的人。 只见那三五个人步伐缓慢而又沉重,神色阴冷而眉心隐有邪意,周身自带气场,沿途走过硬生生激得附近群鸟纷飞,兽类慌忙逃窜。 门生一见此情景,瞬间眉头紧皱,连忙拿起玉牌传音道: “大长老!不好了!山腰处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通身黑袍,神色冷凝,所到之处鸟兽具散,正直奔山门而来,弟子怕似敌非友!” 大长老此刻正在和蓝启仁以及少宗主蓝曦臣禀明宗务事宜,所以这接起来的传音牌说的事,蓝启仁和蓝曦臣瞬间也就清楚了。 蓝启仁摸着胡须沉默不语,在脑海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哪个世家的人喜欢穿黑袍出动。 蓝曦臣皱着眉头说道:“有哪个世家子弟都穿一身黑袍的吗?” 大长老蓝同允摇头说道:“我不曾见过。” 正道人士都喜白,便是特殊一点的世家,也会选别的颜色,如金家是明黄,江家是深紫,清河是青绿,温氏是太阳纹红色。 一般世家所选择的家袍颜色也不会是黑色,因为黑色属邪,穿的一身黑容易给人不好的印象和借口。 蓝启仁给定了调子:“出去看看就好了,在这猜也是浪费时间。” 蓝曦臣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过门生说恐似敌非友,要不要先打开护山大阵以防万一。” 大长老蓝同允表示赞同,蓝启仁思索了片刻,还是同意了这个做法。 毕竟前段时间姑苏蓝氏在岐山不夜天城大出风头,以岐山温氏那狭隘善妒的品性,他还真怕有些话被兰陵金氏家主金光善说中,只怕云深不知处真的恐有近忧啊! 三人同行至山门口,果真发现有五个神色冷峻,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正在缓缓靠近山门口,即便是已经发现有人在等他们,也是不疾不徐地按着自己的节奏缓缓走来。 夜猎经验丰富的蓝启仁和蓝同允瞬间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蓝曦臣则缓缓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朔月,神情凝重地看着越来越近的.... 人?还是行尸? 第78章 他……是人是鬼? 那五个黑袍人越来越近,终于是和蓝家众人面对面,然而此刻所有在场的活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只见那五人脸色皆是惨白得令人发指,除了中间领头那一位遮住了一只眼睛,其他所有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居然还有星星点点斑状物体,配合那僵硬的走路姿势,双眼白瞳,更像是已经死了许久的尸体在走动,这种他们一般称为行尸或者凶尸。 只是,周围都是云深不知处的管辖地,每日都有门生子弟巡逻,这几具凶尸究竟从哪来的?而且哪家凶尸衣着穿得如此正经,竟是连剑和玉佩都挂上了。 “怎么?姑苏蓝氏便是如此待客之道?有朋自远方来先拔剑杀之?”黑袍领头人突兀开口,语气僵硬地说道。 骤然听到此人说话,蓝曦臣顿时一愣,手中的剑却握得更紧了。 蓝启仁更是惊惧异常,大声喝道:“阁下究竟是人是鬼?” 他夜猎多年,从来没有遇见过会说话有理智的行尸,没曾想今天倒是长了见识,这鬼物居然直勾勾找上了姑苏蓝氏。 蓝同允眉头紧锁,负手做了个手势,门内子弟瞬间了然,湛蓝色的护山大阵随即扩大,将蓝启仁等人包裹在了其中。 领头黑袍人眼珠子转动了下,语气冰冷地说道:“现在是鬼,以后是神。” 蓝曦臣蓝启仁等人瞬间瞪大双眼,刚想说他们是在胡说八道,就看到黑袍人又开了口: “还有,区区五个鬼就把世家大族吓得护山大阵都开了吗?可真是令我等受宠若惊。” 其他四个黑袍人同时点头,嘴角都僵硬地扯出了一抹弧度,这让一部分姑苏蓝氏门生感觉就像是在嘲笑他们胆小如鼠一般。 蓝启仁和蓝同允脸色一黑,但也没做其他动作。 蓝曦臣手握长剑沉声说道:“是在下失礼了,等在下询问清楚了,确认诸位没有恶意,必当给诸位赔礼道歉。”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从何而来,到访云深又所为何事?” 独眼黑袍人深深地看了眼说话的人,只觉得眼前这人和自家宗主有些相像,他缓缓颔首回道:“夷陵魏氏,长老魏燎,乱葬岗附近新建之宗门,主修鬼道,门内子弟皆出自乱葬岗游魂野鬼,妖魔精怪,此番宗主有事,故而吩咐我等代之前来姑苏蓝氏,夷陵魏氏为贺姑苏蓝氏蓝忘机公子与云梦江氏魏无羡公子结亲而来。” 闻言,蓝家子弟皆是一愣,蓝启仁抚摸着胡须的动作瞬间一顿,挥手示意蓝曦臣收剑入鞘,静静地看着魏燎,“是姑苏蓝氏失礼了,只是没想到如今行尸走肉居然也能恢复生前所思所想,我倒是愈发好奇贵宗主是何等人物了,居然如此神通广大。” “我家宗主自是一等一的容貌端正丰神俊朗,学富五车的风流人物,蓝老先生也无需试探了,宗主与诸位都是旧相识,故而吩咐我等如在门口进而不得,可解剑缚手而入。有些事山门口人多嘴杂,不便多言,不如前往贵宗冥室一叙?”魏燎把剑一扯横放于胸前,神色僵硬地说道。 其余四人霎时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蓝启仁和蓝曦臣同时一怔,刚想说些什么,身后顿时走来三个人,赫然望去,是感知到护山大阵开启,恐有外地进犯前来支援的宗主青蘅君和小辈魏无羡蓝忘机三人。 “兄长!一点小事居然惊动您出关,是弟无能了。”蓝启仁骤然一见居然惊动自家闭关疗养心伤的兄长前来,有些愧疚地说道。 “父亲!”蓝曦臣躬身正欲行礼。 青蘅君神情淡漠,随意地挥了挥手制止住了正欲行礼的蓝家众人,缓缓走到魏燎面前说道行了一礼说道:“原是为此事而来,倒是姑苏蓝氏失礼了!” “在下姑苏蓝氏宗主,多年前得一雅号唤青蘅君,听闻魏燎长老说贵宗宗主与姑苏蓝氏皆是熟识,不知可否告知我等你家宗主之姓名,这样姑苏蓝氏才好招待远道而来的诸位。” 魏燎也想躬身行个礼数,奈何乱葬岗上蓝逸随便给他寻的尸身死的有点久,身形僵硬弯不下腰来,一只独眼只能满含歉意,认真地看着蓝家宗主拱了拱手,附身在其耳边低声说道: “夷陵魏氏宗主唤为魏逸!” 霎时间,以往将雅正贯彻到骨子里行坐站立皆最和蓝氏标准的青蘅君,单是听见那个逸字,挺直如松的身形不由得晃了晃,眼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更远一点的蓝启仁蓝曦臣魏无羡蓝忘机皆是不解地看着这一幕,内心疑惑这夷陵魏氏长老魏燎究竟对青蘅君说了些什么,竟引得青蘅君失态至此? “竟是他!?难怪苦寻不得,可他怎流落到乱葬岗去了?” “你家宗主如今可还安好?有没有吃饱穿暖?他……是人是鬼!?”青蘅君瞬间也顾不上眼前究竟是人是鬼,双手扣住魏燎的肩膀,有些颤抖地低声问道。 孙儿……他的乖孙……蓝逸!终于是找到了!他就知道!蓝逸绝不可能弃他们这一家子突然消失,一定还在玄正大陆某个地方! 可乱葬岗那是个什么地啊!死尸遍地,几千年前的古战场!终日怨气环绕,一铲子下去全是尸泥的污秽之地,岂是他那出淤泥而不染,品行高洁,生性喜净的乖孙待的地方? 也不知道乖孙如今是人……还是鬼……亦或只剩一残魂?青蘅君一想到最后那两个可能,顿时气血上涌,悲痛欲绝,喉咙里一股子腥气蔓延开来。 行尸对于血液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能力,它们天生就能够捕捉到每一丝血腥气息的存在。而魏燎作为一个死了多年的水鬼,自然也不会错过这细微的血腥味,只是这味……闻着怎么和跟他定下血契的宗主有些相像呢? 魏燎低下眼眸,莫名想起碧灵湖底的那些事,敛去一丝阴郁,沉声说道:“青蘅君无需激动,且先平复下心神,宗主与我等不同,他是活生生的人,之所以没与我等同行,只因他目前有些特殊情况暂时不便前来与诸位相认。” 闻言,青蘅君瞬间长舒一口气,是人!是人就好!只是这特殊情况,青蘅君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有些急促地问道:“他是否平安?情况是否危险?我现在就可以前去帮忙的!” “宗主平安!没出发之前还和我说,如若遇到您,让我告知青蘅君,他一切安好,您无须过多忧心挂念,请您保重身体好好疗养,距离相见之日不会太久了。”魏燎说道。 第79章 这是给您的嫁妆,请收下 青蘅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倍感妥帖和欣慰。 逸儿这孩子,自己都顾不得了还惦记着他,当真是让他心疼至极。 “感谢魏长老远道而来告知此事,还请随我进山门一叙,如果能多住一阵就再好不过了。”青蘅君向魏燎行了个礼以示谢意,随即伸手邀请魏燎一行入姑苏蓝氏山门。 大长老蓝同允尤善察言观色,又唯宗主令是从,所以在青蘅君还没有开口吩咐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家宗主对这伙凶尸的重视程度了,负手示意宗门子弟撤去护山大阵,尽快安排待客事宜。 魏燎一行凶尸就这样,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当场得到蓝家宗主青蘅君的友谊邀请,成为了姑苏蓝氏的座上宾,成功地进入姑苏蓝氏。 蓝忘机魏无羡等人尤为不解,蓝曦臣蓝启仁也是如此,青蘅君没有过多解释,只让蓝同允退下,其余在场的人和鬼都进了冥室。 青蘅君带着一群人坐左边,魏燎一行凶尸坐右边。 没有过多废话,魏燎直接问青蘅君:“现在在场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吗?” 青蘅君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一群人挨个介绍: “这是我亲弟蓝启仁,那边是我长子蓝曦臣,幼子蓝忘机,最后一位是云梦江氏大弟子魏无羡公子,也是我幼子的道侣。” 蓝启仁拱手行了一礼,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则起身面对魏燎一行躬身行了一礼。 魏燎点了点头,双手抱拳回礼后,看着青蘅君说道: “我家宗主此番让我等前来,其实是有两件事的。” “一件就是刚刚门口所说的事,夷陵魏氏为贺蓝公子魏公子结亲一事而来。”魏燎看着末尾的蓝忘机和魏无羡说道。 魏无羡和蓝忘机同时一愣,这会正值多事之秋,结亲之事他们也并未大肆宣扬,就是生怕引来岐山温氏的注意,所以他们的结亲也只是蓝家和江家亲近一点的嫡系聚在一起喝了顿酒而已,按照古礼拜了天地和拜双方长辈,最后两人对拜送入洞房也就完事了。 再者两个男子的道侣还是很少见的,虽然世俗礼法并未拘谨过甚,可大家都会对同性道侣怀有某种鄙夷和不赞同,虽然消息略有走漏,但此前还从未有世家特意上门庆贺他们的事。 还有就是他们也根本不认识这个夷陵的世家呀!这个世家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还郑重其事上门祝贺随礼了。 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后才双双起身对魏燎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魏燎僵硬地勾起嘴角,一板一眼地说道:“传宗主话: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 蓝公子皎皎君子,清逸绝尘;魏公子丰神俊朗,侠肝义胆,二位门当户对,实乃天作之合,夷陵魏氏在此贺蓝公子与魏公子喜结良缘! 愿二位琴笛吹彻画堂前,静室生香笑并肩。莲结同心弦有意,合卺嘉盟缔万年。” 蓝忘机魏无羡听到这,只觉得呼吸急促而沉重。 魏无羡下意识拉住了蓝忘机的手掌,蓝忘机也是马上紧紧回握朝自家道侣看去。 这夷陵魏宗主到底是谁?明明没来过云深不知处,居然连静室都知道!还有这些吉祥话,一字一句都能听出来这素未谋面的魏宗主对他们的诚挚祝福,为什么明明连人都没见到,可这些话却如此触动他们的心弦,令他们满心感动。 蓝曦臣一愣,蓝启仁倒是喟叹道:“魏宗主竟有如此才华,难怪刚才山门口魏长老说贵宗主是风流人物,这诗一听,更让蓝某人可惜此番魏宗主没能前来与我等一见了。” 虽然此情此景很适合启仁他们慢慢体会蓝逸诗词做的有多好,可青蘅君就是隐隐觉得嘴角的笑意有点难以抑制,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下旁边陷入沉思的弟弟和儿子,青蘅君第一次体会到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蓝忘机和魏无羡具是深呼吸一口气后对视了一眼,双双起身对着魏燎就要郑重其事地行一个大礼,好在魏燎早有准备,瞬间侧身避过。 魏无羡一怔,蓝忘机亦是不解,两人的姿势瞬间就僵在了那里。 魏燎理了理衣服后解释道:“请魏公子蓝公子莫怪,宗主不让受,说是于礼不合。” 魏无羡语气有些急促地说道:“那魏长老可否告知,魏宗主究竟姓甚名谁,我们是否认识!?” 魏燎没有回答,反倒是慢条斯理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储物袋双手递到了魏无羡面前说道: “魏公子!这是我家宗主给您的嫁妆,请先收下。” 魏无羡闻言大惊失色,连连摆手说道:“我们不是嫁娶,我和蓝湛是结为道侣的,不是嫁给他!” 要完,这夷陵魏氏和他一个姓,小时候他也是在夷陵流浪过,可父亲魏长泽母亲藏色散人均已确认遇难,难不成这夷陵魏氏是他家以前的亲戚?听说他和蓝湛结为道侣怕江家没有给他撑腰所以这会当着蓝家的面来送嫁妆表示他魏无羡还是有靠山的? 尽管魏无羡觉得有些怪异,可心里一想到这个可能怎么就觉得有些暖呼呼的呢? 魏燎一愣,他一个作古多年的也不清楚如今的嫁娶和所谓的道侣仪式有什么区别,只以为应该是蓝逸弄错了,可这会倒是有些尴尬了,他诧异地看了看手里的储物袋和魏无羡避之不及的神色,犹豫半晌还是说道:“宗主是这么交代的,或许他弄错了也说不定,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个人给您的赠礼,还是希望您能收下。” 魏无羡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犹豫不决,蓝忘机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既是魏宗主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魏无羡看了看蓝忘机,叹了口气还是从魏燎手里接了过来。 魏燎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储物袋双手递到青蘅君面前说道:“这是夷陵魏氏给姑苏蓝氏的贺礼,请您收下。” 青蘅君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储物袋,夷陵魏氏送姑苏蓝氏吗? 良久,青蘅君低下眼眸低沉地说道: “我不收,什么夷陵魏氏?他为什么不回来?明明他姓蓝!!!” 第80章 他姓蓝 这话一出,瞬间炸得全场的人头皮一阵发麻。 蓝启仁一不小心扯断了自己几根胡须,痛的疾呼出声。 蓝曦臣这会顾不得旁边的蓝启仁,不可置信地朝着青蘅君说道:“父亲!这是何意啊?难道这魏宗主,还是从我蓝家出去的?” 蓝忘机也是眉头紧蹙,跟着说道:“父亲!我蓝家怎么会有人沦落到在乱葬岗上生活?那里可是除了尸体和怨气什么都没了。” 这话一瞬间就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穿了青蘅君的一颗心,让他忍不住心神一颤。 半晌,青蘅君才抬起头对着自家幼子一字一句说道:“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就不该放他出去!” 蓝忘机魏无羡瞳孔骤然一缩,当初? 蓝曦臣呼吸不由得一窒,难不成....是他? 蓝启仁没有这么好的耐性,连忙问道:“兄长说的,莫非是...” “逸儿?” 青蘅君重重的叹了口气,沉重地点了点头。 魏无羡瞬间大跨步到魏燎面前,有些颤抖地问道:“你家宗主,叫....魏逸吗?” 魏燎僵硬地和魏无羡对视,他能感受到面前的人眼里除了有希冀,更多的还有害怕,他在怕自家宗主不是他们说的那个人。 “魏公子,我家宗主叫魏逸!他不姓蓝!”魏燎一字一句说道。 魏无羡瞬间愣在原地,蓝忘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没想到魏燎这话像是瞬间惹怒了青蘅君,只见他一个暴起就抓着魏燎的衣领,整个冥室瞬间回荡着青蘅君的怒吼: “他就姓蓝!他身上流着我们蓝家的血!未来还是上了我们蓝家族谱的!你告诉我!既然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会从碧灵湖游荡到乱葬岗?他到底在乱葬岗上做了什么才让你们这些凶尸有了神志!?” 蓝曦臣蓝启仁瞬间感觉到自家父亲\/兄长有些失控,马上就起身想过来制止,只见青蘅君头也不回,直接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大喝: “都给我滚回去坐好!” 青蘅君这句话有灵力的附加,瞬间就把蓝启仁蓝曦臣骂白了脸,两人俱是心魂震颤,蓝启仁只能抿着嘴坐回自己的位置,蓝曦臣低下头沉默不语。 魏无羡眼见蓝忘机担忧地看了看叔父和兄长,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坐回原位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抚。 “蓝宗主何须动怒?魏逸这个名字,确实是我家宗主亲口告知我们的。”魏燎有些疑惑不解地说道。 “宗主说若您问起,为什么不回蓝家,在乱葬岗上做什么,只要说天机不可泄露,您就会理解的,所以我也不便说明。” 闻言,魏无羡蓝忘机蓝曦臣蓝启仁俱是拳头紧握,青蘅君只能无力地松开揪着的衣领,愣愣地看了那只独眼半晌后,才颓然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又是天机,这种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依靠小辈的痛苦让他们简直煎熬无比。 “好,那我不问那些事,我只问你,他之前在碧灵湖失踪,碧灵湖就那么大点地,为什么我们始终找不到他?” 一听这话,魏无羡蓝忘机顿时急切地朝魏燎看了过去,蓝曦臣亦是拳头紧握,蓝启仁目露忧色。 魏燎僵硬地说道:“我是作古多年的人了,很久以前那个地方本不是湖泊的,那会还是山地,我们一群人偶然探得一个小秘境,那里以湖泽居多,当时为了争夺天材地宝,打得太过火了,导致秘境坍塌湖泽泄露淹了山地才形成你们说的碧灵湖,至于宗主,他当时应该是触碰到了某块秘境碎片,然后便突兀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秘境和修仙界有空间差异,而且时间流速也不同,所以你们找不到是必然的。” “竟是如此吗?”青蘅君深思。 这样解释那就通了,难怪一千多人下去,碧灵湖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人,都多少年没有秘境的出现了,而且只有有缘的人才能找到现在消散的差不多了的秘境,平常人没有那个命的话,就是与秘境擦肩而过也实属平常。 “好了,诸位。宗主那边一切安好,目前无需担心,且先放一边吧,来之前宗主还交代了我告诉你们第二件事,这第二件事也很重要,还请认真听。” 一群人瞬间挺直了腰板,目光灼灼地看着魏燎。 魏燎对着青蘅君说道:“岐山温氏这几日内会带人强闯云深不知处,我等就是宗主派来助阵的,但还需要您的配合,请您做好准备,护山大阵请让人时时检查,保持随时可以开启的状态,门内子弟请尽数安排好驻守位置 ,战时状态期间,一些家规例如不可御剑,不可疾行请尽快搁置一边,姑苏蓝氏全员随身配剑,时刻准备参战。” 闻言蓝曦臣瞬间起身,对着青蘅君执了一礼,沉着冷静说道:“父亲!此事非同小可,孩儿这就去安排?” “兄长,我等也去协助!”蓝启仁眉头紧蹙地说道。 魏无羡和蓝忘机也是瞬间起身请命要求一同前去。 青蘅君沉思片刻说道:“该怎么做魏长老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启仁带着忘机和阿羡先去吧!曦臣留下,我有事交代你。” 蓝曦臣有些不解,但还是留了下来,其他三人向着青蘅君魏燎行了一礼后便出去布置了。 “我观魏长老周身无灵气却配剑,从夷陵到姑苏可不近,您可是能御剑?”青蘅君问道。 魏燎点了点头说道:“是,我等鬼修使用的是怨气和怨力,用的兵器也是凶器,和诸位使用的灵气灵力灵器截然不同。” “为什么他要研究这个?”青蘅君似有不忍问道。 “公子需要自己的势力去做一些事。” “需要自己的势力就一定要走这种路吗?一旦能控制怨气的路子被仙门百家发现,后患无穷。”蓝曦臣低声问道。 魏燎面无表情说道:“没有什么后患无穷,了不起屠了仙门百家就是。” 青蘅君一愣,蓝曦臣瞬间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吗?”青蘅君有些艰难地问道。 “当然!宗主认为这个世界从不是非黑即白,向来都是以灰为主,他并非故意不回姑苏蓝氏,只是不想让飘逸出尘的姑苏蓝氏因为他即将要做的一些事沾上一丝灰,所以才创立夷陵魏氏。” “此番战斗,以我等为主,到时候结束了外界有人问您为什么和凶尸同流合污,您只需坚定地站在宗主这边,阐明夷陵魏氏不是邪魔外道,乃是刚出山培养鬼修的古老宗门即可。” “温家强闯云深不知处,夷陵魏氏刚好在姑苏蓝氏做客,飞扬跋扈的作为惹得夷陵魏氏刚出山就看岐山温氏不顺眼,顺手杀了而已。这样说就行了,所有的压力夷陵魏氏一并担之。” “乱葬岗不怕仙门百家来,夷陵魏氏只怕仙门百家没胆来!”魏燎吊着一只眼白意味深长地说道。 第81章 温逐流身死 整个蓝家在蓝启仁的指挥下瞬间就动了起来,门生子弟顿时都换上姑苏蓝氏战袍,人人皆配剑负弓,神色凝重,一脸肃穆,在云深不知处练剑广场集合。 一队队门生,按照蓝启仁的调配,御剑奔赴云深不知处守着各个关隘和阵法点,而魏无羡蓝忘机也御剑而上,两人分别守着云深不知处前门和后门的位置,顺便检查附近的门生子弟们是否就位,整个云深不知处的前后左右瞬间布满了人影。 半晌,蓝曦臣一脸凝重,带着魏燎等凶尸前往客房歇息。 青蘅君坐阵冥室,元神离体,影影绰绰间就看到了姑苏蓝氏门内所有子弟已经就位。抬眸远望,眉头不由得皱起,收敛心神后在虚空中朗声说道: “敌人已经在路上了,预计明天酉时左右抵达,所有子弟原地轮流休息,保持戒备。” 这一夜,青蘅君通宵元神扫视云深不知处所有地方,魏无羡站东,蓝忘机站南,蓝曦臣站西,蓝启仁站北,四个方位虽都没有特殊情况发生,但青蘅总觉得隐隐不安,似乎遗漏了些什么。 次日,酉时初,魏燎睁开独眼,只见其他四鬼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浑身杀意凛然,腰间佩剑不住颤抖,显然他们已经处于一个渴望见血,蓄势待发的战斗状态。 他起身,佩戴好自己的剑后,轻声说道:“走吧!重返人世间的第一战,应当厮杀个痛快才对,我已经迫不及待扩充自己的侍从了。” 其他四鬼没有回应魏燎的话,但嘴角的那抹僵硬弧度,显然也是赞同魏燎话的。 等到他们出去,温旭已经带着数百名红袍太阳纹的修士御剑在云深不知处东部上空,蓄力法阵轰击云深不知处的护山大阵了。 青蘅君一脸凝重,明明温氏众人还没攻破护山法阵,眼皮子底下的门生子弟也都在竭尽心力维持法阵正常运转,可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感却没有消退,反倒是随着攻击的时间越来越长而变得越来越重。 战斗从第一缕夕阳落下开始产生了变化,随着一名核心子弟痛不欲生的喊叫,伴随着护山法阵的碎裂声,岐山温氏数百名修士瞬间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青蘅君这才意识到他忘记了什么,宗门里面还有岐山温氏的奸细啊! 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岐山温氏的奸细已经混到了核心弟子的高度了,刚才就因为那两名奸细在日落瞬间,暴起杀死了旁边几个核心弟子,才导致的护山大阵的坍塌。 大阵已破,其余蓝氏子弟迅速布阵,相互背靠背为盾,挥舞着自己的佩剑,与入侵的修士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蓝忘机正在空中弹奏忘机琴控制敌人的进攻进度,每一声弦音都遏制住了温家修士的进攻步伐,趁着他们晃神的瞬间,魏无羡提着随便就砍了上去,少年英姿勃发,横眉冷目,剑式凌厉,每一剑都砍在了敌人的要害之上,招招毙命! 蓝曦臣也提着朔月加入了战场,一身白衣,身型轻盈灵巧,然而长剑挥舞,剑尖所指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被一分为二,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绝不放过的理念,令温家修士胆寒不已。 就在他们抵御敌人的进攻之时,一抹红袍忽隐忽现,急速而来,手中绽放着一抹惊人的紫光,眼里满是杀意地冲着魏无羡的背影飞奔而去! 高空中的蓝忘机当然看到了这一幕,心瞬间就提了起来,手中快速拨弄了一根弦,一抹音波攻击瞬间就追着那个人而去。 “魏婴!注意身后!”蓝忘机心急如焚,于空中大声喊道后御剑冲了过去。 魏无羡本已杀得眼睛都要红了,手中的随便也满是鲜血,一度陷入杀伐的惯性中无法自拔,此时还以为可能是自己幻听了,怎么隐约间听到了蓝湛在叫他。 甩了甩头,无视了那个可能是幻听的声音,魏无羡选择继续向前提剑砍去。 温逐流当然也听到了身后那个急促的声音,瞬间就知道了眼前那个少年郎的名字。 魏婴?魏无羡么?云梦江氏大弟子!天赋决绝的一个少年郎,无论是在云梦江氏,还是姑苏蓝氏,未来必成大患,必须尽快击杀。 思及此,温逐流瞬间提高了自己的速度,只是没想到在右手快要接近那个少年的 背部时,突然横冲出来一个黑袍人! 一柄比之寻常灵剑都要宽和长的黝黑利剑瞬间斩断了他的右手!一股子黑气猛地从剑上滑落,沿着温逐流的平整的伤口就钻了进去! “啊——”怨气侵入速度极快,整个右臂瞬间到丹田都痛不欲生,让温逐流忍耐不住,嘶吼出声。 “安静点!我给你留个全尸,不然等下吵到我了,把你做成人彘就不好看了。”魏燎吊着一只眼白阴沉沉地说道。 温逐流看着眼前独眼一身死气,拎着重剑的黑袍人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凶...凶尸?” 魏燎眉头一皱,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连带着这个说话的人他都有些讨厌了,根本就不想收为侍从。 心随手动,魏燎抬手就是一剑朝温逐流的脸拍了过去,瞬间就把温逐流的脖子往上的部分硬生生扇没了过去。 温逐流到死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像是不理解,只是说了两个字,怎么命突然就没了。 “都是废物吗?人都死了又不会累,能不能加快点进度!!早点搞完早点走!”魏燎朝着不远处的几个黑色身影怒吼道。 没人知道其实他脾气真的很一般,也就是在蓝逸面前他才收敛点,毕竟有求于人不能太过嚣张,况且打不过还嚣张那不是有病吗?但是对着这些会说话的肉,完全没必要忍耐,魏燎反倒是觉得自己更需要发泄才对。 被困在水底常年不见天日,魏燎终于还是被逼成了个阴沉沉脾气暴躁的神经病。 那几个黑袍身影顿时一抖,老大发话了,那能不马上加快收割温家修士的进度吗? 顿时也不再顾忌和保留实力,每个黑袍手上凶器开始升腾起冰冷的怨气,也不再对着人的要害去砍,反倒是轻飘飘一划就不再看对手,朝着下一个活人划去。 第82章 相信你们自己教导的孩子 魏无羡早在身后一人一鬼打起来的瞬间就转过了身,所以他清楚地看到魏燎是如何残忍地用重剑扇飞了那名活生生的温家修士的头颅,完事还踩爆了人家的头。 更看到了不远处的黑袍人下手也是一样狠辣血腥,不是削掉人家上半边身子就是整把剑从脑袋处自上而下劈到人家胸膛,一副要不是骨头碍事恨不得把人劈成两半一样。 魏无羡到底还是刚十六的少年郎,这到处血肉模糊的一幕顿时刺激得他浑身冰凉,脑子一片空白。 初上战场,他对敌人做过的最残忍的事无非也就是一剑封喉或穿心,可纵观全场修士,魏无羡发现就没有任何一人像魏燎这伙鬼修一样下手如此不讲究,他们是一定得弄得血到处喷才满意,而且看到越残忍的一幕就越兴奋,又因为已经是死的凶尸,不再有活人规矩和道德束缚,释放起天性的杀戮毫无心理负担,好像还利用起活着的温家修士研究起来怎么杀才更显残忍和艺术性了。 这样的手下,阿逸真的控制得住吗?魏无羡心里不由来一阵恐慌与害怕。 “魏婴!你没事吧?”蓝忘机终于赶了过来,半抱半扶着有些懈力失神的魏无羡担忧地说道。 魏无羡视线被蓝忘机挡住,他有些压抑不住自己担心,把手架到蓝忘机肩膀上搂着他脖子一起看向魏燎那伙凶尸神情严肃地说道: “呐!蓝湛,你看,魏燎他们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蓝忘机沉默不语,他飞奔而来的路上就已经看过这样的场景了,云深不知处几百年来粘的血估计都没有今日这几个时辰多,比起飞扬跋扈的温家修士而言,魏燎这伙有神志的鬼修杀起人更像邪魔外道。 “阿羡无需过多担心,魏燎他们是故意的,说夷陵魏氏需要一个盛大的出世典礼,而温家修士就是最好的垫脚石。”蓝曦臣原本洁净的白袍已经沾了不少星星点点的血迹,他缓缓走到魏无羡蓝忘机等人的手边,收剑入鞘说道。 蓝忘机眉头紧皱说道:“逸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样放任手下修士大肆虐杀温氏子弟门生,温若寒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魏无羡沉吟说道:“或许逸儿想要的,就是吸引温家和仙门百家的注意?” 蓝曦臣赞叹地看了眼魏无羡说道:“阿羡果然心思细腻,但逸儿的心思好像不止于此,我不知道他要吸引仙门百家上乱葬岗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手底下这伙修士好像不惧怕仙门百家的围剿,反倒是满心期待百家修士快点去夷陵的样子。” 魏无羡叹了口气,“一定是有利可图,魏燎身为夷陵魏氏长老,看起来修为颇高,化丹手温逐流凶名远扬,便是父亲这等修为出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稍有不慎还会被化去金丹,可他居然只是因为说了凶尸两个字就被魏燎迅猛一击的重剑扇飞了脑袋而死,完全反应不过来。可想而知逸儿要是手底下这样的修士占了大多数,他就是要剿灭仙门百家我也不会吃惊。” 蓝忘机神情凝重,开口说道:“若真如魏婴所言逸儿想杀了其他仙门百家的人,或许我们的未来,和仙门百家有关,然而即便如此,也不是逸儿放任底下修士如此胡作非为的理由,杀人不过头点地,无论魏燎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的所作所为终究是太过了。” “魏婴,我有预感,或许我们很快就会见到逸儿了,只是见到他之后,我不会再放任他回到乱葬岗了,我想把他带回云深不知处,带在咱们身边好好教导,你觉得我想的是否可行?”蓝忘机眼神柔和地看着魏无羡说道。 魏无羡点了点头说道:“你想的和我一样,本就理应如此。我原以为在未来我们应该有好好教导过他的,可是如今看来却是未必,你我要是再不多加干预,逸儿手底下又是魏燎这样凶残的修士,只怕时间一长,他真的会走上歪路子了。” 蓝曦臣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也是,现在的逸儿,若不是他仍挂念着我们,以他放任魏燎的所作所为,我已经看不出他有半分蓝家修士的样子了。” “我的所作所为怎么了?” 身旁突然传来一句阴沉至极的话,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瞬间汗毛直竖,三人同时猛地一个转身后撤分散开来,赫然发现,魏燎正提着鲜血直流的黑色长刀眼白站在他们身后,一直独眼吊着瞳白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魏无羡蓝忘机蓝曦臣顿时吓了一大跳,两两相觑,发现各自的眼里除了几分慌乱还有满满的警惕。 魏燎...究竟是什么时候到他们身后的?听了多久的话?要不是他突然出声,只怕以他的修为骤然出手,他们三个也是反应不过来,当场丧命就是结局。 魏燎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说道:“不用这么警惕,宗主没有让我对你们几位出手,所以,我不会杀你们。还有,我想说下,我的行事风格不代表宗主的行事风格,宗主只是说让我们杀了入侵云深不知处的温家修士而已,至于怎么杀他没吩咐,那就随我发挥了。” “诸位出身高洁之士,自是看不过我等这种凶残的杀戮方式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也没让您几位看,有意见的话也别说,毕竟我也不想听,觉得看不过眼就闭上眼睛好了。至于你们担心的仙门百家有意见,我还是那句话,乱葬岗等仙门百家多时了,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来多少人,我们都接得住!今日出了这道门,所有事都可以直接往夷陵魏氏身上推。” “至于魏公子蓝公子的话,我多少也猜到了宗主在姑苏蓝氏的身份。奉劝两位一句,过于正直无法达成某些目的,瞻前顾后心慈手软会把所有人的命都丢掉。你们只要记住宗主要做的事是好的就行了,宗主也从不滥杀无辜,多少相信下自己教导出来的孩子嘛!” 说到最后魏燎都有这些无奈了,明明宗主是派他来帮姑苏蓝氏的,在他看来蓝逸对待自己的家人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这会他事也做了,怎么眼前这几个宗主的长辈好像一副要反水的样子对他的做法耿耿于怀甚至想歪了怕他影响宗主,要抓宗主回蓝家了。 第83章 有兴趣的话欢迎上乱葬岗做行尸,福利多多 蓝曦臣蓝忘机一听这话,好像确实是有些道理的样子,被魏燎怼的一愣一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魏无羡眉头一挑,刚打算和魏燎好好掰扯辩驳下,没想到空中突然传来几声大喝,在场众人都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温旭御剑在上空叫嚣道: “大胆姑苏蓝氏!竟敢与邪门外道相互勾结残杀我玄门正道修士!” “尔等是已经打算与玄门正统背道而驰了吗?速速放下兵器投降,我还可以向仙督求情从轻发落你们,如若再反抗控制凶尸残杀我温家修士一人,我回去后必当禀明仙督此事,玄门百家必饶不了你们这群邪魔外道!” 骤然被入侵的敌人打上邪魔外道的牌子,在场的蓝氏门生子弟均怒不可遏骂道: “贼子安敢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你们先打进姑苏蓝氏的!” “他们才不是凶尸!他们会说话!就是因为你们不讲理偷袭云深不知处,夷陵魏氏等诸位才仗义出手相助我们的。” 御剑飞天的温旭眉头紧皱,夷陵魏氏?夷陵那边有这个家族吗?而且哪家修士长得和凶尸一样,这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底下黑袍人全身死气,眼白外翻,妥妥的死人啊! “给别人定罪之前,温大公子是否应该先给蓝某一个交代,缘何突然携带数百修士到访云深啊?” 青蘅君缓缓从冥室走出,抬头看向空中的人沉声说道。 温旭下意识就看了过去,只见地上一个头戴姑苏蓝氏嫡系卷云抹额的中年人只是随手一招,顿时御剑而来与他对视。 温旭一猜就知道这人是谁,不过听说此人因为情伤的事早已闭关多年,想来能因为感情就需要闭关的人这些年也厉害不到哪去,所以他只是随意地拱了拱手说道:“想必您就是青蘅君吧?” “不夜天城前天收到了姑苏蓝氏暗自祭炼凶尸的消息,当时我和仙督都是不相信的,毕竟众所周知姑苏蓝氏是出了名的玄门正统,几百年的仙门世家了,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可奈何举报人说的头头是道,条条有理,我这才抱着求证的心态领了几百修士来云深不知处,本来只是准备随便看看的,要真有凶尸,就顺便帮姑苏蓝氏给清理了,没曾想你们当真是在修炼邪术!刚好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啊!青蘅君!” 温旭直接就着现场魏燎残杀温氏子弟的事就说了起来,虽然是现场编的,可现实也是如此,姑苏蓝氏百口莫辩。 “笑话,我堂堂夷陵魏氏鬼修的身份都没听过,还现场给我安个凶尸身份说我被炼了?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给我死来!”魏燎一声大喝!竟直接使出十成十的气力,将手中的重剑投射了出去! 整个温家也就温若寒和温逐流勉强算得上修为高深,温旭温晁这种二代之所以敢嚣张跋扈,也就是凭着家族势力和跟狗一样忠心的温逐流而已,其本身弱的就和鸡差不多。 如今温逐流已经被虐杀了,温旭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反而出声引起魏燎的注意,本以为可以仗着岐山温氏的家族势力就可以逼着现场所有人投降,谁知魏燎他们这伙水鬼从不用考虑什么家族压力,出手就是如此随意,温旭自是对魏燎的突然袭击防不胜防,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重剑已然穿胸而过,残败的身躯带着惊恐痛苦的扭曲面容直直坠落到地上,激起一地尘埃。 魏燎对这种仗家世欺人修为低下的废物毫无兴趣,谁还不是个世家子弟了,换他那个年代,世家子弟互相砍杀之间实属正常,一点小矛盾就动不动带一群人围上对方宗门的行为更是比比皆是,温旭这种人的死和踩死路边的蚂蚁而言毫无区别,他现在更想做的事是挑衅其背后的温家,总是听说岐山温氏多么多么的强大,总得让他见识下嘛~夸海口谁不会,真有本事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魏燎面无表情地说道:“收拾现场,温家子弟只留一人报信,其余全部摄魂杀死,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就地化为血水,准备起尸,把完整的尸体全部带走。” 其余黑袍本就已经在进行摄魂工作,这会已到了最后关头,四鬼在广场四个方向结阵,霎时一个猩红邪恶的法阵显现,除了留下一个活着没有被砍到的幸运儿,现场所有被黑刃划过怨气上身的温家修士居然一瞬间意识全部消散,眼皮外翻,双目翻白,原本挺胸拔背的仙门子弟骤然变低头耸肩的行尸,被外力控制,拖拉着身体往黑袍人聚集的地方缓缓走去,嘴里还发出了种种诡异的低吼声。 在场众人除了其余几个黑袍,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对夷陵魏氏的强大有了更为充分的认识,出手就是虐杀化丹手和温家长子,几百修士杀得只特意剩一个报信,其余全部炼化成行尸废物利用。 青蘅君皱着眉头说道:“留下一个做什么?” 魏燎没有回答他,只是隔空把那个幸运儿摄取到面前悠悠说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几百人中居然只活下来一个你,也是你的幸运。我给你时间考虑加入我鬼修宗门,门里福利众多,如果此行你回去后丧了性命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等打上岐山,你就是成为行尸也有恢复意识的机缘存在,鬼道成神才是真正意义上长生不死的存在,少年,你的未来一片黑暗呢~” “回去告诉温若寒,今日,隐居千年主修鬼道的夷陵魏氏出山了,我家宗主对炼化如今的仙门各家领头人很有兴趣,尤其是温宗主本人,要不要考虑下主动投身我夷陵魏氏,想必在我家宗主的调教下,实力会比他如今的层次更上一层楼哟~” “夷陵魏氏全体上下恭迎温仙督以及仙门百家驾临乱葬岗,欢迎诸位随时来做客,对了,小猫两三只就别来了,忒抠门,记得聚集多点人和法器,夷陵魏氏正缺大量行尸做活。” 第84章 宗主与我是不同的 所有凶尸已集结完毕,其余黑袍人本想将断肢尸体就地化为血水融入云深不知处的大地,谁料青蘅君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们自己处理就好,就不烦扰夷陵魏氏子弟帮忙污染云深不知处的山山水水了。 魏燎对此倒是无所谓,人家愿意自己处理,还省却了他一番功夫,这谁还会自己找事做,索性走远了些去观察新收的凶尸品相了。 外面一群蓝家修士开始哼唧哼唧卖力处理起残局起来,他们压根就不担心会被打成邪魔外道,毕竟有自身行的正坐得端。 蓝家修士们心中坦荡,问心无愧。他们知道自己所做之事皆是出自反抗暴行维护自己家园的正义之举,这种自信和底气使得他们在面对外界质疑时能够坦然自若,坚信自己不会被污蔑为邪魔外道。 他们相信,只要自己坚持正道,秉持公正、善良、勇敢等美德,即使遇到困难和挑战,也能保持内心的平静与坚定。这种信念让他们在修行路上勇往直前,不惧风雨。同时,也让他们成为了世人眼中的正义之士,备受尊敬。 而且如今还有夷陵魏氏这么一个强大的盟友在,虽然杀人的手段是残暴了些,但目前看起来好像只针对温家人和其他仙门百家,魏宗主看起来对姑苏蓝氏很有好感,就凭大老远跑来帮忙还抗下温家进攻的主要压力而言,蓝氏门生子弟就没有把他们当邪魔外道的道理。 “温家真是可恶,不仅欺压那些小家族,如今竟是连我们这样强大的家族都不放过了。” “不过现在好了,有夷陵魏氏和我们联手,温家不敢这么肆无忌惮了。” 蓝氏门生子弟们纷纷议论着,对于夷陵魏氏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原本他们对夷陵魏氏充满了恐惧和害怕,但经过这会时间的接触,他们发现夷陵魏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相反,夷陵魏氏在对抗温家的战斗中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和坚定的信念,赢得了蓝氏门生子弟们的尊重。 在这个时候,蓝启仁走过来,看着众人说道:“夷陵魏氏确实是一个强大的盟友,我们应该与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但是,我们也要警惕他们的力量,实力太过强大容易滋生野心,如果我们不小心应对,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蓝启仁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的确,夷陵魏氏的崛起估计很快就会让整个修仙界都为之震动,他们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任何一个家族或门派。如果夷陵魏氏想要称霸修仙界,那么其他家族和门派将会面临巨大的威胁。因此,蓝氏门生子弟们确实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夷陵魏氏实力太过逆天,一想到一个大活人硬生生瞬间就被摄取魂魄只能做个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夷陵魏氏的魏长老更是当场放言要那修炼界势力范围最大的岐山温氏宗主主动投降做个凶尸,有意见的蓝氏长老和个别门生瞬间就老实了,根本就不敢应蓝启仁多说什么话,就怕下一瞬间成为凶尸的人是他们。 谁家放着好端端的大活人不做,硬是要去做那最低等连魂魄都被人收走的凶尸啊! “慎言!”青蘅君警告了下自家弟弟。 眼看同门没人响应他的话,魏无羡更是直接没有规矩地对他做了个连连摆手的动作,蓝启仁的嘴嗫嚅了半晌终究没有再继续开口,毕竟青蘅君的冷眼和实质性的气势已经让他如芒在背,一身冷汗了。 眼看他老实住嘴没有再多嘴多舌说些义正言辞给蓝家惹祸的话青蘅君才松下心来。 他心里异常清楚,蓝逸是蓝逸,魏燎是魏燎,蓝家人有立场可以去语言教导蓝逸,但对魏燎没有。 蓝逸没有彻底控制住魏燎的心神,所以才能让魏燎如此肆无忌惮,倘若让自己弟弟一激,魏燎发了火,说不定目前这一安稳和平的局面瞬间就有可能倾覆,更严重点魏燎直接背主杀了他们,姑苏蓝氏今日就会灭门也说不定。 走远了的魏燎当然听到了蓝启仁的话,他很满意青蘅君的识趣,魏公子也确实是个妙人。 毕竟他确实是个没有耐心且不喜欢别人说教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温逐流只是说了他不喜欢的凶尸二字就瞬间残杀了对方,蓝启仁要是敢继续对他说教,他当然不会杀了对方,毕竟如今蓝逸还有他想要的东西,不好翻脸,也没实力背主。可是他会记在心里,暗戳戳给蓝启仁找点绊子也说不定,毕竟他只是忠于魏逸,不是忠于姑苏蓝氏。 蓝逸到现在还不知道魏燎行事居然如此高调,不过倘若他知道了,恐怕也只会淡然一笑,不放在心里。 毕竟,乱葬岗上确实是缺行尸建设,魏燎能帮他引来更多点人那是再好不过了,都是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而且魏燎居然还试图帮他招揽最强战力温若寒来打工,这么贴心的下属已经很少见了。 当夜子时,魏燎一伙修士没有在姑苏蓝氏过多停留,他找了条人迹罕见的道路,自己在前头引领,其余四鬼带着数百行尸就打算这样跟着走回了夷陵。 魏无羡坐阵云深不知处,青蘅君带着蓝启仁蓝曦臣蓝忘机等人跟了几百多里,眼见终于把凶神送出了自家范围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什么心思担忧什么,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滥杀无辜的,宗主有约束我们的。”魏燎转身淡淡说道。 青蘅君上前一步说道:“魏长老多虑了,在云深不知处那会人多嘴杂,不便多言,我等跟着护送至此也只是想问些事。” “青蘅君但说无妨。”魏燎懒得去追究这些场面话的真实性,自从做了鬼,生前习性越来越少了,他已愈发不想去逢场作戏了。 “魏长老,逸儿他,真的清楚自己在走一条什么路吗?”青蘅君叹了口气道。 孩子大了,有能力了,更难管了,他和忘机也只是带过那个孩子两月左右而已,担心没有长辈管着拘束着的蓝逸愈发无法无天惹下天大的祸事,乱葬岗距离云深不知处数千多里,青蘅君蓝忘机他们也只是怕出了什么事鞭长莫及啊! “这点青蘅君和蓝公子倒是不用担心,我观宗主行事有度,收放自如,恐怕我这所做的一切也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你等莫要将我的所作所为代入到宗主身上,以为他也是我这样的人,那样我罪过可就大了,魏燎在没有投靠宗主前,生前死后都从未见过像宗主那样重视平民百姓的人,纵观仙门百家,便是姑苏蓝氏也不能与夷陵魏氏相比。” 说道这点蓝曦臣反倒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哪里有邪祟哪里就有蓝家修士,我等千里迢迢降妖除魔分文不取,数百年来皆是如此,我蓝家自认无愧于心,对俗世百姓仁至义尽,魏长老这番话倒是没有由来的毫无道理可言。” 青蘅君和蓝忘机沉默不语,没有出声反驳,毕竟蓝曦臣说的话确实在理,他们也很难想象才十岁的蓝逸短时间内能在夷陵做出什么事才让凶神一般的魏燎都能出口赞叹。 第85章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不久前,孟瑶就随着蓝逸去了夷陵,当时他还不知道蓝逸的目的居然是乱葬岗,只是知道蓝逸打算在夷陵那块地建立一个新的宗门而已。 夷陵的规模肯定是比不上云梦那座大城的,毕竟靠近乱葬岗那块冲天怨气的地,收成不好也就算了,关键是妖魔鬼怪横行无忌,管理那块地的宗门世家还只是擅长岐黄之术,旁支又旁支的岐山温氏,所以孟瑶抱着蓝逸御剑而来的时候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夷陵的俗世百姓活得有多艰难和清贫。 两人走走停停许久,孟瑶有些奇怪为什么蓝逸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但蓝逸没有解释。 小小的眼睛里过早地看到了众生疾苦,孟瑶早就习以为常,可蓝逸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观察到修仙界和俗世的天差地别。 生老病死贪嗔痴,贯穿了普通人的一生,他们没有修仙的天赋,面对比他们强大许多的非人物种,往往只能依靠当地的宗门世家。 然而,不是所有世家都觉得自己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凡有妖邪鬼怪出没必有修士前往处理,没钱也帮你解决问题的姑苏蓝氏只有一家! 更多的是利益交换和纯压榨拘禁的修仙世家,有良心点的,我可以帮你解决鬼怪,但是我需要你的钱财粮食供奉;没良心点的,世世代代都得住在一个被圈起来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还得生孩子造青壮劳动力,代代给高贵的世家为奴为婢。 不可否认,当初蓝逸想的很简单,他只是发现,要保护自己的亲人,就需要建立一个势力,而乱葬岗源源不断的怨气和现在只能用怨气的他最是般配,所以才来的夷陵。 可是到了这里后,他突然发现,或许是未来那时候跟在还是仙督的聂师傅身边看得多了,受了些影响,自己根本就无法忽视俗世百姓正在遭受的苦难。 仙门世家明明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好的,可大家好像都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仿佛只要帮俗世百姓解决好鬼怪之类的问题就好了,甚至那些没良心的世家在完事之后就要开始作妖了。 我只让你活下来,至于活下来后你生活得怎样,与我毫无关系,我救了你,你日子过得再困苦,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挤也得挤出来自己救命粮来报答我,毕竟,我都救了你的命了,你多少得给我点东西,不然我不就纯做善事了吗?我闲的发慌帮你干事?没有钱粮?没事,你把你这个人甚至你的后代卖身给我们也行!我们的地盘很安全的,你只要世世代代给我们做事就行了。 蓝逸一想到这,身子冷不丁就打了个颤,他突然发现,有些仙门世家,他们虽然没有像鬼怪那样杀人,可是他们做的事比起杀人的鬼怪来说,更加可恶与诛心。利用高高在上的身份去蒙骗欺压那些普通的俗世百姓世世代代为奴为婢帮自己宗门做事,这个‘仙’字在蓝逸看来比所谓的妖魔鬼怪更为可怖。 孟瑶有些担忧地看着蓝逸,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好打断蓝逸的思绪,只能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或许少年人总是热血难凉,义字当头,爱将所有事都一肩担之。 蓝逸觉得自己应该为即将成为自己领地居民的百姓们做点什么。 夷陵魏氏的成立并没有魏燎到处吹得那么强大,孟瑶就可以作证,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隐世宗门。 蓝逸只是走进去和里面的万鬼交谈了下,像当初忽悠魏燎一样,硬是把万鬼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仙门百家速速来送死好让他有时间专心去研究怎么让鬼也飞升的事。 后来蓝逸又去了夷陵的义庄,把所有尸体都租了下来。 通常而言,不管是活人还是死鬼都不会允许自己被买卖的,但是蓝逸把整个义庄的魂都召回来了,开了个很福利的待遇——如果借用身体给他的命鬼,承诺直到命鬼完成任务或找到更合适的身体之前,每年会给他们的后代一点钱,然后就是他们自己本人,身体使用完后他们可以选择被超度或者成为夷陵魏氏的鬼修,带着记忆以死亡的躯体修炼,直至证道成仙! 没有任何死鬼能拒绝这个福利待遇,毫无疑问蓝逸成功了。 后来他把水鬼们一个个塞了进去,签了契约,水鬼们本身就会使用怨气,瞬间就变成了所谓的鬼修,再随便传一套剑法,搞套黑色衣服,所有人和鬼就都在乱葬岗上安了家,最初的夷陵魏氏班底就这样成立了。 蓝逸考虑到他当初和温叔叔相处得也还行,也就没有对夷陵的温氏大动兵戈,只是让魏燎带上几个人去那边见礼打个招呼,他本以为事不会那么容易谈下来,谁知道魏燎很快就回来了,只说夷陵的温家很乖很配合,现在夷陵是魏氏统治的了。 蓝逸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问魏燎是怎么谈的,毕竟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夷陵温氏能这么配合当然是好事了。 自那以后,整个宗门就开始运转了起来,蓝逸有很多想做的事,但他是把握大局的人,于是那些事具体操作就落到了孟瑶身上。对此,蓝逸没有丝毫负罪感,毕竟未来的金光瑶也是经常通宵处理事务的,这些活本就很合适让他来做。 但孟瑶并不这么想,虽然做的事很有意义,但他不是牛马,即便是刚踏入修仙路的躯体也在抗议自己要累死了,整天都呆在屋子里处理事务,都没有空和蓝逸沟通交流抱抱了。 蓝逸对此保留意见,没有过多理会孟瑶的幽怨,反倒是开始专心策划起怎么让自己治下的俗世百姓过上好日子。 降妖除魔是基调不能变,但夷陵魏氏鬼修杀的都是对无辜百姓出手的妖魔鬼怪。 夷陵每个镇都有扬善堂,夷陵魏氏着律法法典,鼓励俗世百姓自治,夷陵魏氏修士旁观监督,恶人为非作歹必须得到惩戒,处罚从罚银鞭挞到死刑应有具有。 开办俗世学堂,提高下一代的文化水平,夷陵魏氏定期考试招募俗世百姓进入宗门处理俗世庶务,薪酬奖励从金银到合适普通百姓躯体适应的丹药应有尽有,给予下层人士上升空间。 夷陵魏氏组建商会,鼓励俗世百姓自由建立商队,夷陵魏氏修士随行护卫,通行玄正大陆,商队需上缴一定比例的贸易利润给夷陵魏氏。 最后,夷陵魏氏要以最高效率兴修水利和建立城防,需要大量行尸,如果哪家愿意让自己坟墓里的老祖出来帮忙的,夷陵魏氏会支付报酬并帮助其先祖走上修行道路。 第86章 两句话和岐山温氏的教化 魏燎将蓝逸在夷陵所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拎出来讲完之后,在场的蓝家人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魏燎说开之后,他们才知道那句评价也未偏颇。 蓝逸明明只是个孩子,心却早已有包藏宇宙之机,眼里尽是世间疾苦,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没有装看不见,反倒是竭尽全力去做。 如果把他们只为俗世百姓降妖除魔的做法比作救死扶伤,那蓝逸的做法就是为俗世百姓打造一个更为和平安全稳定发展的环境,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降妖除魔几百年只是朝夕之间反反复复只做一件事,而蓝逸反其道而行,做了很多事的同时降妖除魔反倒只是举手之劳顺手而为的事。 “只是这世间,可不止有俗世百姓,你别忘了还有其他仙门百家呢,或许他们不会和你们硬碰硬,但最会颠倒是非黑白。”青蘅君意有所指说道。 蓝启仁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家兄长说的是哪家仙门。 魏燎扯了下嘴角,“我曾听宗主说过两句话,那时我觉得很有意境,如今我想用那两句话回答您,就是不知道您想不想听?” “但说无妨。”青蘅君笑了笑说道。 旁边的蓝曦臣蓝忘机也面露好奇之色,他们也很想知道蓝逸究竟说了什么。 “一句是:虽修非常道,但行正义事;另一句是: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骤然听到这两句话,青蘅君蓝启仁同时一愣,蓝曦臣蓝忘机也是一怔。 好一会,青蘅君才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他这段时间的理解吗?” 魏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我问过宗主了,他说第一句是蓝二公子说的,第二句是魏公子说的,即便分隔两地,他也一直不敢忘却两位的教导!” 闻言,蓝忘机霎时瞳孔骤缩,蓝启仁青蘅君蓝曦臣俱是看向蓝忘机,眼底满是复杂。 他和魏婴说的话?那逸儿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呢?蓝忘机一想到这,就不禁闭上了眼,心中满是无力之感,他是真的想把蓝逸带回蓝家好好保护在他和魏婴身边,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地跟他回蓝家了。 “所以诸位其实不用担心他会走上歪路,虽在乱葬岗那个污秽之地,但我敢说我家宗主的心比之任何一个仙门世家都要正义凛然。”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诸君请留步。” “山水有相逢,来日皆可期,到时再会吧!”魏燎抱拳行了一礼说道。 青蘅君叹了口气,也回了一礼说道:“也好,时日不早了,魏长老慢行!来日再会。” 话分两头,这边魏燎已斩杀温旭携带数百温家行尸离开姑苏前往夷陵,另外一边温若寒也收到了自家儿子被杀死在云深不知处的消息。 岐山,不夜天城,议事大殿。 “这夷陵魏氏什么来路!当真是欺人太甚,欺我岐山温氏无人呼?孩儿请战,势要踏平云深不知处为兄长报仇,恳请父亲应允!”温晁单膝跪地抬头高声喊道。 “宗主!我等也愿请战,可兵分两路,二公子前去云深不知处讨伐姑苏蓝氏,我们去讨伐夷陵魏氏!”温晁旁边的长老也齐声说道。 温若寒没有说话,反倒是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人,许久之后才说道:“先把此人拉下去关起来!” 一旁的驻殿修士连忙说道:“是!” “都这么急干什么?连敌人的底细都还没摸清楚,就上赶着去送死吗?” “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难道我就不想为旭儿报仇吗?”温若寒语气平静地说道。 温晁一听自家父亲的语气有些冷冽了,顿时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起了身坐回原位,一旁义正言辞的长老们也瞬间吓成了鹌鹑,不再说话。 “我记得夷陵那边是温情你管的吧?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温若寒看向角落里一个女人说道。 所有人瞬间全看往一个方向,只见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身材高挑、英姿飒爽的女人。她的头发被高高地扎起成马尾,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侧脸,眼神犀利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碍。 温情目不斜视出列面对温若寒行礼说道:“前天家里来信说夷陵那边出世了一个强大而诡异的隐世宗门,我这边本来是打算这两天回去实际考察下那个宗门情况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刚出世就选择去拜访姑苏蓝氏,还和温公子打起来了。” “不要废话了,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隐世宗门?”温晁急不可耐问道。 温情看了眼温晁后说道:“这个隐世宗门对外说是鬼修修士,宗门中的每一位修士都是已经逝去的灵魂重新附体而存活于世重新修炼的,传闻他们狠厉异常,毫无人性。 最擅长的是御尸炼魂之术,能够操纵死者的躯体,并将其炼化为强大的傀儡,所以他们最爱活着的最强修士,一生都将其视为炼化的目标。据我猜想,通过这种诡异的法门,他们或许能够增强自身的实力,还能创造出一支几乎不死不灭的军队。更为惊人的是,他们自己承认修炼的法门能使鬼躯达到一种超凡脱俗的状态,最终实现飞升的目标。” “最....最爱活着的最强修士?”温晁结结巴巴说道,眼睛不由看向最上头坐着的温若寒。 温若寒显然是注意到了自家儿子这一眼,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还想把我祭炼为最强大的凶尸?简直是痴人说梦!跳梁小丑,不堪入目耳!”温若寒嗤之以鼻,大大方方说道。 “给各个宗门世家发通知,既然百家有潜力的璞玉这么多,哪能不思进取荒废在自家地里,让每家都带上一名嫡子前来岐山,温家免费帮他们培养成英才,哦对了,既然夷陵魏氏这么狂妄以下犯上,那就来两个吧!我倒要看看什么货色胆敢如此狺狺狂吠?” 第87章 要不怎么说父子一脉相承呢 骤然收到这通告的仙门百家瞬间满是哗然,其中另外四大世家更是愤恨不已。 岐山温氏这是经历云深不知处一战没讨到好处就开始挑软柿子捏了,看来不去是不行了,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是谁都有夷陵魏氏那般强大的战力无视岐山温氏的威胁的。 姑苏云深不知处,静室。 魏无羡看着已经收拾好两人行李的蓝忘机说道:“蓝湛,你觉得此行是否有凶险?” 蓝忘机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给忘机琴套上布袋,系了个结后淡淡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岐山温氏早已对姑苏蓝氏有意见,只是这一去,我们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过。” 魏无羡笑了笑起身走了过去抱住蓝忘机,对着蓝忘机的眼睛说道:“我倒不觉得,你就放宽心吧,就当我们俩出去游玩几天,你要相信逸儿,那孩子多鬼精鬼精的一个人呢!所有人都被他算到了,他才不会舍得让我们两个出事。” 蓝忘机一想到如今自家那浪到没影的娃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拉住魏无羡的手,位置一个调换,魏无羡瞬间就到了蓝忘机的怀里。 魏无羡佯装大惊失色双手护胸喊道:“蓝二哥哥你要干嘛?你的道德呢?礼义廉耻呢?家规呢?这青天白日的,实在是不宜宣那啥呀!” “.....”根本就没有打算干什么坏事的蓝忘机瞬间被自家道侣的浮夸表演整了个大无语。 魏无羡一看蓝忘机那莫名其妙的模样瞬间被逗得捧腹大笑,蓝忘机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一双眼睛满是宠溺又无奈地看着自家道侣。 等到魏无羡终于开心过瘾了,才一双手直接搂住蓝忘机的脖子亲了上去,蓝忘机这才惩罚性地捏了捏自家道侣腰间的敏感部位,感受到怀里的人瞬间惊呼出声瘫软了的身子,这才满意地掐住魏无羡的下巴加深了自己的吻。 不过双亲这边正情深意浓呢,儿子那边可不太美妙。 蓝逸经过多番实验,终于是发现了让自己短暂恢复正常形态的方法,原来只要配合饮酒再用掉点灵气导致怨气比重更大些,两边作用之下身体就会莫名其妙恢复原来的形态。 但问题是他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修炼灵气的方法,现在体内的灵气还是当初符文网的友情赞助,用一点少一点,万一太过失衡导致怨气占据上风,他的金丹就真的要化为怨丹了,一辈子再和灵气灵力无缘,只能和暗沉沉的怨气怨力相伴了。 这个情况他没有要和孟瑶说的意思,毕竟是自己的私事,没有必要宣扬得人尽皆知。 所以等到孟瑶忙完自己的事来找蓝逸汇报的时候就发现蓝逸已经恢复成了原来模样。 有点尴尬,还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可能对着小蓝逸的时间太长了,孟瑶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长大的蓝逸。 蓝逸有些兴致盎然地看了会不自在的孟瑶后说道:“怎么了阿瑶,是不习惯我这个样子吗?” 孟瑶强装镇定地说道:“没有的事。” 蓝逸可不相信,他这会恶劣性子上来了,索性从心缓缓走到孟瑶面前。 孟瑶一看蓝逸带着一脸莫名的笑意走了过来,瞬间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强行压下去后勉强微笑问道:“阿逸!你这是要作甚?” 蓝逸没有理会他,站定后脸反倒是越靠越近,等到他都快贴上孟瑶的喉结后,孟瑶终究是忍不住有些呼吸急促地后退了一步。 “乓——”孟瑶的背瞬间就撞到了后面的门上。 蓝逸瞬间扬起嘴角,紧接着孟瑶的步伐又跟了上去。 孟瑶咽了咽口水,垂下的双手有些不自在地抓住后面的门,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一样,顿时侧过一边脸,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只是半晌没感受到任何动作,耳边只听到蓝逸说了一句话: “哈哈哈——孟瑶你真是太可爱了!你闭上眼睛干嘛?我没打算做什么啊!” 孟瑶霎时就睁开了眼睛转了过来,唇角猝不及防就擦过了蓝逸一样的部位。 “你!?”孟瑶瞬间一脸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他...怎么...怎么就亲上蓝逸了呢? 蓝逸“嘶”了一声,像是在回味着什么舔了舔自己唇后倒打一耙说道:“哦~原来是阿瑶你要对我图谋不轨啊!早说嘛!对象是你的话,我也是愿意的。” 孟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是...你...我?” 明明是魏逸要对他图谋不轨的啊?他刚刚只是...只是..不小心蹭到的,才没有期待魏逸对他做什么事。 “什么你啊我的?亲都亲了,阿瑶你这是不想负责了?原来你竟是这样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不行,等岐山的事完了以后我要去找孟大娘诉说我的委屈!”蓝逸佯装一脸失落,收拢扇子就垂头丧气地准备走回原位。 心里却在默念:一...二.... “我没有,阿逸你等一下!”果然如蓝逸所料,孟瑶下意识慌张地拉住了蓝逸的手。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魏逸大概率是装的,可孟瑶就是看不到魏逸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蓝逸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却站在原地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放心,我刚都是开玩笑的,你不愿意负责也没事,总归我又不是个女子,被亲一口也不妨事,我不会对孟大娘说出去的,” 一听这话孟瑶瞬间就炸了,直接把蓝逸扯回来顶在门上,一只手顺势撑在蓝逸头边怒道: “什么叫被亲一口也不妨事?意思是就算不是我,换成随便一个男的亲了你,你也追着要人家负责吗?” 蓝逸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有些新奇地看了眼他们现在的姿势后无奈地发现好像演过头了,孟瑶是真生气了,索性直接开口说道: “我没有,阿瑶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一点,这段时间只要一想到我抱了那么久的人,以后要和别人睡同一张床被别人抱着,我心里就难受得很!偏偏你刚刚又说什么被亲一口也不妨事,那成,如果是个男人都行,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孟瑶没有再过多废话,气急败坏地把蓝逸拘在怀里直接就吻了上去。 少年的亲吻多是莽莽撞撞甚至是毫无章法的,蓝逸一瞬间就被磕疼了嘴角,可那些微的疼痛又怎么比得上发现原来喜欢的人心里也是有他位置的喜悦呢? 以往蓝逸天天晚上抱了那么久孟瑶腰的手,此时更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孟瑶的敏感点,轻轻一揉,孟瑶直接麻了半边身子浑身一颤,两人贴着的唇也有了一丝缝隙。 没有让孟瑶离开太久,挣脱开孟瑶拘禁怀抱的蓝逸一个转身就又把孟瑶压到门上,扯下孟瑶的下巴,伴随着两人火热又急促的呼吸,蓝逸鼻尖顺着孟瑶白皙的脸颊一路滑到那粉嫩而又柔软的耳垂。 “教了你那么多东西,却没教你如何亲吻,这倒是为师的失职了,接下来,好好学,用心体会。” 第88章 久别重逢 蓝逸当然也收到了岐山温氏发来的信,不过他并不打算按温若寒的想法做,夷陵魏氏没有一个人或鬼前去受辱。 看着蓝逸随手就烧掉了岐山传来的信,一旁的孟瑶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开口问道: “我们不去吗?” “当然要去,不过不能以那样的身份前去,魏燎不过是出去办点事就差把夷陵魏氏这个隐世宗门捧到凌驾百家之上了,这会要真听了温若寒的话去接受教化,那夷陵魏氏可就太掉面了。”蓝逸没有理会烧成灰的书信,转头看着乱葬岗灰蒙蒙的天说道。 孟瑶眼睛微微眯起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蓝逸侧过头看着眼前的孟瑶,意味深长地说道:“听闻不夜城有座暮溪山,里面有一只上古凶兽,唤作屠戮玄武,我对它很有兴趣,很适合在乱葬岗看门。” “我们两个先去暮溪山,杀两个温晁身边的温家修士,替了他们的位置,再跟在温晁身边就行,到时候他会帮我们找到屠戮玄武的位置的。” “想来,温宗主那般大度的人,应该不会吝啬送我们一只上古凶兽玩玩。” 闻言,孟瑶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和兴奋,转身出门收拾行李去了。 过了半晌,完事的孟瑶就回来带着蓝逸就御剑往不夜天城暮溪山方向而去。 ————————————————————————————————— 三天后,午时整,各大世家嫡系子弟已齐聚岐山。 蓝忘机魏无羡等人先到场,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家崽子,魏无羡都有些失落了。 谁料下一眼就瞧见许久未见的师妹和聂怀桑正缓缓走来,顿时魏无羡就兴高采烈地抛下道侣跑到两人身边,一手搂一个开心地说道:“诶!我说你们两个也忒不讲义气了吧!都这么久没见了,有空都不来云深不知处找我玩!亏我们当初听学那会那么要好呢!” 江澄撇了撇嘴角说道:“找你玩?我怕被某人的眼光瞪死。” 一听这话,聂怀桑瞬间展开扇子遮住自己眼睛往下的部分,悄咪咪用眼角余光看了下某个角落,果然看到一个正浑身散发冷意死死盯着这边的身影,顿时猛地点头赞同江澄的话。 “我说魏兄啊!知道你久别重逢见到我俩很是激动,但是为了兄弟们的命着想,你或许可以先放放手?蓝忘机都快气炸了。”聂怀桑无奈收拢扇子敲了敲魏无羡揽着他的手。 魏无羡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蓝忘机,只见自家道侣只是很平常地看着这边,见他回头还点了点头。 “没有啊?聂兄你是不是太敏感了?蓝湛没有生气啊!”魏无羡一脸不明所以,照样搂着江澄聂怀桑哥俩好。 江澄无语望天,对魏无羡的迟钝简直难以忍受,索性直接推开了贴着他的魏无羡。 就他家师兄揽他的这一会,如果蓝忘机的目光可以杀人,那他和聂怀桑现在估计都是万箭穿心而死的结局了。 聂怀桑也是不着痕迹地挣脱了魏无羡哥俩好的搂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只要他和江澄离魏兄远一点,周边温度就会上升些,想来蓝忘机应该是对他俩自觉与魏兄保持距离的行为很满意? 魏无羡一脸郁闷地说道:“我说你俩怎么个事?难道已经忘了当初一起喝酒闹事大被同眠的听学共患难的美好记忆?聂兄我就不说了,但是江澄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光屁股一条裤子穿都行的师兄弟关系呀?现在都这么生疏了?” 聂怀桑听到这,眼睛瞬间就咕溜溜地打量起眼前两人来。 江澄自然是注意到了聂怀桑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对着魏无羡嘴角抽搐地说道:“不要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怎么不记得江家有亏待过你?什么时候我们两个穷得只能轮流穿一条裤子了?” 魏无羡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重点,就是关系好的形容而已,关键是师妹你为啥突然和大师兄保持距离了捏?” 江澄一听到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词,瞬间破防怒吼道:“魏无羡!我非得把你那破嘴缝上不可!” 金子轩这会才刚到场,本想走过来这边打个招呼的想法终究还是破灭了,就魏无羡那张嘴,算了吧!别惹事,他还是找蓝忘机打招呼吧。 “来了?”金子轩走到目光直勾勾盯着魏无羡的蓝忘机身边说道。 “嗯。”蓝忘机看了金子轩一眼,浅浅颔首以示回复,随即目光又移到了魏无羡身上。 “........”金子轩顺着蓝忘机的目光看了过去,张了张嘴随即还是选择闭上。 不是,他到底为什么想不开来找蓝忘机打招呼的? 谁能告诉他,一个单身狗到底应该怎么和一个眼里满是道侣的哑巴交流啊?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当然,这是金子轩自己认为的。 蓝忘机没有理会身旁的金子轩,一双琉璃色的眼睛满是那道意气风发谈笑风生的少年身影。 魏无羡本想接着和江澄打打闹闹玩一会,没想到聂怀桑瞬间就制止了他俩。 “有人来了!别说话了!”聂怀桑皱起眉头低声说道。 魏无羡江澄瞬间就看向望台,蓝忘机金子轩等世家子弟也是同一时间就看了过去。 他们原以为来的人就算不是温若寒那个级别的,也应该是长老来接待,没想到居然是温晁! 温晁随意地瞥了底下百家的嫡系子弟,目露不屑,满是轻视地带着四个温家修士,缓缓拾阶而上。 孟瑶和蓝逸自然混在其中,他们前两天才杀了两个温家修士剥了他们的脸做成人皮面具混了进来。 蓝逸深深地看了眼现场熟悉的亲人们,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使得自己没有情绪外露。 温晁四仰八叉地靠坐在位置上,手里紧紧了怀里的女人,感受到那抹柔软与弹性后,满意地看了眼一旁等待他指示的温家修士道:“夷陵魏氏的人来了没有?” “秉公子,暂未发现夷陵魏氏子弟。” 一听这话,温晁顿时就怒了,大声呵斥道:“哼!这夷陵魏氏真是好大的狗胆!仙督有令都敢不听,当真是狂妄至极!” 怀里的女人眼见不好,连忙顺着温晁的胸口摸了摸说道:“哎呦~公子何必生气!我看这夷陵魏氏,显然也没有传闻中那般可怕,想来应该是外界以讹传讹罢了,估计他们是怕暴露了自己虚张声势的一面,不然怎么会连来岐山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第89章 缴剑上暮溪山 孟瑶一听这话,眼里瞬间闪过一抹寒光。 一旁的蓝逸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家伴侣糟糕的心情,索性偷摸着伸出手指挠了挠他的手背。 孟瑶手一抖,眼神下意识看向蓝逸,蓝逸别过头晃了晃后目视前方,示意孟瑶别和那个女人一般见识。 总归最后的赢家都是他们,孟瑶何必跟这种只会牙尖嘴利讨好男人的使女计较?那样只会凭空坏了心情而已,蓝逸可不想孟瑶过多把情绪用在那女人身上。 温晁被女人这柔软的小手一摸,瞬间有些心生荡漾,眼睛色眯眯地看了眼怀里女人的胸口后说道: “嗯~美人言之有理。” “算了,不管夷陵魏氏的人了,直接开始吧!”温晁懒懒地瞥了眼旁边的修士说道。 只见那修士点了点头,随即上前一步对着底下的众多仙门子弟喊道: “肃静!人都到齐了,现在挨个缴剑!” 底下的百家子弟瞬间一片哗然,他们有一瞬间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抗议声一时之间此起彼伏。 “缴剑?为什么缴剑?” “对啊!凭什么把剑交给你们?” “就是啊!修仙之人剑不离身,你们凭什么让我们缴剑!” 江澄低声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温家这是要做什么?”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了一眼,均是握紧了腰间各自的佩剑。 温晁没有过多理会底下的抗议,随意的挥了挥手,百家子弟身旁的温家修士们瞬间就围了过去。 “你们是前来接受教化的,既然没有半毛钱危险,那为什么要佩剑?收缴你们的剑也只是怕你们在接受教化期间惹是生非!”台上原本说话的修士接着解释道。 百家子弟们瞬间从警惕和抗拒变得半信半疑,躲在魏无羡身后的聂怀桑眉头反而皱了起来。 只怕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温家收他们的兵器一定是要做什么事,可是这会是在人家的底盘上,徒劳反抗只怕是会惹来什么祸事。 犹豫半晌,聂怀桑还是选择站了出来做第一个上缴仙器的人。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剩下的百家子弟们心里顿时更是多了几分松懈和盲从,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选择了上缴自己的仙剑。 看着自己的师傅带头滑跪,蓝逸眼里反倒是闪过几丝对聂怀桑的欣赏。 该说不说,聂师傅年轻时候观察力就已经是满级了,老话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活下去就什么都有可能,而他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保下了所有跟着他做的人。 要是在这会就反抗温晁,惹得他较了真,这厮可是没有半点对仙门百家忌惮的,他说要杀你那就真的是杀你,没得商量也不想考虑那么多。 这会四大世家子弟都聚集在了一起,眼见魏无羡江澄金子轩都有些吃惊和不解他的操作,聂怀桑也只能无奈地解释起自己的看法来。 几人一听,觉得确实是有几分道理,所以在温家修士来收剑的时候,也没再过多反抗,只是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自己的佩剑,咬咬牙还是交了出去。 温晁很满意众人的识相,眼看所有仙剑都已经放在眼前的木箱里,随手指了下蓝逸说道: “你!把剑带走,封到大殿后面去。” 突然接到这好事,纵然是蓝逸也不由一愣,随即便快速反应过来拱手说道:“是,公子!” 温晁又指了指孟瑶说道:“你!带着下面那些子弟去暮溪山。” 孟瑶拱手接过任务,与蓝逸错身而过时两人还微不可察地视线对接交流了下。 “注意安全!早点过来。”孟瑶示意道。 “遵命,不要太想相公我哦!”蓝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睛快速地朝孟瑶眨了下。 明白蓝逸意思的孟瑶顿时嘴角轻微抽动了下,他现在突然觉得有时候太过了解自家伴侣的眼神示意也是种困扰。 蓝逸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下底下迟迟未能相认的亲人,终于还是转身带着三口箱子去了空无一人的后殿。 将三口箱子放在地上,蓝逸有些颤抖的手犹豫了半晌,还是打开了眼前的三口箱子。 只见熟悉的佩剑佩刀都在箱子里静静躺着,蓝逸有些怀念地一柄柄摸了过去。 老爹的随便,父亲的避尘,江叔叔的三毒,金淩表哥用的岁华,还有未来的聂师傅本身不愿使用但不忍灵器蒙尘就转赠给他的刀——隐降。 “好久不见!诸位叔叔!” 霎时,熟悉的佩剑佩刀竟全都无主自鸣,瞬间自木箱内飞射而出,离鞘环绕在蓝逸的身边。 剑身之上,随便流动着淡淡的红色灵韵,如晨曦初露,温柔而明媚;避尘似夜幕星河,湛蓝而深邃;三毒如妖艳幽莲,浅紫色中隐藏神秘;岁华金光闪动,似空中烈日灼灼其华;隐降红黑并重,更是聂家凶刀,区别于灵剑,刀身竟能似怨鬼一般躁动不安发出吼叫。 蓝逸看着隐降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管当初聂师傅赠刀给他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隐降终究是跟了他一段时间,是人就都会有感情,他也不忍隐降的刀灵持续失控丢掉神志彻底沦为一把没有理智的武器。 只是这会,实在不是帮隐降的好时机,还是等事情结束后再说吧! 蓝逸袖子一甩,所有灵剑瞬间都飞回到自己的壳子里,把所有武器都收入储物袋后,将箱子封存好放在原地,随即赶往暮溪山。 没有灵力就是不方便,也不好在不夜天城大张旗鼓用怨气御用他制造的特殊黑剑,两个时辰后,蓝逸紧赶慢赶终于是到了暮溪山。 “找到了吗?”蓝逸悄无声息走到孟瑶身边问道。 骤然听到耳朵边传来一句话,是谁都会吓一跳,孟瑶猛地一个回头才发现是自己伴侣,刚提起来的心瞬间就被迫放了回去。 孟瑶无奈地看了蓝逸一眼,这人绝对是故意吓他的,怎么从前就不知道这人性子竟如此恶劣呢? “还没有呢,不过温晁确定大概位置就是在这附近了。” 眼看成功吓到了孟瑶,恶作剧目的达成,蓝逸嘴角微微扬起,心情很是愉悦。 蓝逸负手背后胸有成竹地说道:“没事,我有预感,很快找到了。” 第90章 春宫与下洞 蓝逸左看看右看看,居然发现自己双亲不见一丝踪影,心下顿时有些担忧。 “我去附近逛逛,你看着先!”蓝逸对着孟瑶说道。 孟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以为自家伴侣也想参与进找入口的行动。 蓝逸转身离开走了好一会,就看到温晁正在欺负一个女孩子,刚想上前动个小术法给温晁一个教训,就看到自家老爹跳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自家父亲,蓝逸只能重新躲回树后。 魏无羡伸出只手挡在温晁面前,一脸邪魅地说道:“等一下嘛温公子,别那么心急,强迫有什么意思,要不我再给你加点情趣?” 温晁懵逼地看了眼莫名其妙跳出来搅局的魏无羡,“加点什么情趣?” 只见魏无羡微微拉开胸口的衣服,露出一本书,指着它满含深意地说道:“我这有好东西,一本极品春宫!” “里面包含了各种你想象不到的快乐姿势,相信有它的辅助,烈女也怕缠郎啊!虽然现在绵绵姑娘看着是不情不愿的,可万一温兄你从中学到了一招半式,那岂不是就变成了绵绵姑娘屈服您的雄风魅力,不舍得你离开了。” 这话一出,温晁呼吸瞬间就沉重了起来,眼神火热地盯着魏无羡怀里那本书。 那女孩还以为魏无羡是来救她的,没想到魏无羡的一番露骨的话顿时让她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蓝忘机目光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自家伴侣,或许魏婴是时候需要学习遣词造句如何更加高雅含蓄些?瞧瞧这都说的什么话,实在是过于露骨大胆了。 还有那个什么从春宫图中学得一招半式就能让人离不开的话?魏婴好像对这个很有自己的理解嘛~那他要不要也去深入学习下好让魏婴体验感更好离不开他呢?蓝忘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树后的蓝逸已经忍得浑身发颤快要憋不住自己的笑了。 真是要命啊!他家爹爹可真是太优秀了,这话说得他和父亲都快信了,还有这牵强附会的理由和糟糕的说辞,忽悠温晁那样急色的人肯定没问题。 就在蓝逸心里默念雅正维持自己的基本形象时候,丛林里突然传来娇嗲的呼喊声,随之映入众人眼帘的,便是穿着暴露,露出半抹酥胸的使女矫揉造作地跑了过来: “二公子~~找到了~~找到洞口了!”跑过来的女子顺势气喘吁吁地倒入温晁的怀中。 “奴家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的,二公子~快随奴家去看看嘛~” 温晁连忙点点头,喊身后的一群人跟上,转头就抱着千娇百媚的使女离开了。 蓝逸侧头看出去,刚好看到了那个使女瞪着被欺负的女孩子的眼神,顿时心中了然,这个使女已经将这女孩视为眼中钉了。 眼看自家爹爹和父亲也跟了上去,蓝逸转身就从原路返回去找孟瑶。 两人刚会合没多久,温晁魏无羡蓝忘机等人就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来,召集所有人下洞。 蓝逸孟瑶跟在温晁身后最后一批下洞,可是前面一行人在洞底兜兜转转许久居然只找到一个有一大块凸起石头的水潭,而温晁要猎的东西至今不见踪影。 等到温晁带着蓝逸等人跟上大部队后,蓝逸看到那块巨石才了然。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头,是屠戮玄武的龟壳。 温晁已经毫无耐性了,大声喊道:“找个人放点血,引那东西出来!” 怀里的使女突然指了指之前被温晁欺负的女孩子说道:“都说豆蔻年华女孩的血最为甜美,不如就她吧?” 温晁一愣,本想拒绝没曾想使女委屈地在他怀里到处蹭,一时之间弄得他都不知道是心头火热还是身体也热了,咽了咽口水后盯着那抹雪白说道:“好好好,就她了,不换了。” 那女孩瞬间就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逐渐围过来的温家修士,出于本能她直接就跑到了看起来最为正派的蓝家子弟面前,不曾想眼前的蓝家门生犹豫半晌,居然挪开了身子! 蓝逸眼睛一下子就眯起来了,苏涉?这人靠得住就怪了。 女孩震惊地看着移开身子的蓝家门生,只能又跑到魏无羡江澄蓝忘机和金子轩的背后。 好在这一次,没有人挪开身子,可却架不住苏涉是个贪生怕死的,在魏无羡江澄蓝忘机金子轩和温家修士对上之后,居然偷摸跑到他们的背后,试图把那女孩拉出去邀功。 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成功地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蓝忘机不可置信地挥出一道灵力击飞了那个蓝氏子弟,一时之间只觉得姑苏蓝氏的脸都被丢尽了。 有这样感受的人不止蓝忘机一个,蓝逸心里对苏涉这个人愈发痛恨异常。 “反了!都他妈反了,谁给你们的胆子护着她?还敢违抗我的命令,全都给我杀了!”温晁怒吼道。 身旁十几个温家修士骤然得到这命令,果断挥剑就朝其他世家子弟砍了过去。 “孟瑶,挟持温晁。”蓝逸负手而立淡淡说道。 被苏涉那一搅和,蓝逸都没有把戏看下去的欲望了,此时此刻只想清理门户。 面对蓝逸的指令,孟瑶没有丝毫犹豫,瞬间暴起,抽出武威就从温晁背后把人架了起来。 “啊——别...别杀我!”空荡荡的山洞里,突兀回荡起温晁的惨叫声,瞬间惊得所有人都停下了各自的动作,回望向温晁这个方向。 “全都不许动!”孟瑶大声喝道。 魏无羡眉头一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神情略有些放松了下来。 “我说怎么一直不见人影?原来是一直躲在温晁身边啊~”魏无羡悄咪咪和蓝忘机说道。 蓝忘机皱起眉头,仔细地看了看对面挟持温晁的两人面容,半晌才说道: “你确定是他来了?可这两位看起来都和他不太像。” 突然,蓝忘机低声疾呼道:“不对!那把剑!武威?” 魏无羡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负手而立穿着温家袍子的人说道:“知子莫若父,我相当确定,但是他为什么把武威给旁边那个人用了呢?” 第91章 夷陵魏氏,参上! 在场所有人瞬间就被这一幕震住了,温晁居然被自家修士给劫持了? “你们绝对不是温家修士,到底是谁?我告诉你们,我爹可是至高无上修为高深的仙督,快放开我,不然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温晁浑身颤抖着说道。 蓝逸不是很有兴趣接温晁的话,看着眼前还握着剑的温家修士,说道:“把剑扔到一边。” 只见手里握着剑的温家修士们犹犹豫豫地看向自家被劫持的二公子,很明显是在等吩咐。 温晁急忙说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吗?没看老子现在都危在旦夕了,还不赶紧听这位公子的吩咐,放下剑!万一惹得本公子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在场众多温家修士得到指令后,瞬间就把剑丢到了一旁。 蓝逸长袖一挥,瞬间就把一个储物袋扔给对面的魏无羡,“打开它。” “嗯?”众目睽睽之下,魏无羡下意识接住储物袋,没想到一打开掉出来一堆他们之前上缴的法器。 所有有主的武器,瞬间就回到了自己主人面前,温晁看到这一幕瞬间睁大的自己双眼,使劲别过头眼角果然看到了之前让送法器去后殿那个人! “随便?!”魏无羡惊呼出声,连忙伸手握住自己的佩剑。 “三毒?!”江澄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佩剑,不清楚对面那个温家人怎么把自己的剑还回来了。 蓝忘机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对面温家着装的人,还是伸手握住了自己的避尘系于腰间。 金子轩手握岁华疑惑地问道:“那个温家人难道是我们这边的人?居然把剑还给我们了!” 聂怀桑双手吃力地提着自己的佩刀隐降说道:“反正不是温家人就行,就冲他这操作,我们肯定是安全了!”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原来是你!好啊!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难得给狗一个做人的机会,没想到到头来被狗咬了!”温晁咬牙切齿地说道。 骤然听到这话,孟瑶霎时双目一眯,怒从心来。 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在他面前骂他的伴侣,温晁这厮当真该死! 架着温晁的手瞬间一个用力扭向蓝逸,孟瑶直接朝温晁的膝盖弯狠狠一踹。 “砰——”一声巨响,温晁整个人瞬间就跪在了蓝逸面前,膝盖狠狠轧进了地上。 “啊!!!”温晁顿时惨叫了一声,双手哆哆嗦嗦地撑在地上想要起来。 没想到孟瑶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撩开袍子下摆直接就把脚踩在了温晁的背上,使劲地压了下去。 “温公子要是再不会好好说话,我可以砍了你的手和脚满足你的愿望,把你做成你嘴里的狗!”孟瑶冷冷说道。 “啊——!我错了我错了,好汉饶命啊!!疼疼疼!别用力了!你们到底!到底要干什么?还是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们的啊!”膝盖处的疼痛过于剧烈,使得温晁手一软,整个人顿时都压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哭喊道。 江澄金子轩等人看着这一幕瞬间都觉得快意了不少,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温晁之前怎么对他们的,他们可都是记在心里的,世家嫡系子弟谁比谁差,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可在这一瞬间,温家的脸面已经被摁在屎里摩擦了,大家都知道了,原来仙督的儿子,也会怕疼!也会一边流着鼻涕哭着跟人求饶啊! 可魏无羡和蓝忘机却没有那般激动和高兴。 “蓝湛,你有发现乖崽有什么不对劲吗?”魏无羡皱起眉头在蓝忘机耳边低声问道。 蓝湛点了点头说道:“他...好像变了,但具体的我形容不上来。” 魏无羡转头深深地看了眼远处那个穿着温家长袍负手而立的人说道:“我也有一样的感觉,他确实变了,而且是变得更冷漠了。” 蓝逸看着温晁跪着给他求饶这一幕心里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淡淡说道:“温公子误会了,这个人还是蛮衷心的,几天前逼问他一些事情,到死都不开口,没想到温家还有这样的硬汉子,可惜跟错了人,要是知道这会还被你侮辱,岂不是得气活过来。” 趴在地上的温晁眼见背后那个人没有再动手的意思随即呸了一口咬牙切齿说道:“那是他自己学艺不精,死得其所!!!就是他活下来了,老子照样骂死他!就这能耐也配跟在老子上边?要不是当初温旭调走了温逐流,这会你们都得死!!” 蓝逸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温逐流很厉害吗?可我怎么听魏燎说,他头都被扇没了?” 闻言温晁瞬间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从没想到居然能从眼前人嘴里听到‘魏燎’两个字,要知道就是他自己,此前也只是在大殿议事的时候听逃回来的家族子弟说的! 他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那个人自云深不知处逃回来后,整个人便一直在打颤,缓了好久才能正常说话。 他说,当时云深不知处有一伙黑袍人,面色苍白如纸,外在皮肤有尸斑,眼神呆滞,疑是行尸但是动作极快,会用刀剑,而且下手极为残忍,对着温家修士就是横劈竖砍,且招招用力十足,不是切人半边脑袋,就是斩断人上半身,而且非得弄得人四肢残缺不全,肠子掉满地才高兴。 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会知道‘魏燎’这个名字!难不成.....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温晁一想到那个可能,顿时吓得顾不上膝盖上的疼痛,宁愿被背上那个人踹也拼命翻过身来使劲挪得离蓝逸远远的。 孟瑶看到那沿途一地的湿印顿时觉得眼睛脏了,厌恶地别开目光选择看向自己的伴侣。 嗯!虽然隔着张皮,但并不影响他透过那张皮去看自家伴侣俊逸的面容养养眼! “你是....你是!你是夷陵魏氏的人?”温晁咽了咽口水浑身发颤地说道。 一听这个词,在场的人瞬间哗然,全部都朝温晁对面那个人看去。 夷陵魏氏?广场那会不是说夷陵魏氏没来吗?原来是扮成温家修士藏在温晁身边了? 金子轩神情凝重地跟着旁边的江澄说道:“你知道这夷陵魏氏什么来路吗?” 江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是个隐世多年的宗门,刚出世不久就去姑苏蓝氏做客,结果两家谈的好好的时候就碰上温旭去找事,夷陵魏氏就相帮姑苏蓝氏杀了温旭,听说当时夷陵魏氏下手极为血腥残暴,传闻他们还能御尸。” 蓝逸看着温晁那模样,不禁勾起嘴角淡淡地笑道:“你不就在找我们吗?怎么这会见面了,堂堂仙督家的二公子竟吓得屁滚尿流了?” 第92章 这突如其来的失控 温晁已经顾不得去遮遮掩掩些自己的狼狈了,他只知道,眼前这两人,定也和云深不知处那伙凶残的人一样,是杀人如麻的狠人。换作之前,他不知道人家身份的时候,不管怎样他都敢呛几句,可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啊! “您...大人有大量,把我放了吧?先前您藏在我身边的时候多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之前您早早显露身份,我必定给您喝酒赔罪,哪还敢冒犯您两位啊!”温晁浑身哆嗦着汗流不止,坐在地上强颜欢笑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话,可蓝逸的火气突然就上来了。 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盯着温晁一字一句地说道: “和我喝酒?你也配?” “你爹都不够格,你也不想想你什么身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眼前人只是正常说话,可就在他刚说完话落下最后一字,在场的人和温晁就骤然感觉到了如坠冰窟的森冷杀意。 鸡皮疙瘩慢慢地爬上了皮肤表面,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抚摸着。每个人的心头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内心居然不由自主地浮起一股子阴冷的感觉。 这种感觉如同置身于死亡的深渊一般无法逃脱,金子轩、江澄等人瞬间就握紧了剑,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警惕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穿着温家袍实则夷陵魏氏的人,生怕对方会突然发动攻击。 魏无羡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但是他没有退,蓝忘机更是唰地一下上前一步挡在自家伴侣面前,两人俱是一脸严肃地对视了一眼,显然是都察觉到了自家崽子的不对劲,蓝逸从不会这样狂妄自大,不尊重人的。 温晁更是下意识惊慌失措地跪好在蓝逸面前,有些崩溃地哐哐磕头哭喊道:“我不配我不配!您不要杀我啊!您放了我,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一定请我父亲来给您陪酒道歉!” 这会他是真的怕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能接受的结局不过就是被刀划一下脖子也就罢了,万万接受不了云深不知处那伙魏家修士折磨死人的做法啊!一想到等会可能面对不是断手断脚就是头被切掉一半腰斩去一半的死法,温晁愣是磕得头都出血了都不敢停下,甚至更加用力祈求蓝逸看在他已经那么悲惨的情况下能有点同情心饶他一命。 孟瑶亦是有些不安地看了眼自家伴侣,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蓝逸直接把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孟瑶顿时一怔,那双眼眸中,已经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冷与杀意,而且琉璃色的眸子也在慢慢向猩红色转换! 孟瑶眼睛瞬间睁大,顿觉不好,一阵透心的凉意也从脊背处缓缓爬了上来,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威。 自确认关系后,魏逸就是红了眼睛也绝对不会再用这种带杀意的眼神去看他,他说过的!杀意只会对着别人! 这个洞绝对有古怪!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魏逸!绝对不能让自家伴侣这里暴露那双眼睛! 蓝逸当然看到了自家伴侣下意识戒备的动作,可那又怎样呢?此时此刻的他居然连一丝心痛的感觉都没有了。 他的眼睛没有瞎,看看眼前这群人,除了孟瑶,他还看到了他的父亲,他的爹爹,江叔叔,聂师傅,金姑父等一众亲人,眼里居然都带上了警惕,蓝逸突然觉得莫名有些好笑,拼死拼活跑回来救人但是所有人都在害怕他!而这居然连他的亲生父亲们都不!!例外!! 心里仿佛有什么在躁动着,蓝逸双拳紧握,猛地看向了引起他心神剧动的温晁! 温晁!!!杀了他!虐杀他!只要把那口气发泄出去就没事了,而且爹爹父亲他们也恨温晁,温晁都那么羞辱他们了,只要他用最残忍的方法杀了温晁替他们出口气,爹爹父亲他们一定会改变他们看法的,一定会! 孟瑶一看蓝逸身边气息猛地变换了下,心下立骇,急忙上前几个大跨步,用力掰蓝逸的手试图武威的剑柄递进去! 他们前段时间就有研究过武威,他记得自家伴侣说过武威当初就是带着他堂皇正大的宏愿才被铸造出来的,剑灵也是正气凛然,邪意不侵,此前因为不知道对他入魔时有没有什么提神醒脑的作用,魏逸就曾拿着武威和里面的剑灵沟通,后面证明确实有用后就和他约定好,如果他失控,一定要及时把武威递到他手里。 可那时候的蓝逸忘记了,失控的他又怎会有耐性去接武威呢? 所以这会的他压根就不想接!甚至连带着,对孟瑶刚刚下意识戒备他的一丁点隐藏很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恨意也被激发了出来,孟瑶不是他知根知底的伴侣吗?为什么要跟看外人一样看着他!为什么? 蓝逸缓缓低下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愈发鲜红的眼睛,只见他身侧慢慢环绕起如怨如诉的黑色气体,伴随着某些诡异的低吟与吼叫,怨气范围也随之越来越广。 “鬼....鬼啊!!!” “还不快跑!留在这里做什么?那个夷陵魏氏的人都失控了!” “快!!!快!大家都出去!!” 在场的众多修士看到这一幕霎时就惊慌失措起来,顿时御剑的御剑,跑路的跑路,原本拥挤的场地顿时只剩下拎着一把刀跑不动的聂怀桑和试图拽魏无羡离开的江澄。 金子轩是压根没跑,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武力值和眼前这位根本就没得比,可他心里的大义告诉他,无论如何,哪怕付出生命,都不能放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东西离开洞口去为祸人世间。 不远处的蓝忘机魏无羡看到这一幕顿时呼吸一窒,面露惊惧之色。 蓝忘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人,只觉得满心忧惧,嘴角不住颤抖,难怪他觉得自家儿子变了,这一身怨气,还有那双眼睛,蓝逸在碧灵湖之后又上了乱葬岗,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知不知道他已经失控了? “为什么逸儿身上也有怨气!?而且他的比我身上的,还要多得多!”魏无羡一时之间呼吸急促地说道。 本来想跟着跑但拽不动呆若木鸡的魏无羡,江澄本来就气急败坏,这会却突然怔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睛慢慢转向面前这道黑雾缭绕的身影喃喃说道: “阿逸?” 原本举着岁华打算咬咬牙攻上去打断眼前人技能前摇的金子轩骤然听到魏无羡江澄的话,也不由得一愣,然而等他仔细看了看那个藏在黑雾中的身影,又回想了下刚才那个穿着温家袍人的模样,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们在说谁啊?是我幻听了吗?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是魏逸?可这根本就没有丁点像的地方啊!” 第93章 蓝逸致使金子轩负伤 孟瑶连带着武威剑早在怨气刚出现的时候就被弹飞撞到了金子轩附近的石柱上。 “砰——”孟瑶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顿时吐出一口血。 没有人回应金子轩的话,他烦躁异常只能抓起旁边正在咳血的孟瑶衣领,本想直接质问,没想到刚揪起那人就发现了手中人脸上有一抹异常的褶皱。 金子轩眉头霎时皱起,手果断撕开,没想到下一瞬竟吓得直接松开了那人的衣领。 “你!!你....你是谁?”金子轩满心惊骇,为什么这个人,骨像容貌都有那么几丝像他? 不对不对,金子轩猛地一摇头,最像的不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金光善。 将脑海里自家父亲的面容和眼前人一对比,金子轩不由得后撤了一步,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想象,怎会那么相像,难道...父亲他....! 孟瑶缓了片刻,感受着尚且疼痛不已的胸口,暗自决定等蓝逸醒来非得好好找他算账不可。 哪有人对自己伴侣下手这么狠的啊?失控也不是理由,总归有清醒的时候,必须得狠狠教训一顿! 看了眼那边尚且不能接近的蓝逸,孟瑶只能把担忧隐藏在心里,转头看着眼前眉心一点红,金星雪浪袍的人。 “阁下可是金子轩?不用这么惊诧,就是如你所想的那样,猜都不用猜了。”孟瑶拿起一旁的武威剑,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郑重其事地放回鞘中,随即以手撑地缓缓起身看着金子轩说道。 金子轩一愣,急促道:“为什么?不...不会的!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孟瑶有些冷漠地看了眼金子轩说道:“为什么不会?你很了解他吗?你觉得不会,只是因为你看到的都是你母亲管着的爹而已,而我看到的是他虽不迎人回家却在外面放浪形骸声色犬马完全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畜生而已!” 金子轩闻言顿时乍起,拔出岁华便劈了过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外人侮辱他心中美好形象的父亲! 孟瑶没想到金子轩这般容易受到刺激,仅仅是说了几句金光善的实话便拔刀相向,终究是对战经验过少,他也只能匆忙拔出武威应对。 “噔——”两把上品灵剑相击!撞击声终于是把另外六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魏无羡江澄看着突然打起来的两人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不是他们怎么一回事啊?怎么突然打起来了?”魏无羡皱眉说道。 当务之急应该是想办法把蓝逸从那种状态拉出来啊!这两人怎么回事? 聂怀桑无奈地说道:“或许是家事?你们没注意到那个被扯下人皮面具的人长得和子轩兄有点像吗?” 江澄顿时恍然大悟,随即无语地‘啧’了一声:“金子轩怎么回事?现在是处理金光善这种破事的时候吗?再说了明明是他爹管不住下半身,他对着人家私生子痛下杀手有什么用?” 蓝忘机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拔剑走了过去,准备拦下这两个人,现在什么都不能耽搁他救崽,这两个人必须得到制止!不要再给他添乱了! 金子轩和眼前这个人过了几招后发现,这人手里虽然拿着宝剑,但很明显战斗经验远不如他,只是随便用了几招变换的招式就能把他逼得步步后退,终于,金子轩看到了孟瑶一个力竭破绽,直接挑飞了武威剑,把孟瑶踹翻在地,抬起岁华就朝孟瑶肩膀捅去。 他没打算杀面前这个不知道哪来又加入了夷陵魏氏的私生子,但是侮辱了兰陵金氏的家主他就必须付出代价! “砰——”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金子轩后背鸡皮疙瘩猛地瞬间炸起,根本来不及转头看,一个人顿时就直直地朝他砸了过来。 “阿逸!不要!”孟瑶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道。 “乓——乓——乓!”金子轩连带着身上那个人一同飞起,接连撞断了三根石柱才停下来。 离得有点远魏无羡和江澄顿时头皮一炸,迅速朝金子轩飞奔而去。 他们只恨刚才为什么没有快速反应过来拦下温晁,当初的蓝逸可是很重视他金淩表哥的啊!用心到甚至还替他表哥跪拜师姐\/阿姐请安的啊!可如今到底是怎样的失心疯,才会对他视若亲兄的金淩他爹大打出手?关键是蓝逸本就不是那样不敬长辈的人,他们都已经不敢想蓝逸清醒过来后会怎样的悔恨了。 蓝忘机聂怀桑则是瞬间回望蓝逸,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要知道蓝逸和金子轩可不只是半个同窗的,当初他们还一起在彩衣镇游船喝茶,是水祟行动中一起并肩作战的生死之交啊! “噗——”终于停下来的金子轩瞬间呕出一大口鲜血,好一会才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结果一看到身上的人,马上吓得坐起来推开!自己也挪出去好远。 那赫然是被活活吓死踢死的温晁!!只见他死之前就被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僵硬如石,一双眼睛却愣是瞪得圆圆的保留着生前的恐惧,直勾勾地看着金子轩! 金子轩看到那双眼睛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别过头不去看也仿佛如芒在背,半晌他终于是忍不住御剑把温晁的脸拍到一边对着石壁才松了口气。 这才看向刚才攻击他的人,没想到下一刻他就瞪圆了眼睛,良久才艰难地闭上眼睛。 金子轩突然就想到了记忆中那日游湖泛船的记忆,明明此时距离彩衣镇除祟的日子也就过去了一年多几天而已,可为什么这会突兀地就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呢? 那个在兰室义正言辞驳斥他们口若悬河的十岁稚童,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在彩衣镇言笑晏晏一直喊他“金兄”,仅仅讨得他一杯茶就沾沾自喜躲在一旁细品的小孩,犹如一只狡黠的小狐狸一般,聪慧慵懒;还有那个站立在船头,一身华服手执白扇的风流少年郎,那时就隐约可见日后玉树临风的公子模样,风度翩翩。 可如今,他怎就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毫无生气的模样?好似那凋零的花瓣,黯然失色,了无生机。 孟瑶看着这几个明显认识魏逸的人,聪慧的他早早就猜到了这些人肯定是和自家伴侣有过交集而且交情很深的那种,只是这样一想,他顿时就觉得自家伴侣未来已经一片黑暗看不到光明了。 忍不住暗自长叹,孟瑶心中焦虑,难道真的是时也命也?魏逸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他又该怎么向亲近的朋友家人解释自己的情况?他们会接受这样的他吗? “真是你...魏逸!”金子轩震惊地扶着石壁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 跑到半路的魏无羡江澄骤然听到金子轩这话,瞬间停住脚步,有些不安地对视了一眼,咽了咽口水,还是缓缓转过身看向蓝逸的方向。 蓝忘机聂怀桑比魏无羡更早看到黑雾散去的蓝逸,可蓝忘机向来沉着冷静泰山崩于前都不变的脸在这一瞬只剩下满眼的伤痛,聂怀桑则是满心悲悯地看着蓝逸。 魏无羡呆呆地看着不远处那个面无表情猩红着眼睛看着他们的黑袍身影,突然想起之前听学时他在兰室说的那句话,腿终究是忍不住无力地后退了一步。 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当初他问的是为什么怨气不能为人所用呢? 现在他想问,怨气真的....能为人所控吗?到底是人控制怨气?还是怨气...控制人? 第94章 打服屠戮玄武带走 此时在场所有人都看清了黑雾中那个人的模样。 一如所有人记忆中那个少年的面容形象,只是与之不同的是,少年不再一身华服,俊逸出尘,丰神俊朗。 反倒是脸色苍白,气质阴沉,身形消瘦,配合冷冽猩红的目光,一身普通的黑袍硬是带出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势。 身旁还跟着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僵硬行尸,魏无羡蓝忘机立马就认出来是当日在姑苏蓝氏大开杀戒的魏燎。 孟瑶看到魏燎瞬间微微张大了眼睛。 明明他们这一行就两人,压根没有带别的手下出来! 魏燎?到底是从哪出来的? 孟瑶对魏燎谈不上多了解,只知道收到岐山温氏通知安排人去接受教化的传信纸那天,此前从未见过的魏燎突然就那样打开门从蓝逸房间门口出来。 而且蓝逸从未对他说过魏燎这个人的详细信息,只说过以后魏燎就是夷陵魏氏的大长老了,会辅佐他们做事。 蓝忘机闭了闭眼睛,刚打算说些什么,没想到原本平静的湖泊突然躁动了起来。 蓝逸背后的湖水表面原本波澜不惊,如今倒是波纹阵阵,水石挪移。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湖中心,只见一个巨大的蛇头从水中缓缓升起,仿佛一座小山般庞大。它那粗壮的身躯在水下若隐若现,好一会等它全部浮出水面,在场的所有人这才发现,眼前的物种比起蛇来更有些像王八。 原本裸露的石坡赫然是这物的龟壳! 只见那王八远远望去就给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感觉。蛇头上的眼睛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如同两颗璀璨的宝石,透露出无尽的威严和力量。随着蛇头的不断上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整个空间瞬间充满了紧张和恐惧的氛围。 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恐惧感。 魏无羡惊呼出声:“阿逸!快过来!” 蓝忘机更是咬咬牙,拿着避尘就打算直接过来强行带蓝逸离开。 岂料蓝逸平静地侧过身看着后面那对直勾勾盯着他的棕黄色眼珠子,随即淡淡地对着蓝忘机说道: “别过来!我没事!” 那妖物好似被蓝逸这轻蔑的态度刺激到了一般,硕大的鼻孔骤然喷出一阵热气,张开血盆大口就冲着蓝逸咬了过来。 蓝逸没有丝毫动作,身旁的魏燎僵硬地勾起嘴角,抽出黑色重剑,附着上怨气,连同身体的怨力一同向妖兽的那张大嘴拍了过去,数百斤的力道骤然上升至数千斤。 妖兽呆滞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戏谑之色,它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竟敢手持如此微小之物向它还击。难道他真的认为自己那能够轻易咬断灵剑的锋利牙齿只是一个摆设不成? “吼——”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妖兽直接加快速度朝那柄重剑和那两个人一起咬了过去。 蓝逸莫名无语,对眼前这只妖兽的智商突然产生了一些疑虑,这玩意拉回去乱葬岗放着,真的可以看家吗? 魏燎更是怒不可遏,本就不稳定的脾气顿时就和这头憨龟杠上了,只见魏燎双脚一个用力起跳,坚硬的地面转瞬碎裂成网状,他挥舞着的重剑瞬间又借到了几丝气力,朝着那张恶臭的嘴和牙狠狠地就拍了下去。 “砰——”伴随着满口的鲜血和碎牙,妖兽心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几百年来,它的利齿无坚不摧,可以撕裂任何东西,但此刻却被眼前之人用黑不溜秋的剑拍得粉碎。 这种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它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与此同时,巨大的惯性使得它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最终缓缓沉入湖底。 它是消停了,可魏燎没有,秉承着趁它病要它命的想法,魏燎直接跳到水里龟背的丁点突起上,双手灌注怨气形成怨力紧握重剑,狠狠一个拉高就刺了进去! 湖面底下的妖兽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就没有打算放过它,站都还没站稳,背部就莫名传来一阵剧痛,随即被魏燎的重剑强硬地破开以往无坚不摧的龟壳,重剑上的外在怨力更是狠狠地冲着它的嫩肉绞去。 “吼——”水底下的妖兽瞬间痛不欲生,直直地冲出湖面发出痛彻心扉的吼叫。 蓝逸眼看时机成熟,随即迅速空中画出一道血符,霎时间一道巨大的红色法阵就笼罩在妖物的头顶。 魏燎一惊,迅速离开了法阵范围。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那巨大的红色法阵突然开始急速收缩,就像一个被压缩的气球一样,迅速缩小到原来的十分之一大小。而原本庞大的妖物也随着法阵的收缩而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竟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王八,躺在地上精疲力竭地喘着粗气,发出无力的哀嚎声。 魏无羡、蓝忘机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感到心惊肉跳。他们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强大无比的妖物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被魏燎的凶残以及蓝逸的阵法所制服,还转瞬就变成了这么弱小的样子。 蓝逸看了眼地上的王八,没有过多动作,只是淡淡地说道:“魏燎,帮它处理下伤势,别等下失血过多死了。” 魏燎僵硬地点了点头,弯腰捡起王八时那只独眼却诡异地眨了下。 来时目的已达成,蓝逸终于有空和熟悉的亲人们好好聊聊了。 “好久不见,诸位。” 蓝逸缓缓走到金子轩面前,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出手吗?” 金子轩冷笑道:“因为你们都是夷陵魏氏的人?” 蓝逸摇了摇头说道:“不,孟瑶不止是夷陵魏氏的人,还是我的伴侣。我对你出手只是因为在他剑掉了以后你还打算刺他一剑。” 金子轩江澄聂怀桑同时一怔,随即全部看向孟瑶。 魏无羡蓝忘机则是愕然地对视了一眼,神色古怪地盯着孟瑶。 自家崽只不过是失踪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迅速连对象都找到了? 饶是孟瑶向来泰山崩于前也不改于色,此时面对那么多双眼睛还是瞬间紧张了起来。 孟瑶深呼吸一口气,按照蓝逸教导的世家礼仪对着眼前的众人行了一礼后说道:“在下夷陵魏氏孟瑶,虽是初次见各位,但诸位的侠名孟瑶已早有耳闻,闻名不如一见,今日方知传言非虚,世家子弟果然都是一表人才,俊逸非凡,胆气十足。” 魏无羡蓝忘机等人虽然对孟瑶的第一印象还有心情都有些复杂,但还是给孟瑶还了礼。 金子轩却没有动作,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幕。 毕竟孟瑶对金光善出言不逊在前,他没办法当那些话没有说出口过,要他对孟瑶回礼,那还是重新打过一场吧。 第95章 江家真相 魏无羡蓝忘机的心情早已如同被撕裂一般,痛苦难以言喻。 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情感,魏无羡蓝忘机迅速走向蓝逸。 魏无羡站在蓝逸面前,艰难地凝视着那双已经恢复正常琉璃色的眼眸,双手微微颤抖着,还是缓缓扶上蓝逸的肩膀。 原本,他打算直接开口询问的,但就在触碰到蓝逸的那一刻,父子间的本能还是促使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孩子拉入怀中。 魏无羡无言地看着怀里的蓝逸,良久还是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不早早来信告诉我们你还活着?” 蓝逸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底满是迷茫。 要他说什么呢? 说他当初金丹差点碎裂,到现在都没有办法修炼灵力? 说他当时险些被碧灵湖底一群凶残的水鬼占了身体? 还是说他不仅和那群碧灵湖水鬼还和乱葬岗上的万鬼做了交易? 江澄眼见蓝逸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终于忍无可忍地准备上前将蓝逸拉开好好质问下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话。 蓝忘机唰地一下抬起手挡在江澄面前,眼睛冷冽地盯着江澄说道:“江公子,这是我们的家务事,魏婴正在好好问阿逸,请你勿动手。” 江澄看了看魏无羡怀里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冷笑道:“家务事?只怕未必吧!蓝二公子,到如今你还是这么天真吗你知不知道他到底修的什么玩意?那可是邪魔外道!你没看到他对金子轩下手有多重吗?换作以前的他压根就不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 “我知道如今的仙门百家对他创立的夷陵魏氏而言不值一提,可是修炼邪术古往今来无一例外都会付出代价,当初你拦下了我问魏无羡,我信了,可如今蓝逸活生生在我面前用这些歪门邪道,你还要拦下我问蓝逸吗?” 蓝逸?这个名字就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地砸在了金子轩、聂怀桑的心头。 他们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还被魏无羡抱在怀中一动不动的蓝逸。 原来,魏无羡的弟弟不姓魏,而是姓蓝!然后他还是传闻穷凶至极喜好杀戮的夷陵魏氏宗主,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孟瑶不禁垂下了眼眸,掩盖住了眼中的阴霾和复杂的思绪。 他的心中充满了许多的疑惑和不安,自家伴侣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 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但一直都很少听到蓝逸讲述过去的事情。 每当他询问时,蓝逸总是含糊其辞,总给人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答案。 蓝忘机浑身一颤,不敢置信江澄居然说出了蓝逸的本姓。 江澄也随即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糟糕!怎么把阿逸的本姓给说出来了。 “夷陵魏氏的宗主姓蓝!?”金子轩转头看向蓝忘机,一字一句用力地问道。 聂怀桑也皱起眉头,看着蓝逸的背影沉默不语。 孟瑶没有说话,但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此时此刻在场的人都需要你的解释,蓝逸你打算怎么解释呢? 魏无羡看着现场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不由得紧张得将自家崽子藏在自己身后,刚想说些什么,蓝逸叹了口气扯住了他的手看着魏无羡说道:“您受累了,还是我来解释吧!” 蓝逸看着江澄缓缓说道:“我知道您向来不认可这种邪门外道,您之所以这么生气,也只是害怕我心性大变甚至往后做出错事,我都理解的。” “可我目前有必须要修炼的理由,夷陵魏氏也有必须要成立的理由。” “至于我为什么姓蓝,这点我无可奉告,家族机密,请金兄勿要逾距。”蓝逸转头看向金子轩说道。 江澄咬咬牙,终究还是没能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大声喊道: “为什么你从来都是这般自以为是!?难道就不能对我们多一些信任吗?” “你自己也知道金子轩聂怀桑都不是外人啊!明明多一个人就能多一份力,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对他们说出事实呢?” 蓝逸也被江澄的步步紧逼激出了怒气,大声回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时机未到啊!现在正是关键的一步,我哪能让一丝一毫的意外发生!?” “你们现在才多少岁啊!少了那么多年的历练,行事是连我这个孩子都看的出来的浮躁!我能指望你们吗?” “都说出来有什么用啊!说出来了百家就会联合去攻打岐山温氏吗?要不是我建立夷陵魏氏去救云深不知处杀了温旭,你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中,就算以爷爷如今的修为他依然会重伤濒危到最后逃离不了一个死字的结局吗?云深不知处依然会被烧!” “你以为金子轩就那么值得信任吗?可他现在只是一个少主!话事人还是金光善!他就是知道了那么多又能顶个什么用?” “我告诉你,就算他和江姑姑有婚约,如果没有我的干涉,在不久的未来,莲花坞上上下下都被屠戮个干净你和我爹江姑姑逃亡在外的时候,整个兰陵金氏从头到尾都他妈跟个软蛋一样没有出头过!?你说我敢告诉金子轩所有事情吗?他那个爹还是之后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我都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魏无羡瞬间睁大了自己的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江澄骤然听到这些话,不由得大脑一片眩晕,脚步有些瘫软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扯住蓝逸的衣领就是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当初不是说我爹娘阿姐他们.....” “我是说过!可那只是善意的谎言!因为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办法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说出真相!事实是莲花坞惨遭灭门那一夜,江奶奶用紫电把您和我爹捆住送上船飘走了,江姑姑那会刚好出门在外去眉山虞氏逃过一劫,整个江家从上到下都被屠了个干净,而江爷爷和江奶奶更是被温逐流化掉金丹后杀死。”蓝逸神色惨然地说道。 第96章 你为什么不用 金子轩瞬间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为什么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组合成一句话就那么让人难以理解呢? “你什么意思?蓝逸!你修炼邪术直接走火入魔了?云梦江氏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有你为什么说我爹是导火索,你又没和我爹接触过凭什么这么说?”金子轩扯开失魂落魄的江澄对着蓝逸就是一阵质问。 蓝忘机下意识挡在自家崽子面前,想阻挡金子轩更进一步,没想到蓝逸直接绕过他直面金子轩怼道: “我什么意思?刚刚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怎么,金兄难道年纪轻轻就耳背了吗?竟是连几句话都听不懂了?” 金子轩顿时气急败坏。“你!” “等等!诸位都冷静下!” “且听我一言好吧?都不要那么激动!冷静!”聂怀桑突然跳出来挡在蓝逸和金子轩中间焦虑地说道。 魏无羡深呼吸一口气,从刚才的真相中缓缓了后才说道:“都冷静些!别吵了!!” “聂兄!你想说些什么先说吧!” 聂怀桑握紧扇子说道:“我知道你们刚才说的事很急很重要!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哪里?” “我们还在岐山温氏的地盘上!!!现在哪里是争论这些事情的时机?刚才已经跑出去很多修士了,恐怕很快就有人过来了,我知道小蓝逸你神通广大,但你应该也是需要借助地利才能更好的运用怨气吧?这里可不是夷陵乱葬岗!蚁多也能咬死象,当务之急我们要做的是赶紧离开暮溪山而不是在这里争吵啊!” 蓝忘机点点头说道:“聂公子言之有理,我们赶紧出去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细说也不迟,真要在这里耗下去,温若寒一来我们全都走不了了。” 蓝逸这会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得摇了摇脑袋,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下意识伸出手拉住了孟瑶的胳膊。 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奇怪,往常他从不会那么容易生气的,可今天居然老是因为几句别人随口说出的话而发火失控,完全有控制不住自己的趋势。 “阿逸!?你没事吧?”孟瑶连忙架起自家伴侣,让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后担忧地问道。 纵然孟瑶还是有些生气蓝逸总是对自己隐瞒的行为,可真当蓝逸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去心疼自己的伴侣。 “逸儿?你怎么了?”蓝忘机和魏无羡快速地走到自家崽子身边担心地问道。 江澄此时也缓过神来围在旁边,虽然刚才和蓝逸吵了一架,但丝毫不影响他此刻担心这个小崽子的心情。 蓝逸深呼吸一口气道:“没事!我们先走吧!此处距离夷陵最近,要不都先去我那避避?” 金子轩一怔,聂怀桑倒是赞同说道:“那就去小蓝逸那里看看吧!早就听说现在的夷陵城和之前的破败荒凉毫无关系了,外界早有传言夷陵城能有如今这富足模样,全赖夷陵魏氏上下一心治理得井井有条,听闻当地百姓的生活也比其他地方富足。” 魏无羡一脸讶异,“阿逸你居然还会治理地方了?” 蓝忘机倒是满怀欣慰,眼里全是对蓝逸的夸奖。 蓝逸笑了笑说道:“都是份内之事,百姓终究是无辜的,既然我接管了他们,那就有义务让他们过得更好些。” 一行人就这样边走边说往出口走去,一路上孟瑶总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些什么,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总是会下意识回头去看些什么,蓝逸有些奇怪他的动作,索性靠近孟瑶的耳朵悄悄问道:“你怎么了?” 孟瑶有些犹疑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注意什么的,但是老想不起来到底要注意什么?” 蓝逸沉默半晌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我有些奇怪?” 孟瑶看了眼蓝逸说道:“当然有,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呢!本来想着回去后再和你说的。” 蓝逸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也别想了,说不定是心理作用呢!至于我的情况,等回去后我们再好好研究下吧!” 孟瑶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人多嘴杂,蓝逸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那些人说,看来还是不想说。 一行人出了洞口后,魏无羡蓝忘机江澄各自抽出自己的配剑御剑而上,金子轩则是带着灵力不济的聂怀桑。 孟瑶看了眼蓝逸,拔出腰间的武威就御剑而上,只是武威位置没有像其他仙剑一般在半空中,反倒是极低,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魏无羡蓝忘机对视了一眼,他们始终都记得最初那个疑问,为什么一直是孟瑶在用武威剑,而自重逢后,蓝逸好似从未主动摸过武威。 孟瑶犹豫半晌,看了看周围一脸奇怪的众人,还是向蓝逸伸出了自己的手。 蓝逸神情自若地把手搭了上去,孟瑶一个用力,就把蓝逸拽上了武威剑。 “小蓝逸你!?”聂怀桑看着蓝逸的行为不由得惊呼出声。 “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自己御剑?”江澄忧心忡忡地问道。 蓝逸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边飞边说吧!不要再在这里多停留了。” 蓝忘机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比魏无羡更快一步御剑飞到孟瑶旁边就把蓝逸扯到自己的避尘上。 蓝逸猝不及防被这一扯,心中惊诧,想说些什么但是对着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终究是心中有愧,张了张嘴又闭口无言,只是默默地扶助自家父亲的手臂固定好平衡。 “蓝湛?!”魏无羡喃喃说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蓝湛心有灵犀了,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他们之前没有交流过彼此的想法,但对于如何对待蓝逸这个崽子,他们竟然有着完全一致的做法,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该说不说,他们都是一类人。 蓝湛虽然话少,但是对蓝逸的爱从不比他少。 即便这段时间过得飞快,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永远不会被冲淡;尽管分别已经很久了,但家人之间的联系和情感依然深厚。 蓝逸,作为这个家庭中的一员,始终都是他们的孩子,这种血脉相连的关系是无法割舍的,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无论走过多少岁月,这份亲情都将永远存在。 魏无羡深呼吸一口气,也飞到了诧异的蓝逸旁边,伸出手揉了揉自家崽子头说道: “一会在路上,你要是不给我好好说出个四五六来,别以为你爹我不会揍你哦!” 第97章 敞开心扉 也是爱就是占有,即便孟瑶知道蓝忘机和蓝逸可能是亲人关系,但也不妨碍此时此刻他心里暗自介怀着蓝忘机直接扯走他伴侣的行为。 不过他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和所有人一样,目视前方御剑飞行。 飞行许久之后,一行人已脱离不夜天城范围,大家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金子轩伤势隐痛,聂怀桑就被江澄捞走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魏无羡沉下脸来看着扯着蓝忘机袖子的崽子说道。 蓝逸嘴角一抽,他就知道,只要上了避尘,双亲的混合逼问就要来了。 “这事说来就长了。”蓝逸幽幽说道。 蓝忘机明显察觉到自家崽子试图在蒙混,眼角不由自主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魏无羡同样不吃这口,开玩笑!蓝逸玩的东西他早八百年前就玩过了,搁这装傻呢! “那就长话短说,现在有的是时间听你说了,再给我找借口,当心我让蓝湛罚你。” 听到这话,蓝逸一脸震惊,假装委屈地说道:“难道我只是离开这么一会,您两位就不疼我了吗?” 这话江澄就忍不了了,从旁边插了一句:“那是一会吗?还不疼你?亏你说得出口!自从你出了事,江蓝两家都差点把彩衣镇犁了个遍,碧灵湖整个湖底都要被翻过来了。” 聂怀桑连连点头,“对啊小蓝逸!你是不知道,我在清河都听我哥说起当时的大动作了。据说青蘅君镇压水行渊后,云梦江氏的江宗主很快就到云深不知处找青蘅君商量事情,紧接着就是两家人倾巢出动铺天盖地找人,当时这个行为还引起了温若寒的注意,他都把蓝江两家的宗主秘密请去不夜天城了!” 蓝逸倒是没有听说这个事,急忙看着蓝忘机魏无羡问道:“青蘅君和江宗主都没事吧?” 魏无羡摇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你别担心,他们二位修为高深,地位非同一般,所以温若寒也没对他们轻举妄动,只是浅聊了一个时辰就都走了。” 蓝忘机眉头紧皱说道:“岐山温氏是没有对两家宗主下手,但是却在其他事情上做出了牵制。” 江澄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岐山温氏禁止其他家族子弟外出夜猎,所以趁机搜刮了不少资源和领土,而且对各家俗世产业都做出了不小的打击,温家子弟买东西从不出钱,都是直接抢的,更有甚者直接当街打砸烧铺,言明谁敢买我们两家的东西,就给他一个教训,是以后来两家的收入都下跌了不少。” 蓝逸长听闻两个长辈都没事,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其他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再赚就成,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魏无羡瞥了蓝逸一眼冷冷说道:“别试图转移话题,回答我刚才的话。” 蓝逸本以为可以借着聂怀桑的话来把自己老爹的提问忽悠过去,没曾想魏无羡就死死盯着他的话口非要听他说出真相。 蓝逸沉默半晌还是说道:“如诸位所见,目前我暂时不能动用灵力,所以刚才才需要孟瑶御剑载我。” 蓝忘机猛地一个转头问道:“这是为什么?你的金丹出了问题?” 江澄更是一把扯住蓝逸垂下的手臂急切地问道:“话别说半截,你快说清楚!” 魏无羡瞪着眼睛,紧紧盯着蓝逸,语气严肃地说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别一个人扛着,好吗?” 闻言蓝逸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自家老爹一眼。环视了一周,蓝逸不仅看到了目光焦急的父亲,暴躁的江叔叔,眉头紧皱暗含忧虑的聂师傅,也看到了和他关系有些恶化的金姑父此时也放下了成见担心地看着他,自家伴侣孟瑶更是心急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他之前遭遇的所有事情。 蓝逸知道所有人都希望能帮到他,不想他自己独自扛下一切了,可他一想到当初的老爹只有一个人,他就难受。 同样修鬼道,如今的自己却远比当初修炼鬼道刚出世的爹爹要幸运很多,至少他身边还有双亲叔伯师傅,可那时候的爹爹虽是不想说,可也无人想听。 “那日碧灵湖水行渊一战后,我掉下湖底,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就看到湖底下的怨气自发侵入我的丹田,我想把它赶出去,但是晚了,而且操作出了差池,金丹也裂了,我本以为金丹碎裂怨气入体,自己应该就要那样重伤死在湖底了,没曾想当初父亲和爹爹在我的金丹上做了些布置,成功把我救了回来,所以金丹完好如初,只是这满丹田的怨气却是怎么都不肯出去了,而且死死地包裹着金丹,所以我至今就是想动用一丝灵力,都异常艰难。” “可我还想要做很多事,没有自己的力量怎么行?既然灵力用不了,那就另辟蹊径修鬼道吧,总归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只要能让我有力量保护你们,就无所谓用什么气了。”蓝逸低下眼眸,看着底下的飞逝路过的山川河流苦涩地说道。 魏无羡蓝忘机一愣,随即就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疼和发酸。 竟然是未来的他们拯救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应该也发现了自家崽子身上的倔强和胆大,知道就蓝逸这性子一定会出什么事才给他一个保命的手段,可两相对比之下,如今的他们倒是弱的一点忙都帮不上,这一点让蓝忘机魏无羡都深感无力。 这个发现也让旁边的众人惊讶不已,蓝逸即使经历了生死考验,依然心心念念着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即便失去动用灵力的修为,也果断转修其他道重回人世间。 孟瑶亦是忍不住为之叹息,短短几句话便道明了当时的凶险,可恨他没能早点遇见自家伴侣,与之分担压力。 这种坚定的信念和深厚的情感,也让金子轩聂怀桑不禁感叹蓝逸对家人的深情厚爱。 蓝逸能修炼出如此强大的怨气,也正是因为这份执念,江澄细细听来,心中也不由得充满了温情与感动,不禁为蓝逸而动容。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阿逸!事情没有了解清楚前就对你大吼大叫.....”江澄扯着蓝逸的手还没松开,有些艰难地说道。 第98章 谁对谁先动的心思 蓝逸看着江澄笑了笑说道:“您是该道歉,有句话叫刀子嘴豆腐心,本意是指说出来的话是坏的,但心是好的,希望别人能听进去自己的劝告,但刀子嘴就是刀子嘴,伤人的话只要一说出口,别人又怎么能当做听不见呢!还好我了解您是怎样的人,这样的性子还是我往后慢慢帮您改正吧,不然往后您伤了自己的伴侣连累我没了叔母怎么办?” 江澄闻言顿时松开了手,涨红了脸不发一言。 他当然知道蓝逸的话有道理,自己有时候话是说得过分了些,可那些下意识喷洒出去的毒液却是出口后再也收不回来了,所以事后他也常常懊悔不已。 “那个!小蓝逸,我打断下!我刚才就听到了魏兄自称是你的爹,按你现在说的话,难道你要叫晚吟兄叔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聂怀桑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蓝逸魏无羡江澄三人说道。 金子轩孟瑶一听到这话也不发一词幽幽地看了过来,尤其是孟瑶,当时魏无羡那个爹字一出口的时候,他看向魏无羡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脑子里的此起彼伏的想法炸得他脑子疼。 蓝逸为什么不出声反驳,他到底哪来那么一个和他一样年轻的爹啊? 面对聂怀桑金子轩的目光蓝逸无所畏惧,可是看到孟瑶那一言难尽的目光后蓝逸顿时觉得头皮一麻。 完蛋了,孟瑶到底应该怎么面对他的爹和他父亲,要怎么叫才...... 蓝逸无助地扯了扯自家老父亲的袖子,蓝忘机低下眼睛,就看到了眼巴巴跟他求助的崽。 “父亲!救命啊!要不你帮我说?” 蓝忘机没有及时回复,抬头看了眼自家伴侣,魏无羡一脸哭笑不得。 “蓝湛,你就帮他说吧!这小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孟瑶解释了。” 蓝忘机点点头,看向孟瑶,眉头不由得一皱,他和魏婴的身份倒是好说,倒是孟瑶和自家崽子这一档子事,很是复杂。 蓝忘机说道:“方便问下,你和金子轩是一个辈分吗?” 孟瑶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蓝忘机居然会直接询问他,“是!我和他算兄弟一辈。” 蓝忘机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看向自家崽子: “你应该明明就知道他的身份的吧?我知道你不是那样不顾伦理纲常的人,告诉我是他强迫你的还是你自愿的?!” 这话一出瞬间惊呆了金子轩聂怀桑等人,江澄随即也皱起了眉头,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当时玄武洞蓝逸亲口承认孟瑶是他伴侣,可孟瑶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啊!还是金子轩的兄弟,蓝逸作为未来的小辈是必然是知道孟瑶的身份的,肯定不会和孟瑶主动有感情上的牵扯。 难不成真是孟瑶主动勾搭的蓝逸?江澄不由得大惊失色地问道:“你们?” 孟瑶静静地看了眼蓝逸,见蓝逸与之对视,随即笑了笑说道: “我强迫他的!” “我先撩拨他的!”蓝逸瞬间说出这句话。 闻言魏无羡不可置信地看向蓝逸,“你明知道他是谁你还去撩拨他?” 蓝忘机亦是同样的心态,只觉得满是不可理喻,心里瞬间就想好了以后把蓝逸带回云深不知处应该怎么惩罚。 金子轩听得一脸懵,聂怀桑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其他几个人不说话。 蓝逸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先撩拨他的!我对孟瑶是一见钟情的。” 岂料孟瑶一口否决:“没有的事,你不用替我解释,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日我强迫你之前你从未主动招惹过我。” 魏无羡听到这瞬间失去理智,直接御剑冲到孟瑶面前抬手就准备一拳打了过去。 孟瑶居然亲口承认了是他对蓝逸先出手的,而且还强迫了蓝逸,魏无羡都不敢想自家崽子出事后无法动用灵力,被孟瑶怎样给侮辱了。 “不要爹!不是孟瑶说的那样!您别急着动手。”蓝逸一看这架势顿觉不好,大声喊道。 蓝忘机也怒气腾腾,想跟着过去教训一顿孟瑶,可蓝逸怎么会让他有所动作,直接圈住自家老父亲的腰就跪在了避尘上。 “父亲!真的是孩儿主动的,求您别出手,听孩儿解释!” 蓝忘机顿时一愣,他没想到蓝逸居然会为了孟瑶而跪下来求他别对孟瑶出手。 魏无羡亦不敢置信地回望着一幕,内心满是不解。 他那么高傲聪慧的崽子怎么突然跟失了智一样,居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孟瑶都对他做出那种事了他居然还跪蓝湛替孟瑶求情。 孟瑶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吼道:“我需要你那样做吗?站起来蓝逸!你敢不承认吗?我当日确实靠强迫你我俩才在一起的。” 蓝逸简直无语了,大声回道:“就你那三脚猫实力也配强迫我?连你自己都是我教的,我还不清楚你吗?我本来早就对你有心思了,只是一直看你不开窍我也不敢挑明而已!” “那个时候你是强行亲了我,后来我不是也亲回来了吗?你还一口一个强迫,要不是我还小,高低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强迫!”蓝逸咬牙切齿道。 他都为了孟瑶给父亲下跪求情了,怎么孟瑶就是这么一副硬骨头的模样不懂得服软呢? 这话一出,顿时把金子轩聂怀桑江澄雷得外焦里嫩,蓝忘机更是瞬间产生将抱着他的腿崽子踹出去的冲动,怎么办,这个崽子真的不能要了啊!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大胆的话,他和魏婴的脸都被丢尽了。 孟瑶亦是瞬间涨红了脸,他自小在青楼长大,对那些浑话自然耳熟能详,蓝逸....蓝逸怎么能在这种场面说出这种话呢? 聂怀桑哆哆嗦嗦地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魏无羡说道:“魏...魏兄!令郎着实是尽得你真传啊!我本来还不信你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的,现在我信了,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魏无羡不可置信地看向聂怀桑说道:“什么叫尽得我真传?聂兄,我哪有像他这么大胆过啊!?”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胆过了?他当着众人做过的最大胆的事也不过是和蓝忘机拜堂啊! 岂料蓝逸直接爆他未来猛料:“爹爹现在是没有,可是未来有!很多年后还当着现在在场所有人的面跟父亲告白,大声吼给所有人听,说您本来就是真心实意想和父亲上床的!!!” 第99章 社会性死亡 蓝逸的话音刚落下,江澄等一群人顿时被那句话震慑在了原地,所有人瞬间停在了空中,目光艰难地移到了无辜被儿子坑了一把的魏无羡身上。 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的蓝逸更是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里满是绝望。 完了完了,刚刚说的都什么玩意?我命休矣!赶紧跑! 蓝逸下意识朝孟瑶看去,见他刚好就在不远处也望了过来,刚想直接跳过去,没想到自家老父亲完全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扯住他的后衣领子,让他想往自家伴侣方向逃跑的计划瞬间胎死腹中。 孟瑶眼里满是同情,示意自己爱莫能助了,让蓝逸赶紧看身后。 蓝逸脖子僵硬地转头看了过去,果然看到自家父亲的脸色十分阴沉,眼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耳垂仿佛能滴出血一样红。 “你想跑去哪啊?”蓝忘机咬牙切齿地说道。 魏无羡更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话,只知道蓝逸那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自己仿佛被天雷击中了一般,直接石化了。 三魂七魄全都都脱离了自己的躯壳。他完美地看到无数个瞪大了眼睛的自己在空中无声的仰天长啸。 人可以死但不可以社死啊! 蓝逸他怎么敢!!什么话都当着外人的面说啊!!! 还有,什么叫未来的他当着所有同辈面前跟蓝湛赤裸裸地表白他自己是真心实意想和蓝湛上床的!!!!! 未来的自己真的这么勇的吗???还有表白的话就不能婉转一点吗?非得这么直白?为什么现在的自己还要替未来的自己承担这社会性死亡的结果!? “魏无羡你....”江澄的眼眸中,情绪复杂难辨,他凝视着魏无羡,心中五味杂陈。 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在他胸中翻涌,自家师兄的大胆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难以启齿。在这一刻,他惊觉自己的言辞竟如此苍白无力,仿佛所有的语言词汇都失去了色彩,无法准确传达他心中的万千卧槽。 “哈哈哈哈魏兄,破案了!原来小蓝逸的做法真的是从你身上学的!你还有什么想辩解的?兄弟我绝对相信你说的话~”聂怀桑嘴上故作正经地说道。 手上却是瞬间展开扇子完美地遮住自己完全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一双眼睛更是在呆若木鸡的魏无羡和浑身颤抖的蓝忘机身上飘来飘去,属于是一个小孩都能看出来那满是成功吃到大瓜的喜悦和挪愉。 原来~哦~魏兄和忘机兄当真是干柴烈火,一碰即燃啊~还燃得这么汹涌澎湃,告个白都这么惊天动地,与众不同,啧啧啧~ 金子轩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魏无羡说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承认魏无羡你赢了,当真是我辈之中最大胆的一个,这话要是让蓝大公子听见了,他就是将世家公子排行榜第一名的位置让给你,我们绝对没有丝毫异议。” 江澄和聂怀桑孟瑶瞬间同时点了点头以示赞同,这世家公子排行榜要是论最不要脸最大胆最口无遮拦,魏无羡绝对是当仁不让排名第一。 “蓝逸,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魏无羡阴森森地飘到自家崽子身边幽幽说道。 蓝逸苦笑地说道:“老爹我刚才真的是嘴快说漏了,不是故意的。” 魏无羡仔细观察了蓝逸的神色,确定他确实没有说谎后愈发无语了。 得,他能有社死这一遭全是自家崽子说话没过大脑导致的无妄之灾。 “蓝湛,回去后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加倍罚!我绝对不干涉。”魏无羡咬牙切齿说道。 蓝忘机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自家伴侣,确认他已经从社死中缓过来后才把眼睛挪到自家崽子身上,冷冷地说道:“回去再处理你。” 蓝逸无奈地点了点头,他除了乖乖挨罚还能怎么办呢?谁让他做错事让自己老爹在同辈中一丝面子都没有了。 处理完蓝逸的事,魏无羡深呼出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转头看向聂怀桑的时候就已经是满脸的笑意了。 “聂兄说笑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脸皮厚,阿逸能继承我的优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高兴都来不及呢~绝对不辩解什么。” “至于金兄说的排行榜的问题,哪需要兄长让啊!等以后带蓝逸回去云深不知处,我就让蓝逸去对着所有的蓝家长辈和门生子弟把这句话都重复一遍,直接送自己上世家公子胆子最大排行榜第一名可好?”. 闻言,蓝忘机呼吸都瞬间急促了起来,揪着自家崽衣领的手更是青筋暴起仿佛在忍耐些什么一样。 所有人瞬间看向蓝忘机,都以为蓝忘机会开口制止,没想到他压根就不打算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魏无羡。 聂怀桑金子轩一行人顿时瞠目结舌也看向魏无羡,完全没有想到魏无羡居然会这么回答还打算这么做,而蓝忘机居然还不制止! 好!有道侣宠的人他们比不过,真的比不过!魏无羡你赢了! 只是这下子不太好的人就轮到蓝逸了,他很快也要经历社死了。 蓝逸对着魏无羡就是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说什么?要我回去之后对着所有长辈和同门都说一遍这句话?” 魏无羡笑眯眯地看着蓝逸说道:“对啊!我相信乖儿子你会帮我的对吧!请务必把你爹对你父亲爱意的表达说得人尽皆知呦~”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蓝逸也没想到自家老爹完全就不是喜欢吃哑巴亏的人,既然被坑了,那魏无羡肯定要坑回来的呀~ 这回旋镖终究还是扎到了自己身上,蓝逸只能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感觉未来已经看不到一丝光明了。 眼见这插科打诨的瓜终于是过去了,魏无羡随即脸色一正,对着金子轩聂怀桑孟瑶就说起了刚才要说的正事。 “如今也瞒不下去了,就如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一样,蓝逸是我和蓝湛的儿子,不过他不是现在的我们生的,而且我和蓝湛都是男的自然也生不出来。” “蓝逸来自未来,是很多年后的我和蓝湛经历了一个奇遇后,用两人的精血灵力和气机交融才孕育出来的血脉。” 第100章 可以永远相信他 聂怀桑金子轩孟瑶听完魏无羡的解释,脸上神色各异,各自心中都翻涌着不同的波澜。 聂怀桑表面不学无术,实际一向沉稳内敛,此刻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在细细品味魏无羡话语中的每一个字,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轻轻点了点头,对着蓝逸叹息了一声,那动作虽轻,却已透露出对魏无羡话的信任与认可,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疑虑,未来的他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收蓝逸当徒弟呢? 金子轩则是眉头紧锁,嘴角紧抿,显然对魏无羡的解释既感意外又存疑虑。他目光复杂地看了蓝逸一眼,随即又转向别处,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又似乎在寻找着答案。 难怪当初在彩衣镇蓝逸一直劝他和江厌离多相处试试,别在意他人言论,原来蓝逸竟然是未来他儿子的兄弟!而他之后的妻子真的是外人口中平平无奇的江厌离! 关键是为什么金江两家解除婚约后他反倒还真对江厌离爱得如痴如狂热恋追求了呢?而且成功追到江厌离后甚至还有了一个叫‘金淩’的孩子,金子轩一想到这,顿时心情复杂。 孟瑶听罢魏无羡的解释,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五味杂陈,看向自家伴侣的眼神也愈发深邃和不可言喻。他本以为自己对蓝逸的了解已足够深刻,但此刻却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触及过对方的内心。魏无羡的话语,字字句句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他心上,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与蓝逸之间的关系。 他们这样的关系,真的能得到世人的认可吗?那可是乱伦啊! 魏无羡口中的‘金淩’是金子轩的儿子,而蓝逸是魏无羡的儿子,虽然魏无羡和江厌离没有血缘关系,但江厌离确实是将魏无羡当弟弟看待的,那就辈分而言蓝逸和金淩确实算得上表兄弟,而他自己和金子轩一个辈分,他居然对小辈强行做出那样的事!? 孟瑶一想到当初强吻蓝逸那一幕,御着武威的身影就不由得晃荡了下,神情有些恍惚。 他此刻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内心满是痛苦和纠结,难怪魏无羡和蓝忘机都想对自己动手!难怪江澄反应那么大!为什么当初自己就是控制不住硬是要和蓝逸挑明关系呢!事到如今这局面又该如何收场? 蓝逸时刻关注着自家伴侣,所以当然看到了有些心不在焉的孟瑶身形晃荡了下,他皱起眉毛,清楚地知道自家老爹的话还是影响到了孟瑶,这会脑子里想的,绝对是和他有关。 “不要多想,相信我,专心御剑!我们之间的事回去之后慢慢谈。”蓝逸叹了口气说道。 蓝忘机魏无羡俱是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自家崽子,没说什么。 江澄想说些什么,没想到聂怀桑扯了扯他的袖子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开口,所以江澄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金子轩倒是没想说什么,只觉得如今和孟瑶牵扯得愈发有些深了,这关系不仅斩不断理起来还毫无头绪的乱。 所有人都知道既然蓝逸都这么说了,看来确实是认定孟瑶不放了。 孟瑶看了蓝逸一眼,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整个场面一时之间静得只能听见风穿过耳边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众人心中各自盘算着,却无人开口打破这份沉默,接连飞行了两个时辰后已是酉时,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是到了最后的目的地——夷陵城上空。 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赫然是新筑的高大夷陵城墙。 崭新的灰白城墙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屹立于这片古老的大地上,慈祥地把当中的人和物都揽在怀中。而随着夜幕的悄然降临,城墙上开始缓缓亮起一盏盏灯火,仿佛是星辰落入凡间,又似是古老传说中被唤醒的明灯。 这些灯火,初时稀疏,而后渐渐密集,最终连成一片璀璨的光带,环绕着夷陵城,将这座古老的城池温柔地包裹其中。 它们不仅照亮了城墙上的每一块砖石,更将夜空中的繁星点点映衬得更加明亮。星光与灯火交相辉映,仿佛是天地间最和谐的对话,向魏无羡蓝忘机金子轩江澄聂怀桑等人讲述着关于这座城池的古老故事与未来憧憬,众人不由得对这幅天地相连的美景赞同不已。 “欢迎来到夷陵,诸位长辈请进。”夷陵城门口,蓝逸和孟瑶对着魏无羡等人行了一礼后,俱微笑伸手示意请人都进去。 魏无羡等人到底还不是几十年后成熟稳重的大人物,此时正是少年心性做盛的时候,纵然心事深重也不是他们一时半会就能想清楚的,所以下意识就把夷陵当做了一个游玩的地方,一群人暂时放下心中芥蒂,在蓝逸的邀请下,高高兴兴推推搡搡地就进了城。 蓝逸随即挺直身板,刚想和孟瑶说些什么,没想到孟瑶率先开了口。 “你先带诸位长辈们去玩吧!我先去安排今晚要住宿的地方。”孟瑶看着蓝逸说道。 蓝逸深深地看了孟瑶一眼后说道:“好,都听你的,晚上我们好好聊聊,别给我玩失踪。” 孟瑶笑了笑说道:“逃避是懦夫才会做的选择,我可不是,而且我也想找你聊聊,你放心去吧!晚点再见。” 蓝逸嘴角微勾,负手走到孟瑶面前,“那亲一个?” 孟瑶挑了挑眉,无奈地笑了笑,低下头在蓝逸的额头上浅浅亲了下就打算离开,没曾想蓝逸直接扯住他的下巴就朝他的唇吻了上去。 孟瑶猛地张大了眼睛看向蓝逸,却见蓝逸满眼笑意地与他对视着。 两眼碰触到的一瞬间,孟瑶和蓝逸都发觉到了周围所有喧嚣的悄然退却,整个空间好似只余下他们两颗心紧紧地相依了一起。 在这一刻,孟瑶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样,所有的言语都显得是那么的多余,唯有那份深情与爱意,缓缓通过蓝逸舌尖的轻触、两人呼吸的交融,无声地向他传递着。 孟瑶眨了眨眼睛,视线晃动了下,眼角居然远远地看到本应该进入城里的那一群人或无奈,或微笑,或打趣地看着他们这边,眼里全然没有他想象中的批判与责难。 挪回自己的视线,孟瑶低下眼眸隐去眼里突如其来的热意,不由自主将蓝逸揽入怀中加深了自己的亲吻。 谢谢你蓝逸,谢谢你如此用心地拂去我内心的不安与难过。 第101章 就是给你花的,伸手 “亲完了?什么感觉?”魏无羡揽过自家崽一脸暧昧地问道。 蓝逸无奈地看了自家不正经的爹一眼,转头问蓝忘机道: “父亲,您亲爹爹是什么感觉?” 蓝忘机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不能理解明明是魏婴问的话,自家崽子为什么要把火烧到他身上,还问亲魏婴是什么感觉,就算他知道他也不可能告诉别人的好吧? 魏无羡怎么舍得自己道侣为难,连忙把蓝逸的头掰了回来,“嘿你小子!我问你呢,你问蓝湛作甚?” 蓝逸一脸莫名其妙说道:“那您俩不是老亲嘴嘛!按理说您对这事应该熟到不能再熟了,您问我我当然要问父亲啦!” 魏无羡顿时气得叉腰说道:“我问的不是亲嘴的感觉,是你亲孟瑶什么感觉?” “打住!这里还有两个没主的,别老说亲嘴之类的事了好不?你们一家三口能不能考虑下我和江澄的心情啊!”聂怀桑一脸郁闷捏紧了扇子说道。 金子轩也就算了,好歹有个未婚妻,但是他和江澄啥都没有啊! 他俩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一次碰上两对如胶似漆的情侣在面前疯狂秀恩爱撒狗粮。 江澄无语地对着聂怀桑说道:“这事就不用扯上我了。” 蓝逸紧接着说道:“这就无可奉告了,老爹。啥时候父亲告诉我亲您是什么感觉了,我就告诉您亲孟瑶是什么感觉。” 闻言,蓝忘机不由得紧张地咳了一声,将准备撩起袖子打一顿蓝逸的魏无羡拉回身边,对着老婆孩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好了,都别闹了。” 眼见蓝湛都出声了,魏无羡一脸可惜,只能无奈地摆摆手说道:“你小子脸皮真薄,不说就算了。” 蓝逸笑了笑也没接话,只是和蓝忘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后便各自挪开了眼睛。 他脸皮薄?他要是脸皮薄刚才就不会在知道各个长辈都没走的时候直接亲孟瑶了,不告诉自家老爹也只是和父亲的理由一样罢了,亲自己对象什么感觉,这哪是能和别人形容的事,也就自家老爹神经大条才会那么直接地在所有人面前问出来。 蓝逸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两旁古色古香的店铺林立,木质结构的门楣上挂着崭新或褪色的招牌,沿途的商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售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 远远望去,魏无羡聂怀桑江澄不仅看到有新鲜的果蔬、精美的书画艺品,还有令人垂涎欲滴的地道小吃,三个人顿时和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飞了出去,在各自心仪的摊位商铺流连忘返。 看到这一幕蓝忘机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像想到了什么,往自己怀里摸了摸,掏出个钱袋就对着蓝逸说出两个字:“伸手!” 蓝逸一愣,疑惑地问道:“父亲您要我伸手干嘛?” 蓝忘机耐心地说道:“给你银两,你也去逛,想买什么就买。” 蓝逸顿时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不用,我有,您和爹爹自己留着花就行。” 蓝忘机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有,但是这意义不一样,魏婴肯定也赞同我给你的。即便未来是我们养的你,可那终究不是现在的我们,所以现在的我们于你,没有任何生养之恩。” “但你如今既然叫我一声父亲,又叫魏婴一声爹,那便收下我们给你的东西!如果不收,那往后就不准你那样叫了。”蓝忘机低下头认真地对着蓝逸说道。 蓝逸怔怔地看着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眸良久,最后还是笑了出来,果断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蓝忘机嘴角微微勾起,从钱袋里倒出白花花的银两到蓝逸的手心上,直到堆成小山高才满意地扎紧钱袋子对着自家崽子说道: “想买什么就去买,不够再来找我要,注意安全,别走丢了,我先去给你爹付钱了。” 蓝逸看着手里小山高白花花的银子也是无可奈何,把银钱收到储物袋里恭敬地对着蓝忘机行了一礼后起身笑着说道:“知道了,谢谢父亲!您去找阿爹吧!我才不会走丢呢!夷陵可是我的地盘!” 蓝忘机眼神柔和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已经在某个摊子面前大口大口吃起东西来的道侣走去。 不远处的魏无羡眼角偶然看到蓝忘机向他走了过来,下意识一个转身咧嘴大笑朝他挥手喊道:“蓝湛!你快来!夷陵这的东西是真的很好吃诶!非常适合你的口味!” 蓝忘机眼里满是笑意,点了点头,朝着魏无羡走的步伐距离也是逐渐变得大了些,照旧快速不失雅正。 其实东西好不好吃于他而言没什么意义,但是只要魏婴叫他吃,他就想试试。 蓝逸看到远处的双亲终于汇合,笑容明媚,明显都是对夷陵满意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是有些怕自己用心治理的夷陵得不到爹爹和父亲的认可啊! 好在大家伙都挺满意,那就行了,至少证明他这段时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蓝逸转头看向身边一直不说话的金子轩,心想这人也是等了他许久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好了,现在所有人都离开了,您想问我些什么?” 金子轩犹豫半晌,说道:“我儿金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逸回想了下记忆里那个身姿挺拔的青年,良久才说道:“金凌表哥,其实和最初的您有些相像,我很久之前就听江叔叔说过,表哥十六岁的时候与人交往时就常常表现出一种高傲和不屑的态度,不过我是没有见过的。” “我出世的时候金凌表哥已经二十岁了,虽然依旧能看出来高傲,但变得尊重人了,为人也稳重了很多,考虑事情也全面谨慎了许多,且多次与邪祟和恶势力作斗争,常常挺身而出帮助弱小,所以在仙门百家中也声名鹊起。” “又过几年我能走能跑的时候,他已经掌握整个金家,并根据实际情况开始着手改变金家未来发展路线,所以后来的兰陵金氏也就越来越好了,是以在我看来表哥已具备兰陵金氏当家宗主的素质和能力了。” 听到这,金子轩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成了,他还算有出息,没有辱没兰陵金氏门楣!” 第102章 我和她是怎么发展的 “那她呢?”金子轩突然脸色微红,别过头去,有些扭捏地说道。 这个提问有些突兀,蓝逸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随即脑瓜子一转,就知道金子轩说的是谁了。 蓝逸脸上忽然泛起一抹难以形容的笑意,看着金子轩的侧脸说道:“江姑姑吗?” 金子轩顿时有些气恼,蓝逸明知道他问的谁,还非得让他说的这么清楚! “是!江厌离呢?” “我和她,到底是怎么发展的?明明我现在对她确实没有什么感觉啊!怎么最后发展到我倒追她两人还生了个儿子的?”金子轩脸色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 蓝逸没有再逗自己的金姑父,只是眼神也跟着看向不知名的远方,沉思了起来,久到金子轩终于平复了自己的羞赧才开口说道: “您与江姑姑爱情的开端,是由一场长辈们精心安排的婚姻开始的。” “只不过于您而言,这场婚姻更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束缚,是对您个人意志的侵犯,您厌恶这种被安排的人生轨迹,更不愿让一段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成为自己余生的枷锁。于是,在原本的历史上,那会您正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您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冲动的反抗方式——与当时同样年轻气盛、性格不羁的爹爹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冲突,两人狠狠地打了一架。” 金子轩脸色一怔,他和魏无羡曾因为江厌离的事还打过一架?? “那场架,打得惊天动地,也打碎了您心中对家族安排的最后一丝妥协。您以为,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让自己彻底摆脱这段不情不愿的婚姻。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就在江姑姑也同意解除婚姻后,您以为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之时,命运却悄然为您铺设了另一条道路。”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您不得不与江姑姑频繁接触。起初,您依然保持着那份冷漠与疏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您渐渐发现,江姑姑并非您最初想象中的那般无趣与刻板。在一次次的相处中,您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江姑姑的看法。” “江姑姑的大方得体,她的温柔细腻,还有那一手令人赞叹的厨艺,都如同一股清泉,慢慢渗透进了您坚硬的心房,您看到了她背后的坚韧与善良,也感受到了她对您无声的关怀与理解。那场曾经让您反感的家族安排,在当时却成了您与江姑姑之间最坚实的纽带,可当您想更进一步时,江姑姑却是不愿了,因为你们之间的婚姻已经被您亲手打掉了。” 金子轩听到这,心中也不由得空落落了起来,不知道是为原来历史中的自己,还是现在依旧思绪纷杂的自己。 “不过你们之间命运的轮盘并未因此而停止转动,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您逐渐被江姑姑那不加雕饰的真诚与善良所吸引。她的大方得体,不仅体现在对外人的礼貌与周到,更在于对您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理解。每当您疲惫不堪时,是江姑姑的一碗热汤,一句轻语,让您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与安宁。” “您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的女子深深吸引。她的温柔,她的坚韧,她的才华,都如同一股清泉,深深地吸引着您。所以后来在解开和江姑姑之间的误会后,您鼓起勇气,勇敢地向江姑姑吐露了自己的心声,承认了自己过去的偏见与误解,也表达了自己愿意与她共度余生的决心,从而开始倒追江姑姑的爱情道路。”蓝逸笑眯眯地说道。 有一说一,他现在再回头看长辈间的爱情,也忍不住为他们而唏嘘,不管是为自己的双亲,还是为江厌离和金子轩,大多都是浪费了一段时间才在一起,可能这就是好事多磨吧?蓝逸摇了摇头,不禁想到了自己的伴侣孟瑶,两相对比之下,不由得庆幸他们之间还好顺遂些,要真像长辈们那样,还不知有多难熬呢! 金子轩听着蓝逸的话,不由得有些精神恍惚起来。 他曾以为自己的心是一方静谧的湖泊,波澜不惊,因为此前外人评价他的未婚妻平平无奇时,他也毫无感觉,甚至对那位也总是针锋相对、言语间带着刺,他的心早已筑起了高高的心墙,先前就誓要将她隔绝于心房之外了。 可如今看来,却是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蓝逸说的对,他对江厌离的一切认知全是来源于其他世家子弟的道听途说,明明他们和他一样,也不了解那个人,可偏偏他就是信了那些人的话,鬼迷心窍地对江厌离厌恶了起来。 江厌离从来都不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女子,而且按照蓝逸的描述,他也能感受到江厌离的性格温婉如水,就好似春日里的一缕清风,轻轻拂过他的心田。而她的温柔与善良,更让现在的金子轩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温暖。也许正是因为那样,往后的他才会在她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备与伪装,做了回最真实的自己,重新爱上了她。 金子轩觉得,江厌离的温婉,或许不仅仅体现在外表的柔和与内心的善良上,更在于她那份对爱情的放下与豁达。她用她自己的方式,诠释着何为真正的知书达理,何为真正的温婉如水。 可只要一想到这样的人,曾作出过放下他的决定,金子轩心中就不由得一痛,甚至连带着对另一个时期的自己都有着不知名的痛恨。 明明,明明他们之间如果没有误会的话,是不用解除婚约的,他们可以和和美美在一起生儿育女,不耽误那么长时间的。 “金姑父!我爹曾说过一句话,现在我也想对你说。”蓝逸深呼吸一口气道。 金子轩骤然被打断思绪,或许还有些被那个称呼震惊到,只能怔怔说:“你要说什么。” “人这一辈子,有两句肉麻的话是非说不可的——‘谢谢你’和‘对不起’。”蓝逸对着金子轩深深地躬下身去行了一礼。 第103章 不需要解释了 金子轩连忙扶起给他行大礼的蓝逸,不过蓝逸纹丝不动,急得金子轩说道:“你这是作甚?为什么这么说?” 蓝逸哑着声音说道:“谢谢您愿意听我说这么多,也谢谢您当初答应我不再对江姑姑口出恶言,给彼此一个机会。” “而对不起,说的是之前在玄武洞里我对您下手过重的事,那会我已经失控了,原本的我不该那样做的,现在想来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要不您打我一顿出出气吧,不然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金子轩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还以为说的是什么事呢! “就为这啊?你也不用那么小题大做,身上不带点伤留点疤那还叫男人吗?何况我伤都已经受了,打你一顿我就能恢复了吗?快起来吧!” 蓝逸没有听金子轩的话,只是固执说道:“您不打我一顿我就不起来!” 金子轩一听,就知道蓝逸是蓝家人的轴病犯了,只能无奈地按照他的要求,随后一巴掌就拍在蓝逸的背上,眼看直接把人拍了个趔趄才笑道:“好了,我已经打了,这事就已经算翻篇了。” “还有啊!你打的我一口都不知道吐了多少血,必须得请我吃顿好吃的饭菜,听说以前都是金凌带大你的,这次就换你来带金凌作为对我的补偿吧!” 蓝逸唰地一下就抬起了头,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金子轩,“您...您的意思是?” 金子轩勾起嘴角说道:“啊~就如你想的那样,我和江厌离应该不会有解除婚约那一遭事了,等从夷陵回去后,我就去见她,多和她相处相处,顺利的话金凌的出世会比你那一世早很多哦!” 蓝逸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激动得手直发颤,只隐约知道自己嘴角的笑意根本就完全压不下去。 “够了啊!回魂了,你看你笑得那傻乐的模样,还有没有一丝蓝家人的雅正端庄?这会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都没人相信你是夷陵的城主了。”金子轩无奈地看着蓝逸说道。 蓝逸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勉强压制住自己激动,不过高兴至极的心怎么会那么容易控制,搞半天没啥用他还是决定把雅正端庄甩一边等会再捡回来好了。 “走!金姑父!我们也去玩!侄儿带你去吃好吃的!我们先去喊爹爹父亲等人,然后一起去吃顿药膳给你补补血先,完事再去找个高超手艺的医师给您好好治治,包您三天之内痊愈生龙活虎急得想去莲花坞找江姑姑!”蓝逸一把扯住金子轩就往魏无羡蓝忘机等方向冲。 “诶!等等!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小子给我注意点风度啊!”金子轩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拉着跑,魂都没跟上,身子已经飞了起来。 往常谁不是想着他身份尊贵对他毕恭毕敬的,蓝逸这小子是不是虎啊!怎么蓝忘机的雅正没学到,魏无羡跳脱的性子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蓝逸才不管什么雅正,那玩意不是外人面前才装模作样搞一下的吗?这会自己亲人面前装什么呢?有爱那就要及时表达出来,想亲近某个人直接上手就行了,扭扭捏捏的多不快活,真要活成叔爷爷那副样子,除了雅正风度至今连个叔奶奶都找不到,想想未来就是一片黑暗,那样的修仙又有甚乐趣可言? 好不容易召集完所有人,热热闹闹吃完一顿饭顺便帮金子轩疗个伤,安排一行亲人住下,把自己洗漱好,蓝逸回到孟瑶房门口时已是深夜。 “咚咚咚——”蓝逸说不准自己此时究竟是何种心情,只是当他抛下那一片热闹后,夜深人静之时他只想回到孟瑶的身边待着。 “进来吧!”孟瑶淡淡说道。 蓝逸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正好是一个白衫轻拢端坐于书桌前单手持书的挺拔身影。 墨发如瀑,未及梳理便已自然垂落于肩上,几缕碎发轻贴在额前,更添几分不羁与随性。肌肤在温暖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玉泽,仿佛月光下最细腻的白瓷,却又比那白瓷多了几分生机与温度。 他的双眼,深邃而明亮,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又似深不见底的潭水,藏着无数未解之谜。鼻梁挺直,勾勒出完美的轮廓,薄唇微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是对这个世界最温柔的包容。 孟瑶看着沉浸在他容貌中的伴侣,心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好笑,明明两人都朝夕相处那么久了,蓝逸自己样貌也不差,但就喜欢盯着他,尤其是他刚沐浴出来的模样。 不过孟瑶是不会告诉蓝逸,他就是知道蓝逸喜欢那样才特意让手下时刻关注着蓝逸一行人的踪迹,卡着点洗漱好等他回来的。 蓝逸回过神来后才缓缓走到孟瑶的身边,张开自己的臂膀环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伴侣身上的香气后才说道:“抱歉,让你等我许久了。” 孟瑶早在蓝逸向他走来时就放下了手里的书,毕竟那玩意只是他用来勾人的一件道具。 他按住自己胸前的手轻声说道:“没有的事,我知道你会来,所以等多久都无妨。” 蓝逸听到这,心却愈发的疼了起来,凑到自家伴侣的耳边,舔舔那玉坠般的耳垂说道: “下次我们一起出去玩,不和老爹他们一道。” 闻言孟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尽量让自己忽视蓝逸的举动,随即说道:“这是为何?我们可以一起的。” “老爹他们要喝酒,但是不准我喝!下次我们出去偷偷喝!”蓝逸变舔为咬,轻轻地用唇含着孟瑶的耳垂模模糊糊地说道。 孟瑶本来都被撩得有些起火了,一听蓝逸这话,心瞬间就冷静了下来,直接转头把人打横抱起,向着床边边走边说道:“你年纪还小,不可多饮,而且就算我们两个单独出去,我顶多也只让你喝一杯。” “好咯!你最大,听你的。”蓝逸无所谓地说道,手指在孟瑶的胸前无聊地划着。 他其实也不嗜酒,就是习惯了喝点什么。 “说起来,我还用不用解释什么?”蓝逸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一样问道。 孟瑶看了眼怀里的人说道:“不用,傍晚那会我已经收到你的解释了。” “还有,亥时到了,睡觉!不准再动手动脚了,惹起火你又灭不了,只能凭空折磨我。” 第104章 刺破黎明的喊叫声 凌晨,寅时末,一阵锥心入骨的疼痛使得蓝逸突然从睡梦中醒来。 “啊——嗯!哼..”无法忍耐的疼痛刚喊出声,蓝逸瞬间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是身上的动作怎么都控制不住,一阵阵袭来的痛感使得他忍不住蜷起自己身子。 孟瑶睡得迷糊之间只隐约觉得怀里的人动作幅度大了些,手肘顶到他心口了,有些不大舒适地睁开眼想调整下怀里人的睡姿,没想到刚看清自家伴侣的脸顿时就被蓝逸满头冷汗的情况吓住了。 “阿逸!你怎么了!”孟瑶瞬间惊醒,翻身坐起来双手紧紧按住蓝逸的肩膀问道。 蓝逸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关,嘴里满是血腥味,他没有回答。 老爹他们还在呢!以他们的灵识,只怕自己再叫大声点瞬间就能惊醒他们,可他到底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以那副身子去面对他们啊! 孟瑶见蓝逸不回答,顿时想到一个可能,然而紧接着就是一阵心疼,他的伴侣很有可能又要变回小时候的样子了,可他身体的超负荷疼痛已经不能让他在接下来的白天维持本来的模样了。 “别忍了!喊出来吧阿逸!总归是瞒不下去了!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孟瑶心疼地说道。 蓝逸艰难地摇了摇头,他不要!他不想让自己的亲人担心! 看到蓝逸的拒绝,孟瑶不由得痛苦地闭上双眼,心想伴侣考虑的是自己的亲人,从没考虑过自己,可曾想过如今伤害自己他也会心痛。 孟瑶心里闪过一个决定,旋即睁开自己的双眼,目光灼灼地看着蓝逸。 蓝逸一看到那双坚定的眼神,心中顿感不妙,孟瑶这是要做什么了! 孟瑶眼里闪过一丝歉意,慢慢伸出手,蓝逸瞬间就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连忙捂着嘴佝偻着身子后退,只是床就那么大,再退又能退到哪去呢,仅仅只是挪了几个身位,蓝逸就猝不及防撞上了墙。 孟瑶叹了口气,毅然决然地扯下蓝逸那只捂着自己嘴的手,长手瞬间一搂,将蓝逸紧紧地抱入自己的怀中。 孟瑶的怀抱没有蓝逸自己的手那么密不透风,恰好最痛的时刻到来,蓝逸紧握着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与汗水交织,他试图紧咬牙关,额头也渗出更多细密的汗珠,但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仿佛有灵性一般,穿透了他所有的防线,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刺破黎明的痛喊,回荡在凌晨寂静的空气中。 “啊——”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台的缝隙,斑驳地洒满各个房间,玩了一晚上的少年们正沉浸在梦乡之中,他们的面容安详,呼吸均匀,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宁静的怀抱。 然而,这份宁静却突然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打破,那声音带着锥心彻骨的疼痛,从不远处的房间穿透而来,如同利箭般刺破了凌晨的寂静。 蓝忘机魏无羡猛地睁开眼,瞬间就认出了这道属于自己儿子的喊声,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慌,迅速坐起身,动作中都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魏无羡转头看向身旁的蓝忘机,只见那双琉璃色的眼睛里两人眼中都是担忧与疑惑。 魏无羡眉头紧皱说道:“逸儿出事了!” 蓝忘机没有说话,只是迅速掀开被子,赤脚踏在冰凉的地板上,瞬间一个飞跃就到衣橱前找好双方的衣服回床,两人火速穿好衣服。 魏无羡刚打开门就看到江澄聂怀桑金子轩等人也同时打开了门,来不及多说什么,几人默契地朝蓝逸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嘶——”孟瑶试图忍住肩膀上逐渐加深的疼痛,但唇齿间还是泄露出一丝痛楚。 蓝逸在剧痛来袭时根本就做不到安稳抱着自己的伴侣,精神恍惚间只知道自己不能喊出声,下意识就张开双手抱紧眼前人不停晃动的肩膀咬了上去。 “哈!咬得好!蓝逸你没吃饭吗?这么小力干什么?还不想出声?那就咬更大力些!” 虽然现在的笑一定很难看,但孟瑶就是想笑,因为终于能帮到蓝逸了,往后没有利用价值了蓝逸应该也会念在他为他受过的伤上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孟瑶自己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帮蓝逸缓解疼痛就行,与其让蓝逸自己承受,咬他他觉得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啊!何况肩膀上的痛楚比起伴侣正在受的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正好他对蓝逸有些飘忽虚伪的爱也有些不安,有些印记在他身上,他也安心些。 蓝逸没有说话,可他的眼睛却在流泪,因为嘴还在不由自主地使力咬下去。 他怎么舍得伤害孟瑶,那是他的伴侣啊!可嘴就跟被卸了下巴一样收不回来了,蓝逸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刚才长时间太过用力导致的,肌肉已经僵在那了。 可正因为知道,才愈发痛恨自己的软弱,怎么抗痛能力就这么弱呢?这段时间的养尊处优还是让他在体能锻炼上松懈了。 过了一会,疼痛已经不那么明显了,蓝逸才总算是能控制自己口腔的肌肉缓缓从自家伴侣的肩膀上移开。 孟瑶低下眼眸,心痛地抱紧了怀里已经变小的伴侣。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见到蓝逸从大变小,痛心彻骨,艰难万分的变化。 孟瑶猜测,以往蓝逸察觉到疼痛的时候应该都是自己找个借口离开他,所以等到他过一会再见到自家伴侣的时候,蓝逸已经笑眯眯一切正常了,是以,他也从未多想过,自家伴侣经历的痛苦居然会这般锥心刺骨。 蓝逸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虚弱地被孟瑶抱在怀里,而孟瑶也沉浸在对自己伴侣观察不够仔细的悔恨中,感觉没有脸面面对蓝逸,所以两人只是静静地抱着,缓和着自己的情绪和疼痛。 然而下一刻,门口突然传来魏无羡的声音,“这里是阿逸的房间吗?” 孟瑶猛地一惊,知道关键人物都被他的做法成功引来了,连忙从蓝逸的储物袋里掏出专属小黑袍替他套上。 “魏公子稍等!蓝逸一会就好。” 第105章 这一小坨软绵绵香喷喷的崽子 魏无羡蓝忘机等人听到回复他们话的人是孟瑶,不由得顿时一惊。 原以为这里是蓝逸的房间,没想到居然是孟瑶的?他们难道一直睡在一起? 魏无羡深深呼出一口气后,艰难地说道:“孟瑶!刚刚阿逸是怎么回事?” 孟瑶没有回答,因为说再多也没有立刻出门让他们见一见蓝逸有用。 江澄眼见无人回应,急不可耐地上前一步冲着房门前问道:“孟瑶!蓝逸那小子究竟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啊!”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房门缓缓打开,映入江澄眼帘的,赫然是左手抱着一个背对他们穿黑色小衣服孩子的孟瑶。 只见那个原本趴着孟瑶肩膀的孩子慢慢转过自己的头看向他,脸上带着和孟瑶神色一样的惨白和疲惫。 江澄看着那酷似蓝逸幼年版的孩子,不由得一愣,呆呆地问道:“蓝逸的儿子?” 骤然听到这离谱的猜测,孟瑶蓝逸本就沉重的表情顿时一僵,其他人则是因为没看到房里的人莫名给江澄那句离谱的话给镇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蓝逸心中对自家江叔叔下意识的反应充满了无力感,又趴回了孟瑶肩上。 孟瑶嘴角抽了抽说道:“江兄,如果你不确定某一件事的定性,有时候可以不必这么急着下定论的。” 江澄看着那个不再看他的孩子连忙想说些什么,只见魏无羡一把扯开了他。 “江澄!你要问不出来什么东西就别挡在门口!我来问。” 魏无羡扯着蓝忘机上前,两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背对他们的孩子,想到刚才江澄说的那句话,心中那荒诞的猜测愈发变得有些现实起来。 蓝忘机一反常态的镇定,反倒是看着孟瑶有些急促地问道:“蓝逸?” 孟瑶缓缓点了点头,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家伴侣的背,鼓励他回头看自己的双亲。 蓝逸听到自家父亲的追问就已经僵硬了身子,他就是没回头看都知道现在的爹爹和父亲全看着他,江叔叔聂师傅金姑父所有人都在急切地等他回头。 抱着自家伴侣的小手愈发圈紧了孟瑶的脖子,孟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稍一用力,蓝逸就被抱离了孟瑶自己的怀抱,递到蓝忘机面前。 蓝逸不敢回头,有些惊慌失措地看了眼孟瑶,孟瑶笑了笑,鼓励地说道:“没事的!别害怕!” 蓝忘机没有再顾虑自己磨叽不肯看他们的儿子,眼里只剩下那一小坨黑色衣服乖乖呆在孟瑶圈着的手里的崽,一时之间甚至有些不敢伸手去抱,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家伴侣寻求帮助,却见魏无羡笑了下,轻轻地推了他一把,蓝逸瞬间就撞进了自家父亲的怀抱里。 蓝忘机呼吸不由得一窒,双手瞬间抱住了自己的崽,没有给蓝忘机蓝逸反应的时间,魏无羡紧跟着绕到自家伴侣的另一侧,直接将自家伴侣和崽子都圈在自己的怀里。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退到了世界的边缘。 蓝忘机小心翼翼地将小蓝逸拥入怀中,和魏无羡一起,两人俱是眼神深邃地看着蓝逸低垂的头。 蓝逸叹了口气,怯生生抬起自己的头,看着眼前的父亲和爹爹,犹豫半晌还是将一只小手轻轻搭在蓝忘机的肩头,另一只手似是无处可放,最后被看不过去的魏无羡抓住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仿佛是命运最温柔的牵引,蓝忘机魏无羡能明显感觉到,蓝逸猛烈的心跳与他们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共同编织着他们本应在未来而立之年后才能体验到生命快乐的华章。 蓝逸感受着自家老爹沉着有力的心跳,像是得到什么确认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气,扯出自己贴在魏无羡胸前的手,转而用力地搂住他和蓝忘机的脖子,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父亲!爹爹!” 蓝忘机魏无羡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要知道现在小豆丁的蓝逸和长大后的蓝逸喊起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吗?这一坨软软的,充满奶香味,仿佛稍微用力点就能捏红肌肤的娃和之前玄武洞里霸气阴冷的崽子...这该死的反差萌,让他们简直都爱死了好吗? 魏无羡狠狠地揉了揉蓝逸的头后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小鬼,什么事都瞒着我和蓝湛!真有把我们当你爹和父亲吗?要不是今晚痛的忍不了了才喊出来被我们发现,我看你还能一直瞒下去!” 蓝忘机稍稍退开一步,满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家伴侣的动作,“魏婴,轻点,他还小!你这样他会疼的。” 魏无羡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伴侣,“蓝湛,别告诉我你居然是慈父型的?” 蓝逸同样震惊地抬头看蓝忘机,他父亲对他啥时候有这样温柔过的? 蓝忘机咳嗽一声,单手镇定自若的抱着蓝逸,另一只手轻柔地替他梳理着被另一个无良爹爹弄乱的发型说道:“他违反家规的事我一条条都记着!等一切事都结束了回到云深不知处,我数罪并罚就好了,这会在外人面前,多少给孩子留点形象。” 魏无羡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对嘛,这才是他认识的蓝湛。 只有蓝逸听得一脸崩溃,什么叫!一条一条全记着了!!? “父亲,你到底...记了多少了?”蓝逸艰难地抬起头对着那双一模一样的琉璃色眼睛问道。 蓝忘机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薄唇却无情地吐露出深深扎往蓝逸内心的寒冰:“你的惩罚加起来快有一本书厚了,满意这个回答吗?” 蓝逸身形顿时晃了晃,无力地在自家父亲的肩头上趴着,刚想唉声叹气一番没想到抬起头看到了他们身后一脸震惊的另外三人。 蓝逸有些自暴自弃,索性恶作剧般朝他们张开了自己双手: “江叔叔!聂师傅!金姑父!喜欢这样的阿逸吗?要不要来个爱的抱抱?” 闻言,蓝忘机顿时眯起眼睛,转头朝江澄聂怀桑金子轩三人看去。 江澄聂怀桑金子轩三人顿时身体猛地一抖,连连摆手后退。 “不不不...不用了,蓝二公子抱着就好。”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只有魏无羡孟瑶一脸哭笑不得,不过魏无羡感慨的是蓝忘机怎么对自家崽子的占有欲也很强,一直抱着都没有想把崽子让他也抱抱的想法,而孟瑶是知道了现在的伴侣已经度过那段尴尬期,开始玩起来了。 第106章 聂二也想修炼怨气 卯时末,夷陵城主府,魏无羡蓝忘机坐在上首,孟瑶和江澄坐在右下,聂怀桑金子轩坐在左下,一行人开始了对蓝逸的审判。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魏无羡戳了戳大腿上蓝逸的脸颊好奇地问道。 可恶,刚才蓝湛一直霸着崽子不给他抱,他在蓝湛耳边叫了好几句二哥哥外加一个深吻,附带一个晚上的床间约定才哄得蓝湛把蓝逸给他抱,这会目标达成自然要好好逗逗这小崽子,那可是他损失好多才换回来的,魏无羡想起自己的丢盔弃甲顿时牙酸得很,总觉得很亏是怎么回事? 蓝逸无语地握住自家无良老爹戳他脸的手指说道:“说归说,老爹你能不能别动手?” 魏无羡理所应当地摇摇头说道:“那不成,我戳我的,你说你的,两不耽误。快说!” 蓝逸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变成这样,是当初掉下碧灵湖后遇到的事了。” 魏无羡没想到自家崽子这情况居然和当初的水行渊事件有关,默默放下自己的手,圈紧了蓝逸。 要不是他当初逞强救那名蓝氏门生,自家儿子也不会为了他掉进碧灵湖遇上那么多生死攸关的事。 蓝逸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家老爹情绪的低落,拍了拍肚子上的大手说道: “没事的,都过去了。” 蓝逸转头看向大门外,眼神有些涣散地想起了当日的情景,许久之后才说道: “相信魏燎都和你们说过了,他和我的遇见就是因为碧灵湖底的秘境碎片。当时我并不知道还有此番境遇,金乌大阵压下来之前我已经怨气入体了,所以看到阵法我只能逃,慌无择路的逃,在碧灵湖底跑了好久金乌大阵才消散,可那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只知道刚松下一口气转个身身后就是一群直勾勾盯着我的水鬼。” 魏无羡有些心疼地握紧了自家崽子的小手,蓝忘机孟瑶眼里目露担忧,江澄聂怀桑金子轩俱是深呼吸一口气,蓝逸对着他笑了笑接着说道: “后来,我们达成了交易,我带他们出去,他们要帮我做事。” 孟瑶聂怀桑突然开口说道:“仅此而已吗?”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彼此之间居然这么默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只是蓝逸的话,听起来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他和魏燎那群水鬼之间的交易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 蓝忘机淡淡地看向蓝逸说道:“我再给你次机会,说实话!” 蓝逸笑了笑说道:“仅此而已。” 不可否认,当初魏燎他们一群人确实是冲着他的身体而来的,但后来被身体里老爹遗留的心头血震慑,沉寂了下来服从于他,是以蓝逸觉得没有必要将这个事再说出来了,不然容易影响老爹他们对魏燎乃至整个夷陵魏氏的观感,这个家族毕竟是他创建来帮助亲人的助力,也是魏燎等水鬼的家,所以最好不要搞得两边都不好做。 江澄随即皱起眉问道:“那你是怎么实现在大小之间切换的?” 蓝逸说道:“配合饮酒再用掉点灵气导致怨气比重更大些,两边作用之下身体就会莫名其妙恢复原来的形态。” 金子轩有些疑惑不解,“只能一直这样吗?不能一直固定下来某个身形?” 蓝逸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有方法,还有灵怨平衡转化的问题我也没有解决,这个可能得老爹和我一起研究了。” 魏无羡不由得一愣,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的作用。 “我?你说,我应该怎么帮你?” 蓝逸侧过头看向自己老爹,“您这会,是不是已经偷偷接触怨气修炼了?”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说道:“你怎么知道的?不过我不是偷偷,我是光明正大研究的,这事蓝湛也知道的。” 江澄听到这心头不由得一阵火起,唰地一下起身对着蓝忘机怒道:“蓝二公子就是这般纵容道侣的吗?你怎么什么事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那可是邪门外道!” 蓝忘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我有死死盯着的,江公子无需担心,此事我父亲我兄长也有参与监督的。” 金子轩不可思议地说道:“蓝家可是仙门百家的一大助力啊!几百年来的名门正派,出了名的正义,现在你们居然悄悄研究这等邪门外道?” 蓝逸插了一句说道:“修炼怨气算不得邪门外道,诚然怨气确实有引出人阴暗面的能力,但如果能研究出不影响心性的法子,它也算得上是和灵力修炼并驾齐驱的另一条路,是世间灵力底下或者根本无法修炼灵力的人可以走上修行的第二条路。” 聂怀桑有些犹豫地问道:“我这种人,也可以修炼怨气的吗?” 众人不由得一愣,这才注意到以聂怀桑多年来灵力只低不高的修炼情况而言,确实很适合尝试走怨气修炼的第二条路。 蓝逸幽幽说道:“再过几年吧,到时候研究的成熟点,或许我和爹爹可以尝试带您走上那条路,但是重点是明玦师伯会允许你走上那样一条路?只怕又是惦记着打断您的腿了。而且江叔叔其实说的没错,就算我再否认,在世人不了解怨气修行的时候,它于大众而言就是一条邪门外道。” 聂怀桑展开扇子笑道:“这不是还有你吗?也就是我兄长还不知道你的特殊,他向来是听不进我的话的,但是如果别人说的有道理的话,他还是会听的,而我相信以你我未来师徒一场的情分,你肯定会愿意替为师出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劝你师伯的。” 蓝逸无奈地笑道:“行吧!该说不说不愧是您,果然是这会年轻时候就已经懂得算计人心了。” 聂怀桑眉眼弯弯,纸扇轻摇说道:“过奖过奖!” “不过说起来,我们逃到夷陵的事,估计这会已经暴露了吧?也不知道温若寒那边是怎么打算的?” 闻言,在场众人除孟瑶外不由得一愣,是哦,这一夜过去,温若寒肯定已经发现温晁死的事了。 蓝逸无语地说道:“您就别装了,会这么说心里肯定已经有想法了,直说就行,孟瑶也是,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正好人都在,一起分析分析也好。” 魏无羡对着怀里的崽子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知道以你现在的样子发号施令有多违和吗?还有啊!聂兄好歹是你师傅,给我放尊重点。” 蓝忘机紧随其后说道:“不尊敬师长,家规五十遍,没有教导好蓝逸是我们的过错,还请怀桑兄别介意。” 蓝逸一惊,顿时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连忙挣脱自家爹爹的怀抱,小短腿跑到聂怀桑面前就弯下腰去行了一礼说道: “师傅!师傅!刚是我过于孟浪了,您老别往心里去!” 听到蓝忘机都叫他怀桑兄了,聂怀桑顿时大惊失色,要知道以往以蓝二那清冷性子,一般都是叫他聂公子的。 聂怀桑连忙起身扶起小小的蓝逸说道:“多大点事,你别听你爹他们的,赶紧起来,还有啊!这会大家都是十多岁,你也别说您老了,听起来我瞬间都到几十年后了。” 蓝逸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您抱抱我,我就当您原谅我了!” 聂怀桑不由得一阵哭笑不得,只好当着蓝忘机的面硬着头皮抱起了蓝逸坐在了椅子上,只是抱着抱着不知为何感觉身体有些发凉,忍不住抖了抖,内心不由得暗自感慨这夷陵的清晨居然比清河还要冷。 第107章 暗地里的猜测 一谈起正事,大堂里的气氛也开始变得庄重和严肃,一场关于如何处理温若寒来袭的激烈争论悄然爆发。 孟瑶和聂怀桑,各自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与立场,如同两股汹涌的洪流,在思想的碰撞中激荡起层层波澜,魏无羡江澄金子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激烈的辩驳,蓝逸则是静静听着,思考着哪种方式更为合适。 聂怀桑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掷地有声的话语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我认为,既然蓝逸手底下势力如此强横,我们的策略就应当更加激进,直接变守为攻,畏首畏尾只会让我们错失良机!”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刃,直直冲着孟瑶而去。 另一边孟瑶却不甘示弱,虽不高亢,却字字珠玑,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力量道:“风险是与机遇并存,但我们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忽略了未来潜在的发展。如果蓝逸你未来打算走的更稳更快,那就只能老实接着温若寒的来袭,他来打,我们反杀,夷陵魏氏名正言顺成为最强大的仙门,但倘若你听怀桑兄的,人家还没打,你就自己攻上门去,师出无名,修为再高在众人眼中夷陵魏氏也只会是暴虐血腥的代名词,根本就做不到以德服人。只有稳健前行,确保每一步都扎实可靠,才是长久之计!” 蓝忘机看向蓝逸,他其实更偏向孟瑶的说法,然而此刻还是十多岁的少年,不是几十年后沉着冷静的含光君,在这等大事上心中也是有些犹豫不决。 魏无羡看了自家伴侣一眼,又看看自家崽子,只觉得气氛凝重得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金子轩犹豫半晌说道:“蓝逸,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蓝逸没有立即回复要采纳哪一个人的意见,只是向后一躺,在聂怀桑的怀里闭上眼睛道:“别急,我想想。” 蓝逸本想着在脑子里好好简要分析下如今手里的势力对上温若寒率领的仙门百家能占得几分利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魏燎阴沉沉的说话声: “看来是我们的实力展示不够,竟让宗主如此犹豫不决!” 一群人瞬间往门外看去,只见魏燎带着几个黑袍人静静地站在外面,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蓝忘机魏无羡金子轩江澄等人眼睛瞬间微微睁大,魏燎...是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到底听了多久?为什么他们完完全全察觉不到一点动静? 孟瑶和聂怀桑脸色不由得一沉,他们这样精于算计的人,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各种能强行突破他们计谋作为顶尖战力的存在,而魏燎这样的人,显然不会是能老实听他们安排的人。 蓝逸没有说话,只是侧头静静地看了过去,他在等,等魏燎自己说服他。 魏燎接到指示,迈步踏过门槛,对着里面的众人行礼后,面向蓝逸说道: “宗主!我这边收到消息,温若寒已强行召集天下名门正派准备对您发起进攻了,预计三天后到达乱葬岗。” 堂上的其他人并不吃惊温若寒的操作,毕竟此前夷陵魏氏彰显的实力太过强大,温若寒又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觉得自己神功盖世可以以一敌众直接杀上乱葬岗,最稳妥的方法当然还是那一套以正道魁首仙督的身份号召仙门百家对邪门外道进行围剿,名正言顺利益最大化。 只是这仙门百家,除了姑苏蓝氏云梦江氏演演戏外,清河聂氏和蓝逸没有接触过,但兰陵金氏以金光善的手笔,这一次应该是温若寒手底下出最大力的,聂怀桑孟瑶想到这,不由得同时看了眼金子轩。 金子轩则是烦躁得很,手指一直敲着一旁的桌面,眼里怒气隐隐绰绰,不断升腾,很明显他当然也知道自家父亲的尿性。 蓝逸懒懒地看了魏燎一眼,示意他接着说。 “宗主,有没有哪些家族需要留情面的?”魏燎僵硬地轻扯嘴角问道。 蓝逸歪了歪头说道:“你觉得,胜利板上钉钉?” 魏燎:“当然,抓个人和抓只鸡无甚区别,杀人弑仙也是一样的道理,何况我看这此间界,也无仙,那就更容易了。” 这话委实太过狂妄,硬是震得在场所有年轻人脑子都一片空白,这样强大的人,真的是蓝逸可以掌握的吗?他到底为什么替蓝逸做事?魏无羡蓝忘机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而聂怀桑看着怀里的小人也沉默不语,孟瑶的目光更是自魏燎出现后就一直没有挪开过。 他终于知道昨天玄武洞的违和感到底从哪来了?那个时候离开前他一直下意识找的,就是突然出现的魏燎,不知道为什么,也或许是心里的直觉,即便魏燎替蓝逸做了很多事,他也觉得魏燎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忠心。 不!可能他从来就没有过忠心!因为蓝逸刚才才说过,他和魏燎,自始至终都是纯粹的利益交换关系! 魏燎!居然有弑仙的实力!可他从未过多说过自己的事,一直都是静静地待在他们的身边,也许他还看了他们许久,可他究竟图的是什么?和蓝逸的交易内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蓝逸要把屠戮玄武交给这样一个人!?难道他真的没有发现魏燎的问题吗?那魏燎又是靠什么蒙混了蓝逸的认知?蓝逸昨天的失控会不会也有他的手笔? 孟瑶抽丝剥缕回想了昨日的情景,一时之间竟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后背居然隐隐泛起了丝丝的凉意与寒气,他没想到,他们身边居然暗藏了这样一条伺机而动眼神冰冷的毒蛇! 蓝逸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震惊,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所谓的仙字并不感冒,甚至隐有敌意。 “你见过真正的仙人?还杀过?”蓝逸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魏燎点点头,却没有再过多解释的意思。 蓝逸也没有对他往事刨根问底的打算,沉吟片刻后说道:“到时直接抓了温若寒就行,统摄在场其他仙门百家,服从夷陵魏氏安排的,任免新职调任其他地方,不服从安排的,桀骜不驯的,散魂!夷陵魏氏直接接管他们本来的属地。” 第108章 娼妓之子 魏燎行礼退下,前往乱葬岗安排下属准备应对事宜,蓝逸沉沉地看了眼他的背影,慢慢闭上了眼。 和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交易,他最后真的付得起人家要的代价吗? 回想起一人一鬼携手建立起夷陵魏氏一起共事至今的经历,蓝逸内心不由得一阵深深的叹息。 他是重情重义的,自是不愿魏燎与他倒戈相向,人家鬼是怎么想的,曾经的他一无所知也不愿去深究,可如今有了自己的一大家子,就不由得他任性妄为了,他总得为身边人考虑,只是倘若魏燎真对他出手,以魏燎深不可测的实力,只怕得自己把命填进去才能用契约的代价把魏燎这样一个凶残的邪魔带走。 孟瑶只要一想到刚才的猜测就不寒而栗,快步走到聂怀桑面前抱蓝逸回自己的座位,把人放直坐好,直视他的眼睛问道: “你知道他这么危险吗?” 蓝逸深深地看了孟瑶一眼缓缓说道:“我隐约知道。” 孟瑶不可置信,急促地说道:“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就这样你还敢用他还把他放在我们身边?” 蓝逸叹了口气,“我也是没法子,不过你放心,我和他之间有契约的。” “不要再过多谈论祂的事了,这样顶尖的存在,你说多了祂的事,冥冥之中祂有感应的。” 孟瑶一惊,倒是忘了这茬,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入门晚,修为在目前的众人里更是排名倒数。 “可是!我有些关于他的猜测必须要告诉你,好歹让你有个准备。”孟瑶连忙说道。 蓝逸举起手制止他,“不用说了!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我也有分析过的,放心好了,但我们目前确实需要借助他的实力,不然没了祂,接下来的局面会有更多的人员伤亡。” “孟瑶,杀温若寒,于祂而言轻而易举的事,但对这方天地的我们来说,温若寒的修为却是天的存在了,而且在原本的历史记载中,温若寒已神功大成,仙门百家联合起来都险些失败被翻盘,能赢全凭你卧底在岐山温氏一剑穿胸温若寒才死的,所以我们能不能等到夷陵魏氏武统仙门百家大局面稳定下来再谈如何处理祂的事?” 一行人听到这,瞬间瞪大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如今的孟瑶。 孟瑶亦是震惊不已,“我杀的温若寒?” 蓝逸点点头说道:“据记载,整个射日战争时期死了很多修士,是爹爹当初研究出了阴虎符控制群尸抗下大半个战场的压力,大伯和明玦师伯那样的顶尖修士才只需要专心应对温若寒的攻击。百家很多修士都是死了被爹爹控制爬起来再战,打到自己残肢断臂便是只剩一张嘴也要咬死温家修士,可便是那样也是险些打不过温若寒的。” “是你,只身进入温家,卧底在温若寒身边取得他的信任,在最关键的时刻,刺出最重要的一剑,彻底终结温若寒的性命,才逆转整个局面的!”蓝逸一锤定音,看着自家伴侣的眼神坚定地说道。 孟瑶张了张嘴,随即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脱口而出:“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去温家卧底?明明我们只需要安静蛰伏,等待历史的推进就行了。” 蓝逸没有当即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眼孟瑶,随即转头看蓝忘机和魏无羡,接着视线缓缓从江澄,金子轩,滑到聂怀桑身上。 一行人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魏无羡忍不住问道:“阿逸!你看我们干嘛?孟瑶问你话呢!” 蓝逸叹了口气,缓缓回头对着自家伴侣说道:“你我有幸结为伴侣,相识一场,难道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吗?我会是那样枉顾无辜之人性命的人?倘若我真是那样的人,当初第一眼见到你,就会直接按照原历史先送你去明玦师伯底下磨砺,而后让你顺其自然离开清河聂氏去温家卧底,可我不愿啊!” “当初不过相处几日,我便知道看书和体会人物之间的经历差得有多离谱,原来传记上写的仙督敛芳尊金光瑶“娼妓之子”,那四个字背后竟是那般艰难困苦的经历。努力向上爬,追求人上人的欲望没错,那是生来就在泥里的人奋斗的利器,可我那个时空的你,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玄正二十五年,爹爹已是凶名鹊起的夷陵老祖,金姑父邀请他来参加金凌表哥的满月宴,可金光善见此便觉得是算计爹爹阴虎符的大好时机,他当然不愿自己和金姑父的手都弄脏了,所以就让你去穷奇道截杀爹爹,但你害怕所以你也不愿,于是你算计了金姑父,设计让他前去顺势制止那群金光善派去的人,你以为爹爹会看在他和江姑姑有婚约份上,不会杀他,可你错了,爹爹在穷奇道失控了,温叔叔失去控制,直接杀了金姑父,而往后你和爹爹更是一步错,步步错。你救了我,我也不愿这时空的你们再走一遍那样的结局,于情于理我根本就不可能送你去清河走原历史进程。” 孟瑶魏无羡金子轩顿时被这庞大的讯息吓得愣在了原地,三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彼此。 原来,如果蓝逸没有来,他们就会经历那样的事吗? 金子轩一想到自己是因为孟瑶的设计而死的,一双眼睛更是满含怒意地望了过去,孟瑶眼神平静地回望金子轩,他不觉得自己有错,若真像蓝逸说的那样,他害怕不敢去做,让金子轩去,有问题吗?按照江厌离对魏无羡视若亲弟的亲密关系,魏无羡也将江厌离当亲姐姐看,那金子轩可以说是魏无羡的姐夫了!就这样亲密的关系,可谁会想到魏无羡会失控啊! 蓝忘机有些担忧地握住的自家伴侣的手,蓝逸则是叹了口气,满含歉意地看了眼金子轩,随即抱住孟瑶,小小的手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江澄和聂怀桑更是为这个历史震动不已,如果蓝逸没有来,那么按照原历史的发展,他们压根就不敢想,魏无羡杀了金子轩后会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后果。 第109章 魏无羡约架金子轩 自那日谈话过后,一群人便陷入了诡异的相处模式,毕竟这一世金子轩没有口出恶言,魏无羡也就没有理由那么讨厌金子轩,可从蓝逸嘴里得知是自己失控杀了金子轩,魏无羡就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而因为蓝逸的关系,金子轩也对魏无羡心情复杂,谈不上恨,但也压根没法不介意。 只是两人终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魏无羡也不是那小女儿姿态暗自纠结的人,索性在第二天清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约了金子轩赤手空拳打一架,恰好金子轩以前也有些看不惯魏无羡放荡不羁的作风,大家这会都是少年意气,魏无羡这一说即动了答应的心思。 蓝逸也没有阻止,男人嘛!有什么事打一架就好了,一架不行就再打一架。 本来孟瑶也打算下场和金子轩干一架的,可惜这次蓝逸不让。 孟瑶毕竟是他教出来,什么水平他当然清楚,即便孟瑶再怎么努力,可他入门终究是太晚,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赶上已经接受嫡长子教育培养十几年金子轩的。 金子轩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便宜弟弟,毕竟孟瑶的出生,童年的遭遇以及往后的不幸确实有他父亲的一份助力,既然蓝逸开口阻止,他也就顺势拒绝了孟瑶。 所以两人在蓝逸的安排下,在城主府寻了块空地就打算动手了,蓝逸本来是被孟瑶抱着的,只是后来蓝忘机往孟瑶面前一站静静地看着他,孟瑶顿时就清楚了他的心思。 他嘴角不由得抽动,其实心里并不愿把蓝逸交出去,毕竟那是他伴侣!虽然蓝忘机是他伴侣的父亲,可那也是个男人啊! 昨天蓝逸被蓝忘机魏无羡抱着,他体谅一家子终于能相见才没去在意那么多,可后来蓝逸被聂怀桑抱着,看到蓝逸还靠着聂怀桑的胸本就让他隐隐有些不爽了,如今蓝忘机要抱自己的崽,真要从孝道上论起来,他难道还能拒绝吗?毕竟他和蓝逸是一对,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要对蓝忘机叫一声父亲的。 不过孟瑶怀疑,就算他舍下一张脸叫同辈的魏无羡蓝忘机爹和父亲,魏无羡和蓝忘机也肯定不会答应的,因为称谓是他们三个都避之不及的棘手问题,大家这会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这么叫真的很不合适很违和,他们能接受蓝逸叫但没法接受孟瑶叫。 孟瑶内心纠结万分,但面上还是保持着温和得体的微笑,将蓝逸递了出去。 幼体化的伴侣太抢手了怎么办?和他抢伴侣的全是长辈怎么办?虽然江澄金子轩聂怀桑还有点风度,可孟瑶知道,只要蓝逸肯开口让他们抱,蓝忘机只要不阻止,那肯定一个个要抱的,毕竟这会金凌未出世,蓝逸就是他们的这一代第一个孩子,而且几个世家都和他有深切关系,意义不一样的。 蓝逸眨了眨眼睛,看了下自家父亲,随即转头看向孟瑶说道:“媳妇别介意,我变大的时候只给你抱!他们压根就不抱变大的我!” 孟瑶骤然听到这称呼,身体顿时一僵,直接就把蓝逸丢蓝忘机怀里落荒而逃了。 蓝忘机这一刻也因为蓝逸的话不由得陷入了沉默,蓝逸悻悻地收回看自家伴侣的目光,回头就看到自家父亲一言难尽的眼神。 “父亲?”蓝逸不解。 “......”蓝忘机只感觉大受震撼,突然意识到刚才和自家儿媳妇抢人的行为也不是那么合适,所以这会也不是很想要这崽子了。 怎么办呢?蓝忘机目光徘徊了一圈,果断将蓝逸塞给了这会正皱着眉看魏无羡金子轩的江澄,完事后施施然撒手优雅地站远了一些。 不是很喜欢你江叔叔吗?那就让江澄抱着吧!反正他是没脸抱了。 江澄猝不及防被蓝忘机塞了个崽,只觉得莫名其妙,看向怀里的蓝逸,却见蓝逸也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 他能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父亲抢了他之后又把他丢给江叔叔吗? 江澄这种大男人显然是没有抱过孩子的,两只手抱着蓝逸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再加上因为紧张不由自主加大了抱蓝逸的力道,这就让蓝逸不太舒服了。 蓝逸抽了抽嘴角说道:“要不,江叔叔您还是把我放下来?” 他也不是非要人抱着不可的,不会抱也可以把他放下来的,能别勉强不?这样对双方都不太好。 有道理,江澄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也觉得自己这一大老粗的硬汉不太适合这样抱着小孩子,但是放蓝逸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这是他昨天到今天,第一次接触到幼年版的蓝逸啊!他也很想抱的,只是拉不下来脸去和魏无羡蓝忘机抢。 有了!江澄突然想到听学那年蓝逸说过他自己有向未来的他索要过骑大马的行为,随即身随心动说道:“开什么玩笑!放你下去?你叔我难道还带不了你这小崽子了?” “啊!!江叔叔!”蓝逸一愣,只觉得下一刻天旋地转,不由得惊呼一声。 等稳定下来后那骤然拉高的视野才让蓝逸明白,原来是江澄瞬间就把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骑大马的一幕和蓝逸记忆里几十年后在莲花坞里住的记忆重合了一般,让蓝逸不由得有些精神恍惚。 蓝逸也下意识抱紧江澄的头,场内的魏无羡金子轩和外面的孟瑶蓝忘机也被这一叫声瞬间吸引了过来,映入众人眼帘的赫然是江澄嘴角微勾一脸宠溺扶着蓝逸坐在自己肩头,蓝逸一脸兴奋抱着江澄头的情景,虽然魏无羡蓝忘机孟瑶对蓝逸的情感不一样,但那一瞬间确实都醋了。 不是,自家崽子\/伴侣怎么和江澄这么合得来的? 蓝忘机默默地捏紧自己的手,心里开始懊悔为什么要把蓝逸丢给江澄,有他这样一助力,蓝逸真的会成为江澄的半个崽也说不定啊... 魏无羡则是大声喊道:“嘿!江澄!你不厚道!怎么趁我不在跟我儿子做这样的事!那本来是我这个当爹的想做的!” 江澄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你就接着想吧!反正我已经做了。” 蓝逸顿时哈哈哈大笑起来,挥舞着小手冲着场里的两人喊道:“爹爹姑父都加油啊!排行榜的顺序能不能变一变就看今日的比试了!” 金子轩不由得笑着骂道:“你小子怕不是故意的!” 不过魏无羡倒是被这话激起了兴趣,顿时下手的力度又大了些。 第三耶!又离蓝湛近了点,不错不错!金子轩你就给我下去吧! 金子轩分神和蓝逸说话,猝不及防就被魏无羡掀翻在地摔了个一嘴尘土,顿时呸呸呸了起来,下一刻一声惊天怒吼骤然响起:“魏无羡!你故意的!” 虽然事后双方都挂了彩,但新仇旧怨以及往日的微小隔阂也都在这一架里烟消云散了,魏无羡金子轩两人也各自放下心里对对方的成见,重新相处。 因为没有动剑,终究只是些皮外伤加一点淤青,抹点上好的伤药,当晚两人也好得差不多了。 第110章 温若寒裹挟百家上乱葬岗 第三日卯时初,孟瑶架着已经恢复变大形态的蓝逸打开房门,就看到所有人都已伫立在外许久,神色复杂地看向他俩。 蓝逸照旧一身黑袍,额头上还带着些许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只是如今看起来好像又更高了些,这会居然只比孟瑶矮半个头了。 魏无羡不由得上前一步,紧张地问道:“阿逸你还好吗?” 蓝忘机紧随其后,目露担忧之色,他有些害怕这样频繁在大小之间切换的做法会对蓝逸的身体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蓝逸将手从孟瑶肩上扯了下来,安抚性地对着双亲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没事。大家一起去吃点早餐吧!完事后我带你们上乱葬岗。” 众人点了点头,饭席之间蓝逸也说起了今日的安排。 屠戮玄武到时和答应与他交易的万鬼在最前面开道,水鬼修士在中段压阵,后方是蓝逸孟瑶魏燎,只要温若寒一出手,魏燎负责斩杀,蓝逸控制温若寒灵魂,驱使温若寒魂魄不能离体,从人到身体都为蓝逸自己所用。 蓝忘机,魏无羡,江澄,聂怀桑,金子轩等人则是被他安排负责策反自己的家族,反杀温家修士,替蓝逸控制在场的其他仙门,要求事后云梦江氏,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兰陵金氏都出面扶持蓝逸自己登上仙督王座。 蓝忘机魏无羡江澄没有异议,聂怀桑表示清河聂氏估计得蓝逸自己去说服,他大哥一向不听他的话,而金子轩则是一脸为难,因为当初蓝逸说的对,现在掌权的是自己父亲而不是他,他承诺了也不作数。 蓝逸表示理解,没有过多勉强聂怀桑金子轩,就这样,饭后一行人随着蓝逸奔赴乱葬岗,一场最终改变众人未来命运的关键战斗也即将到来。 当日酉时,温若寒终于裹挟着一众仙门宗主子弟上了乱葬岗,只是在终于见到那日思夜想恨不得吃掉的夷陵魏氏宗主后,整个人都傻了。 众多仙门宗主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蓝逸,和蓝逸面面相觑。 他们从未想到,外面盛传凶神恶煞残暴异常的夷陵魏氏宗主居然这样年轻。 青蘅君蓝启仁蓝曦臣以及江枫眠虞紫鸢倒是脸色平静,只是那双双眼睛里却透露出了他们对蓝逸以及身后各自子嗣兄弟的担忧之情。 金光善看到金子轩后脸色不由得一松,急忙喊道:“子轩!为父来救你了,快过来!” 金子轩闻言不由得一愣,却是没有半分动作,孟瑶寻声看了过去,就见到一个兰陵金氏家袍,一手执扇神情有些焦急的男子急切地看着这边。 孟瑶与之对视,平静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杀意。 金光善无论为人再怎么不堪,终究是兰陵金氏的族长,修为也是拿得上台面的人,自然看到了孟瑶眼里的杀意,只是他却有些不解,他和对面那人也不认识,为什么那人却想杀他? 蓝逸视线从温若寒身上离开,缓缓看向金光善说道:“金家主,魏某自问招待各家子弟还算周到,全都好吃好喝供着,不说锦衣绸缎,但好歹都是胖了一两斤的,您这救字倒是说得没由来有几分污蔑了。” 金光善一愣,不由得看向自家儿子寻求确认,金子轩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以示蓝逸确实没有对他们几个人做出什么事,他们在夷陵确实是没有受到任何人身威胁。 被打脸的金光善脸色不由得一暗,平心而论他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出事,但他却是想金子轩点头的。因为只有金子轩点头了,他才能保全他的面子,接下来才能顺理成章替温若寒出头讨伐夷陵魏氏。 可他没想到金子轩却从不是那种圆滑世故的人,他为人向来光明磊落,没有发生的事他根本就不屑于说谎去伪造。 眼见金光善被自己呛得哑口无言,蓝逸随即把眼神定格在对面那群熟悉的亲人身上。 自家爷爷青蘅君眼里闪过几分欣慰和担忧、叔爷爷蓝启仁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估摸着是在想没有他的教导,好好一颗白菜硬生生被养歪了走上邪魔外道的路子、蓝曦臣则是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看来是不满意错过岐山温氏教化见面相认的时机。 江枫眠虞紫鸢早在路上便已经得知夷陵魏氏宗主是当初失踪的蓝逸,也就不那么忧心江澄魏无羡的安危了,反倒是担忧起蓝逸如今的处境起来,要知道在外人眼里,夷陵魏氏诡辩再多,于仙门百家而言它就是邪魔外道。 聂明玦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是少年宗主,和其他世家老宗主也没什么交心话可以说,姑苏蓝氏云梦江氏也因为聂明玦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性子没有出声和他通过气,是以他根本不知道蓝逸的身份,在金光善被怼后直接大声喊话聂怀桑: “你还要在那边待多久?人家也没打断你的腿,为什么还不过来??” 聂怀桑早就在看到自家凶神恶煞的兄长后躲到了江澄的身后,没想到聂明玦还是眼尖地发现了他畏畏缩缩的身影,这一声怒吼顿时把他吓得一个哆哆嗦嗦,内心哭喊不止。 蓝逸是知道自家师傅有多怕聂明玦的,无奈地和江澄并肩挡住聂怀桑后向聂明玦恭敬地行礼后说道:“聂家主何须如此动怒?瞧您这训斥人的模样,不知道您要来救人的,还以为怀桑兄干了什么坏事您来抓人回家呢?不过您有一点倒是说对了,魏某确实没有打断怀桑兄的腿,只是救他出岐山后请他来夷陵做客而已,聂家主这般忽略在下,魏某是否可以认为,清河聂氏家教就是这般不辨是非,忘恩负义?” “而且魏某也很是不解,今日众仙门齐聚乱葬岗,怎么也不先来信通知下魏某,多少让在下略微尽点地主之谊不算太失礼也好呀,瞧瞧这初次见面要茶没茶的,要礼仪没有礼仪的,像什么样子?”蓝逸起身,看着在场的仙门百家一语双方淡淡地说道。 “你!”聂明玦向来是能动手不动口的,本就不善争辩,这还是第一次被怼得无话可说,偏偏还是他做错了,而且聂怀桑还怕得不敢出来,聂明玦只能恨恨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想还蓝逸一礼,不过蓝逸却是侧身躲开了。 聂明玦有些不解,但还是拱手抱拳说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魏宗主别介意,在下也只是忧弟心切,语气急躁了些,感谢夷陵魏氏救了舍弟一命。” 第111章 气昏墙头草 面对蓝逸的嘲讽,除姑苏蓝氏云梦江氏清河聂氏外其他仙门宗主的神色瞬间变得气急败坏,脸色都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骤然间阴沉了下来。他们眉头紧锁,仿佛两座山峰瞬间在额头间汇聚,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双眼圆睁,瞳孔中闪烁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就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其中一人冲着蓝逸咬牙切齿道:“邪魔外道,你也配谈礼仪?当真是个笑话。我等此番便是为民除害而来,你依仗乱葬岗深厚怨气,胡作非为,囚禁各自嫡系子弟,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你威胁他们,所以他们才不敢说出实话的真相吗?” 蓝逸看向那个说话的人,只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的样子,但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温若寒深邃的双眼微眯,看向蓝逸身后的乱葬岗神情却愈发凝重,那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的眼睛最后停留在了魏燎身上。 他的面容虽未有明显波动,但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愈发威严,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就是你杀的我两个儿子?”温若寒忽略对面的蓝逸,直接向他觉得最强的那个人问道。 在他眼里,蓝逸只是徒有其表的宗主,实际依靠的也许是那些实力深不可测还有灵识的凶尸。 魏燎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向前,走到蓝逸身后一步停下,看着温若寒语气冰冷地说道:“是我,想必你就是岐山温氏的家主了,还有什么遗言吗?请快点说!不要耽误时间。” 温若寒没有回话,反倒是轻笑了一声,“我倒是不知你算个什么东西,如今仗着有点实力就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这是生怕自己不会被我挫骨扬灰吗?” 魏燎嘴角微微扬起,僵硬地说道:“要是温宗主知道,你们在座的人寿命加起来,都没有我活的长的话,是否还能说出这样的大话呢?” 温若寒神色没有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活得久就一定厉害吗?这里的人加起来也有三千了,整个夷陵魏氏才多少人呢?” 蓝逸浅笑了下回道:“温宗主威胁错人了,虽然夷陵魏氏人很少,可身后几千年的乱葬岗,死的鬼却不止三千之数。” 先前怼蓝逸那个人一听这话顿时又跳了出来说道:“魏宗主这是打算放出乱葬岗的万鬼了?好了不起啊!我等可是听说夷陵魏氏刚出世那会还自诩和仙门百家一样的名门正道呢!如今露出尾巴了吧?果然邪魔外道就是邪魔外道,装再好也改变不掉自己的劣根性,就你们这样的也配和我们一样跻身正道?” 这话说得着实精彩,让那人身边的仙门宗首们都不由得赞叹: “说得极好姚宗主,当真是言辞犀利直指要害,我看那魏氏小儿不过如此,黄毛小鬼就算牙尖嘴利还不是被您说得哑口无言,您再多说几句,说不定今天都不用见血,能直接把那两邪魔外道都气死了也说不定啊哈哈哈哈!” 蓝逸一听那个名字瞬间恍然大悟,姚宗主?那不是香炉梦境里的老熟人? 而在原有的历史上,每当仙门中发生重要事件时,这位姚宗主也总是能适时地出现,并发表一些煽风点火的言论,从而加剧事态的恶化,知道自家爹爹和父亲就是由于这样的人才生离死别十多年,是以蓝逸对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的。 魏无羡蓝忘机江澄一听姚宗主这侮辱人的话,顿时就忍不了,青蘅君江枫眠也眉头紧皱,几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蓝逸一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蓝逸目露不屑,心想就这样的货色要还是需要自家亲人出面,他还不如早点死算了,回来也是丢人。 蓝逸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对着那位姚宗主说道:“我道是谁在这里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原来是臭名远扬的姚宗主啊!!啧啧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方知传言非虚,明明是个男人,却喜好跟个哀怨的长舌妇一般喋喋不休搬弄是非,魏某不由得深感怀疑,仙门百家也许就是有你这样的人搅得风起云涌才不得安宁!!!” “还有啊!旁边那几位既然赞同这位姚宗主的言论,莫非也是如此认为?罢了罢了,要不这样,架呢!咱也别打了,这架魏某打起来都觉得丢脸,毕竟堂堂一个男人,也是不好对弱女子下手的,刚好夷陵魏氏也不缺那几个子儿,给几位送几套妇人样式的服装还是出得起的,几位还是领了衣服赶紧离开乱葬岗吧~不然一会被我等打哭了,我一想夷陵魏氏都出钱给你们买衣服了,倒也不好再替你们找几个男人去哄呀!” 这话的歹毒顿时惊得众人直抽冷气,要知道此刻的蓝逸虽然言笑晏晏,一张脸更似是一副邻家可爱小儿一般,可这说出来的话却如神兵利器一样直插那几人心窝子,完事还要搅上一搅,非得把那几人折磨得叫苦不迭才行。 魏无羡蓝忘机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默契地收回了自己的腿。 就自家崽子这战力,压根不需要他们两个出手,还是太小看蓝逸了。 而江澄聂怀桑金子轩则是一脸惊悚地看向蓝逸。 他妈的,谁家好人骂起架来像蓝逸这样的,直接从性别上否定了姚宗主等人根本算不得男人,还要夷陵魏氏出面送几个仙门宗首女装,完事还劝人赶紧走,要是打哭了也没不好意思再花钱给人家找男人哄,要知道这会可是不亚于清谈盛会的大场面,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里呢?被蓝逸这样当面侮辱,以后这几人也不用在仙门百家里混了,属实是丢不起那脸。 孟瑶嘴角隐隐抽动,对自家伴侣那张嘴说出来的话杀伤力简直叹为观止,没看见姚宗主那几人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胸口不断起伏已经几欲呕血了吗? “你?竖子...噗——”姚宗主一口血终究是没有忍住,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姚宗主昏迷前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嘴,他为什么招惹这个魏宗主啊!人家温若寒都没开口,他倒好,上赶着去被人侮辱。本以为自己这张嘴,这次也能像以前一样,替他挣下一份好名声,谁曾想往后都不用开口了,他自己都没脸在仙门百家混了。 其他几人也是摇摇欲坠,但修为比姚宗主强一点,还好及时稳住了心态,好悬没背过气去。 第112章 三家联合反攻开始 “黄毛小儿当真不知礼数,何况还走这歪门邪道的路子,今日老夫就替你家长辈好好教训下你!”附和姚宗主的一名老宗主脾气暴躁,不堪其辱,粗眉气得倒竖,直接拔出自己的佩剑就往蓝逸的方向攻来。 见此情景,蓝逸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笑地看着对手径直向他冲来,身边的人却接二连三地站在他面前。 魏燎眼睛一眯,滔天杀意顿时冲着那名老者而去,蓝逸可是他的交易对象,他都还没拿到自己要的东西,这匹夫倒是好大的胆子,敢冲蓝逸下手。 孟瑶猛地拔出武威立于蓝逸身前,蓝忘机魏无羡江澄金子轩更是各自手持佩剑立于孟瑶身前怒视那名宗主,便是聂怀桑也双手艰难万分地握着隐降站在蓝逸的身边。 这一幕顿时令在场的仙门百家吃惊不已,聂明玦此时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起来,这魏宗主怎么好似对自家弟弟很重要的样子,毕竟平日里聂怀桑可非得他逼着才拿一会自己佩刀的。 那名老宗主见势不对立即停了下来,也不知是羞怒还是真怕了,哆哆嗦嗦地开口说道: “反了...反了你们,那可是邪魔外道,姑苏蓝氏,云梦江氏,兰陵金氏,清河聂氏!!!你们一个个可都是传承几百年仙门大世家的嫡系子弟,这是要做什么?他到底蛊惑了你们什么,为什么阻拦我替天行道!!?” “我们与魏宗主相处许久了,他是什么人我们比你们这种道听途说的人更清楚!”魏无羡毫不客气地说道。 “说魏宗主是邪魔外道,可今日一见,我倒是觉得你们和姚宗主这样的人更像邪魔外道!明明最开始魏宗主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夷陵魏氏刚出世的时候就说了是隐世宗门,可你们偏偏不听魏宗主的话,反倒是揪着邪魔外道不放,强攻乱葬岗,难道人多势众就有理吗?难道姚宗主那诡辩就是理吗?”金子轩厉声说道。 江澄冷笑道:“不是已经看清他们的嘴脸了吗?金子轩你废话那么多作甚?” 金子轩刚想反驳江澄的话,没想到聂怀桑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只见他双手撑着隐降气喘吁吁急促地说道: “别废话那么多了,和这样的人理论没有用,既然要打那就打!反正我们也知道这群人冲着魏宗主来者不善,他们根本就不想听实话,直接杀了完事,人死了就不会诡辩了。” 蓝忘机沉声说道:“这位老宗主,我亦可用姑苏蓝氏声誉担保,夷陵魏氏魏宗主当真不是邪门外道,你们只是被温若寒蛊惑了,现在放下灵剑,降者不杀,我等只杀温氏门生。” 老宗主被几人的话震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处理,转头看向了几大世家领头人。 青蘅君江枫眠对视一眼,各自上前一步,围住聂明玦,温若寒金光善看着这一幕顿时眯起了眼。 青蘅君对着聂明玦说道:“聂宗主,我和江宗主早已和魏宗主相识,他确实不是邪魔外道,当初相助姑苏蓝氏平定岐山温氏入侵云深不知处一事,夷陵魏氏修士对温家修士是下手狠辣了些,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做其他天怒人怨之事。” 江枫眠叹了口气紧随其后说道:“来的路上你也都看见了,若夷陵魏氏当真是邪魔外道,夷陵城不会有那欣欣向荣之势的,我和青蘅君仔细观察过了,夷陵城百姓脸上基本都带着幸福的笑意,人人和睦相处,安居乐业,拥戴夷陵魏氏的治理,这和过往我等所知道邪魔统治之下的情景截然不同,难道这还不够说明夷陵魏氏的正直博爱吗?” 听完青蘅君和江枫眠的话,聂明玦瞬间破防,“夷陵魏氏有没有资格成为正道门派这个我不管,只是你们瞒得我好苦,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和金宗主你们认识魏宗主?” 一旁的金光善冷眼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三大世家说悄悄话没有带着他,可他还是猜到了说的内容。 江枫眠意味深长地对视了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后笑了笑转头和聂明玦说道:“我们单方面告知您,还不如聂二公子亲自出面证明!至于金宗主,他此前就唯温宗主马首是瞻了,我们怎敢和他透露这种事呢?” 青蘅君说道:“我们已交代两家子弟,防备身边的温家修士,马上我和江宗主就要下令反攻温家修士了,如今聂二公子也是站在魏宗主那边的,聂宗主您怎么想的呢?” 聂明玦无语,说道:“自然是跟你们一起干了,当初清谈盛会射艺大会上被温若寒温晁那样羞辱,我怎么会替岐山温氏出头做事,这次来乱葬岗也就是想着除魔卫道顺便把怀桑带回不净世而已。” 眼见清河聂氏都点头了,青蘅君随即和江枫眠各自对视了一眼,三人刚想转头高声呼喊自家子弟对温家修士出手,没想到温若寒瞬间就飞到他们身前,阴森森地看着面色瞬间沉重的三人说道: “蓝宗主、江宗主、聂宗主,吾在此衷心奉劝,请三位宗主深思熟虑后再做定夺。世事如棋,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若因轻率而启百家争端,届时,温某虽心有不忍,却也难以再顾及昔日共饮的交情,只能依势而行。望三位宗主明鉴,三思而后行啊~” 金光善也在一边笑着附和道:“姑苏蓝氏、云梦江氏、清河聂氏,皆乃玄门之中,历数百年风霜而清白自守之正统名门。若今朝一念之差,竟向邪门外道屈膝,岂非令数百载清誉毁于一旦?届时,世间谁人还敢言尔等为正道之光,名门之范?” 青蘅君江枫眠聂明玦同时向蓝逸那边一行人看去,只见自家子嗣兄弟虽然也心存忧虑但目光坚定,都在朝着他们点头。 金光善有些不解地也跟着看了过去,眼睛却瞬间瞪大了起来,只见自家儿子急切地向他示意,赶紧离温若寒远一点,虽然他不理解,但看到旁边几家都同仇敌忾起来,金光善也没再说话,只是身形稍微偏向了三家宗主一些。 青蘅君轻笑一声说道:“我等早已有决断,谢温宗主好言相劝,只是温宗主若真挂念我等旧情谊,当初又怎么会派人围攻云深不知处呢?” “是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蓝家门生,全部拔剑,复仇!杀了温家修士!”青蘅君脸色一正,高声喊道。 “江家子弟!拔剑,杀温家修士!”江枫眠眉头一紧大声喝道。 “聂家子弟!拔刀!同蓝江门生一起杀温狗!!!”聂明玦咬牙切齿地拔出霸下就朝温若寒砍了过去。 第113章 众人围杀温若寒 眼看在场的修士们都打起来了,魏无羡蓝忘机等人也不好再在蓝逸身边呆着,嘱咐孟瑶保护好蓝逸后也加入了战场,一边砍杀温家修士,一边不断喊其他家的修士一同杀温狗。 其他家修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云梦江氏,清河聂氏,姑苏蓝氏的掌门下令让门生们杀温家修士,但眼见自家掌门也二话不说就砍温家人的模样,也就有样学样朝温家门生杀了过去。 温若寒没有料到姑苏蓝氏云梦江氏居然和夷陵魏氏认识,两家的长辈小辈都护着夷陵魏氏的年幼宗主,是以他来的路上也没有对自家修士下什么防备盟友反水的命令,温家修士一时之间毫无防备顿时被身边的百家修士砍杀了一大半。 运功挡住聂明玦青蘅君江枫眠的进攻,温若寒一个使劲就把三人都掀飞开来。 他对底下自家修士的惨死也没有什么同情心,轻蔑地看了一眼后便收回眼神,冷哼说道:“所以今日明面上是围剿乱葬岗,实际上是几大世家围剿我温若寒?” 青蘅君白衣飘飘轻盈落地,随手挽了个剑花朗声说道:“是!你岐山温氏以其强大的实力为依仗,不断欺压其他各仙门,温氏门生更是无恶不作,祸害四方,人人得而诛之!” 清河聂氏宗主聂明玦,性格刚烈,刀尖直指温若寒:“温氏欺我仙门无人,肆意妄为,岐山射艺大会上便百般折辱我等,我聂氏子弟誓死扞卫正道,与温狗势不两立!” 云梦江氏宗主江枫眠,虽平日里温文尔雅,此刻也难掩怒色:“温氏之恶,罄竹难书。不仅侵吞我江氏领地,更残害无辜百姓,驱赶水行渊到姑苏蓝氏领地一事我等早已知晓,此等行径,实乃人神共愤!” 温若寒听到这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微微抬手,一股强大的灵力自他体内涌出,化作一道紫色的光柱,直冲天上而去。他也慢慢悬浮上空,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仙门百家,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温氏暴虐无道,那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何为真正的力量!” 沉浸在厮杀中的众人不由得一惊,俱是抬眼望去,只见温若寒孤身立于云顶之巅,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与霸气,他身着一袭烈日长袍,袍袖飘飘,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一般。 温若寒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仙门百家人群,那里!汇聚了修真界的各大宗门,若能一举灭杀,那就只剩下岐山温氏一家独大了,他也就能彻彻底底地统治所有地方了。 青蘅君江枫眠聂怀桑等宗主之流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危险即将,是以双方都一时时间剑拔弩张了起来,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呵!“一声不屑的嘲笑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在场的寂静。 温若寒连带着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大家都不由得猜测到底是谁这个时候了还敢这样挑衅,没想到视线转了一圈居然移到了蓝逸身旁的魏燎身上。 ”真正的力量??当真是蠡测管窥,略见一斑?啊!井底之蛙也敢妄言这等大话?我都不屑于出手了,且让夷陵魏氏的看门宠物来替我领教一二吧!”魏燎阴沉沉地说道,随手就把一只小龟抛到了温若寒面前。 只见小龟刚一落地,霎时间居然长成了参天巨兽!一群人顿时看得目瞪口呆,温若寒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没想到是原来自家被抓走的宠物,不由得露出一脸讥讽的面容。 那巨兽从龟壳里伸出一只奇长无比、盘蛟弯曲的蛇头,宛如巨蟒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它的头部庞大而狰狞,口中露出一口暴突交错的发黄獠牙,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轻易撕碎任何东西。每一颗牙齿都如同尖锐的匕首,锋利无比,让人不寒而栗。四肢强劲有力粗壮,稳稳地立在地面上后便冲着温若寒嘶吼了起来! “那不是几百年前吃人无数的屠戮玄武吗?当时已经镇压了今天怎么会出现在乱葬岗?”一参与当年围剿凶兽的老宗主惊呼道。 众人一听居然是这凶残的物种,顿时吓得离屠戮玄武更远了些。 “难不成是被这神秘的夷陵魏氏给解放出来了?”一人猜测道。 闻言,他旁边的人顿时都古怪地看向了蓝逸魏燎方向。 蓝逸耳朵还是挺灵的,一听有人污蔑自己,挑了挑眉说道:“劝您要是不清楚那就别瞎说话,凭空猜测污人清白遇上脾气不好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玩意是我从不夜天城暮溪山带回来看门用的,他此前可是被岐山温氏养着的,与其说我,各位还是好好讨伐温宗主养这玩意到底是何居心吧!” “哈哈哈哈!魏宗主好一张伶牙利嘴,温某实在是佩服至极。不过话说回来,虽曾是我家宠物,可你就让这玩意出手,莫非是看不起我温某人?”温若寒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人心上。 “你,可曾想过,轻视我这背后要付出的代价?”温若寒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危险信号,在场修为低下的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蓝逸淡淡地回道:“试试就知道了,温宗主能打过它再来和我说大话吧!” 温若寒还从没这般被人蔑视过,蓝逸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他。 只见他抬手便是掌心裹挟着一团紫色的灵力试图奔袭而来,可惜屠戮玄武已被改造,速度已是大增,猛地伸头过去便咬住了温若寒的脚踝,温若寒大惊,强忍剧痛将掌心灵力打向了屠戮玄武的头。 “砰——”一阵惊天动地的对撞声骤然响起,随后众人就看到温若寒因为屠戮玄武外壳的超强防御被自己的攻击震飞了出去。 现场不由得一片哗然,有人喃喃道:“这凶兽怎这般厉害?” 第114章 杀玄武战魏燎 温若寒疼的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周身霎时环绕起闪烁的灵气,仿佛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前方那只已经被魏燎私自改造过的屠戮玄武。 屠戮玄武背负着厚重的龟壳,浑身布满黑色鳞片,双目如同炽热的红宝石,散发着凶狠的光芒。它低沉的咆哮声如同雷霆,震动着周围的空气,乱葬岗一时尘土飞扬,显然实力已今非昔比,不容小觑,而随着它的爪子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沟壑,仙门百家的众人都感觉到地面随之颤动。 蓝逸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前面的魏燎,心里已然明白,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魏燎越是替他尽心尽力做事,就代表着越看重他自己,亦或是他的身体,这只鬼对鬼王之子的身体垂涎依旧,也许也从未放弃过。 温若寒眼里满是冷意,心中默念着口诀,体内的灵力不断汇聚,双掌散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他深吸一口气,脚下一踏,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屠戮玄武,掌心灵力蓄势待发,带着无形的灵力波动,仿佛要撕裂空气。 下一瞬,他裹满灵力的双掌直击屠戮玄武的面门。 玄武兽见状,迅速反应,猛然一缩头,双爪举至头前,强大的力量迸发而出,如同山崩地裂。两者的力量在空中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空气中弥漫着灵力和妖力交织的火花。 温若寒不为所动,继续向前推进,双拳交替出击,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灵力的涌动,宛如一阵狂风暴雨,直逼屠戮玄武,他的拳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伴随着“破空”的声音,仿佛每一拳都是一记重锤,直击屠戮玄武的前爪。 在激烈的交锋中,屠戮玄武也被激出了怒气,龟壳上的鳞片闪烁着黑色光芒,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似乎在召唤周围的怨气之力。它的巨爪带上恐怖的力量,径直挥向温若寒,头紧随其后,也猛得伸出去同时张开了利齿,试图将眼前这个可恶的人类撕成碎片。 但温若寒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随着拳头的挥动,周围的灵气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形成了一个护罩,将他包裹其中。他怒吼一声,双拳交错,狠狠地轰出,爆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辉,直击屠戮玄武的头部! “畜生!安敢在主人面前如此放肆!给我死!”温若寒的声音如雷霆般响亮,拳力瞬间将屠戮玄武的额骨揍得凹陷了进去,屠戮玄武不由得后退几步,几息之间竟是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轰然倒下。 这一瞬间,仿佛时间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可思议的气息。仙门百家一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温若寒身上,眼神中满是愕然与震惊,他们的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却没有人发出声音,整个世界似乎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只剩下心跳和呼吸的回响。 看到温若寒强势碾压屠戮玄武这一幕,青蘅君眉头紧锁,江枫眠不由得一阵叹息,聂明玦则是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因心中的震撼太过强烈。 他们原以为同是宗主,就算外界传言温若寒神功大成,只要自己修行未落下,彼此之间修为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可没想到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现在的温若寒已经超出他们太多了,给他时间的话,或许当真可以突破金丹界限重走远古修仙之路。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声打破了寂静。 众人循声望去,原以为这一次又是那嚣张至极的凶尸魏燎,没想到却是夷陵魏氏宗主! “很好!你已经有了挑战魏燎的资格!”蓝逸放下双手,笑眯眯地冲着温若寒说道。 温若寒冷笑了一声,“为什么不是挑战你的资格?莫非魏宗主是喜好藏头露尾的鼠辈?还是本身就弱得只能依靠行尸来替自己出头啊~” 蓝逸不置可否,回道:“在下依托的是家传绝学,夷陵魏氏走的就是鬼道修行的路子,当然是凶尸替我出面打架了,莫非温宗主是觉得魏燎资格不够?嗯~不想和他打也成,我身后是几千年古战场的乱葬岗腹地,温宗主说说看想要什么级别的鬼和你打一场,我尽量满足你!” “你!哼——”温若寒一时之间被这个油盐不进的魏宗主气得有些肝疼,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温宗主这架势,是觉得在下不够格当您的对手?呵——那在下就尽全力了!小心~输了就要做我的手下一起为宗主办事了!” 魏燎一语话毕,身形一展,速度如同雷电般,瞬间逼近温若寒。他手中所持锈迹斑斑的铁剑也仿佛蕴含了深渊之威,黑色剑光闪烁,裹满了怨气,直取温若寒要害。 蓝逸看到那把剑霎时瞪大了眼睛,内心不由得一阵惊诧。 不是……那把剑!不是老爹做阴虎符的原材料阴铁剑吗?为什么他当初失控了只记得要把屠戮玄武带走,那把破剑怎么就给忘了?而且魏燎是怎么知道湖底有一把那样的剑的,他已经成功炼化掌控阴铁剑了吗? 温若寒面色凝重,身形不退反进,与魏燎瞬间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只见他双手一挥,顿时掌心的灵力团便轰向了魏燎,魏燎僵硬的嘴角一勾,铁剑迎着掌心就刺了过去! 两人浑厚的灵力怨力顿时对轰,四周地面几处猛得爆炸了起来,一时之间反应过来的人都第一时间退了几百米。 只有魏无羡聂怀桑还待在原地,不同的是魏无羡是被半空中精彩绝伦的灵怨对决给看呆了入了迷忘记动了,而聂怀桑纯粹是吓坏了腿软跑不动。 蓝忘机猛得冲向看呆了的魏无羡身前,张开湛蓝色的灵力保护罩挡住了不断激射而来的飞沙走石。 聂明玦暗自骂了一句自家蠢弟弟,几个飞跃就把腿软的聂怀桑给单手甩肩上扛走了。 孟瑶本想第一时间拉着蓝逸后退,没想到蓝逸纹丝不动,一双眼睛在看到魏无羡差点受到攻击后更是直接红了眼,半空中迅速画了道血符阻隔飞沙走石后怒吼道: “魏燎!退下!温宗主既然这般伤及无辜,那就别怪魏某替天行道了!” 第115章 夷陵魏氏长辈的风采卓绝 魏燎和温若寒一击既散,两人分立两边,听到蓝逸明显生气的话,魏燎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反倒是莫名闪过一丝趣味,随即听话地往后撤了几步,给蓝逸和温若寒打架的空间。 “不可!你小子犯什么轴呢?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以你的实力对上温若寒根本没什么胜算啊!”另一边的魏无羡急促地喊道。 “魏宗主你别犯傻啊!凡事三思而后行,温宗主如今神功大成,岂是那般好对付的?”聂怀桑一改往日懦弱怕事姿态,担忧地喊出声来。 聂明玦目光奇怪,在自家弟弟和对面那个魏宗主身上徘徊不定,脸色阴沉。 蓝忘机青蘅君蓝启仁一众长辈刚想出声,就见蓝逸立于风中,衣袂飘飘,双眸如寒星,直视着对面那位被世人称为“仙督”的温若寒。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穿透了周围的喧嚣,直击温若寒的心扉。 “温若寒,世人皆道你神功大成,已不屑用剑,一双掌下无生魂。然,我魏逸却不信这天命所归,更不信这世间有不可逾越之高峰。恰好我也不使剑,便以家传绝学鬼道之术向你发起挑战,不为名利,不为权势,只为证明替天行道,斩杀你这狂悖无礼之徒,结束修仙界仙门百家的乱局!何况修行之路,永无止境,今日我魏逸就替夷陵魏氏证明!修仙界从来就不止剑修一道是正途!” 温若寒闻言,面色微变,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更加炽热的战意,要知道他实际就是个修炼狂魔,一向不怎么问事,只专心修炼的人物,正因为他的专心致志,他如今才能神功大成碾压同辈宗主,是名副其实的修仙界第一人。 可就如魏逸所言,修行之路永无止境,可如今他已到自己的瓶颈,玄正大陆他已无敌于众人之上,正好需要外力来打破,也不知道这隐世宗门的鬼道之术够不够和他碰一碰,若能替他打碎瓶颈新增感悟那便更好了。 “魏宗主少年英姿,意气风发、单论挑战温某的这份胆识,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也不知你家长辈究竟是何等风采卓绝才能养出你这等人物,不知温某是否有幸见识一二?”温若寒负手而立,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在场众人一听这话,也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只有话题当中的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好意思。 魏无羡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蓝忘机脸色不由得僵住,青蘅君捂嘴挡住了自己不停上扬的嘴角,蓝启仁轻抚胡须目露一丝得意之色,江枫眠虞紫鸢等人神色复杂地看向魏无羡蓝忘机,一群与魏无羡蓝忘机同辈的少年郎,江澄金子轩等人更是眼神雀跃,暗自得意,毕竟他们也算蓝逸的长辈。 明明没有人看他们,金子轩江澄聂怀桑也矫情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埃,端正自己的仪态,一脸微笑地看向蓝逸,便是孟瑶自己,也笑脸盈盈地看向蓝逸,明显是把未来的自己也加进去了。 蓝逸嘴角一抽,显然是看到了对面一群长辈正在翘首以盼等待他回复温若寒有关于自己的评价。不由得脑壳一痛,这要是说不好,那就不用在亲人面前混了,蓝逸斟酌半晌还是开口说道: “都说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来扶持,能教出我这样人的长辈,自然风采更甚于我。既然温宗主想认识一二,那魏逸便简单介绍一下。” “吾家有一长辈,当初为了示若兄弟,痛失金丹的友人能重振宗门辉煌,便舍身剖了自己的金丹换给了他,后不幸被仇家遇见抓走,痛苦地折磨了一番后被扔下了我身后的乱葬岗,世人本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他却以自身强大的意志力硬撼万鬼活了下来。” “因为失了金丹,他再不能御剑使剑,所以他不再拘泥于古板的典籍与传承千年的剑术修行,脑中开始勾勒出另外一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仅仅用时三月便开创鬼道一途,此后夷陵魏氏便承袭于他,开始统摄世间万鬼行尸。” 仙门百家何曾听说过世间竟有如此惊艳卓绝的人物,全都不由得暗自惊叹,倘若这人此刻还活着,那必定是一代名留青史的开山祖师。 就在众人暗自钦佩这夷陵魏氏先祖历经艰难险阻九死一生后居然还能做出这样出彩事的时候,只有蓝忘机目露沉痛,握紧了自家伴侣的手。 魏无羡这会正听得入迷,浑然不知道蓝逸说的就是他,毕竟蓝逸只告诉过蓝忘机有关于他的事,却从没告诉过他本人有关于他未来事的细节。 蓝忘机手一用力,魏无羡顿时就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忽略了蓝忘机,他连忙回握了回去,激动地和蓝忘机说道:“也不知道阿逸说的是谁?这会还活着不,我现在也才刚踏入鬼道的修行,若是有此人指教一番,修为一日千里也说不定啊蓝湛!再畅想一番,也许我往后还能像那人一样出名呢!” 蓝忘机定定地看了自家伴侣一眼决绝地说道:“他还活着!但你绝不能学他!” 魏无羡奇怪地看了眼蓝忘机,随即恍然大悟愤愤说道:“诶我说蓝湛,你和乖崽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啊!你怎么知道阿逸说的那个人还活着的!快说!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我就要家法伺候了!” 蓝忘机撇开头去,选择性忽略魏无羡的话,不再理会自家开始作起来的道侣。 “蓝湛!蓝湛!你别不说话啊!你快告诉我!阿逸说的那个人是谁啊!?”魏无羡见蓝忘机不理他,把手一抽顿时就揽在了蓝忘机的脖子上,在蓝忘机耳边小声急切地问道。 蓝忘机无奈地看了眼自家道侣说道:“魏婴!雅正!父亲和叔父在看你!”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朝青蘅君和蓝启仁方向看去,果然就见到青蘅君眼里满含笑意地看着他,蓝启仁吹胡子瞪眼显然被他一点都不雅正的行为气得肝疼的表现。 魏无羡连忙放下自己的手用自己最阳光的微笑回望了过去,内心却叫苦不迭,暗自哀叹果然和蓝家长辈在一起出场就是哪哪都要守规矩,他们居然什么都管。 第116章 蓝逸以体术战温若寒 “阿逸说的魏家先祖是谁啊?他哪来什么先祖,魏无羡不就是最大的了吗?”江澄眉头紧皱,向旁边的金子轩说道。 金子轩陷入沉思,“示若友人的兄弟?据我所知,反正我和聂怀桑虽然与他关系目前看起来也还行,但应该还够不到那个层次,但..如果是...的话...” 金子轩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说出眼前人的名字,眼角看了江澄半天。 其实金子轩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奈何他面前是个脑回路奇特的憨憨,所以江澄根本体会不到他的用心良苦。 江澄无语地看着金子轩做作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理解蓝忘机这个名字有什么难说出口的, “你想说蓝忘机是吧?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不过子轩兄想的倒是和我一样,他们没确认关系之前,我也觉得他们亲密得和兄弟分毫不差了,若当真是蓝忘机出事,魏无羡指定豁出一切去救他。”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离谱猜测,金子轩顿时就感觉到些许错愕。 不是,江兄,我想说的是你啊!为什么会是蓝忘机?再说就算魏无羡蓝忘机之前没有确认关系的时候,那氛围也是暧昧得不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好感,这关系哪有和兄弟关系一丝一毫的相像? “你家先祖当真如此厉害?缘何我等从不知晓啊?”温若寒虽然讶异魏家先祖的经历,但也没有过多赞许,反倒是提出些许质疑。 蓝逸笑了笑说道:“也许,时机未到?” “好了温宗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闲聊就到此结束吧!等你成了我的傀儡,到时候我们可以慢慢聊,现在!请先出手吧!” 蓝逸把袍脚撩起一半系到腰上,单手向前一摊,看了眼魏无羡,意有所指地说道:“今日,是夷陵魏氏鬼道术法第一次进入修仙界视野,在场的子弟好好看好好体会,也许我和温宗主打完,说不定还能当场收几个门生呢!” 魏无羡见蓝逸看了他一眼,顿时一愣,随后便若有所思起来。 难不成乖崽这话是对他说的?要他好好看蓝逸自己的鬼道术法好好学? 四大世家没有说话,但仙门百家其他小宗门顿时气急败坏,要知道人才何其难得,更何况是优质的新鲜血液,夷陵魏氏宗主这般当面招揽,委实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小宗主们接而来三开口怒吼道: “温宗主!黄毛小儿大话连篇,我等委实忍不下去了,还望您替我等出口恶气,杀了这伤天害理的邪门外道!” “是啊!温宗主!他居然当着您的面还说要把您做成傀儡,这您能忍得了?” “我看这夷陵魏氏也不过如此,门生凋敝定是和邪恶术法有关,谁去就是去送死,指定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应该没谁这么没脑子吧?” 温若寒没有在乎那些人的话,只是依旧负手而立,战意盎然地看着蓝逸说道:“我真好奇,你到底是大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还是真有与我一战的实力?” 蓝逸笑了笑说道:“温宗主这是想我先出手了?好!那魏逸就不客气了,感谢温宗主的谦让!只是,我可能打着打着就上了头,温宗主不要介意等会自己有可能会断腿残胳膊的事,等战斗结束后,我会安排人给你修补修补的,一定不影响您的使用。” 温若寒没再接话,只是看着眼前那个年轻人,但看着看着他自己的眉头都不自觉皱了起来了。 谁家灵力是猩红色的吗?又或许,那根本就不是灵力? 蓝逸身体周遭开始焕发出血色的怨力环绕,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彻底褪去所有情感,目光森冷地看向温若寒,“为防止等下有人说我召唤群尸以多欺少,温宗主还是先领教在下的拳脚功夫吧!” 话音刚落,蓝逸率先冲向温若寒,温若寒顿时眼睛微张,只觉得刚才还在远处的人,瞬间就冲到了他眼前。 好快的速度!? 没有给温若寒反应时间,蓝逸裹挟着滔滔不绝的怨力一拳轰向温若寒,温若寒顺势一个侧身躲过这一击,蓝逸变拳为爪,紧贴着温若寒的脖子就抓了过去。 温若寒一惊,双脚一用力,灵力瞬间贯彻脚底,整个人瞬间就闪出去几十米,试图与蓝逸拉开距离,但蓝逸完全不给他脱身的机会,温若寒刚落地蓝逸就到了他面前。 右腿一个高扫踢瞬间击向温若寒的脖子,温若寒单手迅速挡下拉住蓝逸右腿,右手手肘顺势砸向蓝逸的膝盖侧弯,蓝逸反应迅速屈膝以膝盖面硬顶,温若寒见无法顺势废掉蓝逸左腿,惊诧地看了眼蓝逸,仿佛在为他的临机一断而震惊。 此刻正是近身好机会,蓝逸趁温若寒分神期间,右手探向温若寒抓着他右腿的手,一股子怨力就拍了进去,温若寒只觉得一股子阴寒瞬间就从手臂冲向了心脏,连忙放开蓝逸,却不想蓝逸下一招紧随其后,一双大掌猛地发力,顺势击打中温若寒的下颌。 “呜——”因为下颌是神经最多的地方,温若寒瞬间双眼失神,捂住自己的下颌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再控制身体,整个头颅和上半身跟着惯性向后仰去。 蓝逸乘胜追击,一个飞跃空中单腿屈膝狠狠地砸向了温若寒,温若寒半空中紧急抓回神志,右手一撑,灵力瞬间贯彻到掌心,庞大的力量瞬间就把自己挪移了出去,只是落地后嘴角赫然流出一抹血,围观的众人瞬间惊诧不已。 蓝逸这次没有紧追不舍,站定后右腿向后撤了一步,负手而立,只是一双猩红色的眼睛见到那血后不由自主闪过几丝兴奋与杀意说道:“温宗主还好吧?这么脆弱就吐血了?魏某可还没使出多少实力呢?” 百家众人看到这场打斗一时之间也有些失语。 这魏宗主近战实力竟如此恐怖??竟能让实力强横的温若寒都受了伤? 那紧紧跟随敌人的杀招变幻莫测,招招遒劲有力速度极快,全部冲着敌人的骨头和致命部位而去,若非温若寒反应同样迅猛躲避了过去,换做是只练剑甚少习体术的他们,恐怕被魏逸的一个近身就废了。 第117章 纯正的鬼道术法 魏无羡若有所思地说道:“是了,怨气也能像灵力那般使用,只要能将体内怨气化为怨力,附着在身体任一部位,都可以加快进攻速度和加大进攻威力。” 蓝忘机沉声说道:“这应该只是其中一个方面,逸儿已经证明近身搏杀只要给他时间,温若寒就算神功大成,他也能斩杀。不过接下来他应该不会再近战厮杀了,只用纯粹的鬼道术法去杀温若寒。” “我真是对那位魏家先祖愈发好奇了。”魏无羡转头看向场里的蓝逸喃喃说道。 蓝忘机古怪地看了眼自家伴侣,纠结半晌还是决定不说话,等蓝逸自己和魏婴说真相吧。 青蘅君一脸欣慰和担忧,欣慰的是自家孙儿离开他的教导后依然有刻苦用功修行,担忧的是这怨气终究不似灵气,自家孙儿用的越久恐怕更容易损坏心性。 蓝启仁一脸不赞同地说道:“为什么只用怨力不用灵力呢?他只要用灵力,百家也不会那么抗拒他的,非得用这阴沉沉的怨力,一看就不是仙门正统。” 蓝曦臣沉默了一会说道:“或许,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他灵力有可能出了问题?我记得逸儿当初是用剑的,前年彩衣镇那一剑惊艳卓绝,数鬼全灭,我至今印象深刻,相反近身厮杀我反倒是很少见他施展过。” 听到这话,青蘅君蓝启仁不由得一怔,这才发觉自己忽略了什么,是啊!蓝逸最擅长的是剑,从不是近身搏杀,但他们自上了乱葬岗后,就没看到蓝逸有佩剑在身上,那么他的武威剑去哪了? 蓝曦臣目光停留在不远处另一个面容俊逸,身形修长身影上,淡淡说道:“那个人,好像是逸儿的亲信,手里拿的正是武威,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捧剑侍者,他单手握剑,逸儿也不反对,而且看起来对武威很熟悉,想必已经用了许久了,但就常人而言,私人佩剑是不会这样子长时间给外人用的。” 青蘅君蓝启仁跟着看了过去,瞬间就陷入了沉默,因为蓝曦臣的分析有理有据,显而易见,蓝逸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动不了灵力用不剑,才走的鬼道修行的路子。 眼见蓝逸如此出彩,魏燎的眼里也闪过一丝不知名的趣味,贴着衣袍僵硬的手指不由得打起了节拍。 “温宗主休息好了吗?魏某耐心有限,烦请尽快些。”蓝逸莫名有些烦躁,压抑着突如其来的火气说道。 温若寒深呼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后沉声说道:“我承认,此前我确实小看了魏宗主,没想到魏宗主年纪轻轻,近身打斗便如此老练,想来应该没少锤炼自身肉体的强度吧?可我观魏宗主手上的茧子也不比寻常练剑人少,缘何不使剑呢?” 蓝逸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不用剑不用鬼道术法单凭近身搏杀都能搞死你了,你也配让我出剑?” 温若寒听到这话不由得脸色一黑,但蓝逸说的又确实是事实,而且他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 现在修仙界都是崇尚剑修的,他自己不用是因为实力确实已经超越了如今所有的剑修,用不用剑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助力,是以他自己对战别人不用剑也是这个理由。 “好好好,多说无益,那便让我来领教下魏宗主所谓的鬼道术法吧!” 温若寒不再多说,掌心凝聚一道紫色的灵力随即脱手而出朝蓝逸轰了过去,蓝逸面色纹丝不动,长袖一挥,身前骤然凝聚起一道红色屏障,挡住了温若寒的进攻。 “就这?那轮到我了,温宗主,小心了!”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右手焕发出一阵血光,蓝逸沉声念道。 仙门百家骤然发现蓝逸背后的乱葬岗上腹地黑雾突然四起,一群人顿时拔出自己的佩剑边走边嘶吼道:“所有人!当心有诈,警戒!火速退后!” 温若寒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在念叨着什么,但是潜意识里疯狂扩散的危机感在提醒他,最好尽快打断蓝逸的话。 温若寒一个飞跃就到了蓝逸的面前,掌心紫色灵力瞬间就和蓝逸的血色大掌战在了一起,他本以为两人应该是势均力敌的,没想到是他一触即溃,被震散到几十米开外。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蓝逸看了眼远处的温若寒,慢慢地走向了他。 随着蓝逸的话落,所有人顿时震惊地看到原先蓝逸背后的黑雾开始具象出形态,一道道看不清字体的旌旗竖了起来,许多穿着铠甲的古时候战士手持兵器架着战车冲了出来,飞剑如雨般射向温若寒和不远处的温家修士。 温若寒脸色一沉,幻化出自己灵力成一个护盾挡在自己身前。 箭矢噼里啪啦地砸在护盾上一触即散,化成一道道黑色的怨力附着在温若寒的灵力盾上。温若寒顿时大惊失色,瞬间又飞离自己的护盾几百米。 然而温家修士没有温若寒那般强劲的实力自保,纵然已经跑出去再远,都被流矢一击毙命,失去控制的身体无力地倒在乱葬岗的地面上,一只只惨白的手骨缓缓伸出地面,将刚死不久的尸体拽入地下。 一旁其他家的修士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但随即有人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停下自己的脚步大声喊道:“这些箭,好像不射我们,只杀温狗!” 原本跟着跑的众人犹疑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果然看到箭矢只杀温家修士,对他们反而是毫发无损。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蓝逸停住脚步回望自己的身后。 数百匹黑色骏马被战车上的战士切断了束缚的绳索,迈着势大力沉的铁蹄越过蓝逸直冲温若寒而去,一个高大的身影赫然登上了最大的一面旌旗下的战车,举起鼓锤猛击战鼓。 “咚——咚——”鼓声沉重和急促,如同惊雷一般打在了在场众人心脏之上。 仙门百家修为一般的人顿时大惊失色,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断后退。 青蘅君蓝启仁江枫眠等一众亲属面色复杂,挥手让自家子弟再往回退个一里。 蓝逸远眺乱葬岗黑雾四处的腹地,袍脚纷飞,不曾回头。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第118章 恭迎夷陵老祖 昏暗的天空下,猩红色的怨力在空中慢慢勾勒,开始慢慢幻化出一个人型的模样。 蓝逸看着远处未有一丝面容的人眼神平静,虽然是他说的‘神灵’二字,可他从没未见神,只是隐约觉得,魏燎这等老怪物都出来了,那为什么不试试看能不能招来其他老怪物,也许人家真能应召而来。 关于这场战斗所用的术法,也只是他闲暇之余的灵机一动,其实并不成熟,眼见现在真的来了人,他自己很好奇,究竟召唤出来了谁,会是真的神灵吗? 不远处,仙门百家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乱葬岗上方的天空,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诧和不可思议。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最终幻化成一个看起来像是随意披散着头发的男子。这个男子的五官逐渐勾勒出来,仿佛是一位画家大拿在虚空精心描绘。他的面容逐渐变得生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气息。与此同时,这个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掌中,竟然幻化出了一根精致的长笛,长笛上挂着一个精美的坠子。他轻轻地虚握住长笛,仿佛即将要演奏一场无声的笛曲。 这一幕宛如梦境,让他们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了问题,但现实又真实得令他们无法移开视线。 蓝逸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张了半天嘴也没能从心底的震惊缓过来。 不是,他只是想召唤个神灵长长见识,怎么就把老祖时期的老爹给召唤过来了? 男人的半身像高大而威严,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遮蔽了天空,遮挡了阳光。尽管他的眼睛还未睁开,但那股无形的气势已经弥漫开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引发天地间的风云变幻,令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心生敬畏。 黑雾缭绕的乱葬岗此时从未有如此这般的安静,向来哭嚎不已的万鬼也伏声静默,所有人都失去了自己的语言能力。 明明这位只是静静伫立在这天地间,什么动作都没有,却震慑了乱葬岗的万鬼和一干人等。 仙门百家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术法,就连自诩修仙界第一人的温若寒一时间也胆寒不已,可内心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夷陵魏氏的宗主究竟召唤出了什么样的存在?还有,为什么,这个人看久了...好像还有点眼熟?他怎么好像见过的样子? 魏无羡愣愣地看着天空上的那个人,他刚才当然也听到了蓝逸念的话,只是他本以为招来的真是小说话本里说的神明,为什么应召而来的人却是披头散发的成熟版自己?还有那只笛子,难不成是蓝逸很久以前说过的‘陈情’? 蓝忘机眼神复杂地看着天空上的人,侧头和自己身旁的伴侣对比了下,果真是魏无羡,只是,相比起身旁年轻的这位,天上的魏无羡更为成熟了些。 江澄金子轩盯着天上的人惊诧不已,聂怀桑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道: “我没看错吧?那好像是未来的无羡兄?” 按理说,聂怀桑没有多少修为灵力不济,说话声音应该也不大,但奈何在场的人修为都比他高,这一句微不可闻的话仿佛一道惊雷一般劈在了自己的脑壳上,所有人顿时如梦初醒,霎时间目光一致瞬间看向蓝忘机旁的魏无羡。 魏无羡第一时间就感觉脊背处一阵恶寒猛地爬上了肩膀,猛地抖了抖身子,缩了缩肩膀下一步直接窜到自己伴侣身后嚷嚷道:“诶我说!你们都这样看着我作甚?我自己也不知道啊!不关我的事啊!蓝湛救命啊!叔父救命啊!” 蓝忘机清咳了一声,手掌虚握没有出鞘的避尘,一双琉璃眼坚定地看向所有目光复杂的人。 蓝启仁骤闻这话,脸色猛地一黑,手气得不小心扯断了自己一根胡须。 他神色不定地看了会魏无羡后才说道:“魏婴,举止不端,家规五十遍。” 蓝家附近的其他宗门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家规?” “不是吧?天空上那人必定就是魏无羡,都到这时候了,姑苏蓝氏真的打算保下这未来的大魔头?” “姑苏蓝氏不是一向自诩玄门正统吗?怎么今日一见老觉得怪怪的?他们好像一开始就站在夷陵魏氏那边的?” “夷陵魏氏?对啊我想起来了,魏无羡也姓魏啊!” 青蘅君蓝曦臣江枫眠俱目光冷冽地看向那些窃窃私语的人,虞紫鸢就没有那样好的脾气了,紫电一出瞬间就把那个说大魔头的人抽翻在地。 “嘶!紫蜘蛛你!何故突然出手伤人?别以为你有江宗主护着我就不敢伤了你!”那人疼得满地打滚,捂住自己的伤口不住哀嚎嘶吼道。 虞紫鸢冷笑了一声,“当真是笑话,你辱我江家大弟子,我若当听不到,江家门生子弟该如何看待我等?何况是你出言不逊在先,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承受不起辱人的后果?抽了一鞭子就疼得在地上哭嚎,说你是个男人都是侮辱了男人这个词。” “你!!”那人神色不定,咬咬牙撑着自己的佩剑还是艰难地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还刚站稳那一刻,一道削铁如泥的红光顿时就朝他双腿射了过来,男人身形不由自主地晃动了起来,径直倒下前就看到自己的腿已然静静地伫立在原地。 原来,那道红光,瞬间就斩断了男人自膝盖以下的部位。 “啊——”这次男人是真的痛得无力再满地打滚,那彻骨的伤痛让他颤抖着手在空中晃了半晌,还是不敢去摸静静站在自己眼前的腿! 众人惊诧地看着这一幕,第一时间朝这样冷酷下手的人看去。 只见蓝逸已经转过身子,背后天空上那人像是酝酿许久找到了合适的时机,也睁开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两人俱是神情冷冽地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你这老贼也敢出言不逊辱我父?” “隔着大老远就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你们还是老样子只会嘴炮啊!” 第119章 警告金光善 魏燎定定地看了眼天上的人,原来,这应该就是宗主说的鬼王了。 只有鬼王出现,桀骜不驯的万鬼才会噤声。 空中的魏无羡比之地上那位更为成熟,一身着装也终于显露出了颜色。 从前那个神采飞扬一身窄袖黑色劲装勾勒出青春洋溢的少年郎,如今也穿上了广袖黑色大袍,白皙得好像很少晒过的脸色,不似人,一双眼也从灵动活跃变向了剑眉星目,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低眉俯视众生的动作,却给所有人都带来了心脏急速跳动的压迫感。 这已经是极其明显的上位者气势了,比地上少年时代的魏婴多了不少的威严。 原本伏魔洞里的未来魏无羡看着眼前刚才突然出现的影影绰绰画面,试探性伸出一只手。 这边的仙门百家赫然看到天空上的魏无羡竟真的露出了一截货真价实的手指,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顿时不由得惊恐地说道: “他...他要干什么?” “你是不是傻!人家当然是要跨越时空过来了呀!” “真有人能做到这样吗?从未来到现在?” 看到大魏无羡只是一个动作便震慑全场,蓝忘机后面的小魏无羡顿时就有些飘了。 原来!未来的他!居然这么英俊帅气!!!还这么强大! 不多时,夷陵老祖时期的魏无羡整个人便从空中钻了出来,飘飘然落到蓝逸的身前。 “江叔叔,虞夫人...蓝老先生,泽芜君!”魏无羡端正地朝认识的长辈行了一礼神情复杂地说道。 江枫眠抬头,幽幽一叹回应道:“阿羡!” 虞紫鸢皱着眉头说道:“魏婴你这小子怎么搞成这样子了?” 蓝启仁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摸着胡须点点头以示回应。 魏无羡笑了笑说道:“一点意外罢了。” “说起来,你小子是?”魏无羡好奇地侧过身向蓝逸问道。 蓝逸躬身行礼说道:“晚辈魏逸。” “魏逸?”魏无羡将这个名字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了一会。 “我很好奇,你身上,怎么有我的血的?”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不是我不想和您解释,只是大敌当前,目前不是很有空和您细说。”蓝逸无奈地说道。 魏无羡挑了挑眉说道:“大敌当前,谁啊?” “温若寒吗?还是兰陵金氏?”魏无羡回头看了一圈熟人,发现够得上大敌的,也只有这两家了。 温若寒冷冷一笑没有回复,可骤然离奇听到自家名字的金子轩顿时一愣,连忙开口说道:“魏无羡!你这话什么意思?” 魏无羡深深地看了眼出声的金子轩后说道:“字面上的意思罢了,你有个好爹嘛!” 金子轩被这话怼得莫名其妙,然而他随即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脸色顿时一阵煞白。 他怎么就忘了,蓝逸说过的,未来他爹算计过魏无羡,就是想得到什么阴虎符,结果没成想受命必死的孟瑶躲了过去,他自觉是魏无羡的姐夫也是金家的少主,义不容辞前往调解,结果把自己作没了。 金光善不知道这未来的魏无羡为什么会将他和敌人这个词画上等号,也许未来他们确实有什么矛盾,但不影响现在的他反驳: “魏公子,未来是未来,现在是现在,还请不要混淆。” 魏无羡嘴角微勾看着金光善,“我没有混淆啊!而且我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那句话明晃晃夸你来着,就这好话金宗主还不高兴听啊!” “你!”金光善一时语噎,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这一大一小甚是可恶,每每开口都恨不得把他脸往地上踩,偏偏又真没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反驳不得。 “你唤我来,所为何事?”魏无羡转身面对蓝逸,说话间,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亲切,冷漠的俊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丝温暖的笑意。 真是奇怪,自穷奇道失控错杀金子轩后他便在伏魔洞黯然神伤许久,陷入了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的迷茫。 奇特的是刚才在例常的失神发呆后,眼前凸显一抹画面,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熟人,可有两个人他却不认识,一个正是眼前这个称呼他为先祖的孩子,还有一个就是一旁实力深不可测却拥有神志的凶尸。 看到凶尸保留实力退居二线,看到孩子说出了与他类似的经历,用了一样的怨气怨力,最后形成的杀招也精彩至极,只是没想到他最后的‘神灵’二字,却是在召唤他, “我不是故意唤您的,这招只是我不成熟的术法而已,我也只是想见见是不是真能招来什么神灵一类的人助阵,若早知是您,我一定跳过这一句,抱歉,打扰到您安歇了。”蓝逸叹了口气朝魏无羡行礼道歉。 “呵——你倒是知礼明仪,不过我倒是不怨你召我前来,毕竟你身上有我的心头血,那便也算是我的后代,无论怎样,你有难而召,做长辈的总归是要来的。” 魏无羡弯下腰,笑脸盈盈地揉了揉蓝逸的头后说道:“你刚才念的那玩意,应该还没念完吧?接着念,就让我为你助阵吧!” 蓝逸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是定定地看了眼眼前老爹不是很好的状态后犹豫地说道:“如今,您那边...事情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 魏无羡听到这话,手不由得一僵,头缓缓地低了下去。 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后淡淡说道:“我!已经杀了金子轩了!” 谁也没想到,这句话落下的威力,不亚于刚才蓝逸和温若寒的混战厮杀,一时之间所有人顿时被惊呆在现场,金子轩瞬间无力地后退了一步,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无奈,合着不管哪个时空,如果没有蓝逸这样外来的人干预,他每次都会早早死于自家父亲的计谋之中。 金光善瞬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抽出自己的佩剑朝着魏无羡飞来:“竖子!你竟敢!?” 魏无羡起身,冷冷地看着奔袭而来的金光善,长袖顿时就想挥动,没想到被蓝逸扯住。 蓝逸缓步走到魏无羡身前,轻轻地一挥手,红色的怨力顿时将金光善轰得飞了出去,狠狠地砸断了多根乱葬岗此起彼伏的石柱。 金子轩顿时脸色煞白急促地跑了过去扶起自家父亲,孟瑶毫无动作,眼里闪过一丝快意和仇恨。 “所有人都可以说我爹对金子轩如何如何,可唯独你不行!你以为你金光善是谁,你以为你兰陵金氏又是谁!?” 蓝逸冷冷地看着那道杵地疯狂吐血的人影说道: “我已经看在这一世的金姑父面子上对你手下留情了,若金宗主还是这般不懂得收敛私底下使些阴谋诡计,我必将你这等仙门渣滓挫骨扬灰!便是江姑姑真爱金姑父爱得不行,我这当侄子的也不是不能灭了兰陵金氏亲手将金子轩打包送到她床上!” 第120章 震惊全场 仙门百家们的修士何曾听过这样露骨的话,他们的表情全都突然僵硬,双目圆睁,仿佛要跳出眼眶,嘴巴不自觉地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蓝启仁甚至不自觉地向后踉跄,手捂住心口,仿佛蓝逸那句话重重地撞击到了他的心灵,对他整个人的身心造成了多方位全方面的打击。 就连一向沉着稳重,贵为一宗之主的青蘅君,江枫眠也不由得目露震惊,虞紫鸢江澄也不知道是气恼还是害羞,涨红了脸,蓝曦臣蓝忘机的雅正完全保持不住,别过头去根本都不敢承认蓝逸和自己的关系,聂怀桑展开扇子只剩下双一言难尽的眼睛露在外面,金子轩一脸愕然,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一时之间所有人不由得暗自庆幸江厌离本人不在这里,不然社死的就是她了,这侄子,当真是孝出强大... 孟瑶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头,有一说一,某些时候蓝逸那张嘴真的是...杀伤力巨大,而且不分敌我双方,完全无差别平等地创死在场所有人。 其实前面一段话真的听起来很有气势,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蓝逸的杀伐果断,只是这最后一句话,委实震撼到了在场古板保守的仙门百家修士们,嗯...这其中也包含了蓝逸自己的双亲和亲戚们。 大魏无羡站在那里,仿佛被时间定格一样,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愕。 这位后辈的那种直率和奔放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周围的人们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震动,已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要碎了。 他缓缓转动自己僵硬的脖子看向这个时代的年轻自己:“你到底从哪里养的娃?就是这样教导他的?” 小魏无羡艰难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痛苦地低吼道:“我还想问你呢?这到底谁教的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上次还当众暴露你和蓝湛告白的话可结果为什么社死的是我啊!” 夷陵老祖时期的魏无羡听到这话,顿时一怔,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我告白蓝湛?不是,我!!和...那个小古板???不是,这又是哪个时空哪个时候的发展啊!?我没有啊!” 小魏无羡狐疑地看了未来的自己一眼,眼见他真的没有撒谎,顿时失落道:“原来你也不是啊!我还以为来的是告白的那个!” 大魏无羡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不是你失落个什么劲啊是!?难不成除了他那个时代,别的时代的蓝湛就那么香?自己宁愿不要柔软仙子美女的姐姐,也要主动告白和蓝湛在一起? “原来这位魏宗主的爹真是云梦江氏大弟子魏无羡啊?” “告白蓝忘机?不是!姑苏双壁那个蓝忘机?他居然和蓝忘机告白???完事还有了个崽子?可那崽子怎么回事?” “可能那崽子就是他告白失败后找了个女子成亲生子来的吧?” “听起来真是一波三折,也不知道魏宗主是幸与不幸,居然有一个爱上男人的父亲,而且魏无羡喜欢蓝忘机,说不定家宅不和,魏宗主还是那种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孩子!” 仙门百家们的议论纷纷没有一条例外地全部传入了蓝逸和一众亲属的耳朵里,知情的人顿时尽量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那四位话题中心的人物,可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掩不住。 大小魏无羡一同僵住自己的身体,蓝忘机终于忍无可忍地深呼吸出一口气,攥紧自己的双手说道:“请诸位慎言!我与魏无羡早已是天地共证,两家亲属早已知明的道侣关系!” 温若寒突然发声问道:“那魏宗主的存在呢?你又要作何解释?遍数凡俗界和修仙界上下一千多年,这世间可从来没有两个男子生出一个孩子的例子。” 一群吃瓜群众顿时把目光移向了蓝逸,蓝逸面色如常地说道:“温宗主就这么想知道魏某的事?其实也不是不行,老实成为我的凶尸傀儡为我做事我就告诉你。” “还有!温宗主是不是忘记了,现在还在搏杀期间,可不是闲聊的好时候,真想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要之后有命听才是。” 温若寒顿时一愣,这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刚才还在打架,现在怎么围观起魏无羡和蓝忘机一家子世家恩怨了? 大魏无羡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心神从一茬茬惊天大瓜中艰难地抽离出来后说道:“赶紧干架吧!废话那么多,别耽搁我找后代聊天了。” 蓝逸笑了笑说道:“您不是想听后面那几句吗?刚好与您也特别般配,想知道的话请您为我掠阵伴奏吧!” 魏无羡没再多言,嘴角未勾,轻轻抬起手臂,横笛于薄唇前,眉宇间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手指灵巧地在笛孔上跳跃,仿佛在与风对话,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像是在看仙门百家众人,又像是穿透云层,遥望不知名的远方。 随着悠扬的笛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宁静而神秘。 蓝逸负手而立,闭眼倾听,思绪不由得回到了未来和自家爹爹父亲相伴的时刻。 自小他便时常瞧见自家爹爹转笛子,那模样别说有多潇洒帅气了,哪个小男孩能拒绝那套帅气的转笛动作,于是他老早就磨着爹爹要学。 每当爹爹吹奏起悠扬的笛声,他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灵巧的手指在笛身上舞动,仿佛在编织一个个动听的故事。 魏无羡见他如此痴迷,便开始教他基础的吹奏技巧,之后才教他怎么转笛子。 起初,他总是吹得断断续续,音调也不准,但他从不气馁。每当他吹出一个完整的音符,蓝逸都会兴奋地跳起来,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父亲也会赞赏地看着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技巧逐渐提高,可以开始尝试着转笛子了,虽然起初总是失败,但他从未放弃。 终于有一天,他成功地让笛子在指尖旋转起来,而后悠悠地吹完了爹爹教的第一首曲子,那是一首完整的《忘羡》。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小小的英雄。 一曲罢,那时的魏无羡下意识朝有些愣神的蓝忘机笑了下,而蓝忘机从屠戮玄武洞里的回忆缓过神来后,也嘴角微勾,回笑了下,两人随即看向兴奋等待鼓励的崽子,同时露出了为蓝逸骄傲的笑容。 《忘羡》于他们而言,毕竟是不一样的,那不亚于是他们的定情曲啊! 第121章 恭送夷陵老祖 “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远。”蓝逸低声沉吟道。 将士们啊一去永不回返,踏上无尽荒原,道路漫长。 铠甲闪耀着日光,战马嘶鸣声震云霄,烽烟四起照边疆,誓言坚守不退让,风沙中弥漫着英雄的血,孤魂在荒野中哭泣。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利剑挥舞如流星,敌军全部闻风丧胆,战鼓轰鸣震撼天地,古时候的将士们无惧地冲向战场。 破碎的山河依旧在心中,铁骨铮铮誓死守护,英灵永存于天地,忠诚的魂魄万古长存。 原本已经消散的黑袍将士们在悠扬的笛声下重新从黑雾中幻化而来,只是这次在魏无羡的笛声加持下,召唤出来的将士们更加魁梧雄壮,数量也更多。 有的手握古时候的兵器,利刃向前,列队整齐前进。 有的骑着着比普通男人还高,膀大腰圆的骏马缓步而来。 有的挺胸拔背,站立驾驭着无比雄伟的战车缓缓驶来。 看到这一幕,魏无羡眼睛顿时一亮,笛声随即开始向急促的节奏而转换。 而随着节奏的变换,所有的车马战士逐渐提速,几十辆战车率先冲锋在前开道。 仙门百家修士们即便知道这些东西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可即将要冲击而来的压迫感还是震得他们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才缓过来的大脑赶紧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远离冲击的路径,让出来道路尽头的温若寒。 步兵提速后紧跟在战车之后,勇猛地向温若寒方向冲锋而去。 他们身着坚固的盔甲,手持锐利的兵器,毫不畏惧地紧随战车发起了进攻。 与此同时,骑兵则分布在步兵的两翼,他们骑着雄壮的战马,身着漆黑的轻甲,急速朝温若寒奔袭而去。 他们手持长矛和弓箭,随时准备支援战车和步兵并进行反击。 温若寒面色严峻,不自觉地将灵力注入双足,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审视着急速而来的对手们。 周围的空气因他的警戒而变得紧绷,连微风的轻拂都显得格外响亮。 温若寒手指轻曲,准备随时释放出强大的法力,而他的呼吸却异常平缓,显示出他内心的冷静和对力量的精妙掌控。 “砰——”是第一辆战车撞上了温若寒的灵力防护盾发出的巨响。 黑色的战车连同车上的将士一同化作黑雾消散,温若寒感受了下防护盾回馈过来的能量波动,顿时不由得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这次有了未来的魏无羡战力加成,战车冲撞居然有他一身修为十分之一的威力,这远远不是刚开始魏毅那过家家的力量可以对比的。 而这还只是第一辆,后面还有几十辆紧随其后,他根本就硬扛不了。 温若寒想到这脸色不由得阴晴不定起来,脑子迅速划过一个想法,心随身动,整个人便借力跃上了天空。 既然挡不住,为什么要挡,等它们冲过去就好了。 谁知战车没有停,马匹拖着车不知疲倦地在温若寒下面周围绕起了圈来,骑兵们瞬间拉下背上的弓箭,弯弓搭弦只在一瞬间,数百只泛着黑气的利箭顿时朝半空中的温若寒急射而去。 温若寒平素沉着冷静的脸色这一次也终于绷不住了,他自诩无须再用剑也能无敌于修仙界,是以他这次根本就没有带剑出来,如果有剑就好了,御剑飞行随便他怎么变换方向,能上天入地,就算魏毅加魏无羡再怎么能耍鬼道之术又能耐他如何!? 温若寒即便脑子在思考,身体也不由自主做出了最合适的应对方法,整个人脚尖借力,在飞行的数百只箭头上闪转腾挪,不时挥出一道灵力轰在步兵团中,一团团黑雾从步兵阵中溃散,骑兵一时之间竟也对他无可奈何,只能麻木地拉弓搭弦一直往天上射箭。 蓝逸悠悠叹道:“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真正勇敢顽强而又英武的战士们啊!他们始终刚强坚毅,不可凌辱。 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将士们毫不畏惧,面对敌人的猛烈攻势,他们以坚定的意志和无畏的勇气,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他们的身影在硝烟中显得格外挺拔,仿佛是守护家园的钢铁长城。 这些将士们在艰苦的环境中磨砺出坚韧的品质,他们不畏艰险,不惧生死,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和职责。他们始终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顽强的毅力,用实际行动诠释着什么是真正的英雄。 悠扬的笛声也来到了即将结束的时候,如同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湖面上,泛起一片金色的涟漪。 魏无羡和蓝逸的眼眸中,猩红色的光芒愈发深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只是,与蓝逸不同的是,魏无羡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与决绝,那是一种在经历了无数磨难与背叛后,对世间一切美好事物彻底失望的体现。 他的目光如同深渊一般,深邃而不可测,让人不敢直视。在这片猩红的笼罩下,魏无羡的面容显得更加苍白,仿佛他的生命之火在逐渐熄灭,只剩下这双眼睛,还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愤怒与不甘。 蓝逸看了眼身前的高大宽厚的背影,犹豫半晌还是语气坚定地说道:“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魏无羡侧身吹笛,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后代,嘴角扬起一抹极致的雀跃,他的身影正在逐渐黯淡,只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知道,这后代说的那几句话,就是在夸他! 魏无羡放下了笛子,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消散,四周归于寂静,只留下静静伫立于原地的将士们。 “哈哈哈——啊哈哈哈!怎么办?我都不舍得走了!真想和你再聊聊啊!可恶!为什么你不是生在我那个时空啊!?”魏无羡突然捧腹大笑起来,笑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不过时间宝贵,我还是先替你把麻烦解决了吧!谢谢你!小阿逸!我玩得很开心,希望有缘再见。”魏无羡站定身子,抹去了眼角释然的泪花说道。 不等蓝逸回复,魏无羡毅然决然地转身,将陈情的另一端挥向天空,一道粗壮的红色怨力径直扑向暗沉的天空,霎时就形成一张复杂精密的大型阵法! 只见红色法阵缓缓下压,天空中的温若寒也不再闲云野鹤般自在,只觉得映入眼帘的红色法阵顷刻间就压住了他! 温若寒惊骇莫名,接连嘶吼道:“放肆!魏无羡你竟真敢杀我!?” “你不过是一个家仆之子你也配杀我!?我温若寒就算死,也应该是死在堂堂正正的决斗中,你和你旁边那个杂种觉得控制我神魂就能够让我屈服了吗?” “我告诉你们!你们永远不会得逞的!我温若寒,宁死也不会屈服!” 魏无羡眼角闪过一丝寒意,“小阿逸,你还控制不住他,我把他身体留给你,神魂我就带走了。” 蓝逸缓缓抬手,看着那个背影,湿了眼角,躬身行了一礼,哽咽地说道:“是!您保重!” 魏无羡笑了笑,转头看向那群记忆里的人,或亲近,或生疏,或热情,或害怕,总之什么人都有,可这些人,在他那个时代里,多数都已经逝去了。 魏无羡叹了口气,郑重地抬起双手看着江枫眠虞紫鸢等人说道:“诸位!历史已然不同了,且行…且珍惜!保重!就此别过!” 小魏无羡连忙从自家伴侣身后窜出来说道:“你也保重啊!你自己说的历史已经改变了!就不要一错再错了!再好好想想,别冲动,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顺带扯了扯旁边的蓝忘机说道:“未来的我都要走了!你也说几句话啊!” 魏无羡被十几岁的自己顿时逗得有些忍俊不禁,唇角弯弯,好以整暇地看着有些急促不安的蓝忘机说道:“蓝湛啊!你难不成真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蓝忘机被小魏无羡推了下,有些尴尬地站了出来,沉思了一会说道:“不要被他的冷言冷语冷脸欺骗了,也许他只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许知道了但还是不知道怎么去和你相处,我希望你能给他个机会,或者你直接点破他也行,那样来得快点。” 大魏无羡此时已全身透明,只剩下一颗头颅还幻化着,他本以为蓝忘机应该没什么话和他说的,毕竟他那时代的蓝湛真的看不出来有多想和他亲近的模样,没想到这个时空的蓝忘机居然说起了未来的他。 “啊?不是,原来蓝湛你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人啊?早说嘛!我马上就去找他,早点生小阿逸出来玩!” “?”半躬身的蓝逸看着已经消失在虚空中的老爹缓缓打出个问号。 不是!什么叫!生他出来玩啊!!! 原来你们当初是那样的想法才把我生出来的吗?秘境太无聊了顺便造个娃?好好好,蓝逸想到真实想法有可能就是这样,顿时就抑郁了。 第122章 魏燎反水蛊惑蓝逸 未来的魏无羡,真的凭空消失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让人难以忍受。 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响起,却又迅速被更大的沉默所淹没。 仙门百家修士们彼此对视,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安慰,却都发现了同样的无助与惶恐。 那是对未知的恐惧,也是对大能力者的害怕。 原来,真的有人能跨越过去未来,到他们这个年代!改变历史! 原来,往后的魏无羡竟如此厉害,仅仅只用了三个月,便给世人开创了另外一条修行道路。 原来,就算是不用剑,温若寒魏逸魏无羡这种另类的人,也能压着他们打! 蓝逸看向不远处温若寒径直站立着的躯壳,抬手凭空画了一道血符,血符在空中慢慢悠悠地飘荡,穿过无数个震惊的眼神,可就在血符即将要贴到了温若寒的额头上时,一只不似活人的手截住了它。 接触到血符的尸体瞬间倒下,温若寒反而睁开了眼睛。 不,或许那已经不是温若寒了。 蓝逸看着倒下的魏燎尸体,一时之间倒也没啥震惊的。 毕竟,魏燎会出手,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魏燎会率先拿下温若寒的身体。 孟瑶猛地上前几步,手拿着武威立在蓝逸的身前。 魏无羡蓝忘机也紧跟着上前拿着各自的佩剑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温若寒’。 仙门百家修士们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静地待在了原地,看看事情的发展。 青蘅君,蓝启仁,蓝曦臣等人不由得皱起来眉头,那是魏燎吧?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温若寒’扭了扭头,简单活动了下身子,随即抬头看向蓝逸,看到蓝逸对他的举动无动于衷,有些不理解: “我可是破了您的契约了,可您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蓝逸缓步而行,走出了身前人群的包围圈说道:“我早已知你仍有异心,不杀你也只是想给你个认错的机会。只是,你现在这样做,看来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魏燎顶着温若寒的身子,只觉得浑身舒坦,作为人的感觉也回来了,懒洋洋说道:“啊~我要什么,我们当初的交易是什么,这些您自己也是一清二楚的。毕竟当初可是说好的,可惜您反悔了,那我只能自己来取了。” “虽说这温若寒已经是如今修仙界公认的最强者了,占据他的身体也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力量。然而,这浩瀚的修仙界中,还有更为强大的存在,他们的身体更是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奥秘与力量,比如...” “您这鬼王之子?其血脉之中流淌着的也许就是幽冥之地的精华,其身体更是被无数鬼物所觊觎的宝物。想到这里,我不禁心潮澎湃。若是能有机会占据您这鬼王之子的身体,那将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假使您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力,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天地间遨游。这种体验,应该能让我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愉悦。” “不知宗主大人是否愿意将身体借给我呢!我保证不对您的神魂做出冒犯的事,只是您的修炼进度太慢了,若您将身体与我共享,我保证一举突破您当前的修为瓶颈,共同为您说以鬼飞升的美好愿景而努力。” 听着这充满蛊惑性的话,害怕蓝逸真的会将身体与邪魔共享的亲友们纷纷急忙出声。 “住口!你这贪婪之徒,难道忘了是谁将你从深渊中拯救出来的吗?没有魏逸,你都该烂死在碧灵湖水底了!”蓝忘机怒斥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魏无羡更是一把把蓝逸拽往身后,高声朝温若寒喝道:“当着所有人的面,蛊惑魏宗主,你以为我们这些人的实力都是虚有其表的吗?” 江澄蓝曦臣等人也纷纷拔剑而起,一时之间整个场面剑气如霜,寒光凛冽,将那邪魔团团围住。 聂怀桑焦急地扯了扯自家哥哥的袖子,聂明玦见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心中无奈至极。 也不知道这魏逸到底怎么蛊惑了他,他的好弟弟怎么就这般把人放在了心尖。 聂明玦一把挥开了聂怀桑,拔出霸下怒不可遏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会放任这种凶神恶煞肆意妄为的人吗?回去后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交代你和魏逸的关系!” 蓝逸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无奈,“魏燎啊魏燎,共事那么久,你觉得我会这么傻被你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动??” 魏燎对场上肃杀的气氛无动于衷,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趣味,继续说道:“宗主大人,您应该明白,我并非恶意。在飞升的道路上,我们都是孤独的行者,有时候需要借助外力才能走得更远。您若能与我合作,我将助您一臂之力,让您早日达到更高的境界。” “想象一下,当您与我合二为一,您的力量将不再受到任何限制。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境界,也将不再是梦想。探索以鬼飞升的道路,一起揭开天地间最深奥的秘密。这难道不是您一直追求的目标吗?” “当然,我也知道您心中有所顾虑。但请相信,我不会破坏您原有的神魂,也不会干涉您做任何事,只是希望在您需要的时候,我能够帮得上您,任何危险的时候都能让我出来应对,我保证不会伤到您一根毫发。宗主大人,您觉得如何?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错过了这次,接下来我就要出手威胁您的亲人了,毕竟,您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蓝逸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但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你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选择与我合作?” 蓝忘机魏无羡等人一听蓝逸的想法顿时有些慌了还有些许不可置信,青蘅君走了出来沉声说道: “够了,魏逸,不可答应与他!”,青蘅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退下吧!让我们来!” 第123章 激战魏燎 “够了,魏逸,不可答应于他!”青蘅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退下吧!让我们来!” 魏燎轻声笑道:“青蘅君!就这么护着孙子?可惜,即便我们是交流过几句客套话,您还是没有和我谈事的资格。” 仙门百家中的修士们顿时被这个惊天大瓜砸了个头昏眼花,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听到了什么?孙子?魏宗主是青蘅君的孙子?” “开玩笑的吧?夷陵魏氏宗主是姑苏蓝氏宗主的孙子?” “姑苏蓝氏可是几百年的玄门正统!!他们怎么会和凶神恶煞的夷陵魏氏扯上关系?” 魏燎目光冷冽,扫过那些交头接耳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知道什么叫做‘世事无常’吗?姑苏蓝氏与夷陵魏氏之间,岂是你们所能揣测的?”他顿了顿,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不过我也很好奇呢!宗主大人可否为我解惑,明明你父蓝忘机和你爹魏无羡可都是男子,偏偏未来的这两人还能孕育出了你这样的怪胎,他们到底碰上了什么样的机缘呢?” 青蘅君面色如常,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魏燎,你不必在这里如此惺惺作态。姑苏蓝氏与夷陵魏氏的事,我们事后自然会出面解释。只是如今你胆敢如此蛊惑我孙儿,那你我之间,必定只能剩下一个。” 魏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微微一笑,仿佛对青蘅君的提议颇为不以为然:“青蘅君是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了些?看来您是没把我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了,别以为我会看在宗主的份上就对他的亲人都手下留情。” 青蘅君眉头微蹙,沉默不语。 其实魏燎说的话很对,他的实力连温若寒都打不过,可蓝逸却说过,魏燎真要杀温若寒,易如反掌的事。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旁观者们纷纷屏息凝神,等待着这场即将展开的较量。而蓝逸站在一旁,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深知他的抉择牵扯着无数人的命运。 “你就这么好奇我的事?”蓝逸问道。 魏燎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挑衅和好奇的光芒:“好奇心害死猫,但有时候,好奇心也能让人获得意想不到的力量。其实我不仅好奇你的事,我还好奇你那个鬼王爹的事!可惜天道不允许他留在这里太久,他走得太快了,不然我刚才真想和他好好交流下。” 魏无羡目光坚定,毫不退缩地迎上魏燎的挑衅:“魏燎,你若真想见识一下,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但你要记住,一旦动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魏无羡的话太过好笑,逗得魏燎笑弯了腰:“宗主大人他爹,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情况啊!现在的你简直弱小得可怜,有什么值得我探究的?我好奇的是未来的你怎么会那么强大,又是如何生出的宗主,这些事都和现在的你毫无关系啊!你有什么和我叫嚣的资本啊!!?” 魏无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魏燎,或许你认为我现在的实力不足挂齿,但你忘了,力量并非一成不变。我虽未经历将来的磨难和挑战,但你若轻视我,必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魏燎的笑容逐渐收敛,他感受到了魏无羡话语中的决心和力量,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好吧,不愧是未来鬼王,看来你确实有些骨气。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从我手中逃脱。” 话音未落,魏燎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魏无羡面前,一掌挥出,带着凌厉的劲风。魏无羡一惊,只觉得魏燎攻势来得好快。 纵然他年少有为,一身灵力修为也早已超出同龄人不少,实力仅次于姑苏双壁,可就目前而言,对上魏燎这种邪魔,真的不太够格。 蓝忘机惊慌失措地一把拽过自家没反应过来的伴侣,身后怒气腾腾的蓝逸瞬间补上自家老爹的位置,身形一侧,避开了这一击,同时反手一拳,直取魏燎的要害。 两人在一瞬间交手数招,旁观者们只看到两道身影在空中交错,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宗主大人当真不考虑下我的提议?您知道的,我目前不对您下重手,只是怕伤了您的身体而已啊!”魏燎游刃有余地避开蓝逸的攻击说道。 “少说废话魏燎,想要我的身体,也要你有那能力才行!” 蓝逸怒吼着,一双猩红色的血眼杀气腾腾,双拳如风般挥舞,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的怨力。魏燎却仿佛在享受这场战斗,他轻松地躲闪着,偶尔反击,却始终没有使出全力。 蓝逸见状,知道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否则局势对他们不利。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所有的怨力,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火速完成,一道红色的符箓从他掌心射出,由小及大,瞬间化作一张铺天盖地具有他全力修为的强大杀伤力法阵,急速着向魏燎冲去。 魏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了镇定。他身形一撤,双手在胸前划出道道讳莫如深的黑色法印,只见蓝逸的红色杀阵打在他身前半米处,就好像遇到了什么阻碍一般,越进越慢,最后慢慢消融。 蓝逸见全力一击也不能伤魏燎分毫,心中顿时一惊,身体开始缓缓脱力,他不由得单膝跪下喘起粗气来,内心暗暗叫苦,他当初就不该把魏燎的灵魂放出来!这下好了,玩脱了。 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向魏燎发起攻击,只是这会的两人远没有十几年后巅峰时期的实力。 魏燎面对着蓝忘机和魏无羡的联手攻击,却依旧显得游刃有余。他轻巧地避开蓝忘机的剑锋,同时用一道黑色的屏障挡住了魏无羡的剑术攻击。两人的攻击虽然凌厉,但在魏燎面前似乎都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蓝忘机眉头紧锁,深知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突破点,这场战斗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场外的青蘅君江枫眠聂明玦终究是看不下去魏燎的狂妄了,他们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灵力提升至极限,手中的刀剑各自发出耀眼的光芒,气势如虹,直奔魏燎而去。 蓝曦臣江澄等人也不甘示弱,跟着父辈们的身影也提剑冲了上去。 仙门百家最顶尖的战力顿时就围杀起魏燎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多重攻击,魏燎终于收起了轻松的表情。 他单手挥出一道黑色护盾将自己完美包围,双手合十,口中念出一段晦涩的咒语,只见他的身体周围瞬间被一层黑色的雾气所笼罩。那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扩散,将在场所有人尽数吞噬。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极了!既然蓝逸你不愿意,那我便自己来取你的身体!” “你不是最喜欢隐藏自己的心思装高深莫测吗?那我就把你这一生都剖开来!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苦心隐瞒的一切!我等你心神崩塌的那天!” 第124章 魏燎蛊惑仙门百家修士 在最初的传送混乱过去后,仙门百家修士们终于开始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低沉而阴冷的低语,声音如同幽灵般在四周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每一个字句都仿佛带着诡异的波动,回响在修士们的耳中,让人难以分辨是何种存在在窃窃私语。 那声音似乎是从无形的角落中传遍四面八方,充满了不祥的预兆,仿佛在暗示着某种潜伏的邪恶力量正悄然逼近。 修士们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他们感觉自己被无形的目光所注视,四周的阴影中仿佛潜藏着不知名的邪恶存在,正在冷冷地盯着他们,像是猎手在仔细观察着猎物的每一个动作。 那种感觉如同身处于一场无声的审判之中,令人窒息。 在这阴暗的空间里,周围的墙壁似乎也在低语,扭曲的影子如同活物般在不断变幻,犹如一双双贪婪的眼睛,渴望着他们的恐惧与绝望。 仙门百家修士们的心跳声在这压迫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在提醒着他们:危险就在不远处,随时可能降临。 一位年长的修士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的恐惧,低声说道:“我们不能被这股阴影所驱使,必须保持冷静。”但他的声音却被低语的回响淹没,似乎连信念也在这黑暗中变得脆弱。 所有人不禁围到了一起,大家面面相觑,眼睛都流露出震惊和困惑,他们的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有人开始颤抖,低声喃喃自语;有人紧紧抓住身边的人,身体止不住地哆嗦;还有人瞪大双眼,惊恐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一丝光亮或出口。 恐惧逐渐蔓延开来,人群中不时传出吼叫声和辱骂声。 一些人互相推搡着,试图往中心靠拢,仿佛这样能给他们带来些许安全感。然而,黑暗无情地吞噬了一切,让他们无法逃避内心的恐惧。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肃静!”青蘅君大声喝道。 “大家都冷静一些,不要推搡!不要争斗!”江枫眠大声呼喊道。 聂明玦不耐烦地大吼了一声:“都他妈吵什么!清河聂氏子弟全给我噤声!” 都是当了不知道多少年宗主的人,青蘅君江枫眠聂明玦深深地知道,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修士们的凝聚力就显得尤为重要,若他们不加以控制,必定人心惶惶惹出人祸来,到时都不用魏燎出手,他们这边自己先吓死自己了。 而有了主心骨的百家修士门们相互望着,只觉得多少有些安慰。 尽管恐惧还是如潮水般涌来,但所有人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起来。 面对潜伏在黑暗中的邪恶,他们知道,唯有团结一心,才能找到生的希望,抵御这无形的威胁。 空气中突然传来了魏燎充满笑意的声音:“都别这么害怕嘛!我并没有打算对诸位做些什么!” 魏燎的声音在空旷的阴暗空间里回荡,他继续说道:“明明你们都对蓝逸这个未来人也很是好奇不是吗?我好心带你们进来时间夹缝一窥未来之命运,你们这么戒备我很伤心的。”似乎成为活人后,魏燎的心情就一直很愉悦,导致他这会的话语中总是情不自禁带着一种轻松的调调。 “你们知道不?”魏燎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神秘兮兮的,“未来啊,可不是一成不变的,它里面藏着好多变数和可能性呢,所以我才想看看他的记忆!蓝逸这小子,一个从未来回到过去的人,他本身就带着一种变数。而我们盯着他的一生看,研究他,其实就是在探秘未来,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趣?有没有兴趣一起看呀!” 仙门百家的修士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讨论着魏燎的提议。一些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而另一些人则显得犹豫不决。但无可否认的是,魏燎的话已经触动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对未知的渴望,对未来的渴望。 魏无羡见此情景顿时慌乱起来,上前一步大声喝道:“魏燎!你当真是其心可诛!说的再如何冠冕堂皇,你自始至终要的只有蓝逸的身体!” 一旁的蓝忘机也是一双冷眸寒意阵阵,皱紧眉头说道:“魏燎!天命不可违!天机不可察,你这般肆意妄为,难道就不怕天罚吗!?” 本以为魏燎会发火,没想到空气中却传来他哈哈大笑的声音:“天罚?我早受过了。说起来,蓝逸应该没告诉过你们,我和他最早是怎么相遇的吧?不对,他或许说过了,但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说得那么详细!” “想看看当时的记录吗?魏无羡!蓝忘机!” “你们的儿子蓝逸,那个时候可是害怕地不行的呢!”魏燎语气近乎呢喃细语,说出来的话却又那么漫不经心和留恋。 “你!!藏头露尾的鼠辈!有胆子做没胆子现出真身当面对质吗?!你到底把蓝逸带到哪去了!?”魏无羡双手握紧拳头,压抑着怒火说道。 “他不就在你们身后吗?”魏燎懒洋洋地说道。 蓝忘机魏无羡一愣,瞬间转身,一群人跟着他们的目光望去,赫然就见到身着一袭黑衣几岁大孩子被囚禁在一个晶莹剔透、宛如水晶般的空间里,周边连着多条如紫色绸缎般的灵力带,整个人宛如沉睡般安详地悬浮在空中! 魏无羡蓝忘机瞬间瞪大眼睛,急忙冲了过去,拍打起透明隔挡物: “逸儿!逸儿!快醒醒!别睡啊!” “逸儿!快醒来!这是魏燎的计谋,不能沉入其中啊!” 孟瑶目眦欲裂,跌跌撞撞地也跟着跑了过去,扶着透明的空间壁颤抖着声音喊道:“阿逸!阿逸!你别睡,别被影响!快醒醒啊!” 青蘅君江枫眠两人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那真是蓝逸?可他怎么会变得那么小的? 一旁的江澄虽心急如焚,可还是耐着性子和江枫眠解释道:“父亲!那真是蓝逸,他沉入碧灵湖遇上魏燎后,身体就发生了异变,基本上三四天就得切换形态。” 一旁的青蘅君身形不由得晃了晃,蓝曦臣瞬间上前扶住,面露担忧:“父亲!稳住心神,保重身体!既然魏燎想要阿逸的身体,又想要了解未来,他一定不会那么早对阿逸出手的。” 青蘅君对自家大儿子所言仿若未闻,此刻他的眼中、心中唯有那稚子,疼惜之情令他心如刀绞。 “我的……孙儿啊!何以这般命苦!早知会是今日这结局,我当初就不该让他下山去彩衣镇除祟。”青蘅君眼眶微红,低声呢喃。 第125章 还差一个 面对蓝逸一群亲友担忧与彷徨,魏燎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情景,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 其实他就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他的能力来源其实就和情绪有关,这也就是蓝逸之前为什么频频失控的原因,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能帮魏燎提升实力,而诱导蓝逸失控,更是成倍帮魏燎恢复了更多的实力。 老实说,魏燎真不愿自己和蓝逸闹翻的,虽然当初胁迫蓝逸,始终是强买强卖的行为,可他身为邪恶的代表,又怎么可能去考虑所谓的道德和规矩呢! 他已经给了蓝逸想要的东西,那蓝逸就必须拿自己的身体来换,可途中出现了点差错,他失算了,蓝逸来自未来,而且居然还是未来鬼王的儿子,身上的血对那时候被镇压许久的他极具威慑力,好在后来的蓝逸因为手下缺人而且时局危急,不得不依靠他才把他放出来。 魏燎不禁对蓝逸产生一抹惋惜,因为蓝逸后来想让温若寒消耗他的心思太过明显了,蓝逸会败,终究还是太过年轻,太好看透了,而且因为自身实力的强横,让他总是无法抛弃预知未来的优越感,自以为什么情况都能掌握,连魏燎这个特异性的存在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魏燎想了想,突然觉得很想见见蓝逸,他太好奇蓝逸这个人为什么能那么骄傲和自信了。 仅仅只是一个撕裂空间,魏燎瞬间就出现在了蓝逸身旁,一只惨白的大手轻轻地附在了蓝逸的额头上。 “畜生!你要干什么?!你放开他!”孟瑶双目圆睁,整个人愤怒地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不停嘶吼着,抽出武威朝着光墙不断劈砍着。 可光墙纹丝不动,一丝裂痕都没有,看到魏燎甚至都懒得分一个眼神给他,孟瑶咬紧牙关,浑身战栗,他不是怕,是恨!恨自己到了极致!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帮不上蓝逸,只能看着他受伤。 面对魏燎的动作,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蓝逸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够了魏燎!如果只是要特殊的躯体,鬼王不比鬼王之子的吸引力更多一点吗?你放蓝逸出来,我给你我的身体!”魏无羡平静地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惊地在场众人目瞪口呆,蓝忘机瞬间紧紧地握住魏无羡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我不准!魏婴!你不能那样做!而且,如果是这个代价,逸儿也绝不让你那样做的!” 魏燎见此情景却只是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 “魏无羡,你是觉得看到了未来自己的强大,就认为有资格跟我谈了吗?如果是刚才那个未来时候的你,我和他或许还能聊一聊,可现在的你!你只是个普通人啊!~纵使再如何天才,终究不是鬼王那种特殊的躯体!”魏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他那苍白的手指轻轻在蓝逸的额头上划过,仿佛在描绘着某种神秘的符文。 蓝逸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不能让蓝逸受到更多的伤害。 “魏燎,你到底想要什么?说出你的条件,我们来谈!”孟瑶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他准备好了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救出蓝逸。 魏燎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孟瑶,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无尽的黑暗。“条件?很简单,我要的,就是蓝逸的身体以及他关于未来的记忆和机缘。” 话音刚落,魏燎的手掌突然发力,蓝逸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悬在半空。魏无羡和蓝忘机见状,心猛得沉了下来,两人根本掩盖不住担忧自家崽子满心的担忧。 青蘅君江枫眠等人立刻摆出战斗姿态,江澄蓝曦臣对视了一眼,同时点点头,抽出各自的佩剑,虽然知道也许还是破不了光墙,但还是准备随时出手。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魏燎却无所谓道:“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快速浏览下他的某些记忆片段而已,不得不说!我现在才发现,这场好戏的观众还差了一个!” 闻言,众人不由得一愣,按理说仙门百家的关键人物基本都到齐了,魏燎说的差一个,到底是谁? 大家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有人低声议论起来: “难道还有什么重要人物没有到场吗?” “会是谁呢?能不能救我们出去啊!?” 魏燎笑眯眯地朝江枫眠看去:“江宗主!家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没来乱葬岗啊!?” 江枫眠根本想不到魏燎会直接点名他,眉头缓缓皱起,“阁下说的是哪位?还请明示?” “明示?好,那我就明示给你看看,看看你认不认得这个人!?” 魏燎大手一挥,众人前方的阴暗瞬间被一个院子的场景所替换,但见四周翠竹如茵,两角水缸似玉,中间石桌如盘,四只石凳若星,一个窈窕淑女恰似那出水芙蓉,正在院子里端庄地泡茶。 魏无羡瞳孔骤缩,下一瞬直接拨开蓝忘机朝着魏燎怒吼:“你别动她!你要干什么!冲我来啊!我不会反抗的!” 江澄瞬间瞪大自己的眼睛,震惊地说道:“阿姐!?” 虞紫鸢顿时怒不可遏,挥起紫电抽了一鞭光墙后惊声怒道:“魏燎!瞎了你的熊心豹子胆了?你敢动我女儿试试?” 江枫眠头一次抛下自己温和的面具,厉声喝道:“魏燎!你别动她!我女儿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无缚鸡之力,这事又哪会和她扯上关系!” 金子轩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浑身不由得一颤,手也握紧了岁华,缓缓起身,一双眼睛再无法从那个近在咫尺的女人身上离开。 紫蜘蛛的女儿,江厌离…… 他和她,未来还会有个叫金凌的孩子…… 蓝逸说过,他虽然一开始不喜欢,可最后却爱的很…… 魏燎却是不吃威胁这一套,只是懒懒说道:“试试就试试~” 第126章 人都到齐了 魏燎的手掌微微抬起,空气中顿时传来撕裂的声响,仿佛空间的壁垒被无形的力量撕裂。 随着一阵狂风骤起,众人眼前,满院竹叶纷纷飘落,而面前江厌离像是明显感到一阵不安,抬头望去,却见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她逼近。 “江厌离!”魏燎的声音如同低沉的雷鸣在空中回荡,他的身影逐渐显现,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势,向她伸出手来。江厌离心中一惊,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人突兀地从空气中出来,立刻就想要逃跑,但无形的力量已将她牢牢禁锢。 “来吧,跟我走。”魏燎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空间的撕裂口在他身后不断扩大,露出一片暗黑的虚空,仿佛在召唤着她。 就在这一瞬间,江厌离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恐惧与绝望,她凝聚全身的力量,试图挣脱那股束缚,然而,魏燎的力量如钢铁般坚固,令她无从反抗。 随着魏燎一声低沉的咆哮,江厌离被强行拉入那扭曲的空间,消失在了竹林之中。 院子四周恢复了宁静,唯有竹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为她的遭遇而哀悼。 魏燎则站在撕裂的空间边缘,目光冷酷,嘴角的微笑愈发深邃,随手一扯一个女子顿时就踉踉跄跄地被拽了出来,他没有丝毫怜惜之喜,猛得一推,江厌离顿时跌倒在光墙之外。 “阿离!”虞紫鸢惊呼道,手猛得攥紧了紫电,眼神满是怒火地看向魏燎。 仙门一群人眼见一个大活人真就凭空被人跨越千里抓了过来,顿时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阿离!到爹爹这里来!”江枫眠语气急促地说道。 江厌离没有多么高深的修为,经历了一次短途时空跨越后本能地开始头晕眼花起来,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就没有回头,只是扶着额头面色苍白,痛苦地低吟起来。 “阿姐!!!”江澄连忙冲了过去扶起江厌离焦急地呼喊道! “师姐!!!你没事吧?!”魏无羡紧跟其后,担心地喊道。 “阿澄?阿羡?”江厌离突然听到两个弟弟的叫声,终于是回过了魂,喃喃自语道。 她终于抬起头了,却在下一刻猛得愣住了。 “阿爹!?阿娘?”眼前的情景让她难以置信,江枫眠和虞紫鸢竟然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江厌离的双眸中闪烁着泪光,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惊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阿离,你没事吧?”虞紫鸢的声音温柔而关切,她快步走到江厌离身边,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 江厌离感到一阵温暖,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江枫眠和虞紫鸢的出现,让她感到仿佛回到了家,刚才突然被抓走的所有不安和痛苦都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爹,娘,还有阿羡,阿澄,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刚才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个人把我抓走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江厌离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激动。 一听这话,江枫眠虞紫鸢江澄顿时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魏无羡。 魏无羡一怔,不由得低下了头,良久以后才抬头看向蓝逸的方向,沙哑着声音说道:“我们都被人控制了,抓我们那个人的目的是要蓝逸的身体和记忆。之所以抓你过来,也许是他在蓝逸的记忆片段里看到了你,你对蓝逸很重要,所以他也就把你也抓了过来。” 江厌离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下意识顺着魏无羡的眼神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个小孩子! 她猛地捂住了嘴巴,避免自己惊呼出声。 “那不会就是?”江厌离语气艰难地问道。 魏无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是!那就是阿逸!” 蓝忘机深深地看了眼蓝逸,眼里满是忧虑但还是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 他会一直在魏婴的旁边,陪着他一起面对,一起抗争魏燎! 江厌离看向蓝逸,只见沉睡的蓝逸眉眼间依稀有着魏无羡的影子,但那安静入睡周身不染尘埃的气质,却像极了清逸出尘的蓝忘机。 江厌离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见到蓝逸的惊喜也有深深的忧虑。 她轻声说道:“小时候的他长得真像你俩,阿羡。” 魏无羡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缓缓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是啊,他像极了我们俩。我和蓝湛……” 江厌离伸出手,轻轻搭在魏无羡的肩膀上,给予他安慰。她知道,眼前这个大男孩,经过这两年,也已经适应了父亲这个角色,他终于还是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一身坚强的男人。 “阿羡,相信自己!相信大家!你们不是孤立无援的,现在阿逸在这里,他需要你,你要振作起来!”江厌离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鼓励。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为了阿逸,也为了他和蓝湛这个小家。他转过身,目光坚定地望向蓝湛,然后又转向蓝逸,心中充满了决心和爱意。 蓝忘机感受到了自家伴侣的决心,伸手握紧了魏无羡的手坚定地说道:“我陪你!” “谢谢你,蓝湛。”魏无羡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充满了力量,使劲回握了下蓝忘机的大掌。 江厌离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无论以后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他们都将一起面对。而蓝逸,这个无辜的孩子,将会是他们共同的希望和支柱。 “叙旧完了?”魏燎突然发声说道。 “说起来,我刚偶然看到,蓝逸那个时空的含光君和夷陵老祖当真是恩爱至极,没曾想不管是这一世还是未来那个时空的年少时,你们始终情意绵绵啊!~我还以为你们有了蓝逸参与的未来,多多少少人都会发生点变化,没想到这一世你们在一起得如此迅速,毫不迟疑,看来蓝逸起了大用处啊~” 魏燎大手一挥,周围的场景再度变化:“不过有一说一,我觉得蓝逸那个时代的你们,经历远比这一世更有意思!也罢也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只我一人看蓝逸的记忆有什么意思,还是大家一起看吧!相信你们也是好奇许久了。” 第127章 未来的伊始 阴暗的场景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的绿,以及一棵苍天巨树。 天高地阔,举目远眺,无边的欢喜随之而来。 漫天柳枝,随风起舞,在空中尽情摇曳生姿。 被广阔天地震撼的众人许久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把目光移到这唯一的一棵树上,只见上面居然结满了晶莹剔透的果实,细看那果实表面,居然像极了刚出世没几天婴儿的脸。 清一色的憨态可掬,面容安详,笑弯了眼睛,唇角微微扬起。 “老天啊!这是什么地方?” “这难道就是秘境吗?” 人们对这一幕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纷纷轻声自问,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可没有人能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案,即便是活了许多年的魏燎,眼里也满是惊异。 仙门百家修士情不自禁上前围绕着这棵神奇的树,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他们感受到,这果实似乎拥有某种魔力,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宁和喜悦。 “你们看!那上面好像有一颗不一样的!它下面还有个什么东西挡着,我怎么感觉它好像要熟了啊!” “不是错觉!我看到了!它在晃动!好像要掉下来了!” 随着这两句话一出,巨树周边一群人顿时抬头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而距离远一点的人,眼里纷纷闪过一丝热意和欲望,调动起自己的灵力,随时准备一跃而起。 他们贪婪地看着那枚果实,在这一刻,他们所有人都全然已经忘了,魏燎展示的,不过是身临其境的未来,根本就不是现实,他们只知道,无论东西怎样是好是坏,总归都是秘境里的宝贝。 只有蓝逸的亲友们,眼里全无欲望,只有对他的好奇和忧心。 魏无羡和蓝忘机也忘了,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现在所处的现实世界,眼看那果实晃晃悠悠试图挣脱顶上的根茎,魏无羡吓得脸都白了:“这小祖宗要干嘛!?好好在树上呆着不行吗?非得做出这么危险的事!等下没掉兜里岂不是要摔烂了!!” 蓝忘机心想蓝逸都活蹦乱跳跑来过去找他们了,怎么可能会摔烂,刚想说什么,眼睛流转之间就看到了自家父亲正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他提醒了下自家伴侣:“魏婴,慎言!父亲在瞪你了!” 魏无羡一听这话,顿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朝青蘅君看了过去。 只见一向温文尔雅如沐春风的青蘅君已然没有了笑意,眉头微紧,他深深地看了眼魏无羡,就算他是蓝逸的父亲之一,那也不可如此口无遮拦地诅咒他的孙儿! “阿羡!逸儿不仅是你和湛儿的儿子,也是我最喜爱的孙子,下次不可再如此说话了,往后需得注意些,若再犯,休怪我找启仁多加几条家法了。”青蘅君眼神平静地提醒道。 江枫眠也叹了口气说道:“阿羡!我也很喜欢阿逸。” 虞紫鸢没有说话,却是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冷冷得看着魏无羡冷哼了一声。 魏无羡连忙躬身行礼道:“是!父亲!江叔叔!江夫人!往后我一定谨言慎行。” 他内心不由得叫苦不迭,这隔辈亲当真是要命,蓝逸都还没变成人呢长辈们就直接教训起他护上了。 要知道以青蘅君的性子,他一向不管家规的事,那都是由着蓝启仁自己搞的,现在开口说要自己定家规,这已经说明他刚才的话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魏无羡想到这,不由得懊悔了起来。 蓝忘机叹了口气,朝着自家父亲行礼解释道:“父亲!江宗主,江夫人,魏婴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心情焦急才会这样。” “湛儿!你们的事我一向不管的,但阿逸!我孙子!是我的底线!”青蘅君根本没有看在是自家儿子的份上给好脸色。 蓝曦臣见状不好,深怕自家弟弟犯起轴来当面反驳父亲,连忙在另外一边用手指隐晦地做了个手势,示意蓝忘机别说话了。 蓝忘机抿了抿嘴点了点头,其实他没打算反驳父亲的话,只是在他心里,自家伴侣肯定是要排在儿子前面的,他肯定要为魏婴出头的。 蓝启仁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没有说话,兄长都出头了他也不必再出面做个恶人! “掉了掉了!它要掉了!根子都快被它扯断了!” 此话一出,一群围观姑苏蓝氏家事的人瞬间又抬头看树。 只见那颗果子摇晃得更起劲了,就像喝醉了酒的人发酒疯,摇摇晃晃头晕眼花的时候,突然来了脾气,向下一沉,使劲一拽终于“啪”地一下掉了下来,果然如魏无羡所料,蓝逸离那个窝差了不知道多少米,根本就没按他们的预估乖乖进窝。 就在现场一群饿狼即将有所动作扑向那枚果实的时候,一把裹着蓝光的宝剑“咻——”地一下疾驰而来,剑穗没有丝毫凌乱,长剑横栏,稳稳地接住了那枚果实。 看到避尘,蓝忘机皱着的眉头不由得舒展了开,他知道,是‘他’来了。 魏无羡呼吸不由得一紧,扯住了身旁人的袖子,“蓝湛……” 蓝忘机知道自家伴侣后面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将魏无羡的手从袖子上拿开,与之十指交握,轻声说道:“嗯!是他来了!阿逸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在场的众人还没来得及震惊,下一刻就被果实的变化惊呆在原地! 只见原本树上的果实,一落到剑上,瞬间就变成了个双拳微握,白皙粉嫩,平躺闭眼的婴儿! 仙门百家的人看到那张脸不由得一愣,下一瞬都默契地朝光墙里浮着的蓝逸看去! “好啊!宗主当真是天生地养的气运之子啊!”魏燎的话语突然响起,似是对这一幕也惊叹不已。 这话一出,魏无羡蓝忘机等人脸色不由得一沉,他们知道,魏燎要夺取蓝逸身体的欲望又多了几分。 “好险好险!得亏蓝湛你及时御剑接住了他!”一个声音骤然从众人身后传来,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们转身,只见身旁突然穿过一个白袍的俊逸男子,身旁还带着一个身着黑色短打,拎着锄头的男子。 蓝忘机看到未来的自己身边那个陌生男人的模样,不由得一愣,握着魏无羡的手愈发紧了些。 魏无羡同样对未来蓝湛身边的那个人发愣起来,虽然和他有些相像,可那长相到底不是他,为什么蓝湛身边不是他本人呢? “蓝湛,那是?我怎么不在你身边?”魏无羡眼睛有些失神地看着那个男人,心里陡然闪过几丝酸涩。 难不成,他和蓝湛,往后分开了?那是蓝湛的新欢? 蓝忘机深深地看了身边人一眼,心里想到当初自家崽子在藏书阁里告诉自己魏婴未来的事,眼里顿时满是难过,他缓缓移开视线,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声音低沉地说道: “是你!我的身边,只会是你!” 第128章 玄正大陆命运的节点 魏无羡没有想到蓝湛居然说谎都不打个草稿,那人明晃晃和他根本就不一样,无论是身高还是模样,甚至是行为举止,跟他简直完全不同。 可蓝湛就是这么回答的,那个人就是他! 那么问题来了,蓝湛有什么必要骗他吗? 魏无羡想了想,还是觉得蓝湛没有必要骗他,毕竟这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差别啊! 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未来的自己出现了意外情况,魂魄上了别人的身,可是为什么会那样呢?魏无羡低头沉默不语。 一群人都有些惊异未来蓝忘机身旁那个人不是现在的江家大弟子魏无羡,眼里不由得慢慢开始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和轻视来。 纵使未来的魏无羡,再如何天资聪颖,实力强横,堂堂鬼道开山祖师夷陵老祖终究是被男人玩弄过还被抛弃的破鞋罢了。 而蓝逸的亲友们则是眼神复杂地看着魏无羡和蓝忘机两个人, 他们心中暗自揣测,这是否意味着魏无羡在蓝忘机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复从前。 青蘅君叹了口气,江枫眠虞紫鸢江澄等人神色复杂。 然而,魏无羡本人却似乎并未受到外界看法的影响,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默默观察着,试图从蓝忘机的表情和动作中寻找线索。但蓝忘机的面容如同冰封一般,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人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魏无羡和蓝忘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而另一些人则更加确信,他们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巧妙地隐藏了起来。 在这样的氛围中,魏无羡依旧保持着他的风度,他与蓝忘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深意。而观众们,只能在猜测和揣摩中,试图解读这场戏背后的真相。 眼见话题中心的两人照旧不动如山,丝毫不受流言蜚语的影响只能做无谓的猜测,众人不由得兴致缺缺,与其看这两个木头,他们还不如看未来的发展呢。 百家修士们终于把目光挪开,放到树底下的两人身上。 那位素衣青年无疑就是未来风华绝代的蓝忘机,然而与现下清秀脱俗的蓝忘机相比,历经沧桑之后的他,面庞刻上了更多坚毅之色,身姿愈发挺拔宽敞,整体的气质也显得更为成熟与稳重。加之挚爱的道侣相伴左右,儿子呱呱坠地,他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眼中流淌着如秋水般深沉的温柔。 而另外一边目光有些许好奇的青年,虽然打扮不羁了些,比之魏无羡矮了些,也没有魏无羡的丰神俊朗,但也是个面如冠玉,丰姿闲雅的美男子。 至于那剑上的婴儿,那就更为特殊了。 人世间无论修仙界凡俗界,呱呱坠地的新生儿,在刚出生时,无一例外都不怎么好看,基本都是皱巴巴的模样,往往需要两到三个月面容才能长开。 可他却不一样,虽然还未睁眼,可五官却早早呈现出日后的俊美不凡。 他的眉毛如远山含翠,鼻梁挺拔如同雕刻般精致,像极了魏无羡,然而唇形薄而微润,耳朵小巧精致,不苟言笑时又有几丝蓝忘机的影子,小嘴微抿,似乎预示着将来会有一副能言善辩的口才。 再加上浑身白白净净的,皮肤就好像块发光的璞玉一样细腻,透着一种温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而且不哭不闹,小小的双掌虚虚握着,变成了两个粉嫩的小拳头,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乖巧与宁静。 场外的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位在修真界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此刻也不由得失神地看着这个小婴儿。经过这两年蓝逸多次的爹爹父亲的叫唤,他们也逐渐有了丝丝日后为人父的沉稳,可此刻他们的眼中还是充满了好奇与温柔。 原来,这就是蓝逸最初小时候的模样吗? 青蘅君蓝启仁等一众长辈更是不敢出声,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婴儿,生怕打扰了这份宁静。 蓝启仁是不打算成婚的,他打算一直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姑苏蓝氏,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 这可是姑苏蓝氏宗主和其弟弟这两支里,第三代嫡系子弟里第一个孙子! 这个身份不仅仅意味着他是蓝氏的未来之一,更承载着整个家族的荣耀与希望。 亲眼见证了宗主的孙子蓝逸的出生,对于现场整个姑苏蓝氏而言,无疑是一件大事。他的到来,让整个家族都沉浸在喜悦与期待之中。 【魏无羡小心翼翼地抱过避尘上面的白嫩婴儿,一旁的蓝忘机虽然对自己的情绪管控极好,可此时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好奇和激动的神色。 那小生命似乎感受到了魏无羡怀里的温暖,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蓝忘机的目光柔和下来,他缓缓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婴儿的额头,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关爱。婴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对身旁的双亲充满了好奇。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们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将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魏无羡轻声说道:“蓝湛,你为他取个名字。” 蓝忘机惊讶地抬起头看了眼自家伴侣,没想到魏无羡会将这个机会让给他。 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取吧。” 魏无羡一怔,凑到蓝忘机面前,饶有兴致地问道:“蓝二哥哥能说说看,为什么要把取名字的机会给我吗?” 蓝忘机目光深邃温柔地看着魏无羡,缓缓开口:“姑苏蓝氏还有兄长可以开枝散叶,这孩子无须姓蓝。而你与我在一起,若无此番机缘经历,魏家只怕是……” 剩下的话蓝忘机没有再说出口,魏无羡也陷入了沉默。其实他们都知道,那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若无这孩子,往后魏长泽魏无羡一脉,就真的绝后了。 魏无羡闭了闭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释然地说道:“就姓蓝吧!如今我自己都分不清我是魏无羡还是莫玄羽了,反正我的本体也被万鬼反噬撕了个粉碎,仙门百家怕我回来还煞有其事在我死的地方搞了个什么十二镇墓兽试图镇压我的灵魂,真是好笑,那时候我自己都不想回来,没想到还是被人强行献舍回来了。” “蓝湛,就当魏无羡死了吧!从今往后,我只是你的魏婴!至于这孩子,就叫他蓝逸吧,希望他往后一切顺遂,平安无忧,潇洒自由。” 蓝忘机没有在意后面的话,他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上前一步,伸出双臂,将自家伴侣和孩子一同紧紧地揽入怀中。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而坚定,仿佛要把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他们。 魏无羡看不到蓝忘机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心疼与关怀。 半晌,蓝忘机放开魏无羡,静静地凝视着他,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爱意和柔情,轻声说道:“好!你只是魏婴,不要再想以前了,我们一起向前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同时,他也轻轻地抚摸着刚出生的蓝逸小脑袋,告诉他,也告诉魏无羡:“别怕,你父亲我,会保护你和你爹的,安心长大就好。”】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古树枝条纷飞,洋洋洒洒飘下些什么金黄光亮的物质,树底下蓝忘机魏无羡诧异地伸出双手去接,却见那些发光的东西慢慢浸入他们的身体。 没有疼痛,没有难受,只给蓝忘机和魏无羡留下满心的喜悦和高兴。 蓝忘机下意识看向魏无羡怀里的孩子,顿时被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震到,也不知何时,孩子竟睁开了双眼盯着他们,那琉璃般琥珀色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澈的泉水,清透明亮,充满了好奇。 【“此子虽性劣,然吾推算之,日后玄正大陆之一线生机,唯赖其方可度之,其亦能为汝等所有人乃至世界之发展带来莫大裨益。然其命中注定有几劫,恐一生艰难,故汝等当替吾善加教导之,勿使其为吾惹祸!”】 这个声音犹如黄钟大吕般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能够穿透他们的灵魂深处,像一把利剑直插人心,让人无法抗拒。 仙门百家修士们纷纷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注视着眼前这棵苍天大树,对这位神秘而强大的存在,他们心中除却对强大实力未知存在的恐惧外,亦对那句话充斥着好奇与不解。 因为他们从未想过,也想不通,自身的命运怎么会同身为夷陵魏氏宗主的蓝逸息息相关! 【魏无羡蓝忘机同样被这话给震惊到,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同时躬身,同声说道:“是!“ “出去吧!”】 随着这句话落下,众人就看到抱着蓝逸的魏无羡和蓝忘机顿时就被传送出秘境,降落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第129章 那些隐藏在历史中的秘密 今天绝对是玄正大陆修仙界最震惊的一天。 联想到之前未来的魏无羡说的话,众人就不由得面面相觑,或是阴郁,或是暗藏杀机,或是包藏祸心,同时看向那个阴沉着脸的少年郎——未来的夷陵老祖,年轻时期的魏无羡。 魏无羡见状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怎么?诸位这是要提前匡扶正义,消灭我这个未来的邪魔外道?我劝各位还是多备个百十来尊镇墓兽再考虑对我出手的代价吧!” 现在想想就真是让人郁闷,魏无羡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未来居然那么惨!!虽然开创另外一条修炼道路做开山祖师的行为听起来是很爽,可后面的万鬼反噬是怎么回事?他居然还死无全尸当场灰飞烟灭,临了还有镇墓兽这种玩意压在上头,虽说那玩意看起来对未来的他完全没用,但现在的他就是觉得这行为怪侮辱他这个未来的夷陵老祖的!完全不符合他未来邪魅狂狷的气场,格调太低了。 魏无羡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更加沉默。他们之中,有的是魏无羡的亲友,有的是旧识,有的则是新近才听说他的大名,但无论是谁,都无法否认现在的魏无羡在修仙界的地位和影响力。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的自信和不羁,虽然让人心生不爽,可也有几分敬畏。 蓝忘机一听到此言,面色立刻变得阴沉,他生气地斥责自家伴侣道:“魏婴!切勿自言不祥!” 虽说语气冷冽,警告魏无羡不要老说这样有可能招来不幸的话,可蓝忘机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焦虑。 蓝忘机希望自家伴侣能够意识到,他现在每一句话都可能影响到他自己的未来,因此必须谨慎。 眼见蓝忘机发火了,魏无羡顿时老实了不少,连忙拉着他的手直点头,保证道:“蓝湛你别生气,刚是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魏无羡,你虽然开创了新的修炼道路,但你可知你的行为给修仙界带来了多少动荡?多少无辜之人因你而死?”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修士,他面色严肃,目光如炬,说的是之前未来的魏无羡杀死金子轩一事。 魏无羡闻言,侧头看过去,赫然是之前附和姚宗主的人。 他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动荡?动荡是必然的,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哪有不付出代价的道理。至于你说有很多人因我而死?请问你去过未来吗?你亲眼看到了吗?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在这里凭空猜测,当真是可笑至极。” “再者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我相信未来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我所珍视的人。如果有人因此而死,那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子,从不是主动挑起争端的人,但若有人想要加害于我,我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话音刚落,又有人站了出来:“魏无羡,你不要以为未来的你霸道至极,现在的你就可以目空一切,为所欲为。修仙界自有规矩,你若一意孤行,必将受到所有人的唾弃!” 魏无羡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那个说话的修士身上,冷笑道:“当真是笑话,你们凭空污蔑我,还不允许我反驳了?” 气氛变得越发紧张,众人心中都明白,今日之事,恐怕不会轻易了结。 魏无羡的未来,注定充满了波折和挑战。然而,也许正是这些波折和挑战,才塑造了他那传奇般的鬼道祖师之路。 青蘅君江枫眠刚打算说些什么,没想到魏燎直接一改之前的悠然自得和懒散,气急败坏的怒吼在空气中响起: “够了!都给我闭嘴!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一群搞不清重点的猪是怎么修炼到金丹的!现在是纠结魏无羡的时候吗?” “推演未来的这种术法,玄正已经断绝传承很多年了,就连我也不会,看来这树是个比我还要活了许久的老怪物啊!”魏燎一脸阴沉地说道。 众人听到魏燎的话语也不由得一惊,这才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是了,这个时代的他们,除了传言最广最神秘的抱山散人不了解,众所周知的高手修炼到的最高境界,无非也就是金丹巅峰了,而且玄正大陆已经很久没有人成功飞升了。 然而据各大世家的历史记载,金丹远不是修仙的终点,传闻很久以前还有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渡劫期,大乘期,成仙期等进阶过程,甚至玄正的神话传说里,还有过仙君仙帝仙尊等猜想。 魏燎这种控制蓝逸偷窥未来,徒手撕裂空间抓人的存在,是怎样的级别呢? 还有那棵占据了一个秘境,孕育蓝逸生命的古树,又是怎样古老的存在? “难道说,我们所处的这片天地,还藏着很多活了很久的存在吗?”江澄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在场的众人修为基本都大差不差,所以听到江澄这话也不由得纷纷陷入了沉思,他们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所知所学不过是冰山一角。 魏燎的出现,以及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还有那棵古树,来自以后的蓝逸,无疑都在他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或许,我们该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了。”江枫眠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玄正大陆的修炼体系,从不止金丹这冰山一角,真正的修炼奥秘,也许隐藏在那些古老的传说之中,需要诸位努力探寻。”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知道,从今往后,他们将不再满足于现有的修炼境界,而是要努力探索,寻找那些被历史尘封的秘密。 “哼!”魏燎冷笑了一声,“努力有用的话现在困在玄正大陆里各个地方的老怪物们早就碾压你们了,而且我这个元婴也不至于停留在玄正一千年还没突破,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们要是能出去哪还轮得到你们这群金丹的废物在外面呼风唤雨?” 在场的众人顿时吃了一惊,魏无羡蓝忘机更是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完全没有想到当初自家崽子落入碧灵湖竟阴差阳错放出了个元婴期的存在。 “难道当真是被那老家伙算中了,蓝逸这样的存在,对于未来肯定是一线生机。既然他连未来都能救,那现在的时代也肯定能救!绝对是现在玄正大陆的天道在冥冥之中通过某种手段截取到了蓝逸这未来的一线生机提前改变自身命运,要不然我估计得困死在碧灵湖。”对于自己也许正确的猜测,魏燎的眉头愈发紧锁,低声喃喃说道。 听到这话的青蘅君江枫眠聂明玦等人顿时恍然大悟,也不由得深思起来,或许这真是蓝逸离奇回到他们这个时代的原因? 第130章 细心的含光君,吃醋的蓝二公子 【“蓝湛,这个秘境确实颇为奇异!虽说就一棵古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但是它的枝叶繁茂以及树上的果子明显不同寻常,而且它竟然能够言语,还有那些泄露天机的话,它到底是怎样知道阿逸的未来的?”魏无羡低头看着怀里的蓝逸,皱着眉头问道。】 听到魏无羡的话,众人这时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现在的魏无羡,却发现他眉头紧皱,和蓝忘机已经侧头去看另外一边了,他们这才发现不是他在说话,也跟着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是蓝逸的记忆又开始揭示未来了。 【蓝忘机环顾了下四周,只见此情此景与他们当初误闯秘境之前的场合一模一样,猜测应该是被送回原地了。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才说道:“也许...是隐士大能也说不定?我们可能误打误撞进了别人家的地盘!” 魏无羡听后,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他轻笑道:“蓝湛,你这想法倒是挺有趣的。不过,若真是隐士高人,为何不现身一见呢?难道还是怕了你一个金丹不成?”他边说边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蓝忘机闻言,微微摇头,语气依旧平静:“魏婴,你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或许这位高人有他的用意,我们修为差距太大,目前只能静观其变。”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谨慎,与魏无羡的轻佻形成鲜明对比。 “你打算怎么处理阿逸?他现在还太小了,总不可能接下来抱着他游历吧?”魏无羡一改刚才不正经的模样,看着蓝忘机认真地说道。 其实刚才说的话不过是玩笑话语,可魏无羡看着怀里的蓝逸,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回忆,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孩子。 不是他咒自己和蓝湛一定要出意外,虽说他对自己一向自信,蓝湛的修为也比多年前高了不少,可他就是怕,怕他们会突然发生和他娘他爹一样的意外,无论是情况好点的失踪还是最坏的人死道消,他都怕蓝逸成为另外一个颠沛流离只能够和野狗抢食的自己,魏无羡只要一想到有那样的可能,再联想到从前的自己,心中顿时就产生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蓝忘机知道魏无羡想到了什么,眼里不由得闪过怜惜和心疼,他伸手揽住了自家道侣,看着魏无羡的眼睛说道:“你放心,他两岁之前我们哪也不去!正好你不是也想过一段种田的生活吗?不如,我们先出山去采买点粮食,羊奶,种子还有衣物纺线之类的玩意,然后在这附近找块合适的地方住下。” 魏无羡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你今日怎这般好说话?我以为含光君一副逢乱必出的热血心肠是不会和我过那样的隐世生活呢?” 蓝忘机无奈地笑了笑,“我没有不愿意,只是之前诸事繁多没来得及和你细说我的想法,毕竟你要经常跑金陵台教导金凌,兄长闭关我也要处理蓝家宗务,就先前那会,我们哪有空去过什么隐世生活?” 魏无羡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挑,不得不承认蓝忘机确实是说出了事实,“行吧!我承认蓝二公子刚才的想法深得我心,一看就是和我一路人,那就听你的,咱们先出去买点东西,今晚在镇上住一晚,明天再回来搞个屋子什么的住下来。” 蓝忘机嘴角微勾,显然是对这句话满意至极,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可腰间的避尘无风自动,就那样乖巧地出鞘横立在三人面前。 蓝忘机扶着抱孩子的魏无羡上了剑,两大一小顿时缓缓上升至森林上空,蓝忘机环顾四周记下明显方位后便展开一个灵力膜隔绝风力,控制着飞剑往远处看起来极小的建筑群飞去。 以往他和魏无羡都是迎风而立,潇洒自若,可如今有了个刚出生的崽子,两个大男人自然不能再那么粗糙了。】 魏无羡嘴角泛起一抹奇特的笑意,伸出一只手揽住旁边的蓝忘机脖子,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看不出来,未来的含光君居然还这么细心呢!” 蓝忘机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的我一样很细心!” 这话顿时闪到了魏无羡的腰,他有些一言难尽地说道:“蓝湛,那是未来的你!你连自己的醋都吃吗?” 蓝忘机对这话不置可否,“你也说了,那是未来,不是现在!所以你要夸就夸现在的我!不准夸他!” 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是人精,眼见未来画面戛然而止,江澄聂怀桑顿时朝魏无羡气鼓鼓地看了过去,心中暗自不平魏无羡居然早早就得了麒麟儿。 那蓝启仁早在魏无羡抬手那一刻就盯住了他,而青蘅君因为自己的修为也无奈被迫竖起耳朵,蓝曦臣则是好奇自己为什么要闭关也跟着看了过去,金子轩江厌离听到金凌两个字也是下意识看了过来想知道魏无羡是怎么教导自家未来孩子的。 没曾想所有人刚看过来的瞬间就听到了蓝忘机这惊世骇俗的话,顿时抬头的抬头,望天的望天,心中泛起波涛巨浪。 对魏无羡这个人在蓝忘机心里位置有了更为深切的认知。 蓝忘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固执,魏无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深知蓝忘机的性子,一旦认定了什么,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好好好,现在的你也是十分细心的。”魏无羡笑着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试图缓和气氛。 江澄和聂怀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江澄忍不住调侃道:“魏无羡,你最好不要随便夸人,小心蓝二公子回头找你算账。” 聂怀桑则是因为他未来是蓝逸的师傅,先前蓝忘机也叫了他一声怀桑兄,所以才有胆子一脸坏笑地附和:“是啊,这空气中似乎有点醋味了,魏兄,你可得小心些。” 蓝忘机瞥了他们一眼,倒是没有对这两人的话出口反驳,变向承认了自己心眼就是小,不允许魏无羡随便夸未来的他。 蓝曦臣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他知道,魏无羡和自家弟弟之间的深切情谊,也带动了蓝忘机的友情,如今的蓝忘机,虽然依旧清冷,可身边却是多了几个敢和他说笑打闹的同龄友人,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 而青蘅君则是微微一笑,对蓝忘机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固执的性情。 就在这时,蓝启仁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的笑意:“魏婴!举止不端,家规50遍!” 一脸得意忘形,笑容张扬的魏无羡刚打算说些什么,没想到就听到这飞来横祸。 来不及收回笑容,他震惊地看了看自己仍挂在蓝忘机脖子上手,连忙扯了下来,一脸欲哭无泪。 “啊?不要啊!叔父!!!” 第131章 我们都是我怀里孩子血脉相承的亲爹 【魏无羡和蓝忘机肩并肩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蓝忘机怀里抱着蓝逸,两人的眼神在琳琅满目的摊位间来回扫视,沿途所有人都不由得投来诧异的目光,毕竟一起逛街还带个奶娃娃的男人可不多见。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为之一静,路人们或停步侧目,或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一群少女捂着嘴,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低语道:“哎呀,那位白衣公子真是英武不凡,虽说不苟言笑了些,可眉间一缕正气,腰间佩剑,就是单手抱着个孩子看起来也居然没有丝毫违和感!反倒是更显得他异常靠谱了!” “谁说不是呢!还有他旁边那位穿着质朴的少年也是俊朗非凡,潇洒不羁,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异常登对怎么回事?再加上那个孩子,明明没有妻子陪在身边,可只要他们三个往那一站,那感觉怎么那么像一家三口呢!” 蓝忘机魏无羡都是修为高深之辈,耳朵自然灵敏。 不过蓝忘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看左看右看蓝逸就是压根不看八卦他和魏婴的少女们。 魏无羡则不同,他把手勾入蓝忘机的臂弯将他带着转了个身,随即转头大声向那群八卦他和蓝湛的少女们大声说道:“谢谢各位姐姐妹妹们的赞美!他很高兴!但是他害羞不敢和你们说话,让我代为转达!”】 这一幕顿时惊得仙门百家修士们一瞬间就看向现场十几岁的蓝忘机。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要么是害羞得不敢说话,要么是对旁边那个惹事的人闹性子,那么蓝忘机会怎么应对呢? 魏无羡也很想知道蓝湛的反应,但是他忍住了,没有转头去看。 他猜现在的蓝湛定力很可能没有十几年后的含光君高。 果不其然,现场的窃窃私语传到了他的耳朵。 “诶!你们看,蓝忘机好像被气得浑身发抖了?” “好像是哦!他还双拳紧握了!” “他是不是在瞪魏无羡?” “我就说嘛!魏无羡这人口无遮拦的,什么话都能往外说,他当谁都跟他一样厚脸皮吗?” 听到这话,魏无羡顿时就淡定不了了,不是,又不是现在的他说的话,蓝湛生的哪门子气呢? 他急忙侧头看向旁边的道侣,却见蓝湛抿着唇沉默不语,果然是在看他,而且还真生气了。 “不是蓝湛!你先别瞪我,也别生气,你知道的,我根本就没说过那话啊!”魏无羡急忙说道。 蓝忘机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深深地看了眼魏无羡:“我不是因为那句话而生气!我不高兴的是你眼里只有他!” “啊?!”魏无羡一时之间被这个字震得呆若木鸡。 “不是,哪个她啊!?蓝湛你别冤枉我,我根本就没细看那群姐姐妹妹们!我现在和你说话都记不得那群女孩子的模样了!”魏无羡连连叫屈道,英俊的五官差点愁眉苦脸皱成个包子。 现场的一群人原本就因为蓝忘机的回答惊呆了下巴,没成想魏无羡的回答更是令人绝倒。导致他们这会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先吐槽哪个是好。 聂怀桑展开扇子遮住脸,露出双一言难尽的眼睛,无语地说道:“魏兄!有没有可能,忘机兄说的不是那群漂亮的女孩子,他说的是含光君啊!” 魏无羡一愣,不由得看向聂怀桑旁边最靠谱的蓝曦臣和江澄寻求确认。 蓝曦臣僵着一张笑脸默默地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聂怀桑的说法的。 不是他不想说话,只是他是头一回见识到自家弟弟道侣这忽高忽低的情商,高的时候还好,可这低的时候吧!容易气死个人。 江澄就比蓝曦臣直接多了,直接开口吐槽道:“魏无羡你够了啊!明明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蓝二公子明显说的是未来的他,你到底是怎么能理解成那群女孩子的啊!” 魏无羡尴尬地哈哈笑了起来,急忙凑到蓝湛身边哄了起来。 怎么办?他刚才也确实是只顾着看未来英姿勃发顾家又体贴的含光君了,完全忽略了旁边的小醋坛子,这可咋整?哄女孩子他是手到擒来,可哄吃醋的蓝湛,那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哼!”蓝忘机见到魏无羡这狗腿的模样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虽然有些不高兴,可他还是没有避开凑过来的道侣,只是任由魏无羡如何在他耳边吵吵闹闹也不发一词。 如果蓝逸此时醒着,就会发现自家父亲的口是心非,私底下还要和他爹吐槽,明明蓝忘机就是很享受他着急忙慌解释的模样,但就是死也不肯承认,十几岁的父亲就是纯傲娇还好面。 众人目光不由得移向未来的蓝忘机,他们非常想看看未来的含光君会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如今的蓝忘机,早已不再是那个脸皮薄得极易因一点小事就恼羞成怒的少年。岁月的沉淀和经历的磨砺,使他变得愈发沉着冷静起来,含光君这个称号,仿佛已经成为了淡定从容的代名词。 现在的他,怎么可能仅仅因为自家道侣开的一点玩笑话,就感到不自在呢?他的内心早已坚如磐石,不会轻易被外界的言语所动摇。 他的冷静和从容,已经成为他如今性格中最为显着的特征,是以无论面对何种困境,他都能以一种超然的态度去应对,展现出一种令人钦佩的成熟与稳重。 蓝忘机看了眼旁边笑容爽朗大方的魏无羡,嘴角微微勾起,朝着那群少女们微微躬身致谢,沉声说道:“谢谢诸位姑娘对我和他的抬爱与赞美!我与他,还有怀里的孩子,确实是一家三口,他们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之人。” 见魏无羡顿时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告白惊呆了在原地,蓝忘机笑了笑,用另外一只手揽住魏无羡的腰。 看了看周围一群被他惊世骇俗话语和动作震慑的路人,再看看不远处刚才还笑着打趣他们,现在反而捂着嘴巴不敢说话的女子们,蓝忘机转头深深地看了眼自家伴侣:“而我与他,情投意合,双方都为天地认证的道侣,尽管他并不符合传统意义上对妻子的定义,但在我心中,他就是最重要的存在,他可以是我的夫君,也可以是我的妻子,我们,都是我怀里孩子血脉相承的亲爹!”】 第132章 我们的爱,举世皆知世人艳羡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往往无法理解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冷漠无情的人,他们内心深处所隐藏的爱意,为什么一旦爆发出来,竟然是如此地汹涌澎湃,无法抑制。 这种情感的洪流,仿佛是被压抑已久的力量突然释放,带着一种无法阻挡的奔放与自然。 他们的爱意如同深藏在冰山之下的熔岩,一旦找到突破口,便以一种惊人的力量喷薄而出,展现出一种令人震撼的美丽与力量。 这种情感的爆发,不仅仅是对爱的渴望,更是对内心深处情感的一种释放,一种对自我压抑的反抗。 他们的情感如同狂风暴雨,猛烈而真实,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抗拒 蓝忘机恰巧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是未来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眼见旁边的魏无羡已经怔怔听得入神,蓝忘机垂下了眼眸,他完全没想到有史以来最大的情感危机不是来自那些魏婴随口招惹的莺莺燕燕,而是未来的自己。 所以现在的他尤为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这是蓝忘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注意到自己想法。 他很想,很想,特别想要把魏无羡的注意力,从未来的他转移到他身上来。 “夫君...”蓝忘机微不可闻地呢喃出声。 这细若游丝,仿佛无声的风一般轻柔的话语,却宛若一道惊雷在看呆了的魏无羡耳边炸响。 魏无羡猛地一个转头看向蓝忘机,一脸不可置信,眼里有惊喜。 他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永远都能捕捉到山鸡声响位置的耳朵,这会为什么听不清蓝忘机的呢喃,所以这也导致他的不自信。 自家伴侣刚才说的话,和他耳边听到的词,是不是他的幻想? 蓝忘机定定地看着魏无羡,看着他眼里的犹豫,怀疑,和害怕是幻听的失望,第一次主动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沉声说道:“夫君!” 魏无羡的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 他从未想过,蓝忘机竟然会在众人面前如此直白地称呼他为“夫君”,而不是“妻子”。 这声呼唤,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加动人心弦,也让魏无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蓝忘机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仿佛在告诉魏无羡,无论未来如何,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不是未来的含光君,而是十几岁的他,然而即便如此,他都会与他并肩作战,共同面对一切。 魏无羡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一刻,他和蓝忘机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他们都已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蓝湛...夫君!”魏无羡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蓝忘机的手。两人的目光交汇,无需多言,彼此的心意已经了然于胸。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但对他们来说,这一切都不再重要。在这个瞬间,他们只属于彼此,只在乎彼此的感受。 蓝忘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现在的珍惜。他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们携手同行,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而魏无羡,也终于明白,自己所渴望的,不仅仅是蓝忘机的爱,更是来自他的肯定和给予的安全感,是蓝湛愿与他共同经历风雨的勇气和决心。 从此以后,他们将一起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无论风雨兼程,还是星光灿烂,都将携手前行,永不分离。 这是在场众人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原来,爱意并不受性别限制,真爱也不分男女。 在未来的世界里,魏无羡和蓝忘机之间的默契和温柔,仿佛是多年夫妻般自然。 就是再自私自利的人,也能感觉到,每当他们的眼神交汇时,总有一股暖流在空气中流淌,那是只有深爱彼此的人才能感受到的默契。 蓝忘机和魏无羡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深情和爱意,仿佛无时无刻在无声地诉说着彼此的心意。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都充满了默契和温柔,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他们的感情超越了性别,超越了时间,超越了一切世俗的束缚,只因为他们心中充满了对彼此的深爱。 这种爱意,这种默契,是如此的纯粹和美好,让他们都不禁为之动容。 青蘅君像是想到了什么叹气起来,有为自家儿子找到一个风雨同舟情深义重相知相惜道侣的欣慰,也有对那个逝去之人的怀恋。 蓝启仁摸了摸胡须,想想还是伸出手去拍了拍自家兄长的肩膀以示安慰。 江枫眠下意识和虞紫鸢对视一眼,却又马上移开了眼睛。 虞紫鸢挑了挑眉,对江枫眠这样的行为本能地有些不爽,但想了想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确实不能像小辈那般不在乎脸面做出些出格动作来,于是她默默挪了下身位挡住后面人的视线,借着广袖的掩饰,用手里的紫电戳了戳江枫眠的腰! 江枫眠像是没想到虞紫鸢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肉眼可见地僵直了身体。 金子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江厌离,但见她只顾着看魏无羡,满眼的高兴根本没看他,又有些失落。 至于那一群同辈少年,这会却是没有这种纠结的心意,蓝曦臣江澄聂怀桑只觉得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牙酸,真是要命! 明明魏无羡蓝忘机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正常,怎么在一起的时候说起情话来,就这么坦荡大方,偏偏让他们又羞耻不起来,只有满心的羡慕。 他们也只能无奈地在内心期盼日后自己也能找到这样风雨同舟,情深义重,相知相惜的对象,如果再好点,能有个像蓝逸一样聪慧贴心很有出息的孩子那根本就不枉此生了好不! 孟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望了望半空中的蓝逸,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让蓝逸苏醒。 明明他们只是一会没说话而已,明明蓝逸就在他跟前躺着,可他看到这感人的一幕,就是会控制不住去想他。 想着他能像从前一样坏笑着赖在自己身上,想着他偶尔的体贴与温柔,想着他老是在自己耳边表达充满爱意的轻声细语。 孟瑶一只白皙的手像按捺不住自己心意一般,沿着光亮的屏障缓缓摩挲着,似乎这样,就能摸到里面那个无声躺着的人一般。 过了许久,孟瑶才放下手,转过身靠坐在光壁边,低声轻语:“快些醒来吧!阿逸!不要赖床了,里面哪有我抱着你睡舒服!” 【听到这胆大直白的爱意,魏无羡不由得哈哈哈大笑起来,朝着那群女孩子就接着喊道:“听到没有!他说的!我可以是他妻子!也可以是他夫君啊!诸位做个见证!” 魏无羡勾着蓝忘机的臂弯低声笑道:“快,蓝湛!叫声夫君听听!” 蓝忘机眼里含笑,轻声说道:“当然可以叫给你听,但我也想听你叫怎么办?” 魏无羡理所应当地说道:“那我肯定叫啊!而且!绝对比你叫的大声!我要让这条街道上的人都知道,你蓝忘机,就是我魏无羡的男人!” 蓝忘机心满意足地听到了让自己很是满意的回答,干脆利落地说道:“夫君!” 魏无羡顿时笑弯了眼睛,大声吼道:“诶!夫君!” 街道两旁的路人听到魏无羡的吼声,先是震惊,随后才纷纷露出了祝福的笑容。 “这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是啊,虽是男子,可还是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幸福下去。” 人们议论纷纷,声音传入魏无羡和蓝忘机的耳中,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甜蜜。 此时,“咕咕!”蓝忘机怀里的小蓝逸动了动身子,眼睛好奇地看向大声叫唤的男人。 蓝忘机魏无羡下意识顺着声响看了过去,只见小蓝逸蹬了蹬腿,无意识顺嘴吐了个泡泡! 魏无羡下意识就想去戳破那个泡泡,“蓝湛!他想说什么?” 蓝忘机清咳了一声,拦住了那只手,委婉地制止蓝逸另外一个无良老爹:“魏婴!我们这会在外面呢!阿逸刚出世体弱,我们的手指最好不要直接接触他的嘴口,先去买奶给他喝吧!他可能是饿了。”】 外面的魏无羡看到这一幕简直要酸掉了牙,一脸不服,“啊!蓝湛!为什么阿逸来我们这里的时候就那么大了啊!我也想抱那么小只会吐泡泡的小阿逸啊!” 说到在场心里谁最酸涩的人,那肯定是青蘅君无疑了,一想到未来蓝逸刚出生,自家好儿子为了哄媳妇直接开口说蓝逸两岁前哪都不去,合着不就是不回姑苏蓝氏了吗?他牙都要咬碎了好吧! 想到这个时代,拢共和乖孙都没待几天就经历接二连三分别的青蘅君再也忍不住了,看向自家二儿子。 虽然青蘅君脸上挂着礼貌而温和的笑容,但那双眼睛却像是隐藏着风暴的海洋,无法掩饰其中翻涌的怒火,“怎么?忘机和阿羡是对家里有什么不满吗?” “还是姑苏蓝氏就那么不安全,你们两个就非得带着我刚出生的孙儿在外面乱逛?还害他饿肚子!” 第133章 江姑娘,我是自愿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魏无羡和蓝忘机无辜地对视了一眼,那明明不是现在的他们做的事好吧?他们怎么知道未来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魏无羡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父亲,您可能误会了。我想,未来的我们并没有对家里有任何不满,只是...只是...”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蓝忘机则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父亲息怒,也许是未来过于忙碌,他们可能也只是想过一下只有一家三口的安宁日子。” “对对对,父亲,我们未来的生活,或许会有很多变数,”魏无羡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措辞,连声说道:“可能需要面对许多挑战和困难,所以他们才会带着小阿逸躲起来,给他安静长大的机会。” 青蘅君的眉头微微舒展,但眼神中的担忧并未完全消散。他深深地看了魏无羡和蓝忘机一眼,似乎在衡量他们话语中的真诚。 “父亲,我们理解您的担忧,”蓝忘机继续说道,“但请相信未来我们的能力。我相信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面对外界的风雨,还是家庭的责任,未来的我们都不会让您失望。” 魏无羡也点了点头,坚定地补充道:“我们会尽我们所能,让阿逸在安全和幸福中成长的。” 青蘅君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的怒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慰。“好吧,既然你们这么说,我就相信你们。记住,无论未来如何,家永远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但往后真有机会再要第二个孩子,一定得先带回云深不知处给我看看先!” 魏无羡和蓝忘机相视一笑,同时躬身行礼说道:“是!父亲!”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刹那的温情时,魏燎毫无征兆地打破了姑苏蓝氏一行人的美好幻想,他突然开口说道:“这真是一个令人感到无比温馨和愉悦的场景啊!我简直都不忍心去打断你们正在进行的人生指导和交流。” “然而,你们真的不考虑在讨论未来的美好之前,多了解一些事实和情况吗?坦白说,我真的很想知道,当你们意识到自己所憧憬的未来与现实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时,你们是否还能如此轻松地表达对未来的美好期待。”魏燎意味深长地说道。 魏无羡和蓝忘机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他们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青蘅君眉头微蹙,显然也被魏燎的话所触动,他沉声问道:“魏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魏燎你什么意思!你刚才还看到了什么?!”魏无羡紧锁着眉头,面带疑惑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魏燎表面上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能呢!至于我看到了什么,你们接着看下去就行了,总会看到那部分的。” 蓝忘机侧头深深地看了眼安静躺在半空的蓝逸,内心只觉得有些异样。 自家儿子除了碧灵湖之后的一些细节和谋划没有告诉他们外,其他基本都没有瞒着他们什么了,毕竟他连魏婴身死道消献舍重生的事都跟他说了,没道理还瞒着他其他什么事。 “怎么了蓝湛?你想到了什么?”魏无羡敏锐地察觉到了蓝忘机不同寻常的脸色,轻声问道。 “你把你当初遇到逸儿的情况再仔仔细细和我说一遍!”蓝忘机眼睛紧紧盯着蓝逸,头也没回地和魏无羡说道。 魏无羡一愣,知道蓝忘机是想到了什么事,连忙说起了前两年刚开始遇到蓝逸的情景。 “你是说,他对你当时救了他这个行为,反应很奇怪?”蓝忘机眉头轻轻皱起。 魏无羡双手抱胸肯定地说道:“对!” “哦~没想到蓝逸最开始流落到这个年代的时候还发烧了?发烧最容易烧坏脑子啊!”魏燎若有所思地接话道。 江澄插了一嘴说道:“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有些十岁稚童天真无邪的样子,可是后来慢慢地就变了,尤其是在青蘅君单独教导完后,他出山陪我们去彩衣镇那会最明显!” 金子轩紧跟着说道:“是!那个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好像有些过于成熟了,而且,当时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将他当十岁的孩子看待,更多的时候是下意识当一个同辈相处的。” “说起来,当年我和魏兄江兄也没见您两位平时有多好啊!子轩兄和小阿逸是怎么凑一个船上去了?当时他找你谈的到底是什么事啊?”聂怀桑轻轻地摇动着手中的扇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问道。 魏无羡一听这话,顿时就把头看向了金子轩,“对啊!要我说,你们两个那日太奇怪了,他怎么会突然找你谈事的?那个时候他可还没有告诉你他来自未来的事!” 金子轩眼里闪过一抹纠结,犹犹豫豫地看了眼江厌离,不是很想说出当年那些年少轻狂没有过脑子的话。 江澄魏无羡是何等聪慧敏锐的人,一看金子轩眼睛瞥向江厌离,顿时就知道蓝逸说的事大概率和她有关了,或许,他还说到了他金凌表哥的事。 江厌离有些不理解金子轩为什么频频看她,轻声问道:“我竟不知阿逸和您居然还有聊过我的事,想必当日阿逸是和金公子深谈了一番,我想,事关于我本人,我还是有权利知道些你们的谈话内容吧!不知金公子可否方便告知我一二?” 金子轩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因为他这是第一次与江厌离进行对话。他的喉咙微微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让他不得不咽了咽口水,试图缓解这种紧张的情绪。毕竟,江厌离在他心中已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是他已认定的命中注定的伴侣。 金子轩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丝忐忑不安。他深知,与江厌离的这次对话将会成为他们关系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他希望能够给江厌离留下一个好印象,让她感受到他的真诚和决心。然而,内心的紧张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尽管如此,金子轩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试图用最平和的语气与江厌离交流。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对话,更是一次心灵的初次交流,一次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对话。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准备向江厌离展示出他最真实的一面,希望能够赢得她的信任和青睐。 “还请江姑娘您别误会,阿逸与我那时,只是在饮茶时闲聊了一番。他担心我从未见过您,就盲目听从外人对您的印象评语,从而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因此他想为我们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让我们先好好见一面,能再好好聊一会就更好了。” 听闻此话,江厌离心中顿时一松,脸色微微一笑,眼中也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 她轻轻地朝金子轩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没有介意他和蓝逸私底下讨论她的行为。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她这个侄儿蓝逸,倒是特别有心了,身在千里之外也有想到她,替她考虑。 金子轩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感到一阵紧张,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 “江姑娘,我必须坦白,”金子轩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对你的心意,绝非一时兴起。” 江厌离静静地听着,虽然脸上有些微红和娇羞,可她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深思。 金子轩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可能对我还有所保留,毕竟我们之间缺乏足够的了解。但我愿意用时间和行动来证明我的诚意。我希望能与你共同经历生活的风风雨雨,一起走过未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江厌离,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他的决心。江厌离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金子轩的话并非虚言,他的真诚和勇气让她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金公子,”江厌离终于开口,声音柔和而坚定,“我感谢你的坦诚和勇气。我承认,对于我们的婚约,我也有过犹豫和不安。但今天听了你的话,我愿意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让我们更加了解彼此。我相信,真诚和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金子轩听到江厌离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对话的结束,更是他们共同未来的开始。 虞紫鸢一听这话,顿时满意地笑了笑,一颗紧张得加速跳动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刚才才知道蓝逸一年前就和金子轩讨论过自家女儿的事,她那会就担心地要死,生怕蓝逸那小孩跟魏无羡一样不知轻重坏了金子轩对阿离的印象,没想到蓝逸做事还挺稳当全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拿下了不情不愿的金子轩,完美地促成了他心甘情愿地与阿离结为连理的前提。 第134章 在规矩最多的蓝家,魏无羡反而是最幸福的 和在场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身为兰陵金氏家主的金光善面对这副情景,却没有丝毫和云梦江氏成功联姻的喜悦和高兴,反倒是遥望了眼双目紧闭的蓝逸,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形容的恨意。 魏长泽,魏无羡,魏逸,不过是一个三代单传的贱仆之子,他竟敢如此下他这个身份尊贵的兰陵金氏家主脸面! 想起蓝逸之前还说过,若他再动些歪心思小手段,就覆灭兰陵金氏的狠话,金光善看到那个躺在那里动弹不得,只能乖乖被魏燎摄取记忆的身影就有些情不自禁想笑出声,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只是如果真有那机会的话,他其实更想凑到蓝逸跟前去笑,如果能把人留在金家地牢里慢慢折磨那就更好了,金光善只要一想到能将那副骄傲的面容踩在脚底下,浑身就激动地战栗起来,那感觉一定很棒。 【魏无羡兴致勃勃地挑选起各种粮食,虽然他并没有种过地,可还是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看到的每一粒种子的饱满程度。 因为不知道森林那边到底适合种什么,索性种子也不贵,从稻米到麦子,再到各种豆类,菜种全部打包了点,魏无羡自信地向蓝忘机表示,这应该难不倒未来的夷陵老祖,全部试一下就知道了。 蓝忘机没有扫自家伴侣的兴致,全程点头表示赞同。 魏无羡兴致勃勃地将种子装进乾坤袋,一脸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丰收的景象。他一边忙碌着,一边向蓝忘机描述着未来的美好蓝图,仿佛那些种子已经在他的土地上茁壮成长,说到兴起之处他甚至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架在蓝忘机的肩膀上,一张嘴叭叭叭地说到异想天开的未来: “蓝湛,明天我就去规划给它们播种的地方!我要把现在能种的东西全种下去,到时候就各种蔬菜和粮食都应有尽有了,想象一下到那时你走到哪都是花花绿绿,姹紫嫣红的,一定漂亮极了。” “到时候我们还可以邀请兄长来参观,先让他浅浅震惊一把!看看夷陵老祖就算是种地伺弄花草这种小事,也是专业的!完事再把阿逸抱出来吓他一吓,你说兄长会不会当场就大惊失色要把蓝逸带回蓝家?我要是不答应用管理后山的条件去和兄长协商,你说他会不会把后山交给我管?” 蓝忘机想了下自家兄长的性子,第一次摇了摇头说道:“兄长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的。”】 场景外的蓝曦臣笑容早就在魏无羡说出那句‘让他浅浅震惊一下’时就灿烂无比了,这会听到自家弟弟对自己的评价更是心中暗自好笑。 “忘机!你可真是了解为兄啊~不过你能不能解释下,什么叫我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呢?”蓝曦臣看向自家弟弟挑眉问道。 听到那振聋发聩的提问,蓝忘机下意识抿了抿唇,他其实是有点想说,蓝曦臣现在不就是一副很不好说话的样子吗? 可蓝忘机还是没敢说出这句话,潜意识告诉他说出这句话后果很严重,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过身向蓝曦臣行礼赔罪,“兄长,对不起!” 这招可远比顶嘴有用,蓝曦臣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眼见自家弟弟较了真,他连忙扶起蓝忘机说道:“我就开个玩笑,忘机你何必如此认真。” “兄长!你不接受蓝湛的,那就必须要接受我的,我替未来的我和你说声对不起!”魏无羡在一旁说完,径直弯腰行礼说道。 蓝曦臣连忙扶起魏无羡,摇头说道:“没有关系的!阿羡你不必如此见外,你是你,未来是未来,你们是不一样的,我分得清。” 蓝曦臣虽然深知魏无羡的鬼点子层出不穷,但没想到有朝一日被捉弄的对象居然还有他。 而弟弟忘机虽然平日里严肃寡言,但对魏无羡总是百依百顺,未来弟弟的不阻拦更是让蓝曦臣畅想起魏无羡说的那幕场景。 想象着他自己有朝一日踏入那片森林,魏无羡在得意洋洋地展示他的菜园,蓝忘机在一旁默默支持,在他震惊完还甩出来个娃说是他们自己生的,蓝曦臣不禁摇了摇头,心中却充满了温暖。 蓝曦臣知道,魏无羡虽然表面上看似轻浮,但其实内心深处早已对云深不知处充满了热爱和责任感。未来的他之所以要后山,大概率也是一种试探,试探蓝曦臣会不会让他参与姑苏蓝氏具体事务,核心目的也只是单纯地想为云深不知处出一份力。 【“兄长虽然是家主,但他并非不通情理。你若真想要在后山做些什么事,可直接与他商量要后山,何必绕这么多弯子?”蓝忘机好奇地说道。 魏无羡听了蓝忘机的话,哈哈一笑,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眼中满是自信:“蓝湛,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世上有些事情,直接来反而不美。我这叫策略,懂不懂?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试试看,直接和兄长商量,看看他会不会被我的诚意打动。” “你绕弯子他不会答应的,但你直接和他说明清楚,他会答应给你的。”蓝忘机肯定道。 魏无羡好奇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呀?兄长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忘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深思:“兄长他看似十分宽容,但其实内心极度较真。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所以只要不违背家族的根本利益,他通常会给予支持。你若能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兄长自然会感受到你的诚意,从而考虑你的请求。” 魏无羡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原来如此,看来我之前还是被兄长温文尔雅的外表误导了。蓝湛,多谢你的提醒,等我打理好这一切请兄长过来,我就把我的想法和计划都老老实实告诉他。” 蓝忘机轻轻点头,目光中充满了信任:“我相信兄长会理解你的。毕竟,云深不知处需要的不仅是规矩和传统,还需要像你这样充满活力和创新的人。”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他转身望向蓝忘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蓝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云深不知处的未来,我希望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我不仅有创新的勇气,更有承担家族责任的决心。” 蓝忘机眼里满是笑意,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我从未怀疑过你的能力,魏婴。你总是能给周围的人带来惊喜和安全感。我相信,你的计划和想法,一定能让兄长看到你的成熟与担当。” 听到这交心的话,魏无羡有些感动地望向蓝忘机,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对了嘛!阿羡!忘机是最了解我的,你听他的准没错。”蓝曦臣看了眼蓝忘机感慨道。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者需要帮助的事情,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了解你的性格,你一向是个直率的人。但如果你选择用一些迂回的方式,试图用花言巧语来诱导我,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帮助你达成某个目的,那么我不得不开始对你产生怀疑。因为我相信真诚的交流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拐弯抹角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甚至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阿羡,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坦诚地说出来,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的。”蓝曦臣对着魏无羡诚恳地说道。 青蘅君在听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忘机和曦臣说的都对,阿羡!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魏无羡有些惭愧地行礼说道:“是!谢父亲和兄长!未来的我过于无礼了,还请兄长别放心上,我不会这么对您的。” 蓝曦臣顿时一阵哭笑不得:“我真没计较,你别放心上。” 蓝忘机却是不听,和魏无羡对视一眼,也跟着抬手行礼说道:“请兄长受我和魏婴一拜!” 一语罢,两人同时躬身朝蓝曦臣行了一礼,蓝曦臣连忙扶起这个扶起那个,忙得不可开交。 “好了,都起来吧。”青蘅君温和地说道,“我们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多礼。阿羡,你既然已经明白了,以后就不要再拘束了。我们之间,坦诚相待才是最重要的。” 魏无羡站起身,感激地看着青蘅君和蓝曦臣,他感到自己在这个家族中得到了真正的接纳和关爱。蓝忘机也站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显然对于魏无羡能够理解兄长良苦用心的劝告感到十分高兴。 江枫眠和虞紫鸢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这一幕,而江厌离和江澄则心情矛盾。 尽管对魏无羡和蓝忘机结为道侣后就不再居住在莲花坞,与江家的往来也变得稀少,导致他们之间的情感不似之前那般亲近而感到沮丧,可他们终究也是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家人,所以也为魏无羡的幸福感到欣慰。 魏无羡的未来成就早已不可限量,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和伴侣,也得到了新家族长辈们的认可,家庭关系和谐,兄弟间相互尊重,他的儿子也孝顺且有成就,家庭生活就是一整个幸福美满。 他们看得出来,在云深不知处生活,无论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魏无羡,都比在江家时更加自在和快乐。 第135章 一家三口的温馨日常 【午时,魏无羡看着到了饭点,就拉着蓝忘机随便进了家店,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等安顿好蓝忘机和怀里的崽子后魏无羡才大声喊道:“掌柜的!我们打尖和住店!先上一小碗煮沸晾温热的牛乳,再上你们这的特色菜。” 掌柜的应声而来,满脸堆笑地应承着:“得嘞!您稍候着,我赶紧让小二给您先上。” “不过这住店嘛...请问客官是打算订几间房?”掌柜的先是看了看魏无羡,然后看了看蓝忘机,最后是怀里的蓝逸,有些为难地问道。 魏无羡微微一笑,轻松地回答道:“一间房就够了,掌柜的。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分开。”掌柜的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职业的微笑。 “好嘞,客官,我这就去安排。”掌柜的转身离开,魏无羡则转头看向蓝忘机,眼中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 “咕!”小蓝逸吐了口泡泡,眨着双透亮的小眼睛朝魏无羡看了过去。 看到那双和蓝忘机一模一样却略显呆萌和天真无邪的眼睛,魏无羡也是喜爱地不得了。 眼看自家崽子的手一直在虚握着,魏无羡有些好奇地把食指递了过去,他想看看自家崽子会不会抓住他的手。 小阿逸也没有让他失望,小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食指,力气虽小,却让魏无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小阿逸右手握紧动了动,试图把这只手指固定住,没想到反而被自家无良老爹反向操控。魏无羡轻轻摇晃着手指,带动蓝逸的小手也晃了起来 小蓝逸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仿佛在享受着这简单的互动。魏无羡看着他,脸上充满了柔情。】 场外的魏无羡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过人群,凝视着眼前这一幕。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意,仿佛飘落的树叶终于找到了归宿,漂泊的浪子也终于有了家庭的羁绊。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他和他的爹娘在一起的模样,一样的温馨和安宁。 蓝忘机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道侣,默默握住了魏无羡的手,眼睛不由得看向静静躺在半空中的蓝逸,他深呼吸一口气后沉稳而坚定地说道:“我们都在!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 魏无羡怔怔地看着蓝忘机和不远处的蓝逸,只觉得这一刻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激动和莫名的感慨。 他们那些曾经孤独的旅程,那些曾经无依无靠的日子,似乎都在确定关系后得到了补偿。而且在蓝逸到来后又给他们增加了无限的美好,好到让他都觉得,如梦似幻。 魏无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回握蓝忘机的手,也跟着看向蓝逸,眼底闪过一丝忧虑。 乖崽,我和蓝湛到底要怎样才能帮到你,解救你出来呢? 【蓝忘机看着这一幕,表情依旧淡然,但眼中却流露出满满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温柔。他轻轻拍了拍怀中的蓝逸,示意他安静下来。 小阿逸眨巴着大眼睛,也不放开魏无羡的手,只是抬头好奇地盯着抱着他的这个人。 蓝忘机嘴角微微扬起,轻轻地将小蓝逸抱得更紧,感受着这个小生命带给他的温暖和喜悦。 “蓝湛,你现在就这样宠他,将来可怎么得了?”魏无羡在一旁微笑着打趣道。 蓝忘机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怀中的小蓝逸,仿佛在思考着未来。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没事,他不会长歪的,而且只怕将来宠他的人会更多。” 魏无羡听到这话不禁露出奇异的眼神,“这话从何说起?” “客官,您要的酒菜都准备好了。”掌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魏无羡转头,才看到小二端上来的一整个托盘,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还有一小碗牛乳,掌柜的手里还拎着几坛香气四溢的美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了。 “多谢掌柜。”魏无羡笑着顺手接过酒,随手一扯酒封,仰头便灌进去一大口。 蓝忘机则是接过牛乳,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这才拿起羮勺舀了一点。 他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口腔里的温热,点了点头说道:“温度合适。” 魏无羡擦了擦嘴边的酒液,伸手就要过来抱蓝逸,“蓝湛,你吃,我来喂他。” 蓝忘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我喂,你吃吧!” 他舀了一小口牛乳到小阿逸嘴边,小阿逸也是早早就饿了,无师自通地张开小嘴,一口就吸了进去,喝得嘴边一圈奶渍,仍津津有味地舔着勺子。 魏无羡看得哑然失笑,这才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我说蓝湛,这孩子怕不是被咱俩饿狠了吧?” 蓝忘机皱了皱眉,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小蓝逸,又喂了一勺子,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或许吧?”他继续喂着牛乳,动作温柔而耐心。 魏无羡放下酒杯,调侃道:“要不我再让掌柜的上多几碗?或者我们明天再牵头母牛回去?” “嗯,也行。”蓝忘机点头表示同意,“有备无患!先备着!” 魏无羡起身去交代完回来后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蓝湛,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给他找个师父?” 蓝忘机微微一愣,随即沉思起来。若是日后的蓝逸要学术法剑法,这些方面他和魏婴都能教,所以魏婴所说的师父应该并非普通的武学师傅,而是能够教导小蓝逸更多知识和道理的人。 蓝忘机看了眼魏无羡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魏无羡放下酒杯,意有所指说道:“我觉得,藏锋尊挺好的。” 蓝忘机听到那三个字,眉瞬间皱了起来,“为何是他?他太深藏不露了,逸儿交给他教,你就不怕出事?”】 第136章 聂二公子与藏锋尊 “藏锋尊?”魏燎不由自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这又是谁?” 这个问题简直问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里,这是他们头一次听到未来的蓝忘机魏无羡说到别人。 “只有拥有高贵的出身和显赫的地位,加上实力强大的修为,做出什么大事,才能为众人所敬仰,冠以尊号之称啊!” “那这藏锋尊未来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被冠以这个称号?” 百家修士们顿时围绕这个称号议论纷纷起来。 “藏锋?”孟瑶若有所思低声说道。 这两个字让孟瑶不由得回想起当初某天蓝逸在指导他书法时,曾向他解释过的这个词意。 藏锋本是书法中的一种用笔技法,具体指逆锋起笔,回锋收笔,即“藏头护尾”。当时蓝逸还说这样写出来的字含蓄沉稳,浑厚有力,力在内而不外泄,颇具美感,挺适合他练习。 只是后来他不知怎的就和蓝逸衍生聊到了为人处世方面上,蓝逸诡异地沉默了会才说到,若是作为作为处世哲学的一种方式,藏锋后面还得跟两字——守拙。 孟瑶始终记得那时的蓝逸,眼神悠远,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他说,他恰好认识这样一个人,一个修为低下却擅长审时度势,以退为进,谨言少说,装傻充楞,将藏锋守拙这套处世哲学贯彻到底的人。 已经隐约间能猜到是谁了,孟瑶不由自主面向蓝逸,轻声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个藏锋尊吗?” 江澄没有理会四周吵吵闹闹的一群人,拽着聂怀桑疾步走到魏无羡身前问道:“阿逸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人?” 魏无羡摇摇头刚打算说些什么,就见江澄旁边的聂怀桑捧着自己的袖子一脸心痛。 要知道他素爱附庸风雅,一身行头全是精挑细选的文人顶配版,这一件衣服就要了他五十金啊!聂怀桑收拢折扇捂着心口说道:“江兄,这件袍子可是我最心爱的衣服!而且它用的是顶级的料子,根本就经不起你这样拉扯,你瞧这精致的绣花,这细腻的纹理,每一处都透露着匠人的心血。我平日里都舍不得多穿,生怕有所损坏!也就今日特殊,我才郑重其事拿出来给小阿逸充场面,如今你倒好,直接就给我废了。”? 江澄皱了皱眉,显然对聂怀桑的抱怨不以为然,看了看聂怀桑那根本没什么褶皱损伤的袖子,他打断道:“行了,行了,现在不是讨论衣服的时候,大不了到时我赔你件一模一样的,你也说说,阿逸有没有跟你提过藏锋尊的事?” 聂怀桑眼见套路到一件新衣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口:“江兄就是上道,不过倒也不用一模一样的,有点区别也我也可以接受的,至于藏锋尊这个人,小阿逸他没和我提过,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对了这件衣服价值五十金,我知道江兄被家里管得严,例银应该是没有那么多的,那你可以从此时开始攒了。” 江澄骤然听到这个离谱的数字,顿时惊呼道:“五十金?一件衣服五十金?聂怀桑你怎么不去抢?” 一旁的魏无羡更是一脸咋舌,蓝忘机则是眉头微皱,一脸不解。 听到这个价格,就是金子轩蓝曦臣等人都不由得好奇地看了过来。 百家修士更是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什么样的衣服这么金贵?” “这清河聂氏的家底,看起来好像也不比兰陵金氏差啊!” 聂明玦大老远就听到了江澄的控诉,只是这内容吧!多多少少让他都有点震撼。 聂怀桑刚打算继续从袍子细节上继续忽悠下江澄,就感觉后面有人把他的衣领子给揪了起来。 “诶!你谁啊?!快放我下来!” “一件衣服五十金?你聂二公子好大的脸啊!”聂明玦幽幽说道。 聂怀桑听到这声音,陡然一僵,也被聂明玦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连忙挣扎着想要摆脱,但聂明玦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抓住他。聂怀桑一边挣扎一边喊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江澄一脸尴尬,他没想到聂明玦会突然介入,连忙道:“聂宗主,我们只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 聂怀桑见聂明玦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无奈地说道:“大哥,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你别当真啊!” 聂明玦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然后严肃地对聂怀桑说:“你这小子,整天就知道胡闹,也不看看场合。今天这事儿,回头再跟你算账。” 聂怀桑揉了揉被揪疼的脖子,一脸委屈地说道:“知道了,大哥,我以后不敢了。” 聂明玦这才转过身,对江澄说:“江家小子,我估摸着江宗主应该也听到了你们的事,你赶紧回去告诉江宗主,这五十金的事情就是个玩笑,怀桑不敢找你要的。真是家门不幸,我回去后一定亲自处理他这个二世祖。” 江澄连忙点头称是,心中暗自庆幸,有聂明玦出面,这事儿应该能顺利解决,他也不用掏空家底赔聂怀桑五十金了。而聂怀桑则在一旁嘀咕着,心里盘算着如何躲过大哥接下来的责罚。 【“他不会的,观音庙后我找他谈了些事,已经证实了我们当初的猜测。”魏无羡端起酒杯,看了会杯中波澜方才一饮而尽,“他之所以设计让莫玄羽召唤我,确实是因为只有我能帮他。 魏无羡转动手中的酒杯,看向那上面的纹路时,眼里带着些许惆怅和释然,“他说,他永远都记得,记忆中听学那会,带他吃喝玩乐的魏无羡是如何的意气风发,让他艳羡不已,心甘情愿跟在他身边。 “他们之间的情谊,也曾光明磊落,没有过勾心斗角,所以就算魏无羡成为了阴森森操控万鬼的夷陵老祖,也不应该死得那么冤屈可笑!他觉得,自诩正义之辈然而实际虚伪,自私且气量狭小的仙门百家,反而将胸怀大义的夷陵老祖逼得万鬼反噬而死,是一件很讽刺的事。” 蓝忘机听到这里时,也不由得满眼复杂,想到了从前听学的时光,将最后一勺奶喂给蓝逸后说道:“藏锋尊年少时,确实喜欢跟在你和江晚吟身边。” 魏无羡嘴角微勾,显然也是想到了以前。 他从蓝忘机乾坤袖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替自家崽子擦了擦嘴后顺手抱了过来。 “怀桑兄虽然行事有些神秘和谨慎,但那也是没办法,毕竟前仙督敛芳尊性格隐忍,足智多谋,又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确实不好对付。” “事到如今他既被称为尊,那也证明是个光明磊落做过大事的君子,所以我相信,无论是看在你我和他之间十几年的交情上,还是看在赤峰尊死后兄长时常帮衬清河聂氏的份上,已经贵为仙督的他不会对阿逸做出什么事的。”】 第137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泽芜君和藏锋尊两个都要 聂怀桑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以未来仙督的身份,如此高调地横空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但这不是重点,而是魏无羡说的一句很关键的话,听到那句话他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叫赤峰尊死后蓝曦臣经常帮衬清河聂氏?”聂怀桑喃喃自语道。 百家修士们看到这顿时忍不住议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我没听错吧??聂怀桑是仙督?那个清河聂氏的二公子?” “荒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就他一个花五十金买件衣服的二世祖也配做仙督?” “关键是,我听说此人,修为着实一般啊!他是怎么成为仙督的啊?” “还有啊!这怎么又出现了个赤峰尊和前仙督敛芳尊啊?这未来发展,怎如此迅速无常?” 聂明玦长手一伸就抓住了某个想偷偷溜走的人,淡淡说道:“藏锋尊?很好!怀桑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下,你现在藏的哪门子锋啊?合着未来都能当上仙督了,现在还跟我装练刀有多难多累?” 聂怀桑被打断思绪一脸欲哭无泪,连连挣扎说道:“哥我错了,你放开我!我真不知道未来的我为什么会设计莫玄羽召唤魏兄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当上仙督,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叫我藏锋尊啊啊!” 且不说这边的鸡飞狗跳,蓝曦臣也是有些不解,未来的自己怎么会掺和到清河聂氏的事去,还时常帮衬? 魏无羡也没想到,未来的自己和聂怀桑的交情居然有那么深,他们仅仅是听学时相处过一段时间,平日里也就喝酒打闹看看闲书,没想到这就能让聂怀桑将他记在心里,虽然复活他掺杂了点利用他的心思,但魏无羡也不是不能理解,甚至在和蓝湛确定关系后还有几分感激他的费尽心思,因为不是谁都有勇气和魄力去唤醒一个世人眼中沉寂十三年不知生死的邪魔。 江澄站在那里,目光缓缓地从身旁的蓝忘机和魏无羡身上移开,又转向了聂怀桑。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由得暗自垂下眼眸,握紧双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曾经的同窗们,如今一个个都成为了举世闻名的大人物。 蓝忘机,那个清冷俊逸的少年,未来被人们尊称为含光君,他的名声响彻四方;而魏无羡,那个曾经活泼开朗的少年转修鬼道操控万鬼,被称为夷陵老祖;就连当初那个跟在他和魏无羡身后,有些懦弱害怕的聂怀桑,如今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审时度势,待时而动的仙督藏锋尊,未来掌握着修仙界的最高权力。 然而,江澄站在他们中间,却感到自己仿佛被遗忘在了时光的角落里,内心满是无力,骄傲如他,又怎会不在意这样巨大的差距,他都不知道未来的他,能否在那漫长的历史里,留下什么世人皆知只属于自己痕迹。 同样复杂心理的,还有金子轩,然而他更多的,却是不甘心。 不甘心于未来自己的早逝,也不甘心自己居然是意外死于亲生父亲和同父异母弟弟制造的阴谋诡计之中,明明只要给他时间,他自信于自己能在未来波澜壮阔的历史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带领整个兰陵金氏走上巅峰。 “事情的发展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魏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聂怀桑后说道。 聂怀桑骤然听到魏燎犹如恶鬼般戏谑的声音浑身陡然一僵,背后的脊椎骨缓慢地爬上一阵寒意,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条剧毒的蛇盯上了一样可怕。 “魏燎!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要打我弟弟的主意!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聂明玦猛地拔出自己的佩刀霸下冷冷地站在聂怀桑面前挡住了那道邪肆的目光。 魏燎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敢打未来藏锋尊的主意呢~聂宗主还是放松下心神吧。” 聂明玦的眉头紧锁,目光如刀般锐利,他深知魏燎的狡猾与危险,所以绝不会轻易相信他的任何承诺。他转头对聂怀桑说道:“怀桑,紧紧跟在我身边,不准离开,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聂怀桑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魏燎和聂明玦的实力,只得依言退到一旁。 【“所以,你的意向就是藏锋尊了吗?还有没有别的人?”蓝忘机虽然明白魏无羡很看好聂怀桑,但他内心还是不怎么想选这个人。 他总归有些担心,因为聂怀桑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距离他们太近了,万一他对蓝逸灌输那些心机心眼教坏了蓝逸,那可比什么刀剑伤害都要高得离谱和致命。 魏无羡诧异地问道:“蓝湛,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意向的人?你说说看先。” 蓝忘机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觉得,能当蓝逸师傅的人,非兄长莫属。” “泽芜君吗?”魏无羡放下酒杯,若有所思道。】 蓝曦臣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双眼,完全没想到自己也和蓝忘机一样有封号。 青蘅君蓝启仁听到这个号,终于对视了一眼,满含深意地相互点了点头,同时看向自家三个未来出类拔萃的人物。 泽芜君蓝曦臣,含光君蓝忘机,夷陵老祖魏无羡,这牌面,不仅未来的姑苏蓝氏稳了,如今的姑苏蓝氏还多了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蓝逸,应当也是稳了。 【“兄长是姑苏蓝氏家主,自幼便接受家族长老们的专业指导,博览群书,无论是古老的修真典籍,还是深奥的天文地理,俗世的人文见解,皆能信手拈来,如数家珍,所以我更推荐兄长来担任逸儿的师傅。”蓝忘机解释道。 魏无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沉思片刻后笑了笑说道:“我发现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谁说师傅只能有一个的?或许,阿逸能有多个师傅呢!你想想,兄长侧重于知识培养,法术和剑道有我们两自己教就不用麻烦别人了,但怀桑兄我是真觉得不能落下,因为他有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的特质,那就是放眼全局的筹谋算计。” “我承认,姑苏蓝氏教学能力很强,总能教出具有美好品性的君子,可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对手,纯粹的君子做人做事上还是容易吃亏,所以我还是希望逸儿能跟怀桑兄多学点这方面的知识,做一个有底线却也不乏手段,不被人欺负了去的君子。”】 第138章 三尊结义,两尊同葬一棺就是个笑话 【蓝忘机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魏婴!你是不是...对姑苏蓝氏的教育,对兄长,有什么意见?” 魏无羡挑眉说道:“观音庙那一夜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兄长一直不出关的事,你怎么看?” 蓝忘机听到这句话不由得一怔,“这有关系吗?” “当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愿意只让蓝家人教导。”魏无羡“呵”地笑出了声。 “兄长被蓝老先生教导得太过温文尔雅了,所以兄长为人处世向来讲究面面俱到,不会为难别人的。射日之征后兄长与赤峰尊和敛芳尊结拜,可直率刚直,爱憎分明的赤峰尊本就看不惯性格阴暗,工于权谋心计的敛芳尊,仗着是大兄的身份,动辄打骂于他,他们两人之间早已心生怨怼,且日渐仇视对方,虽然泽芜君一直试图在两者之间调和,但由于性格和价值观的巨大差异,他的努力往往收效甚微。” “而在金光瑶将聂明玦分尸碎魂后,兄长对身边的敛芳尊还一无所觉,就算是后来你当着他的面说了有可能金光瑶是杀的聂明玦,可他还是不信你!你可是他亲弟弟啊!他还一直相信着金光瑶,而后观音庙又被怀桑兄算计,将从未害过他,真正将他当做兄长的金光瑶一剑穿了心,我们都知道,明白自己误杀的那一刻兄长一定很难过,所以最后金光瑶想拉着他死他也没有反对,心甘情愿陪着金光瑶一起被聂明玦杀死。不过金光瑶还是没有成全他的想法,最后一刻还是推开了他,是以成了双尊合葬一棺,兄长万念俱灰,开始闭关不理事的结局。 魏无羡看着窗外幽幽说道:“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兄长是才华横溢,君子品性的代表,可他还是姑苏蓝氏的宗主,而一个宗主没有分清周围人面目的能力,从头到尾一直都被周围人蒙骗着,甚至打算抛下家族了结一生,虽然没有和金光瑶一起死,但他选择了闭关,我这一番话说下来,你真不觉得,姑苏蓝氏的教育,有问题吗?” “或者我再说得直白一点,自青蘅君因爱闭关不再和你们亲密接触开始到温氏入侵云深不知处后重伤身死,姑苏蓝氏的家主教育便断层了,而叔父他终究不是家主,没有接受过家主的教育,所以他只会教君子,所以传承至他的泽芜君也只会教阿逸君子之道和书本知识,其他方面,他教不了!他也没能力教!”】 其实很难想象,未来魏无羡的这一番话对在场人的冲击究竟有多大,尤其是姑苏蓝氏和清河聂氏的门生子弟和长老高层,在这一瞬间,更是一脸惊愕地看向有些发愣的蓝曦臣和聂明玦。 而知晓敛芳尊金光瑶是谁的魏无羡聂怀桑等人瞬间不可置信地看向面色平静的孟瑶。 金光善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他们家未来会出现一个敛芳尊的狠人?还是一个和他一样光字辈的人?可金光瑶这三个字,他没在家族里听到过啊? “子轩,听过金光瑶这个人吗?”金光善轻声问道。 金子轩愣愣地看着孟瑶,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他父亲,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不仅是未来身居高位的敛芳尊,还是他的私生子。 蓝启仁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身旁有些颤抖的兄长,终究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 其实魏婴的话是对的,他只知道怎么去教一个人成为礼仪标杆,道德模范,满腹经纶的君子,可当家主,这个真的要靠自兄长自己去教,然而令人无奈的是,好像在没有蓝逸参与的那个未来里,兄长便早早死于温旭进犯云深不知处那一战了。 “金光瑶?分尸碎魂?”聂怀桑喃喃说道,有些不可置信地走向背靠着光壁的孟瑶。 “就因为我哥对你动辄打骂,所以你就要以那样残忍的方式杀了他?这到底是为什么?”聂怀桑有些失控地抓着孟瑶的肩膀怒吼道。 魏无羡见势不好,连忙站到聂怀桑身后用手架开他,“别这样怀桑,你快放手!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有阿逸在,那些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孟瑶对未来发生的惨事也是有些无言以对,可毕竟他这一世没有回金家,他也不是金光瑶,在听到魏无羡嘴里悲惨的结局后,他自己也不由得庆幸这一世,有蓝逸出现带他走。 孟瑶扯下聂怀桑青筋暴起的双手,淡淡说道:“你认错人了,我姓孟。” “这一世蓝逸早就把我带走了,我一直在夷陵陪着他,没有回金家认祖归宗,所以我也不是金光瑶,而且未来的你已经替聂明玦报仇了,你现在冲我发火,毫无道理。” 聂怀桑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眼里也慢慢带上了一丝迷茫。 是啊!他们看到的,不过是蓝逸那个时空已经发生的事,那些事其实和现在的他们毫无关系。 聂明玦上前几步,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后顺势看了眼孟瑶,孟瑶毫无畏惧地对视了回去,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蓝曦臣,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们为什么会结义,但这一世,不会有三尊结义了,既然敛芳尊已经杀了赤峰尊,藏锋尊也设计了泽芜君杀了敛芳尊,成功复仇,那么未来的事,未来已了,我们就不要牵扯到现在了。” 聂明玦没有说些什么,点了点头就扯着失魂落魄的聂怀桑离开了,蓝曦臣闭了闭眼睛,攥紧双手没有再说些什么。 蓝忘机江澄金子轩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仙门百家修士们也变得沉默。 完全没有想到,在未来的日子里,这四个修仙界顶尖人物之间的恩怨和纠葛竟然会变得如此错综复杂,远超所有人的预料。 各种矛盾和冲突逐渐浮出水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利益,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昔日的盟友变成了对手,曾经的兄弟变成了仇人,这一切的变化都让人始料未及,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旋涡,越陷越深。 每一次的冲突都像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又添了一笔,使得他们的关系更加支离破碎。 曾经背靠背浴血奋战的信任被撕裂,兄弟之间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猜疑和背叛,还有愈来愈深的怨憎。 第139章 这温馨的日常何其难得 【是夜,蓝忘机平躺在床的外侧,闭目养神。 里侧的魏无羡则是侧头看着躺在中间的小阿逸,虽然自家崽子是很可爱,可这会着实是妨碍到他和蓝忘机亲密相处了,他不由得皱眉说道:“这小子有点碍事啊!” 蓝忘机当然知道自家伴侣说的什么意思,是以呼吸一时之间有些急促了起来,平放在被子上规规矩矩的双手顿时有些用力地把被子抓出了一丝褶皱。 “魏婴,睡觉。”蓝忘机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沙哑和低沉,缓缓开口说道。 魏无羡撇撇嘴,想要在睡容安详的崽子脸上揪上一揪泄愤,但是脑子一想到等会自家崽子有可能哭嚎的后果,还是明智地放下了手,乖巧地闭上眼准备睡觉,只是那张嘴临睡前突然喃喃蹦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让本欲进入梦乡的蓝忘机瞬间惊愕地睁开双眼看他: “蓝逸你快点长大自己睡吧!别妨碍我和你父亲双修的大事了!”】 场外的魏无羡听到这,虽然知道不是现在的他说的,可他还是极其明显地感受到一股热流从脖子涌上脸颊,使得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被火烧过一般! “不是!你!!”十几岁的魏无羡显然还是没有修炼到家,脸皮虽然比寻常人厚一些,但哪能跟三十年后的夷陵老祖相比,所以他愕然地看向未来的自己。 救命啊!真是够了!他一定要经历未来自己导致的社死场面吗?谁能来救救他? 魏无羡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蓝忘机,整个人心跳剧烈加速,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羞涩之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也在发热。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应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咳!没事的魏婴!”这是直接义不容辞挡在魏无羡面前遮住万千惊愕目光的蓝忘机,如果忽略那红得发紫的耳垂的话。 “咳咳咳!!!”这是青蘅君和江枫眠。 “这这这!!!!成何体统啊!”这是感觉耳朵被那句话强奸了的蓝启仁和仙门百家修士们。 “叔父!”蓝曦臣急忙扶住软绵绵倒下,气若游丝的蓝启仁,有些惊愕地看向自家弟弟和他的道侣。 江澄聂怀桑金子轩已经经历过一次未来魏无羡导致的震撼了,是以表示这都是小场面,在座的各位心理承受能力还需要多加锻炼。 “这才哪到哪呢!要坚强!”江澄负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聂怀桑金子轩默默地点了点头以示赞成,就是说啊!魏无羡那句惊天告白都还没出来就晕了不少人,这要是过会被听到了,那些老古板岂不是要呕血三升?不行,等会要及时告知蓝大公子打晕蓝启仁才好,不然只怕要出人命了。 “嘶!一千多年了,我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人呐!不愧是夷陵老祖!虽然没有交手过,但你已经赢得了我的敬意。”魏燎幽幽说道。 魏无羡听到这呼吸顿时愈发急促了起来,他想解释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急得有些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该死的魏燎,谁他妈要你的敬意啊!要不是你整这破玩意拉所有人进来看蓝逸的记忆,他需要这么社死吗? 【次日卯时,蓝忘机睁开双眼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样一幕,自家崽子正一脸好奇地歪头看着另外一个隐藏在被子底下的父亲,一只小手还抓了魏无羡的一丝头发在手上把玩。 好在魏无羡头发长,蓝逸揪着的那一丝没有扯到他头皮,是以把头埋被子里的魏无羡明显没有任何感觉,仍旧安安静静呼吸悠长地睡着。 蓝忘机悄然起身,小阿逸意识到身边的动静,把头转过来眼睛顿时就亮了,两只圆滚滚亮晶晶的眼睛就那样高兴地看着蓝忘机,手正要激动地挥一下,没想到就被眼疾手快的蓝忘机捉住。 “咕?”小阿逸吐出个泡泡表示疑问。 “放手。”蓝忘机也不管自家崽子听不听得懂,一边掰开蓝逸的手一边轻声细语说道。 幸运的是,蓝逸的性格非常温和,就像一样柔软。蓝忘机轻轻一用力,就轻松地掰开了他的小手,解放了自家道侣的头发。蓝逸也并没有因此哭闹,反而用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蓝忘机,仿佛在问:“这是要做什么?” 蓝忘机长手一挥,轻而易举地将衣物摄取到自己手中。他先穿好自己的衣服,然后才开始帮蓝逸换掉尿布,重新裹好襁褓。 小阿逸感受到屁屁一阵清爽后,才开心地挥舞着双手,兴奋地喊出声:“啊!” 蓝忘机眼里一阵笑意,举起一只食指在唇边,“嘘!” 也不知道小蓝逸是不是真听懂了,他眨了眨眼睛,配合着不再喊叫。 蓝忘机点了点头以示赞许,帮魏无羡掖了掖被子,洗漱完后就抱着蓝逸出了门。 等到两人都吃饱后,蓝忘机想了想,今日抱了个崽也不方便练剑,那便念书吧! 所以等到魏无羡起身洗漱出门,看到的就是蓝忘机抱着已经被无数知识催眠到重新陷入沉睡的小蓝逸,表情稍微有点郁闷。 “含光君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这般愁眉苦脸作甚?”魏无羡随手拿起桌上的包子吃了一口好奇地问道。 蓝忘机轻轻叹了口气,将怀中的蓝逸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然后回答道:“今日抱了阿逸,练剑不便,便想着读书。只是这孩子似乎对书本不感兴趣,没多久便睡着了。” 魏无羡听后,忍不住笑着拍了拍桌子:“哈哈哈哈,蓝湛,阿逸还小,哪里懂得读书的乐趣?你一直念叨着,他不睡着就怪了。” 蓝忘机微微皱眉,似乎对魏无羡的调侃有些不满,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虽小,但早些接触知识,对他日后的成长有益无害,我相信他醒着的时候我念着,就算他不理解,也会听进去的。” 魏无羡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好吧,既然含光君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今日天气不错,等我吃完后我们就去买牛吧!完事直接上山。” 蓝忘机点了点头:“听你的。” 魏无羡笑了笑,加快用餐速度。 饭饱后便和蓝忘机带着蓝逸一同踏出了门。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蓝逸的小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路上,魏无羡不时地逗弄着蓝逸,而蓝忘机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中满是温柔。】 第140章 我们该回家了 “真好啊他们!”魏无羡目不转睛地看着未来的他们一家三口牵着头母牛溜溜达达,说说笑笑回到蓝逸出生地方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低声自语道。 蓝忘机听到这话顿时侧过头来,一双琉璃色的清冷眸子柔和地望向魏无羡,袍服下的大掌不由自主将魏无羡羡慕得攥紧的拳头捂住,“我们也会很好的!” 魏燎听到这话,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呵!” 蓝忘机听到这声音,顿时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他迅速地转过头,目光如电般扫向魏燎的方向。 魏燎对上那双冷眸,他也不怕,只是百无聊赖地摆了摆手,无趣地说道:“含光君别这么瞪着我嘛!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觉得不能加快进度老是看你们的温馨日常过于无趣了些。” “其实我挺想快点看下那几个让我震惊的画面的,一想到如今尚且天真不自知的你们要是看到未来的自己是如何地痛不欲生就高兴得让我想拍手称快。” 不等蓝忘机魏无羡有所动作,忍无可忍的江澄直接怒气冲冲地侧过头来,目光如刀般直视魏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个人的挑衅和嘲讽,“住口!你这邪魔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魏燎却只是轻蔑地一笑,似乎对江澄的愤怒毫不在意。 “没想到未来的江宗主原来年少时就这么容易激动啊。”魏燎悠然自得地说道,“不过,你可得小心了,我在那些零散的画面中可是看到了未来的你是如何地痛苦和绝望。” 江澄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顿时想到之前蓝逸说的父母和所有江家门生全部死于温家修士的真相。 蓝忘机紧握着魏无羡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力量。他冷冷地盯着魏燎,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魏燎,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魏燎耸了耸肩,似乎对蓝忘机的威胁毫不在意,他转身看向远处已经除好草盖好一个简易茅草屋,一脸幸福笑容的未来忘羡,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蓝忘机,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和魏无羡吧。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江澄看着魏燎无所谓的背影,心中怒火中烧,他转头看向蓝忘机和魏无羡,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魏无羡,蓝二公子,我们得小心这个魏燎,他似乎一直在试图激怒我们。” 魏无羡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怎么感觉自己有些许浮躁,只能有气无力地敷衍江澄道:“我知道了。” 蓝忘机点了点头,有些忧心地看着自家伴侣,“你怎么了?要不我们坐下来歇息会吧!” 魏无羡点了点头,两人随即盘腿坐下。江澄有些怪异地看了眼魏无羡,在他看来魏无羡挺正常的呀,不明白蓝忘机到底从哪里看出来魏无羡有问题了。 江澄不由得耸了耸肩,也跟着在一旁坐了下来。 【盖好房子后的魏无羡溜溜达达地在附近闲逛了起来,在河边随手插块木头就当附近几块地的边界线,决定距离水源远一点那块种点耐旱的,近的种点喜欢水的,随后把腰间陈情一抽便在嘴边悠悠地吹了起来。】 百家修士们看到这里顿时一阵不解,眉头紧锁着,脸上也写满了疑惑,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个让他们感到困惑不解的人,彼此间交头接耳议论道。 “这是在干嘛?不是说种地吗” “对啊!怎么又吹起笛子了?” 聂怀桑在魏无羡身旁坐下,展开扇子摇了摇挑眉说道:“魏兄,别告诉我你这是在模仿古人乡间牧笛陶练情操?只是那样的话,你就更应该把家里那头母牛牵出来了。” 魏无羡无语地说道:“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像你那样无聊。” “还有啊!你给我坐远一点,不要靠我那么近,怎么聂宗主明明是在瞪你,为什么连带着我都觉得如芒在背了。”魏无羡有些嫌弃地把聂怀桑往江澄方向推了推说道。 聂怀桑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想起了刚才自家大哥让自己不要离开他半步的话,顿时有些不敢面对后面亲哥的死亡射线,“啊哈哈哈,我修为低下听力不好感知不行,我不知道我哥在看我,魏兄你也没告诉过我,不知者无罪哈!” 江澄看到聂怀桑这副怂样也是不由得一阵无语,“你这样掩耳盗铃有意思吗?” 聂怀桑潇洒地收拢扇子笑着说道:“特别有意思!” 【茅屋里的蓝忘机将自家崽子放在摇窝里便着手去摆放家具,没曾想刚放好还没一会就听到了自家伴侣的笛声,好在笛音悠远绵长,显然不是战斗状态,蓝忘机不由得放下了悬起来的心,抱起小阿逸,往声音方向走去。 魏无羡斜斜依靠在一棵树干旁,看着天边的落日,懒洋洋地吹着笛子,神色有些倦怠,也有些无趣。 好一会,落日之处才缓缓走来几具双眼无神的行尸,静静伫立在魏无羡面前等候指令。 魏无羡思索时会情不自禁转动笛子,所以蓝忘机在看到他时便是这样一幕。 夕阳西下,倦怠神情的黑衣青年斜倚树旁,一只手将笛子转出了残影,他静静地看向那些行尸,眼神深邃而专注,可目光似乎又穿越了这些行尸,看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一种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尽管身边此前已有蓝忘机的陪伴,如今更是多了个牵肠挂肚的崽子,可在这个充满寂静,落日余晖的傍晚里,当魏无羡独处时看到这些凶尸的那一刻,依然感受到了自己的与世隔绝与不自觉产生的孤寂。 “啊!”一声婴儿叫,伴随着不知何时,愈来愈近,沉着坚定的脚步声瞬间唤醒了莫名失落的魏无羡,他猛地侧过头去,一双寂寞的眼睛里顿时浮上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喜悦和希望。 “你们怎么出来了?” 蓝忘机抱着自家崽子,无视那些行尸,缓步走到魏无羡身边,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 他知道自家伴侣内心深处的孤独,也知道他受到的伤痛与磨难。 蓝忘机轻轻将怀里的孩子递了过去,“抱他。”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手里转着的陈情不自觉停了下来。 看了看左手的陈情,魏无羡选择还是用右手将蓝忘机递过来的蓝逸抱在怀里。 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去看自家崽子,就见到小阿逸正呆呆地看着他另外一只手里的陈情,一只手还向前试图抓的模样。 魏无羡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浅浅的温柔,用陈情的红穗子逗自家崽子,“你想玩啊?现在还不行,等你大了如果想学鬼道,说动你父亲,老爹我再教你。” 看到这温馨一幕,蓝忘机嘴角微勾,不由得长手一揽,就将一大一小都圈在了自己怀里。 魏无羡抬起头,与之对视,映入眼帘的是满目星河的温柔与爱意。 这一刻,所有的孤独和寂寞都被怀里的崽子和抱着他的蓝忘机所驱散,只留下暖暖的充实感。 两人就这样站在落日余晖中,一个抱着孩子,一个将另一半连同孩子都抱在怀里。 周围的行尸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温情,静静地站在一旁,周遭也不再显得那么阴森恐怖与寂静。 “我们该回家了。”蓝忘机轻声提醒道。 魏无羡点了点头,将笛子别在腰间,抱着小蓝逸跟在蓝忘机身旁往回走。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在这个宁静的傍晚,他们仿佛与世隔绝,只属于彼此和这个小小的家。 只是还没走出十几步,魏无羡顿时一拍脑袋,真的是美色误人,一看到蓝湛正事都忘了。 蓝忘机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就见魏无羡回头对着群尸大喊道: “别在那装木头了!快点给本老祖动起来!明天我要看到你们已经将周围的地都犁好了!如果有谁偷懒的,赶明儿本老祖直接让你们魂飞魄散!神形具无!”】 第141章 苏醒了,猎杀时刻 聂怀桑听到这话,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身旁的魏无羡说道:“到底还得是你,就算过了三十年照样不解风情,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明和含光君氛围好到不行了,你就非得在最后来那一声吼。”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显然对魏无羡的直率感到好气又好笑。 江澄也是双手抱胸看了眼蓝忘机戏谑地说道:“不知道那时的含光君是个什么想法。” 魏无羡听罢,只是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道:“我这叫有个性,你们懂什么?再说了,他最后是笑着的好吧?他能想什么?显然是纵容着我的好不!对不对蓝湛?”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不羁,侧头看向蓝忘机,仿佛在傲然宣告着自己的卓尔不凡。 蓝忘机当然光明正大地承认了自己对魏无羡的宠溺,故而浅浅地颔首以示赞同。 无论是现在的他还是未来的他,他们都是纵容着魏婴的,所以魏婴在他们面前从来无需遮掩些什么,因为他们本就是喜欢他率性而为,潇洒不羁的本性。 聂怀桑看到这也不由得无奈一笑,他知道魏无羡的性格就是这样,所以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依旧是那个自信张扬的少年。而江澄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内心深处却也认同魏无羡的这份真性情。 青蘅君和江枫眠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摇了摇头一阵好笑。 蓝启仁看着洋洋得意的魏无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虽然对魏无羡的行径颇有微词,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他那不羁和仗义的行事风格,似乎总能在不经意间打动人心,或许这才是他深深吸引着自己侄儿忘机的本质。 与场上其乐融融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愈发阴郁的魏燎,他已经不耐烦看这些日常了,是时候做些什么改变下了。 他想了想,右手一挥,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从袖子里飞了出去。 聂怀桑是第一个困得倒下的人,察觉到不对的他临睡前还扯了扯江澄的肩膀提醒道:“你别睡啊!我感觉不对劲,一定要记得叫醒我。” 江澄自然也是突然困得睁不开眼,可聂怀桑的提醒仿佛还在耳边萦绕,他也怕所有人都出事一会睡了只能任魏燎宰割,于是使劲地掐了掐自己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效果甚微。江澄的意识逐渐模糊,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 与此同时,魏无羡和蓝忘机也感受到了这股异常的气息,他们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魏无羡迅速从腰间抽出一张他最新研发出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试图以符咒之力驱散这股诡异。然而,就算他这一世还是接触到了符道,可他毕竟没有经过以后乱葬岗万鬼血池的洗礼,所以朱砂画就的符咒刚刚燃起,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熄灭。 蓝忘机见状,立刻拔出避尘剑,剑光如水般洒向四周,试图为他们争取一些时间,魏无羡唾弃了下手里的符箓,抽出随便也在空中舞动起来。 然而,魏燎的法力显然不容小觑,他的法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几乎无孔不入。蓝忘机和魏无羡虽然奋力抵抗,但还是感到一阵阵眩晕袭来,一时之间百家修士顿时倒下不少,青蘅君和江枫眠他们迅速起身拔出佩剑,青蘅君大声喊道: “大家小心,所有人向我靠近,姑苏蓝氏长老结阵御敌!”随着青蘅君的命令,众修士迅速聚集起来,姑苏蓝氏长老迅速形成当初金乌大阵的阵型,企图再来一次引烈日骄阳焚灭净化所有邪祟的威力,奈何手指上空半天,完全接引不到半分力量。 青蘅君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连忙让最外围的人抽出佩剑附着灵力挥舞,剑光交织,形成一道道屏障,试图抵挡魏燎的法术攻击。 然而,魏燎的法力似乎越来越强,众人的眼睛由勉强睁大变成现在只剩下一道缝,已经困得快眯上了,剑的挥舞动作也越来越慢,陆陆续续有许多支撑不住的人倒下陷入了沉睡。 魏无羡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拽下腰间的清心铃摇了起来,顿时欣喜地发现,似乎比之刚才好像神智清明了些,他急忙高声呼喊道:“江家子弟全部摇清心铃!” 江枫眠怔了下,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欣慰和赞赏,随即也跟着高声呼唤门生照做,江澄急忙抽出清心铃晃了起来,果真有效! 而随着清心铃的响起,江家子弟们纷纷效仿,清脆的铃声在战场上回荡,为众人带来了一丝清醒。 然而,魏燎的法力依旧强大,他的法术如同无形的枷锁,逐渐收紧,让在场的修士们感到呼吸困难,心脏紧张。 “大家快用灵力护住心脉!”青蘅君大声提醒,同时自己也运起深厚的灵力,形成一道屏障,保护着周围的修士们。姑苏蓝氏的长老们和周围的修士也纷纷效仿,将灵力汇聚成一道道波纹,试图抵御魏燎的法力侵蚀。 在清心铃的作用下,众修士的神智逐渐恢复,他们重新握紧手中的剑,与魏燎的法术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抗。剑光与法术在空中交织,爆发出一阵阵轰鸣声,整个战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笼罩。 魏燎也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于高空中不禁感慨道:“乖乖睡觉不好吗?一定要逼我动手是吧!那我成全你们!”他的法力再次增强,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众修士感到压力倍增,一些修为较弱的修士甚至开始吐血,情况变得越发危急。 孟瑶这边,虽然魏燎根本就没有把注意力分给他半分,但他的攻击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所以修为只比聂怀桑高一点的孟瑶根本受不住骤增的压力,内脏震动,嘴角也不由得溢出丝丝鲜血。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仍坚强地拿着武威守在沉睡的蓝逸面前不曾挪动分毫。 他知道魏燎的强大,可他背后,是他相知相惜的伴侣,除非他死,不然他一定誓死拦住魏燎。 然而背对着蓝逸的孟瑶却没有看到,随着魏燎外围能量的不断抽取释放,蓝逸身上连接的紫色灵力带也在逐渐断裂消亡。 他的身形开始变得修长挺拔,甚至比之前乱葬岗的时候愈发高大,细看之下竟隐隐与其父魏无羡蓝忘机差不多一般高了,而原本一身黑衣也尽数褪成镶着金丝边流云低的白袍,头上无端端地出现了根蓝氏家纹卷云纹的抹额。 原本干净俊秀略显稚气的面容如今乍一看更显俊美无俦,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薄唇微抿,眉宇间无端沾上一丝风流与冷厉,睫毛轻颤睁开眼的瞬间,更是矜贵中尽显上位者的威严。 捂着有些胀痛的脑袋直起身子,蓝逸看着黑夜中那一抹肆无忌惮的人型轮廓,再看看艰难相互扶持的亲人,不由得怒从中来,长手一挥,顿时将半空中的嚣张人影扇落到地上。 蓝逸抬腿踏步走出光壁,眼看魏燎那副有些惊惧他为什么会苏醒挣脱束缚的面容厉声喝道: “很好!魏燎,噬主是吧?看来是我过于仁慈了!给我死来!” 第142章 年少当攀第一流 魏燎被这突如其来恐怖的力量震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他艰难地在地上挪动着,四肢用力撑着,似乎想从地上爬起,可没想到喉咙瞬间涌上一股腥甜,嘴角立马溢出一丝血迹,这下他马上就感知到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而且就连腿骨也摔断了,一时半会估计起不来。 孟瑶则是猝不及防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来。 他本以为会看到那个熟悉的伴侣蓝逸,却完全没想到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眼里满是疼惜,深情看着他的男人。 孟瑶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心中充满了不解和激动,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阿逸?” 蓝逸眼神微敛,没有回话,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的手轻轻抹去了孟瑶嘴边那抹刺眼的红。 与此同时,蓝忘机魏无羡和一应亲友等人也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模样,俱是当场惊呆在原地,姑苏蓝氏的门生长老们,看到那华丽的袍服更是瞬间呆若木鸡,随即议论纷纷起来。 “谁把嫡系家袍给改了吗?怎么蓝逸身上的好像和我们一贯的风雅低调不同,更显华贵雍容了些?” “我喜欢他身上那套,但是我觉得普通的蓝家人驾驭不住那种风格。” “我怎么觉得那袍子特别配他呢?他穿这身,加上那气质,怎么一瞬间让我不由自主心生敬意了?”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青蘅君和蓝曦臣,此刻也不由得都以一种复杂而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愈发器宇轩昂,满脸肃杀之色的蓝逸。 仿佛一棵茁壮成长顶天立地的翠松,即便蓝逸什么也不做,就是站在那里看着,那一身沉着与稳重的气质,也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青年蓝逸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少年时没有显现的不怒自威,一双坚毅的眼睛仿佛在告知众人,他就是天生的领袖,只要有他在,就能够引领众人穿越风雨,收获希望。 蓝忘机和魏无羡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对自家崽子的惊讶和赞许。虽然他们都早已知道,蓝逸少时便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天赋和才华,但今日所见,却远超他们之前的预期。 青年蓝逸的气质和风度,仿佛已经超越了年龄的限制,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上位者。 只是这样一来,那么蓝逸肯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肯定不止十岁就是了,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才导致他身形回到少年时,至于记忆问题,魏无羡猜测应该就是那场发热导致的。 “能猜到吗?”蓝忘机言简意赅地问道。 魏无羡知道是问的年龄,他摇了摇头说道:“毫无头绪,但我猜阿逸还是没恢复记忆,那场高热导致他记忆出现了问题,至于身体的话,应该是魏燎带着我们所有人躲在时间夹缝的原因,他机缘巧合又恢复到他那个时空的成年形态。” 姑苏蓝氏的门生和长老们也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们开始低声讨论起蓝逸的变化。有人猜测蓝逸一定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变故,才会有如此脱胎换骨的改变;也有人认为,蓝逸看起来像未来姑苏蓝氏的顶梁柱,会是带领整个姑苏蓝氏走向另一个巅峰的领导者。 而孟瑶,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蓝逸。他心中涌动着无数的疑问,但更多的是对蓝逸的担忧。他知道,蓝逸的改变绝非偶然,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经历。 孟瑶暗自下定决心,无论蓝逸未来经历了什么,这一世他都会陪伴在他身边,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青蘅君的眼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欣慰与期待,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说道:“这孩子,看起来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蓝曦臣叹道:“父亲说的是,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他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 青年蓝逸的出现,无疑给整个蓝家带来了新的气象。他不仅在服饰上有所突破,更在气质上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风范。他的存在,仿佛为蓝家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让蓝家众人对这个古老家族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与此同时,孟瑶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蓝逸的改变,让他既感到惊喜,又有些许不安。他不知道这样的变化会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带来怎样的影响。 “阿逸,你……”孟瑶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 蓝逸眼底满是温柔,微微一笑:“阿瑶,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但这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请你相信,无论我之后再如何改变,对你的感情也是永远不会变的。” 听到这里,孟瑶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无论接下来如何事情发展,他们都将携手共度。 “我信你!” 蓝逸欣慰地看了眼孟瑶,随即目视前方,看向在场尚勉强站立着的人。 他当然听明了那些窃窃私语,可此刻他也没啥闲心去观察自己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一切只是因为他光是看着孟瑶那嘴角又溢出来一丝鲜红的血迹,心就疼得不行。 蓝逸跟远处的双亲和其他亲友行了个礼,确认基本都没受什么伤后,便急急忙忙看起身边的孟瑶来。 “你先别说话,我替你看看。”蓝逸有些焦心拉起孟瑶的手迅速把起了脉。 灵力飞速探入孟瑶丹田中的同时,蓝逸面色却不由得古怪起来。 他在沉睡之前,体内的灵力储备简直是少得可怜,几乎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每一丝灵力都无比珍贵,需要他精打细算地使用,所以平日里,他才总是小心翼翼地使用每一分灵力而且几乎只有在必须用或者最紧急的时刻才会动用。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如果将他现在的灵力储备与之前的相比,简直就像是大江大河与潺潺小溪之间的巨大差距。 这种突如其来的灵力富余,让蓝逸这个长期习惯了斤斤计较的人,不由得感到一种莫名的不真实,就像是场一觉暴富的梦。 可手心里孟瑶肌肤的温热,明晃晃告诉他,这不是梦,这就是现实。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没人会嫌灵力多,何况是穷怕了的他! 蓝逸摇了摇头晃去脑中杂乱的思绪,感知到孟瑶情况还好,连忙输了点灵力进去,引导着他体内浮躁的灵力各归各位,等到灵力都护好自己伴侣的心脉后才放下手来。 “你受伤了,我抱你过去。” 孟瑶听到这顿时一愣,并不理解蓝逸这句话。 不是,他只是有点内伤,又不是脚断了,抱什么抱?抱去哪里? 蓝逸也不等他反应,直接单手就把孟瑶给抱了起来,左手固定在孟瑶膝盖弯处,腾空一跃就到了双亲蓝忘机魏无羡面前。 魏无羡捏着下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和他一样高的蓝逸,再看看他怀里孟瑶。 他发誓!饶是聂怀桑醒着,观察地再细致入微,也绝对分辨不出他魏无羡此刻的眼神和心情究竟有多复杂,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震撼。 蓝忘机亦是有些尴尬,看了看已经差不多和他一样高的崽子,又看了看怀里和他们眼神对上立马通红,挣扎着要下地的孟瑶,眼神顿时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蓝逸。 孟瑶看到眼前魏无羡蓝忘机两人满含深意的眼神顿时涨红了脸,且不说他们这会在年纪上尚且是平辈,如今他既然和蓝逸在一起,那在伦理上他们就算他的长辈,所以蓝逸怎么能当着他们的面这么做! “蓝逸!你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你这成何体统?”孟瑶一边推搡着身后的蓝逸,一边涨红着脸挣扎着要下去。 真是怪了,蓝逸到底是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只了?而且这手臂怎么跟铁做的一样纹丝不动,他居然还挣脱不开?孟瑶一想到这顿时有些郁闷了,不能理解同是男人,怎么力量差距这么大? 蓝逸有些好笑地放下了孟瑶说道:“没事的,抱你过来只是因为你内伤未愈,需要静养不能奔走加重伤势,我估计马上就得和魏燎打一架,你离老爹父亲他们近点好,有他们护着你,能让我安心些。”他一边和自己的双亲说道,一边轻轻拍了拍孟瑶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多想。 魏无羡点点头说道:“保护孟瑶肯定是没问题的,但你一个人打魏燎,是不是太草率了些?还是我们一起上吧!” 蓝忘机也跟着开口说道:“阿逸!不要任性,我们跟你一起上。” 蓝逸顿了顿,看着面前最重要的三人,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 走到两人的中间,蓝逸把两只长手各自搭在魏无羡和蓝忘机的肩上,搂着他们俏皮一笑说道:“爹爹和父亲这是不相信我啊!魏燎都已经被我打残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魏无羡看着蓝逸如今头戴抹额还嬉皮笑脸的样子,顿时坏坏地冲着旁边的蓝忘机说道:“我和你爹的肩膀也是你能搭的?蓝湛你瞅瞅你儿子,他瞧着这会应该也有二十了吧!可如今这根抹额好像没啥用呢!你说你应该怎么罚好呢?” 蓝忘机早在那只手搭上来那会就盯着了,这会听到自家伴侣的话才挪开眼睛,看向蓝逸淡淡地说道:“我记下了,至于惩罚,等我回去琢磨好了就给他安排上。” 蓝逸听到这顿时一脸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杵着孟瑶的胳膊说道:“阿瑶你看看他们,我搭个肩膀只是想和自家许久未见的老爹和父亲亲近下而已,他们就打算给我上家法了,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孟瑶看着蓝逸那副委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忘机兄他既然说回去琢磨,那肯定是不会太为难你的。” 魏无羡看了身旁的蓝忘机一眼,顿时就发现了他眼底微微的惊诧。 看来未来的敛芳尊观察人着实有一手,连蓝湛打算高抬贵手放过蓝逸一马的心思都看出来了。 魏无羡接着说道:“不过说起来,阿逸,你这身打扮倒是挺有几分你爹的风范。只是你可别学他那般冷冰冰的,你瞧你刚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多唬人呢!如今笑一笑倒是好接触多了,这谁一见,不当个风流公子看待。” 蓝逸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回应道:“这话说的,父亲那般冷酷,不也是迷倒了你么?” 蓝忘机眼底满是宠溺地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欢快斗嘴,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打断说道:“好了,你们两个都别闹了。阿逸,你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独自面对魏燎,那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不过,你一定要小心,切莫逞强。”蓝逸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放心吧,爹爹,父亲,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不远处的魏燎已经盘膝静坐好一会了,这会也恢复得差不多起来,刚好可以让他得空感受下刚才袭击他那股力量的本质,只是没想到魏燎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又被一种疯狂的光芒所取代。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那就意味着所有金丹以上的人找到机会就都能出来,那突破修为界限,应该也是有可能的。” 魏燎挣扎着站了起来,吐出一口血,恶狠狠地说道:“只是我思虑万千也没想到,蓝逸你居然已经修到化神期了。可那又如何呢?你以为你恢复本体就能制服我吗?”魏燎嘶吼道。 没想到会听到化神二字,众人不由得一惊,全部看向场中的蓝逸。 蓝逸眉头瞬间紧锁,他深知化神期的修为意味着什么,可那又怎样! 在如今的修真界,化神期已经代表着极高的修为境界,能够掌控天地之力,甚至可以与天地同寿。然而,蓝逸刚清醒着手掌握本体不久,记忆更是没有恢复的趋势,动起手来绝对是毫无头绪只能凭借本能,所以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即将突破元婴巅峰的魏燎,毕竟他同样拥有着不凡的实力和深不可测的手段。 “魏燎,不必多言。”蓝逸沉声说道,目光坚定而冷静,“今日,我定要将你降服,还这片天地一个安宁。” 魏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深知蓝逸的实力,但同时也清楚自己并非毫无胜算。他冷笑一声,周身气息暴涨,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成王败寇,不外乎一死而已,那就让我看看,谁才是这片天地的主宰!”魏燎大喝一声,身形如电,瞬间冲向蓝逸。 蓝逸见状不由得冷哼一声,面色傲然,毫不怯战,随手拔出孟瑶腰间的武威,提剑直冲魏燎而去。 一时间白衣飘飘,黑袍撩撩,二人就在空中激烈交锋起来。 底下的青蘅君江枫眠聂明玦连忙交代各自门生,赶紧一个架起两三个陆陆续续后退远离战场,而他们以及蓝忘机魏无羡江澄孟瑶金子轩等人则是且看且退,一群金丹不禁在这场激战中战栗起身子,周身热血仿佛也在为这场旷世对决而动容。 剑气纵横,黑雾缭绕,蓝色灵力碰撞黑色怨力,爆发出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蓝逸挥舞着手中的武威,一时之间剑光如水,身形灵动而目光犀利,每一剑挥出都蕴含着化神期修士的无上威能。而魏燎则凭借着自己诡异莫测的身法,不时聚散形态,不断躲避着蓝逸的攻击,同时伺机反击。 战斗愈发激烈,两人的身影在灰色的空中交错,宛如两道闪电划破长空。 周围的观战者无不屏息凝神,孟瑶蓝忘机魏无羡等人俱是紧张地注视着这场巅峰对决,内心极度期盼蓝逸能获胜归来。 第143章 时间缝隙的震荡 伴随着重新降临的灰暗,远处未来记忆里呈现的三人悠悠回家的景象早已模糊不清。 蓝逸打斗中看到那一幕,眼里不由得闪过几丝不舍与莫名怅惘,他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身形一转,剑势突变,武威仿佛化作一道闪亮的流光迅速划向黑雾里快速近身的魏燎喉咙方向。 魏燎见状,眉头顿时一皱,随即身形一晃,侧身躲过,同时一双利爪狠狠向蓝逸心口插了过去。 由于两人距离太近,蓝逸看到这攻势不由得一惊,还好他的剑法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瞬间以剑身格挡进攻,同时输入灵力,武威绽放刹那光华,竟在黑雾中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魏燎的真身,瞬间将魏燎的利爪震开,一个飞跃连续几脚都踹在了魏燎的胸上,魏燎一时之间就被这股力量逼得后退了十几米,等到蓝逸停下,他才缓缓起身,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诧。 他没想到蓝逸的剑法竟然运用得如此精妙,更没想到对方的灵力如此浑厚,战斗意识也很强悍,他无论怎么利用黑雾隐藏和迷惑都没有用,蓝逸总能瞬间就抵挡住他的进攻,还有那下意识的反击,仿佛就像已经经历过成千上万次生死之间的搏杀后身体下意识的进攻反应。 蓝逸没有给魏燎喘息的机会,身形再次跃起,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如同狂风暴雨般向魏燎袭来。魏燎虽然身手敏捷,但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势,也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对。 两人在黑雾中你来我往,剑气与利爪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们的激战而变得凝重起来。观战的众人无不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就在这时,蓝逸突然变换剑招,剑尖轻点地面,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从脚下蔓延开来。魏燎感到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身形不由得一滞。蓝逸抓住这个机会,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魏燎身后,剑尖直指他的后心。 魏燎感受到背后的寒意,心中一惊,急忙转身应对。然而,蓝逸的剑法实在太快,魏燎的反应终究慢了一步。只听“噗”的一声,蓝逸的剑尖已沾染血色,穿透了魏燎的胸口,胜负已分! 魏燎大惊失色,急忙催动体内怨力,向后挥出一掌,只可惜黑色的怨力还未来得及脱离手掌,蓝逸就毫不留情直接将插在魏燎胸口中锋利至极的武威剑向右上方一划。 “啊!——”伴随着魏燎痛彻心扉的惨叫声,黑雾尽散,一道血箭从他右锁骨处喷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蓝逸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抽回武威剑,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魏燎看到眼前的局势,心中已然明白自己已经毫无胜算,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放弃尊严、乞求生存的人。所以尽管身体上的疼痛几乎让他难以忍受,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强撑着坐了起来。 面对着面无表情的蓝逸,他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轻蔑,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屈和倔强。 “蓝逸啊蓝逸!我劝你最好不要欺人太甚!这里可是时间缝隙,你再往前一步,我大不了自爆拉你们所有人陪葬!没有人知道流落到时间缝隙外是什么后果,我相信你也不会让你的亲人们因你而出事吧?”魏燎带着一丝邪恶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 蓝逸听到这不由得一怔,刚才打得太激烈,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 虽然他不知道流落到时间缝隙之外会是什么后果,但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在魏燎自爆前瞬间杀了他,那有可能不仅他自己会灰飞烟灭,就连在场的所有人也极有可能被卷入未知的时空乱流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蓝逸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盯着魏燎,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他缓缓地将武威放下,剑尖上的血滴顺着剑身缓缓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魏燎,你阴险狡诈,又善于隐忍伪装,的的确确是个难缠的对手。”蓝逸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不过我并不后悔当初放你出来,毕竟认主的狗会咬主人,那纯粹是对它太好了导致它们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和地位,既然你敬酒不吃爱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魏燎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神色冰寒地说道:“还从没人胆敢如此羞辱于我!蓝逸!今日我必杀你!!” 话音未落,魏燎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影向蓝逸袭来。蓝逸不由得冷哼一声,他毫不示弱,身形一闪,手中的武威剑再次挥舞出凌厉的剑气。 两人展开激烈交锋,剑光与黑影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这一次的交锋,相较于之前的情况,显得更加激烈和凶险。白衣之上已经沾染上了斑斑血迹,黑雾之中不时传来阵阵痛呼声。双方都已经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展开了化神初期和元婴巅峰之间的殊死搏斗。 尽管修为只有金丹,可魏无羡蓝忘机还是忍不住忧心地尽力去捕捉那抹白色,握在剑柄上的手都不由渗出紧张的汗水,然而令人无奈的是,这已经不是他们这会浅薄的修为可以参与的战斗了。 时间裂缝似乎也深刻地感受到了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整个空间仿佛被这场战斗的余波所震撼,开始变得不稳定地波动起来。原本弥漫在四周的黑雾也开始逐渐散去,仿佛在为这场战斗让出舞台。 之前蓝忘机魏无羡抱着蓝逸的一家三口未来画面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然而,这种清晰并没有持续太久,画面突然开始闪烁不定,快速地变换起各种不同的场景,仿佛在预示着未来的无数可能性和不确定性。 【云深不知处藏书阁火光冲天门生子弟死伤无数】 【莲花坞血流漂橹江家子弟尸体堆积如山】 【不夜天城无数凶尸和众多修士合作怒杀温家子弟】 【穷奇道魏无羡失控温家凶尸利爪穿胸杀死金子轩】 【江厌离被一剑封喉】 【聂明玦一脚将金光瑶踹下金陵台】 【聂明玦惨遭分尸碎魂】 【四大家族乱葬岗大围剿夷陵老祖魏无羡被万鬼反噬而死】 青蘅君蓝曦臣蓝启仁聂明玦等人看到这些一闪而逝的画面顿时脸色不由得一变,虽然他们知道未来已经改变,可一刹那的触目惊心又怎能轻易忘怀? 如果蓝逸不曾到来改变历史的话,原来那就是他们终将要经历的事。 江枫眠虞紫鸢神色复杂,目光在自家儿子铁青的脸色和魏无羡的惊诧身上徘徊不定。 原来当初蓝逸说的,只是哄他们的。 实际历史远比他们想的还要残酷,江家除了他们的一对儿女和魏无羡,居然全被温家修士杀了,女儿女婿之后皆死,整个江家最后仅剩师兄弟二人,就这样到了最后居然还是敌对状态,魏无羡身死,江家只剩江澄一人。 魏无羡看到这里也是不由得震坳不已,虽然有些事蓝逸是说过了,但也有没说的,比如师姐身死,还有最后的大围剿,为什么江澄是站在他的对立面的? 明明画面里他就在师姐的身边,为什么师姐居然还是被一剑封喉了?那个时候的他怎么就没有挡住? 明明江澄和他亲如兄弟,未来的他们又是怎么走到最后的形同陌路,死生别离? 蓝忘机看到那些画面心不由得一阵沉痛,完全想象不到未来的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一步步看着日后最爱的那个人走向必死的结局? 那些画面中的惨状,让他心中不禁回想起近段时间与魏无羡心意相通同床共枕的美好时光,可那些曾经的欢笑与信任,如今却让他觉得有些虚无梦幻起来。 他转头望向魏无羡,见他眼中也是一样满是迷茫与痛苦。 蓝忘机知道,魏无羡心中一定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不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江厌离,不明白为何曾经的兄弟会走到最后阴阳两隔的一步。 蓝忘机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他们必须找出这一切悲剧的根源,才能避免未来重蹈覆辙。 “魏婴,”蓝忘机轻声唤道,“无论过去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要面对现实。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那些事发生,你可以在蓝家慢慢研究怨力怨气,但是绝对不能和万鬼做交易!绝对不能!” 魏无羡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双满是爱意和担忧的琉璃眼,他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蓝湛说得对,他们不能被历史的阴影所束缚,既然未来已改变,他们就必须活得更潇洒自在平安才行。 魏无羡点点头沉声道,“嗯!我们不能让悲剧重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要改变这一切。” 蓝忘机浅浅地笑了下,尽管前路未知,但他知道,只要彼此信任,携手并肩,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们将一起揭开历史的真相,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啊!!哥啊!!呜呜呜!你死的好惨啊!”聂怀桑扯着聂明玦的袖子不住地哭喊道。 可怜他刚睡醒就看到了自家老哥被切成一块一块的场景,差点以为是在做噩梦,眼睛一闭再一睁开,画面还是清晰到令他身心震颤,他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那是原来历史上即将要发生的事,根本就不是他在做梦。 想到这里聂怀桑更是悲从中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聂明玦袖子上擦,“哥你往后一定要记住了,不许和人结拜,不许发毒誓,更不许老是挑别人的刺。” 聂怀桑刚说完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眼角含泪可眼珠子亮晶晶地对着聂明玦说道:“要不这样老哥,我们商量个事,还是我打断你的腿吧!那样你至少还能活下来,我要是放你出去,说不定你哪天就要变成一块一块的了,弟弟我根本承受不住那样的意外啊!” “嗯?你有胆子你就再给我说一遍!”聂明玦本来就因为那血腥的一幕感觉浑身不自在了,总觉得四肢躯干不是很适配自己的样子,聂怀桑这话顿时就惹毛了他。 聂明玦阴沉沉地看了眼聂怀桑的腿说道:“还想打断我的腿?可以啊!怀桑,看来我还是太放纵你了,你的腿可以不要了。” 聂怀桑听到这里顿时一个机灵跳开身子讨好地笑道:“大哥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怎么就这般不解风情呢!” 聂明玦看到自家弟弟那狗腿的模样不由得冷哼了一下,随即挪开视线看向两米开外神色忧虑的孟瑶。 不怪乎孟瑶说怀桑认错了人,如今这人看起来比刚才那一闪而逝的金光瑶可要有人性多了,完全看不出来是日后会笑容灿烂下令把他给分尸了的人。 江厌离则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些事,只觉得有些头晕,天旋地转间就被人扶住了身子。 金子轩扶着怀里的人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江姑娘?” “你别害怕,放轻松些,那些事都不会发生了。” 江厌离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了金子轩搀扶的手,站直了身子说道:“好的,谢谢金公子。” 也不知何时,蓝逸和魏燎的争斗也停了下来,双方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不停切换的画面。 不同的是,魏燎只是纯粹的好奇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而蓝逸不是,神色愈发古怪了起来。 前面那些他基本都看过,而且越往后他出现的次数越多也算正常,可为什么他身边总是围了满满当当的一群人,他又不是什么万人迷。 就当众人以为场景变化会停留在一身黑袍的蓝逸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画面时,没想到场景慢慢地降低了切换速度,最终停留在一个灵堂的界面不动了。 第144章 百年都是几多时 【云深不知处,到处都是白条高挂,随风悠悠飘扬,蓝家门生抹额换孝带,一身缟素,在灵堂门口接待前来的吊唁客人。】 眼看场景里进进出出的,除了人数众多,面孔略显陌生的的蓝家门生,还有许多家族的年轻一辈,所有人神情肃穆,面露哀伤,即便是已经祭奠完的人走出门口,都会不由自主地回望灵堂里面半晌,随即潸然泪下,拂袖而去。 在场的姑苏蓝氏门生看到这里俱都一愣,所有去过云深不知处的大人物神情不由得都略显伤痛,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更是瞬间看往蓝家唯二的长辈——青蘅君,蓝启仁。 但蓝逸不一样,他看向的是蓝曦臣,蓝忘机和魏无羡。 答案已显而易见,未来展现的这一幕,说的是姑苏蓝氏有人去世了,灵堂停棺,生前所有有交情的人基本都会前来吊唁。 青蘅君当然知道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在为他俩哀叹,显然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俩的其中一个先走了,但他与弟弟蓝启仁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果不其然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古怪神情。 若当真是他俩其中一个去世,这反应会不会太过了? 他们和世家小辈都无过多交情啊,那些其他家族的陌生小辈又怎会对他们这般真情流露? 青蘅君蓝启仁想到这里,担忧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蓝曦臣和蓝忘机,魏无羡。 聂怀桑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未来那些清河聂氏的门生子弟他一个都不认识,难不成... 他心里快速闪过一个惊诧的想法,眼睛不由得看向身旁一脸忧色正在看双亲的蓝逸,却没想到和旁边的孟瑶对上了眼。 大家都是聪明人,在原历史上还都是拥有精湛演技和心计的对手,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想法。 聂怀桑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认识未来场景里展示的那些陌生年轻人。 孟瑶想到自己的猜测,手下意识紧紧地抓住身旁蓝逸的袖子,一双向来自信温润的眼眸霎时红了眼,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恐慌。 怕不是蓝家去世的,另有其人啊! 聂怀桑虽然修为低下,但他一样是世家子弟,向来广交好友,可那些年轻人他居然一个都不认识,那么蓝家死的,自然是只有他身旁这个未来的人。 而且只有一起并肩作战过,经历过情深义重般的事,那么多年轻人最后那副潸然泪下显然真痛到了心里的模样才说得过去。 “阿瑶?”蓝逸感受到袖子的拉扯,转过头就有些吃惊地看到突然情绪波动极大的孟瑶。 他连忙将孟瑶的手包裹进自己的大掌中,心疼地轻柔拂去孟瑶眼角那滴灼热的后安抚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哭了?” 孟瑶不知道该怎么向蓝逸解释眼眶中的温热,难不成直截了当告诉他,这座灵堂不是蓝家长辈的,是他的!棺材里躺的那个人!所有人都在祭拜的对象!就是他蓝逸吗? 他说不出口,他如何能说得出口? 回想起确认关系的那一晚,孟瑶就忍不住想起那一夜。 就像在思诗轩的那段日子一样,他们躺在床上,睡觉前相拥着窃窃私语,还一起畅想着平静而忙碌,充满爱意的未来。 蓝逸说,金光瑶那一世的他一辈子都在渴望别人的认同,为了向上爬错事做尽,功过自有后人评说,但这一世他不用渴望,因为蓝逸会光明正大给孟瑶一个被所有人都承认的机会,他也不会让孟瑶去做那些脏事,所以这一世的他,假使蓝逸真的当上了仙督,孟瑶注定名留青史。 蓝逸说,等温家覆灭他当上仙督稳定玄正大陆和平发展的环境后,就把细枝末节的事都甩给他做,小事别找他,他懒,只做大方向的决定。 蓝逸说,出身环境不能决定人的一生,只有一颗永不服输,百折不挠的心才能决定他要走怎样的未来。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能力,娼妓之子也能高坐明堂。 一想到这孟瑶就心如刀绞,他从没想到蓝逸回到他们这个年代的时候,他在未来已经死了。 而且明明已经忘了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可就是魏燎的出现,才让现在的他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清清楚楚地挖出自己都忘了的,身死的那个未来。 “没事...我没事。”孟瑶的手却不似他的话那般镇定,加大了几分力道,依然紧紧地抓住蓝逸,似乎这样,身边的那个人就不会再躺回冷冰冰的棺材里去。 蓝逸看了看和孟瑶那只紧握着十指交合的手,又看了看远处一脸悲意看着他的聂怀桑,脑子一瞬间闪过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的想法。 蓝逸想到那个可能,不由得浑身一颤,脖子僵硬地转头看回那一幕,只是这会场景却是不再停留在门口了。 一个门口理事的蓝家子弟,神色哀伤地将最后一个身着清河聂氏服饰的青年人请进了灵堂,只见灵堂里就剩下另外一个身形瘦弱的蓝家子弟,他怔怔地仰头看着牌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声响,他回头一望,众人这才看到那牌位上写着的,不是他们以为的蓝家长辈。 “姑苏蓝氏第九代宗主蓝逸之神主?生于玄正四十四年,卒于玄正六十八年,终年二十四岁。”魏燎看着那牌位写的东西,一字一句念道。 魏燎也不顾忌在场所有被他话语和那副场景震惊到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自顾自坐在地上指着不可置信的蓝逸癫狂笑道:“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蓝逸啊!你是真可怜啊!所有人!就连你自己,恐怕都认为你是活着阴差阳错来到我们的时代的吧?说真的,要不是我兴致一来看突然想看看你的记忆,恐怕你在这个年代到死都没有人知道,原来你早就在未来死过了一次了啊!二十四岁哈哈哈,我竟不知我的对手岁数居然如此之小。” 蓝逸愣愣地看着那块小小的牌位上的字,嘴唇紧闭,他没有任何想要反驳魏燎的话,因为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 而孟瑶则敏锐地感受到了那只与他十指交缠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紧张和不安。尽管蓝逸没有开口,但孟瑶能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波动,仿佛那颤抖的手传递着某种无声的呼唤,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给予他更多的安慰和支持。 “阿逸...”魏无羡手指颤抖地抚上蓝逸的肩。 蓝忘机默默地走到一旁,死死地搂住了自家儿子的肩。 青蘅君和蓝启仁自看到那牌位上的内容后就忍不住捂住心口踉跄后退了几步,蓝曦臣只能一手扶住一个,同样心神大震。 他不理解,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这个惊才绝绝的侄子早早身死。 【蓝思追没转身前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是以当他转过脸来时脸上无喜无悲。 清河聂氏的少主,聂铭辰,奉前仙督聂怀桑之命最后一个到,聂怀桑是蓝逸的师傅,说是让儿子上香,可其实谁都知道,那就是聂怀桑自己想上的。 蓝思追给聂铭辰行了一礼,点燃一炷香双手递到聂铭辰身前。 聂铭辰接过蓝思追递过来的一炷香,眼神沉重地看着那口棺许久才撩袍双膝下跪,将香举至头顶深深地拜了下去。 良久,起身,蓝思追接过那炷香插在正中间,他转过身轻声问道: “铭辰,聂宗主身体还好吗?”他轻轻问道。 聂铭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确是日渐差了,我今日本不欲送我爹前来云深不知处的,只是他偏要过来,想来今晚他们大概还是会在灵堂聚一聚的。”】 聂怀桑有些怔怔地看着那个说话的年轻人,想到大哥早亡,又听到爹这么一个字,那么这个青年估计就是他未来的儿子了。 只是这眉眼深邃,昂首挺胸,举手投足之间不失尽显男儿气魄,不像他,倒是像极了他大哥。 聂明玦看到这也不由得观察起这个年轻人来,挺胸拔背,目光冷冽中带了点温和,右手手中有浑厚的刀茧,肌肉修长也有爆发力,暗自点头赞叹不已,二弟未来的儿子看来有好好在练刀,清河聂氏传家有望。 铭辰,倒是个好名字,铭记美好的时光和日子嘛?未来的二弟在失去他后,是不是也长大了,他以前一直喊着要打断他的腿逼着他练刀,他居然还会想他?聂明玦想到这,一张冷硬的脸也不由得目露几分柔情看向聂怀桑。 “曦臣,认识那两个蓝家门生吗?”青蘅君缓了口气说道。 蓝曦臣慢慢扶着自家父亲和叔父坐下后才说道:“递香的我不认识,但引人进门的,好似和堂叔长得有些相像?可惜他这次没来,不然我们可以问问。” 蓝启仁摆了摆手说道:“这都不是什么要紧事了。”他转头看向蓝逸的方向,第一次不顾自己的礼仪教条,颤颤巍巍冲着蓝逸喊道:“还不过来!让我和你爷爷好好看看。” 魏无羡见蓝逸置若罔闻心神失守的模样,也是焦虑万分,冲着蓝忘机和孟瑶点点头,三人连拉带拽把蓝逸扯到了青蘅君和蓝启仁面前。 蓝家门生和长老也是尽数围了过来,一脸关切担忧地看着蓝逸。 蓝逸抬头环视一周,最后落在了自家爷爷青蘅君和叔爷爷蓝启仁身上。 他嘴角轻扯,勉强笑着说道:“这是干嘛?我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青蘅君听到这里却是不由得一阵心痛,他长手一拉顿时就把半弯着腰的蓝逸拽到了自己的身上,摸着腕骨把脉确认没事才将那张脸细细看着。 孙子大了,不能再像两年前一样,一拽就到他怀里给他乖乖抱着了,而且刚刚那么小小只的时候,他也没有抱到,谁知道就这么一转眼,就听到了乖孙的死讯,这才连忙把人叫来摸摸,他真的很庆幸能摸到那鲜活的脉搏,能感知到那温暖的体温。 想到这,青蘅君眼眶就顿时红了起来,他沙哑着声音说道:“这次如果有幸出去,就跟爷爷回家!什么事都不准再管,我们就算再怎样,也不至于全部都指望着你才能活下来,你再敢乱跑我让忘机打断你的腿!云深不知处总归还是养得起一个瘸子的。” 蓝忘机默默地点头应下了这个事,但青蘅君却不满意他的态度,厉声喝道:“忘机!回答我!你究竟听到了没有!?” “是!父亲!”蓝忘机大声喊道的同时也不由得眼眶通红,侧头看了眼蓝逸。 二十四岁,何其短暂,他和魏婴的孩子,无论再怎样,修为肯定是没问题的,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出什么事才导致的蓝逸意外早亡,未来的他和魏婴又去了哪里?蓝逸怎么没人看着呢? “阿羡呢?”青蘅君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魏无羡沉沉说道。 魏无羡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父亲!我和蓝湛一定会看好他的!” 蓝逸听到这不由得无奈一笑说道:“不至于吧爷爷,在云深不知处我会憋死的,我都和孟瑶说好了,到时候事情结束了先当个仙督玩玩嘛!” 青蘅君刚想发火,没想到蓝启仁却是抢先发作,他怒喝道:“做仙督就做仙督,哪里又不能做仙督?怎么!我云深不知处当不得你这个未来仙督的地盘吗?非得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就高兴了吗?你未来二十四岁就死了,现在能重来一世已是万分幸运,怎这般不懂得珍惜?合着还要我们再替你送终一次是吗?我们至少还有曦臣送,可你爹你父有谁送?” 这话听起来委实是大不敬了,蓝逸下意识看了看蓝忘机和魏无羡。 只见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看着蓝逸的眼神也是一阵心痛和不忍,于他们这种高深修为的人而言,送终这回事离他们还大老远来着,倒也不是很在意,但他们确实心痛自家儿子的早逝,又不忍拘禁他自由,两难! 孟瑶看着蓝逸也不由得一阵叹息:“如果你真要当仙督,那在云深不知处也行的!有魏兄忘机兄还有蓝家一众长辈在,那么多人保护着你,我也安心些。” 蓝逸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这个事。 其实做仙督只是个不想一直在蓝家的借口,只是现在情况不好,还是以后再劝吧!他这活跃性子,真无法长久呆在一个地方,云梦思诗轩和夷陵这段日子可比呆在云深不知处有意思多了。 第145章 不是圣人 【蓝思追听到聂怀桑身体愈发不好的消息也是一阵叹息。 “明日仙督下葬后,还请替我转告聂宗主好好休养,斯人已矣,请保重身体,仙督也不愿意他最敬重的师傅因为过度悲痛而坏了身子骨的。” 聂铭辰静默不语许久,最终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岂是我说说就能有用的?我说句实在话,他其实很后悔当初收师哥做徒弟,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情愿师哥做个普普通通的蓝家宗主,而不是玄正万众瞩目,肩负亿万希望的仙督。” “聂宗主这是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了,可我们都知道这其实与他并无多大关系。”蓝思追转头看了眼牌位后接着说道:“就算没有聂宗主的教导,仙督也是那样一个人的,因为魏公子和含光君他们就是那样舍生取义的人!孩子都是有样学样的,所以即便仙督没有足智多谋的韬略,他也为了天下苍生和大义付出一切。” 聂铭辰走到棺椁旁静静地看着躺在里面的人,心情复杂。 里面的那个人,双手交叠静静躺在那里的模样像极了只是普普通通的睡了一觉而已。 可他的脸已被遮住,这代表着,他真的抛下所有人仙去了。 他记得,在他小时候,他就时常撒娇玩闹要师哥背着,至今记得这人就是一边取笑他却也任然会蹲下来的模样。 青年那张袍子下面的背很宽广,很厚实,也很温暖,似乎无论背上的是什么东西,他都会安安稳稳地驮着。 事实也证明他确实做到了,即便肩负着整个玄正的命运和期盼,青年也是笑而不语接了过去,一步一步带着所有人走向了希望和光芒。 可圣人也会倒下,也会累。 与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死的结局不同,这人临走前只是静静地躺在摇椅上,似乎生前看了许久的天,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导致他一直微微笑着,看起来走得异常的安详和平和 人是他背回来的,那张布,也是他亲自替他盖上的。 他不理解这样一个看起来只是比他大几岁的人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才能做出那样的选择。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最终只有他一个人牺牲了生命。他已经完成了连圣人都无法做到的壮举,玄正从古至今就这么一个。不仅仅是我们因为他的早逝而感到悲痛欲绝,整个天下,无数的人都在为他的离去而泪流满面,所以我至今不理解,仙督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我们这些人的复活,真的值得吗?”聂铭辰默然问道。 蓝景仪接过话,“在他心里,只死他一个,所有人都能活着,那就是值得的。” “他有古人之风,不仅是真真正正的君子,为世间亿万生灵着想的仙督,也是迄今往后,万代传颂的圣人。”蓝思追转身说道。 他点燃白日最后两炷香,分与一炷给蓝景仪,两人高举至额头深深地拜了下去,许久才起身。 聂铭辰接过两人手上的香,插在他旁边,叹息道:“我学习很差劲,一度以为自己真没有学文的天分,但自仙督革故鼎新重新开启蓝家家学后,我才发现原来真的有人能做到因材施教,敦敦教诲,从前我死活背不下来古人的诗词歌赋,我爹为此可是频频叹息,如今我脑中却凭空出现一句我觉得很适合仙督的话。” 蓝景仪好奇地说道:“你想到了什么?” 一旁的蓝思追也神色温和,眼神中带着鼓励。 聂铭辰看了看牌位,绞尽脑汁,有些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背道: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蓝逸看到这里,只觉得面色陡然一阵红温,脸色估计是瞬间从头红到脚了。 他满身的不自在和感动,脚趾甚至开始不自觉地抓地。 因为这个评价真的是太高了,他要是真死了无知无觉那也就随别人怎么说去好了,可问题是,现在不止他一人啊!当着所有长辈的面,那么多人做出了那么多的事,那句话哪里轮得到他? 铭辰你真是害惨了我,夸什么不行,非得给我戴高帽,蓝逸想到这就是不由得一阵叹息。 在场的人听到这也不由得一阵大惊失色,讶异和佩服的目光频频望向蓝逸。 魏燎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怎么会是圣人?姑苏蓝氏出圣人我知道还有几分可能性,但是你还掺杂鬼王的血脉啊?” 蓝逸面色平静地说道:“我爹是鬼王又如何?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生死权。我觉得人和行尸最大的差别就是在于有没有神志,且妖魔鬼怪魅魍魉容易误入歧途伤害无辜的人,所以像行尸走肉妖魔鬼怪魅魍魉这些邪物都需要有人去约束,所以我爹就是成了鬼王,他也是另一个层面的鬼神,毕竟有他掌管着的夷陵,可比仙门百家各自的属地和平太多了。” 魏燎阴森森地说道:“但他利用手中的力量杀了不少人你又如何解释?” “不要看到我丁点记忆就做出无脑的判断,难道仙门百家各家掌门不知道我爹实际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难道我爹就活该放下手中的权利乖乖束手被擒被灭杀?别告诉我魏燎你活了一千多年连仙门百家的真正目的都看不清?” “他们从来都知道我爹虽然走的歪路子但一身正气从来没变过,除了被逼失控误杀的人,我爹根本就没对无辜的人下手过,他败就败在没有野心和心慈手软,从在世到死亡献舍重生一直都在被仙门百家的人诬蔑泼脏水,你要是脑子不会用那你还是乖乖做我的傀儡吧!”蓝逸厉声喝道。 魏燎听到这顿时气急败坏,长袖一挥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眼见蓝逸把如此强大的魏燎怼得都说不出话来,蓝家门生子弟和长老们当场就觉得与有荣焉,既高兴自家未来出了个名留青史的圣人,又高兴圣人这么强大。 心里状态大抵总结如下:震惊,未来圣人居然在我身边?圣人与我同门?我出自圣人门下? 个个昂首挺胸目露精光,浑身就感觉一股子精气神陡然就来了,有些自大的人甚至开始觉得,就是此刻和魏燎再大战一场也不在话下。 只有蓝逸的亲友一阵心疼不已,因为做圣人意味着牺牲,谁又会真正想要自己的亲人去做呢? 蓝忘机和魏无羡对这个孩子是自豪的,也是心痛的,其实他们也不想自家孩子做什么圣人,能在保护好自己的生命之时,尽力做些好事已然足够了,他们光是想到那样就觉得异常的骄傲了,不需要蓝逸去做什么圣人。 魏无羡忍不住上前一步搂着蓝逸说道:“你给我好好听着,那种为了大义而舍弃自己生命的圣人行为,你已经尝试过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这么做了,明白吗?我和你父亲都不会允许你再次做出这样的事情!蓝湛你说是不是?” 蓝忘机叹了口气,曲起手指敲了敲蓝逸的头说道:“听魏婴的话,往后不许了知不知道?何况你现在还有了孟瑶,不为我们想想,你也要为他想想。” 其实蓝忘机没有用多大劲,可蓝逸也不知怎的,就露出一副撒娇的本性来。他捂着头眼眶红红地就和孟瑶告起状:“阿瑶~我疼,要你帮我揉揉~” 孟瑶哪能不知道这人又开始作了,蓝逸当了两年小孩子被宠着就变得娇气了些,瞅瞅聂怀桑儿子说的那些话,和眼前这个人有什么相像之处吗? 可是,不像就是最好的,他才不要身边这人变什么劳什子圣人去,他就要蓝逸好好活着呆在他身边。 孟瑶嘴角微微扬起,手轻轻地揉起蓝逸被蓝忘机敲的地方。 蓝逸嘿嘿一笑,搂着孟瑶就是一副准备腻歪的样子,可惜他的得寸进尺并没有得来孟瑶的允许。 孟瑶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某个歪歪斜斜的人,“站好!长辈们都在呢!像什么样子?” “哦!”蓝逸委委屈屈道,配合着站直了身体,马上变成面色温和,嘴角微勾,一副我是礼仪楷模的蓝家家主模样。 蓝曦臣一阵叹息,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蓝逸之前就说和他学的了,瞧瞧这人长大后装模作样的做派,可不就是学着他的吗?可他看起来也没有蓝逸这么怪异的吧? 青蘅君看了看蓝逸,又看了看自家大儿子,内心一阵不解。 蓝逸是忘机的儿子吧?为什么有时候又那么像曦臣呢? 还有那聂家崽子也是,聂怀桑的儿子为什么会像聂明玦? 不明白,想不通,无解,青蘅君内心暗自摇头将这个疑问深深地藏在了心里。 蓝启仁叹了口气也跟着劝道:“圣人不是那么好做的,于蓝家而言,你能做个举止端方的君子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也别理那些门生和长老们的话,蓝家不需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去传世,各人有各人的命运,你好好活着就是我们最大的希望了。” 蓝逸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他心中不由得涌动着复杂的情绪,面色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之前一切的赞誉与他无关。 “是,叔爷爷。”蓝逸行了一礼说道。 其实他也深知,成为圣人不仅意味着荣耀,更意味着无尽的责任和牺牲。他将不得不放弃许多个人的欲望和梦想,将自己完全奉献给天下苍生。他看着亲友们的担忧和心疼,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因为未来的他并没有退缩的余地。 且不说他自己并没有恢复记忆,但看着未来三人里的对话,也隐约能猜出来些什么。 未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做出选择,死他一个,复活了所有人。 所以才会有最后聂铭辰那句评价。 只是如今看来,他自己却是没什么想法,因为那名蓝家子弟说得对。 在他心里,只死他一个,所有亲人和玄正大陆的百姓都能活着,那就是值得的。 不过蓝逸严重怀疑,应该是所有亲人活着的这个想法在勾引着他,他才会那么去做吧? 不是别人夸了他几句,他就真的把自己当个圣人,蓝逸很清楚地知道,他不是。 救自己亲人是主要的,救别人只是顺带的,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才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圣人。 江枫眠拍了拍蓝逸的肩膀夸赞道:“阿羡倒是教出了一个很有出息的孩子!只是蓝老先生说得对,我们都希望你活着,那种天下希望一肩挑之的事太苦太累,想来那个年代也是动荡不安,你都没好好享受过和平安康的生活,如今既然已来到我们这个年代,就好好体验吧!没事就让阿羡带你来莲花坞,到时候他和阿澄带你出去玩,这些事他们最会了,别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江澄叹了口气,揽住蓝逸的肩膀说道:“先说好,你要出云深不知处,一定得找魏无羡带你,要是敢自己偷偷跑到莲花坞来,我要是被蓝二追杀的话一定找你算账!” 蓝逸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蓝忘机和魏无羡。 不是吧?他都这么大了,出个云深不知处都要和老爹父亲报备? 只见蓝忘机和魏无羡同时点了点头,对江澄的提议深表赞同。 蓝逸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合着周围人都把他当三岁小儿了,这都还没回云深不知处呢就这么管起来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乖乖听话!去哪都和我爹我父亲报备好吧?”蓝逸无语,举手投降。 你们都是长辈你们最大,我是在场最小的,没有资格反驳,真是太心酸了。 蓝逸虽然表面上答应得爽快,但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在不引起太大动静的情况下,以后偷偷溜出云深不知处。 他深知就算未来的自己被称为圣人,可现在的自己在长辈们眼中还是个需要看管的孩子,但他也渴望自由和冒险,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说起来江叔叔是不是未卜先知啊?怎么知道这事他从前就做过了。 五岁时,趁着蓝忘机和魏无羡不注意,他就曾悄悄地溜出了云深不知处。 轻车熟路地避开守卫,一路向莲花坞的方向奔去。那时他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长辈们的束缚,享受一段属于自己的冒险。 然而,当他抵达莲花坞时,却发现他的父亲爹爹还有江叔叔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为啥自家父亲一脸同情,无良老爹为什么笑得一脸荡漾。 只知道晚上他最好的江叔叔在他吃饱喝足消食完准备睡觉的时候,脱了他裤子噼里啪啦地就打了起来,莲花坞顿时就响起了他鬼哭狼嚎的声音,第二天委屈吧啦地被父亲爹爹牵回了静室。 第146章 蓝逸早逝的背后 聂怀桑看到聂铭辰磕磕绊绊的背诵也是一阵无语和好笑,若他未来便宜儿子真是这位,他确实会频频叹息,要知道聂怀桑自己只是对姑苏蓝氏教授的古板礼仪教条还有各家谱系不感兴趣,这才导致他年年重修,可对于诗词歌赋他可是很感兴趣的,要不也不会给外界留一个他喜欢附庸风雅的认知,背那些东西他可是手到擒来的。 聂明玦也拍了拍聂怀桑的肩膀夸赞道:“怀桑,儿子教的不错,你要是能早点生出来,我帮你带也不是不行,那手上的茧子一看就和我一样勤于练刀,是个继承聂家刀法的好苗子,你要是把他生出来了,我也不是不能放你一马不再要求你每天练刀。” 聂怀桑不由得摸摸头尬笑道:“兄长过誉了,我尽快。” 虽然老哥夸赞很让他欢喜,可这催生是真要了他老命,他连他未来另一半到底是谁都不知道,那这个能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儿子他到底要怎么搞出来!? 虽然有蓝逸未来圣人身份的揭晓带来的刺激,可那终究只是一阵的兴奋,随着大脑的冷静,众人又开始琢磨起怎么出时间裂缝的方法。 魏燎肯定知道,但是瞅那副赖皮模样肯定是不会主动放人出去的,如果蓝逸如果没失忆的话,他应该知道怎么出去。 可惜蓝逸忘了,而且打又打不得,一个失忆的化神初期打元婴巅峰,他们是打爽了,可这里是时间裂缝,等下空间碎了他们一群金丹,人都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还有没有命在都是一回事。众人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叹息。 蓝逸始终记得,没被拽入时间裂缝前,魏燎说的那句话:‘我等你心神崩塌的那天’。 什么事会导致他心神崩塌?蓝逸不由得扪心自问起来。 人的一生中一定有几次痛彻心扉不愿回想的记忆,所以那句话一定有什么含义,而现在魏燎就是被他打残了也死活不出去,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他一定是试图在找他记忆中的弱点,可蓝逸一想到这就顿时有些茫然,因为他忘了十岁之后的事,他连怎么防备魏燎去找出他记忆弱点的事都不清楚,这要是普通人打晕了也就完事了,可魏燎明显就不是一个会乖乖就范的人,真逼急了他是真敢和他们同归于尽,蓝逸不敢赌,魏燎只有一个人,他身后则是一大家子。 他不清楚他未来的死和魏燎要找到的弱点到底有没有关系,而且其实他也想继续看下去,因为他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哪怕亲手挖出自己死亡的真相或许真的很残忍,可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活到二十四岁了,又怎么能对无缘无故失去十四年记忆的结果无动于衷?他根本就不想做个只有十岁记忆的稚儿,蓝逸默默攥紧自己的拳头想到。 突然,随着场景忽明忽暗的变换,原本有些沉闷的众人顿时打起了精神,他们知道,接下来应该就到那三名年轻人说的‘他们会在灵堂聚一聚’,至于‘他们’二字,指的又会是谁呢?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捏起了双拳,一阵紧张。 江澄莫名地咽了咽口水,按照蓝逸对未来自己的崇敬,那么未来的他只要不出事,一定也会到场。 金子轩见状也不由得垂下了眼眸,其实蓝逸于他而言,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因为魏无羡毕竟不是江厌离的亲弟弟,严格意义上他其实算不得是他侄子,顶天了再加上玄武洞和夷陵城相处的三四天,那已经是他们最亲近的情谊了,何况历史上的他还早逝,死于魏无羡失控,所以他根本就没参与到蓝逸那个年代的生活,所以他对蓝逸的死亡没有什么想法。 只是这次相聚兰陵金氏应该也会有人到,金凌和蓝逸情同手足,他应该有机会见到那个未来儿子才对。 随着一阵沉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偶尔几声咳嗽,众人不由得向前方看去。 只见映入眼帘的,先是此前看过的,未来的蓝忘机,只是他本就高大的身影像是失去什么支撑物一般,微风徐来,广袖纷飞,那沉甸甸的脚步声竟让旁人都感觉到他稍微有点战栗。 随后的蓝曦臣比起年轻时更加稳重了,但神色沉痛,双唇紧抿。身边跟着一身紫衣身形劲瘦但神情起伏不定的江澄,咳嗽的是坐在轮椅上已有些显露华发的聂怀桑,他身后推着的,是同样有几丝银白的魏无羡。 看着他们在灵堂门口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看着里面的情景,连带着场景外的众人一时之间居然都有些不敢进去。 金子轩来不及细究为什么魏无羡也会有白发,仔细数数在场的人,居然只有五个!而且没有金星雪浪袍! 兰陵金氏没人来!!!金子轩不解,为什么金凌没来出席蓝逸的葬礼,他去哪了? 看着这一幕,蓝逸不知何时眼眶就泛起了红,他不由得往前几步,喊出了声:“阿爹?父亲?江叔叔?师傅?” 魏无羡不由得一阵叹息,握紧了蓝逸的手,蓝忘机也是紧紧地抱住和他一样高的蓝逸肩膀不放,身后的江澄和聂怀桑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沉重,伸手拍了拍蓝逸的肩。 蓝逸没有理会身边的人,只是有些茫然地看了又看,巡视了一圈也没找到他想见的那个人,他不由得喃喃说道:“表哥呢?表哥去哪了?” 孟瑶细细看了一圈,都是他的老熟人,还真没看到蓝逸说的表哥。 【“帮我抬下怀桑。”魏无羡看着眼前的门槛说道。 蓝忘机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想帮忙,却被江澄和蓝曦臣抢了先,眼看着这二位已经动手,他只能默默放下了手,上前去点香。 每个人都分了一炷,其余人都没有拜,只是看着那块牌位沉默不语,唯聂怀桑心怀愧疚却是抬手准备拜了下去。】 众人看到这里不由得一愣,蓝逸更是惊呼出声:“不可!!” 【魏无羡没有遂他的意,直接眼疾手快地将聂怀桑抬起来的手压了下去。 “你这是作甚?当师傅的拜徒弟!?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就不怕这一拜下去他更无地自容吗?”魏无羡低声怒道。 聂怀桑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侧头看了下那口棺像是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说道:“可是我不拜,我心里过意不去,他是我教出来,你信任我,你把他交给我管教,是我没管好,他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是我的责任!” “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怀桑你到底要自怨自艾到什么时候?他是我和蓝湛教出来的!你要说责任,那么责任最大的应该是做他爹的我们!而不是你这个师傅!”魏无羡喝道。 蓝曦臣叹息道:“都冷静些吧!我们不会拜他的,怀桑你也别那样做。” 聂怀桑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是为什么?” 江澄却是听不下去,他快步走到聂怀桑面前揪着领子怒吼道:“因为我们都是他的长辈!!” “他对得起他救下的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我们这些人。” “和魏无羡一个样子,成天自以为是,却从未想过我们愿不愿意他做出这样的牺牲。” “是!我们是被救回来了,然后呢?一群长辈给小辈办丧事?你还要拜他?他早逝已是十分之不孝了,这香谁他妈愿意上啊?!我根本就上不了!”江澄直接把香摔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歇斯底里道。 魏无羡顿时被这话说白了脸,蓝忘机看着地上那炷香摔得火星四射,顿时怒不可遏,双手揪着江澄的领子骂道:“江晚吟你是不是失心疯啊?就算你不愿拜他,可你身为他最敬重的人,你在他的灵堂上做出这样的事?” 江澄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如泣如诉,又似怨似憎,“谁要他的敬重了?要我说当初蓝逸就不该交给怀桑管,他自小就肆意妄为惯了,你和魏无羡根本就不舍得打他,每次都只是罚一些不痛不痒的惩戒,蓝家家规他都抄了多少遍了,倒立到都能单手举起我,可那有用吗?只有我揍他的时候他才会乖乖听话,他若是早点被我带着,何至于做出这样的傻事!?”】 场景里江澄摔的那炷香,就像是在蓝逸心里扔了一把火,烧得他心痛不已,浑身战栗。听到这些锥心刺骨的话他的泪当场就流了下来,他怔怔地看着那个怒火中烧的人,第一次感觉到后悔,他为什么要去翻自己尘封的记忆。 孟瑶没想到未来的江澄说话还是这么难听,他更没想到江澄的否定对蓝逸的打击如此之大,自认识这人到现在,蓝逸向来是流血不流泪的真男儿啊! 他手忙脚乱地擦去蓝逸脸上的泪,急促地说道:“你别听他的话!不要听了!我帮你捂住耳朵好不好?我们不听了!” 蓝逸咬着牙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做法,再怎么难听他都要听下去,他要知道,他做出那个决定后到底是对是错。 魏无羡虽然不知道未来的江澄为什么要说他自以为是,但是他也觉得未来的江澄说话和扔香的行为委实过分了,那可是他儿子蓝逸的灵堂啊!未来的他和蓝逸之间是多么亲的半子关系,他怎么能那样做? 魏无羡愤怒地转身看着身后愣神怔怔看着场景的江澄,一瞬间就哑了火。 对他发火有用吗?没用,因为身前这个并不是未来的江澄,他没做过那些事。 蓝忘机深呼出一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画面里未来的自己只是揪着领子骂了江澄一顿,现在的他听着那些混账话,就想把身后的江澄打一顿了,偏偏理智又告诉他,这个江澄和未来的他不一样! 江澄连忙跻身上前,对着蓝逸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但我……我相信他只是一时气愤,他并不是真的否定你的牺牲,我觉得更多的,应该是爱之深恨之切...”明明不是现在的他做的事,可他看着蓝逸那一副失落委屈的模样,眼中还是充满了懊悔和痛苦。 青蘅君愤怒地质问起一旁的江枫眠,“到人家的灵堂里不上香不拜也就罢了,摔香难道就是云梦江氏的家教吗?” 江枫眠虞紫鸢也是亲眼看到了未来江澄摔掉手里香火的事,他们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江厌离有些揪心地捂紧了自己胸口,她没想到自家弟弟居然会做出那样失去理智的事。 “阿澄!过来给青蘅君致歉!”江枫眠闭了闭自己的眼睛,艰难地说道。 江澄张了张嘴,看了看蓝逸,没有丝毫动作,“父亲!我...” “听你爹的话!过来!!”虞紫鸢怒喝道。 江澄有些痛苦地看了眼无动于衷的蓝逸,随即干脆利落地走到青蘅君面前跪了下来道歉。 于公,他必须这样做,如果不这样,往后云梦江氏就有可能失去姑苏蓝氏这么一个盟友。 于私,他自己也对蓝逸有愧,蓝忘机说得对,未来的自己就是失心疯了才会在人家的灵堂上做出那样的事。 蓝逸对身边人和事没有丝毫动作和想法,他的眼里只剩下灵堂里的争论。 【聂怀桑听到这锥心的话顿时怒火中烧,他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着反驳:“江澄,你这是什么话?蓝逸的牺牲难道是他的错吗?你那样责怪他,难道就能让他活过来吗?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都有愧疚,但你这样推卸责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江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他咬牙切齿地说:“聂怀桑,你懂什么?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但他的性格,他的英勇就义难道不是我们所有人教育的结果吗?我们都觉得自己是救世英雄,死自己无所谓,可死自己亲近的人这谁受得了?” 蓝曦臣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争吵,心中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毕竟他刚刚都差点动手了。 他缓缓开口:“够了阿澄,怀桑,阿逸早逝这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但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互相指责,而是团结起来,找出他为什么做出那个决定,金凌自焚而亡烧毁金家祠堂的真相。” “虽然金陵台上的人散的散跑的跑,但我还是找到了几个金家的侍从问到了点消息,七天前金陵台上,金凌和人打起来了,他们说那个人虽一身黑袍但头戴白色抹额!”蓝曦臣一字一句说道。 众人听到这不由得一阵惊诧,在场几人瞬间看往棺材里的蓝逸。 “阿逸不会无缘无故做出那个决定的,金凌也不是会无故寻死轻生的人,他放不下兰陵金氏!”江澄喃喃说道。 聂怀桑猛得一拍轮椅说道:“曦臣哥你怎么不早说!快让人把消息都整理给我,我来分析!” “他们俩关系好得都可以穿一条裤子了,怎么会无缘无故打起来?”魏无羡攥紧拳头盯着蓝逸的牌位问道。】 第147章 混乱的现在 骤然听到这么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可怕噩耗,蓝逸脸色瞬间变得茫然无措,惨白一片。 刚才他连听到自己死了都没有这么无力过,可现在金凌的死讯就让他仿佛天都塌了一般,不住地头晕目眩。 蓝逸甚至能感到他的双腿有些发软,身体莫名其妙摇摇晃晃起来,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瞬间都成了血色灰色交织的影像。 这一刻,所有人都能清晰地透过那双瞬间变得猩红的眼睛,感受到蓝逸内心深处所蕴含的无尽哀痛和深深的不解。 蓝逸的眼神中仿佛承载着无法言说的痛苦,如同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可与此同时,那骤然间暴涨的杀意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人无法直视他的双眼。 下意识入魔的他,想杀一个他不记得了但导致他死亡和金凌自焚的人。 蓝忘机瞬间双手抓住蓝逸的肩膀大声喝道:“阿逸!快醒醒!你入魔了!” 魏无羡握紧双拳,目光在未来的场景和现在的情形不断游离。 蓝逸的杀意没有针对在场的某个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虽然失去了十四年记忆,但他潜意识还对某个人有着恨之入骨的杀意,所以一定存在过这么一个导致他们兄弟阋墙的凶手,但那会是谁呢? 聂怀桑和孟瑶同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他们也不清楚那个人是谁,毕竟以蓝逸听闻金凌身亡时悲痛欲绝的神情流露,所有人都知道这对兄弟即便是打起来了也一定不会冲对方下杀手的。 魏无羡盯着蓝逸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想杀谁?” 蓝逸却置若罔闻,只是怔怔地看着魏无羡,不住喃喃说道:“不可能的,金凌表哥怎么可能会寻死?还是自焚?” “七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他打起来?” 江厌离自刚才听到未来儿子惨烈的结局后身子就不住打颤,和金子轩不敢置信地对视了一眼,金子轩连忙起身上前拨开蓝忘机,看着蓝逸那双通红的眼睛哀求道:“蓝逸,算姑父求你,你好好想想,当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会烧了金家祠堂后自己烧死自己?” 一旁的金光善捏着扇子骨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姑父?子轩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有江家小子说的金凌,是我金家的哪个子弟?他怎么敢做出烧祠堂那种混账事的?” 金子轩看了看金光善,咬牙说道:“爹,金凌是我和阿离未来生的孩子,也是您未来的亲孙子。” 金光善听后脸色大变,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怒道:“什么?那他怎么会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突然看到金子轩身前的蓝逸,直接冲到金子轩面前,揪着蓝逸的领子高声喝问:“蓝逸!你那个时候到底是去做什么的?你怎么敢蛊惑他做出那种混账事?还逼他自焚?” 蓝忘机跻身向前,扯开金光善的手站在蓝逸面前厉声喝道:“请金宗主自重!目前事态尚未明朗,你这般咄咄逼人,是当我姑苏蓝氏无人吗?” “金宗主!这般对待我蓝家未来圣人,曦臣是否可以认为你兰陵金氏是要对姑苏蓝氏宣战!?”蓝曦臣一改常态的温和,握着朔月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仿佛只要下一刻金光善敢说是,他就敢当即斩了他。 江枫眠也想上前说几句,没想到青蘅君袖子一挥就拔出自己的佩剑直指金光善,“无论蓝逸是不是未来圣人,姑苏蓝氏都不会看自家人受辱,既然金宗主如此不讲道理,那我姑苏蓝氏也只好奉陪到底!”青蘅君目光如炬,语气坚定,显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蓝家门生,拔剑准备迎敌!” 在场的蓝家长老和子弟闻言瞬息之间拔出自己的佩剑,一脸阴沉地面对周围的兰陵金氏子弟举起了手中寒光四射的利刃,只待青蘅君发令,他们瞬间就能和对面的人以命相搏。 在当今的修炼界,得知蓝逸是化神期修为的时候,其实姑苏蓝氏就已经远远超越了兰陵金氏和在场的其他家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兰陵金氏虽然是一个显赫的金丹世家,但在如今的他们面前,已经无法和姑苏蓝氏相提并论了。 他们如今有踏入了化神期境界的未来圣人,那么姑苏蓝氏就成为了未来圣人家族的代表。这样的家族,其地位和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玄正大陆所有世家的想象。 而且,他们之前就已经得知,自己是出自圣人门下的弟子,这本身就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圣人门下的身份,即将让他们在玄正大陆备受尊敬,地位崇高。 然而,金光善刚才竟然对未来圣人做出了不敬的举止,这种行为无疑是令蓝家长老和众多门生子弟都难以容忍的。 他们怎么可能不介意金光善刚才对他们新生信仰做出那样不敬的事情! 毕竟,圣人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任何对圣人的不敬行为,都是对他们信仰的亵渎。 眼见蓝家子弟一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狠样,兰陵金氏的门生子弟霎时白了脸,看了看金光善,咬咬牙还是抽出自己的剑和姑苏蓝氏的人对峙了起来。 金光善见状,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可能过于冲动,连忙松开了蓝逸的领子。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朝青蘅君和蓝曦臣笑着缓缓说道:“青蘅君,稍安勿躁,我并非有意挑衅。只是金凌之事事关重大,我作为金家宗主,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江厌离在一旁听着,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儿子的未来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眼见气氛有所缓和,便擦擦面容,上前一步,柔声说道:“金宗主,我们都希望弄清楚真相。金凌还是我和子轩未来的孩子,我们同样不愿相信他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我也相信阿逸,阿逸一向心地善良,尊敬长辈,他不可能做出您说的那些事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金子轩看着两家兵戈相向的一幕也是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他就是和蓝逸相处过,才知道他不会是自己父亲口中那样一个逼死兄长的人,而且他也不愿兰陵金氏和如今的姑苏蓝氏对上,所以他连忙附和道:“是啊,父亲,你方才确实冲动了些,蓝逸我也知道的,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所以才请他好好回想的。” 眼见自家儿子都不站自己这边,金光善也不生气,只是眼眸低垂了些,勾着嘴角说道:“也罢,全是我刚才太过冲动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变成这样,害得姑苏蓝氏的朋友们都误会了呢!” “兰陵金氏子弟门生!全部放下剑!一切都是误会。”金光善豁出去一张老脸咬牙切齿高声喊道。 青蘅君和蓝忘机蓝曦臣都对视一眼,也稍稍放松了警惕。 蓝曦臣放开握着朔月剑柄的手,青蘅君收回佩剑,语气缓和了一些:“金宗主,既然误会已经解开,我们姑苏蓝氏也无意与兰陵金氏为敌。但愿今后双方能够以礼相待,不再发生类似的误会。” 金光善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点了点头,回应道:“言之有理,我们兰陵金氏也愿意与姑苏蓝氏和平共处。今日之事,就当是一场误会,希望双方都能放下芥蒂。” 随着双方宗主的表态,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金子轩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深知这场冲突若是继续下去,对金家没有好处。他走上前,对青蘅君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蓝宗主,晚辈金子轩在此向你们表示歉意,刚才之事确实是我们兰陵金氏的不对。希望往后我们两家能够以诚相待,共同维护修真界的和平与稳定。今后若有什么问题,我们不妨坐下来好好商谈,而不是诉诸武力” 青蘅君和蓝曦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蓝曦臣微微一笑,回应道:“金公子言重了,今日之事确实是一场误会。我们姑苏蓝氏也愿意与兰陵金氏继续保持友好关系。” “蓝家门生,收剑入鞘!” 随着双方的和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消散。金子轩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这场冲突没有演变成真正的战争,要是金家真和姑苏蓝氏打起来,蓝逸出手没有理智金家修士都得死完。 蓝逸没有去在意身旁人的争执,他自刚才起就在努力地回想着七天前发生的一切,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他什么都想不出来,脑袋一片空空,这导致他心中的痛苦和疑惑更加深重。“我……我记不起来。”蓝逸痛苦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道。 孟瑶有些心疼地替蓝逸理了理被金光善揪皱了的衣领,擦了擦他额头的汗说道:“别太逼自己了,头疼就歇歇,放松一会再想。” “还有你们!说到底这都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事,再如何着急也改变不了了,这般催逼蓝逸难道就能得到你们想要的真相吗?何况就是得知了真相你们又能怎样?连时间裂缝都出不去,难不成还想着去跨域时空救人改变历史吗?”孟瑶眉头紧锁,眼神冷冽地对着面前一群人高声喝问道。 金光善听到这眉头顿时一皱,想反驳些什么没想到魏燎突然横插一句话进来。 “孟公子此言差矣,这哪是能一言蔽之的,还有,要不要我替你告诉金宗主你和他的关系啊?说起来金宗主时至今日还不清楚,金子轩和魏无羡之间到底要有什么纠葛吧?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刚才闪过一幕穷奇道金子轩被凶尸杀死的景象啊?”魏燎循循善诱道。 金光善听到这话,瞬间瞳孔紧缩,心中一惊,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完全忘记了刚才那一幕儿子被杀的场景。就在不久前,他本来是打算提出一个问题的,但是那一幕幕的场景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让他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原本的意图。那些场景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每一个都充满了震撼力,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大脑一片空白。 金光善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被情绪左右的时候,必须尽快恢复理智,以便更好地应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魏修士是对金某有什么指教吗?”金光善问道。 魏燎笑了笑说道:“指教不敢当,我只是看不下去向来聪明的金宗主一直处于摸不着头脑的状态,毕竟要打击人,也得打击在人家死穴上啊!” “魏燎!!你这是嫌死的不够快是吧!”蓝逸咬牙切齿道。 “告诉我!我要怎么看那段记忆!” 魏燎就等着他开口呢!要是蓝逸不求他,他得等到猴年马月去才能找到蓝逸记忆里的弱点。 他笑容带着一丝诡异,扭曲而狡猾,仿佛正在享受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乐趣。 “你想知道?那简单啊!让我直接控制时间裂缝出现的位置就好了。” 蓝逸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本来就能控制的吗?” 魏燎摊了摊手叹了口气说道:“时间缝隙只能让修为最强的人开辟,你没醒之前可以,你醒了我们就停下来了,那会刚好停在你出生不久那个时候的记忆,苏醒的你修为高过我,所以我不可能再控制时间缝隙带着你走,然后就是我们俩打起来了,时间缝隙震荡莫名其妙跑你死了之后了,所以你要是想看你死前七天左右的记忆,要么学会自己开辟缝隙去到那个记忆点,要么把实力降到金丹,我带你去。” “我觉得你再怎么天赋异禀也应该学不会,所以这才让你降到金丹。”魏燎凉凉说道。 蓝逸却是不信这个邪,毕竟他的天赋来自于魏无羡和蓝忘机的传承,很多东西他都是一遍学会的,没道理这会被魏燎鄙视。 “你什么打算我清楚得很!让我变金丹?好继续被你压制是吧!没有那样好的事!”蓝逸厉声喝道。 “你教我,我自己学!而且你还得细心点教,快点教会我。想来你也不想自己一直呆在时间缝隙里吧!据记载元婴一千五百年寿命,你毕竟已经被困了一千多年了,好不容易出去溜达了一年,要是再不抓住机会突破元婴,怕就是要老死在这时间缝隙了吧魏燎!?你也不问问你自己,你甘心吗?” 不得不说蓝逸这说到了魏燎的弱点上,瞬间气得魏燎的脸色不停在红白之间变换。 魏燎就是恨极了蓝逸这种光明正大威胁他,偏偏他也觉得很有道理,无话反驳的人。 “哼!我教就我教!但要是哪里惹我不痛快了,我非得骂死魏无羡蓝忘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玩意。”魏燎咬牙切齿说道。 第148章 暗流涌动的局面 其实蓝逸也不是次次都稳如老狗,他只是说大话习惯了,也就是常说的嘴硬。 从没想过失败的后果,好在他每一次与人打赌都是稳中求胜,加上天命也眷顾于他,魏燎这边刚讲完教学,下一刻居然还真让蓝逸给参破了挪动时间缝隙的关键核心,瞬间就将所有人带到了那个时间点。 其实这会他们已经可以出去了,但谁都没提,金光善自己也不想提。 姑苏蓝氏是死了一个圣人,可兰陵金氏也死了一个宗主,还被宗主自己烧了自家祠堂。 这事要是不当着仙门百家的面给处理了,那他金光善压根就没那个脸出去当做若无其事的模样。 一想到之后要被仙门百家那些嘴碎皮子指指点点说兰陵金氏出了个啼笑皆非烧祠堂自焚而亡的孽种,金光善就觉得火气频频,额角青筋不断在他冷静和发火的边缘跳动。 谁都知道,世家之间将再也无法再像此前那般亲密了,如果姑苏蓝氏接下来真的要捧蓝逸上仙督之位和家主之位,以他杀伐果断的性子,金光善觉得如果不让他了解清楚金凌自焚的真相,就算他一张嘴是能鼓动百家声逼蓝逸先出去,蓝逸也不会乖乖就范的,往好处想就算他真被逼出去了,蓝逸是真能做出打包金子轩带走,灭掉金陵台的事。 金光善一想到这眼底就频频暗潮涌动,思绪纷飞期间,一双暗藏杀机的眼神尽数被眼皮遮挡。 蓝逸是未来的变数,圣人的地位和名声太响亮了,威胁太大,他必须死,而且他也决不允许姑苏蓝氏站在兰陵金氏头上,他们是平等的,就算真有一个人统领百家,那为何不能是他金光善? 眼光移向悻悻地背负双手撤到一边的魏燎,金光善眼里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他需要一个人杀死蓝逸,而在场最合适,武力值最高的,毫无疑问只有眼前这个人能帮他。 元婴巅峰对上心神失守还失忆的化神初期,胜算未必为零,何况现在还游离在天道之外,乾坤未定,这一次未必不能将蓝逸这个未来的变数杀死在时间缝隙。 而没有蓝逸这个外在威胁,兰陵金氏也不是不能和姑苏蓝氏碰上一碰!他金光善有这个底气! “魏修士,当真是修为高深,金某敬佩不已。”金光善目露赞赏,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 魏燎对旁边这只老狐狸的品性多少也了解一点,这明显又是一副在算计着什么的模样,不过他没有当面回应金光善的好意,只是浅浅地颔首。 金光善眉头一皱,刚想接着说些好话忽悠下魏燎,就听到耳边传来了身边人的话语。 “我布了隔音结界,你我可传音入耳,有什么计划就直说。” 金光善嘴角微勾,唇舌未动,心念却传入魏燎耳中。 “魏修士,替我杀了蓝逸。”金光善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我兰陵金氏是旧时王侯之后,家中豪富,倘若此事能成,您助我登上仙督之位,我允诺全力提供玄正大陆一切修行资源与您,成就您进阶化神之事的同时,兰陵金氏将世世代代供奉于您。” 听到这,魏燎心中不由得一凛,他清楚金光善的手段和能言善辩,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为此而心动不已,毕竟他再怎么强,也只有一个人,如果有个强大的家族为他做事,那肯定是无需他多费心什么的,他只需要专心修炼突破元婴就好了。 魏燎眼神看了眼蓝逸的背影,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好!” 听到魏燎的应承,金光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得意与狠辣,他就知道魏燎是个聪明人,而这样一个人一旦答应,便会全力以赴,毕竟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仿佛又一次看到了蓝逸再一次身死的情景,金光善展开手中的扇子摇了摇轻笑着说道:“很好,阁下!您只需对付蓝逸,剩下姑苏蓝氏那群杂碎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我会帮您处理好首尾的。” “合作愉快!”魏燎无声地笑了起来。 明明蓝逸定位的场景已经开始展示,可躲在聂明玦身后的聂怀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压根没法专心看,因为现场实在是太安静了,这种安静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发毛和诡异。 难道真的所有人都被蓝逸的实力展示所震慑,以至于连呼吸声都变得如此微弱了吗?聂怀桑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不断地小幅度侧头利用眼角环顾四周,试图从这诡异的安静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总觉得在这种平静之下,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或危险。 聂怀桑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他们正身处一个更大的旋涡之中,恰巧他偷偷地看了眼角落魏燎和金光善,没想到就看到了那两人隐晦的眼神交流那一幕!他瞬间睁大了眼睛。 魏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瞬间就把头朝聂怀桑这个位置看了过来,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凝神看场景的聂明玦。魏燎不由得一阵皱眉,难不成刚才那被偷窥的感觉是他的错觉? 而把头瞬间收回自家兄长背后刚好和魏燎错过眼神对接的聂怀桑,只觉得心跳剧烈不已,手也不自觉地拉上了聂明玦的袖子。 聂明玦侧头就看到了身旁抓着他袖子,莫名有些急促不安的弟弟,他一脸不解,低声问道:“怀桑,你这是怎么了?” 聂怀桑勉强笑道:“没事大哥,我只是为等下揭晓的真相有些担忧罢了,接着看吧。” 聂明玦半信半疑地看了眼聂怀桑,见他没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聂怀桑敛去眼底的惊惧,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最前面专心致志看记忆的蓝逸和魏无羡蓝忘机姑苏蓝氏一大家子,他万分确定金光善一定私下和魏燎达成了什么共识,可现在的他到底要怎么办?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告诉蓝逸吗? 他未来是蓝逸的师傅不假,可他身后还有清河聂氏,现在家主不是他,是他老哥! 最关键的是,能影响清河聂氏做出判断的云梦江氏到底是怎么想的?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有联姻啊!所有人都已经知道,金子轩和江厌离在未来甚至都有了一个和蓝逸情同手足的儿子,聂怀桑有些不确定江枫眠真的会毫不犹豫带着整个江家支持蓝逸和姑苏蓝氏,去抗衡魏燎和兰陵金氏吗? 【金陵台光滑整洁的数百级长阶之下,一身黑袍的蓝逸定定地看着最上方巍峨挺立的建筑沉默不语,抹额随风飘扬,似乎也如他的心一般不是表面显露的那般平静。 往常他都是坐着滑轨上去的,可今日,他却有些不敢面对里面那个人。 虽然无论怎样,人他终究还是要见的,只是倒也不必那么快。 蓝逸思索半晌,装了半天鸵鸟,还是选择步行上了金陵台。】 金子轩看到这里顿时有些不解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坐滑轨上去啊?那么多台阶,你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蓝逸茫然地摇了摇头,他怎么知道那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孟瑶掐着下巴分析道:“也许,是害怕?” “我觉得也是,他眼神复杂,证明他来金陵台,真的是来找金凌谈正事的,但是这事,看起来不是很好说的样子。”魏无羡接过话茬说道。 蓝忘机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也许就是因为这事不好说,他们之间有争议,最后才会打起来。” 【蓝逸进入金陵台的一瞬间,就有眼疾手快的侍从跑去禀报金凌了,是以当蓝逸一步一步走到最后几级台阶时,抬头就看到了已经在静静看着他的金凌。】 金子轩和江厌离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那个青年,虽然他们从没见过这个未来的儿子,但毫无疑问,第一眼见到时,蠢蠢欲动的血脉和两人相似的外表就直接告知了他们,这就是他们二人未来自焚而亡的儿子——金凌。 金光善眼里藏着隐隐的羞恼和恨意,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这个所谓的亲孙子。 如果是没来乱葬岗之前,那他对金子轩多少还有些亲子之情,连带着这个孙子,他应该也是喜欢的。 可自从金子轩来了乱葬岗,多次下他脸面之后,那点父子之情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要不是怕金子轩背后的母族势力,兰陵金氏少宗主也不是不能换一个,总归他儿子多得是不是吗? 至于这个和江厌离生出来的,不忠不孝烧祠堂的孽种,未来总归有泄恨收拾的法子,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稳住云梦江氏。 “枫眠兄,我们两家能够早早地结成亲家,实在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看看这孩子,英姿飒爽,挺拔俊逸,真是让人赞叹不已。金凌作为你的外孙,想必你对他也是宠爱有加,非常喜欢他的吧!就是可怜我这孙儿,怎么就落得一个自焚而亡的下场?到底是谁蛊惑的他?我现在想到这真是心痛不已,恨不得去未来改变历史啊!”金光善眼眶微红,眼角含泪,捂着胸口哀叹道。 江枫眠和虞紫鸢看到一表人才的金凌也是赞赏不已,内心万分欣慰这个外孙的有出息,可一听到他未来的下场,顿时神色有些复杂地朝蓝逸看了过去。 江澄本就聪敏,见状内心不由得一惊,看了眼金光善,连忙喝问道:“金宗主慎言!无凭无据的您说这话究竟是何居心!?你在暗示些什么!” 魏无羡冷声说道:“金宗主!真相马上就要出来了,你若还要在此胡搅蛮缠,抹黑我儿蓝逸声誉,我现在就可以和你打过!让你闭着嘴巴听!” 虞紫鸢眉头一皱,刚想解释他们其实没有怪蓝逸的意思,就见蓝逸直接抓着一旁金子轩的领子怒道:“你到底能不能管好你爹那张破嘴!?我他妈的都已经忍了他多久了?你要是真管不了,我直接给他杀了完事!” 金光善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沉,幽幽说道:“我真不相信以姑苏蓝氏几百年的底蕴教养出来的未来圣人居然是这副出口成脏以下犯上的模样!说起来我看这画面蓝逸一身黑袍头戴抹额的模样,也是和蓝家格格不入啊!是不是没来这里之前,魏无羡就已经教你修鬼道了呢?” 听到这话,蓝逸眼底杀机一现,俶尔闪现到金光善面前掐着他的脖子提起来就是一声附带化神威压,晴天霹雳般的怒喝:“金光善我看你是活腻了!我自己做的事说的话,关我爹何事?又关整个姑苏蓝氏何事?” 金子轩被吼得一脸懵,缓过来后只觉得脸色完全挂不住,他跑到金光善跟前试图扯开蓝逸的手,可惜就是扯不开,只能无奈地咬牙切齿骂道:“蓝逸你疯了!快松手!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真的要姑苏蓝氏和兰陵金氏打起来吗?何况我一个当儿子的怎么管他?他还比我强,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他?” 听到蓝逸那么赤裸裸的话,又看到他那冲动的一幕,青蘅君魏无羡不由得一阵头痛,蓝忘机蓝曦臣则是额角青筋直跳,拳头攥得死紧,虽然他们现在也很愤怒,也知道现在的蓝逸很是生气,但是他现在代表着的是姑苏蓝氏未来的圣人,怎么能直接出口成脏对着身为他长辈的金子轩说出那么没有教养的话!还当着仙门百家的面做出那么无礼的事! 而且实际上许多本应由他们出面更好妥善解决的问题,却总是被蓝逸抢先一步冲动处理。 蓝忘机深知不能让蓝逸继续这样任意妄为下去了,因为没谁会永远容忍他那所谓的未来圣人身份啊! 他和蓝曦臣对视了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旁传来自家叔父一声惊天怒吼。 “放肆!你还不给我松手!蓝家家教去哪了?还记得你头上那根抹额吗?回去之后我就关你禁闭!”蓝启仁高声喝骂道。 孟瑶急忙伸手扯开蓝逸对着金子轩说道:“子轩兄你别介意,他不是故意的,这一年他修鬼道后性子就这样,一激就容易动手骂人,我替他向你道歉!但你真的得好好管管金光善那张嘴,老是在旁边煽风点火,蓝逸也不是次次都能忍的。” “金光善!你空口无凭说些什么呢?我不开口显着你能耐了是吧?我们是他长辈,当初他刚来江家的时候,我们就在他身边,对他的事我和家主最是清楚不过了,蓝逸当初全身没有半点阴邪修为,云梦江氏可以作证蓝逸一年前根本就没有鬼道修为在身!”虞紫鸢厉声说道。 第149章 他的身后从不是空无一人 蓝逸却是甩开孟瑶的手,目光冷冽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向蓝启仁行了一礼后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瘫坐在地方捂着脖子疯狂呼吸的金光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屑:“我穿什么衣服关你什么事?堂堂兰陵金氏宗主连别家宗主应该穿什么衣服都要指指点点一番吗?那要我说,你也别做什么修仙世家宗主了,改行去开成衣铺更适合你金光善啊!” 他转身面向金子轩,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行了一礼说道:“金姑父,我承认我刚才的举动过于冲动,但若非被逼到绝境,我又怎会如此失态?平心而论你我相知已久,若非金光善的言辞实在太过分,一直在刺激我,我会做出那样的事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金子轩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犹豫半晌还是在金光善不敢置信的眼中点了他的哑穴,摆了摆手说道:“算了,蓝逸,我尽量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但是我也得告诉你,事不过三,他总归是我父亲,无论如何,你下次再对他出手,别怪我出手不留情面了。” 蓝逸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眼神中下意识带上了点前世的气势,看着金子轩冷冷说道:“我还真不怕您出手!也请您记住,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即便他和您的儿子感情再深厚,也不止是您的小辈,他还是现在的夷陵魏氏家主,且不说后来人给他的封号,他亦是未来另一个时空姑苏蓝氏的宗主,代表了姑苏蓝氏的颜面!” “如果金光善的个人言行老是控制不住,我会真当兰陵金氏要对夷陵魏氏宣战的,你们也别老想着云梦江氏会怎样怎样,联合百家意图如何如何?” “凭心而论,我是跟我那个时空的江叔叔和金凌关系好得很,可我对江姑姑真的没有什么感情,还有,说真的,如果云梦江氏要站在你们这边,我也无所畏惧,因为我真不怕挑起这个时空的圣战开端,只是,我敢打!你们敢接吗?”蓝逸看了眼一脸惊愕的江枫眠虞紫鸢江厌离江澄,盯着金子轩一字一句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石破天惊,其余逐渐清醒过来的百家修士也都不安地握住了自己的佩剑,神情凝重地看着这一幕。 毫无疑问,如果蓝逸和金家谈不拢,那么玄正大陆也许将掀起一场旷世大战,而且因为是顶尖大世家之间的决斗,这意味着没有哪个小宗门可以例外避免参战,所有修士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除非隐世不然全部都会卷入到这场厮杀之中。 “阿逸,你这是作甚?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魏无羡紧张地看了眼江枫眠虞紫鸢,连忙拉住蓝逸的手说道。 蓝忘机同样上前一步拉住蓝逸的手说道:“逸儿!快退下!不要冲动!这事我们来处理就好!没必要走到那一步!” “蓝逸,谁和你说云梦江氏一定会站队兰陵金氏的?云梦江氏从不轻易站队,何况你还是阿羡的儿子,我怎么会和你作对?”江枫眠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关切。 虞紫鸢紧握着江厌离的手,目光复杂地望向蓝逸,“阿逸,你就不能和子轩好好坐下来谈谈吗?事情远不需要走到你说的两家厮杀那一步!” 蓝逸却只是淡淡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扯开双亲拉着他的手,平静地说道: “江宗主,江夫人,现在是谈论正事期间,不是我们私下的家庭聚会,而且我说的是夷陵魏氏对上兰陵金氏,所以!请两位称我为魏宗主!” “对于兰陵金氏少宗主说的话,我当然要做出回应,不然别人还以为夷陵魏氏好欺负!还有,我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只是有些事情,一旦触及底线,便无法再退让!金光善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无法再保持沉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云梦江氏的立场,不管是支持夷陵魏氏还是兰陵金氏,亦或是中立!作为家主的您都是可以自由选择的,无需被我们之间的关系左右,毕竟,家族发展和安危高于一切。” 江厌离则是有些痛苦地看着这一幕,面对蓝逸是自家师弟的儿子,也是未来儿子的手足兄弟,金子轩是将来的丈夫,而她身后是自己的父母的纠结关系,她不知道为什么情况会发展成三方势力即将打起来的模样,难道大家就不能和和睦睦相处吗? 江厌离看不下去了,她眉头轻皱,开口说道:“魏宗主,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式。毕竟,和平总是比战争要好。” 对于江厌离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话,蓝逸感觉到莫名有些好笑,他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指了指金子轩和被点穴的金光善说道: “江仙子!请问您现在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句话的?你的未婚夫!还有他的爹!都骑到我脸上了!我还不能反驳吗?难道就因为我是小辈!我就不能反抗吗!?金光善刚才那句话潜台词就是说我一切的举止不端都来自于您的师弟!我爹!魏无羡教的啊!?” 蓝逸紧接着冷笑了一下说道:“所有人都以为蓝家人就应该举止端方,飘逸出尘,可我告诉你!我恰巧就是那个另类,我爹他管不了我!而且我懂事也并不需要他管。另外我爹我父在我六岁的时候就有事外出游历了,在我现在有限的记忆里,六到十岁这期间我还是我大伯和江叔叔一起带大的!从未见过他们归来。” “他那轻飘飘一句话,骂了我爹和我大伯,也骂了您的师弟和亲弟弟,为人子我怎么可能忍得了外人侮辱我家长辈?还有我再问您一次,请问您现在得知一切真相后,那句话是以云梦江氏嫡女的身份还是以兰陵金氏金子轩未婚妻,金凌母亲的身份来劝我的?”蓝逸目光森冷地看向江厌离说道。 听到这话,魏无羡和蓝忘机瞬间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各自眼中的惊讶,未来的他们怎么会缺席陪伴蓝逸那么多年?还外出游历,到底是去干嘛了? 江澄则是满心讶异,下意识和蓝曦臣对视了一眼,随即察觉到有些怪异就撇开了双眼。 他和蓝曦臣带大的蓝逸?不是,未来的他们居然有这交集? 蓝曦臣听到蓝逸的话顿时恍然大悟,真相大白了,原来这孩子还真是未来的他带大的,难怪阿逸比起忘机更像自己。 江厌离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再加上面对蓝逸的气势压迫,一时之间竟有些呼吸不能,金子轩看不下去了,直接站到她面前挡住蓝逸的视线说道:“够了魏宗主!您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都如此严苛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为我刚才的出言不逊向您道歉,且兰陵金氏有错在先,等出时间裂缝后,我一定亲自送礼上门给夷陵魏氏道歉。” 蓝逸扬了扬眉头说道:“您这是什么态度?够什么够?江仙子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她当然知道,可依然站出来说了,自她站出来那一刻我就不可能把她当一个纯粹的女子去看待,她在那一刻就是和我一样的——人!” “诚然她没什么修为,但她必须要为做站出来的选择承担后果!毕竟没有谁有义务无条件的去包容另外一个人,父母都不行,何况是姑侄?还有我再提醒您一次,我们现在在谈论的是战争大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身后的立场以及说出的话负责!战场之上,可没有男女之分!” 江厌离和金子轩听到这话,俱都怔怔地看着蓝逸,眼中闪过诸多极其复杂的情绪。 江枫眠和虞紫鸢无言地叹息起来。 他们知道,蓝逸今日说的话已经彻底表明他的底线了,说他可以,说魏无羡蓝忘机蓝曦臣江澄以及整个姑苏蓝氏都不行,而金光善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触犯了他所有的底线,金子轩是因为作为儿子必须要护着他,但江厌离现在还没有嫁到金家,更没生金凌,位置更为敏感,不说话还好,可她一开口就是万金油大局为重之类的官话,所以蓝逸才会迁怒江厌离。 金子轩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魏宗主,我明白你的立场了。出去之后我会尽力去说服我父亲,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作为兰陵金氏的继承人,我也有我的责任和义务。” 江枫眠开口说道:“我依旧坚持我之前的观点,云梦江氏绝不会轻易选择立场。与此同时,无论是各大世家还是普通的百姓们,都不希望看到你们这两大世家之间爆发冲突。” “因此,我们都衷心希望你们两家能够保持冷静,理智地处理问题。魏宗主,希望你能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而金宗主,也请你之后注意自己的言辞。只有大家通过相互包容和尊重,我们才能共同维护玄正大陆的和平与安宁,共同创造一个平稳的修行条件。” 在场的仙门百家宗主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推搡了一番后出来一个中等世家的宗主说道: “江宗主说得对,我们都知道,一旦冲突爆发,不仅会给您俩方带来损失,还会波及无辜,影响整个修真界的稳定。所以,我们其余仙门百家愿意作为中立方,给夷陵魏氏和兰陵金氏之间提供必要的沟通和调解,同时,我们也希望两位宗主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而忽略了长远的和平与发展。” 金子轩听到这也是不由得一阵叹息,他也不想打啊! 刚想点点头表示这样最好的金子轩,一道掷地有声的话语瞬间打破了他和众人美好的幻想。 “这是都想好了?那行,我宣布...” “姑苏蓝氏站夷陵魏氏!”青蘅君缓步而出,目光有些冷漠地看向金光善和金子轩高声说道。 蓝逸和蓝启仁两人在听到青蘅君的决定时,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蓝逸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青蘅君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他自己完全有能力处理,根本不需要姑苏蓝氏出面帮忙。蓝逸认为,凭借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没有必要让整个家族卷入其中。 与此同时,蓝启仁的反应虽然与蓝逸相同,一样对青蘅君的决定感到不解,但他认为,姑苏蓝氏一直以来都秉持着与世无争、平稳发展的路线,这才是家族繁荣昌盛的正确道路。 尽管蓝逸和蓝启仁的观点有所不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希望姑苏蓝氏能够保持稳定和繁荣。然而,青蘅君的决定显然打破了他们的预期。 蓝曦臣和蓝忘机对视了一眼,没有问为什么,直接沉默地站在蓝逸身边,扶助各自的剑柄眼色沉沉望向云梦江氏和其余仙门百家众人。 江枫眠无言地和青蘅君对视了一眼,顿时就知道了双方的抉择都不可能再轻易改变了。 仙门百家修士们尚且来不及收回自己惊诧的目光,下一瞬就又迎来了一道暴击。 “还有我们!清河聂氏站夷陵魏氏!”聂怀桑从没在这么大的场面说过话,虽然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依然鼓起勇气,声音颤抖着说道。 聂明玦瞬间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聂怀桑厉声喝止道:“住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你胡闹的地方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仿佛聂怀桑的话触动了他的底线。 聂怀桑感受到兄长的怒气,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他紧握着扇柄,手心微微出汗,但仍然坚定地说道:“我知道!而且我也没有胡闹!大哥,来不及说那么多了,而且我说了你也不懂!但是没关系!这一次你听我的!跟着蓝逸准没错!”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在极力说服聂明玦,希望他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 看着那双害怕但又坚定的眼睛,聂明玦双拳紧握的手还是慢慢松开来,否定的话终究是还没有说出口,他定定地看了眼聂怀桑。 或许,未来都能做仙督了的弟弟真的看到了什么能让清河聂氏一飞冲天的机会,这才会不和他商量就代表清河聂氏站队夷陵魏氏。 聂明玦深呼吸出一口浊气,向前一大步朗声道: “清河聂氏!站夷陵魏氏!” 第150章 重归于好展望未来 聂明玦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决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聂怀桑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兄长的认可。而大厅中的其他家族代表则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着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以及它可能带来的影响。 聂明玦的这一决定,无疑将清河聂氏推向了一个新的历史节点。 蓝逸呆呆地注视着聂明玦与师傅聂怀桑,心神不由得一阵触动,他本以为就算他和所有人关系都还好,可涉及到这种家族未来的大事,应该无人会挺身而出支持他,本以为那也无妨,只要他们像云梦江氏那样中立,不造成麻烦便好,却未料到接连有两大世家挺身而出,成为他的坚强后盾。 暗自压下内心的感激与叹息,蓝逸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感动的笑容,抬起双手就朝青蘅君方向和聂明玦方向深深拜了下去。 “夷陵魏氏!在此郑重地感谢姑苏蓝氏和清河聂氏的鼎力支持!” 魏无羡抿着嘴,既有为儿子出息的表现而激动,也有些失望于云梦江氏的选择,但他不能多说什么,自他选择去云深不知处和蓝忘机一起住开始,其实多多少少还是和江家生疏了。 他看了看云梦江氏那边,发现江厌离也是一脸苦涩。 其实懂的都懂,江枫眠没有表态,就是最大的表态了。 凭心而论,他们其实都希望江枫眠能坚定地选择站哪一边帮着说话,而不是抹稀泥,可他终究没有在情感上选择站位江厌离或是魏无羡,这让他们都失望了。 可他们也不能怎样,因为现在的江家宗主是江枫眠,他代表着整个云梦江氏的立场,虽然蓝逸曾下跪拜过他,虽然江厌离还没有嫁进金家,可他两个都想要,都不想放弃,所以才劝蓝逸和金子轩和好,毕竟真劝和成功,那就意味着,云梦江氏才是最大的赢家,同时和兰陵金氏,姑苏蓝氏,夷陵魏氏三大世家交好。 魏无羡无法对这个行为作出任何评价,毕竟江枫眠没有站位兰陵金氏,本身就是对他这个大弟子和故人之子最大的支持了,而且他自己也无法想象,倘若蓝逸真和兰陵金氏打起来,云梦江氏站兰陵金氏,他和江澄以及一众江家师弟们刀剑相向的一幕。 无论谁赢谁输,对于他和自家师姐这样的世家中间人而言,无疑都是残忍的。 蓝忘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样的结局,无言地叹息了一番,将自家伴侣的手握在掌心里给予无声的安慰。 他没有办法说什么话安慰魏无羡,因为做出决定的是青蘅君,而且蓝逸也是因为金光善对魏无羡不尊重的话才出头呛金子轩的。 在维护他和魏婴这方面,作为儿子,蓝逸是真的很够格了,错根本不在于自己儿子,所以他不可能开口去反驳蓝逸的话。 作为姑苏蓝氏嫡系二公子,他也没有那个立场去劝以夷陵魏氏宗主身份去和兰陵金氏干仗的魏逸。 之所以同意自家父亲的提议,是因为道侣和儿子,他都要! 金光善对自家道侣言语侮辱,如今有了可以杀的机会,他要杀! 金子轩还扬言若再有下次便要打他儿子,那他更要打! 魏无羡回过头不再看云梦江氏那边,与蓝忘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拔出各自的佩剑。 他低头深呼出一口气后朝着金子轩朗声说道:“金公子!拔剑!我们现在就打一场!” “你父亲侮辱我,而你当着我们的面就说要揍我儿子!是否忘了他还有两个父亲!?我若不对你的话作出回应,岂非世人皆以为蓝逸天生地养,无父无爹!?” 蓝忘机沉声说道:“魏婴对你有所顾忌是因为江仙子的关系,但我没有!所以!若夷陵魏氏和兰陵金氏之间今日终有一战,对于你今天话的回应,我将不再挂念同窗情谊,替蓝逸斩你项上人头!” 金子轩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没想到蓝忘机比之魏无羡更为激进,竟然会如此直言要砍了他的头。他虽然自负,但也清楚蓝忘机的实力,不敢轻视。 紧握剑柄,金子轩目光冷冽,他知道随着姑苏蓝氏和清河聂氏站夷陵魏氏,云梦江氏中立的立场表明,以今日这局面,那些中小世家更不会出面站兰陵金氏了,换言之就是他没有任何盟友,所以这场大战虽还未开打,可胜负已然清晰可见了。 他放开握着剑柄的手低头理了理衣服,双手高抬向蓝忘机魏无羡和蓝逸行礼说道:“忘机兄无羡兄魏宗主稍安勿躁,今日之事是我兰陵金氏的不对,我衷心为我自己和我父亲的态度以及言语向魏宗主和无羡兄致歉。” “兰陵金氏在此承诺,尊重各家宗门宗主,绝不会再有类似的行为发生,同时也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为玄正大陆的和平作出应有贡献,是以绝不轻起战端。” 本以为金子轩必定忍不下去的人,顿时被金子轩的这一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金子轩的这一番话,不仅化解了眼前的紧张局势,更显示出他作为兰陵金氏继承人的成熟与智慧。他的话语中不再谈两家对立,反而是透露出对和平的渴望和对未来的责任感,使得在场的众人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位年轻少宗主的立场和能力。 如果这一世金子轩不再意外而亡,那么兰陵金氏后继有人了。 蓝逸和聂怀桑对视一眼,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得不承认金子轩此举为双方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他这一决定,无疑也为玄正大陆的未来局势埋下了新的变数。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虽然心中仍有怒气,但考虑到大局,他们也收起了佩剑,接受了金子轩的道歉。 魏无羡看了眼金光善,朝着金子轩缓缓开口说道:“子轩兄,既然你已有所悔悟,那我个人也可以不再追究金老宗主的话。只是希望你尽快掌握兰陵金氏,这样今后的兰陵金氏才能够言行一致。” 蓝忘机看着蓝逸问道:“那么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眼看自家老爹父亲都开口了,所有人都看着他,蓝逸当然也只能给面子,其次就是他自己,若非金光善频频挑衅他,其实他也不是很想打,真要杀自己兄弟的父亲,那算什么样子。 “夷陵魏氏附议姑苏蓝氏的调解,希望日后与兰陵金氏能够和睦相处,共同为维护修仙界的和平做出表率。” 随着双方的表态,一场潜在的冲突得以化解,各中小世家宗主和门生们也不由得长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不掀起大战就好,谁没事喜欢打仗啊! 还有这夷陵魏氏宗主虽出生和教导于姑苏蓝氏,怎么脾气这么暴啊!?一言不合就是打,若非蓝忘机和魏无羡出面调解,他怕是真能和兰陵金氏死磕起来。 一名中等世家的宗主忍不了自己的好奇心,顶着蓝逸的威压颤颤巍巍问道:“魏宗主!可否告知我等,缘何你父蓝忘机是个端方君子,你爹魏无羡也是个六艺俱全的风雅之士,您还说自己是蓝大公子教出来的,可您这行事怎么就不类这三位呢?” 在场的人听到这不由得一愣,细细地观察起话语中另外三人起来,对啊!蓝逸除了外表与他们有些相似,行事作风和他们可是天差地别。 就连蓝忘机魏无羡蓝曦臣也有些好奇这个问题,目光不由得看向蓝逸等待他的解释。 蓝逸无语地说道:“我是说了被大伯教的,但您是不是忘了我那句话还说了另外一位?”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开始去努力回想蓝逸说的那句话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是谁。 魏无羡脑子好转得快,第一时间就看向了蓝逸说的另外一个人。 蓝忘机和聂怀桑则是有些怪异地看向江枫眠背后的江澄。 金子轩嘴角也不由得一阵抽动,以江澄平时和魏无羡动辄打骂的玩笑模样,蓝逸要是受他影响多一点,那行事风格确实是有可能像他最多。 那他自己算不算是受了无妄之灾?如果蓝逸像蓝忘机和魏无羡多一点,事情怎么会像刚才那样那么难谈?偏偏学了脾气最暴的江澄,那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要打就打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混世魔王样,金子轩想到这不由得一阵叹息,为自己的倒霉又点了一根蜡。 “说起来刚才冥堂上的事,未来的江公子好像远比现在要暴躁得多。”蓝曦臣看着话题中心的江澄若有所思说道。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他未来和这位江家大公子有什么亲密交集吗? 一想到灵堂里‘阿澄’这种亲密的称呼都出来了,蓝曦臣就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他难道真和江澄有什么亲密关系? 罢了罢了,就算有,应该也不会是忘机和阿羡那种情感吧?并肩作战的兄弟情谊也不是没有,蓝曦臣安慰自己道。 江枫眠这是头一次被全场如此瞩目,可他却宁愿不要这种注视。 因为自家儿子的品性,无论他怎么解释有虞紫鸢的参与和影响,外人终究会认为是他教育出来的。 江枫眠无言地转身,随即和自家儿子有些茫然的眼神对上。 不可否认蓝逸今日的表现确实很出色,言语间全是对家人的维护,能力上也是强得惊人,居然能在出事后不联系姑苏蓝氏的救援反而以身饲魔利用魏燎成立了夷陵魏氏这样一个家族,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他其实很羡慕青蘅君,因为他对自家的儿子品性真的很不满意,所以也很想要这么一个杀伐果断,能带领家族走上繁荣发展的乖孙,然而蓝逸的成功,也有未来他这个看不上的儿子教育的功劳。 江枫眠沉默半晌,又想到了之前出现火光冲天的莲花坞。 云梦江氏灭门,门生弟子们尸骨堆积如山,他和虞紫鸢身死,女儿远在眉山,莲花坞只剩下阿羡和这个儿子。 虽然他想不通以那样惨烈的结局,这个儿子和大弟子,是怎么重建后来的云梦江氏的过程,但他知道,这个过程一定很苦。 没有了他的云梦江氏,两个年幼的少年,如何能轻易撑起一个家族的重建。 江澄品性无论再如何,他终究还是撑起了云梦江氏的另一片天。 这个儿子,从不像他想的,那么不堪。 江枫眠看了半天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指责的话,反倒是伸出手拍了拍江澄的肩膀。 “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你做得很好!只是日后不可如此放纵自己的脾性了,气大伤身,今后就跟在我身边学习宗务吧,趁我还在,多少得把你教得心平气和些我才能放心把江家交给你。” 江澄自听到蓝逸的教育也有自己一份力,就很欣慰这孩子没有辜负未来自己的教导,成就广阔,但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云梦江氏继承人在所有世家面前,被指出了未来自己脾气暴躁的本性,他当即就有些害怕地看了看江枫眠。 他让江家宗主出了丑,还是在教育孩子这样的问题上,自家父亲虽然不会打骂他,但他一定会不高兴。所以江澄虽然难过,但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可江枫眠的动作出乎他的意料,没有挨说,没有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也没有难过的叹息,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夸了他几句。 江枫眠的这一举动,对于江澄来说,意义非凡,因为他一直渴望得到他的认可。 所以即便江枫眠夸的是未来的他,不是现在的他,他还是很高兴,终于得到了父亲的肯定。 江枫眠看到了江澄眼里那一闪而逝的失落,叹了口气又补了一句道:“不要多想,我夸的是你们两个,你今天的表现,不比未来的你差,江家有你,我放心了。” 江澄听到这,顿时就有些泪目了,他吸了吸鼻子,用力擦去因为不敢置信能得到夸奖而感动流出的眼泪,攥紧拳头大声说道: “是!父亲!” 江澄亮晶晶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知道从今往后,他要更加努力,才能不辜负江枫眠的期望,这一世的云梦江氏不会再有重建的惨事发生,他要让云梦江氏继续崛起,在他的手中更为辉煌。 江枫眠不知道未来的江澄等他这句话等了多久,可他看到了这一世的儿子,只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眼睛便有了光,亮得他都有些刺痛,心疼起未来听不到他话的那个儿子了。 第151章 鬼将军温宁 自打蓝逸到来后的江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和与安宁。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段时间和江枫眠相处得很融洽,亦或是也有魏无羡搬出去的原因,虞紫鸢也没有当初那般毒舌了。 她是心胸狭隘,却也是想着自己的孩子的。 其实只要丈夫多给她些安全感和明示的尊重,哪一个世家嫡女愿意抛弃自己的尊严去做一个怨妇,须知她虞紫鸢可不是俗世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没成为江家主妇前也是经常夜猎人送外号紫蜘蛛,有修为在身的修士啊! 可眼前这父子和谐友爱的一幕,她和江澄也是等了许久了。 丈夫不喜欢自己不要紧,但连带着对自己儿子也是不假辞色的严苛,却对藏色的孩子魏婴百般容忍宽和,加之流言蜚语满天飞江枫眠又不做任何解释,长此以往这真的很难不让她心生怨怼。 虞紫鸢第一次感觉到,对魏婴这个孩子,她应该致歉。 因为错的自始至终都是江枫眠和她,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处理好,才导致江澄和魏婴两个男孩子那么敏感。 江澄是未来的少宗主,可魏婴只是个父母双亡只能够与野狗争食的孤儿,寄人篱下那么多年,承受了她那么多无故的怨恨与打骂,想来的滋味也很难受。 虞紫鸢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江澄另外一边肩膀,转身向魏无羡走去。 在仙门百家众人都在围观江枫眠和儿子江澄沟通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重温蓝逸记忆的未来场景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已经许久没有动了。 魏燎有些不耐烦地看向蓝逸问道:“你又怎么了?一会看一会不看的,净浪费时间。” 蓝逸没有理会魏燎的牢骚,只是看了看一脸欣喜于江枫眠好言好语和他沟通的江澄,又看看了正在和魏无羡沟通的虞紫鸢,瞧着这会爹爹一脸受宠若惊不好意思的模样,他突然就有些难过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得到释怀的,从来都不是他那个时空的爹爹和江叔叔,也许是因为他看到了未来爹爹那一丝刺眼的银发,还有聂师傅那有些频繁的咳嗽声,蓝逸突然想做些什么。 记忆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时间查! 他现在很想,很想,特别想! 见他的爹爹和父亲!想见大伯和江叔叔!想见聂师傅! 想让他们和现在的亲人们好好聊聊,见上一见。 既然时间缝隙可以躲在时间之外偷窥过去与未来,那么在无限接近某个时间点里的人时,能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到缝隙里面的他们,能不能把人拽进来,或者送出去,来一趟时空缝隙的短暂相聚? 蓝逸觉得这个想法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实行,索性直接尝试起来,又回到了灵堂那一幕。 众人有些不解地看向蓝逸,孟瑶则是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你打算干什么?” 他对蓝逸向来是很了解的,对方抬下手他就知道蓝逸要做什么了,这会某人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明显是又想尝试什么想法了。 蓝逸快速说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灵堂里一行五人还在争执着,聂怀桑想现在就看调查到的消息,魏无羡蓝忘机只想好好陪着儿子,可江澄还在胡言乱语,听不下去的两人恨不得现在就和江澄打上一架,蓝曦臣在一旁艰难劝架。】 青蘅君眉头缓缓皱起说道:“枫眠兄,江夫人,这江小公子性情好像真不太对劲啊!他和现在的江小公子差别有些太大了。” 一旁的江枫眠虞紫鸢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忧虑。 江枫眠轻声叹息,说道:“青蘅君所言甚是,这孩子确实与往日大不相同。我与紫鸢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许这和历史上云梦江氏灭门一事有关。” 虞紫鸢紧了紧手里的紫电,有些艰难地说道:“难为这孩子了。” 魏无羡有些不敢置信地搭上一旁江澄的肩膀说道:“不是,未来你和我有仇啊?怎么说话越发难听了?这搞得我和蓝湛都想揍你一顿泄愤了!” 江澄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未来他和你之间发生了啥,前有云梦江氏灭门,后有金凌自焚蓝逸舍身成仁,说不定还有被你气得呢!要搁我这,不管碰上哪一个,我脾气再好也得坏,他倒好,全给撞上了,这样都不疯才是怪事吧!” 蓝逸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他实在无法忍受亲人间这种争执和吵闹,本是最亲近的兄弟朋友,真的无须搞到这般狼狈的境地。 他暗自控制着加快了时间缝隙贴合未来现实的进度。 【“魏公子!情况有点不对,你们先别吵了。” 灵堂外陡然走进来一个人紧张地说道。 几人闻声而怔,蓝忘机蓝曦臣出门警惕地看起了周围,魏无羡和江澄也停下了争吵,聂怀桑皱着眉头说道: “温宁,你先说!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蓝逸看到进来的那个人时也不由得愣住,怎么温叔叔也来了? 仙门百家修士看到那个人也是不由得一惊,尽管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但依然能够辨认出那是某个家族的服饰。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占据温若寒身体的魏燎,心中暗自感到讶异。 难道在未来,温家还会有人存活吗?更令人不解的是,看那个人与未来几人的关系似乎还相当融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修士们面面相觑,对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人物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而魏燎此刻也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他的心中同样充满了困惑,他并不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究竟有何来历。 “阿逸!他是谁啊?”魏无羡杵了杵旁边的蓝逸问道。 一旁的蓝忘机,江澄,聂怀桑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蓝逸眼神复杂地说道:“这位叫温宁,字琼林,如你们所见,岐山温氏的人,不过他是温家旁系子弟,跟岐山温氏温晁那边的人不太亲近。” “他们之间和他关系很好吗?几大家族的人和岐山温氏可是有仇的,居然还能一个屋说话?”聂怀桑问道。 蓝逸看了眼魏无羡说道:“这事和爹爹有关,温叔叔也只是和爹爹关系好而已,和您几位关系一般。” 魏无羡微微吃了一惊说道:“未来的我和他有啥关系吗?” 蓝逸扭头看了下场景里只说了一句话便一言不发跟在魏无羡身后的温宁说道:“最开始爹爹是在岐山清谈盛会射艺大会认识温叔叔的,温叔叔那会性格比较害羞胆小但射艺确实很好,爹爹偶遇到他练射箭,夸他箭射得好,还向温晁举荐温叔叔替温家上场,不过温叔叔因为从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试过箭,所以失误了,失去了上场的机会,但他记下了您的好。” “后来温晁灭了云梦江氏,江家上下除了您和江叔叔江姑姑,包括江爷爷江奶奶在内所有人都被杀了,是他替您三位拿到了江爷爷江奶奶一些贴身遗物,后来江叔叔为了引开即将发现您踪迹的追兵,被抓回了莲花坞严刑拷打还失去了金丹,您冒险潜入莲花坞找到了江叔叔但被发现了,两人开始在莲花坞内逃窜,是温叔叔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救了您两位,也是在温叔叔的姐姐温情的医治下两位的伤痛才痊愈。” 魏无羡和江澄在几天前就已经得知了历史上云梦江氏被灭门的悲惨事件,然而,对于江枫眠、虞紫鸢和江厌离来说,他们对此事却并不十分了解。 仅仅是听到这些消息,就已经让他们感到心惊肉跳,难以置信。 这两个孩子,不仅经历了无数的颠沛流离和艰难险阻,也遭受了追杀和剖丹的痛苦。 他们的命运充满了曲折和磨难,虽说每一次的危机都让他们更加坚强,但也让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种种经历,对于江枫眠、虞紫鸢和江厌离来说,无疑是难以想象的,他们无法想象这两个当时才十几岁的孩子是如何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 而一说到莲花坞被灭的事,每次都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心痛和担忧。 江澄听到这里,脸色也是变得苍白,他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 蓝逸没有和他说过,原来未来的他,居然还经历了被剖丹的痛楚。 面对整个宗门的灭亡,他都无法想象当时的自己是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失去金丹的痛苦的,本以为他有修为可以卷土重来为死去的亲人门生报仇,可谁能想到他连最后引以为傲的修为也没了!那又谈何复仇重建云梦江氏呢? 虞紫鸢紧紧地搂着江澄的肩膀不放,她本想也把魏无羡也接过来,可看到魏无羡已经被蓝忘机心疼地搂着了也就作罢。 魏无羡江澄两人都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悲伤溢于言表。 江枫眠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缓缓地开口:“温宁,他可是岐山温氏的人,纵然和阿羡关系好些,可他……他为何要帮阿羡和阿澄?” 蓝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温叔叔他……他是个好人。虽然他出身岐山温氏,但他并不赞同温家的所作所为,而且他一直很感激爹爹当年的举荐之恩和对他的认可。在温家,他一直是个边缘人物,但他的心并不坏。他帮爹爹,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是对的事情。” 魏无羡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声说道:“温宁他,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江澄也慢慢地点了点头,尽管心中仍有疑惑和不安,但他知道,至少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时刻,温宁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江枫眠也是一阵叹息,随即问道:“那他怎么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无论是他的行为举止还是言谈神情,都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但他又有神志,只是瞧着和夷陵魏氏的修士好像又有点不同。” 蓝逸点头说道:“确实是不同的,我手下的鬼只是将魂塞进了躯体,适配程度比较低,但温叔叔不是,他是爹爹第一个用自己躯体觉醒自己神智的鬼将,比我手底下的鬼厉害多了,人送外号鬼将军。” 江厌离疑惑地问道:“可是阿逸,你不是才说这位温公子和阿羡关系很好吗?那他又怎么会成为阿羡的鬼将?” 蓝逸转头去看魏无羡,就发现他也是一脸好奇的模样,只能无奈地看了眼金光善解释道:“这事和兰陵金氏有关系!” 仙门百家修士本就是一群吃瓜群众,这会听到未来的鬼将军居然还和金光善有关系,顿时就一阵好奇。 金子轩有股不好的预感,看了眼自家老爹只觉得汗流浃背,满心不安。 为什么蓝逸那么憎恨自家老爹?未来的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当初岐山温氏势力如日中天,家风猖狂,骄奢淫逸,妄想一统百家,与日争辉,与日同寿,因此收到其余四大家族的排挤,由于百家修士们也忍不下去了,所以以四大家族为首,决定进行射日,故名为“射日之征”。” “射日之征后温氏覆灭,温叔叔一脉被充为苦役。之后他被兰陵金氏金子勋殴打,强行带去了穷奇道,温叔叔的姐姐温情顿觉不好,连忙跑到云梦找当时已是鬼道大成的爹爹求救,只是等爹爹到的时候,温叔叔已经在穷奇道被督工虐打至死了。” “自温叔叔救了爹爹和江叔叔之后,爹爹就一直将其视为朋友了,我爹对待真情实意的朋友向来义薄云天,肝胆相照,自然要为温叔叔报仇,还有什么仇比自己报更爽呢?于是他炼化了温叔叔的尸体,使之恢复神智成为鬼将,亲手为自己复仇!”蓝逸平静地说道。 看了眼手有些发抖的金子轩,蓝逸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时候命运就爱和人开玩笑,常言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可你看看,兰陵金氏在穷奇道杀死了温叔叔,后来的温叔叔在穷奇道失控杀了您,你们命中也许就注定要纠缠不清。” “温叔叔的死,是金氏种下的恶果,而他化为鬼将后的复仇,又成了金氏的劫难。世事无常,因果循环,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金少宗主,你是否也感受到了命运的嘲弄?” 第152章 试试看能不能相见 金子轩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而难堪的沉默,眼神中也掠过了极其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绪。 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开口说道:“蓝逸,你说的这些,我无法否认。你温叔叔的死,确实有金氏的过错,而他化为鬼将后的复仇,也确实给金氏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我承认,命运有时确实会以我们无法预料的方式,给予我们沉重的打击。”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我也相信,命运并非不可改变。我们不能被过去的错误所束缚,更不能让仇恨蒙蔽了双眼。你温叔叔的悲剧,应该成为我们反思和成长的契机,而不是继续仇恨和报复的循环。” 蓝逸听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对于金子轩的话,他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好笑。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蓝逸缓缓地回应道:“金少宗主,你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你是否忘记了,正是因为我,你们兰陵金氏才得以避免了更大的灾难,因为我的参与,你才没有被温叔叔杀死的可能。命运的改变,往往需要外力的介入,而我,就是那个介入者。”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直视金子轩,“我并不否认反思和成长的重要性,但你似乎忽略了,正是我,才让你们有机会去反思和成长。所以,不要轻易地将改变命运的功劳归于自己,就是没有我,你自己也改变不了你的命,你太天真了,所以注定要死在穷奇道偿命的。” “还有你说的不应该继续仇恨和报复,这句话你其实应该对金光善说,毕竟你的死亡,诚然有金光瑶的算计,我爹失控温叔叔错杀你的客观原因,可你会死的根源其实就是来自于他还有你的自负。” 蓝逸神色莫名地看了眼金光善说道:“有些时候,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得到了一样东西,就想着去掠夺别人的东西,但是金光善打不过,他就只能使些下三滥的肮脏手段。” 他转头看向金子轩,“可惜我这会更加渴望与我的家人们团聚,否则,我真的非常想让你看看,在你被杀之前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老实说,我从未见过哪个世家少宗主处理事情像你这般天真的?这让我不禁怀疑起教育了兰陵金氏十几年嫡长子的宗主老师长老们,从上到下是不是脑子全用去勾心斗角算计人心了,否则怎么教出个蠢得跟猪一样的少宗主。” 也不知道蓝逸是不是真的厌恶极了金子轩又端又要的做派,说出来的话愈发地不客气了起来。 直把金子轩气得手握剑柄,浑身哆嗦,一双眼里满是怒火,心想要不是眼前这人是他未来儿子的兄弟,他早出手了! 兰陵金氏众人听到这话也是满脸的愤怒和无奈,他们知道金子轩虽然行事张扬,但蓝逸的话却也并非全无道理。金子轩的怒火在场中人看来,更像是一种无力的挣扎,因为蓝逸所言,确确实实触及了未来金家内部的某些初见端倪的隐秘。 金光善的面色阴沉,他清楚蓝逸的言辞中隐藏着对金家的讽刺和挑战,但他也明白,此时此刻,他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只能强压怒火,保持沉默,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来反击。 孟瑶叹了口气抚上蓝逸的肩说道:“可以了,适可而止吧!话不要说得这么过分,他毕竟是你的长辈,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你之后还要和他接着相处的,由着怒火把事情搞这么僵,之后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嘛!” 被孟瑶这么一劝,蓝逸也是沉默了下来不再开口。 不过他不是被孟瑶说动了,而是想着尽快和自家亲人见面。 蓝逸心中清楚,孟瑶的劝告虽然有其合理性,然而他更想关注的是自己离开后蓝家内部的情况和变化。毕竟,与金子轩纠缠对他而言毫无益处,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姑苏蓝氏的未来和自己当前的责任。 他随后挥出一道灵力,又加快了时间缝隙和未来现实接近的距离。 【魏无羡推着聂怀桑往门口而去,聂怀桑伸头看向门外,顿时吃了一惊。 “这灰蒙蒙的一团,什么东西啊!” 魏无羡眉头轻皱,看着眼前的景象全被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视线被严重阻碍,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江澄蓝曦臣蓝忘机,却发现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疑惑和警惕。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只见灰雾迅速扩散,逐渐将整个灵堂都给包围了起来,甚至隐隐有朝他们接触的迹象。 蓝忘机下意识站到魏无羡的身边,抓起他一只手护在身后,蓝曦臣也站到江澄身边,眼神不住环顾四方,江澄眉头紧皱。 他们此前从未见过这种场景,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这团灰雾背后,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魏无羡反握了下自家道侣的手,抽出腰间的陈情紧紧握在手心,“温宁,怀桑就交给你了,替我保护好他。” 温宁点了点头,站到聂怀桑身后,扶住轮椅。 聂怀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他不知道这团灰雾是什么东西,任何意料之外的发展对他这种谋算型的人而言,都是一种挑战。 他虽然之前受伤了行动不便,但头脑依旧清晰,知道此时必须保持冷静。 聂怀桑的目光在灰雾中不断搜寻,试图找到一丝线索,以便分析当前的状况。可惜看了一圈,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与此同时,魏无羡蓝忘机和江澄蓝曦臣都交换了一个眼神,众人缓缓往灵堂里蓝逸的棺椁方向后退,彼此都明白,无论这灰雾背后隐藏着什么,他们都将保护好蓝逸的尸身,并肩作战,共同面对这未知的危险。】 蓝逸看到这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明显自家老爹他们是把时间缝隙当什么妖魔鬼怪了。 一时间恶作剧的心理又犯了,只是这会孟瑶拦截得及时,他无语地说道: “别玩了,你是不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拉他们进来?想就直接做,你要是真瞎搞刺激到他们,等下江澄见到你真人,能把你打到残废,我估摸未来的魏无羡和蓝忘机被你惹毛了也不会救你的。” 青蘅君也是拿手指戳了戳蓝逸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爹他们那么伤心,如今有机会见面还想着整这些幺蛾子,果然是被阿羡和曦臣宠坏了吧!” 魏无羡也是一脸无可奈何,敲了敲蓝逸头说道:“我说真的,瞅江澄那暴躁模样,我觉得他可没有你现在这个江叔叔好说话,你要是真搞事,一会江澄进来了,他真的会揍你的。” 听到魏无羡说自己坏话,江澄双手抱胸,撇撇嘴说道:“青蘅君说得对,这小兔崽子就是个小没良心的,外面一群人为他伤心欲绝,他居然还有心思捉弄人,要我说,就算他听你们的话不作妖了,为了给他个教训,我也会告诉未来的我的。” 蓝逸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虽然他刚才内心深处确实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江叔叔,但最终还是在众人劝说下忍住了这个冲动。 实际上,他并不打算真正激怒他未来的江叔叔。毕竟,在他目前仅有的十年记忆中,江澄在带他的四年时间里,虽然没有过分严厉和打骂,竹篾和戒尺却是万万少不得的,足足教训了他四年。因此,他很清楚未来江澄的性子,如果真的做了出格的事,恐怕真的会遭到他江叔叔一顿严厉的惩罚。 蓝逸认真地对所有人说道:“对不住各位长辈,我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恶作剧。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以后会注意的。”说完,转向青蘅君鞠躬行礼,表示自己会听从长辈的教诲。 青蘅君微微颔首,表示接受蓝逸的道歉,同时提醒他:“还有,你要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要让情绪左右了你的判断。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有我们的嘱咐后你会做到的。” 蓝逸点头说道:“我一定铭记于心,爷爷!” 一旁的魏燎冷眼旁观了许久,突然开口说道:“你有几成把握?” 蓝逸愣了下,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有多少把握将人拉进来后只是简单说道:“试一试就知道了。” 他认为,既然名字叫时间缝隙,那现在他们必然跳脱在时间之外,外面的流速应该和他们是一样的,所以只要把未来的爹爹们拉进来,他们一样会处于这个时间缝隙之中。 只是这样一来,蓝逸需要非常精确的计算和对时间流的深刻理解,否则稍有差池,可能会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可能蓝逸就是那种传说中,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性子,他明白这个计划的风险,但同时也看到了其中的机遇。一直在尽量谨慎行事,确保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大胆落子。 时间的缝隙里,仙门百家修士们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这个前所未见的奇妙场面。 眼看着自己距离未来的蓝忘机等人越来越近,他们的心跳都不由得加速起来,呼吸急促,仿佛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无尽紧张。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期待着那个令人震撼的时刻到来。 【眼见灰雾近在眼前了,蓝忘机挡在自家道侣面前,倏地抽出避尘朝灰雾发出一道剑气攻击,而江澄的紫电以及蓝曦臣的剑气攻击也是紧随其后。只见一点寒光乍亮,随即消失在灰蒙蒙的雾气中。 看到所有的攻击都被灰雾给无声无息吞掉,聂怀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咽了咽口水,双手也紧紧握住把手,他一脸欲哭无泪地说道:“曦臣哥,琼林兄,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们了啊!可千万要保住我啊!铭辰那孩子我觉得他还不够格接清河聂氏,我来之前还想着多培养培养他呢!”】 几道攻击如蓝逸预料般迅猛从跟前闪过,他眼疾手快地将身边的孟瑶护在后面,抢先魏无羡蓝忘机几步,手里的武威挥舞得如同急速转动的风车一般,将那些攻击一一化解。 孟瑶本想有所动作,结果猝不及防被蓝逸挡在了身后。望着蓝逸的背影,他内心居然不由自主涌现出一股温暖。 都说患难见真情,而每当这种时候,蓝逸总会下意识忘记他其实也是有修为在身的人,一次次身先士卒将他护在身后,让孟瑶自己慢慢感受到了他在蓝逸心中确实占据着无法取代的地位。 “没事吧?”孟瑶叹了口气,轻皱着眉头抚上蓝逸的手臂说道。 蓝逸摇了摇头说道:“你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我本以为我应该是接不住父亲和大伯以及江叔叔的叠加攻击的,没想到下意识出手接招,居然都游刃有余挡下来了。” 听到这话,饶是魏无羡和江澄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瞬间破防了。 魏无羡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蓝忘机说道:“蓝湛,你瞧瞧你儿子这张狂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真是让我很想打他一顿!” 一旁的江澄愤然点头以示赞同,要不是现在打不过蓝逸了,他高低得学学未来的自己抽一顿这欠欠的小子。 蓝忘机见状也是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随即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已经侧身去笑聂怀桑的魏无羡。 就蓝逸那张狂的样子,除了受到自家道侣的影响,他属实想不到身边还有谁这么招摇了。 “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怀桑兄,你这胆子真是几十年如一日,从没变过啊!” 魏无羡一边搭着蓝忘机的肩膀,一边笑得直不起腰来说道。 一旁的江澄看到未来场景里的被吓得六神无主的聂怀桑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聂怀桑却只是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不由得泛起一抹尴尬,显然对魏无羡的调侃有些招架不住。 他本就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面对这样的场面,更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那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再加上未来说的话,倒是让在场的众人忍不住都露出了微笑。 只有聂明玦扶着头一脸无奈,仿佛对弟弟的反应早已习以为常。 可尽管聂明玦表面上显得有些无奈,但他的眼神中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宠溺和宽容。 能怎么办呢?自己宠的弟弟,只能自己负责了。 第153章 命中之外的相逢 蓝逸没有再拖拉,也不再给未来的双亲试探的机会,眼见灰雾直接将人给包裹住了,直接长手一挥,就把未来的亲人们全都给卷进了时间缝隙。 掉入时间缝隙的蓝忘机落地第一时间也顾不上观察四周,连忙扶住身旁的道侣魏无羡,“魏婴!你有没有事!?”他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魏无羡借力站稳后刚想说些什么,眼睛下意识观察起四周却倏地瞪圆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蓝曦臣落地还略有些风度,江澄和温宁倒是硬起硬落,就是苦了聂怀桑,腿脚不便受了伤,如今还有个轮椅的累赘,半空中就已经连人带椅摔了下来。 “啊——救命啊!曦臣哥救我!”空中的聂怀桑吓得紧闭双眼手胡乱挥舞着大喊道。 他本以为自己要摔死了,没想到在他刚出声那会,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就接住了他。 “谁?呜呜呜大好人!” 还没落地,聂怀桑只能紧紧抓住身边人,虽然脑子本就一片空白,可有了依附物后思维习惯还是让聂怀桑下意识就分析了起来。 这个人绝不是蓝曦臣。 他拥有一身强健而有力的肌肉,无论是手臂还是胸腹,全都线条分明,刚硬如铁,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力量。而且,他的怀抱也出奇地宽广和熟悉,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一双手臂强壮有力,如同牢笼一般紧紧地锁住了聂怀桑,给予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在这双臂膀的环绕下,聂怀桑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安全的港湾,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被驱散,只剩下无尽的温暖和宁静。 “没事了,你还要闭眼到什么时候!”聂明玦轻轻放下聂怀桑,确保他站稳后才松开手,眼看这人虽然头发上带了些许银丝,性格还是如同个鹌鹑一样胆小,他就不禁有些好笑和心痛。 云梦江氏灭门,江澄至少还有鬼道大成的魏无羡顶着,姑苏蓝氏宗主身死,蓝曦臣继位有蓝忘机和蓝启仁辅助,可清河聂氏比不得这两家,他虽然不知道自家修为低下的弟弟是怎么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心计,独自鏖战于群雄之间撑起一个家族的,但这不影响他的判断,未来的弟弟活得很心力交瘁,已经没有年少时那种轻浮和洒脱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刚毅而有力,熟悉到第一个字就让聂怀桑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与想哭。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就见到眼前人虽然还用那双记忆中深邃而时常带有恨铁不成钢的的眼眸望着他,里面却隐含了几丝心疼,而且嘴边也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鼓声如雷,一下一下在聂怀桑冷静的脑海里搅得四海翻腾,他有些失态地趔趔趄趄冲过去抱住了人,哭喊声骤起。 “呜呜呜呜——哥啊!我真是想死你了!” “果然我还是摔死了吧!不然我怎么就见到你了!?” 聂明玦本来还有些感动于自家弟弟对他的亲近,可听到这话脸顿时直接黑了下来。 这感动哪里是有点短,简直称得上稍纵即逝!这坑弟弟还是那个样! 看到师傅师伯兄弟相拥这一幕,蓝逸也是松了口气,刚才看到摔在半空的人,他本想直接去接自己师傅的,没想到明玦师伯速度比自己快多了,光是听到声就直接冲了上去。 转头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他和周围人的蓝忘机魏无羡,蓝逸也是撒丫子冲了过去,一手揽住一个,毫无一点刚才见人就怼的凶残气势,抱着就是哭,直看得金光善魏燎眼角狂抽,这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的对手还是个哭包。 “呜呜呜——阿爹!父亲!我也好想你们啊!” 魏无羡有些始料未及地被抱了个正着,感受着贴着他身体的温热,他艰难地和一旁的蓝忘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一样的难以置信和惊愕。 “逸儿...”眼眶慢慢泛起了红,双手缓缓抱住眼前比他都高大一些的身影,魏无羡喃喃说道。 蓝忘机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却是瞬间伸出手用力地把两个人都揽住,蓝逸能明显感受到,那双一向沉稳有力的臂膀如今一直在微微颤栗。 蓝逸不由得一愣,自家父亲是在害怕什么? 感受到自家老爹和父亲都有些不敢置信他还活着,蓝逸有些紧张地拍了拍魏无羡和蓝忘机的背以示安抚。 “嗯!是我!是我!我还活着,我都看到了!对不起!!是孩儿不孝!让爹爹和父亲难受了!”蓝逸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他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好让两位长辈放心。 蓝忘机和魏无羡虽然心中波澜起伏,但还是尽力平复情绪,他们知道现在不是表达情感的时候,而是要弄清楚蓝逸究竟经历了什么。 “逸儿,这里是哪里,你现在是还活着的状态吗...”蓝忘机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了看周围一群记忆里熟悉的人,不仅有自己父亲和云梦江氏家主,还有已经被封棺的聂明玦金光瑶和一些交集不是很深但他确认大多都是已然逝去的人,此刻居然在为他们一家能重逢相聚而微笑。 蓝忘机试图询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任何的追问都会让蓝逸再次陷入危险。 “我没事,真的,你儿子我活生生着呢!还有这里是时间缝隙,刚才是我把你们给拽进来的。”蓝逸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但他的眼神坚定,“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都不会瞒着,有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们的。” 蓝忘机魏无羡听到这也是欣喜地眨了眨眼睛,努力把泪水憋了回去。 本该死去的儿子还活着,活生生暖乎乎的,不再是躺在棺材里冷冰冰的尸体,这是喜事,不能哭! 一时之间,魏无羡蓝忘机蓝逸三人紧紧相依,都舍不得放开彼此。 而本享受着和自家双亲团聚的蓝逸不经意间抬头,便目睹了他们一家身后的一幕:蓝曦臣注视青蘅君,青蘅君也是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两人却是不敢靠近;而江澄就更明显了,不断望向江枫眠和虞紫鸢和江厌离,明明都快哭出来了,却是一步都没敢动,江枫眠虞紫鸢也是一副红了眼眶的模样,江厌离却是直接哭了出来,在一旁无声地,不断地抹着眼泪。 金子轩心疼地叹了口气,拿出怀里的手帕擦拭着江厌离脸上的泪珠子。 经过短暂的犹豫,蓝逸最终还是决定先放开魏无羡和蓝忘机,一手扯过一个就往他们方向走去。 蓝曦臣江澄本来看到活生生的蓝逸是有些高兴的,但一想到他的任性妄为就有些生气,只是随后又看到了记忆中的亲人,心中的气顿时就散了,只剩下满心的欢喜与害怕,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自制的悲凉感油然而生。 他们不敢向蓝逸问这里是哪里,因为怕听见让他们再次心碎的答案;也不敢随便走,因为怕朝思暮想的亲人瞬间化为泡影。 蓝逸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拽着江澄魏无羡就往江枫眠和虞紫鸢方向走,又把蓝曦臣蓝忘机往青蘅君方向推,做完这一切随即站到牵着孟瑶的手不再说话。 江枫眠怔怔地看着眼前有些不敢看他的陌生青年,发现和未来场景里出现的人一模一样,舒眉朗目,身段修长,端的是十分秀逸,就是可惜了那头青丝上居然有几根银发。 “阿羡?”江枫眠声音不由自主带上一丝沙哑,看向一旁紧紧盯着他眼里满是狂喜的江澄,问道:“还有阿澄,你们究竟是发生了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江枫眠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不安。 “父...父亲,母...亲,阿姐。”江澄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因为江枫眠先叫了魏无羡而难受,他只是有些艰难地叫了一声江枫眠,又看了看虞紫鸢和江厌离,一双手时而紧握成拳,时而无力松开。 魏无羡也是没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顺手把木讷的江澄往江枫眠方向一推,江枫眠顿时就下意识接住了自己的儿子。 “父亲!”江澄红了眼眶,手指颤抖着不敢有所动作。 江枫眠抿了抿唇,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搂住怀里的儿子,一如往昔江澄年纪还小一般,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说道:“我在!” 看了看魏无羡,江枫眠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魏无羡虽有些不解,却还是听话地步行上前。 江枫眠缓缓地将自己宽厚而温暖的手臂伸展开来,轻轻地把魏无羡也揽入怀中。 突如而来的这一动作让魏无羡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起来,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那一瞬间,魏无羡的心中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慌乱与不安,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举动,明明小时候,江枫眠也时常这样抱过他的。 然而,就在他僵立着的时候,耳边却清晰地传来了一声低沉而又充满无奈的叹息声。那叹息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轻轻拂过魏无羡的耳畔,让他的心弦微微颤动。 他忍不住侧过头去,想要看清楚江枫眠此刻的表情,但映入眼帘的只有那熟悉的轮廓,那叹息声却依旧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久久不散…… “你们的事,我大概都知道点,只能说,江家有你们,是江家之幸,就是苦了你们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你们做的都很好,很棒!” “云梦江氏以你们为荣,我和三娘,也以你们为荣。” 精神恍惚的江澄在这刹那间突然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肯定,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是不是自己幻听了,愣愣地看了眼远处年少时的自己。 十几岁的江澄虽然没有几十年后的阅历,却在瞬间读懂了几十年后自己的心思,他突然有些同情起这个未来的自己。 身边的魏婴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不知道两个江澄都在想些什么,却还是一把搂住了他,一如平时一般勾肩搭背,江晚吟没有理会身上这个软骨精,向着远处的江澄没好气地说道: “你清醒点啊!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你并没有产生幻听,也不是在梦境之中。阿逸真的带你们来与我们相见了。现在,阿爹阿娘阿姐就在你面前跟你说话呢!你还不抓紧时间和他们相处,说不定等会就要被传送回去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江澄说得对啊!对了,你也是江澄,那我要怎么称呼你好呢?”十几岁的魏婴想到这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听到这话,一旁的江晚吟顿时没好气地捅了他一肘子,“我告诉你啊魏无羡,你要是不想个好点的称呼将我和他区分开来,等会蓝二在我也是要揍你的。” 被江枫眠抱着的江澄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些话的内容,眼眶也不禁湿润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江枫眠,随即又狠狠地将其抱住。 “谢谢!但那是我应该做的,父亲!” 江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欣喜,他心中涌动的不仅是对江枫眠的感激,还有对云梦江氏的自豪和以及对过往的唏嘘。 这些年来,他和魏无羡所经历的种种磨难与挑战,大多都是为了能够重振云梦江氏,而如今,江枫眠的话,无疑是对他们努力的最大肯定。 魏无羡亦是如此动作,即便他的臂膀,没有原来身躯那般有力了,可他还是竭尽全力将这两个男人搂住。 和江澄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发现这次两人的眼中,头一次没有了往日的难言之隐和逃避,只有眼眶里的通红和极其复杂的情感。 他们有多久没有像前面那对十几岁的自己一样,触碰到对方的肢体了?明明从前,他们就是那般同心同德的兄弟关系啊!可是后来,他们之间又是为什么会走到江澄带人围剿他的那一步呢? 而且他明明已经被万鬼反噬死了,江澄又为什么收藏陈情十三年呢?魏无羡遗憾地发现,从始至终,他都从未看透过身边这个从小到大都陪在身边的兄弟。 按理说,男人之间基本都不会有这样亲密行为的,何况是三个男人抱在一起,场面很难说好看还是不好看,可在场的百家修士们头一次忽略了这种违和感,他们内心不由自主升腾起的,居然是感动。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谢谢江叔叔!” 第154章 释然与知悉 魏无羡看着与他对视的江澄,尽管他们的目光和从前一样再度交汇在了一起,仿佛所有的过往都变得不再重要,可他知道,即便是在得到江枫眠认可的这一刻,曾经有过的无数次争吵、误会,终究是让他们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江澄也感受到了魏无羡眼神中的深意,他轻轻地垂下眼眸,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明白魏无羡即便是见到了自己父亲,依然做出了一样的决定,而这个决定,注定了他们两人在道义上还是会分道扬镳,而且他也清楚地意识到,其实无论如何,他最后还是会尊重魏无羡的选择。 沉默片刻后,江澄缓缓开口:“魏无羡,我……”然而,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他深知,有些事情有些话,已经做出去的,说出口的,终究是再也无法挽回。所以,他只是默默地望着魏无羡,眼中满是不舍与无奈。 魏无羡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江澄想说什么。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江澄,无论云梦江氏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江澄急切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想和蓝二一直过下去,想住在云深不知处,这些都是可以的,我没有意见,但是你...莲花坞一直都有你的房间!如果你哪天在云深不知处过得不高兴了,那就回莲花坞住!”面对江枫眠欣慰哥俩和好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别过头,苦涩地说道:“紫电不会再打你了,对不起,师兄。” 魏无羡听到江澄的话,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温暖的笑意所取代。 轻轻拍了拍江澄的肩膀,下意识回望了下蓝逸,却发现他和金光瑶的手握在了一起,魏无羡眼神顿时有些古怪和震惊了起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先回应了江澄的话,语气坚定而温和。 “江澄,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云梦江氏和云深不知处,无论哪里,都是我的根。无论我身在何处,你也是我在世上的挂念之一,不然我也不会允许蓝逸时常去见你了,而且你打他我都没意见不是吗?我和蓝湛不就是相信你不会纵容他,会替我们严格管教他吗?” 江澄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其实魏无羡在没有蓝逸之前,对云梦江氏的深厚情感是要多过对他的信任的,可在有了蓝逸之后,他还是选择相信他,相信他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江澄用一种更加坚定的声音回答:“魏无羡,你的话我记住了。蓝逸的事,我会尽我所能,严格管教他,不让你失望,而你,如果蓝二对你不好的话,和我说!我直接打上云深不知处把你接走。” 魏无羡听到这话顿时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人相视一笑,那份兄弟间无需多言的理解和默契,再次在他们之间流淌。 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情谊仿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固。 “咳咳咳!”这是江枫眠,在蓝启仁眼神的威逼下,他尴尬地放开了江澄和魏无羡,两边安抚道:“说什么呢!兄弟是兄弟,道侣是道侣,你们会好好的,阿羡和忘机也会好好的。” “哼——”这是拂袖而去往青蘅君方向走的蓝启仁,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却不由得暗道好险,幸好他过去偷听了一耳,及时提醒了下江枫眠,差点点忘机的媳妇就要被拐回莲花坞了。 另外一边的蓝曦臣蓝忘机在十几岁的自己注视下,各自端庄地对青蘅君执了一礼。 “父亲!”蓝曦臣蓝忘机异口同声说道,目光坚定而炽热地看着自家父亲。 虽说岁月不饶人,如今他们也已是六十多岁的年华,可修仙之人容貌不会轻易发生变化,是以当他们再次见到自己少时的依靠时,即便青蘅君本不愿亲近于他们,他们还是会忍不住想依偎在一旁。 青蘅君有些欣慰地一手扶起一个,“不曾想我居然还能提前见到六十多岁时候的你们,真是韶华易逝啊。”他感慨地说道,目光中流露出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过去的怀念。 “我听阿逸说,原本的我在温旭进攻云深不知处那一天就受了重伤,藏书阁什么的还是全给温家人烧了,随后更是撒手人寰抛下你们就走了,唉!虽然看到你们有把姑苏蓝氏打理得很好,但还是心疼你们。” “父亲,您不必过于忧心。”蓝曦臣温和地安慰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父亲的敬爱和对家族的自豪,“除了我们兄弟二人,在叔父和族中长辈的共同努力之下,云深不知处已经恢复往日的宁静与繁荣。” 蓝忘机则沉默片刻,然后坚定地补充道:“是的,您不必忧虑姑苏蓝氏未来发展,我们不会忘记过去的教训,会更加努力地发展家族,确保每一代人都能传承蓝氏的家训和文化。” “我们已经着手加强家族的防御体系,同时也在积极培养年轻一代,让他们不仅在修炼上有所成就,更在学识和品行上有所建树。您的教诲我们铭记在心,姑苏蓝氏的未来,我和兄长会继续守护好的。” 青蘅君听着两个儿子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尽管自己曾经对他们的成长有所保留,不曾参与到他们之后的生命中,但如今自己的大儿子小儿子都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了,完全能够肩负起保护家族的重任。 他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对两个儿子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我相信你们的决心,而且蓝逸的优秀也可见一斑,即便是忘机阿羡缺席了他四年的陪伴,他依然在曦臣和江家少宗主的教育下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家族宗主。” 蓝忘机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缺席四年? “父亲何出此言?是谁告诉您的四年?”蓝忘机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看了眼蓝逸,用略显奇怪的语气问道。 一旁的蓝曦臣也是皱着眉,神情严肃地说道:“哪里止四年,自从阿逸六岁末忘机带着阿羡外出之后,我和阿澄就接手带了他六年!” 蓝启仁青蘅君听到这话,不禁愣住,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六年?怎么会是六年呢?他们心中都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可随即他们对视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是蓝逸的失忆导致了他们的误解!因为他仅保留有至十岁的记忆,因此自然只记得曦臣和江澄陪伴至十岁的情景。然而曦臣他们并未失去记忆,所以实际上他们陪伴了蓝逸整整六年,也就是到了蓝逸的十二岁。 “六年?意味着大伯和江叔叔实际上抚养了我直到十二岁吗?”蓝逸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失忆,刚想锤下头就被孟瑶抓住了手,他愣愣地望了下自家伴侣,看着孟瑶那心疼的眼神,蓝逸不由得喃喃说道:“可是阿瑶,我怎么就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呢?十岁到二十四岁,一个人要经历怎样的事才会丢了整整十四年的记忆呢?” 这是孟瑶第一次看到蓝逸如此迷惘和脆弱,他紧紧握住蓝逸的手,试图给予他力量和安慰,看着那双迷茫的眼睛,孟瑶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阿逸!过去的已然过去,我虽然不愿你再继续深究失去的记忆,但如果你想了解什么,那稍后我们观看未来的情景就会知道了,而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你都要记住,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甚至是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直面所有。” 孟瑶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他的话语中也充满了对蓝逸的爱意和支持。 蓝逸重重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揽住孟瑶。 虽然两人都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话,可蓝逸一双眼睛已经把感动到想哭的情绪都表露殆尽了,尽管他心中还是充满了难过和不安,但他知道,有孟瑶在,就是真相再怎么难捱,一切都终将过去。 一旁的魏婴蓝湛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由得一阵叹息。 完蛋了,自家崽子真的是栽在孟瑶这棵树上下不来了。 而青蘅君旁的蓝忘机蓝曦臣顿时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蓝逸说了什么,和自家父亲和叔父行礼撤退后连忙快步往蓝逸方向走。 另外一边的魏无羡江澄刚放开江枫眠,没想到顿时就听到了这一句震撼他们心神的话,江澄刚要有所动作,没想到魏无羡直接反手把他往虞紫鸢方向推了一下随即跑向蓝逸,只在空中留下一句话,“你先陪虞夫人好好说会话,我先去看看阿逸怎么回事。” 江澄看了看望着他的母亲虞紫鸢和淌着泪的江厌离,又看了看蓝逸,当下不由得直接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小江澄倒是没有他那么纠结,皱眉看了看围着的蓝逸,直接说道:“你们先聊,我替你去看看,顺便说下情况。” 江澄虽然点了点头,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虞紫鸢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不用纠结,一起去吧!” 江厌离也擦了擦眼泪,推开金子轩的手站了起来,跟着虞紫鸢往前走,金子轩默默地跟上。 无论如何,蓝逸都是他们的小辈,意外身死来到这个年代,他们都有责任去关心和帮助他。 江枫眠和不远处的青蘅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重。 他们知道,这十四年的记忆对蓝逸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时间的流逝,还是他成长的痕迹,无论记忆是美好还是残酷,那都是一个人的人生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蓝逸,不知道自己失忆还好,至少活得像个人,可自从知道自己失忆了,一丢还是十四年的记忆,就开始有点疯魔了。 江澄心中虽然焦急,但还是尽量保持镇定,也快步走向蓝逸。 聂怀桑这会在自家大哥的搀扶下也亦步亦趋到了蓝逸的一边。 魏无羡抓着蓝逸的手冲着少年时的自己问道:“什么情况,阿逸到你这后遇上什么事了吗?他怎么还把自己折腾得没了十几年记忆?” 魏婴看着眼前这个心急如焚的自己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对此倒是感同身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发了高烧,而且那会的身体还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模样。”魏婴比了下当时初遇蓝逸时的身高说道:“大概这么高,我也是过了很久才知道,他当时整个人无论是记忆还是身体,全都出了问题。不仅只有十岁的记忆,连最初的身体也是只有十岁的。” 蓝忘机紧跟着问道:“然而他现在这副模样,却和我们记忆中没什么区别,这又如何解释?” 蓝湛接过话,看了下正在冷眼旁观的魏燎说道:“阿逸的情况和这位鬼修有关,他夺了温若寒的身体,具体真名不知,不过你可以称呼他为魏燎,那是阿逸给他取的名字。” 你一旁的小江澄说道:“水行渊你应该也经历过,我就不过多赘述了,阿逸为了救魏婴掉下碧灵湖,误打误撞进入了久远秘境的其中一块碎片。在当中遇到了魏燎,然后和魏燎做了交易,具体内容我猜大概是他要蓝逸的身体,之后就是魏燎带领水鬼出世为他做事,然后就是阿逸在乱葬岗成立了夷陵魏氏这个家族。” “在你们还没来的前一会我们一起围杀魏燎结果全失败,还都被掳进了时间缝隙,之后蓝逸被控制,魏燎趁机看他的记忆,但不满意都是日常居多想加快进度移动时间裂缝,试图迷晕我们,但还是被我们反抗成功了,然后蓝逸就莫名其妙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进而苏醒控制了魏燎。”小江澄言简意赅地说道。 魏无羡本来还在奇怪这里时间缝隙怎么还有个凶尸在,合着是自家儿子的属下?还是个反水弑主的? 一旁姗姗来迟的江澄恰巧这会赶到就听到了少年时期自己的话,顿时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把手往腰间一摸,紫电的身形仿佛要将一切阻挡在前方的障碍劈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如同闪电般极速直奔魏燎而去,瞬间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攻击。 魏燎感受着那股空中惊雷般的气势不由得一阵惊诧,瞬间飞身后退一大步避开紫电伤害,急切问道:“你怎么会是元婴巅峰?蓝逸他在未来是不是当真做成了?” 江澄眼见这鬼物居然能避开他的攻击,更加怒不可遏了。 “住口!邪魔外道!受死即可!” 第155章 邪魔身死 蓝忘机蓝曦臣也是脸色一阵冰寒,抽出各自的佩剑就冲了上去,一时之间四个元婴巅峰就战到一起,四人皆是当世高手,除了各色刀光剑影无数,还伴随奔腾不息的怨力,战斗中紫电更是频频闪出炸裂光芒,四人招式之间尽显玄妙。 蓝忘机的剑法如行云流水,每一剑都蕴含着深不可测的灵力;而蓝曦臣的剑法则更加沉稳,剑尖所指,似乎能破开一切阻碍。江澄紫电挥舞如臂驱使,牢牢限制着魏燎的近身和撤退空间,三人默契无双,使魏燎元婴巅峰的修为简直无从发挥。 魏燎虽诡招纷出,但在同级别的三人围攻之下,很快显出劣势,紫电一击一卷,顿时捆住了他的上半身,激得他怒吼一声,周身怨力暴涨,试图以怨力破开江澄的紫电束缚。然而,蓝忘机与蓝曦臣的剑势如影随形,不给魏燎任何喘息的机会。 战斗愈发激烈,魏燎即便是被捆住上半身,可他的手指还能画诀,他的腿法也不能小觑,四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剑气与怨力的碰撞激起了阵阵狂风,周围的金丹修士在这场巅峰对决中连充当背景都显得黯然失色。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们的激战而变得凝重,蓝逸下意识挡在江枫眠青蘅君等亲人之前,而周围的围观之人无不害怕却又靠得很近,屏息凝神看得万分仔细,明显是既想从中学到一招半式又怕一不留神便被这争斗余波给伤到。 “魏宗主!请问我们到底要怎样才能突破金丹的界限啊?” “是啊!是啊!魏宗主您能不能告诉我们一点你修炼的诀窍啊?” “魏宗主可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没关系,我们都懂,出去后必当亲自上门,双手奉上大礼,您这会但有指教,我等一定洗耳恭听,谨记于心。” 听着耳边那些之前围剿他,如今却摇身一变争相巴结他百家宗主的话,蓝逸只觉得喧嚣异常,这使得他感觉异常的烦躁不安,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下自己想发火的冲动,轻扯嘴角说道:“诸位莫不是忘了,在下失忆了,对十岁之后的事一无所知,您等就是送我天材地宝金山银山,魏某也是说不出半分见解来呀!” 蓝逸的话语虽然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他的话让那些宗主们一时语塞,面面相觑。他们之中有的面露尴尬,有的则显出一丝不悦,但没有人愿意就此放弃。毕竟,魏逸——或者现在应该称他为蓝逸——曾经是他们眼中的异端,却在今日的战斗中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实力。 “魏宗主,或者您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称呼您为蓝宗主,您的话说的也在理,只是您现在记不起,但您有观测未来的本事呀!只要您愿意看上一看,想起来了教导我们几分心得也行啊!而且我们愿意事后出去了,最大限度配合您想登上仙督宝座,提供一切资源,助您早日突破化神境界。”一位宗主试图挽回局面,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蓝逸听到这下意识看了眼青蘅君和蓝曦臣,有这两位在他叫什么蓝宗主,这人当真是其心可诛。 虽然他明白这些人的真正意图,无非也就是想从他这里得到提升实力的秘密,但他并不打算透露任何关于自己修炼方法的信息,尤其是对于这些曾经的敌人。 “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记忆我当然要看,但我不希望因为自己未来的记忆,给我和你们当中的任何人带来麻烦,至于登上仙督的目标,魏某会自己努力,到时候您就是不配合我,我也会请您‘心甘情愿’配合我的。”蓝逸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没有得罪人,也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然而就在这时,战斗的中心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魏燎本在紫电的束缚中,如今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挣脱开来,他的怨力与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更为强大的风暴。 蓝忘机与蓝曦臣见状,立刻调整战术,准备迎接接下来更加激烈的战斗。 而魏燎在困境中也仍不放弃,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怨力再次膨胀,频频飞跃闪转腾挪试图挣脱三人围攻。 江澄见状,也明白局势的紧迫,他手中的紫电再次挥舞,化作一道道电光,与蓝忘机和蓝曦臣的剑法相互配合,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攻击网。魏燎虽然竭尽全力,但在三人的默契配合下,他的反击逐渐被压制,怨力的波动也渐渐减弱。 围观的青蘅君江枫眠聂明玦见此情景,心中既惊又佩,就连年少时的江澄魏无羡金子轩聂怀桑孟瑶也是看得目不转睛,他们深知,这样的战斗是他们一生中都难得一见的。 魏燎的怒吼声中带着一丝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但他不愿就此放弃。他集中所有剩余的力量,准备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就在他即将爆发之际,蓝忘机与蓝曦臣的剑势突然一变,两人的剑尖同时指向魏燎的心脏和丹田,江澄的紫电也再次收紧,三人合力之下,魏燎终于力竭跪倒在地,灵脉被封,彻底被制服。 “蓝逸!!为何你一直旁观不劝阻,难道你就不怕我自爆吗?”魏燎看着一旁气定神闲的蓝逸不由得阴森森地说道。 眼看这鬼物死到临头还在自己跟前嚣张,江澄气极反笑,撩起袍子就是一踹了过去!魏燎当场摔了个头破血流。 “自爆?我倒是不知你竟有如此勇气?怎么?刚才打得那么激烈你为啥不自爆啊?看我侄子不懂事净忽悠他是吧?这会我们这些长辈可都在这呢!你爆一个给我们看看啊你!?废物!” 蓝逸听到魏燎这垂死挣扎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已然深知魏燎的威胁不过是虚张声势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自爆?你若真有此决心,何必等到此刻。魏燎,你的野心和欲望早已让你失去了决断的勇气,壮大了你内心的自负,这般既要又要的贪婪模样当真狼狈不堪,焉知世事发展会永远如你所愿。” 魏燎闻言,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蓝逸竟然如此洞悉他的内心。 蓝逸继续说道:“放下执念,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你我都知道,如今一个化神三个元婴,这结局早已注定。” 魏燎沉默了,他咬咬牙环顾四周,眼睛从身前的蓝忘机蓝曦臣江澄划过,看向刚才吓得跟软脚虾一样的敌人如今皆以胜利者的姿态注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魏无羡见状不由得伸出只手搭在蓝逸肩上笑道:“魏燎是吧?我听说你当初在碧灵湖底和我儿子做了交易?我刚好也和万鬼做过交易,小孩子不懂事,被坑是正常的,但做父母的总不能视而不见对不对?所以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和他的交易内容到底是什么呢?” 蓝逸身子不由得一僵,坏事了,做的傻事被老爹当着众人的面给揪出来了。 谁知道堂堂控尸摄魂制鬼将威风八面的夷陵老祖儿子收个水鬼都会翻了车,还被人家骑到头上给脑子开了瓢当着所有人的面看了最为隐私的记忆,这说出去是没人信,可问题是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蓝逸就是被坑了。 “哼!”听到这蓝忘机也是恨恨地一甩袖子,收剑入鞘往自己道侣儿子身边走,准备好好听听这水鬼是怎么坑自家傻儿子的。 江澄也是双手抱胸眯起了眼,准备听听究竟是个什么事,才能让蓝逸翻了个这么大的跟头。 魏燎耷拉着眼皮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能是什么交易,他身体里有你和蓝忘机的血,比你血液的威压更甚,能横压万鬼,我自然是想要他的身体了。” 魏无羡笑着点了点头,仿佛是对他诚实回答的赞美,但是细看的话却会发现他的笑意根本没有达到眼底,原本正常的黑瞳白底慢慢被血色笼罩,右手掏出腰间的陈情,在左掌轻轻划了道血口,冰冷的杀意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瞬间在魏燎身前炸开。 魏无羡手执陈情在半空中画起了神秘繁杂的血符,一道道血色的符文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复杂而神秘的图案,冷冽的眼神也直直地看着魏燎:“我佩服你勇于承认的勇气,不过死罪难逃活罪难免,好巧不巧你坑了我儿子,好巧不巧我正好缺个元婴期的鬼将,最不凑巧的是你刚好碰上了心情最不好的我,所以说,你懂的吧!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魏燎霎时间就瞪大了双眼,全身的肌肉紧绷,看着眼前那道道充斥着魏无羡血液威压的血符,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这是头一次意识到,即便身前这个人灵力储备虽然没有其他三个元婴修士深厚,但是在鬼道方面确确实实是横压万鬼的霸道存在,他这会面对的不仅是一个愤怒的父亲,还是身为站在万鬼顶端的鬼王夷陵老祖,这意味着魏无羡天然就压制着他这种鬼物。 “不!您听我解释,我求您再给我个...啊——”魏燎刚想开口求饶解释些什么,就被霸道至极的符咒定在原地,过往记忆瞬间烟消云散,温若寒的躯体随后飘出来一道浑浑噩噩毫无神志的灵体。 魏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无法理解一个事实,那就是为什么魏无羡这个人虽然表面看着挺好的,可是性格和脾气,似乎远远不像他的儿子蓝逸那样温和宽容,反倒是多了几分阴郁和杀气。 但这其实很好理解,因为魏燎动的是他和蓝湛共同孕育的亲生骨肉,一旦涉及到亲人,那么魏无羡的愤怒和保护本能,会让他的理性失控,变为原来那个冷漠嗜血的夷陵老祖,那是重伤濒死的魏燎所无法预料和承受的。 “魏婴!够了!”蓝忘机紧张地握住魏无羡的手,撑开左掌一看,还在不停溢出血水的伤痕顿时映入眼中。 “阿爹!快放手,不准再用陈情了,而且你怎么又那么用力!都不疼的吗?”蓝逸急忙抽出魏无羡右手的陈情,随手就掏出两个药瓶子和蓝忘机说道:“快父亲!这是清理伤口血水的,你先上,这是止血的,我来上,再不给爹爹上药等下爹爹失血过多晕倒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魏无羡顿时一阵无语,眼神也瞬间变回了正常颜色,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身前一脸紧张的父子说道:“你们干嘛啊这是,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就划了道小伤口吗?” 蓝逸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说道:“才不是什么小伤口呢!要我说,您身上要不干脆放根绣花针算了,需要血就扎一针,挤一滴出来用就行了。” 闻言魏无羡嘴角顿时一抽,画面太美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需要用血时要先当众掏出根绣花针再扎入指尖放血的模样,一个大男人的,那也太阴柔了吧? 蓝忘机上药的手顿时也一顿,两人对视了一眼,蓝忘机果然发现了自家伴侣的无语。 “噗!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阿逸说的话!”一旁的魏婴本来还沉浸在未来自己的威武霸气之中,结果只要一想到蓝逸那句话,再结合自己想到的场面,顿时忍不住躲在蓝湛的身后一抽一抽地笑出了声。 “嗯?”魏无羡循声望去,就看到年少时一本正经的蓝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身形挪了挪还试图挡住背后偷笑的人,他顿时挑了挑眉说道:“过分了啊!有你这么笑自己的吗?还有啊蓝湛!我也是魏无羡啊!你这是明显拉偏架啊?” 他的话音刚落,蓝湛身后的魏婴便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这下好了,直接不装了,扶着蓝湛的肩膀就笑得愈发放肆起来,连带着魏无羡一旁的蓝逸也跟着笑出了声。 蓝湛愣了下,看了看魏无羡又看了看身旁的魏婴,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未来的自己。蓝忘机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只好转而继续专注地为魏无羡处理伤口,而魏无羡则在笑声中渐渐恢复了平静,任由蓝忘机细心地为他上药。 “你真的不需要那么仔细,差不多就可以了,蓝湛,你看它都已经不再流血了。” “不行!”蓝忘机没有抬头,只是坚定地回应道,手上还是进行着处理的动作。 尽管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但他依旧不肯放松,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和心疼,直到确保整条血痕都沾上了止血药粉,他才从袖子里掏出洁白的绷带一圈圈缠绕固定好,动作细致得一旁十几岁的蓝湛都看得都入了神,眼中隐隐闪过几分若有所思和恍然大悟。 蓝逸身旁的江澄不由得无语地“啧”了一声,只觉得这两人黏黏糊糊是真腻歪,自观音庙后到如今蓝逸长大成人,饶是他看了这俩十几年都无法免疫这种精神创伤。 蓝曦臣见到这一幕嘴角顿时微勾,他缓缓地将右手移到嘴边,轻咳一声,声音低沉而有礼。 江澄寻声奇怪地看了过去,就看到一脸莫名神色的蓝曦臣正在看着他。 他内心顿觉不对劲,怎么蓝涣也变得有些奇奇怪怪了起来? 第156章 感情这种事 蓝逸看了这两人一眼,顿时眼底就闪过几分若有所思起来。 莫非~大伯和江叔叔之间有什么情况?可是不对,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记得六岁到十岁之间,因为他经常在云深不知处和莲花坞金陵台三边跑的缘故,那时候他们和金凌表哥就时常有互通书信确认他的情况,但那时一切都还很正常。 书信他也看到过,就是很正经客套的用词,没有什么亲密词汇和字句。 难不成是十岁之后的十四年间发生了什么事?大伯才会对江叔叔... 但是江叔叔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想找什么另一半的想法,其次就是因为爹爹和父亲的缘故,他就是要找对象,也应该不会是个男人才对,所以大伯这情况看起来,好像还只是他单方面有好感... 想到这,蓝逸眼里也不由得闪过一抹同情,内心不住摇头,他真不看好大伯的追妻之路。 蓝曦臣和江澄错过眼神之后,不经意间就和观察他的蓝逸对上了眼,大抵是因为这孩子也有他一部分教导的缘故,所以自然敏锐地分析出了蓝逸眼里的深意。 他嘴角微微一笑,腰间的右手轻轻下压,向蓝逸示意无妨。 虽然蓝逸忘了从前的事,但他相信,有了莲花坞共同奋斗御敌那五年的经历,江澄应该也习惯了他的存在,毕竟对他的称呼从蓝大公子,到蓝宗主,再到后来的蓝涣,都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不断深化,而江澄对他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尊敬,逐渐转变为共同浴血奋战,能把后背交付给他的信任和依赖。 这种情感的转变并非一朝一夕,而是他们长时间相处和共同面对困难的结果 蓝曦臣也清楚,江澄的心中始终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那就是对过往的执着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巧合的是他其实也有,观音庙的事,他们两人都在场,真相是他们都无法回避的创伤;而噬灵兽修的入侵,虽然促进了他们之间的相知相惜,背也可以交给彼此,但心却大概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了。 不过没有关系,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如今都是元婴修为,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等到蓝忘机把绷带缠好,魏无羡便上前一步查看起魏燎灵体的状态。 “目光懵懂,神魂无垢,恍若赤子,是个做鬼将的好苗子。”魏无羡转身看向蓝逸说道:“儿子你还要不要他?要的话我帮你重新定个契约,以后就专心为你做事,他不会像之前那样暗藏祸心了。” 蓝逸点了点头说道:“要的,我也习惯了他的存在,谢谢爹爹。” 魏无羡摇了摇头说道:“怎么这么生疏了?你我父子之间无需言谢,那我先帮你处理了他。” 一旁的仙门百家修士听得啧啧称奇,站得远些的还试图踮起脚尖看魏无羡的施法过程。 其实里面也不乏一些白莲花圣母一类的傻白甜,明明是被魏燎裹挟进了时间缝隙,这会眼见他懵懵懂懂被打上灵魂烙印,和蓝逸定下契约又于心不忍起来。 按理说他们自诩名门正道,对于这种邪魔外道的残酷行为是应当站出来予以阻止的,但是魏无羡是被确定是未来圣人的父亲,纵然功法有异,似是邪修,但做的事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除魔卫道的一部分,毕竟魏燎确实是邪魔,若是蓝逸未曾醒来,他们也许都要死在这时间缝隙里面。 蓝启仁叹了口气,狠狠别过头去,不想看这一幕。 同样看着这一幕的蓝逸,轻轻侧过了头,目光柔和地落在孟瑶的身上。 他的眼神仿佛那清澈的湖水一般,波光粼粼,充满了温暖和深情。孟瑶感受到这股目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仿佛被一股温柔的波浪包围,感受到无尽的关怀和爱意。 “你这是?怎么突然这样看我?”孟瑶有些好奇地问道。 蓝逸把孟瑶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捏了捏说道:“我们两个不可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可你身边没人保护,我又不放心,所以待爹爹处理完魏燎的事情后,我计划让他跟在你身边,负责保护你。我不在的时候,遇到任何艰难险阻,你都可以直接让他去解决,万事记得优先保护好自己,可以答应我吗?” 孟瑶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内心深处慢慢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他明白蓝逸的提议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但同时,孟瑶也深知自己不能总是依赖他人。 他轻轻回握了蓝逸,目光坚定地望向他,缓缓说道:“阿逸,我不能总是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我也需要学会自己面对困难,自己成长。不过你放心,我对我的修为有数,所以魏燎我收下了,修炼上我也会更加努力的,以后需要我一人外出时,我会小心行事,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你也要答应我,遇到生命危险时,多想下我,多想下魏无羡蓝忘机他们,尽量保全自己,不要再做出冲动的事来了,好吗?即便事出有因,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再看到你之前那一幕了,我也无法接受那样的事,我相信他们也不能。”孟瑶这会再想到灵堂那一幕时,还是会忍不住心慌,他怕身边这个活生生的人,在哪次偶然离开他视线后,不知道哪天就会当着他的面再次悄无声息地躺进去。 蓝逸微微一怔,那一幕,那样的事,指的是刚才棺材里的... “孟瑶说得对,不要再做那样的傻事了,就算你复活了魏无羡,我看魏无羡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要再来一次,说不定你爹这条命就真得赔给你,蓝忘机估摸着也没活下去的心了。”一旁的江晚吟没好气地说道。 蓝逸看着不远处专心给魏燎下烙印,些许白发的魏无羡,默默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孟瑶的背说道:“你不要怕,我不会了。” 一旁的蓝忘机聂怀桑蓝曦臣听到孟瑶的话,也是静默不语。 另外一边年轻的几人听着也是不由得一阵唏嘘,虽然不知道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之前灵堂上那个蓝家门生就说过了,是蓝逸用自己圣人身死的代价换回已经逝去的他们,是,这事是很伟大,但于重生的亲人们而言,不亚于苏醒后的一场惊天噩耗,如果早知是如此代价,他们情愿自己碎魂死个干净。 就如之前未来江澄所言,死自己可以,死自己亲人,不行! 而未来的江澄和蓝忘机蓝曦臣聂怀桑早已在一旁观察蓝逸和孟瑶许久了,这时他们也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问了出来。 “我不信你不知道他是谁,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江澄冷不丁问道,一双眸子冷冷地看向孟瑶。 蓝逸站到孟瑶面前平静地与江澄对视答道:“他是这时空的孟瑶,不是你们那个年代的金光瑶,而我和他,就是爹爹和父亲之间那样的关系。” “是谁都行,我和魏婴也不会介意你的道侣是男子,但为什么是他?”蓝忘机眉头轻皱问道。 蓝逸说道:“只能是他。” 蓝曦臣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孟瑶向蓝逸说道:“为什么?” “因为爱。” 聂怀桑冷漠地看了眼孟瑶,孟瑶亦是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他转头看向蓝逸说道:“我在你九岁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他这个人,很危险,没有明面上那么好看透相处的,而你只是丢了十岁之后的记忆,很明显你知道但你还是和他在一起,难道就不知道以后骨头都会被他吃了也说不定吗?” 蓝逸勾起嘴角笑道:“是吗?可我是您教出来的,您最后赢了他不是吗?那么做弟子的,应对一个十几岁的人,应该也差不到哪去,这样,我就明着和您几位说了吧!” “我就是要他,就算他当真有心算计我什么,我棋差一招输了,那也是桩韵事,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论是蓝逸的亲友亦或是毫不相干的仙门百家子弟全部都瞠目结舌,孟瑶原本是要站出来怼一下聂怀桑,没想到这句话顿时让他涨红了脸,咬牙切齿。 “蓝逸!你就不能少说几句浑话吗?” “魏无羡!你看看你教的!这像话吗?”江澄对着不远处蹲着处理魏燎的魏无羡怒吼道。 他真是被这兔崽子气疯了,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被吼得一个哆嗦的魏无羡无辜地望了过来,刚才那些话他也听到了,而且他还是第一个发现蓝逸对孟瑶做亲密动作的,没声张只是觉得既然这个时空的金光瑶没有追随金光善,也就没有犯下那么多错事,是一个有上进心有事业心也很体贴很在乎自家儿子的男人,那做他儿子的道侣也蛮般配的,再说了他们那边的金光瑶都被他亲自给封棺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不能把偏见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扯了。 “我听着呢!好小子,有你老子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嘛!这桩事我不反对,但是你要怎么说服你父亲大伯师傅江叔叔呢?他们可没有我那么好说话。”魏无羡直起身子往人群边走边说道。 聂怀桑闻言,眉头紧锁,他没想到魏无羡会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和立场。 孟瑶则是一时语塞,他本想替蓝逸多说几句话,没想到魏无羡的态度如此直白明了,甚至带了一丝丝希望他尽快入姑苏蓝氏门下的喜意。 聂怀桑无语地看了眼魏无羡,本来想叫人替他反对的,这下倒好,某人的爹直接反水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于是他转而对蓝逸说:“蓝逸,你我师徒一场,我自然希望你好。但你必须明白,人心难测,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蓝逸却只是轻轻一笑,仿佛对聂怀桑的担忧不以为意,他回答道:“师傅,您教给我的东西,我多少还是有记住一些的,我相信我的判断,也相信我能够处理好与他之间的关系。”说完,蓝逸的目光再次坚定地投向孟瑶。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在孟瑶身上,孟瑶不由得深呼吸出一口气尽量放松,坦然地站在那里接受来自各方的审视,他的身影在众修士审视的目光中显得格外突出。 仙门百家的修士们,原本对这位跟在蓝逸身边,修为一般的少年抱有轻视之心,但此刻,他们也不得不重新评估孟瑶。 他的面庞很是干净伶俐,俊朗之中带着七分的温文尔雅,三分的机智敏锐。嘴角和眉梢总是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聪慧与机敏。可从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又可以读出一种超越常人的坚定和决心,那是一种对目标的执着追求,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信念。 虽然他的外表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他的灵巧和乖觉,但他的内在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海洋,藏着无尽的深邃和力量。 孟瑶的存在,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们,修为的低下并不等同于外在的脆弱。他的表现,让仙门百家的修士们开始反思,也许他们之前对他的判断过于草率,这个少年,或许骨子里拥有着他们未曾察觉的深邃和力量。 而且似乎从进来到现在,连魏无羡蓝忘机都偶尔会离开下自家儿子身边,可只有他,是一直站在蓝逸附近守护的,哪怕是魏燎发疯时他即便修为偏低了些受了伤也不曾离开,其心可嘉,天地可表,众人可鉴,他确确实实将蓝逸放到了心上。 “聂怀桑,蓝忘机,江澄,蓝曦臣,我大概知道你们为何一直对我抱有敌意。” “但我要提醒你们一下,我不是你们的对手金光瑶,我姓孟,叫孟瑶!” 孟瑶深深地看了下满眼鼓励赞赏的蓝逸,紧跟着说出了另外一句让他震惊的话:“我向魏无羡承诺,从今往后,我会一直跟在蓝逸身边,用我的智慧一直扶持着他,用我的心一直爱他,直到他不需要我为止。” 第157章 今天成亲晚上洞房 骤闻此话,在场之人当即愣在原地,唯有魏无羡嘴角轻扬,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 “孟瑶,你的承诺我听到了,那么阿逸,佳人已对你诉诸衷肠,你呢?”魏无羡的声音坚定而温暖,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透了在场每个人的心房。 眼见自家道侣率先同意,蓝忘机无奈地叹了口气,琉璃色眸子下不再是反对与纠结,释然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只是随即又意识到忽略了什么,下意识看向这个时空的父亲和叔父。 青蘅君倒也还好,比较开明,但是蓝启仁就不是那样的人了,这会已经在哆哆嗦嗦爆发边缘了,想说些什么,偏偏少年时期的蓝曦臣正在努力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是挡在前面就是没话找话说,气得蓝启仁吹胡子瞪眼的。 蓝逸闻言,瞬间大跨步上前直接将孟瑶揽入怀中,与孟瑶以往常常拥着小时候他的感觉不同,他现在的身高让他把心爱的人抱在怀里时,产生了一种孟瑶仿佛是他身体一部分的幻觉。 无论是性格、心态,还是长时间相处培养出的默契,两人都显得如此契合,如此协调,绝无差错。蓝逸的内心深处告诉他,他离不开孟瑶,他的另一半只能是孟瑶。 油然而生的这份感动之情如同春日里细雨绵绵,滋润着他心田的每一寸角落,他深知,自己能有今日这成就,离不开如今身边这人的支持与陪伴。 孟瑶的存在,仿佛是他在这年代幽夜独行中陪伴在己侧许久的一盏明灯,即便如今的他远远比不上金光瑶时期的强大,可依然努力散发出独属于他自己的最大光芒给予蓝逸温暖,也照亮了他的来时道路。 “闻你此言,我心甚慰。在这世事纷纭之中,能有你这般深情厚谊相伴,实乃我蓝逸之幸。从今往后,山高水长,天阔地广,我会一直护你于身后,与你同行,共赴风雨。 “无论你有何种人生追求,我都会毫无保留地支持你,无论你志在何方,我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助你实现心中所愿。”蓝逸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温柔,他深知孟瑶对他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言语所能表达的范畴,化作了彼此生命中最为坚实的依靠。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风雨变幻,他们都将肩并肩携手同行,一同经历生命中的每一个风雨和晴朗。 听到蓝逸的承诺,孟瑶忍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一把抱紧了眼前这个男人。 不同于他少年时期身体的单薄,如今的蓝逸恢复到了二十四岁的巅峰时期,抱着他的手臂强健有力,遮蔽在衣袍下的身躯,就算隔着衣服,孟瑶都能感受出肌肉线条的分明,宽广的胸怀更透露出一种成熟的力量感,说来好笑,在蓝逸的怀抱中,孟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仿佛无论外界如何变幻,无论外人如何看待他卑贱的出身,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变得不再可怕。 可孟瑶不是一朵菟丝花,另一个时空史书记录在册的仙尊金光瑶,证明即便是没有蓝逸的存在,无论好坏,功过是非,他的能力和未来的成就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孟瑶慢慢地推开蓝逸,亮晶晶的眼眸直视着眼前的人。 他的眼神中,除了往日的温柔,更多了一份敢于历经沧桑的坚定与深邃。 蓝逸能感受到,孟瑶的内心已经变得更加坚韧,因为他也是个男人,不想做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少年,他迫不及待想成能够与他并肩作战的伴侣。 孟瑶的这种变化让蓝逸很心疼,因为迫使自己成长的代价往往伴随着痛苦和磨难。蓝逸知道,孟瑶坚强的背后,一定隐藏着连他都不知道的许多挣扎和努力。 他轻轻握住孟瑶的手,用行动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鼓励。他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让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 孟瑶:我喜欢你,所以不限制你,愿意豁开一切去追随你,辅佐你; 蓝逸:我喜欢你,所以常引导你,心怀天下苍生,行向善义举:常教导你,助你脱离是非泥潭,是因为我知道最初的你,也是个仗义出手,光明磊落的君子。 眼前这两人虽然尽显含情脉脉,可江澄聂怀桑却看得眉头紧皱,但眼看魏无羡蓝忘机都不阻止,蓝逸与孟瑶又是如此相知相惜相爱,忍了忍还是决定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内心都暗自下定决心,事情结束后找各自年轻时候的自己聊聊,多备个心眼。 祸害遗千年,假使有朝一日孟瑶忘恩负义辜负蓝逸,一定得亲手斩了他。 一旁少年时期的各人倒是没有几十年后的自己想得那么多,眼见蓝逸孟瑶两人你侬我侬的,周围氛围如鱼得水般腻腻歪歪的,聂怀桑不由得展开扇子坏笑着对魏婴蓝湛说道: “无羡兄,忘机兄,打算何时给阿逸办喜事啊?要我说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仙门百家众人都在,出去后干脆直接给办了,我和江兄直接就喝喜酒去了。” 魏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插着腰说道:“好说好说。聂兄,不过那小子酒量我没见识过,到时候你们要是闹太过,别怪我上阵父子兵,灌死你们。” “嘿呦喂!我倒是不知少年时的我如此嚣张,虽说表现得很好,甚得我心,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正主们都在这呢!轮得到你替阿逸办婚事?你说是不是蓝湛?”魏无羡一听少年时期自己的话,顿时都气笑了。 好家伙,合着他和蓝忘机捣鼓出蓝逸,就是给少年时期的各自养的?什么都没做就准备替蓝逸办喜事了,他们倒是历经沧桑,结果喜事没办到,把儿子的丧事给办了,说出来真是令人心酸。 蓝逸的早逝,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场沉重的打击。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得强忍悲痛,处理好儿子的后事。可在那之后,魏无羡和蓝忘机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开始更加珍惜彼此,也更加理解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蓝忘机默默地点了点头,和少年时的自己说道:“这事我们自会操持,不劳费心。” 蓝湛顿时微不可察地抽了下嘴角,自己更知道自己,可这是能让的事吗? “他身体里有你的血,而你我的血又是一样的,蓝逸也是我的孩子,何来费心一说?你要是能留在这里,那就一起办。”蓝湛淡淡地说道。 蓝忘机轻轻一皱眉,这倒是有些道理,毕竟他的情况和魏婴也不同,自家伴侣换了身子,但是他没有换,除非哪个时空的自己出了差错,否则按当初滴给蓝逸的血,每个时空的蓝忘机从血缘关系上来说,都是蓝逸的生身父亲。 何况他能在这里留多久也说不定,还尚且找不到方法把儿子带走,想到自己养大的孩子有可能要永远留在这,和他们死生别离,他和魏婴肯定会很难过,蓝忘机顿时觉得很是不悦和担忧。 蓝逸和孟瑶听得一脸懵逼,合着他们刚当着家长的面确立关系,转头马上就又要成婚了吗?瞧瞧这说的,出去就办事,那不是当晚就洞房? 孟瑶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眼蓝逸,却发现他只是有些诧异,但没有反对,眼里的喜意倒是准备随时溢出了。 “咳!”青蘅君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一双与蓝忘机蓝逸如出一辙的琉璃色眸子打量了下人群争论之处,意味深长。 魏无羡魏婴听到声音顿时一惊,忘了青蘅君还在呢! 蓝忘机蓝湛顿时看了过来,了然,同时躬身行礼说道:“是儿子僭越了,请父亲出面为蓝逸操办婚事!” 魏无羡魏婴赶忙也弯下了腰执起了礼,蓝逸冲着孟瑶点了点头,孟瑶知悉,两人也跟着拜了下去。 青蘅君笑眯眯地负手说道:“好说好说,本当如此嘛!只是此事出去后,我还得和孟瑶好好了解下他的家庭情况,亲人在世的话我自然得先和他长辈谈。” 孟瑶微微红了脸说道:“青蘅君容禀,家母尚在世,届时出去,我会为您两位相互引见。” 一旁的蓝启仁被蓝涣磨得都没了脾气,眼见所有人都同意了他也不好出面反对,只能气呼呼地看了眼魏无羡魏婴蓝湛蓝忘机,合着不管是哪一个,从来都是如此爱做些出格之事来刺激他,还有曦臣也是,今天怎么如此护着,感觉总有一天要被他们给气死。 蓝曦臣看了眼少年时期的自己,眼神传达出的含义有些耐人寻味。 蓝涣有些尴尬地避开了自己的视线,却没想到和少年时期的江澄对上了眼,下意识风度翩翩一笑,小江澄倒也没有避开,只是有些疑惑地颔了下首。 “当真是好事连连,喜事成双,云深不知处估摸着应该也要热闹起来了。” “未必吧?我听说当初给蓝忘机和魏无羡办合籍大典的时候也是蛮朴素的呢!” “那时候情况能和现在一样吗?那会温家还在呢!搞那么兴师动众的,你是真不怕温狗哪天上门啊!随便给你按个聚众意图反抗温家,要杀你谁敢出面救啊!” 听着仙门百家修士们的窃窃私语,魏无羡蓝忘机不由得看了年少时的自己一眼,好家伙,这对比他们早了不知道多久就在一起了? “你做的?”魏无羡饶有兴致地看了眼不太自在的自己和少年蓝湛,转头和自家儿子说道。 蓝逸坦然地点了点头,看了眼魏无羡和蓝忘机说道:“是的阿爹,父亲。时光冉苒,百载光阴也不过弹指一瞬,想到从前你们也是早有情愫,却因为过于犹豫,蹉跎了岁月,浪费了时间,还险些丢了对方,内心就觉得很是可惜。” “而且我也没有贸然行事,在听学时,便先后和您两位说过,不要因为我的缘故,没有感情时便强制自己和对方以道侣身份相待,我之后先发现两位爹爹相处一段时间已经互有好感了,这才时常创造机会让您二位相处,加速你们的情感进程的。”蓝逸望向蓝湛魏婴说道。 蓝忘机听到这内心也是不由得一阵叹息,他们的儿子真是太懂事了,真是隔着个时空都想着没有带过他的他们。 魏婴非常高兴地一把搂住蓝逸,神经大条地和魏无羡说道:“我可以作证,这小子那时候就和我说不要因为他的话就去对以后的生活下定论,我和蓝湛该怎样就怎样,自然相处就好。还说无论以后我是喜欢蓝湛也好,喜欢女人也罢,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你,蓝湛也不是长大后的蓝湛,所以就算我们各自成家,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这话一出,顿时震惊四座,一群吃瓜群众不由得看向魏无羡和蓝忘机蓝湛,眼底全是想吃大瓜的好奇。 这儿子,到底是要来干什么的?劝人就劝人,有这么劝自己亲爹找另外一半的吗? 蓝逸无语地看了眼自家无良爹爹,当着正主的面,您怎么还把两年前的旧账都给翻出来了啊!?还有这些话父亲他根本不知道,这不是坑娃吗?老爹你绝对是故意的吧?故意在报复我之前当众说你告白话的内容。 魏无羡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家儿子,摸着下巴看着蓝忘机说道:“哦~你让他找女人也行啊!?那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可是你亲爹,我行不行啊?” 魏婴那一句话说出口,蓝湛就微微地攥紧了拳头,看向蓝逸的眼底,怒意都快喷薄而出了。 蓝逸看着眼前大同小异的四个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完了,死局!没救了!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连讨好地说道:“爹爹父亲们容秉,当时情况和现在不一样,儿子真的可以解释。” 蓝湛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却是站到魏婴一旁把人从蓝逸身上扯了下来。 蓝忘机却是没有听自家儿子解释的话,一双清冷的眼眸紧紧盯着魏无羡,这人面带笑容,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蓝逸问题,但那双灵动的眸子却时不时地瞥向自己这边,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想到这蓝忘机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一团火焰猛地燃烧起来,越烧越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向来不喜魏无羡与旁人过多接触,可这人竟然明知故犯,还如此堂而皇之地当着他的面去询问他是否可以喜欢女人?这怎能不让他心生恼怒! 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蓝逸,心里已经想好怎么罚这对父子了,他这次!绝不手软心软!魏婴哭一整夜都没有用。 “魏远道,请你自重!” 第158章 还好赚钱能力不像魏无羡 “阿逸!刚刚便听孟瑶说,你能回溯过去?”聂怀桑面向蓝逸,认真地询问道。 蓝逸颔首:“是的,师傅!” “我们来之前,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能接触到我们,还能把我们拽进这个所谓的时间缝隙?”江澄双手抱胸问道。 “那会大家正在时间缝隙看我未来的记忆,随后我苏醒,和魏燎打杀了一场,时间缝隙震荡,在时间洪流中从我出生滑到我死后,我才得以见到您等,魏燎为我所制服后,由于我很想见你们,所以萌生了一个猜想,后来实验果然得到证明,当时间缝隙尽可能靠近未来的人时,能把人拽进来,这就是您等能与我相见的原因。”蓝逸平静地说道。 魏无羡眉头微皱问道:“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看到了自己出生的由来和您二位带着我归隐田园那段日子,以及最后铭辰和两位蓝家门生交谈,你们晚上在我灵堂打架的事。”蓝逸若有似无地瞄了眼江澄。 闻言江澄顿时一僵,他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居然还被棺材里的本人看见了,可那又如何?以前蓝逸已经躺在那里了,他揍不了,现在人就活生生在他面前,难道这个他揍不了吗? “你有什么意见吗?你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是做得不对?”江澄放下双手,双拳紧握,神情不定地走向蓝逸。 蓝逸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看着往自己方向走来的人,眼见来人果然如记忆中一样准备打他一顿,他也不躲避,就是倔强地瞪着江澄,他虽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怎么想的,但要是需要现在的自己做抉择,他一样会选择牺牲自己救亲人。 看到未来自己的架势,小江澄顿时吃了一惊,忙不迭挡在蓝逸身前。 “够了!你又发什么疯?他都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你教训他又有什么用?” 江澄气极反笑说道:“我倒是不知,你竟和他这般要好了?” “怎么?他是不是对你撒娇了?是不是和你说了几句好话你就心软心疼了?” “可我要告诉你的是,他继承了魏无羡的油嘴滑舌,哄人自有一套,向来是不缺宠爱的,所有人喜欢他纵容他都来不及,可那样对吗?你以为魏无羡为什么让我教他,因为他缺的就是像我这样一个,在他妄自尊大时下狠手揍他一顿骂他一顿的人,而不是你这样无底线纵容他的蠢材!” 小江澄没想到几十年后的自己嘴皮子攻击力居然如此强横,顿时毫无防备地被未来的自己骂白了脸。 “你!”小江澄咬牙切齿道。 “滚开!”江澄看着眼前青涩的自己,心里却愈发火大。 凭什么少年时期的自己能和年少时魏无羡那般亲密无间,兄友弟恭,而如今的自己和魏无羡却只能形同陌路,在振兴云梦江氏这条道路上,他已经舍弃了太多的东西,多到如今的自己都有些麻木不仁,可那颗骄傲,期盼兄弟再度团聚的心,却在看到少年的彼此时熊熊燃起。 他知道他回不去了,魏无羡也回不去了,他们在道义上的分道扬镳,注定了以后的形同陌路,这些年两人之间的伤害和经历,已经不是他说几句软话就能变回从前的了。 “阿澄!”江枫眠虞紫鸢眉头紧皱异口同声说道。 听到隔壁父母传来的厉声呵斥,江澄顿时清醒过来,明白自己的行为过火了。 蓝忘机无所动作,反倒是默默地叹息了一声,一旁的蓝湛有些不解地看了眼未来的自己,不明白为何他不出面阻止。 刚想上前一步说点什么,魏无羡反而制止了他,认真地看了少年时的蓝忘机一眼,他开口说道:“你不用插手,这是江澄和他之间的事,也是我和蓝湛想做但是不忍心下手的事,他只是说得可怕,口不对心而已,其实喜欢阿逸都来不及,真要轮到我和蓝湛狠心出手教训阿逸,阻止的人反而是他了。” 魏无羡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觉得内心有愧,他和蓝忘机一辈子都在为他人和苍生而奉献己身,少有考虑自己的事,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是疏于管教的,当初蓝忘机和他之所以能毫无顾忌放下蓝逸一起外出,也只是觉得云深不知处是世间少有的安全之地,自家家族的地盘,即便是他俩不在个几月,蓝逸也是能安稳长大的。 只是谁能想到,有时候危机也不是千篇一律来自外界,内部也有不少。 他和蓝湛都以为只是简单地离开一两月就回来,没想到迎接他们父子三人的,却是长达十一年的别离。 而说到教导,虽然不知道蓝曦臣是怎么教蓝逸的,但江澄的性子他是清楚的,纯纯嘴硬心软,可一旦遇到他觉得不对的事,就必然会死杠到底,魏无羡之所以不阻止,也是觉得蓝逸的做法对他们这些人而言,太过残忍了。 孩子都大了,即便是没有亲人的陪伴,也能好好活下去的,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复活他们,而且就算他们没有战死,日后也是有可能要老死的,死就死了,毕竟以他们各自的经历,也算没白活一场,偏偏这孩子的倔强不知道学了谁,硬是逆转生死把他们都带了回来。 而自他俩外出后,便是蓝曦臣和江澄带大了七到十二岁的蓝逸,加之蓝逸虽然少年时性子顽劣跳脱,但至少他很会装乖和哄蓝曦臣和江澄开心,几十岁的蓝曦臣和江澄身边已经少有如此贴心的人陪在身边了,而且还是亲弟弟和师兄的骨肉,带起来毫无负担,所以他们也是真把蓝逸当自己孩子尽心尽力教育和培养。 面对蓝逸的行为,他们也会生气,会愤怒,会心痛,会和他们一样觉得,不值得。 蓝逸瞬间挡在少年时的江澄身前,“够了,江叔叔!您要揍我,至少得等我找回我自己的记忆时吧?死也要死个明白,您现在让我不明不白受着惩罚,怎知我就会乖乖就范不会还手!?” 江澄登时就笑了,眼里却满是寒霜:“好!找回记忆!我就怕你不找呢!你说得对,要是我揍你半天你都不知道错在哪,那又有什么意义,你找吧!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你敢躲还是自己跪下来求我打。” 蓝曦臣看了半天却是突然开口道:“你打算从何时找起?” 蓝逸不假思索地回道:“那必然是从十一岁开始!” 江澄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聂怀桑顿时陷入了沉默,几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眼沉稳摸须的蓝启仁,瞬间想起了往事。 玄正五十五年,云深不知处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剑术比赛,规定十岁以上的蓝家门生可以参加比赛,蓝逸当时十一岁,已经到了参加的年龄,在蓝曦臣的建议下遂参加比试,凭借着蓝曦臣江澄教授的精湛剑术和过人的智慧,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夺得桂冠。 而当时的蓝忘机魏无羡收到消息了却因为还没解决俗世百姓被鬼怪侵扰的困境,没能回去,最终还是错过了自家儿子大出风头的场面。 但这不是他们陷入沉默的原因,主要是十二岁是蓝逸的人生重要转折点,而十一岁的这场比赛,就是转折点的诱因。 少年时代的魏婴蓝湛江澄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可聂怀桑和孟瑶却是瞬间察觉出几人的异常。 眼神变化不定,眼角频频看蓝启仁方向,肌肉紧绷,眉头紧皱,莫不是十一岁那年,蓝逸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同是修为高深的金丹修士,又是自家人,蓝启仁自然也察觉到了未来几人隐晦看他的异样目光,青蘅君同样如此。 下意识和青蘅君对视了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看他! 蓝启仁瞬间瞪大了双眼,莫不是蓝逸十一岁发生的事和他有关?而且这几人的神情看起来好像还不是什么好事的样子!难不成是蓝逸闯下什么弥天大祸被他罚了?还罚的很重? 蓝逸奇怪地看了眼前几人一眼,怎么说着说着,又都不说了? 耸了耸肩,想了想,蓝逸还是劝自己别去猜长辈们的心思,那样的行为除了死很多脑子外没啥用处还极易内耗。 蓝逸索性不再理会奇奇怪怪的一群人,自顾自移动起时间缝隙到自己十一岁那年。 霎时间,天地轮转,万籁俱变,原本灰蒙蒙的空间如今瞬间被蓝逸记忆中的云深不知处所替代。 遍地绿树成荫,百草丰茂,小桥流水潺潺,许许多多一身素净,神色庄重的蓝家门生人均佩剑,不一而足地朝一个方向前去。 青蘅君蓝启仁以及一众蓝家门生和去过云深不知处的人瞬间就知道了这群人的目的地——练剑广场。 魏无羡聂怀桑有些新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色,手跃跃欲试去摸身边的树,结果摸了个空,顿时明白,这应该就是蓝逸的记忆场景了,只是,怎如此真实具象,仿若他们本就身在云深不知处当中一般。 蓝逸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不理解明明是他经历过的事,怎么现在看起来,居然一丝一毫的熟悉感都没有。 正当有些迷惑时,身边走过一道白色身影,蓝逸赫然发现,那就是他自己,十一岁的自己。 不同于这一世突然变小却略显成熟稳重的装模作样,十一岁的他眼神灵动,身形敏捷,虽然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的神采飞扬和强装的镇定自若。 江澄斜斜地看了一眼,隐去眼里的怀念负手而立说道:“这眼睛真是谁都能看出来满是清澈见底的愚蠢啊!” 蓝逸眉毛顿时一挑,刚想反驳些什么就被孟瑶拉住了手,他疑惑地看了过去。 孟瑶对着蓝逸摇了摇头示意:算了,别和江澄吵,先看吧。 蓝逸撇撇嘴,用眼角的余光暗暗地戳了下傲然而立的江澄,没想到瞬间就和某人的眼神对上,吓得他瞬间转换成满脸的笑意和喜悦。 可是,我们都知道,蓝逸可是有一半时间都是由江澄亲自带着的呢!所以对于蓝逸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江澄都再熟悉不过了。 就在蓝逸投来那别有深意的一眼时,江澄立刻就心领神会了其中所蕴含的意思。只见他原本还较为平静的面容瞬间发生了变化,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犹如一只即将发动攻击的猛虎一般,散发出危险而凌厉的气息。 江澄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那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直抵蓝逸内心深处。 此刻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咳!”蓝曦臣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蓝逸和江澄。 蓝逸眨了眨眼,瞬间满脸堆笑朝江澄凑了过去。 “江叔叔说得对极了,可我那会不是还小嘛!咱宽容一下好不?” 江澄没好气地看了眼言笑晏晏的蓝曦臣,又瞥了讨好的蓝逸一眼,转头对着看戏的魏无羡说道:“瞅瞅,就这模样,我倒是希望他能学到几分蓝二的雅正端方,怎的就偏偏学了你呢?” 魏无羡笑容灿烂地回道:“像我怎么了?我这叫能说会道,这样性格的人以后出去,朋友肯定遍地都是,出门在外都不用担心露宿街头饿肚子的。” 江澄无语地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哪个蓝家人出门能露出街头饿肚子的,还好他只是性格有些像你,赚钱能力要是像你那直接完了,别说帮如今的他们改命了,自己能不饿死就算好的了。” 听到这蓝逸顿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印象中,老爹好像落魄到买发芽土豆都要讲价的地步了,偏偏最后还没买...要是像江叔叔说的那样,赚钱搞到那地步... 蓝逸不禁打了个哆嗦,万分感激地看了眼蓝忘机蓝湛,要知道一分钱也是能难倒英雄汉的呀! 还好有父亲的加成,成功影响到了最主要的部分,否则他实不知道,沦落到那地步要如何帮如今的众人改命还不会饿死。 蓝忘机和蓝湛瞬间就明白了自家儿子眼神的含义,额头都不禁滑下三条黑线。 要是蓝逸赚钱能力真像了自家伴侣,他们一定会在蓝逸刚出世的时候就开始替这小子攒几辈子钱,不可能让他大了还要露宿街头饿肚子的。 “哇!江澄!都说骂人不揭短,你怎么使劲往我的心窝子挖呢!我那是不会吗?那是我不想赚!不是不能赚!”魏无羡一手捂住心,无力地靠着蓝忘机的臂膀悲愤地说道。 江澄不禁冷笑了一声,高傲地一扬头:“呵——” 第159章 玄正五十五年的剑术大会 按照常理来说,在人潮汹涌的地方,必定会充斥着喧闹声和嘈杂的人声,几乎不可能会有一丝宁静。然而,云深不知处例外,即便是整个广场上站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现场的氛围却依然静谧得仿佛连一只鸡的叫声都听不见。 【高台之上,仙督聂怀桑坐主位,蓝曦臣以茶代酒举杯款待应邀而来的众仙门宗主,在坐的除了兰陵金氏金凌金宗主,云梦江氏江澄江宗主,还有其他诸如眉山虞氏,巴陵欧阳氏,汝南李氏,河东安氏,萧关陈氏等中小家族,这些家族也派来家族里最勇猛的小年轻前来参与比试。 蓝启仁下台任裁决,大长老蓝同允台前,二长老蓝让幕后,协同辅助。 “玄正五十五年,姑苏蓝氏剑术大会,现在开始! “有请第一场修士:姑苏蓝氏蓝逸,眉山虞氏虞秊上台!”】 虞紫鸢有些怀念地看了眼远处的家族服饰,那是几十年后的母族修士啊! 眉山虞氏虽不出名,却也是安安稳稳传下去了。 江枫眠侧头用眼睛余光看了下虞紫鸢,担忧之意一闪而过,随即移开视线,没人知道,在这一刻,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蓝逸有些好奇地问一旁的蓝曦臣:“大伯,为什么第一场就是我先上啊?我还以为我会是压轴的呢!” 蓝曦臣看了他一眼说道:“各家子弟不容小觑,每家出三人,姑苏蓝氏作为东道主,需要一场碾压全场的胜利,与你相比,蓝家出场的其他两位还是不够稳。而这第一场就是最好的震慑,且赢的人自动晋级下一场对手,所以压轴也是你。” 听到蓝曦臣的解释,蓝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比试竟是这样的操作。 【第一次在万众瞩目前比武,这让蓝逸感觉有些稀奇,和对手行礼完后,抽出腰间魏无羡外出给他留下的随便,摆好架势笑嘻嘻地说道:“虞兄!不要紧张?放松放松!我们边聊边打怎样?” 虞秊听得一脸莫名其妙,并不想回应,也摆好架势准备开打。 他不理解姑苏蓝氏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人上场,居然还想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上闲聊,要知道他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这种攀交情的行为他虞秊向来是看不上! 蓝逸眼看这人居然装高冷不理他,顿时有些泄气,收回架势,随意地挽了个剑花说道:“别这样嘛虞兄!这一言不发的,多无聊啊!” 眼看蓝逸收回进攻架势,如此松懈怠慢,一副压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虞秊顿时就怒了,提着剑顿时就砍了过去。 我让你哔哔!吵死个人了!赶紧给我下台! 蓝逸轻松写意一挡,剑尖顺势上撩攻向虞秊眉心,不解地问道:“虞兄你为什么不说话?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 虞秊险之又险地后仰避开攻击,却没想到蓝逸下一瞬剑尖下移突进他的喉咙,虞秊这一刻只觉得心惊胆寒,蓝逸的速度怎么这般快速且招招致命,完全没有多余动作。 他借力一跃,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想到蓝逸随他黏糊地紧,完全不给他拉开距离的机会,时时刻刻就在他身前笑着,顿时气得虞秊灵力灌注腿部,在擂台上跑了起来,寻找脱离蓝逸纠缠的机会。 蓝逸只觉得这人有趣至极,他身法灵动,剑招变化莫测,总是能在虞秊即将找到空隙时,迅速封堵。 虞秊的每一次攻击,蓝逸都能以一种戏耍的方式态度化解,仿佛在享受这场战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似乎在告诉虞秊,继续跑,这很好玩,这场对决别那么快结束,他还有许多招数未曾施展。 “诶!虞兄别...”眼看虞秊再退后面就是擂台下了,蓝逸本想好心提醒下,没想到虞秊完全不给他机会,直接就开口打断他怒吼道: “闭嘴!你给我站住!” 蓝逸不解地挑眉,这人怎么回事?把他好心当做驴肝肺? 眼看蓝逸听话的停住,气喘吁吁的虞秊凌空一跃又回到擂台中间,随即脚底用力,瞬间冲向蓝逸,手中的剑尖直指擂台边边蓝逸的方向,剑气如虹,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蓝逸见状,不慌不忙地侧身一避,轻巧地躲过了这一击,手中随便顺势一架,虞秊的剑尖就擦着他的衣角而过,却未能触及他的身体。 “你都不说话,我玩腻了,结束吧!” 虞秊睁大眼睛,不明白蓝逸在说些什么,他明明还能打,怎么蓝逸直接就那样说了。 蓝逸也不解释,直接拽住虞秊尚未收回剑的手腕,右手借力顺势往擂台外一拉,由于虞秊冲过来的速度太快,再加上被这么一拉,当即就摔了出去。 四肢躺在地上,剑也丢在一边,虞秊摔得两眼迷茫,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输了。 “获胜者——姑苏蓝氏蓝逸!”蓝让高声宣布道。 练剑广场上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蓝曦臣和眉山虞氏宗主共同举杯,为这精彩绝伦的第一场比试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蓝逸跳下擂台,拿起虞秊的剑,扶起他说道:“回神了!云深不知处地凉,你这样躺着,容易生病的。” 虞秊怔怔地看了眼蓝逸,当即用力推开他站了起来恶声恶气说道:“滚!不用你假仁假义在这里关心我!” 蓝逸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屁股差点没摔成八瓣,他揉了揉屁股替自己叫屈:“我没有啊!真心扶你起来的,你倒好,恩将仇白推你的救命恩人。” “狗屁救命恩人!我什么时候用你救命了?”虞秊收剑回鞘,看着地上的蓝逸没好气地说道。 蓝逸幽幽说道:“我都放了一大海的水了还不算救你命啊!真要发挥出全部实力,你才不会有机会在这里叫,九泉之下才是你的立命之所。” 听到这话虞秊眉头紧皱,但也没有开口反驳。 确实,以蓝逸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他若全力以赴,自己确实难以抵挡。 虞秊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蓝逸所言非虚。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向蓝逸伸出一只手硬邦邦地说道:“还不起来?你打算在地上坐多久?” 蓝逸当即眼睛一亮,伸出手去,虞秊用力一拉顿时就把他拉了起来。 “吃什么长的,重得跟猪一样。”虞秊吐槽了下蓝逸,转身向擂台外场走去,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心绪难平的地方。 蓝逸笑嘻嘻地把手揽了上去,搭着虞秊的肩膀说道:“我家可没有什么好吃的,全是苦不吧唧的玩意,难吃死了!说起来眉山好不好玩啊!好玩的话我到时去你那,你带我吃好吃的! “你干嘛!!把手放下去!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蓝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眼看着大庭广众蓝逸竟做出这事,脸薄的虞秊顿时挣扎了起来。 蓝逸强行武力镇压了下去,死死地压着虞秊的肩膀和乱动的手说道:“我不放!嘿!你都打不过我,老实点,我要是能让你挣脱那我还要不要混了。” 虞秊咬牙切齿道:“蓝逸!我等会就和泽芜君还有蓝老先生告你举止不端!” 蓝逸无所谓地说道:“没事没事!我都是从小罚到大的,你就是跑去我爹我父面前告状都行。” “你爹你父?怎不是母呢?”虞秊奇怪地看了蓝逸一眼。 “字面意思!我爹生我,我父养我!” 虞秊咽了咽口水,有些震惊地看着蓝逸:“你...你爹你父...都是谁?还有这世间竟有可以孕育生命的男子?当真是闻所未闻。” “我爹魏无羡,我父蓝忘机啊!”蓝逸一本正经地说道。 虞秊顿时停住脚步,惊诧地说道:“夷陵老祖魏无羡?含光君蓝忘机?” “对啊!”蓝逸点点头。 “谁生的你!?” “我爹啊!” “夷陵老祖还能生孩子!!!?他老人家还有这能力?”虞秊一整个震惊和三观尽碎,这个世界已经这么魔幻了吗?什么时候男人都能生孩子了?果然是邪魔外道!!这都什么邪术啊!! 蓝逸无辜地眨了眨眼说道:“我不知道,你得当面问我爹有没有。】 全场百家修士看到这都不禁沉默了起来,眼神意味深长地在魏无羡和魏婴身上打量了起来,一时之间便是身经百战的魏无羡都觉得汗毛直竖,更别说如今尚且稚嫩的魏婴了。 两人幽幽地看向某个造谣者,而蓝逸早在未来自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躲到蓝曦臣背后去抹一把辛酸泪,根本就不敢看自己老爹。 这都说的嘛玩意不是!当时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天真无邪口无遮拦呢?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不过讲讲道理,这也不能全怪他自己,老爹他们就没和他说过他自己原本的出生经历啊!那还是自己机缘巧合看到的!所以他以为自家老爹天赋异禀能生他也是正常的好吧! 蓝忘机和自家兄长对视了一眼,眼见蓝曦臣笑容自若地看了过来,明显是护着那崽子的,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家道侣的肩膀以示安慰。 江澄一看魏无羡吃瘪他就高兴,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再生一个?记得修身养性,多读点书,生个乖点的出来。” 魏无羡没好气地说道:“滚!半辈子都找不到一个对象,成天惦记着养我儿子,要生自己生去!没出息!” 要不怎么说青梅竹马冤家路窄呢!最是了解自己的人,偏偏最能戳心窝子。 江澄当下就黑了脸,气呼呼地别过头去不看魏无羡。 他那是不想找吗?是压根就找不到好不! 蓝逸听到这,手不自觉地攀上了蓝曦臣的肩,悄悄说道:“大伯,快!抓紧机会!拿下他!我要叫大伯母!” 蓝曦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比我还心急?” “还有,大伯母这个词你也敢说,是真不怕他打断你的腿啊!” “那怎么地?难不成大伯你还会真让江叔叔打断我的腿啊?还是说我应该对着您叫江叔...” “噤声!有胆子你就再说一遍,要是敢那么叫我,不用等你江叔叔出手,我先打断你的腿!”蓝曦臣嘴角微勾,看向蓝逸的手和脚时眼里却满是警告, 蓝逸嘿嘿一笑,赶紧放下手退回到孟瑶身边。 对自家伴侣屡屡不自觉作死的行为,孟瑶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但是你今天来得不巧,没有这个机会了,五年前我父和我爹有事外出至今未回。” “五年前?那你现在几岁?”虞秊奇怪地问道。 “现在十一岁!”蓝逸无所谓地说道。 虞秊沉默,那就是六岁就和双亲分离了? 想到这里,虞秊不禁对蓝逸产生了一种同情之情,原本对他那种蛮横无理的态度也逐渐软化,变得温和起来。 “那你想他们吗?”虞秊有些犹豫地问道。 蓝逸扭头看了虞秊一眼,手不知何时也放了下来。 “这不废话吗?我当然想了,而且他们也很爱我,只是有事必须要先去解决,迟早都会回来的!” 虽说蓝逸说得很是洒脱,模样看起来也算正常,但是虞秊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低落,安慰的话他一向不擅长,张了张嘴还是说道: “眉山很好玩,你有空要来的话,记得提前写信和我说,我好安排你吃住行,到时我带你去好吃的。” “还有,虽说你修为高深,但出远门记得要和长辈说你要去哪里,记得多带几个门生跟着,我不想你出事了夷陵老祖和含光君直接杀到虞山找我家要人。” 蓝逸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回答道:“谢谢你的关心,虞秊,我会记住的。”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虞秊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诚。 可紧接着蓝逸又恢复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轻松地说:“不过,我可没那么容易出事,你放心好了,我有努力在修炼的,这一次的第一,只会是我。” 虞秊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手却像刚才那样,学着蓝逸搭上了他的肩。 心里明白,尽管蓝逸表现得满不在乎,但他的内心深处,一定非常渴望家人的归来,所以,他才会说有努力在修炼,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 因为他还没见到迟迟未归的家人,又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呢? 蓝逸看着肩上的手,笑了笑,也朝虞秊肩上搭了过去,哥俩好晃晃悠悠出了内场。】 第160章 进化成告状精 魏无羡听到这,心中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颤动如同波涛汹涌。 他伸出长臂,用力一拉,将身旁还在发愣,如今比他还高的儿子紧紧搂住。 带着一丝责备和难过说道:“小子!想你爹你父了居然也不曾来信,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难道是哑巴吗?!” 魏无羡说归说,但在场的人都不是聋子,都听得出他的疼惜,蓝忘机也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蓝逸的背,目光深邃而温暖,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同样的承诺。 蓝逸抿着唇,别过头去说道:“其实,我觉得他不怕危险的,对他来说,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爹爹父亲当时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呢?” 蓝忘机淡淡地说道:“这就是我们思想差异所在,你不怕,可我们怕。” 魏无羡一愣,这孩子竟是在纠结这个?宁愿跟在他们身边也不想在蓝家吗?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半晌才说道:“我曾经,也不理解你爷爷奶奶所做的事,为什么出去夜猎宁愿把我放在客栈也不带着我,后来他们去世,我流浪了很久,最惨的时候还需要和狗抢食物,那会就更想不通了,觉得要是早早跟着一起死就好了,何至于受那么多苦。” 蓝忘机有些心疼地握住自家伴侣的手说道:“劝归劝,说教归说教,可什么想死的话,不准再说了。” 魏无羡笑了笑,安抚了下蓝忘机接着说道:“可当我和蓝湛多年后有了你才明白,为人父母都是不愿自己孩子出半分危险的,当下最为安全的选择从来都是给自己后代,而且我也不想你再经历一遍我的事,这才把你留在蓝家。” “就像蓝湛说的一样,你不怕我们怕!谁能保证我和他就一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呢?但凡中间出点阴差阳错,我们失踪了亦或是死了,那你孤身一人怎么办呢?难道留你一个人再经历一遍我曾经过的惨淡日子吗?那样我大抵是受不了的,九泉之下我都会爬回来救你。”魏无羡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里,蓝逸终究还是忍不住一把回抱魏无羡和蓝忘机。 搂住两个父亲的那一刻,内心的埋怨早在那些话里烟消云散,他哽咽地说道:“对不起!爹爹!父亲!我很想的!很想很想很想的!” “就是到了这里,成天叫着年轻的你们,可那不一样!我知道的!那不一样!!我还是很想你们!” 感受着肩膀的湿热,蓝忘机魏无羡不由得一阵叹息,抬头远望年轻的自己时,眼里也带上了几分唏嘘和感激。 魏婴抽了抽鼻子对着身旁的道侣说道:“阿逸哭得好惨诶!搞得我也想哭了。” 蓝湛轻轻地说道:“想必,在叫我们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时时想到他们的吧!我竟不知,那又是怎样的心情?” 一旁的江澄看着这一幕也是心情复杂:“表面看这小子没心没肺惯了,可实际他也并不是真的没心没肺,而且他也没有乖乖在蓝家等着魏无羡他们回来,这小子一个人待着勤学苦练的时候你们还没见过呢!他的心比你们想的都大。” 孟瑶看着蓝逸也是有些心疼,但此刻并不合适他过去打扰,眼看江澄这边在说话,他过来刚好就听到了这一句,疑惑地说道:“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蓝曦臣点点头说道:“聪明,就是这个理。他觉得阿羡忘机既然不带他,那他为什么就不能早点自己独立一面出去找他们。所以他私下是很刻苦的,并没有仗着阿羡和忘机给他的天赋就不学无术,整日玩乐,反而是整日在云深不知处苦修,惹事的时候我和叔父罚他,他还主动说不要抄书,但可以接受任何身体上的锤炼。” 一旁的聂怀桑也说道:“其实他是个急性子,干什么都很急的,远远没有表面看得那么好相处,而且越长大脾气也有些古怪,愈发令人捉摸不透了,另外我还要再多嘴一句,孟瑶,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知道的蓝逸,可不仅是你如今看到的这般模样,同理,你了解的这个,在全面接收自己记忆后,甚至还会发生某些意想不到的变化,这些你接着看下去就知道了。” 听出聂怀桑的话中带着几分深意,孟瑶心中明白,这背后隐藏着的故事远比表面看到的要复杂。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什么,准备迎接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任何变化。 就在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的时候,场景里的百家已经陆陆续续地上场了多名参赛者,互有胜败。 这些人无一不是各自宗门中的翘楚和顶尖高手,他们身背宝剑,一个个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枫眠兄,轮到云梦江氏上场了呢!怎样,有何感想?”眼看着一身白衣和紫衣的少年都上了台,青蘅君笑着打趣江枫眠道。 江枫眠笑了笑说道:“气宇轩昂,步伐有力,沉着冷静,青蘅君,我觉得这一局该我赢了。” 蓝启仁冷着脸说道:“江宗主未免过于自信了些,我观这位蓝家后生亦是不凡,未必就会轻易败下阵来。” 一旁的江澄嘴角轻轻扬起说道:“那您可就错了,蓝老先生,江柏是我自己教出来的,云梦江氏新一代的大弟子,这一局,姑苏蓝氏败了,赢的是云梦江氏!” 蓝启仁闻言不由得一怔,青蘅君看着台上的司仪走下台,换上另外一个他很是眼熟的人上了台,眼睛霎时瞪大,满眼的不可置信,他瞬间转向蓝曦臣喝问道:“曦臣!蓝让怎么会在那?你不知道他是奸细吗?!” 蓝曦臣沉默后说道:“父亲...我那时候确实不知。” 【“剑术大会第32场,姑苏蓝氏蓝文功对阵云梦江氏江柏。” “开始!”蓝让大声喊道,声音中透露着某种喜悦和鼓励,与笑眯眯和自豪看着自家儿子的神态不同的是,望向江柏的目光里却满是意味深长。 现在准备比试的正是他唯一的儿子,本来这种活是不用他干的,但是他念着这是儿子的比赛,这才上台亲自发言,儿子的对手肯定认识他吧?他都这么郑重其事了,想必云梦江氏出来的人应该懂点事,下手也会有几分考量! 可惜蓝让还是想差了,江柏是江澄手把手教导出来的,平日里就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怎会去考量这些人情世故呢?所以他下手丝毫不拖泥带水,该怎样打就怎样打。 蓝文功刚想学着蓝逸的模样和江柏套下近乎,没想到江柏却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上来就是提剑劈砍,蓝文功迅速抬手以剑格挡,却未曾想剑身另外一边却是霸道至极的刚猛之力,直接给硬生生撞飞了出去,接连踉跄几步还没站稳,便被江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突刺直抵咽喉。 “认输!”看着眼前惊惧之色的蓝文功,江柏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冷酷地说道。】 “可以呀!江叔叔!您教的这位师兄出招怪干脆利落的!”蓝逸摸了摸下巴赞赏地说道。 “一力降十会罢了!也就是碰上蓝文功那个废物他才能结束得这么快,后面对上你,虽说打得有来有回,可他还是比不上你。”江澄淡淡地说道。 魏无羡有些不解地说道:“这是为何?逸儿有这么厉害吗?我看这大弟子出招刚毅果决,剑术精益求精,已有几分晋升金丹的气象了呀!” 蓝曦臣接过话说道:“这么说吧!江柏出招还是很好琢磨的,但逸儿不是,他一向不拘泥固定招式,尤喜随心所欲,在这点上他就压着江柏打了,而且论力量,刚才阿澄说逸儿能单手举起他,这不是开玩笑的,他自小就倒立惯了,而且后面他自己加练,手臂的肌肉力量远不是隔着衣服看着那么纤细瘦弱的。” 魏婴好奇地凑过来捏了捏蓝逸宽大袍子下的右臂,一脸震惊,随即又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看着蓝逸惊呼道:“好家伙,你这孩子吃什么长的?这胳膊怎这么粗?” 蓝逸有些无语地说道:“就您现在吃的蓝家的饭菜啊!” 魏婴瞠目结舌,那些苦得要死的玩意真有这作用? 魏无羡挑了挑眉,一脸不可能的表情凑过来蓝逸的旁边,对着右臂上去就是一拳。 “啊!老爹!你!!”蓝逸不可置信地捂着右臂,看着一脸怎么果真如此表情的魏无羡震惊地说道。 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吗老爹?!!你为什么要打我!!! “阿瑶!!!!我爹揍我。”蓝逸凑过去孟瑶旁边一脸委屈地说道。 孟瑶有些心疼地揉了揉说道:“那我帮你揉揉,有没有好点?” 眼见蓝逸高兴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接着说道:“下次魏无羡准备动手,你记得跑过来我这,我替你挡着。” 蓝逸摇了摇头说道:“那不成,我会心疼的,下次他准备打我,正确答案不是躲你这。” 魏无羡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胸靠着自家伴侣说道:“哦?心疼?这说的,谁还没个人疼了?是不蓝湛?” 蓝忘机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蓝逸巴巴地看了过来。 魏婴问的是有没有人疼,那他只能点头,他确实是疼魏婴的。 蓝逸还以为自家父亲会站自己这边,没想到蓝忘机果断地点了点头,顿时就无语了。 行吧!天大地大,道侣最大,这句话适用他们一家。 “说说看,正确答案是什么?我就不信还有敢拦着我打的。”魏无羡叉腰说道。 一旁的江澄看到这,有些好奇地问蓝曦臣道:“蓝涣,你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蓝曦臣温和地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江澄不解,随即看向蓝逸,就见某人已经朝着青蘅君蓝启仁的方向哒哒哒地跑了过去,而且自家父亲和母亲也在一旁,眼看四个人站成了一堆,这脸顿时就绿了。 好吧!如果是这几位,别说他了,就算给魏无羡天大的胆子,那也确实是打不了一点的。 蓝逸听着自家老爹的话不由得撇撇嘴,委屈巴巴地凑到几人面前,可怜兮兮地喊道:“爷爷!!!叔爷爷!!江爷爷!!江奶奶!!我爹刚才无缘无故打我,还说以后要揍我!!你们说这还有天理吗?果然孩子长大了就没人疼了,我真是太惨了。” 魏无羡本有些得意洋洋,没想到看到这一幕时,脸上表情顿时一僵。 坏事了!他怎么就忘了,如今一堆长辈都还在呢! 魏婴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几十年后自己的肩膀说道:“继续装啊!让我看看你能怎么收场!” 魏无羡气得牙痒痒,拍掉魏婴的手说道:“滚滚滚!我怎么没发现以前的自己怎么让人这么讨厌呢!” 青蘅君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自家乖孙的胳膊,转头看着魏无羡就是一副严肃脸:“阿羡!怎可无缘无故打逸儿呢!你要是事出有因需要教训他,我必然不会说你,但你怎么能因为好奇就打了他一拳呢!这是不可取的!” 魏无羡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解释道:“青蘅君,我这不是好奇嘛,再说了逸儿他也没受伤,如今他都二十四了,身子骨结实的很,我下手有分寸的,他就是搁那装委屈而已,您别被他骗了,他真一点事都没有。”他边说边向蓝逸挤了挤眼睛,眼角满是警告。 蓝忘机则是一脸无奈,他是知道自家伴侣这性子的,打闹归打闹,但心里还是疼爱蓝逸的。 青蘅君叹了口气,知道魏无羡虽然调皮,但心地善良,只是动作粗糙惯了无心之举,便也不再追究。 蓝启仁则是言简意赅多了,皱着眉头说道:“家规十遍,忘机不许帮抄。” 魏无羡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十遍?不是吧!他听学时三遍都懒得抄,如今都入了蓝家门了,不少也就算了,怎么还翻倍了? 蓝忘机默默躬身行礼说道:“是!叔父!” 看着自家大弟子对蓝启仁的话无动于衷,江枫眠有些不赞同地说道:“阿羡!” “魏婴!”虞紫鸢皱着眉头说道。 眼看青蘅君也没出声反对,旁边十几岁的自己和江澄聂怀桑他们还在一旁看戏,魏无羡只能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示意接受惩罚,顺便无语地看了眼蓝逸。 好家伙!你如今也是个男人了,打一拳怎么了?犯得着和长辈们告状吗? 蓝逸一脸尴尬,他没想到小小告个状还害自家老爹被罚了,只是这会也不好求情,只能眼神示意道:“老爹我错了!我帮你抄!父亲一定发现不了的。” “二十遍!”魏无羡腰间隐晦地比了两根手指。 “?”蓝逸一脸震惊和不解。 二十!活爹!你真的是来坑我的吧! 蓝忘机眼角看到了这对父子俩的隐蔽交流,想了想也伸出了自己手指加入了进去。 “三十?卧槽!父亲!你俩有毒吧?被打的是我!为什么我还要抄三十遍家规?”猝不及防看到自家父亲那三根白皙的手指,蓝逸的天都塌了,眼里满是委屈,只能巴巴地凑到孟瑶面前求安慰。 孟瑶虽然不解他们一家的眼神和手势交流,但看到蓝逸委屈的小表情,还是伸出尾指勾了勾蓝逸的小指。 “瞧这委屈模样,又是被你爹欺负了?喏!拉拉手,安慰你了!别不开心了哈!” 第161章 蓝让出手以及家族叛乱 【眼看着自家儿子被那么危险的兵器指着,蓝让的心顿时急得像被火烤了一样,翻来覆去地焦灼不安,既希望自家儿子平安无事又舍不得喊他认输,只能暗含杀机地看了眼江柏。 江柏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寒意,下意识迅速回望,映入眼帘的却是层层叠叠高低不平的人头,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刚才是谁袭来的杀意。 “好机会!”蓝文功发现眼前人突然转身,把胸和脖子等致命部位都露了出来,迅速起身向前突刺江柏胸口,他本以为能成功,却没想到江柏如今修炼有成,都不需要看他,光是听剑划破空气的细微声响就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了。 江柏身前持剑的手迅猛大力一挥,强力一击顿时震伤了试图偷袭的蓝文功手腕,而蓝文功所持的剑也被击飞到空中随即掉落在擂台之外。 “无耻之徒!姑苏蓝氏怎会有你这样的小人!?”看着眼前瘫坐到地上仿佛被吓傻的人,江柏收剑入鞘怒声冷喝道。 刚入场那会,蓝文功的外表和行为都中规中矩,再加上他以为姑苏蓝氏有含光君和泽芜君那样的端方君子坐镇,门生不说都出类拔萃,但好歹应该也都是大差不差的翩翩君子吧!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直接打破了他的认知。 这样一个以雅正端方出名的家族,这门生却如此畏畏缩缩和奸猾行事,要知道他们这会可不是什么生死大敌,而是点到为止的切磋比试,偷袭也就罢了,竟然还试图致他于死地! “我没有!你怎可凭空污蔑于我!难道云梦江氏就是这样教导门生的吗!我只是...我只是抓住机会想反击而已!难道那样也不行吗?”蓝文功嘴硬说道。 “反击?你倒是告诉我,谁家比试途中反击,趁人不备刺其胸口的?”江柏冷笑道。 蓝文功咬咬牙站起来,他知道自己刚才失败的行为已经激怒眼前这个人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辩解:“我...我只是想赢而已!”他试图用一种看似合理的解释来掩盖自己的行为。 然而,江柏并不买账,他目光如炬,直视着蓝文功,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 “剑术大会,比的是剑法和心性,不是诡辩和阴险。你这样的行为,不仅败坏了姑苏蓝氏的名声,更是对剑术大会精神的亵渎,剑法上你已经输给了我,心性上你更是不值一提,你已不配为我对手,还不快认输!不要耽搁我找蓝逸比试!”江柏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对于江柏的话,蓝文功无言以对的同时,心里还伴随着扭曲至极的恨意。这股恨意不仅针对江柏,更深深地指向了那个在他们这一代,被所有人视为天之骄子的蓝逸。 蓝文功与蓝逸自幼一同长大,本是同门师兄弟,却因家族内部长辈之间的竞争与偏见,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变得复杂而微妙。 继承含光君和夷陵老祖天赋的蓝逸生性聪明伶俐,敏而好学,且剑法超群,又因为现任宗主无所出一直没有成家意愿,蓝逸还是亲侄子,所以从小便受到族中长辈的宠爱与栽培,被视为姑苏蓝氏未来的希望,传言下一任宗主有可能就是他。 而蓝文功虽然有蓝让的教导,也刻苦修炼,却始终无法超越蓝逸,这让他心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此刻,听着江柏特意提及蓝逸的名字,蓝文功心中的恨意就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他的眼角不由自主扫过正在和虞秊说说笑笑的蓝逸,余光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他当然嫉妒蓝逸的天赋与地位,更恨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他。 “蓝逸,凭什么你总是能这么高高在上?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你那天之骄子的高傲面孔踩在泥里,到那时,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蓝文功在心中暗暗发誓,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恨意,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倾泻而出。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恨意,蓝文功却不得不面对眼前的现实。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江柏的尊重,也明白自己在剑术大会上的表现已经让自己颜面扫地。 蓝文功深吸一口气,跳下擂台拿起自己的剑,缓缓将剑收回鞘中,低声道:“我认输。” 尽管声音微弱,却透露出不情愿和羞辱,他低垂的眼中也透露出一丝狠辣和怨毒的光芒。 这只是暂时的失败,未来的路还很长,他还有机会杀死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对了,还有蓝逸!都等着吧!我看你们能嚣张到几时。 “哼!算你识相!”江柏话语虽然轻蔑,却是礼仪到位地冲着蓝文功拱了拱手。 反倒是蓝文功,没有行礼告退,只是点了点头,便漠然地转身离去,丝毫没有姑苏蓝氏半分的礼仪典范。】 和场景里厉声呵斥蓝文功的蓝启仁一样,如今这个年代稍许年轻些的蓝启仁看到蓝文功的行为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岂有此理!我蓝家怎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青蘅君眉头紧皱说道:“这个时代的蓝让已经很早就被我发现解决了,曦臣你那边居然还拖到了玄正五十五年?” 蓝曦臣叹了口气说道:“是!” “怎么会这样?你此前,就没发现家族里半点异常吗?不知道他是...的人吗?”青蘅君隐晦地看了下角落里一言不发神情平静的金光善说道。 一直沉默不语但暗中观察着情节发展,收集所有人细节的金子轩几乎险而又险差点错过青蘅君那道隐晦至极的目光,他看了眼自家父亲,暗自垂下了自己惊诧的眼眸。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若非这个时空的蓝逸拨动了命运之绳,按照原来历史的发展,自家父亲不知何时布下的这枚暗子,甚至能潜伏在姑苏蓝氏直到几十年后才被发现。 蓝曦臣沉默了会,眼角扫了下蓝启仁说道:“我发现了!但是没法动!” 都说知子莫如父,青蘅君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自家大儿子的话,他的手瞬间紧握成拳! 对着自家的迂腐弟弟他都不知如何处理是好! 毋庸置疑的是,他的弟弟一定是希望姑苏蓝氏这个家族好好的,长久地发展下去,要是能一代更胜一代,他绝对比自己都高兴。 但他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点,也是外界评价他最争议的一个点——迂腐。 通俗来讲,就是书读得太多,很多没必要的规矩,也继承了很多,尤其是涉及到人伦礼法上,绝对的卫道者。 不可否认的是,姑苏蓝氏的君子作风,正是他归纳总结培养出来的,可‘发展’这种事,向来都是好坏并存,蓝启仁的坏就坏在,刻板地将礼和孝,应用于所有情况并在道德顶点强制他人遵守。 自家大儿子虽说性格柔中带硬,但是对上脾气臭得像茅坑里石头的自家弟弟,绝对是占不到优势的,再加上又时时被教导尊敬师长,他又怎么会强硬地反抗自己只是有些迂腐但心还是好的叔父呢?何况他还是一宗之主,整个家族的表率,倘若率先质疑自家育人名声在外的弟弟,那无异于质疑姑苏蓝氏的发展核心——礼和孝。 质疑容易,但如何改进并演化出新的礼和孝? 推翻容易,可又从何再找来能服众的立族之本? 青蘅君想到这,不由得腿一软,情不自禁后退半步。 他知道自家大儿子为什么不处理蓝让了! 他终究做不到像他那样果断地杀掉蓝让,因为他并没有拿到至高无上的宗主权利,长老们和自家弟弟都能制衡他,一旦他要强硬动蓝让,那是只杀蓝让一人,还是蓝让全家都杀?只杀一人会留后患,杀全家又过于残忍。 所以不管是哪个,视野比较窄的弟弟一定会站出来,以礼法为名,以孝道为盾站在自家大儿子对立面。 他没有坏心思,或许只是简单地认为,通过这种方式能够维护家族的规矩和传统,同时也能够展示他们对长辈的尊重,对其他长老的安抚,可这种行为往往忽视了更为广阔的事情背景和复杂的人际关系,会导致家族内部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虽是有小礼,但决策中心并不需要这样一个迂腐的人存在。 就好比耳边必须要有刺耳的声音存在,但不能让那个声音替自己做任何决定,它只能在头脑昏沉的时候起到警示的作用。 家族的革故鼎新需要敢闯敢干的人才能做,保守的作风长此以往一定会将家族推向日渐没落的深渊。 青蘅君深知,若要改变,必须先从内部开始,但这条路,注定荆棘密布,困难重重。 如果有一个既能维护家族利益,又能逐步引导弟弟接受新思想的方法或人就好了,那一定就是正在走下坡路的姑苏蓝氏焕发新生的突破口,青蘅君想到这,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正在认真仔细听他们讲话的蓝逸。 这个孩子,会是这个突破口吗? “逸儿!有看出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吗?”青蘅君和蔼地问道。 蓝逸皱着眉头说道:“礼仪上的诟病暂时可以忽略,让我在意的是,为什么明明是江柏蔑视他,但这个蓝文功,对我却有更大的敌意?” 看向蓝曦臣,蓝逸疑惑地问道:“大伯!难不成我以前和他有冲突?” 蓝曦臣叹了口气说道:“剑术大会之前没存在矛盾,他自己的问题居多,能力平平却渴望得到更多的关注和资源倾斜,同时观察到你事事处理得当,人际关系也佳,过于显眼,自己心胸狭隘满心妒忌才导致他内心不平。” 蓝逸无语地说道:“之前没有,那就是之后有了,而且就因为这么点小肚鸡肠的原因?” 聂怀桑摇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有些时候小问题也能成为大事的引子。” “师傅的意思是,后来蓝文功回家和蓝让说了什么,导致后面出了些什么事?”蓝逸惊诧地问道。 聂怀桑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我也不怎么清楚,只是听说的,不过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蓝让一个大家族的长老,还不至于因为你们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就出面针对于你,还有就是你不管是当时还是事后,都没和我以及江澄金凌通过气,具体细节和发展还得你自己看才清楚!” 听到这蓝逸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转头看向蓝曦臣魏无羡蓝忘机,“父亲,老爹,大伯,我难道没和你们说过吗?” 魏无羡摇了摇头,蓝忘机和蓝曦臣对视了一眼,眼见自家兄长没有开口的欲望,这才说道:“这个事我们也不清楚,叔父没有详细告诉过我们,而且当时整个局势过于凶险多变,消息不畅,由于战争布局的需要,姑苏蓝氏必须尽快出一个领导者,所以当我们与你再次相见时,你已经十八了,变成了公认的蓝家宗主。” 孟瑶此刻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一直听你们说未来多凶险,能先说一下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蓝逸点头表示赞同,“是的,我还没看到中间部分,不知道之后是什么发展,就光听你们的只言片语了,怪稀里糊涂的,到现在都还没搞清什么情况。” 眼见在场的人也满是赞同,江澄见状,便向蓝曦臣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先从头开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阿逸梳理一遍,或许能从中找到金凌的线索也说不定。” 蓝曦臣点了点头,看向蓝逸说道:“我在你十一岁的时候就外出了,叔父由于需要经常外出处理人际事务,所以也不怎么在蓝家,景仪跟着他学习,思追又在岐山,家族内部空虚,给了蓝让叛乱的机会。” “你十二岁时一人策反其他摇摆不定的家族长老和门生,率领门中子弟,平定家族叛乱,但由于你杀了蓝让全家,大的小的都没放过,行事过于激进,叔父回来后被把你关禁闭命你修身养性,时间一年。” “!”蓝逸一脸震惊,我这么叼我怎么不知道? “!”仙门百家修士以及蓝启仁都不敢置信地看向蓝逸,魏婴蓝湛也一脸惊诧。 十二岁就平定家族叛乱还灭人满门? “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青蘅君狠狠地拍了下蓝逸的肩膀赞叹道。 第162章 噬灵兽群 “十二岁?大伯你没有诓我吧?我那会可不是二十四岁变十二岁,哪来的胆子?”蓝逸无语地说道。 一旁的小江澄接了一句说道:“我倒不觉得蓝大公子有诓你,你想想你来我这虽然只有十岁的记忆,可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不会泅水还敢忽悠青蘅君放你出去随我们去除水祟,群尸围攻临危不惧救下怀桑兄!” “本就受伤结果百米高空弃剑帮魏无羡斩断水行渊攻击自己掉下碧灵湖差点淹死。” “更别说之后还忽悠魏燎做交易,收孟瑶协同创立夷陵魏氏,统摄夷陵和乱葬岗万鬼。” “助阵云深不知处抵御温旭的进攻。” “玄武洞杀温晁收屠戮玄武。” “乱葬岗硬刚温若寒。” “时间缝隙战魏燎,迫使他教你移动时间的法子。” “一桩桩一件件说下来,你还会轻视原本的自己吗?即便是失去记忆,那又如何?难道失忆的你就不是你了吗?所以我觉得,蓝大公子说的事虽然天方夜谭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蓝二的端方雅正学不到一点,魏无羡的胆大叛逆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十几岁的江澄忍不住吐槽了下身边的魏婴说道。 蓝忘机对小江澄最后一句话倒是没有感觉,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蓝逸,一想到很久以前水行渊的危急时刻,蓝逸回到那时居然不顾自己生命安危,毅然决然地救下了年轻时候的自家伴侣,蓝忘机的心中就忍不住隐隐作疼。 这孩子,当真是过于懂事了。 “逸儿!你真的...哎!”魏无羡望向旁边听得目瞪口呆的儿子,对于少年时期江澄说的事,心中既感到复杂,也充满了怜爱。 他竟不知,这孩子为年轻的他们做了这么多攸关生命安危之事,次次都把他们放在最前面,反倒是对自己无甚在意。 魏无羡刚举起手想抱下自家儿子,结果蓝逸以为自家老爹又要揍自己了,连忙跑到了另外一边江澄的身后,得意洋洋地说道: “老爹我都做了这么多事了,你不夸我也就算了,不许打我!” 他以为江澄会保他,没想到魏无羡放下手满脸古怪地望了他一眼说道:“第一,我没准备打你,第二,你为什么觉得最有可能揍你的江澄会保护你?” 蓝逸眨了眨眼睛说道:“您不是说您要打我的时候,江叔叔会舍不得并护着我嘛?” 江澄双手抱臂,缓缓转头说道:“你没听到他说的吗?他是没准备揍你,但我准备揍了。” 蓝逸倏地睁大双眼,来不及说话,手已经下意识接住了江澄的鞭腿。 “我让你这么行事!教你的东西全他妈被狗吃了是吗?”江澄眼见腿被制住,火气上头,忍不住横空一拳挥了过去。 一旁的魏无羡听到那个字瞬间打了个激灵,江澄打孩子就打孩子,说什么...啊!真是吓到他了。 蓝逸下意识以掌包裹住江澄的拳头,感受着传来的劲力,脸上忍不住露出奇怪的神色。 难道这就是化神躯体的威力吗?硬接元婴打过来的力道,居然毫发无伤,感觉好像就是小孩打大人一般。 眼见蓝逸游刃有余打斗中居然还敢走神,江澄忍不住冷哼一声停下攻击说道: “你小子,是在嘲笑我吗?”江澄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恼怒。他本以为这一拳足以让蓝逸吃点苦头,却没想到对方不仅轻松接下,还显得如此从容不迫。 蓝逸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江叔叔,我只是在想...”他的话还没说完,江澄已经再次出手,这次是连环的攻势,拳风呼啸,在旁人看来,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的灵力。 蓝忘机和青蘅君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赞叹蓝逸的反应和实力,同时也为江澄的严厉感到一丝担忧。他们都知道江澄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磨练蓝逸,但也不希望蓝逸因此受到伤害。 在江澄连绵不绝的攻势下,蓝逸虽然因为战斗经验过少,显得有点吃力,但依旧能够应对自如,只是他的身体在化神躯体以及充沛的灵力加持下,似乎真的变得异常坚韧,每一次接触江澄的攻击,他轻易接下的样子,都像是在陪一个大孩子玩游戏一般。 眼见蓝逸明显是在敷衍江澄,一旁年轻的几人也就忍住了上前援手的心思,静静看了起来。 “够了阿澄!”蓝曦臣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收手吧!你打不过他的,不要自己找气受了。” 江澄听到这,忍不住冷哼一声,抽手拂袖站到一边。 “我是打不过,不过没关系,等会我就让他收灵力自觉接受挨打!” 听到这,蓝逸不由得撇撇嘴,江叔叔又在说大话,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会那么自觉听话。 魏无羡叹了口气说道:“和你江叔叔玩够了?” 蓝逸点点头,魏无羡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准备打你,过来让我和你父亲检查下你身体。” 眼见蓝逸听话地走了过来,蓝忘机魏无羡各抄起一只手细细诊断了起来。 “我和魏婴给你做的符文网呢?”蓝忘机眉头紧皱道。 “你都化神了,身体里怎么还有怨气?”魏无羡也是一脸严肃地追问。 青蘅君江枫眠等一众长辈听到这,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收了起来,俱是担忧地看着蓝逸。 蓝逸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气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试图把手抽回来,结果哪只都拉不动。 “说话!符文网是我和魏婴给你留下绝境保命用的,它怎么没了!?”蓝忘机厉声呵斥道。 蓝逸这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当初掉下碧灵湖,就如同您当时怨气入体一般,我也经历了一样的事。” “说重点!光是怨气入体不可能引动你的符文网。”魏无羡看着自家儿子有些躲闪的目光追问道。 眼看避无可避,蓝逸这才小声说道:“我当时灵力被怨气隔绝了,怨气占了大比重,容貌和气质全变了,不敢出去,又想看看能不能炼化怨气转为灵气于是就在水底修炼了起来。” “只是我还是想得还是太天真了,实验直接失败,两股气机完全失衡在丹田内横冲直撞,怨气比灵力强,金丹被反噬,裂了,符文网就是这样用掉了。” 魏无羡得知是这样一个异想天开的理由,气得笑了出来:“事情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以为修行是儿戏吗?!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没能弄明白灵怨转化的处理方法,你却稍有苗头一拍脑袋就决定行动,看来还是飘了,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蓝逸有些害怕地看了眼冷笑的魏无羡,比起父亲的冷脸,他更恐惧的是自家爹爹板起脸来的时候。 魏无羡有些失望地看了眼前的蓝逸一眼,转头对着江澄说道:“紫电借我。” 众人闻言一惊,蓝逸是没想到自家老爹居然来真的,而魏婴蓝湛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蓝逸却也没有阻止,这个孩子行事激进,向来想到什么就去做,完全不考虑后果,他确实需要一个教训。 青蘅君蓝启仁叹了口气,也没有说话。 江枫眠和虞紫鸢倒是持不一样的意见。 “阿羡!何至于此!好好说就行了,犯不着上紫电。”江枫眠满脸的不赞同。 虞紫鸢也皱眉说道:“魏婴!过了!教育孩子也不是你这样教的,打一顿除了肉疼半点用处都没有,何况错并不全在蓝逸身上,你和忘机也有。” “离开了孩子那么多年,孩子养歪了也是正常,可那不是不能改,蓝逸更多的是需要你们的耐心陪伴和言传身教,不是你现在狠揍一顿就有用的。” 江澄也拒绝道:“我不给,不至于这样。” 蓝逸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觉得救自己亲人有何过错,如果您硬是要打,我受着就是。” 眼见在场的人都对他的做法都是否定比较多,魏无羡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咬咬牙放下了手,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悔意。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看着蓝逸缓缓地说道:“虞夫人说得对,是我们错了,我和蓝湛应该用更多的时间去了解你,引导你才对。” 看到一向神采飞扬的爹爹变得落寞,蓝逸连忙说道:“没有的事!爹!我知道您和父亲为什么离开,您和父亲没有错,我也没错。” “一切都过去了,不要纠结这个了好不好?如今我们要更加珍惜现在还能见面的时光才对啊!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蓝忘机叹了口气,拍了拍蓝逸的臂膀对着自家伴侣说道:“逸儿如今也懂事了,魏婴,你也不用纠结过去对错,孰是孰非都已然是生死转头空,就像他说的那样,如今我们更应当珍惜彼此相处的时间才对。” 魏无羡点了点头,无奈地看了眼自家儿子,说道:“那给爹抱一个?” 蓝逸看了看蓝忘机和孟瑶,有些为难地说道:“爹!我现在都这么大了,你还老抱我,等下父亲和孟瑶都吃醋了怎么办?” 话语中的两人闻听此言顿觉尴尬,在场的众人不由得打趣地看了眼这两人。 蓝忘机轻咳了一声说道:“你是我儿子,不至于。” 孟瑶无语地说道:“有些时候,你不用强行把我拉出来刷存在感的,我犯不着因为你爹而吃醋。” 听到蓝逸的话,魏无羡不由自主放下手,翻了个白眼给自家儿子:“不给抱就不给抱,你也不害臊!至于生拉硬扯上他们二人吗?” 蓝逸眼见自家老爹耍小性子了,连忙凑过去把人就给抱住:“好好好!爹你不要闹,我抱还不行吗?” 魏无羡冷哼一声,挣脱开来说道:“谁稀罕!我有你父亲,不用你抱!” 这话一出,蓝逸就没辙了,求助般看了眼自家父亲,蓝忘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一臂圈住自家伴侣说道:“好了,你俩也别插科打诨了,兄长你接着说吧!” 蓝曦臣温和地说道:“无事的,忘机,其实我不出声也只是觉得这一幕很温馨罢了。” 蓝逸奇怪地问道:“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这不就是我们平时经常相处的场景吗?” 江澄叹了口气说道:“于你而言,之所以是觉得稀松平常,那是由于你只记得十岁之前的事。” 聂怀桑看着蓝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接过话茬:“可是对我们来说,自你被圈禁以后,与你再次相见,却是五年后的事情了。” 蓝逸霎时睁大双眼,震惊地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五年内我与您等,就从未见过面吗?” 蓝曦臣深深地看了蓝逸一眼说道:“你被圈禁满一年后放出来的时候,刚好才十三岁,同年天穹破了个洞,噬灵兽群开始降临玄正大陆,没有人知道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从哪里发现的玄正大陆,只知道它们以灵力修士为食,最喜食修士。” “玄正57年初,我游历经过云梦,结果碰上了这事,云梦辖地外围全是异界兽群,就被困在了云梦,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只能和阿澄一起合力保护当地百姓,最初我以为只有云梦才是那样,可等你后来找到我们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同一年时间里,清河,姑苏,兰陵等各大世家地方都是如此。” 骤闻此事,众人当即大惊失色,什么噬灵兽群?那是什么玩意,还最喜欢吃有修为的人? 蓝逸喃喃说道:“噬灵兽群?那又是什么东西?” 聂怀桑摇了摇头说道:“说是兽,其实他们也会变成人的模样,兽形只是他们进食时的一种形态,因为太过凶残血腥,和野兽无异,根本不配称之为人,所以我们才这么称呼他们。” “事实上,直到你身死,穹顶恢复后我们才逐渐斩杀掉剩余的兽群,在此之前,天上那个洞一直都往下投放数不胜数而且全是至少金丹修为的噬灵兽群,很难杀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根本就杀不完。” 第163章 好累好饿好痛 “这场战争,从你被放出来直至你辞世,历时十二载,从玄正五十七年延续至玄正六十八年。在这期间,我、泽芜君、含光君、藏锋尊、魏无羡等人,一个接一个地战死,仙门百家的修真者们亦是伤亡无数,各家族均遭受重创,有的家族甚至一族人打得只剩下一个人,险些断了传承和血脉,你忘了十岁之后的事,可我们都记得那段永生永世都难忘的岁月。”江澄一脸沉重地说道。 蓝曦臣解释道:“玄正五十七年,你十三岁,就在你出来没几天的时候,兽群入侵,我和你江叔叔被困在云梦,你爹你父刚好从某个秘境逃出来,和你师父在清河相聚,共同作战,金凌固守兰陵,姑苏的话,由于同年各大家族都争相逃亡,涌入大世家地盘请求保护,叔父身边的人都派出去拱卫家族属地了,迫切需要人帮忙,你开始协助叔父处理家族事务。” “玄正五十八年,十四岁,战争激烈,叔父觉得家主之位空悬,家族没有主心骨在根本无法聚集人心士气,所以让你上位任少宗主管理家族事务和内勤,他外出协调作战。” “玄正六十一年,你十七了,这个时候你已经当了三年少宗主,迫于外界形势愈发严峻,叔父重伤迫不得已退出前线,可前线不能没有嫡系,少宗主这个身份也不足以震慑蓝家管理下的百家修士,所以让你上台当宗主,彻底执掌整个姑苏蓝氏。” “同年在你激进的作战部署下,玄正修士第一次反攻兽群,彻底将噬灵兽赶出姑苏境界,你率领家族修士第一次外出联络外界,先去了最近的云梦,这才得以与我和你江叔叔相见,和我们说姑苏兰陵有守望相助,都没事,之后又去了清河,见到了你爹你父和怀桑,而这个时候我和阿澄怀桑,已经有五年没见到你了,你爹你父就更别说了,这个时候你们的相见,已经阔别了近十一年。”蓝曦臣叹了口气说道。 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这里,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和后怕之中。显然,他们对此都感到非常惊讶,因为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在接下来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里,竟然会发生了如此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而且这个过程中,还发生了无数的变故和转折,让人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和世事的无常。 未来的形势很是严峻,居然连蓝忘机和夷陵老祖魏无羡他们未来这么优秀的年轻人都战死了,可想而知,自己家族人员天赋一般,遇上这等祸事,又是何等的伤亡惨重,人丁凋零,难怪都争相涌入四大家族属地,这都已经是穷途末路,没有法子了才逃离故土啊! 蓝曦臣江澄几人口中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沉重和无奈,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禁感到一阵心酸。他们开始意识到,尽管自己家族在玄正大陆有着一定的地位和实力,但在即将到来的历史大事面前,个人和家族的力量又显得多么渺小。他们开始反思,是否应该更加珍惜眼前人,更加努力地保护自己的家园和亲人。 在这样的氛围中,有人开始低声交谈,讨论着如何加强家族的防御,如何在未来的风波中保护好自己的族人。也有人沉默不语,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勤奋地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以便在危机来临时能够有所作为。 蓝曦臣几人看着众人,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了他们的心弦,都轻轻点头,心中明白,虽然前路充满挑战,可已经领先这么多年知道未来的事件了,只要这个时代的大家能够团结一心,提前备战,应对这等祸事应该不至于像当初的他们那般慌乱。 与他人惊诧反应不同的是,蓝逸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眉心,感觉脑袋因为接收了太多信息而有些剧烈疼痛。 “你还好吗?”孟瑶看着蓝逸有些精神恍惚的脸,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扶住他担忧地问道。 蓝逸这次没有点头,反而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顺势靠在了孟瑶身上。 只是这动作,在外人看来,宽大的身子更像是把孟瑶揽在了怀里,一对亲密无间的伴侣在窃窃私语。 孟瑶没有乱动,甚至为了让蓝逸能靠得更舒服些,主动揽住他的腰做好支撑。 蓝逸感受到自家伴侣的体贴,内心不由得柔软了几分,他确实感觉身子有些乏力了。 蓝曦臣描述的未来,多少有些沉重得突破他的想象,他还是不觉得自家大伯话里说的那个人是他自己,那些责任光是听起来就觉得能累死个人,他明明只是想在家里安安稳稳等老爹父亲回来,怎么后续就发展成他带着底下的人拯救苍生去了。 那什么爱吃人的噬灵兽群,听着就很可怕不是吗?他都没法想象对手是怎样的一群怪物,所以现在的他都有些不想去看自己的记忆了。 蓝逸的思绪渐渐飘远,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但内心深处,他渴望的,真的只是简单的生活而已啊! 孟瑶的温暖让他感到一丝安慰,他不由得一阵轻轻叹息,试图将那些纷扰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 “要不先别说了,让阿逸先坐坐好好消化下吧。”孟瑶向蓝曦臣轻声提议,他知道蓝逸需要休息,也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我没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而已。”蓝逸试图让孟瑶放心,望向自家伴侣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面对的。” 孟瑶轻声说道:“我知道,但你不用勉强自己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早一会和晚一会了解,没什么区别的。” 蓝曦臣看了看自家侄子那副神色苍白的样子也是一阵心疼,轻轻点了点头,魏无羡蓝忘机也没有反对,江澄叹了口气,一群亲友看着孟瑶蓝逸两人相互依偎着,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孟瑶本想帮蓝逸好好按按头放松下,没想到百家修士却容不得蓝逸如此清闲。 “安阳李氏宗主李乾,见过魏圣,请您见谅,我等有事相求,非是故意扰您休息,可否容秉一二?” 蓝逸循声望去,刚想看下哪个人敢称圣,结果就看到一个中年人被仙门百家修士推了出来,一脸尴尬地看着他说道。 蓝逸这才恍然大悟,那个名字是在叫他! 只是魏圣这名字?什么鬼称呼啊?我家长辈都在呢!你这么叫我,让我情何以堪? 蓝逸连忙起身行礼说道:“李宗主言重了,逸当不得此虚名,您叫我魏逸蓝逸都行。” 中年男人连忙侧身躲过,躬身回礼道:“礼不可废,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既然您是后世公布的圣人,那我等就必须以礼相待,不可再像之前那般无礼了。” “是这样的,我等想再看看后世的情景和发展,您可否放给我们了解一二,这样我们才好看看,接下来应该做好什么应敌准备,您放心,只要您给我们看,接下来绝不打扰您休息。” “魏圣在上,在下博阳王氏宗主王安这厢有礼了,我相信您也想知道自己怎么能做到剿灭姑苏蓝氏叛徒的吧!从哪看我们都没有意见,只是想请您施展一下术法,让我们接着看看后世发生的一些事就行。”另一个家主也站出来对着蓝逸诚恳地说道。 听到这话,蓝逸顿时哑然失笑,他环视了整个时间缝隙里面的人,发现亲友们对这两位宗主的话皆沉默不语无所表示,而仙门百家修士们俱都翘首以盼。 原来,这已经不是他自己想不想看的问题了,而是在场的仙门百家想看,两边的亲人们也想看。 蓝逸说不出自己心里的难受,他只是觉得,好似所有人都在逼他。 分别那么多年,两边的家里人也想了解下当年的他是怎么成长的,此外就是金凌表哥的事,最后见到金凌的人是他,他不给个交代是过不去了。 仙门百家也好理解,无非就是恐慌几十年后即将到来的兽群灾祸,他们只是想多了解下未来的敌人。 他不是不懂事的人,可是,他现在只是想好好休息缓一下,怎么所有人表面上都好好的,说出来的话却都是在变相逼他早点翻自己的记忆呢! 孟瑶敏感地察觉出身边人的不对劲,连忙握住蓝逸的手说道:“不要听他们的!你歇一会先!” 李乾王安等人听到这眼里顿时闪过几丝急不可耐和对孟瑶的厌恶,他们认为孟瑶的举动是在干扰蓝逸,而蓝逸此刻的沉默更是让他们感到焦虑。 蓝逸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孟瑶是出于关心,但内心的压力却让他难以释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孟瑶不用担心,然后转向在场的众人,长手一挥,周围场景瞬间变换。 看着啧啧称奇的众人,蓝逸用一种坚定而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明白大家的担忧,也理解你们想要了解未来的心情,如你们所愿,既然想看,那就从我十二岁时家族平叛的时候看起吧!” 【玄正五十六年,酉时初,云深不知处,静室别院。 空荡荡的庭院中间,蓝逸赤裸着上半身,对着眼前的木头人桩子拳打脚踢,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般,招招用力,手上脚上全是令人触目惊心的青青紫紫,伴随着闷哼的痛呼声,半晌之后才结束对自己的训练。 蓝逸双手撑膝,剧烈喘息着,好一会才直起身子用手臂擦了擦根本没有丝毫停下流汗趋势的额头。 “真是愈发费劲了,对肉体的锻炼好像已经到极限了。”蓝逸嘟囔着走到另外一边的院落。 姑苏夏日夜晚比较清凉,这步行的一会时间里,身上的汗也已经干了,弯腰舀起一勺井水,试了下温度,感受着手里好似还残留着白日炎炎气息的水温,蓝逸觉得今晚不用洗热水也行,直接就从头顶上浇了下去,索性就在井边洗起头来,。 随意的拧干乌黑长发,直起身子,粒粒水珠顿时沿着少年白净的后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滑落,途径已有些雏形的腹肌,竟好似有些留恋不舍,好一会才缓缓滑落腰间的裤带中。 凉风一吹,这会可不比刚才,蓝逸打了个哆嗦,连忙冲进自己的房间,一阵翻箱倒柜,纠结了好一会,放弃挣扎,随便披了件衣服,拿起桌边的药瓶子倒了倒,感觉不对劲。 怎么一滴药油都没有了? 蓝逸不信邪地把瓶口往手心拍了拍,眼见手心依旧干巴巴的,这才失魂落魄地把药瓶子放回桌上,转身出了门。 “话说回来,这已经是父亲和老爹遗留下来的最后一瓶药油了吧?也不知还有没有剩。” “还有,为何近两月来,门派里的师兄们都没再送药给我?尽管饭食他们没忘记,只是分量略显不足,但有得吃谁会抱怨呢?可这修行一应该有的物品,怎么一点都没有了呢?难不成真把我给忘了?”蓝逸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喃喃自语。 蓝逸冥思苦想,眼见压根想不通,只能一副苦大仇深的头痛模样进了自家老爹和父亲的房间,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结果当真是一瓶都找不到。 “啧!完了,没有药油早知道就不练那么使劲了,痛死我了,现在可怎么办?”蓝逸苦恼地说道。 只是这边药的问题还没解决,那边肚子也紧随肌肉酸痛来抗议了,一阵咕咕咕声,气得蓝逸坐在自家老爹和父亲的床上,无力地揉着自己的肚子。 “别叫了,等会师兄就送饭来了,一会一定喂饱你好不好?” 可是蓝逸想得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从酉时初等到酉时末,都没人来给他送饭。 “老爹,父亲,我好饿啊!”蓝逸委屈地抱着被子说道。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再白等下去了,蓝逸穿上鞋子,拖着酸软无力的细腿走回自己的房间,拿上随便系在腰间,带好抹额,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着装,才缓缓往门中弟子用餐的地方走去。 与其等门内师兄送,还是自力更生算了,今天练得那么辛苦,再等下去就要饿死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练得那么狠了,你可真是个傻子,这下好了,搞得我又痛又饿,忒难受了。”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全面抗议,蓝逸无语地吐槽了下一个时辰前脑残的自己。】 第164章 黑夜里的异常 孟瑶看到这里顿时心疼地不行,他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对自己那么狠,说是打熬筋骨,实际上那一身伤出去让人看到,明眼人都会下意识觉得这孩子是不是被家里大人给虐待了。 仙门百家众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面面相觑。 当初的蓝逸不明白很正常,毕竟那会确实还是个孩子,可这事放在他们眼里,那妥妥的就是宗门里有人在给这位嫡系子弟使绊子啊! 圣人的少年时期,看起来有些惨怎么回事?不仅是逢乱必出的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孩子,还是宗主的亲侄子,结果居然连饭都吃不饱?而且虽然用心修炼但是修行资源都还被那个叛徒长老给克扣下来了,蓝家都没人管事的吗? 少年时代的几人看得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和心疼,合着蓝逸十二岁那年还饿了两月肚子? 蓝湛下意识转头问身旁的蓝涣道:“兄长,我们家里不会还有叛徒吧?” 蓝涣皱着眉说道:“老实说,我真的不清楚,蓝让都还是父亲揪出来的。” “出了这事,谁还敢把自家孩子留在云深不知处里,不行,回去后你和我一起好好和父亲学怎么抓细作,以后无论谁出门,另外一个都得留下,即便是我们两必须都出去,阿羡和叔父至少也要留下一个。” 魏婴和蓝启仁俱是严肃地点了点,确实只能如此了。 魏无羡蓝忘机听到小蓝逸那一句委屈巴巴的好饿,顿时心疼地不行,想过去抱抱蓝逸没曾想到青蘅君直接快步走过来推开了他们。 青蘅君走过来蓝逸身边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心疼地说道:“怎么就饿着我们小阿逸了啊!你现在饿不饿啊?是爷爷不好,没有教好你叔爷爷还有你爹和你大伯。” 蓝逸连忙扶起青蘅君说道:“没事的爷爷!我这会不饿!不是叔爷爷阿爹他们的原因,您不要怪他们。”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场景里的自己,不理解当时的自己怎么那么听话乖巧,饿了就要去找东西吃啊!怎么能一直在静室等人送呢? 青蘅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手,“你别管,我来处理。”他随即转头对着蓝启仁蓝曦臣蓝忘机就劈头盖脸骂了过去:“一个个都不像个大人样子,自家事都没处理明白,全跑外面去了,没一个着家的,合着外面的人比自家孩子都重要是吗?!” 蓝启仁黑着一张脸,心里无话可说,他深深呼出了胸中一口闷气,心却还是觉得闷得慌,觉得未来的自己亏欠蓝逸太多。 蓝曦臣则是叹了口气,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那时闭关失败刚出关的他,心烦意乱根本无心处理家族事务,对于门中子弟上报蓝让的异常也只给留下一个继续观察寻找证据的安排,他本想等收集足够多的证据再和叔父摊牌处理掉蓝让,免得叔父先给他一个凭空猜测家族长老的由头压他。 没曾想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蓝让的出手远比他以为的快了很多,他和叔父前后脚刚出门,家里还留下个亲信大长老坐阵,没想到后脚蓝让就出手重伤了大长老了,发动叛乱。 蓝忘机被自家父亲吼了一句,抿了抿嘴也无话反驳,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朝着自家父亲躬身行了个礼致歉。 青蘅君虽然没有骂魏无羡,但魏无羡自己心里也难受得不行,所以也跟着躬身行礼。 原以为是自家地盘,孩子在自己家里肯定吃喝不愁,没曾想嫡系子孙竟在他们都外出后被苛待至此! 不仅吃不饱,连修行应有的资源都被欺上瞒下的蓝让给扣下了。 一想到自家孩子幼年时的遭遇,蓝忘机和魏无羡顿时满心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呢!就算是死,好歹也是死在一起,比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别人欺负强啊!居然连吃顿饱饭都做不到。 看到那一幕,江澄也不由得大怒道:“我看你也没哑巴瘸腿断手啊!你不是老是去莲花坞的吗?怎么那会就不去了!就是来不了,你给我或者怀桑金凌一封信也行啊!我要早知道你在云深不知处是过的这样的生活,早他妈杀过去带你出来了!至于让你饿肚子吗?” 聂怀桑也是紧锁着眉头说道:“对啊!这事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我看场景里的你都还有心思练功,怎么就不来信和我们说呢!” 蓝逸茫然无措地摇了摇头,连连摆手说道:“你们先别问我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我也答不上来你们的问题啊!我怎么知道当时的我怎么想的!” “要不先接着看好吧!说不定一会就知道了呢!” 蓝忘机点了点头示意这样最好,魏无羡叹了口气也没啥意见。 【戌时初,虽然是在自己家中,可当蓝逸走在通往门生用餐的食堂路上时,第六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缓缓停下脚步,握紧腰间随便,举目四望,面上难掩不安之色。 “不对劲,今晚怎么这么安静?往常的蛙鸣声,草丛里的窸窣声,居然一点都没有了?”蓝逸喃喃地说道。 他远眺了下道路尽头的食堂,一片漆黑。 又看了看右边的藏书阁,有些许光亮。 转头看左边的门生居室,也有点烛火光辉。 “是我太谨慎了吗?错觉?” 眼见这两处地都有光亮,蓝逸的眉头也不由得慢慢舒展开来,松开握着随便的手,脚步轻快地走向食堂。 蓝逸走到附近时,没有从正门进入,反倒是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没人看他,直接就从厨房的窗户翻了进去。 “好家伙,师兄师弟们莫非都是猪做的?怎么一点剩饭都没有?”蓝逸打开饭桶一看,眼见干净得一粒米都没剩下,空空如也,顿时感觉人生无望。】 蓝家门生子弟们本对这个未来的小圣人,多少还有些敬仰,没想到蓝逸猝不及防地一句话,顿时把他们都给气笑了。 “阿逸!你怎可如此说自家师兄弟?同门之间理当相互尊重,和谐友爱,似你这等话语,岂非带头辱我蓝家家风?”蓝启仁捏着胡子冲着蓝逸呵斥道。 面对众多幽怨地目光以及蓝启仁的强烈谴责,蓝逸顿时果断地躬身弯腰:“师兄们见谅,那时候我还小,一点事都不懂,在此我诚挚向诸位道歉,我相信师兄们都有一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宽广胸怀,一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曾经的无知和过错吧!”蓝逸眨了眨眼睛诚挚地看着众多蓝家门生说道。 蓝家门生们顿时侧身一片,避过蓝逸的行礼后直接弯腰回礼,示意他们没有介怀。 好家伙,圣人给我道歉还给我鞠躬了诶!以后可以讲给儿子听了。 面对这一幕,魏无羡也是颇感好笑和无奈,回头一看自家伴侣,就看到他已经掏出怀里的小本本开始奋笔疾书记录蓝逸的惩罚了。 蓝湛看着未来的自己做的事,恍然大悟他们不愧是一样的人。 他摸了摸怀里的小册子,走到蓝忘机身边清冷地说道:“写完笔借我下!” 蓝忘机诧异地转头,就见十几年前的自己也掏出了一个册子,眼里泛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这是?” 蓝湛把自己的册子递了过去,淡定地说道:“和你手上的东西一样,要看一看吗?这两年来蓝逸犯的禁。” 蓝忘机沉默了会,颤抖着指尖接了过来,翻开第一页,还可以接受。 第二页,表情有些僵硬。 第三页,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第四页,他震惊地看了眼江厌离金子轩,两人顿时就注意到他的目光回望了过来。 “蓝二公子,可是有什么事?”金子轩挡住江厌离的身子疑惑地向蓝忘机问道。 蓝忘机长吁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无事。” 他低头继续看第五页,指尖瞬间捏紧了册子,直接“啪”地一下合上,眼里满是忽明忽暗的怒意。 蓝湛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你管得不行,要不还是我来吧!” 蓝忘机气极反笑,侧身直视那个少年时期的自己,勉强压住心中的怒意说道:“我的儿子,我自己会教,不劳你费心!有这时间教蓝逸,你还不如抓紧时间先去把孩子生出来吧!” 蓝湛脸色顿时一寒,定定地看了眼蓝忘机,甩袖走回了一脸坏笑的魏婴身边。 【鉴于云深不知处的不剩饭的优良传统,蓝逸把厨柜灶台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丁点熟食,只能给自己简单地下了点面,饶是清汤寡水得很,可蓝逸饿极了,硬是吃下了三大海碗。 “嗝——六分饱了,算了,不吃了,人不可纵欲,吃撑无异修行,洗碗吧!” 蓝逸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刷锅碗瓢盆,等搞完已经有一会了,没想到刚跳出窗,转个身就看到了一脸怪异的蓝文功和一群神色不屑的蓝家门生。 “翻窗?你偷食堂东西!?”蓝文功好似抓到了蓝逸的污点一般,一脸不可置信地绕着蓝逸打转,啧啧称奇道:“原来有匪君子,照世如珠,景行含光,逢乱必出含光君的儿子!居然也会做这种偷盗之事?” “蓝逸你真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的典范啊!” 蓝逸镇定自若地笑了笑说道:“文功师兄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我家厨房,找点东西吃吃而已,如何算偷?” “那你为何不光明正大点灯进去,非要翻窗!古来只有大盗才需要这般偷偷摸摸行事。”蓝文功不屑地说道。 蓝逸抱着自己的臂膀嘴角都恨不得扬到天上去:“你也说了是古时候,从前怎么能和如今相比呢!我这般快意恩仇的人,自然端的是潇洒不羁的作风,正常的开门如何能配得上我的格调啊!” 听到蓝逸这话,蓝文功轻蔑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蓝逸!我今天才发现,你居然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蓝逸轻轻整理下手腕袍子的褶皱,头也不抬地说道:“文功兄过奖过奖,你要是想多了解了解我有多不要脸,虽然你不是美娇娘,改天我也不是不能为了证明一下我有多不要脸去翻一下你的窗!” “你!”蓝文功顿时气得脸都扭曲了起来。 这人明着暗里居然都在嘲讽他气量如同一女子一般!孰可忍孰不可忍! 蓝逸眼见这人被自己气得都要炸了居然还固执地挡在他面前,也是一脸无奈。 “说起来!文功兄,既然如今误会已解开,可否放我离去?不然这深更半夜的,你带一群男的,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年真的很害怕你们要对我做出什么事啊!” 蓝逸本以为再说得过分点,蓝文功会被恶心得让开,没想到对方在极度愤怒的情绪驱使下,反而展现出一种扭曲的笑容。 蓝逸看到这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警报直响,这人绝对不对劲! 蓝文功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嘴里也慢慢发出阵阵冷笑,仿佛在这一刻,他的愤怒已经转化为一种讽刺和不屑。 “哈哈哈——蓝逸!你说对了,我和他们确实是想对你做出一些事。”蓝文功的笑声在空气中不断回荡,身边跟随的八人嘴角也泛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各自分散开来,围着蓝逸。 蓝逸心中一惊,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蓝文功的疯狂程度。他迅速环顾四周,寻找逃脱的机会,但八个人和在外蓝文功已经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 蓝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必须保持头脑清醒,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文功兄,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这是作甚?”蓝逸试图用言语缓和局势,但蓝文功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无仇?无恨?”蓝文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不不不!蓝逸!有时候你这样狂妄自大的存在就是引人仇恨的,是你!引发了我对你嫉妒与恨意,所以这要怪你自己啊!倘若你低调些,我怎么会在意你这样的人呢?” “所以!这不是我的错啊!是你自己来勾引我杀你的!你说对不对?”蓝文功神情夸张地凑蓝逸面前认真地说道。 蓝逸眉头紧锁,这都什么跟什么? “文功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待同门一向和善友爱,几时狂妄自大了?且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缘何你这般恨我?可否先说出来,让我看看我们之间究竟存在什么误会!”蓝逸一手摸着随便,一手挡在自己身前,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不激怒眼前这个疯子。 蓝文功却不想再听他废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行动。 八人立刻向蓝逸逼近,蓝逸神情凝重地拔出随便,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蓝文功突然对自己发疯,可这会,生死关头已然到来。 今夜,凶多吉少!】 第165章 孤灯夜单刀 【蓝逸的身姿轻盈如风,剑法迅猛如电,他竭尽全力在敌人的围攻中寻找逃生的缝隙。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他一边巧妙地抵御着三人的正面攻击,一边也不放松脚下功夫,灵活地闪避、腾挪,以侧踹还击那些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敌人。 蓝逸的剑法不仅迅捷如闪电,而且准确无误,每一剑都直击敌人的致命弱点。 他的身法更是如同幽灵般难以捉摸,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致命的攻击。尽管面对众多敌人,蓝逸似乎总能预测他们的行动,他的剑尖总是能先一步发现敌人的弱点。 在这场生死攸关的较量中,蓝逸展现了他卓越的武艺和冷静的判断力。 然而,尽管如此,八人的攻势如同潮水般连绵不断,蓝逸逐渐感到体力开始不支。 “啪啪啪——”面对蓝逸出彩的反击,蓝文功内心不禁佩服至极,手也不自觉拍起掌来,可蓝逸越是如此反抗,就越刺激他的施虐欲望。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倘若真让你成长起来,假以时日屹立于仙门百家修士之巅都不是不可能。”蓝文功阴阳怪气地感叹道,手缓缓拔出自己的剑。 眼见蓝文功一副跃跃欲试加入围殴的模样,换作平常人早就跪地求饶了,可蓝逸或许当真是被激发出了血性,他竟感受不到丝毫的害怕,反倒是愈发战意盎然,抓住时机持剑右手顺势上撩,顷刻间便抹掉其中一人的脖子。 “呼~蓝文功!少在那说风凉话,想要你小爷的命,你够格吗?!我这么体贴为你腾位置了,有种你也进来打!” 这是蓝逸十二年来第一次杀人,很难说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可他觉得,杀一个会反抗的叛徒,好似和杀一只山鸡也没啥区别。 “蓝逸!你竟然对自家同门下这种狠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日就要替宗主为姑苏蓝氏除害!”蓝文功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番,直接提剑就冲进来加入了战斗。 听到这蓝逸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迅速反手一剑捅穿背后之人的胸腹。 明明是蓝文功率先带人围杀他,可这会他竟能装得一副道貌岸然,仿佛自己一边才是正义的化身。 蓝逸心中冷笑,剑尖一转,鲜血四溅,他毫不留情地将剑拔出,任由那人倒在地上呻吟。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同情和怜悯该死的人只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意,反而是一种冷酷的决绝。 “蓝文功,你这虚伪的面具是不是该摘下来了啊!”蓝逸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他挥剑和蓝文功袭来的剑斩在一起,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决心。 “你带人围攻我,现在却装作无辜,真是让人作呕。我虽然只有孤身一人,但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今夜,你居然敢围杀嫡系血脉,那看来背后是二长老的意思了,你们一家子当真是其心可诛,叛徒焉敢如此放肆!” 这边狠话刚说完,没想到蓝文功就配合着四周突袭的六人袭来,蓝逸眉头一皱分心些许,蓝文功直接以力压下了蓝逸的剑,一脚踹向蓝逸的胸口,蓝逸当即直接飞了出去摔在地上,随便也掉到了一边。 “哈哈哈!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你知道为什么我爹让我来杀你吗?因为历时两月,我们终于彻底掌控了整个蓝家啊!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你说你为什么要生下来呢?你不出生的话三代里最突出的人是我,意味着下任宗主就是我,可含光君偏偏就让你出世了。”蓝文功缓缓走上前,看着挣扎着爬起来的蓝逸说道。 “两月?”蓝逸捂着胸口缓缓站起来说道:“那这两月以来的饭?还有修行物资?” 蓝文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笑得捂着肚子颤个不停,他嘲讽道:“蓝逸啊!蓝逸!你知道这段时间来,我收到了你多少信吗?” “那是一封接一封啊!不仅有外出的蓝老先生和宗主,景仪师兄,还有清河聂氏藏锋尊仙督的,兰陵金氏金宗主的,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你那个叔叔,云梦江氏的江宗主是吧!你甚至还给身在岐山的鬼将军和蓝苑也去了信。” “我爹都不得不承认,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给你留下的人脉确实非常强大,要不是这二位行踪不定,你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否则也一定也要去信告知家里异常的吧!”蓝文功一边捡起蓝逸掉在另外一旁的剑,一边数着手指,神情张狂又诡异地在蓝逸面前阴阳怪气道。 “你说我们都要对整个蓝家下手了,会让你吃上一顿饱饭吗?还修行物资?谁会给你增加实力的机会啊?我知道你肯定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才给所有你认识的人去了信,是不是没想到我手底下的人都给你拦下来了啊?可一个多月前你居然还想着要出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虽然那时候蓝老先生还在,我们没法动手,但限制一下你还是可以做到的。” 蓝逸闻言一怔,一个多月前?那不是自家叔爷爷要出门那会吗? 蓝文功看着一脸疑惑的蓝逸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清楚啊!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让你死得明白些。” “还记得经常在藏书阁给你教书的长老吗?你不知道那也是我爹的人吧?他明着是教你读书,可实际暗中就是监视你的,所以他怎么会教你什么有用的东西呢?可怜泽芜君还亲手给你布置要学习的课业,估计都没想到底下人会直接阳奉阴违,试图硬生生想耽搁你好些年吧!” “你以为先生都是那种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的迂腐读书人,学不会只是你自己读不进去的原因,这才夜夜三更苦读自学,可泽芜君和蓝老先生哪知道他们看到你年年优越的功课,都是你自己深更半夜自学成才的呢?” “而且我还记得,一月多前那时你和那个先生说你要去莲花坞,结果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顿还委屈得不行是不是,然后他还奉我爹的命令去和即将外出的蓝老先生告状了,说的好像是什么,你成天按捺不住性子,不认真读书以后丢的是含光君的颜面吧?蓝老先生这才勃然大怒,亲自给你下的禁令,你这才能老老实实呆在云深不知处啊!” “说起来,我真的应该感谢蓝老先生,因为除了云梦江氏的江宗主,就只有他才能压制得住你这个上蹿下跳的皮性子,可惜他是个迂腐的君子,好坏不分啊!我和我爹都很想知道,今夜你要是死在了这里,他之后回来的时候得知第三代嫡系血脉的死居然还有他的一分出力,又是怎样的模样?”蓝文功幽幽感叹道。 说起来他们能成功还得感谢蓝曦臣和蓝启仁全出去了这才给他们收服整个蓝家的机会。】 蓝启仁听到这顿时神魂俱颤,肝胆俱裂,捂着胸口不住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呆愣的蓝逸,脚一歪甚至将自己绊倒,‘砰——’地一下跌坐在地上。 虽然这并不是现在他做的事,可未来的他,也是他啊! 难道未来的自己就这么糊涂!?好坏不分到甚至差点害死自家兄长的亲孙子吗? 蓝逸连忙跑了过去扶着蓝启仁低声说道:“叔爷爷!振作点!这不关你的事!你我都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阴谋诡计岂是那么容易看穿的!也就现在我们跳出局中人的身份才知道当时有多险恶!您别把过错都放自己身上。” 蓝启仁眼看这侄孙居然丝毫不介意未来的自己间接性加害于他反倒是来劝慰自己,心中顿时一阵酸涩,他拍了拍蓝逸的手说道:“别说了,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脾性,我恨的是当时的自己太过自负,不够相信你,才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让你独自面对那般凶险啊!” 他随即看向神情复杂双拳紧握的蓝忘机魏无羡,眼里满是悲凉:“我有负你爹你父之所托啊!” 蓝忘机和魏无羡以及江澄聂怀桑等人也是今日才知所有细节,这些事其实他们之前也有问过,可直到蓝逸身死之前,他也从没打算细说过。 他们的双眸里满是惆怅和无处发泄的怒意,可面对蓝启仁痛彻心扉的道歉,他们又生不起气来,终究是长辈,难不成还真要对他做什么吗? 何况蓝逸说的也对,身在局中谁又有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哪些是阴谋诡计呢?局中人兜兜转转还不是你骗我,我骗你,看谁演技更高罢了。 也就是今日有这一趟奇遇,他们才能一解当年的隐秘。 在场的人看到这,都觉得很是荒诞不经,虽然知道再怎么光明伟大正直的世家大族多少都有些不为人知的阴私之事,但姑苏蓝氏这事,属实让他们大开眼界。 第三代为家族叛徒所害之所以险些身死,其中居然更有宗主和家族顶梁柱的间接性推波助澜。 这让他们心里不禁暗自后怕,自家家族,不会也会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吧?要知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连举世闻名的含光君和夷陵老祖都没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居然还会有那样致命的危险! 蓝曦臣眼里也满是无力的痛恨和难过,叹了口气对着蓝逸说道:“按理说,你的继位没有得到上一任家主的认可,我是可以请你下位的,可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蓝逸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他没想到蓝曦臣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忐忑不安地开口说道:“我……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这个问题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他抬头看向蓝曦臣,眼中满是迷茫和不解。 饶是他如今已是另一个家族的家主,可在面对自家大伯时,他还是会不自觉将自己放在第二等,心中对这个时常留一丝笑意在嘴角的男人有深深的敬畏。 蓝曦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觉得,在带领姑苏蓝氏愈发辉煌的路上,我不如你。” 听到这,一旁的蓝涣眼里满是不解,但想到未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未来的自己会这样说,肯定不是无的放矢的,所以还是保持沉默没有插嘴。 蓝逸没想到自家大伯居然会说出这样示弱的话,他连忙摆手说道:“没有的事,您有多厉害我是知道的,是我不如您才对。” 青蘅君看了看蓝曦臣,又看了看蓝逸,以家主为了家族的未雨绸缪目光来看自家大儿子和孙子的处事方式和性格,他有些明白为什么曦臣会那么说了。 蓝曦臣温和地说道:“论学识渊博那肯定是我厉害,可论如何带领一个家族大步前进,我确实不如你。” “和所有崇文尚礼的蓝家人不一样的是,你有崇高的理想和远大的抱负,并且将它记在心里,时时鞭策自己;而且你的意志很坚定,眼界宽广,即便各方意见纷至沓来,一旦做下决定,即便是当初还是仙督的怀桑质疑你,你也不曾摇摆过;此外就是具有高度的责任感,在位仙督期间,并没有站在世家大族的立场上观察、分析和处理问题,反而更着眼于天下间修仙者之外的俗世百姓,在世家大族和俗世百姓之间玩了一手很完美的平衡。” “别看现在阿澄老是叫嚷着揍你,可你要是能回去,在那个年代,他不敢揍你的,没有人可以轻视你,也没有人允许谁对你做出无礼的举动,因为你的名望和贡献,不仅得到了世家大族的认可,更得到了广大俗世百姓发自内心的拥护,而姑苏蓝氏也沾了你的光,从一个普通的世家大族变成了第一个圣人家族。” 江澄听到这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反驳,毕竟这确实是事实。 在那边他要是对着蓝逸出手,还没收手铁定一堆人就扑了上来围殴他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蓝逸被夸得脸都要红了,他急忙凑过去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大伯,这些事我都不记得了,咱能不能别夸得这么离谱,我都感受不到丁点快乐,只有满满的尴尬啊!” 蓝曦臣嘴角微勾说道:“现在听我说就尴尬了?那你待会要是听到自己说的某些冠冕堂皇的话,岂不是头都要埋地底下去了?” 孟瑶听到这顿时摇了摇头,以他对自家伴侣的了解,他向来是不会不自在的,只会更不要脸。 果不其然,蓝逸双手抱臂好以整暇地对着魏无羡说道:“有啥话我接不住需要把头埋地底下去的?我的脸皮可是夷陵老祖亲传认证的!你说对不老爹!” 一旁的魏无羡猝不及防被创,他愕然地看着自家得意洋洋的儿子,瞬间朝着身边人怒吼道:“江澄!紫电给我!我不抽死这兔崽子我就不信魏了!” 第166章 枭首示众 【“你很得意是吗?啊!”蓝逸强行直起腰杆,一步一趋走到蓝文功面前,看了一圈周围的蓝家子弟,骤然得知真相,神色也变得狰狞起来,忍不住朝其吼道:“吃着姑苏蓝氏的饭,转身捅一刀抚育你们长大的家族长辈子弟,这样恩将仇报,吃里扒外的畜生行径,也值得你们这般骄傲自豪吗?” 那些追随蓝文功的蓝家子弟何曾被这样严苛呵斥过,瞬间被蓝逸说得失了颜色,脸色煞白,握着利剑的手也抖了下。 “蓝逸!你个嫡子懂个什么?我们这样也就是想博个前程而已!” “就是就是!你身为含光君的儿子,自然前程无忧,家里长辈早早就为你安排了最稳妥的前程,可我们呢!我们有什么出路!?” “就是说啊!长老们只要不死,位置永远都霸着,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坐一坐那个位置!?” 蓝文功眼见身边几个下属的神情不对,满意的笑了笑,瞬间用力推开了眼前的蓝逸,“看到了吗?蓝逸,今时已不同往日,你就算再能说,也改变不了你们嫡系已经不得人心的事实。” “乖乖跪下向我求饶,说不定我还能网开一面,留你一条狗命。” 蓝逸被推了个趔趄,好悬差点没跌坐在地上,站定之后,他才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些同门。 情况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些同门之所以跟着蓝文功混,或许有被逼迫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们自己对姑苏蓝氏这个严苛的宗族,是有怨言的。 想到近来宗门盛传他一定是下任宗主的流言,按照目前的形势,他也只能改变自己的说辞,对这些不满的同门以安抚为主了。 蓝逸深呼吸一口气厉声呵斥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蓝文功!?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有说错吗?你爹为什么有能力养活你们一大家子,不就是靠着姑苏蓝氏的栽培和供养吗?” “还有你们,难不成就是石头蹦出来,天生地养的吗?不也是宗门一粥一饭教你们修行成才的?纵然心里有再多不平,缘何不向蓝老先生和宗主反映先,再不济也可以先和我这个未来宗主沟通,何必跟着蓝文功做这种倒行逆施,残害自家同门之事!” “我知道你们心里闷着委屈,总觉得自己和我不一样,可我一直都真心把你们当我的师兄师弟。”蓝逸神情难受地说道:“我是未来的宗主不假,可我们现在也是同辈啊!你们完全可以先和我沟通,我去跟蓝老先生以及宗主反映,你们也知道他们很疼我的,我去说,一定会成功的啊!” “放下剑好不好?我知道你们和蓝文功不一样,对不起,是姑苏蓝氏这个家族没有想到你们,忽视了你们的不满,我替家族向你们道歉,承诺事后不追究并召回宗主,重新规划家族制度,请你们相信我,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蓝逸看着周围指着他的剑,心中根本就感受不到丁点害怕,他只是心里有些难受被他杀死的那两个人。 是他冲动了,他应该留人一命问清楚再决定是不是要杀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知道了原因才追悔莫及。 听到这里,纵然这些蓝家门生有再多不满,心也不由得柔软了几分,手里的剑也慢慢放下。 蓝文功看着这些人犹豫不决的神态顿时怒火中烧吼道:“你们是不是傻!蓝逸说的这些,全是蛊惑人心的无稽之谈,难道你们没有脑子的吗?” “世家大族的领头人根本就不会因为对子侄的宠爱就无底线答应他所有的要求,蓝逸就算得到了泽芜君的首肯,可蓝老先生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被他教导了几年还不清楚吗?只要他开口反对,以他的名望就连宗主都需要听他的话,所以蓝逸说的那些事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蓝家门生们听到这顿时回过了神,是啊!就算蓝逸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可做决定的终究不是他啊!只有把宗主和蓝老先生以及整个向着他们的长老们拉下马,蓝家顶层管理才有他们的位置。 想到这,这些门生瞬间又举起了手中的剑,神情冷冽地看向蓝逸。 还好有蓝文功的提醒,都怪自己蠢,明知道蓝逸有着一副花言巧语的嘴,自己还傻乎乎给他机会说话骗自己!】 不管那个时空的蓝文功说的话是真是假,至少在这一时刻,蓝启仁自己是察觉到了青蘅君的审视目光的。 什么叫……宗主也要听他的?这诛心的话,兄长不会信了吧? 他下意识向青蘅君回望了过去,就看到自家兄长难以言喻,有些幽深的目光。 都是成年人了,懂得都懂,百家修士这会也意味深长地看了过来。 姑苏蓝氏...好像要进行家主权利纷争了。 蓝曦臣这会也觉得情形有些不对,诚然蓝文功说的话是事实,叔父确实干涉他许多,可那是这时候的父亲和叔父该听的话吗? 蓝涣也想到了这个点上,一想到他们之间会出现隔阂,两人顿时有些紧张,蓝曦臣顿时就觉得自己不应该保持沉默了,他刚想说些什么,没想到瞬间就被蓝逸拉住。 蓝逸的眉头紧蹙,面对眼前亟待解决的家族权利纠葛,他自己其实也感到有些难以应对。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向自己的大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允许他出去。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一个是家主一个只是兄弟,如果叔爷爷他当真没有异心,还是让爷爷尽快排斥他出权利中心比较好,不然总是好心办坏事,掌权的小辈遇到与他意见有异的事终究会落了下沉,不好对他出手的。 最重要的是权利分割这种事还不能让大伯来做,不然无论如何终究会落人口舌。 趁着爷爷还在,为了避免未来发生亲人权力纷争之事,有些事确实要尽快说清楚才好,最好能在他们这一代定下来。 蓝忘机看了看自家兄长这边,发现了蓝逸的动作,也冲着年轻时候明显有些焦躁不安的自己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行事。 蓝家长老和门生们也有些坐立不定地看着眼前的情况,但涉及到极其敏感的话题,他们其实并没有开口的立场,因为未来那些蓝家门生说的话,揭露的问题,其实现在已经有些出现的苗头了。 诚然修仙者最应该做的事是努力修行,与天争寿,成就长生大道,可事实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与世家嫡长子一般卓绝的修炼天赋的,所以在修炼途中,不管是老的小的,都会分心在其他事上,不管是处于公心还是私心,不外乎都是为权,为名,为利。 现在蓝家底层修士,其实就处于想争权的阶段,可长老修士寿命何其漫长,身上挂的职能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即便是同为金丹修士,除非原长老身死,不然是没有晋升长老级别机会的。 “兄长!你知道的,我并不是...”眼见自家兄长神色明显不对,蓝启仁急忙上前解释道。 青蘅君叹了口气,未等自家弟弟说完话,先抬起一只手示意他别急着解释,眼神里也透露出一种温和的光芒,语气平和而充满理解,对着蓝启仁缓缓说道:“你无须如此惊慌,我知你没有异心,为兄懂的,你我之间,外人是离间不了的。” “你想和我解释,我也有些事情想和你好好聊一下,可目前并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最佳时机。先观察一下未来事态的发展和变化吧,等事情已经过去之后,我会找一个更合适的时刻,再详细地和你一起探讨些问题,你觉得这样如何?” 蓝启仁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意见,宗主自行安排即可。” 青蘅君听到那个称呼,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可他俩是相安无事了,然而一旁的蓝涣和蓝湛却是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里的惶恐与不安。 要知道从前,父亲和叔父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从来都是兄弟相称的啊!如今叔父居然还用上敬语了,莫不是那些话,当真使自家父亲和叔父彼此之间生疏了起来? 与这二位反应截然不同,一旁的聂怀桑下意识和年轻时候的自己对视了一眼,却发现他居然在和孟瑶对视! 那两人居然还默契地点了点头,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各自的猜测和共识。 目睹此情此景,他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未曾料到自己年轻时在得知真相后竟也会与金光瑶有如此的默契,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吗? 蓝逸满意地点了点头,无论自家是怎么个矛盾,回家怎么搞都行,可在外人面前,必须得先稳住了,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而对于十二岁的自己,纵然是同一个人,蓝逸其实也有些琢磨不透过去自己的想法,于是他默默地接着看了下去,想知道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杀了蓝让一家来应对这种如今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危机。 【眼见身前的同门还是对自己刀剑相向,蓝逸顿觉不妙,眉毛紧皱,其实蓝文功说得也对,即便那些话确实是他发自内心说的,但他也确实做不了主。。 他深知,自己虽然在蓝家有着一定的地位,但当面对家族的规矩和长辈的决定时,无权无势只能依靠长辈宠爱的人,所代表的意愿其实往往显得微不足道,也不会被人当真。 想到这里,蓝逸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波澜。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寻找一丝动摇,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同情也好。然而,他失望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戒备和不信任。 看着眼前仇视着他的同门和蓝文功,他的内心下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好话坏话我都说尽了,可你们依然选择对我下手,那么,无论你们有什么样的苦衷和野心,接下来我都会一视同仁,把你们都当叛徒处理,枭首示众。”蓝逸平静地说道。 听到这话,蓝文功瞬间就笑了,他诧异地看着蓝逸,和周围的蓝家门生说道:“他是不是被吓傻了啊?” “现在什么局面,蓝逸你不知道啊?” “纵使你是剑术大会第一又如何?你剑都在我手上,凭什么在这里放大话啊!?”都这时候了,蓝文功还是会惊异于蓝逸的厚脸皮,他不禁双手抱臂,目光围绕着蓝逸,评头论足优哉游哉地走了起来。 蓝逸听到这不禁也笑了起来,他缓缓半脱下自己上半身的衣服,系在腰间,露出的胸膛后背,乃至两条手臂,都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淤青。这些淤青或深或浅,有的如紫黑色的云朵,有的则像淡青色的薄雾,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就在蓝文功和周围的同门都震惊于他身上惨不忍睹的淤痕时,蓝逸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去大掌瞬间扼住蓝文功的喉咙,直直地把他的头往身后的树上撞去。 “砰——”蓝文功猝不及防被按,脑袋下一刻立即感受到一阵剧痛。 “你为什么会觉得,拿走我的剑,我就不能杀你们了呢?” 看着窒息的蓝文功眼睛瞪如铜铃,手里紧紧攥着随便还试图捅他一剑,蓝逸冷笑一声,左手一个用力直接掰折了蓝文功的右手,顺势接住落下的随便,头也不回地往身后一个方向用力掷出。 “啪——”瞬间被穿透喉咙的蓝家门生甚至都来不及发出声音,已经被蓝逸干脆利落地结束掉了生命,手里扶着喉咙上的随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右手手腕被掰断的蓝文功看到这里,本就剧痛的身体瞬间更是抖如筛糠,扯着喉咙上蓝逸的手也开始使不上劲,不住打颤,两眼白隐隐有上翻趋势。 他这时候才发现,之前和他调笑的蓝逸比起眼前这个魔鬼要好相处太多了。 他后悔了,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旁其余的蓝家门生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额头上也开始不住滴下冷汗,握着剑的手居然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他们开始相信,蓝逸说的枭首示众,极有可能是没有开玩笑的。 “我最后再杀你,废物!”蓝逸看了眼已经要被掐死的蓝文功,还是选择最后再处理他。 他转身拔出地上那名蓝家子弟喉咙里的随便,看了眼另外几人,神色冰冷地走了过去。 面对着这些面露害怕曾经的同门,他的眼里不再是隐忍和同情,只剩下满满当当的杀意。 在当着瘫软如泥的蓝文功面前毫不留情地将几人斩首后,他看了眼一地的头颅才向蓝文功发出冷冰冰的质问: “做师兄弟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做必死的叛徒?”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送你爹去陪你,我会完成我自己的诺言,将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叛徒全部枭首示众。” “如果以礼相待的姑苏蓝氏不足以震慑怀有异心的你们,那就让我来替姑苏蓝氏重新正名。” “你们的头颅,将成为蓝家的祭品,而你们的死,将警示所有心怀不轨之人。”】 第167章 无边落木萧萧下 【眼看这一地的头东一个西一个的,蓝逸沉默半晌,还是用随便割掉上半身的衣服把所有头都包了起来,将尸身全部收拾到草丛旁遮掩,这才带着九个头颅回了静室。 等到了门口时,蓝逸随手一扔,将这一包东西丢在门口就不再管了。 回到自己卧室,看了自己一衣橱的白衣,又看了看身上血染的衣服,蓝逸不禁叹了口气。 他之后还要做很多事,白衣不便,且亦不够震慑人心,想了想还是穿上压箱底的黑衣。 蓝逸提着随便走到了自家父亲们的卧室,在地底摸索了起来。 他记得老爹就总是从这里拿酒的,按照父亲严格看管的作风,老爹没法多喝,所以应该还有剩才对。 果不其然,手摸到一道细微的夹缝,轻轻一推,映入眼帘的就是好几坛天子笑。 靠着床边坐了下来,蓝逸提起一坛天子笑闻了闻,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只觉得满嘴醇厚清纯、香甜可口,好似甜甜的水一般。 他不禁又灌了一大口,静静感受着胸膛和脸有些发热,这才自言自语说道:“老爹,父亲,听说酒壮人胆,今天一试,居然当真如此!虽说我今晚已经犯了很多禁了,但今夜之前,我可从没喝过酒,天地可鉴,我可没说谎呢!” “只是我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可不去不行啊!白眼狼试图趁你们所有人外出,窃居高位,我是可以服软跪地求饶,可即便之后你们杀回来了,我这一退,嫡系终究要被所有人看轻,而且所有真心教育我的人脸面都会荡然无存,所以我不能退,这才来找您两位借一坛,壮壮胆气,我相信你们也会理解的吧!” 蓝逸把酒坛提到自己眼前看着他喃喃说道:“儿不怕身首异处,只怕比不过那群叛徒心狠,也怕无法替家里汇聚逐渐流失的人心,还怕你们和大伯,以及思追师兄回来,突然发现只是出去了一趟,问我为什么家没了,为什么我没有站出来反抗。” “没有人看得起只有十二岁的我,蓝让甚至都懒得自己来,只让他的儿子蓝文功来羞辱我杀我,可他还是犯了个致命错误,他不够了解我,估计都没想到,我向来和普通的蓝家人不一样,我不仅杀了他儿子,接下来我还要去杀他和那群跟着他犯上作乱的叛徒。” 蓝逸本想再喝一口,没想到仰头半天一滴都没了,晃了晃空空如也的坛子,不明白只是说几句话,怎么酒这么快就喝完了。 他长吁出一口气,慢慢把空的酒坛放回酒窖,拿着随便缓缓起身。 合上卧室门那一刻,蓝逸留恋地看了眼房间的摆设,回想起从前父子三人嬉笑玩闹的场景,他释怀地笑了笑。 一弯冷月寒星北斗残,蓝逸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空气中只剩下他两句决绝和坚定久久不散的话。 “如果我还能活着见到你们的话,下一次,我一定会亲手将那坛酒送还给老爹。” “坊间都说,男人的一生,是儿子也是父亲。前半生儿子是父亲的影子,后半生父亲是儿子的影子,想来,我这般做法,应当不堕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威风,拿上一圈叛徒的人头守护好了家族,不知道够不够资格和老爹对饮一杯?”】 看到这里,在场的众人也不由得暗自慨叹,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同样是生孩子,怎么姑苏蓝氏这第三代年仅十二岁时危急时刻表现得比他们一堆两三百岁的人都要爷们呢!也不知自家后辈能有个什么成就,哪怕是有蓝逸这万分之一的气概与从容他们也觉得高兴啊! 魏无羡眼角也不禁泛起了一滴欣慰的泪光,他狠狠地拍了拍蓝逸的肩膀说道:“臭小子!一杯怎么够,你应当与我喝个几天几夜才是!” 蓝忘机也是目光柔和满含欣慰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和你爹喝几杯,但过量饮酒伤身,我会看着你们的,适度即可,不可多饮。” 一旁的魏婴蓝湛看着这里,只觉得心里又激动又酸涩,整个酸得不行,要知道蓝逸也是叫他们爹好长时间了,可如今崽在自家正主面前,他们根本就凑不上脸啊! “小子,不要看轻自己了,古来挽狂澜于既倒者,岂止是配和你爹对饮,你就是坐我位置,我和曦臣都没有丝毫意见反倒还有多谢你啊!”青蘅君负手而立,微微一笑说道。 蓝逸连忙躬身说道:“不可不可,我也是蓝家的一员,都是分内之事,何足挂齿!还有那些轻狂的话,您几位可千万别放心上,当时不觉得,可我如今听起来都觉得甚是面红耳赤!” 江枫眠在一旁赞叹道:“可人不轻狂枉少年啊!那也是你的一段过去,悉心接受就是了,无需如此过谦。” 他侧头看了眼江澄,意味深长地说道:“青蘅君说得可没有丝毫夸张,我相信在场的世家家主们应当也是这样想的,什么时候你江叔叔能给我生一个像你这样的继承人,我立马退位,绝无二话。” 江澄下意识和另外是一个自己对上了眼,就见他也瞪直了眼,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不是吧!小时候和魏无羡比读书修炼,这会还要比生孩子?真是够了啊!这个真的比不过啊!他要去哪找对象啊! 蓝曦臣摇了摇头和一旁年轻时候的自己说道:“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他做家主,比我要合适了吧!” 蓝涣叹了口气说道:“光是看他的行事风格和气度格局,明显就与我们不在一个层次了呀,我们只适合守成发展,他却是天生就要开拓进取的。” 一旁的聂怀桑点点头说道:“当时我之所以收他为徒,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悉心教导他为人处世之道,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止步于姑苏蓝氏的,所以希望他能将这份开拓进取的精神发扬光大。而如今看来,他不仅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反而在很多方面都超越了我们,我心甚慰。” 孟瑶虽知自家伴侣少年时应当也是极其出色的,但没想到如今当面一观,更令人赞叹不已,钦佩万分。 年纪轻轻便如此洒脱自如,风仪清古,当真是得到了魏无羡和蓝忘机的亲传。 然而,伴随着对自家伴侣深深自豪感的,还有随之而来的不安与惶恐。 如今一事无成的他何德何能配得上这样一个光彩照人的少年英杰? 聂怀桑眼见他神色不对,竟鬼使神差地安慰道:“你无需太过强求自己一定要各方面都配得上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你的价值并不在于你是否能与他并肩作战,而在于你对他的理解和支持。你也有为失忆的他提供过成长的土壤,这本身就是一种贡献。” 孟瑶听到这里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意,他明白聂怀桑的话是真心的,也是对他的鼓励。他看了眼如今游刃有余周旋于所有长辈之中的伴侣,坚定地说道:“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做好我能做的,为他提供更多的支持和帮助,一直陪在他身边。” 聂怀桑满意地点点头,他就知道孟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 聂怀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接着说:“而且,你我都知道,他虽然光芒四射,但内心深处,依然需要和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可以让他卸下所有防备的地方。” “可魏无羡和蓝忘机两个人的爱太饱满,又放不下这茫茫众生,蓝逸又太懂事,其实有些时候确实会忽视到他,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能一直陪着他的你,才是他如今最坚实的后盾和支持,你是他选择的另一半,最后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源泉,这也是我之所以能容忍你的地方。” 聂怀桑的话让孟瑶心中一震,他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在蓝逸生命中的重要性。 他开始反思,一直以来,他或许太过专注于自己的不足,而忽略了自己对蓝逸的真正意义。 “我明白了,聂兄,”孟瑶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坚定,“我会更加珍惜这份责任,用我的方式去爱护他,支持他。无论未来道路如何坎坷,我都会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聂怀桑听到这称呼也不由得一怔,听多了金光瑶叫怀桑,这聂兄,倒是未曾听到过。 他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终究还是发现了一些和金光瑶的不同之处。 孟瑶眼里没有使劲往高处爬不折手段的阴狠与算计,他看向蓝逸的眼里有爱,看向与蓝逸关系亲密的他们时,眼里平和,即便是一开始对他不够尊重,他也没有介怀。 这一刻聂怀桑终于怅然若失地明白,他认错人了,孟瑶真的不是金光瑶。 “很好,孟瑶,”聂怀桑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无所不能,而是在于能够相互扶持,共同成长,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出色得不逊于蓝逸。” 孟瑶感激地望向聂怀桑,他知道自己并不孤单。在这个复杂纷扰的世界中,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他将不再迷茫,而是坚定地走向未来,与蓝逸一起,书写属于他们的故事。 十几岁的聂怀桑一直没有插嘴,但他也轻轻拍了拍孟瑶的肩膀,表示支持和鼓励。 蓝逸在一群长辈的打趣下还是有些招架不住,他连连摆手说道:“都别说我了,接着看接着看。” 眼见哄得各个长辈眉开眼笑转移自己视线,蓝逸这才常呼出一口气,脸上僵硬的微笑也垮了下来。 【蓝逸提着一衣服的头颅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找蓝让。 好在频频左顾右盼,转得脖子都酸了才终于被他发现了光亮最多的祠堂。 他快步走了过去,掀开遮挡自己面前的树叶,赫然看到祠堂门前站着两队人,一队持剑抵挡,一队神情慌张,满目哀求,而祠堂里面牌位前方,左右还坐着数位神情复杂职权低微的小长老。 蓝逸凝神望去,赫然发现地上跪趴着的那个,好似是大长老蓝同允。 只见他双手被反绑,嘴里还被塞着布静静跪趴在地上,似乎...已无生息。 蓝让镇定自若地从蓝同允身边走过,拿起一炷香点燃,看着满眼的牌位,神色肃穆地说道: “先祖们!如今宗主蓝曦臣频频外出,更曾与邪魔外道的金光瑶称兄道弟,收留夷陵老祖魏无羡,导致自己之前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此外更在家族面临困难与挑战时,选择了逃避与沉默,事事皆交予启仁兄和自己的弟弟,自己却闭关不理事,我蓝让虽不才,却愿以身许族,誓死守护蓝家的尊严和荣耀。” 蓝让看了眼蓝同允继续说道:“蛀虫蓝同允,尸餐素位,任职大长老期间更是不思为家族发展,任由宗主肆意妄为,没有起到丝毫劝阻的作用。” “今日,我就在祠堂以这蛀虫之血,祭奠先祖以立下大誓,请诸位先祖作证和应允: 无论前路如何艰险,我蓝让定事必躬亲,兢兢业业为家族事,不负蓝家清正之名,愿为姑苏蓝氏宗主,替宗族万代传承尽一生之力!” “来人!给这蛀虫放放血,请诸位先祖作证!” 蓝逸听到这顿时忍不住了,不管蓝同允究竟是生是死,此时此刻蓝让都要动手了,他必须出面制止。 “慢着!”蓝逸起身大声喝止道。 “何人在此放肆!?家族祠堂安敢如此大声喧哗!?”蓝让没想到祠堂外围那群人居然敢如此挑衅他的颜面,顿时勃然大怒走了出来。 蓝逸提着一兜人头缓缓走来出来说道:“何人?老宗主之孙,现任宗主之侄,含光君之子蓝逸是也!” 蓝让眼见来人竟是他派儿子去杀的一个小不点而已,神色顿时就轻松了下来。 “原来是逸儿啊!我本不欲惊扰你,这才让文功去陪你夜读!只是,你今夜是何故来祠堂啊!?” 蓝逸冷笑了一声,猛地一用力,将那装满人头的衣兜狠狠地扔在了蓝让的脚边。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地时发出了沉重而响亮的撞击声,仿佛连地面都为之一震,袋中的人头也随之滚落而出,每一个都沾满了鲜红的血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而蓝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着那些青青紫紫的头颅,有些不解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那是...那是文功的头颅吗? “什么夜读!亏你说得出口,今夜明明是你让蓝文功带人去围杀我,安敢在此狡辩!” 蓝逸厉声喝道:“不要在惺惺作态了蓝让!我今夜前来,便是为了杀你!” “家族对你们一家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期望,你们却以背叛作为回报,还诬陷勤勤恳恳的大长老,威逼利诱其余长老伙同你行这阴诡之事,我看应该用你们的血来祭奠先祖才对!”】 第168章 我也可以 【蓝让并没有立即开口反驳,反倒是他的脸色在月光柔和的照耀和屋檐的阴影交错之间,不断地变化着,时而诡异的平静,时而神色狰狞。 蓝逸看不清楚蓝让的脸色,却看到那双犹如豺狼般阴狠的眼珠子亮得有些惊人,他突然察觉到了些许不安,后背也泛起阵阵寒意。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向来不苟言笑,原本极其轻视他的二长老,在看到自己儿子蓝文功的头颅后,对他起了恨不得剥皮碎骨的杀意与恨意。 “蓝逸!”一声惊天怒吼骤然响起,犹如黑夜里的惊雷一般霎时在蓝逸耳边响起,震得他有些失神。 下一瞬,蓝让瞬间突袭至他身前,单手执剑向他的面门劈砍而来。 尽管蓝逸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的身体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敏捷性。得益于他与生俱来的反应能力,即便是在大脑尚未发出明确指令的情况下,他依然能够迅速地挥剑,成功地挡下了那原本可能致命的一击。 可剑上传来的力度让他瞬间意识到,金丹修士用剑与他单纯的剑术攻击截然不同。这种力量不仅仅是一种表面上的力量碾压,更是一种灵力的较量,一种境界上的碾压。 金丹修士的剑上蕴含着深厚的力道和速度,一次挥舞都似乎都能撕裂空气,让周围的气流都随之震动。 与之相比,蓝逸之前所习得的剑术攻击以自身力量为主,这不仅太过简单,甚至还有些幼稚。杀杀蓝文功那些小孩子还行,可与金丹修士对决,纯粹的身以力行加之那点点只是超出同龄人些许的灵力储备,完全不够他应对蓝让的攻击。 蓝让瞬间催动金丹的霸道力量轰出剑气,两剑碰触期间的下一刻,蓝逸便轰然被震了出去,那股力量不仅让他撞断了身后的树,还把更后面的围墙撞出了些许裂痕。 撞上墙的那一瞬间,身体上传来的些许疼痛,让蓝逸不由得深深地感激起从前风雨无阻磨砺身体抗击打能力的自己,幸好他有一直练,幸好他有一直坚持,否则这一击的余威就足够未结丹的他粉身碎骨了。 他突然明白,原来真正的剑术高手,不仅需要精湛的剑技,更需要深厚的修为,以及对剑意的深刻理解。 蓝让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尘土随之飞扬,紧握剑柄的手,因愤怒和爱子身死而微微颤抖,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剑柄生生捏碎,蕴含着即将爆发的可怕力量的剑尖微微下垂。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蓝逸!你今日不仅屠杀同门子弟,还割下他们的头颅耀武扬威地带来祠堂,你这种行为,简直是对家规的极大侮辱!眼里可还有半点亲情同门之宜!!今日竟趁宗主和启仁兄都不在,你便如此放肆,残暴不仁,果真不愧是邪魔外道夷陵老祖的种!” “也不知道当初忘机是怎么被夷陵老祖蛊惑心神的,居然强求启仁兄答应让你那个邪魔爹进蓝家门,我真是悔极了当时没有力谏宗主和启仁兄将他镇压,这才生出了你这个孽障!” “你这种人,有何颜面存活于姑苏蓝氏,我要是你,多少还要点脸,早就在祠堂列位列祖列宗面前拔剑自刎了!” 听到这话,蓝逸原本还愤怒的面容神情却突然起了微妙的变化,怒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压下,嘴角竟缓缓勾起,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缓缓扶墙站起,他深吸一口气,尽快趁机调整好自己的气息。 蓝逸意识到,自己必须迅速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对抗,否则在金丹修士面前,他将毫无还手之力。 “蓝让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以为我们没有眼睛吗?还是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何居心?大长老本就无过错!为何今日你却要将其血祭于祠堂?即便他纵然有过错,也应当等到宗主和蓝老先生回来审判,而不是你自己动用私刑,将人迫害得不省人事!直接强行上位试图废除原宗主!”他转头对着一旁手持利剑的同门喝问道: “还有你们!!听一个叛徒的命令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身边这群同门为何只站在这里与你们质问而不对你们拔剑相向吗?”蓝逸看向那群枯坐面无表情的长老,指着那群神情哀求的同门们说道:“因为他们不忍同门相残,更因为他们求情的,是十多年来兢兢业业侍奉了两代宗主,辅佐其治理宗门族务,看着他们长大如今却惨遭你们陷害的大长老。” “你们都共事多久了?有些人甚至还是大长老出面帮你们主持的道侣大典,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大长老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依然听从蓝让的指示将其迫害至此!诸位若是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可若没有苦衷只是跟着叛徒行事!那么时候别怪逸不顾诸位的脸面,强行将各位大好的项上人头献上你们面前那张祭祀家族列祖列宗的案桌了!”蓝逸声音犹如惊雷落地,字字句句都如剑锋般犀利。 可那群枯坐的长老们神态依旧冷漠,似乎并不将蓝逸这样小孩子家家的威胁放在心中,他们的心仿佛早已被岁月的尘埃封存,对眼前蓝让和蓝逸的纷争无动于衷。 蓝让回头一看,面对众长老伏小做低的神态,顿时满意的笑了,转头看向蓝逸时眼里的轻视与不满愈发令人触目惊心。 尽管长老们面无表情,可蓝逸还是凭借着细微的观察力看到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那是对往昔岁月的回忆,也有对当前局势的无奈。 蓝逸见状,心中一动,他知道自己必须趁热打铁,继续施加压力,可当他准备继续说服时,蓝让已不耐烦地拔剑攻来。 “闭嘴!黄毛小儿休得在此妖言惑众,我之苦心你怎懂得?本想留你一命以证明我的仁和宽厚,可你却有如此险恶用心,居然蛊惑各长老围杀与我!当真是其心可诛!” 蓝让没有再给蓝逸开口的机会,剑击势如破竹,蓝逸勉力一接,重若千钧之力顿时将他击飞,好在这次背后没有阻拦物,蓝逸半空中调整好落地位置急速地说道: “蓝让,你这叛徒!你才是宗门的祸害,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你为了个人的权势,这些年来一定不惜牺牲宗门的利益,甚至不惜牺牲同门的性命!今天还搞这么一遭,是个人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 蓝逸的话语如同利剑,直指蓝让的内心,让其无法再以虚伪的仁慈来掩饰自己的野心。 “哼!你也就逞口舌之利的能耐了!要是忘机在这我多少要顾忌点,可你?一个连金丹都没有结的毛头小子,也配在此大放厥词!?”蓝让怒火中烧,剑势更加凌厉,试图以武力压制蓝逸的言辞。 然而,蓝逸并不退缩,他身形矫健,以巧劲化解了蓝让的攻击,飞至一旁时继续喊道:“长老们,同门们,你们都是宗门的脊梁,是宗门的守护者,难道你们愿意看到姑苏蓝氏毁在这样的叛徒手中吗?” “宗主和我爹他们迟早都是会回来的,放下你们对着同门的剑,和我一起杀了蓝让,我愿意以未来宗主的身份,免除你们被蛊惑犯下的错,到时我会力保你们的。”蓝逸的声音响彻整个空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 “够了!蓝逸!”蓝让怒不可遏,剑气如虹,脚尖一个用力,瞬间飞至蓝逸身前,利剑直指蓝逸的咽喉,他冷笑道:“你以为你的话能动摇得了他们?他们当中有些人跟随我多年,岂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改变立场?” “蓝逸,你太天真了。”蓝让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屑,“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的话在他们听来,不过是无知小儿的胡言乱语。” 蓝逸却毫不畏惧,他目光坚定,直视着蓝让,回应道:“或许我年轻,或许我经验不足,但我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背叛。我不会像你一样,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对自家人下手。”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宗门,可你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你背叛了宗门,背叛了宗主,背叛了所有信任你的人!”蓝逸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够了!蓝逸!”蓝让终于无法忍受,他挥剑直刺,剑尖几乎触及蓝逸的喉咙,但蓝逸还是仗着年轻气盛硬接了这致命一击,蓝让的剑尖直抵随便剑身,传来的力道被蓝逸硬生生以肉体的力量硬抗了下来。 “你杀不了我了,蓝让。”蓝逸在剑光中冷静地说道,“你的攻击力度,我已然适应!” “是吗?那我要是这样呢!?”蓝让的剑势再次暴涨,整个堂外瞬间充满了剑气的呼啸声,而蓝逸则在剑光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无数次被击飞,无数次跌倒在地,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险之又险地避开那些足以致命的攻击。面对蓝逸那不屈不挠的坚持和无畏的勇气,即便是那些原本站在蓝让立场的长老们,也开始感到内心的动摇,他们的心中或许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思考着是否应该改变自己的立场,回头是岸,支持这个勇敢的孩子。 长老们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的心中对蓝逸这个孩子也开始有了新的考量。 蓝逸眼见有戏,顿时避开蓝让一击刺剑,深吸一口气,继续吼道: “诸位长老,你们都是姑苏蓝氏的栋梁,是宗主的左膀右臂,亦是我等小辈的依仗。你们的智慧和经验,是姑苏蓝氏得以延续和发展的基石。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姑苏蓝氏的未来,家族的安危,都悬于一线。我蓝逸虽年轻,但对姑苏蓝氏的忠诚和对大长老的敬仰,天地可鉴。我恳请诸位长老,不要被蓝让所蛊惑走上必死之路,修长生修个几百年临了还要落个晚节不保,这又是何苦来哉?” “现在,逸请求你们,放下成见,与我一同拿下蓝让,还大长老一个清白,还姑苏蓝氏一个安宁。若你们愿意,我愿以未来宗主之职担保,事成之后等宗主和蓝老先生回来,绝不追究诸位的事,并允诺等我上位,给予各位更好的待遇和修行资源。你们没有错,一切都是蓝让蛊惑的,请诸位与我一起并肩作战,杀了蓝让和他一家,共同守护我们自己的家园安定。” 长老们面露难色,他们知道蓝逸所言非虚,蓝让的野心和手段确实已经威胁到了姑苏蓝氏的根基。他们中的一些中立立场的人也开始动摇,心中那股对蓝逸的同情和对蓝让的厌恶逐渐占据上风。 蓝让眼见情形不对,顿时剑尖一个诡异的变招,眼看就要捅穿心脏了,没想到蓝逸情急之下半空中利用腰腹力量微微侧了下身体,避过要害,蓝让直接将蓝逸的肩膀捅了个对穿。 可蓝逸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紧紧握住蓝让的剑,无视鲜血直流的手,怒目圆睁地朝那群还在摇摆不定的长老们高声怒吼道: “诸位长老,诸位拔剑的同门,你们的沉默就是对蓝让的纵容,也是对培养你们的家族不负责任。蓝让的野心只会让家族陷入无尽的纷争和内耗,而我蓝逸所追求的,是让姑苏蓝氏在和平与团结中走向辉煌。你们不就是觉得权利不够,修行资源不够,职位不够吗?蓝让能允诺你们的,我也可以!” 蓝逸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蓝让大声说道:“列祖列宗在上,世孙蓝逸在此立誓,若在场的长老和同门能助我共同铲除蓝让这个家族叛徒,上位后我将不追究他们做过的事,并不遗余力地振兴姑苏蓝氏。” “我将重新审视家族的资源分配,确保每位成员都能得到公平的待遇。” “我将开启新的修行晋升体系,让渴望力量和地位的同门们有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更高的成就。” “我将建立一个公正的考核机制,让实力和贡献成为晋升的唯一标准。” “我将会把整个姑苏蓝氏以及你们,都带到整个玄正大陆世家的顶端!” “如若我做不到,我会请宗主和蓝老先生杀死我,让你们来砍下我的头泄愤!” “此誓,山川共晓,日月共悉,天地共鉴!如有违反,蓝逸死后永不为鬼神,三魂七魄俱散,愿永无轮回!”】 第169章 愿意等你就等 那些振聋发聩的话久久游荡在蓝逸所处的这个时间缝隙中,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滞,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蓝逸,似乎被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所吸引,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惊诧,似乎从未想过这样的豪言壮语会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口中说出。 蓝曦臣也是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自家侄子,他能知道那些话也都是大长老后来稍微清醒时听到的话,不然他也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 伴随着蓝曦臣幽幽的叹气声,结合眼前演示的未来,蓝忘机魏无羡等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当年那起叛乱具体的起因经过。 蓝启仁震惊地和蓝曦臣对视寻求确认,“曦臣!万一阿逸没有完成,你我当真要...”他指的是蓝逸誓言里的话。 蓝曦臣无奈地点了点说道:“是真的,如果他做不到,我们真的要杀了他,这样整个家族的人才会相信嫡系的承诺。” 江澄和聂怀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也是一脸震惊的年轻人,心里不知是喜还是悲,他们本以为他们这一代人已足够优秀,谁曾想后世之子侄年少时竟也有这般胆气,丝毫不逊于他们。 蓝逸并不是一个喜欢炫耀自己过往成就的人,再加上当年被赦免的人太过复杂和多样,有幸逃过一劫的人根本就不会自曝参与叛乱的事,是以说的那些话都被当时在场的人默默放在了心里,根本就没有机会宣之于众。 所以他们也只是知道蓝逸在亲人都外出时,独自镇压了一起家族叛乱,后来因为手段过于狠辣被蓝启仁圈禁了一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居然是用一世命以及无往生的未来逼迫自己完成那样誓言的。 如果不是如今这个契机,那些往事都会随着蓝逸尸体的下葬随风远去。 蓝忘机抿了抿唇,面对未来蓝让说的话,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离去。如果当时自己还在蓝家的话,蓝让肯定不敢反叛,蓝逸也就不会在濒死之际许下这样的誓言。 豪言壮语是震慑人心,可谁又知道许下誓言的情况是如何的危急与无奈,如果蓝逸没有说动那些家族长老和同门,那他的儿子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魏无羡一双眼睛里满是痛惜,想说点什么,没想到被蓝逸抢先一步开口,他的眼里满是真诚和无奈。 “我知道您二位想说什么,但真的无需如此见外,难道你们能永远不离开家里吗?只要蓝让那个人不得到处理,危机迟早都还是会爆发的,是我自己命不好,所以无论如何都会赶上那一会的。” 可一旁的孟瑶不这么认为,他紧紧地握住蓝逸的双肩急切地说道:“可你怎么能不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呢!万一你要是没有完成,那岂不是真就没了!” 看着自家伴侣那心急的面容,蓝逸故作轻松地将他两只手握在手心,笑了笑说道:“阿瑶你别紧张,没有万一这一说,虽然我现在也是觉得不可置信,但好像真的在死之前完成了自己誓言!你看!我这会不就活生生站在你眼前还握着你的手呢!这还能有假的吗?” “不准说那些不详的字!也不准再随便乱起誓,你不知道修仙之人都不能随便乱发誓的吗!?天道是会感应当真的!一旦你做不到,真的会身死道消的啊!”也不知怎的,孟瑶突然发现,他根本就看不得眼前这个人一脸轻松地说出那些死啊誓言之类的话。 抽出自己被握着的手,孟瑶直接就紧紧揽住了眼前这个明明都活得一脸艰难却还在他面前油嘴滑舌哄他开心的人,内心的酸涩简直无法言喻。 蓝逸眼见一向高傲内敛,温文尔雅的伴侣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投怀送抱,震惊之余也感到一阵温暖,他轻轻拍了拍孟瑶颤抖的背,柔声安慰道:“阿瑶,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孟瑶抬起头,声音微微颤抖:“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在乎,命都可以拿去赌,更重要的是,这一点就算你失忆了也不改,你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有多害怕吗?” 蓝逸叹了口气,语气坚定,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人说道:“如今和从前可不一样,我舍不得去死,我想为你而活着,所以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轻易许下誓言,也不会再随便把命给弄丢了,绝不让你担惊受怕,可好?” “我是死过一次人,你也是被我改变必死命运的人,我们这样的存在,本就该珍惜活着的每一刻不是吗?” 孟瑶点了点头,紧紧地回抱住蓝逸,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驱散。他知道,蓝逸的话虽然简单,但却是他最真挚的承诺。 在场的魏无羡和蓝忘机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阵暖意和欣慰。 有些时候,伴侣的爱情羁绊,是要比父子之间的亲情羁绊来得更深刻的。 自家崽子遇到绝境之所以那么做,无非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觉得他死没关系,因为两个父亲即便是没有他,在经历一段时间的阵痛之后,也能相互扶持走下去。 诚然他们也是有些后怕和不理解蓝逸的誓言,可孟瑶说对了一句话,蓝逸无牵无挂这才敢拼上一切去赌,爱情,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相守,更是两个灵魂的相互救赎。 自家的孩子自己了解,蓝逸从不是什么未来宣扬的圣人,那只是天道给的一个名头而已。 蓝逸就是想自己想得太少,再加上又缺了这么一个人限制住他,才半推半就按照自己所学所想,选择为家族,为世人,为大义去献身,虽然那些大事听起来是很辉煌,但这也是他内心情感空洞的一个表现。 然而,现在蓝逸的心中有了孟瑶,他会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价值,会意识到,生命不仅仅属于自己,还属于那些深爱着自己的人。他开始学会珍惜,学会为了爱而活着,而不是为了大义而牺牲。 所以蓝逸的改变,也让他们都觉得无比的欣慰,庆幸有孟瑶这样一个人和他们一起牵着无拘无束的儿子,那些重担就让他们去扛着吧! 在此之前,蓝逸都以为,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家族和天下苍生,他将个人的情感和欲望置于次要位置,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但孟瑶的出现,让他开始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他开始明白,与大义相比,爱对身边的人更为重要。 孟瑶的温暖和理解,让蓝逸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慰藉。他开始想放下那些沉重的包袱,不再将自己逼迫到极限,开始懂得,有时候,为了所爱之人,选择退一步,好像也可以。 这个世界并不缺什么圣人不圣人的,没人规定圣人就不可以有情有爱,那他为自己的爱稍稍将天下苍生挪后些,应当也是可以的吧! 他们之间的感情,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照亮了彼此的世界。 他们相互扶持,共同成长,也让彼此的生命更加完整。 这一次,在爱的滋养下,蓝逸的心灵得到了真正的救赎。 即使不愿受到拘束的父亲们有事需要再次离他而去久久不归,他还是会选择坦然接受,只是这次不同于年少时隐隐的担惊受怕和朝思暮想,如今的他已然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充满爱和希望的家,这里有一个会一直陪着他,挂念着他,需要他陪伴,不允许他随意献出生命的伴侣。 虽然这边气氛挺好,可在场的其余百家修士看到这一对小年轻相拥的这一幕,有些感动但也还是有些尴尬,毕竟这光天化日之下,还全是长辈,这般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咳!诸位!小孩子嘛!情难自禁是这样的,可以理解的嘛!只是我等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来得好,接着看吧!”青蘅君轻声说道。 仙门百家修士连忙点头,将视线挪回未来的场景之中。 【“好了诸位!想必都已然做出选择了,就不必在此枯坐了!哪位长老随我前去围杀蓝让!?”一名长老像是忍不下去,倏地起身义正言辞地说道。 听到这,眼见还有带头的,顿时一堆人如同地鼠一般冒出了头,接二连三地说道: “我!” “还有我!” “围杀叛徒一事,在下当仁不让!” 一开始发言的长老看到这一幕顿时满意的松了口气,将差点还以为自己做了出头鸟的心思藏回了心中。 可面前还有几人尚未起身,一眼看去顿时就知道是蓝让的死忠了。 这名长老咬咬牙说道:“留几人解决这里的叛徒,其余人随我出去解决蓝让!” 很快,听从指挥的长老们便在祠堂里和叛徒打了起来,外围的门生此时此刻也跟着乱了起来,牌位面前,祠堂面前,你砍我,我杀你,同门情谊已然毁于一旦。 虽然蓝逸深知,这场内斗的根源并非简单的对错之争,而是权力与信仰的碰撞,是人性中贪婪与恐惧的较量,可当看到这一幕时,内心还是会觉得满是悲凉。 “畜生!你看看你干得好事?如今这一幕,你可还算满意!?”蓝逸一发狠,直接用力踹开了眼底满是震惊的蓝让。 他无视肩膀喷薄而出的鲜血,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已经陷入长老们围杀的蓝让方向。 “住手!你们这些人!怎么如此忘恩负义!难道忘了我之前是怎么对你们的吗?”蓝让拼着一条老命险之又险地避开一剑怒吼道:“你们当中有很多都是我领进家族,收了我许多修行资源的人啊!我一步一步提携你们到如今这个地位,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围杀蓝让的长老们不发一言,根本没人敢接话,只是下手更为狠辣和果断,有一人甚至趁蓝让来不及反击,一剑划过蓝让的嘴,要不是蓝让微微后仰了下,怕不是整张脸都要化成两半,活生生像是恨不得将蓝让给割舌灭口一般。 很快,蓝让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被鲜血浸染,不仅衣衫破败,脸上更是血迹交错,有的已然干涸,凝结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痂;有的则还新鲜着,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地,发出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声响。 他发丝凌乱,被鲜血黏在一起,贴在额前、脸颊,更添了几分狼狈与无助。 眼见剑已丢失被扫到一旁,蓝让知道自己已然大势已去,他最后干脆自暴自弃捂着胸膛里的剑冲着蓝逸吼道:“小子!你够狠,老爷子我服你,可爷们不是败给你,而是败给了这群伪君子,看在相处十二年的份上,最后再教你个乖!就算你许诺给这些人更多东西,他们还是会想要更多,因为那些东西终究还是会被像我这样的人收刮走!” “你救得了姑苏蓝氏一时,你救不了它一世!众叛亲离,这就是世家最后的命运!所以这破道德再怎么修,也是没有用的,家规就是再增加几千条,它也只能束缚住人的行为,束缚不了我们这样想法的人,可笑启仁兄修长生修了二百余年竟连这点都看不破,这辈子他都不会有机会成就大道了!”蓝让像是感受不到剧痛一般,笑得癫狂至极,最后甚至控制不住身躯,笑得前俯后仰起来。 一名长老咬咬牙提着剑冲了出来,狠狠地举起剑背冲着蓝让的脸拍了过去。 “乓——”的一声,蓝让只感觉脑袋都懵懵的,眼里的人影也晃晃悠悠。 可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他嘴里的嘶吼:“这样反复横跳的人,我不信你真用得安心!他们能把曦臣和启仁兄耍得团团转,逼得整个姑苏蓝氏跟其余仙门百家上乱葬岗围剿你爹,难道你一定就比他们都强能控制他们吗?今天你用他们来杀我,明天就会有另外一个人用他们去杀你!老爷子我等你下来陪我!” 听到这里蓝逸的眼里也是闪过了几分浓重的杀意,可他接着低头往前冲的姿势完美的掩盖了自己眼底剧烈的情绪波动。 现在还动不了那些尸位素餐的长老,忍住,一定要忍住! 先杀蓝让!他必须死!他只能死! 不然那些长老一定会在下一刻反了他一个毛头孩子。 等到蓝逸再次仰起头时,他带着剧烈的恨意提着剑就朝蓝让的脖子砍了下去! “愿意等你就等!等到我带着整个姑苏蓝氏踏上世家之巅。” “到那时,你再看看如日中天的姑苏蓝氏,是否会像你所说的那样,众叛亲离!”】 第170章 查出叛族证据,全杀 蓝启仁怔怔地看着蓝让人头落地这一幕,明明人已经死了,可为什么他临死前的怒吼还字字句句都回荡在自己耳边? 原来,他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思想陈腐不堪,性格顽固不化的形象吗? 他这样的人,真的成不了自己的大道吗? “叔父!”蓝曦臣紧张地提醒道,生怕蓝启仁被一个叛徒的话乱了道心。 一旁的蓝涣蓝湛也是紧张得看了蓝启仁一眼,蓝忘机则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青蘅君眼里满是无奈和痛楚,他回头定定地看了眼自家弟弟,沉默半晌还是说道:“这些年来,苦了你和曦臣了,一切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蓝启仁懵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家兄长应该是要训导他一顿的,没曾想开口便是道歉。 “兄长这是何意?” “父亲!何故作如此言辞?父对子道歉,儿子受不起啊。”蓝曦臣苦笑着躬身行礼说道。 青蘅君叹了口气对着蓝曦臣说道:“未来的我想必是在温旭进攻云深不知处前才仓惶出关的吧!借着闭关的借口关自己半辈子紧闭,自顾自沉溺与惩罚自己的过错,结果修为无半点长进,还不理族务,也没怎么教导你们两个,临了又重伤走得匆忙,这才让你们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单纯,在看人看事上还是过于纯良了。” “兄长...”蓝启仁讷讷说道。 “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错,我想你这些年只顾着处理俗事,应当也是疏于修炼了,回去后就闭关吧!我出面管事,你正好理理自己的修仙之路,重修本心,别到最后真让蓝让说中了,一颗道心在尘世中摸爬滚打明珠蒙尘,庸碌一世修了二百多年,最后也无法成就大道,那样也是白活一场了。” 蓝启仁重重地叹了口气,躬身行礼回道:“是!宗主!” 青蘅君侧身看向自己大儿子说道:“至于曦臣你...如今是何打算?” 蓝曦臣静静地看了眼蓝逸说道:“那要看逸儿是什么打算了。” 蓝逸闻言不由得一愣,“我?我能有什么打算?” 蓝曦臣眼里闪过一抹决然问道:“若你打算回去继承姑苏蓝氏,家主还是你,若是留在此地,那就还是我理事。” 此话一出,场内所有人顿时一惊,魏婴蓝湛等年轻的几人眼里满是不舍却也没多说什么,金光善眼里却瞬间闪过一丝阴霾。 以他观测这小子的处事作风,多半是会选择留在这里的,可若是留在这里,他完全有能力影响自己接下来的战略部署,那岂不是以后兰陵金氏事事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蓝逸沉默了会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代我会有躯体,而那边还有一具,若是能回去,我自然是要带着孟瑶回去的。若是不能,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魏无羡听到这里不由得急切地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想回去,爹一定想出法子让你回来!” 蓝忘机眼里带着丝丝难过,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只要你说你想,无论怎样我和你爹都会想法子带你回来的。” 面对自家老爹和父亲的真情流露,蓝逸不由得一阵莞尔,他安抚地拍了拍魏无羡的手,看着蓝忘机说道:“父亲,爹,就算我回不去,也没什么关系的,毕竟如今我能开辟时间缝隙,我可以时不时来见你们呀!再说了,留在这边也没什么不好,你看看,有年轻的你们,还有我没有见到过的爷爷,江爷爷,我又多了很多亲人不是吗?” 岂料蓝忘机摇了摇头说道:“这不一样。” 蓝逸不解地问道:“哪不一样?” 魏无羡长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眷恋地看了眼蓝逸说道:“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抱一下你吗?” “知道刚才为什么你父亲情愿冒着被叔父骂礼仪不端的风险也要一直揽着你吗?” 听到是这几个问题,蓝逸如实摇了摇头,讷讷地说道:“儿不知,请爹明示。” “这还需要你爹明示?你是真的傻还是蠢?”一旁的江澄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就是怼。 “当然是因为做父母的都想让自己的孩子一直在身前啊!时时刻刻摸得到和久久才看得到听得到,完全是不一样的感受好吧!你自己想你都离开多久了,魏无羡之所以白发,除了替你逆转所有人的生死从元婴跌落金丹境界,还因为你的死给他带来了重大的打击好吗?” “你以为蓝忘机就好受了吗?你以为你一死所有人都复活,世界就变好了吗?根本就没有!姑苏蓝氏倒了你这一根擎天大柱,族里门生子弟群情激愤声讨兰陵金氏,夜猎碰面两家门生们非死即伤,差点就成世仇了,沿途他一边要帮助蓝涣处理夜猎矛盾之事,一边还要忍受儿子逝去的痛苦日日问灵,早就心力交瘁了!” 蓝逸闻言顿时一怔,心中不由得一紧,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离开会带来那么多事情的变化,还给自己的两个父亲带来如此深的痛苦。 魏无羡拍了拍蓝逸的后背缓缓说道:“逸儿,正如你父亲说的那样,这不一样。” “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后,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每一次想到你可能在另一个世界孤独无依,我们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我是能驱魂摄鬼不假,可当我们发现,无论是我,还是蓝湛,踏遍你去过的地方千方百计给你问灵都找不到你的魂魄时,心中的绝望和无助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蓝湛他...你别看他老是沉默寡言的,可他那是甚至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以后是否真的有能力保护好我,他说他不知道我要是又走了,儿子也没了,他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蓝忘机没有反驳,只是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魏无羡的声音逐渐低沉,他继续说道:“我们为了寻找你的踪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只为了能再次见到你,可是始终都找不到,怎么找都找不到,我最崩溃那会,是连着好些天都没有心情说话。他曾说要不是朝夕相处确保人没变过,连他这个与我并肩作战多年的人,都几乎要认不出我来了,因为我以前没有那么沉默寡言的。” 蓝逸听着魏无羡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和心疼,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离去会给两个父亲带来如此深重的影响。 他紧紧地揽住了魏无羡和蓝忘机哽咽地说道:“对不起!父亲!老爹!是我想得太肤浅了。真的很对不起,我也真的很想你们的!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我们一起努力,就像从前我等你们回家,这一次扯平了,换你们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在外面了,我也想回去啊!” 魏无羡蓝忘机听后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中也涌起一阵酸涩,他们一起揽住蓝逸,愧疚而坚定地说道:“你想回来就好,那我们一定会找到方法带你回家。” 江澄聂怀桑蓝曦臣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虽然没有多言,但眼神中流露出的坚定和决心,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们对蓝逸的爱与在乎。 一旁年轻的几人也是不由得一阵叹息,却也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蓝逸是与他们相处了两年多,他们当然会不舍,尤其是魏婴和蓝湛,即便是最初没有把蓝逸真当自己的孩子对待,可后来,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些许触动。 然而如今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是怎么对待蓝逸的,自然不会再紧抓着不放,毕竟两年和亲自看着出生朝夕相伴的二十四年相比,差的不只是时间,还有陪伴与经历。 对未来的他们而言,有蓝逸的那整整二十多年,也是他们记忆和念想的一部分。 青蘅君轻声说道:“孙儿,能回去的话,就回去吧!” 蓝逸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眼里饱含泪水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尝试回去的道路。 这里不属于自己,未来才是属于他的。 本想接着说些什么,没想到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众人循声望去,赫然发现,未来居然已进行到灭蓝让家里人的进度了,眼看人都抓出来了,可望来望去,怎么没有蓝逸的人呢?他去哪了?不是说是他灭蓝让满门的吗? 蓝逸也是有些疑惑,又把进度调了回去。 【蓝逸喘着粗气砍下了蓝让的头后,便仿佛已经精疲力竭一般摇摇欲坠了。 他勉强杵着剑气喘吁吁地说道:“来人!先去救治大长老和受伤的宗门子弟!” 旁边的一位长老凑上来跟前严肃地说道:“是!已经安排下去了,可您也需要治疗,我一并给您安排了一位医师。” “蓝让家里那边,您打算怎么处置?他这样的行为,基本是叛徒无疑了。” 蓝逸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后有些脱力地说道:“我的情况先不急,你们先去,我稍后跟上。” “蓝让的话,先把他家里所有东西翻出来查一遍,所有物品全部充公,蓝让的亲属先圈禁起来待宗主或蓝老先生回来后再处理。” “那...要是他家里人反抗拒不许我们进门呢?”另外一名长老试探性问道。 蓝逸叹了口气说道:“求饶者,不可杀;反抗者,杀;查出叛族证据的,全杀。” “他一家子人可不少,据说光是孩子都有七八个,全家大小老弱妇孺全算上,至少也有十几口人,这要是全枭首示众,怕是于您往后的声名和姑苏蓝氏的名声有碍啊!”有名长老弱声声地问道。 蓝逸沉默了会还是斩钉截铁说道:“瞒不了一点的,若真查出叛族证据,那就更要杀了,出生宗门享受了一应待遇福利,居然还通敌,我要是放过他们一家,往后所有人都会因为代价过小而敢效仿蓝让行事!” “传下去,若查出叛族证据的,全杀!一律枭首,首级送到祠堂,明日我就要祭拜列祖列宗以安众多同门的心!” “是!”一群长老们咬咬牙,退了下去,这才急匆匆号召无事的蓝家门生飞去蓝让的家宅。 眼看着一群白衣划过天际,蓝逸这才提着蓝让的头颅缓缓走进祠堂,将其放在面前的供桌上。 看着满满当当的牌位,蓝逸深深叹了口气,点燃一柱清香后便重重地跪了下去。 香高举头顶,眼和嘴却紧闭不语,良久,他才睁开眼缓缓起身,上香! “呼——” 上完香后回到下位的蓝逸情不自禁长吁一口气,没想到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陡然一阵放松,再加上失血过多,下一刻便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歪,视线不由自主也跟着歪斜。 尽管他试图抓住旁边的椅子来稳住自己,但他的动作已经迟缓,大脑也无法及时做出反应,最终,蓝逸还是没能成功扶住椅子,连人带椅一起重重地摔到了一边。 “砰——” “蓝...宗主您怎么了?” 一名被留下侍卫的门生听到声响瞬间冲了进来,眼看蓝逸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结痂的伤口又出了血,其中一名连忙抱起蓝逸的身子立马冲了出去,用灵力大吼道:“来人啊!快看看最近的医师到哪里了!?赶紧把人带过来!宗主快撑不住了!” 听到怒吼声的蓝家门生瞬间把预备先救大长老的医师蓝宇给直接揣剑上飞了过来。 蓝宇眼见蓝逸情况不好,当即让门生放下蓝逸,直接就地处理伤势。 只是令在场所有人震惊的是,本以为蓝逸只有肩上那一道贯穿的剑伤,没想到撕开衣服一看,浑身上下青青紫紫肿了一片,压根就没一处好地。 这下可好,蓝宇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心急如焚地上药,手自然是重了许多。 “嘶——谁啊!痛死了,轻点轻点。”蓝逸迷迷糊糊中试图把那只作恶多端的手挥开,没想到下一刻手也没逃过。 蓝宇一个发狠直接把药油顺着整条手臂的淤青从上到下狠狠揉了一个遍。 “嗷——嘶!!!痛!!痛!”蓝逸直接被一阵剧痛给刺激醒了,睁眼一看居然是最害怕的蓝宇,下意识就想抽出手臂,没想到蓝宇毫不留情地冲着一旁的门生喊道:“拿布条给我把他绑起来!” 蓝逸听到这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想起身没想到瞬间被拿捏,小腿的淤青又被狠狠地揉了下,“宇爷爷!!!我错了!!轻点,轻点!!” “闭嘴!!” 一旁的门生们趁此机会干脆利落地上前把乱动的蓝逸给捆住手脚,蓝逸顿时欲哭无泪:“不是,你们放开我啊!!” “轻点!!轻点!嘶!呜呜呜!宇爷爷!!轻点啊!啊——” “吵死了!把他嘴也给我塞住了!!”蓝宇怒吼道。 “唔——唔——唔!!”眼见身边还一群人好奇地围观着他这个新宗主凄惨的模样,蓝逸顿时觉得生无可恋,恨不得痛昏过去! 当真是!欺人太甚啊!这宇老头! 未曾想我年纪轻轻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枉我还想日后横推修仙界,如今却是连宇老头都推不开,还被族人看尽了笑话!我没脸了,我不活了呜呜...蓝逸心里满是酸楚地哭道。】 第171章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看到这里,蓝逸脸都绿了,早知道不退进度了,这下倒好,一群人目不转睛看着他边哭边抽,脸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而且也不知道这宇老爷子在他心里是有什么魔力,即便是他失忆了,看到此人还是会不由得头皮发麻,一身胆寒。 说起来,他下手治疗难道就不能轻点吗?这力度看得现在的他都觉得疼极了,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实惨。 “咳——”青蘅君和蓝涣蓝湛等人显然是认识蓝宇的,此时都不由自主有些忍俊不禁起来,一些蓝家长老和门生也不由得脸色怪异,谁也没想到这小调皮捣蛋最怕的人忽然不是江澄,而是一生致力于钻研医术不思修行的蓝宇。 蓝逸扯了扯魏无羡的袖子说道:“老爹,这位宇老爷子是谁啊?” 魏无羡瞄了他一眼说道:“这是蓝宇前辈,一位德高望重,医术高明的老人,其实算起来,也是他也是陪在你身边最久的人。他一生无后,不思修炼,勤研医术,你能走会跑后经常调皮捣蛋上蹿下跳搞得一身伤,我就时常带你去见他,一来二去之下老爷子也对你上了心,所以在你小的时候不仅允许你扯他胡子,长大了你时常受伤也是他跟着你前前后后到处跑照顾你,可惜...” 闻言蓝逸脸上顿时闪过一抹震惊,原本不以为然的模样也已然收了起来。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还在骂骂咧咧但也不曾停下救治他的蓝宇,没曾想到他们两人之间还有这层渊源。 “可惜什么?老爹你不要话说半截。”蓝逸追问道。 魏无羡欲言又止,看了眼自家伴侣,蓝忘机摇了摇头接过话茬说道: “你...的时候蓝宇族叔已经七十二岁高龄了,他的一生并没有修炼,所以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这样的年纪已经是极为高寿且难得一见的了。所以,当他听闻你遭遇不幸的消息后,尽管他一生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也曾陪你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但这次的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以至于他的身体无法承受,他还是没能挺过这一关,溘然长逝了。” 青蘅君等人闻言,当即怔住,未曾想居然在此时听到族人过世的消息。 蓝逸也是顿时愣在了原地,他的心中骤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虽然对这位宇老爷子的记忆丁点没有,但听闻这样的消息,还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切和难过。蓝逸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开口:“父亲,蓝宇前辈对我这么好,我却连他的样子都记不得了,我是不是很不孝?” 蓝忘机轻轻拍了拍蓝逸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自责,蓝宇前辈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蓝逸点了点头,心中又多了个回去的理由,他默默许下承诺,无论未来如何,他都要努力回去,亲自祭奠这位曾经给予他关怀和一直陪伴着他的长辈。 【“好了!给他松绑吧!”蓝宇在一个门生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说道。 真是作孽,一把年纪了还在给这小猴头擦屁股,谁有他命苦哦! 门生们点点头,一个取布,两个松绑,还配个扶起来的,最后还有一人站在一旁关心地问道:“宗主!没多大碍了,感觉可还好?” 蓝逸看到这待遇顿时就有些不自然起来,他动了动手脚,发现刚才蓝宇虽然对他下手极重,可抹得药是最上等的,再加上揉的手法到位,这时候淤青已散得差不多了,冰凉凉的,浑身只觉得舒爽极了! 他有些别扭地看了眼蓝宇,还是不好意思躬身行了个礼说道:“谢谢宇爷爷!您辛苦了!” 蓝宇没好气地说道:“不辛苦,命苦而已!” “还有这不是重点,谁给我解释下宗主这个词为什么会用在你身上?我记得你不是曦臣的儿子啊!怎么?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啊!?” 蓝逸听到这形容,顿时嘴角一阵轻抽,但今夜之事重大,他也只能边拉着蓝宇往大长老蓝同允方向走边说道:“害!说来话长,您还是先救救大长老吧!而且瞧您这说的,无缘无故的,我怎么会脑抽夺大伯的位置,我学我爹去彩衣镇溜达逗姐姐们不香吗?” 蓝宇顿时吹胡瞪眼气道:“你敢学魏无羡?那干脆也别等到启仁兄回来了,我现在就先揍死你这纨绔子弟得了,还有,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人家就是搞个山鸡都是第一,你有这天赋吗你就敢学他坏的地方,赶明我一定要在忘机面前告你状才行!” 蓝逸瞬间举手求饶,“我不敢我不敢,也就随便举个例子嘛!别这么当真行不行?” “还有要不您老还是先救大长老吧!我怕他躺地上久了等下冻坏肚子晚上拉稀,这一大把年纪了,要是还整夜蹲坑,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哼!用得着你说,闪一边去坐着吧!新任宗主大人!”蓝宇没好气地拂袖而去。 只是原本大步走进祠堂大门的步伐,在看到蓝让鲜血淋漓的头颅后还是不由得顿住。 “这就是你当宗主的原因?” 蓝逸看了眼头颅便侧过头,扶起蓝同允坐到一边椅子上说道:“对!” 蓝宇皱着眉头说道:“他犯事了?而且我记得你也没结丹啊!是怎么杀了他的?” 蓝逸瘫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今夜他聚众闹事,意图颠覆嫡系自己上位掌管蓝家,而且疑似通敌叛族。” “我确实没结丹,是在其他长老和同门的帮助下才平息叛乱杀了他的。” 蓝宇沉默半晌,仔细体会的了下蓝逸的话,这才饱满深意地说道:“有很多人吗?” 蓝逸捂嘴的动作顿时停住,深深地看了眼蓝让的头颅。 “没有,就他一个。” “那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其他人呢?”蓝宇奇怪地问道。 “我派去查蓝让的家了。” “你要怎么处置?” “查实通敌叛族的话,力斩不饶,人头全部带回来祠堂,明日我祭祖昭告列祖列宗。”蓝逸平静地说道。 蓝宇闻言顿时一窒,他没想到这话居然会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 “你这么做,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而且启仁兄就快回来了,你想好要怎么和他解释了吗?” 蓝逸想到自家古板至极的叔爷爷也是一阵头痛。 蓝让不怕蓝启仁回来,那是因为他做的是反叛之事,蓝启仁回来刚好撞枪口上,不管是杀了还是制造意外身亡,这对蓝让来说都是可以做的事。 可蓝逸自己是不可能那样做的,相反他还得恭恭敬敬去迎,便是挨骂也只能受着先。 “唉——”蓝逸叹了口气说道:“我父当年为了救我爹伤了三十三名长辈都要被打三十三道戒鞭,照他的做法,我就是真查实了蓝让通敌叛族,可砍了那么多人,这戒鞭我自己是躲不过了,最差也不过是活活被打死,毕竟按他的做法,他也只会惩戒首恶,不会对蓝让其他家人下手的,我的做法与他笃信的仁义道德理念完全背道而驰。” “可对于叛族这样的大罪来说,杀一儆百是不够的,那样代价太小了,没人会放在心上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放了蓝让的家人,确实是能凸显出姑苏蓝氏的宽容,但那也会埋下隐患,那些人终究还是会把仇恨埋在心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朝一日,叛乱还是有可能卷土重来,而我不愿去赌人家的良心,因为那样对我们自己家族的后人也是极不负责的。” “我不信他们真的会从良,所以只能选择这样,甚至我内心还盼着,真的能查出蓝让叛族的证据,这样我才好更顺理成章全杀了。何况我身后没人为我站台,所以我只能靠着威慑和允诺暂时维持住族中的平和以自救,至于等叔爷爷回来后又是一副什么光景,我不知道,也不敢想,到时如实回复,随机应变吧!” 蓝宇这会反倒是不板着个脸了,笑呵呵地说道:“你们之间理念有差异老爷子我认同,但是你说他会打死你,这倒是不会的,因为他不忍心,而且我也会出手救你,你到时候顶多躺个一年半载的样子就又生龙活虎了。” 蓝逸闻言顿时整个脸都拉了下来,躺一年半载?他这样生龙活虎上蹿下跳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住那样的无聊时光? 眼见蓝逸当了真,蓝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你开玩笑得呢!不过我得和你郑重说个事,你且听好了。” 蓝逸闻言顿时一怔,“您说,我听着呢!” “启仁兄虽然对你也是喜爱得紧,但你要是在他暴怒的时候还硬顶他,没你好果子吃的!听我句劝,到时候能退一步是一步,不要搞得太僵,那家伙虽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可本质可是个火爆脾气的人,你父亲的事你也知道,所以你真把他给气狠了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头脑发昏的事来的。” 蓝逸听到这不由得苦涩一笑,“有些事,涉及到底线,哪是我说退就能退的呢!更何况估摸等叔爷爷回来,一切尘埃落定,即便是暴跳如雷,我也不可能反悔,退不了一点的,这家主,我势必要做了!” “即便是大伯回来了,我也还是要和大伯争,因为我说的狠话已经当着所有长老和门生们的面全放出去了,我必须要先让所有人看到我的态度,顶天了不起带着愿意跟我的人外出找个地方再建一个蓝氏,和大伯的姑苏蓝氏碰一碰,好像也很有趣不是吗!”蓝逸看着目瞪口呆的蓝宇笑着说道。 蓝宇不明白蓝逸为什么能笑着这么说,他顿时指着蓝逸的脸不可置信地咆哮道:“你居然试图分裂整个姑苏蓝氏?” 蓝逸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我想的最坏的一种情况,而且这不是分裂,即便我自己出去单干,族谱上第一页也会写我的家族,出自姑苏蓝氏,我的父亲是姑苏蓝氏的嫡次子含光君蓝忘机。” 他起身看了眼蓝宇,“而且我其实并不怕叔爷爷回来后怎么看我罚我,因为我和我父亲根本就不一样!他那时是没有实权,且把爹爹送回去了才回来甘心受罚,而我不仅有实权我还有我自己的主张和接下来要做的事,虽然叔爷爷的惩罚是一定会有的,但具体接受哪一条,由我自己决定,我不可能让他把我打个半死不活躺在云深不知处耽搁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蓝逸看了看天外的夜色,想着时间也快到了,别等会长老们都杀完了怪自己新官上任先给人摆谱,磨磨唧唧一直不出现。 他恭敬地冲着蓝宇行了个礼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过去蓝让家那边看看什么情况,您治好大长老后便也回去歇着吧!” 蓝宇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就非得走到那一步吗?我们是一家人,好好坐下谈不行吗?” 蓝逸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平常之事,可以坐下来谈,大伯一定会对我有求必应。可涉及到的是家主的位置,我无法舔着个脸去求着他给我,叔爷爷也不会允许的,所以我们之间,除非他率先不要那个位置,不然我和他必定会有一番争斗。” 他转身缓缓跨过门槛说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如果真有那个机会和大伯比一比的话,我想我一定不会害怕,反而会很兴奋。” “您其实无需担心,以我对大伯性子的了解,我们之间一定不会到你死我活那种地步的,而且如果真的有两个很出色的蓝家,先祖们一定会很高兴才对。毕竟我并不是为了权力而战,而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和荣耀。” “大伯虽然有他的想法和做法,但时代也在慢慢变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稳定的时局让他温吞处理事情的,而且我们也需要有新的思想来引领蓝家走向更辉煌的明天,我有信心,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好了,不说了,现在,我必须去蓝让家那边,确保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您自便吧!”蓝逸说完,便迈开坚定的步伐,向着夜色中走去。】 第172章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看到这里,蓝逸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蓝曦臣说他要是听到自己说的某些冠冕堂皇的话,头都要埋地底下去了。 瞧瞧十二岁自己说的那些话,吹得牛皮都恨不得捅上天了,也许当时的自己觉得狂霸酷拽也说不定,可现在二十四岁回头看,脚指头尴尬得想不自觉抠出个云深不知处来。 蓝逸连忙冲着蓝曦臣躬身下腰行礼,想说些什么替过去的自己解释又无从说起,只能欲言又止说道:“对不住大伯,我...” 一旁的蓝忘机和魏无羡顿时叹了口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愧与尴尬,一同向蓝曦臣行礼致歉。 蓝忘机叹了口气说道:“稚子无状,冲撞兄长了,是我们没有尽到教导的本分,请您看在他当时年纪还小的份上,勿要将他那些狂妄之语放在心上,如若他能回去,我和魏婴一定好好管教他。” 蓝曦臣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你们无需如此,虽然说态度有问题,但他说的那些话,我还真要将其放在心上的。”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我从不怕族中后辈超越我,更何况还是忘机你的孩子,我自己也是带了他几年,都当自己孩子看待的。他能有此志向和能力,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而且我们这样的修仙家族,因为能活得足够久,是不同于俗世血缘传承的家族的,修为才是第一,所以家主之位也只是虚名罢了,觉得哪一代家主做得不行,修为高的长辈是可以强行废除换自己或者他认可的人上位的,这就是蓝让为什么不认可我,想自己做宗主的原因。” “我这一代,少时幸得薄名,忝为世家公子品貌排行榜第一,修为也算同龄中人翘楚,所以父亲在时命我少宗主。”蓝曦臣向青蘅君行了一礼继续说道:“父亲去后,蒙诸位家族长老和同门的信赖,这才被推上宗主之位,可我后面闭关自省,却愈发看清了自己处事识人能力的不足,我必须得承认,在有些方面我确实优柔寡断,不能够对自己的本心有所坚持。 蓝曦臣冲着蓝逸笑了笑说道:“因为你忘了一件事,所以我可以提前和你说,比如,当年困扰你许久的那个流言其实我放的。” 蓝逸霎时瞪大了眼睛:“您这是为何?” “为了给你传少宗主之位而造势!” 蓝曦臣继续解释道:“我制造的流言,虽然让你一时承受了不少非议和压力,但这也正是考验你心性与能力的时刻。你没有让我失望,反而在逆境中成长得更加坚韧,这让我更加坚信你是我理想的继承人。” “而你十二岁时刚好是我外出的那一年,虽然没有找到预期中的突破,却也收获了其他宝贵的经验和机缘。本打算回来后,便正式宣布你为少宗主,而我则退居幕后,专心修炼,仔细体悟一年来的所思所想,以期在修为上有所精进,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刚走不久,你就碰上蓝让叛乱,等我要回去了又遇上了天灾,这才让你直接赶鸭子上架了。” 蓝曦臣好以整暇地说道:“其实更久以前在确定你品性良好,刚毅果决,有上进心和毅力后,我就有传位这个打算了,所以教导你的那五年,也是对你考察的五年。” 蓝逸听完蓝曦臣的话,心中百感交集,他终于明白了蓝曦臣的良苦用心,原来有些事,他压根就不用去争,而自家大伯的胸怀气量也不是他认为的那般狭小。 他深吸一口气,向蓝曦臣郑重其事,深深地行了一礼,哽咽地说道:“大伯,我……我明白了,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蓝曦臣坦然一笑扶起蓝逸:“不必言谢,你我本是一家人,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不管是平叛时十二岁的你,还是带着家族平定四方天灾的你,亦或使这个时空的姑苏蓝氏免遭一劫的你,都已然证实你有自信,也有能力能带领这个家族登上更进一步的台阶,我已然把重担交付给了你,你都完成得很好,所以无需对我致歉。” “其实我想再教给你一个我这些年体悟出来的心得的,这句话你曾经听过,但你忘了,所以我还想再提一遍,就是不知你这个新宗主想不想听了。”蓝曦臣眼里闪过一抹促狭,温声问道。 蓝逸双眼紧紧盯着蓝曦臣的面容,眼神中满是专注与敬仰,他行礼后抬头沉稳说道:“侄儿!洗耳恭听!愿闻其详!请大伯教我!” 蓝曦臣对蓝逸这个认真的态度很是满意,他缓缓说道:“家主也好,宗主也罢,这个位置,最需要的是对这个家族最忠心,处事能力极强的人,天赋反倒不用要求那么高,所以家主这个职位,乃至于最顶峰的仙督,都注定只是你生命中一段历练而已。” “你的天赋很好,其实当上宗主之后最需要做的,是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同时尽快寻觅和发掘家族中最适合培养成下一代天骄和宗主的人,这样才好放手那些使你分心无法专心修炼的杂事。” “对一个修仙家族而言,万年不倒的最大依仗,不是一个处事能力多强的宗主,而是永远存在一个比其他家族的人更强大更长寿的强者震慑外敌和聚拢族人的心,我说的这些,你可听懂了?”蓝曦臣意味深长地说道。 蓝逸听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他点头道:“大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家族的未来,不仅仅在于宗主的智慧,更在于强者的存在,而家族定海神针般的强者才是决定宗门发展上限的存在,管理宗门的宗主也要做好协调,团结族中所有人,同时留意培养家族中的后起之秀。” 蓝曦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记住,既然你选择做宗主,那你就不仅要成为家族的领袖,还要成为他们的守护者。在你强大的同时,也要确保家族中的每一个成员都能得到应有的保护和培养。这样,家族才能在你的带领下,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蓝逸认真地听着,他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更加沉重,但同时也充满了动力。他再次行礼,语气中充满了决心:“大伯,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会用我的一切,来守护我们的家族。” 蓝曦臣欣慰地笑了,他知道蓝逸已经真正理解了宗主的含义。 他拍了拍蓝逸的肩膀,鼓励道:“你是我教出来的,我一直相信着你。” 蓝曦臣现场教导蓝逸的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全部传入了在场所有人耳中,使得在场的宗主们都不由自主深思起来,当前的宗门发展途径,是否已然陷入了偏差。 他们开始反思,是否过于注重短期的利益,而忽视了长远的规划和年轻一代的培养。宗门的未来,确实需要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更需要持续的新生力量来推动。 宗主们意识到,他们必须调整策略,将更多的资源和精力投入到有天赋的年轻子弟的教育和成长中,才能使得家族愈发昌盛。 蓝涣站在一旁,脑子听着未来自己的教导,耳朵也听着宗主们的讨论,心中不由自主涌起一股责任感。有了未来已经磨砺得愈发明心见性的自己对比,他这才深深地明白,原来作为宗主,不仅要继承和发扬家族的传统,还要为家族的未来注入新的活力,并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虽然听起来这宗主就很难做的样子,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一旁的金子轩也是有这个想法,要知道现在的兰陵金氏长老,就没有哪一个能沉得住气专心修炼的,各个依仗着家族的供给不思进取,就爱钻那旁门捷径嗑药提升修为,还总是寻欢作乐,美名其曰放松放松,上行下效,长期以往这可如何是好?迟早被姑苏蓝氏甩开一大截。 虽然蓝曦臣那些要求听起来就很难做,但金子轩还是决定要登顶家族宗主之位,他觉得必须把兰陵金氏带到正确的路子上,刹住那股子靡靡之音的歪风邪气。 江枫眠赞叹地点了点头,看了眼两个儿子说道:“蓝涣说得有道理,你们两个也需要谨记,知道不?” 少年时期的江澄自然是不由自主地生起攀比之心,眼里虽然有不服,但还是低下头应允。 江枫眠看向默不作声的另外一个儿子,却见他平和地看了眼蓝曦臣和魏无羡,眼神虽然复杂,但却干净利落地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父亲。” 可笑他如今才明白,原来宗主和家族最强的那个人,是不需要进行对比和攀比的,因为两个人的定位和天赋完全就不一样,正如他无论如何永远也比不上魏无羡的修炼天赋,而魏无羡在为人处事和赚钱经营家族上也永远也比不上他。 可魏无羡从没想过和他比,是他自己内心狭隘,根本就想不明白,到底要将魏无羡摆在哪个位置对待,把人当对手比了半大辈子,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好胜心求自己那浅薄的认同罢了。 江澄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一阵平静,心胸也莫名其妙开阔了起来,可刹那间的失落又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他知道,已经晚了,说得再多,他们之间,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一旁的聂明玦也是羡慕得不行,他也想从清河聂氏一众子弟中找出最有出息的那两个人,可看来看去,居然只剩下一个臭弟弟。 嫌弃地看了眼那个悠然自然摇扇子的弟弟,他冲着一旁坐在轮椅上最大的那个说道:“怀桑,说起来你都能当仙督了,未来的清河聂氏,下一代天赋最好的后辈和宗主你有定下吗?” 聂怀桑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曦臣哥说得很有道理,但就现实而言,清河聂氏并没有那么多突出的后辈,大多资质平平,最出息的就铭辰一个人而已,他只能担任两个位置了,如果他能尽快找到一个或两个,就能尽快从家族族务中抽身而出专心修炼提高自己修为。” 聂明玦听到这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刀灵的事...” 聂怀桑刚听自家大哥开个头顿时就知道要问什么了,他沉声说道:“刀灵的事,还未解决,其实阿逸之前有说过,他有解决问题的思路了,可还是不成熟,需要他慢慢试验慢慢研究,我死前有拜托他这事,可谁都没想到他会那么突然就去了,所以我也未从得知解决的方法。” 聂明玦愕然地看了眼蓝逸:“莫不是天道真是个眼瞎的,看不得我清河聂氏好,怎么坏的人就能逍遥于世,好的人就得早早收走?” “谁知道呢!或许这天道本就是个没有眼的,要不然天穹也不会破个洞,进来那么多噬灵兽,让整个玄正都陷入了生灵涂炭的境地。”聂怀桑看了眼蓝逸说道。 青蘅君和蓝启仁看着循循善诱的蓝曦臣和恭敬聆听的蓝逸,眼中也不由自主流露出赞许和欣慰的光芒。他们知道,未来的姑苏蓝氏,有这两人在,家族只会迎来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当蓝逸知道蓝让家密室在地下五百米的时候,顿时就沉默了。 他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踏进密室,本以为自己已然宠辱不惊,没想到一进门那些心理准备顿时就被丢到了一边。 他本以为也就是大一点的地窖,没想到蓝让竟疯狂到想挖空整个云深不知处地下!那些长老居然还好意思说这叫密室?瞧瞧这都是什么啊! 左右两边是砌得平平的石壁,墙上除了镶嵌着数量巨多发着光的宝石,居然还雕刻着他上位成功后众人欢庆祠堂前正式继位,日后仆从众多,纵情享乐的模样! 再放眼望去,视野极广,建筑物一览无余,由低到高,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假石,潺潺流水,秀美碧竹一应俱全!居然全是仿着地上云深不知处的建筑来搞的! 眼见最面前一座亭子还有个什么礼荷的名字,蓝逸急忙上前一看顿时就被后面两侧栩栩如生的荷塘给震惊到。 碧绿的荷叶铺满了整个水面,几朵荷花亭亭玉立,几尾锦鲤悠然游弋,偶尔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竟不输地面的秀美。 蓝逸继续前行,穿过曲折的回廊,越步而上一座更大的亭子,这就是台了。 可他已经没有心思再看路上的风景,埋头直冲最大的藏书阁而去。 没想到刚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匾额,蓝逸都气笑了,他语气森冷地问道:“这里,有人进来过吗?” 身后众长老参差不齐地回应道:“我等已进去过了。” 蓝逸顿时微不可察地僵直了下身子,摆了摆手说道:“那我进去看看,你们去其他地方再查看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信息。” 一语罢,他就关上门,不再看那块匾额,直接左顾右盼起来,快速巡视起整个空间。 书架上也仿照藏书阁整齐排列着各类古籍,每一本书都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知识与智慧。蓝逸随手抽出一本,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注解和心得,显然是蓝让精心研读过的痕迹。 他不是很感兴趣这玩意,低头看了看桌底,又学着话本里敲了敲墙,查看是否有隔间。 可什么都没有,整个地方就显得像只是个普通的藏书阁,干净得诡异。 蓝逸悄悄地借着眼角看了眼门口,却惊悚地发现原本紧闭的门悄悄地打开了一丝缝! 那道缝隙极小,可他的眼力极好,几乎瞬间就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眼睛! 他顿时心中一惊,莫不是那些隐秘的打算已然被看透?要知道蓝让敢那么做,一定是有这当中某些长老的配合的,按照蓝让那思维缜密的性子,一定会留底,那么东西到底在哪呢?是已经被当中某些人拿走了,还是依旧藏在某个地方? 还有,谁会偷看他?是那群长老中的哪一个?一想到这,蓝逸顿时紧紧抿着唇,一旁的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哆嗦起来。 这个记忆里爹爹大伯叔爷爷他们还在时温馨的家族,似乎一瞬间就变得如此陌生和令人害怕。 “宗主!”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冷不丁叫他的声音,蓝逸颤了颤,没有及时回应。 那个人也没打算等蓝逸回应,敲了敲门就直接就推了进来,合上门对着背对着他的蓝逸说道:“您是在找蓝让通敌叛族的证据吗?” 来人扬了扬手里的纸张笑呵呵地说道:“想要直说就好了嘛!我可以直接给您的。” 蓝逸勉强隐下内心的惊悚,转身看了眼这个人,发现他居然好似从未看过那张脸。 他强自镇定地说道:“我从没见过你,是人皮面具还是什么伎俩让你伪装得这么成功?说起来你是哪一家的?” 来人直接干脆利落地回复道:“您不需要知道!受死就行!” 眼见这人一边说居然还一边抽出染血的剑,蓝逸见势不对,手里的随便也不由自主抽了出来。 “长老们可都在这附近,我要是喊一声,他们即刻就会冲过来围杀你!” “哈!你居然还指望那群摇摆不定,疏于修炼的腐儒?你想叫你就叫,可惜你叫多少声都没用,因为他们都死了!蓝让那个废物,金丹修为居然还能让你个小鬼给整死了,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男人缓缓举起剑,朝着桌案后的蓝逸走来。 蓝逸紧握着随便,慢慢和眼前这个男人周旋起来:“别那这么心急嘛!虽然我生不是你的人,但死迟早是你的鬼。” “说起来,你身后那个家族肯定是和蓝让相互勾连的,能不能让我这个将死之人死个明白,你到底是哪一家的?” 可能眼看杀死蓝逸这个没有结丹的小屁孩简直轻而易举,男人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好!你想死个明白,那我就成全你!” “兰陵金氏!这个答案,蓝小宗主可还满意?”男人瞬间提着剑冲了过来,一道剑气纵横,顿时就把蓝逸面前的书案劈成了两半! 蓝逸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他霎时睁大了双眼,身体虽然下意识险之又险地避过攻击,可眼底全是惊诧和不可置信,脑海里也瞬间浮现出一个身着金星雪浪袍,一脸傲然模样的青年面孔来。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金凌表哥不可能是姑苏蓝氏叛乱的引子啊! “呵——你就是撒谎都不会找个合适人选,我与金凌表哥情同手足,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他才不会吩咐底下人做出那样的事!”蓝逸左突右闪避开男人的进攻厉声喝道。 男人听到金凌这个名字顿时一愣,随即像想起了什么这才笑着说道:“自然是宗主无疑了,小鬼,你以为他和你一样幼稚天真吗?他与你感情再好,相处再多年,那也是兰陵金氏的家主啊!” “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你这个威胁到日后兰陵金氏的人继位?从前不对你动手,也只是看在你毫无威胁,一心玩耍的份上饶你一命,可谁让你今夜表现得那么出彩呢?乖乖死在蓝让手下不就好了吗?” 男人抓住机会一脚踹开了躲闪不及的蓝逸笑着说道:“我看你和蓝让打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躲的吗?怎么这会又不行了?” 眼见蓝逸捂着肩膀的伤口挣扎着站了起来,他随手舞了个剑花,戏谑地说道:“喔~我忘了,你还受伤了呀~估计是浅浅包扎了下,便急匆匆赶了过来想找一下家族同流合污的长老名单吧?” 蓝逸“呸”地吐出一口血说道:“不要在此白费心机挑拨离间了,金凌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说什么都没用的,我信他!” 男人冷哼一声说道:“信他?那又如何?不管你信与不信,今夜我都会将你杀死在这里,伪装成和蓝家长老们自相残杀的景象!” 蓝逸笑道:“说实话,你就是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我就是个毛头孩子,蓝家有那么多人,乱不了的!” 男人阴森森一笑:“你都说我有高超的易容伎俩了,乱不乱得了,那要看我怎么做!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是别操心太多了!” 蓝逸此时此刻嘴角的笑意终于消失了,他没想到今夜的破事居然还没有结束,临了又来这么一出,早知道刚开始就别让长老们出去了! 可如今长老们都死完了,他也要死了,偌大一个姑苏蓝氏,剩一个走之前还昏迷不醒的大长老,要是他不能及时醒来或者醒了又识别不出这个搅屎棍,连同门生子弟一起被这人蛊惑做出什么事,后果他都不敢想。 “去死吧!蓝逸!我早就看你那跳脱的模样不爽了!”男人举起了手中的剑便朝着蓝逸劈了下去。 “你这样的人,杀气太重,运气又太好,这么年轻就夺了运道,机缘巧合帮姑苏蓝氏改命,即便是躲过了蓝让那一劫!也注定夭寿短命!活不长的!!”】 第173章 道义和公理 【眼见死亡时刻就要到来,蓝逸苦笑了下慢慢闭上了眼。 他这不是吓的,而是训练了一个下午还打架打了一个晚上,勾心斗角耗费心力,战斗途中又受了伤,作为一个十二岁还未结丹的孩子,他真的已经精疲力竭到没有余力去反抗死神的镰刀了。 只是蓝逸紧闭了会眼睛,预想中的剑并没有将他授首,耳朵只听到两个声响。 “咻——”好像是箭矢射出来的声音? “噗——”箭矢穿入人体的声音? 蓝逸倏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高举着剑的男人左前方那块地板凹了一点,明显是误触了蓝让设下的机关,他的额头正中心和心脏的正中心都各插着一根箭矢。 男人满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临死之际那双眼睛硬是不合眼,像是在质问蓝逸,为什么天道总是站在他那边?明明必死的人却总是能阴差阳错避开生死危机,逆转时局? 蓝逸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转头又看了下后背上方露出的两个孔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尝试着敲了敲背后的墙,果然是空的。 他捂着脸“嗤嗤”地低笑了起来,笑自己还是太天真,刚刚居然还敢一无所觉在这个空间到处乱走乱摸,能避开这个机关绝对把毕生的运气都用尽了吧! “唉——”蓝逸摇了摇头,缓缓起了身,又在这面墙摸了摸,果不其然找到了一丝缝隙,用力一掰,露出了一个夹层,里面放着一本东西。 蓝逸掀开一看,顿时一只手用力紧紧地捏着纸张,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另一只手快速翻阅起来,脸色也逐渐变得肉眼可见的阴晴不定起来。 原来上面写的,除了蓝让名下的具体财产数目灵丹妙药储备外,居然还真有部分长老收了好处,与之勾结聚众对家主施压,更有和兰陵金氏的人里应外合的证据。 对方要他引导蓝家某些核心决策向兰陵金氏对齐,上面写明除了最早的射日之征鼓动蓝家参战,到蓝家配合百家修士第一次围剿夷陵老祖,第二次蓝启仁参与乱葬岗围剿,每次大事都有兰陵金氏暗中操控蓝让煽动族中长老一起鼓动蓝家决策高层的影子。 “金光善!金光瑶!”少年心性,蓝逸根本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怒火,气得他一只手狠狠地捶向了坚硬的墙壁,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通过这声嘶力竭的吼叫了释放出来。】 这两个名字一出,顿时很激起了全场百家修士的震惊,所有人一致看向兰陵金氏的阵营,金子轩金光善霎时僵直了身子,两个大同小异的俊美面容都不自觉滑下了丝丝冷汗! 论多年前自家父亲\/未来自己策反别人家高层做内奸的事被抖露出来了怎么搞? 孟瑶抿着唇看了眼身旁的自家伴侣,却发现他已早就等他与之对视。 果不其然,蓝逸叹了口气,一只手径直强硬地揽过孟瑶说道:“别多想,你不是他,你没做过那些事,不需要替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承担罪责。” 孟瑶霎时动摇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嗯!我知道,你不用多想。” 听到这话蓝逸顿时就笑了:“行行行,我没多想,是谁多想谁知道,我就不拆穿了。” 魏无羡蓝忘机在听到金光瑶那个名字时就瞬间看向了自家儿子和孟瑶,作为亲自替金光瑶封棺的人,他们肯定是不会将无辜的孟瑶当做金光瑶的,本来还怕自家儿子想不开会和孟瑶闹矛盾,谁曾想一眼看去就发现自家儿子搂着孟瑶一副宝贝得不行的模样。 作为一直都是自己向别人撒狗粮的忘羡,这是头一回体会到了微微牙酸的感觉。 青蘅君看到未来场景揭露的竟是如此真相,顿时再也忍不下去了:“金少宗主!麻烦你给金老宗主解一下穴位,姑苏蓝氏需要他一个解释!” “不止姑苏蓝氏,我们也要一个解释!” “对!松开金光善的嘴!我们要知道他究竟是何居心!” 仙门百家修士们顿时就躁动了起来,虽然自家宗门是没有姑苏蓝氏大,可万一金光善发疯给每个宗族都安排个内奸怎么办?眼下人就在这里,还有姑苏蓝氏打头阵,当然是紧随其后抓紧时机逼问要紧。 “金少宗主还是赶紧动手吧!逼急了省得等下我们不给你面子,直接替你做了!”聂明玦站出来一锤定音道。 江澄没想到当年那场叛乱内幕居然如此之深,可一想到射日之征后金光善时常在他耳边吹的那些挑拨他与魏无羡之间的话,倒也觉得正常,确实是金光善会做出的事,只是如今看到金子轩一副无动于衷,死都要护着金光善的模样,他顿时也怒从心头起。 反正他那个时空在乎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金家除了金凌没有一个好东西,既然金凌活着也不幸福,那不如干脆就别让这个时空的阿姐和金孔雀在一起了,免得再重蹈覆辙!至于阿姐会不会伤心,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时间的力量了,时间总归会治愈一切悲怆! 江澄想到这里直接掏出腰间紫电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地朝金子轩挥了过去:“金子轩!别再这磨磨唧唧了!你不就是觉得自己是他儿子不好动手吗?没关系,我可以帮你!现在!立刻!马上!从金光善面前离开!如若不从,当年魏无羡能杀你,我一样能再杀你一次!滚开!” 魏无羡没有想到江澄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冲动的事,可他如今反应速度是没有元婴时期江澄快的,一时之间不由得惊呼出声:“江澄!住手!” “阿澄!”江枫眠和虞紫鸢也是被这个儿子的行为给震惊到了,江厌离是不知道未来具体的细节的,此时此刻更是捂着嘴心急如焚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面对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她该如何是好? 金子轩没想到未来的江澄脾气如此暴烈,说动手就是动手,全然不顾念世家大局。 虽然他仓促间是匆忙拔出了岁华成功地挡住了紫电,可以他如今金丹的修为又如何挡得住元婴修为的一击,两把灵器只是刚刚接触,岁华便飞上了天又直直落下插在了此时此刻有些仓惶,不能言语被束缚住双手的金光善面前。 金子轩右手持剑的腕骨也瞬间被震碎,整个人就从金光善身边穿过,直直往后飞去! 孟瑶只是听到身边人长叹了口气,下一瞬就不见了蓝逸的身影,他顿时愣了下四处张望起来。 “无需担心,他去救金公子了!”一旁的蓝曦臣见他神色不安,开口安慰道。 孟瑶听到这顿时朝金子轩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就看到已经接到金子轩的蓝逸。 他长呼出一口气笑着对蓝曦臣说道:“多谢蓝宗主!” 蓝曦臣看着眼前这个相熟的人顶着记忆中的脸居然喊出了这个称呼,也是不由得一愣,袖子里的手也不由得攥紧了些,也许当真是年纪大了,总爱怀旧,明知此人不是记忆中那人,可他还是妄想再听到那人喊他一声二哥,也许,是时候把另外个称呼给孟瑶,以做区分了。 他释怀地笑了笑说道:“这个称呼生疏了,阿瑶!我和忘机他们,可是比如今的你大很多岁的,既然你已经和逸儿在一起了,都是一家人,还是跟着他叫我大伯的吧!” 孟瑶看了看眼前这沉稳端庄的人一眼,又看了看另外一边面目青涩有些焦灼的蓝涣,想了想,好像是比叫那位为大伯好开口多了。 “多谢大伯!”孟瑶并没有过多矫情直接开口躬身行礼说道。 蓝曦臣嘴角微微扬起,扶起孟瑶没有再说过多话语,只是内心还是生出许多感慨。也许命运就是爱如此玩弄世人,从前的金光瑶现在成了蓝家的孟瑶,以兰陵金氏家主的身份间接操纵蓝家事务时可曾想过,某个时空的自己居然能光明正大处理蓝家事务。 “阿瑶,你既然已经与逸儿结为连理,如果他能回去,那么蓝家的事务,你也可以参与进来。”蓝曦臣语重心长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对孟瑶的期待。无论金光瑶为人如何,但处事能力强却是真的,他甚至想早点看到未来的姑苏蓝氏,在孟瑶和蓝逸的共同努力下,会发展成什么样。 孟瑶听后,不可置信的同时心里也满是感动,他知道,蓝曦臣的这番话,不仅仅是对他的信任,更是对他能力的认可。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大伯,孟瑶定不负您的期望。” 蓝曦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孟瑶的加入,将会给蓝家带来新的活力。 而孟瑶,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他要证明自己,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蓝逸,为了蓝曦臣的信任。 另外一边的金子轩以为自己又要大出血了,内心也不由得生起一阵无力感。 自从去了趟岐山玄武洞,基本上都逃不过被打飞的命运,虽然有他自己强行坚持的原因,可偏偏打他的人都比他强,完全反抗不了的痛苦简直让他绝望,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还不如像未来那样早早死去来得轻松,那样就不用处处替自家父亲擦屁股了。 可就正在他视死如归的时候,肩膀附上一双温暖的手,将他给安安稳稳地接住了,没有摔伤,没有吐血,也没有任何疼痛。 金子轩诧异地睁开眼,还以为是哪个好心人救的自己,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脸平静松开手的蓝逸,他下意识要推开蓝逸,没想到被点了穴位定身还被封了灵脉。 “腕骨碎了,我给您包扎固定下,不要再用力和乱动了。”蓝逸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储物法器里掏出各种药物和夹板。 金子轩看了眼另外一边已经兀自开始和众人争论起来的金光善,沉默半晌问道:“为什么救我,你不恨我吗?” 蓝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恨您?那些事又不是您做的。” “他是我爹,你不怕我上位后,也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吗?” “虎父犬子,犬父虎子,古往今来都这样,极少有人能代代英明神武。所以其实无需在意那么多,而且我知道您并不是他那样的人,还有就是您真做出那样的事我也不吃惊,毕竟世家大族之间互相安插暗子的做法,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能不能找出来,全凭自己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兰陵金氏也有?”金子轩诧异地问道。 蓝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了,这有什么好震惊的吗?你不要以为只有金光善才会算计别人,家族需要,我也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之所以要您尽快搞定金光善,也只是因为他那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满足自己的私人欲望,长此以往如果没人阻止,兰陵金氏会成为一颗玄正大陆的毒瘤,一旦他拼不过别人的心机又压迫太甚,兰陵金氏成为下一个岐山温氏,一定会被颠覆。” “我们这样的人,向来是不希望身边盘踞着一条毒蛇的,家族要的是盟友多过敌人,这才是我希望您尽快上位的原因。”蓝逸看了眼自顾自狡辩的金光善说道。 金子轩定定地看了眼蓝逸:“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作甚?我记得你是要成为仙督的人,你怕我爹私底下给你使绊子威胁到你,这才想我上位才对吧!毕竟一个正直的君子,可比一个会使阴谋诡计的小人好相处太多了。” 蓝逸听到这不由得笑了起来:“您这是把我当下一个温若寒了呢!不过要是之前那会,那我可没什么反驳的,可要是说现在,那又不是了。我不是什么争权夺利的人,也不是什么顾念旧情的人,我的心里只有姑苏蓝氏,家人和孟瑶。” “之所以心心念念要登上仙督的位置,从不是为了统一百家,而是我需要一个既能号召百家,又能保护自己家族的身份,换句话说,我不仅修为要一直碾压着你们,我还要掌握这世间最高的话语权,而在我死前我会一直以道义和公理的身份坐在那里看着你们。” “不管你们哪家要怎么玩,我都奉陪到底,之所不碾死金光善,从来都只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罢了,可您的面子也是有限的,人情也会用尽,我想您,也不想次次都浪费在保护频频作死的金光善上面吧!”蓝逸解开金子轩的穴位和灵脉后只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金子轩顿时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蓝逸的话并非虚言,自家父亲的野心和手段确实已经引起了太多人的不满和警惕。 金子轩深知,自己若不尽快采取行动,兰陵金氏的未来将岌岌可危。他开始思考要如何在家族中树立自己的权威,如何逐步掌握实权。 与此同时,金子轩也在思考蓝逸的立场。他意识到,其实蓝逸并非没有野心,但他的野心与金光善截然不同。 魏无羡两度遭遇围剿的经历对他影响太大了,所以蓝逸追求的是一个能够保护自己家族,家人和维护道义公理的位置,而非单纯的权力斗争。这让金子轩不经意间对蓝逸产生了一丝敬意。 金子轩决定在家族内部展开自己的布局。他要让金光善看到,自己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继承人,而不是一个只会被操控的傀儡,兰陵金氏的未来,只能由他来掌控。 第174章 病树前头万木春 蓝逸默默地回到孟瑶身边,虽然怼赢了金子轩,但看起来也并没有多欢乐,看了眼在场依然在扯皮的众人,更觉心累。 孟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蓝逸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快点知道接下来的事罢了。” “别管他们了,闹不起来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让你恢复记忆吧!”蓝曦臣摆了摆手说道。 蓝逸点了点头,一旁的孟瑶也是安抚地握住了蓝逸的手,他笑了笑也跟着回握了回去。 【等到蓝逸出了地下后,就见到地上的门生子弟们一脸奇怪地问道: “宗主!你这是又受伤了?” “我马上给您把医师带来!” “地下发生了什么才使您变成这样?长老们呢?” 蓝逸看了眼自己的模样,这才发现衣服又是满身血污,手上刀上,血滴还在不断顺流而下。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群同门,一个个看过去,发现担心之情好似不作假,应当是没有内奸了才对。 蓝逸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入口:“去二十个人把底下的尸体带出来先。” 一群蓝家门生闻言顿时被震惊了下,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内奸出现,他们顿时哗啦啦冲进去一堆人,且不说地下的场景和无一生还的尸群有多震惊他们,很快他们就把人都带了出来。 蓝逸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另外一边蓝让家里人满地的头颅,转头又看了看一群长老的尸体和那个内奸,指了指那些没有在名单上的长老:“把这位,那位,这边几个,全部厚葬,家里人的抚恤也跟着安排上,其他的全部砍了,将人头全部带回去祠堂。” 门生们听到这顿时满脸的不可置信:“宗主!这可是长老啊!”又不是叛徒,真说砍就砍啊?还有这小宗主怎么回事,老是动不动就要人家头颅的,一点都不像儒雅端方的蓝家人。 蓝逸定定地看了眼在场的门生们,突然笑了笑,出声:“我这么做,必然有我的理由,谁愿意帮我砍?” 话音刚落,顿时冲出来几个一脸果决的蓝家子弟,手起剑落,干脆利落地丝毫没有顾忌到死者的身份,看得一旁有些门生顿时身体瑟缩了下。 蓝逸满意地笑了,眼里全是赞赏:“很好,你们就是下一任长老了,回头把各自名字长处和家里情况报上来,我来给你们细致分工,一应待遇比之前全部上调!” 不就是要晋升渠道和更多的修炼资源吗?只要肯听话,不要质疑他,自然什么都有了。 其余门生们听到这,顿时悔之晚矣,不住叹气,谁不想要更多的修炼资源呢? “行了,整理下这里,把入口先封起来,收拾完就都回去吧!” 蓝逸摆了摆手吩咐完就往祠堂方向走,与其在这里磨叽,不如快点回去堵住宇爷爷,他这一身伤再不处理下,以后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好在等蓝逸回到祠堂的时候,蓝宇也知道事情重大,没敢走,蓝同允也彻底苏醒了,三人一碰面,蓝逸果不其然又是被心疼的蓝宇骂了个狗血淋头,可这老爷子虽然一边骂可手上功夫也不耽误,很快就帮蓝逸固定好了伤势。 蓝逸是左耳进右耳出,那些骂骂咧咧的话自动过滤,和一旁的大长老攀谈了起来,这才得知他之所以被擒,完全是意外。 蓝让是在他修炼运功的时候突然闯进来的,上来就是下死手,他那会一时调息不成,气息不稳,惊怒不定,被自己的灵力给反噬的同时,还被蓝让捅了几剑,像狗一样被拖着出门一看顿时眼都直了,外面一票同门长老冷眼相对,家里人也全都无声无息死了。 “对了!那些长老们呢!你可不能信啊!快快随我先行离去吧!”蓝同允想到那些平日里一副义正言辞道貌岸然的人结果居然能做出这两头讨好的事也是不寒而栗,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可怕悄然若揭。 蓝逸好笑地扯住蓝同允,将人按压在位置上:“他们当中有兰陵金氏的卧底,那卧底自诩比我强,先行结果了那些墙头草的长老,我过来前已经都处理好了,您就别操心了,先好好休养吧!还给您老找了几个小同门当长老供您驱使,您可得帮我好好调教好了,以后我也是得靠他们扶持的!” 蓝同允一脸惊疑不定地抓住蓝逸的手:“如今人都死绝了,你还是要上位?” 蓝逸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就没了笑意,他轻轻拂开蓝同允的手:“是!您有异议吗?” “曦臣还在啊!你怎么能...”蓝同允怅然若失道。 蓝逸知道在这些老人眼里,自然是大伯更得人心,可他当着众人说出的那些话,当着天道立下的誓言,不可能当小孩子糊里糊涂的话随意反悔了。 “没有什么能不能的,回来就回来,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我走,反正也没人规定蓝家就一定要呆在姑苏呆在云深不知处发展对吧?”蓝逸耸了耸肩说道。 蓝同允颤颤巍巍地说道:“可你这是要你爹和你大伯分家啊!” 蓝逸摇了摇头:“第一,要是我走,我不会带蓝家一分钱财走,我父亲还在,分家的事你得看他怎么做,还轮不到我出面,所以这一点上所谓的分家也就不成立了,但要是有人想跟我走,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其次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他爱留在这就留在这,我肯定是不会限制他的,毕竟我也有我要做的事,呆在云深不知处亦或是去我那,看他自己,那是他的自由。” “话是这么说,可你纵有万般缘由,你叔爷爷也一定不会这么轻易饶恕你的!毕竟你处理那些事的手法已严重触及到他的底线了,万一他死命不肯承认你的位置?” 蓝逸定定地看了眼蓝同允:“不承认就不承认,权利从不来源于一人,我不信我掌握了实权还需要他一句口头上的认同,只要底下的人是支持我的,那从那一刻开始,他在蓝家的话语权就已经不如我了,若非我敬他,但凡换任何一个长老敢如此放肆,我都会不留情面圈禁他,或者杀了他。” “你!!你何时变得!如此薄情寡义!?那可是你的叔爷爷和看你长大的长老啊!”蓝同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一旁的蓝宇也是不由得一阵叹息。 蓝逸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已经和这些人无法谈下去了,他忍不住失礼地拂袖而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我薄情寡义?你们什么时候能不再把我当一个孩子,而当做一个和大伯一样平等的宗主看待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了!” 一夜无梦,次日,蓝逸在自家祠堂和一任新长老们的见证下,成功祭告蓝氏先祖,上位姑苏蓝氏宗主,大长老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同以往,需要有一个人出来稳定人心,是以没有当面让蓝逸难堪,只是事后,他也并没有教导十几个新任的长老,借口病情未愈,休养去了。 眼见蓝同允消极怠工,蓝逸也乐得如此,这大长老不给他使绊子他就要烧高香了,这做人要求不能太高不是,所以之后便和一群新晋的长老们,一起热火朝天,磕磕绊绊地学习起处理宗务起来。 一时之间,从前蓝家长老高层相互饶舌打嘴仗,什么事都要掣肘下宗主的污泥浊水瞬间涤荡一清,年轻大小伙们新官上任都是充满了干劲,一心做出个大事业来,刚好蓝逸也是个纯粹的激进派,舍得给资源给信任,所以只要是合理的,有益于姑苏蓝氏整个家族和治下俗世百姓的策略,一概通过! 所有上至长老,下至底层的蓝家子弟得到的待遇和修炼资源基本都比之前要上升了些许。 蓝逸还注意到了一点,就是其实也有许多外姓门生子弟,他们当中有些人大多都是贫穷农户出生,只是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被蓝家长老发掘出有修炼天赋这才被领进了蓝家,年纪或大或小,毕竟觉醒修炼天赋的年纪也是不可控的,所以他们其实身后也有挺多牵挂,有的有老人,有的有自己的小孩。 所以后来他根据蓝家实际的资源和姑苏治下的实际情况,不仅在俗世界开展低成本治病救人的杏花堂,需要不时探望五十岁以上的孤寡老人还要每月送些稻米基本过寒衣物的惜民堂,还有收留教养孤儿以及蓝家门生没有修炼天赋孩童的启蒙学堂等等举措都深得人心。 是以在这段时间姑苏蓝氏高层整个昂扬向上,热血当头的奋进激情影响下,已无后顾之忧的底层修士们也是满怀激情地不断外出夜猎磨炼自我,不仅稳定整个姑苏蓝氏治下百姓的安定,就连周遭其他管辖地界的百姓也是赞叹不已。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蓝逸也并没有让他们替他收集信息,是信仰他的门生们自发地,不断地把各处消息,无论好的坏的都传回了云深不知处。 忙的焦头烂额的蓝逸也是这天才发现,时间一晃而过,距离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已经有一月有余,他的叔爷爷蓝启仁,踏进姑苏地界之时便偶遇到了叛乱当夜某个正在现场的蓝家子弟,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所以正在全力御剑回到姑苏蓝氏,很快他就要到了。 那名蓝家子弟眼见蓝启仁神色不对,感觉事情不太妙,火速让人传来消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是以蓝逸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瞬间就惨白了脸色,其实说不怕是假的,他还是怕,可倒也不是怕那个严肃的老人如何罚他,而是怕他恭恭敬敬去迎,却当众被骂得狗血淋头,下不来台,不得不做出一些过激的举措。 一名侍奉在外的蓝家子弟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宗主!蓝老先生已经快到山脚下了!” 蓝逸长叹一口气,看了看身上的宗主服饰,又看了看桌上还没处理完的宗务,再看看一脸惊慌的同门,一时之间只觉得内心也跟着忐忑不安,七上八下起来。 多么讽刺的一幕,感觉无论他用心做了多少事,一旦大人回来呵斥他犯上,总会让他自己觉得,这不是在处理宗务,而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 “走吧!通知各大长老,随我下山迎接蓝老先生。”蓝逸理了理有些褶皱的服饰,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在山上等了一小会,蓝逸果不其然也看到了一群神情有些惶恐不安的年轻长老们,他不禁有些莞尔,显然就算是痴长了他些许年岁的师兄们,也是和他一样,深深惧怕着他叔爷爷的。 “不用怕,你们无错!近段时间以来,你们处理事情的能力和态度,我都看在眼里。” “我很高兴大家能一心为家族,为治下俗世百姓着想,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这些时日来,我觉得我们蓝家年轻一辈,处事的态度就应该这样!不仅朝气蓬勃,还要昂扬热血!” “大风云飞扬!请诸位信我,紧跟我的脚步,即便我蓝逸肩膀尚不足你们宽阔,甚至我都还没有结丹,但我也会扛起宗主这个位置!护着你们!不会允许叔爷爷看轻你们!” 蓝逸转身带队向山下走去:“你们比我见过的所有长老,都要棒!都要强!抬起你们的头和胸!把蓝家子弟的礼仪风范全给我拿出来!我们要以最好的姿态去迎蓝老先生回宗!让他看看!蓝家这一代子弟的风采!不输当年!” 怕蓝启仁觉得他们处事太过轻佻,不符合蓝家的家风,蓝逸还特意安排了迎接仪式。他吩咐弟子们将山门打扫得一尘不染,又亲自检查了每一块石阶,确保没有一片落叶。蓝逸知道,叔爷爷蓝启仁虽然严厉,但对宗门的规矩和仪式感看得极重。 蓝逸站在山门之前,最后往后看了一眼,眼见排列整齐的长老和弟子们,他们个个神情肃穆,衣着整洁,目光灼灼,心下瞬间安定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准备迎接叔爷爷的到来。 不多时,远处白云就出现了一队白衣修士,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姿挺拔御剑而行,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左边便是另一位已愈发沉着稳健的蓝家修士,身后一行人更是衣衫冷冽飘扬,神情冰冷。 几乎一个眨眼的功夫,这群人便安稳落地在蓝逸等人眼前。 蓝逸原本有些紧抿的嘴角立刻绽放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意,带领身后众人迎了上去。 “叔爷爷!欢迎回云深不知处!您辛苦了。” 蓝逸一边说道,身后的一群长老和同门们也准备躬身行礼,未曾想蓝启仁竟一点招呼都不打,直接当众扬起手,一掌就直接不留情面呼了过来。 “啪——”蓝逸的脸瞬间就被扇到了一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寂静,蓝启仁身后的一群人,除了蓝景仪有些焦急地看着蓝逸,其余都是冷眼相待。 蓝逸身后一群青年长老,霎时忍不住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却又不敢上前一步,掺和进蓝逸和蓝启仁中间。 蓝逸缓缓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自家叔爷爷。 说实话,这一掌疼吗?以蓝逸皮糙肉厚的程度来说,自然是不怎么疼的。 可这又不是单纯的一巴掌,毕竟蓝启仁打掉的,不仅仅是一个十二岁孩子的脸,还是一个已经得到身后众多长老和同门所承认的,宗门宗主和姑苏蓝氏族长的脸面。 蓝逸清楚地听到了,他被承认身为宗主和族长的尊严被摔得粉碎的声音。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是真的来了。】 第175章 要不要试试族谱单开,清明头香 这一巴掌顿时引得所有人都责备地看向蓝启仁,以他们局外人的身份看来,错当真不在蓝逸,他能在十二岁的年纪勇于出面平定家族叛乱并安定人心,事后又安抚死去无辜长老家属以及任上利民举措,桩桩件件都已证明,如果给他时间,他真的会是不输于蓝曦臣的一代家主。 蓝启仁看到眼神也不由得顿了顿,内心暗自叹息。 这一巴掌,按照他对自己的了解,应该不是对蓝逸当家后的举措有意见,大概率是对蓝逸仓促上位这种行为所不满所导致的,毕竟,当时曦臣确实还在。 青蘅君亦是有些神情复杂地看了看自家弟弟和孙儿,当时情况和现在看,肯定是不一样的,毕竟那会自家弟弟并没有亲眼看到当夜的凶险和孙儿的临机应变,肯定会忍不住以为这孩子实在是不孝,半推半就居然真起了觊觎之心。 蓝忘机和魏无羡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自家儿子和蓝启仁,很是害怕这个孩子会忍不住少年意气当众和蓝启仁杠起来,毕竟是长辈,再怎么有理有节,只要行为上稍有些不尊重,从今往后都会留下诟病的。 孟瑶也是有些心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家伴侣,却发现他的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整个人似乎从那一巴掌后就变得有些异样平静起来。 蓝曦臣幽幽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先别多想,接着看吧!” 蓝逸笑了笑说道:“您多虑了,我没有多想。” 【说句实话,挨了这巴掌,蓝逸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倒是瞬间就定了下来。 他也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只是平静地看着蓝启仁:“打得好!您可以接着打,打到您高兴为止。” 蓝启仁没想到蓝逸居然是这种态度,毕竟按他听到的言辞描述,忘机的这个孩子,书肯定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且不论满脑子的歪门邪道,手段竟那么残忍,杀人满门还不足够,居然还要以人头去玷污列祖列宗的眼睛,更趁曦臣尚在时就急不可耐就上位,屡犯家规都是轻的了,简直称得上颠倒人伦,毫无教养,桩桩件件便是打这一巴掌就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蓝启仁冷冷地看了眼蓝逸,忍不住拂袖而去:“所有人!进山!蓝逸!跪在山门外!没有传令,不准放他进来!” 蓝景仪急忙上前替蓝逸求情:“蓝老先生!何至于此!如今他已是宗主,且先让他进去,我们细细询问缘由,您确定他有错再以长辈身份言传身教也不迟啊!” 蓝启仁头也不回地说道:“便是有天大的不是!他夺了自家大伯的位置,本就是确凿无误之行径,我若纵容于他这不孝之人,旁人要如何看待我姑苏蓝氏的家风!” 跟着蓝启仁而来的蓝家门生自然听他的命令,虽然眼神有些许诧异,但也还是跟着他就往前走。 只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原本畅通无阻的道路反倒是被山门口有些战战兢兢的弟子们给拦了下来。 其中一个咬咬牙,勉强压制住自己心里对蓝启仁的害怕,站出来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说道:“请您见谅!没有宗主的话...我等不能放您...和身后的诸位师兄进去。” “还有!按照...您自己制定的家规,请您和诸位师兄,为自己不尊敬宗主的行为,惩处自己!”另外一名门生虽然有些害怕,但也站出来指责出蓝启仁的错误来。 蓝启仁身后的蓝家门生们都诧异地看了眼身前这个明显害怕却还是站出来拦住他们的门生子弟,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蓝逸,却发现一众跟着蓝逸的年轻长老们不仅对蓝启仁的话置若罔闻,原地不动,反而还冷冷地看着他们。 蓝启仁深沉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他缓缓转身,霎时就和蓝逸对上了眼。 “我倒是不知,你的下马威居然是对着自家人的?” 蓝逸神情坦荡地说道:“您多虑了,我未曾对这名子弟有过此等吩咐。” 蓝启仁一手负后,一手轻捻着胡须:“哦?那你的意思是,他自发想为你这么做的?” 那两名山门子弟慌慌张张地跑到蓝启仁面前行了一礼说道:“是!请蓝老先生明鉴!是我等...自己想这么做的!宗主从没吩咐过...要我们拦下你们!” 蓝逸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您为什么这么生气,请先进去吧!没人会拦您了,稍后我会一一为您解释。” “呵——什么时候我进去还需要你的允许了?” “我承认你是宗主了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蓝启仁面色森冷地喝斥道。 蓝逸毫不畏惧地抬头与之对视:“我要是眼里没有您这个长辈,又怎会亲自前来迎接?据我所知,大伯可未曾做到过我如此周到之境地吧!他就是坐在里面办事你也会夸他一句尽心尽力,勿要过多操劳,反倒是我事必躬亲率人下山用心布置,笑脸相迎得不到您半点夸赞挨了一巴掌也就算了,如今竟还要当众质疑我,可曾想过我需不需要脸面?” “再者!我的宗主之位,是来源于各位老长老和同门的信任临危受命才得到的,不是您授予的!就算您不承认,已经祭拜过先祖的我,得到他们认可的我,在他们眼里也已经是宗主了!您那一巴掌,不仅让我失去了脸面,也否定了他们的认可,在外当众打一宗之主的脸这难道不是对整个家族的羞辱和先祖的不敬吗?我虽年轻,但对宗门的忠诚和贡献,难道就因为您的偏见而变得不值一提吗?”蓝逸说到气处甚至忍不住走上前去,直直地看着蓝启仁说道。 “我理解您对宗门和大伯的关心,但请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门的长远发展。我愿意接受您的监督和指导,但请您也给予我应有的尊重和信任。” “现在,我请求您,让我们先进去!坐下来!再心平气和地讨论您想知道的所有事情,可以吗?!”这一大段话说下来,蓝逸甚至被气得胸膛有些起伏不定起来。 可惜蓝启仁有一颗铁石心肠,在他心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万般缘由也是错,蓝逸就不该在自家大伯还在位的时候就上位,所以蓝逸就是再会说,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用。 不过考虑到此时还在山门口,应当还是要以蓝家的颜面为重,他没有再当众说些什么话,只是眼睛有些嫌恶地看了眼蓝逸的宗主服饰便进了山门。 这一眼仿佛就是要扎到蓝逸心里去一样,他怔怔地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上的服饰,只觉得心中之痛不断上涌,从喉咙到嘴里满是苦涩的血腥味。 他不禁抿着嘴低声苦笑了起来,不住地摇头:“呵——” 蓝逸强行咽下去了那口腥甜,伸手就开始脱身上那件宗主才能穿的服饰。 身后看到这一幕的山门子弟和年轻长老们瞬间惊呼:“宗主!” “您这是干什么!?” “快停下!” 一旁外出归来的蓝家修士这时倒是没跟上去,反倒是停了下来,有些纠结地看了看蓝启仁的背影,又看了看蓝逸,一时之间也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蓝景仪冲上前去又将衣服给蓝逸穿好,摇着他的肩膀怒吼道:“穿都上穿上去了!为什么要脱下来!你以为你脱下来了,蓝老先生就会原谅你,放你一马吗?” 蓝逸用力拂开蓝景仪的手:“景仪师兄你别管,这是我和叔爷爷之间的事,我这样做也不是求他的原谅。” 蓝逸定定地看向紧紧注视着他的青年长老们和同门们,他站在高高的山门台阶上,举起了手中的宗主袍子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从不相信一个人被赋予的权利是由一件袍子,一个职位的名字来决定的!可既然蓝老先生不喜欢我穿这件袍子,认为宗主还在任上我就不能即位,长辈有命我不敢不从!那么自即日起!” “你们就都不要叫我宗主!从今往后我也只是暂代宗主行事,做错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所以直至你们真正的宗主回归之后,我将请辞蓝家,自我放逐!” 此话一出,山门台阶底下的一众子弟顿时一片哗然,皆是目露不忍与不舍之色,而那些外出归来的子弟们则开始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蓝启仁此时尚未走远,听到这话霎时转身,目露惊愕。 按照他的想法,顶多只是罚禁闭等曦臣回来处理,怎么这孩子直接就奔着不要位置不要袍子等他大伯回来就要离家出走去了! 听到蓝逸这番话的青年长老们顿时急匆匆上前说道:“宗主!您要弃我们而去了吗?” “宗主!蓝老先生那是不了解当时情况,您不需要做到如此决绝!我们完全是可以等到...” “我没有要弃你们而去!答应你们的事!甚至那些已经实行下去的举措在我离开之前都不会有所变化!我会做到我当夜许下的誓言后再离开,到那时,容我自恋下先,如果你们当中有想和我走的,想跟着我创下另一片基业开创另一个蓝家的,我会带你们一起走!不会抛下你们的!”蓝逸的声音在山门间回荡,尽管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可却是满怀笑意地看着底下的人。 不得不说蓝逸的话语有些时候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忽略他的年龄和身高,蓝景仪惊愕地发现,不仅山门台阶下的子弟们逐渐安静下来,他们的眼神中开始闪烁着新的希望和期待,一些年轻的长老们甚至开始激动地讨论起跟随蓝逸开创新基业的可能性,就连那些外出归来的子弟们此时也被说得有些蠢蠢欲动。 尚未走远的蓝启仁顿觉不好,赶忙就往回冲,两百多年来头一次把雅正给弄丢了。 不快不行了,但凡慢点,这小犊子都能把人才全忽悠走了。 “宗主,您说得是真的吗?”一名年轻的子弟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蓝逸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仿佛在寻找那些真正愿意追随他的人,继续大声喊道:“说来有些好笑,可能你们不信,我觉得!身为一个男人!一生中就应当就应该有个极其庞大的志向,体验下什么叫做!” “族谱单开!清明头香的诱惑!!!” “先祖厉不厉害?当然厉害了!那我们难道就不能比他们还厉害!创下一番盛世伟业吗?”蓝逸头也没回指着山门上面吼道:“反正他们也是希望我们一代比一代强的,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单干!?既然此处不留爷!那自有留爷处!只要我们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就是去到地底下,腰杆子也是直溜的!” “这袍子!这称呼!老子不要了!”蓝逸拿起象征着姑苏蓝氏宗主的衣服直接塞到一旁蓝景仪的怀里,蓝景仪双目圆睁着看着怀里的衣服满目骇然。 蓝逸也不理会他的震惊,只朝着底下大声喊道:“如今我没有了象征一宗之主的衣服,你们也不能叫我宗主,能不能听我的话!?以后我有吩咐!你们听不听!?” “听——” “我们听您的!!” 山门台阶下的子弟们和青年长老们眼神中不由自主地燃起了熊熊的斗志,皆纷纷如小鸡啄米般快速点头,生怕慢一步蓝逸做事都不带着他们。 是啊!哪个人不想体验下族谱单开清明头香的诱惑呢!都说修仙修仙,可又不是每个人都有悟性能修成长生,有时候不如早早认清自己的资质,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出更多惊天动地的事,既然修不得长生大道那为何不可让那只比平常人多个一二百年的生命绽放出更璀璨的烟花呢! 从前是没人点醒,也没有机会,更没有人带,如今蓝逸倒是给他们准备一应俱全了,好似他们生来就是为了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他的引领下追随着他的脚步,一起攀登那更高的山峰。 即便他们知道,蓝逸说的那条路可能充满挑战,但好似只要有这么一个激情四射,永远热血上扬的人在前方领着,他们便没有迷茫,且无所畏惧。 “我在此宣布一个举措,往后长老以及姑苏境内各属地负责人这些位置,以十年之期为限,十年一换一选拔,退位后待遇依旧,而新长老和属地负责人将从其余宗门子弟当中选拔而出,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宗门里会有人能永远占据这些位置了。” 蓝逸的话语如同春雷般在山门间回荡,这次是在场的每一个门生子弟都感到热血沸腾。 就连跟着蓝启仁回来的那批子弟也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蓝逸。他们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蓝逸会这么深得人心,他这可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宣布,而是一个时代的开启,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 “从今往后,你们当中每个人都有机会,都有可能成为宗门的中流砥柱。”蓝逸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 “但是,”蓝逸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所以你们必须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不断磨练自己,提升自己的修为和能力。只有这样,当机会来临时,你们才能牢牢抓住,与此同时我要提醒你们的是,当上长老和负责人并不意味着你们就高高在上了,这十年只是对你们道心的磨砺,是你们结丹后几百年寿命中的一段经历和体悟而已,大家不管是上位前还是退位后,还是要以修炼为主。” 蓝逸看着底下满是激情的他们,眼中也闪过一丝热血和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将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也会让宗门焕发出新的活力。他相信,这些年轻人和他一样,都将会成为宗门的希望,成为未来姑苏蓝氏的中坚力量。 他长吁出一口气,转身刚想进山门,就看到了急匆匆而来的蓝启仁。 未等蓝启仁说话,他随即拜倒了下去:“蓝老先生!蓝逸自请囚于静室一年,如您有戒鞭惩治,我不能耽搁处理宗务和修炼,可否一月一罚,分期执行,若是待我即将离家之时都没有罚完,那就到时再把剩下的,一次性打完,请您应允。”】 第176章 君子和而不同 面对未来蓝逸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我惩治的强烈态度,在场的百家修士不由得面面相觑,心情复杂。该说不说,不愧是姑苏蓝氏教出来的,自小就一股子轴劲,看看人家年纪轻轻是怎么处事的?怎么就那么有胆魄做出那样的行动与宣言? 当众脱下家袍视为退出家族,可面对蓝启仁的不喜和他确实越过蓝曦臣上位的事实,他还是隐忍内心对家族的深情厚爱,毅然决然脱下家族宗主的袍子,并自我圈禁一年,当众表态在完成自己的承诺后将自我放逐,决意在未来时另择一处地方建立一个新的蓝氏家族。 虽然权利确实并非是由一件袍子和一个称呼所决定的,但多数人还是没有蓝逸那样破釜沉舟的勇气去问所有人,当丢掉了一切宗主的象征,什么都没有之后,还会有人愿意追随他们吗? 可偏偏蓝逸就是那样直接地问了出来,而他一无所有之后蓝家众多门生子弟的表态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难以置信。 原来,当日蓝家门生子弟们之所以追随于蓝逸,真的不只是因为那一个宗主的称呼,也不只是因为那些空口无凭的大话。 原来,他们只是单纯因为蓝逸这个人的人格魅力和脚踏实地的处事方式,勇于担当的魄力而选择追随于他。 原来,即便是不当宗主,只要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与崇拜,一样能获得与之相等,甚至比宗主位置更大的权利。 青蘅君看了眼蓝启仁,饶是他本就知道如今这个弟弟不是未来画面中那一个,可还是不由自主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样优秀的人,本应当留在家族中好好培养,确保家族世代兴盛路子不歪的,就是蓝逸真想要那个位置,在他看来,给了就给了,只要确保家族的繁荣兴盛即可,可最后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优秀的子弟选择在完成兴盛的承诺后弃家族而去的结局呢? 江枫眠对着蓝启仁苦笑了一声:“有子如此,不知蓝老先生是何想法?” 蓝启仁沉默了片刻,看着与之对视的蓝逸,一字一句然后缓缓开口:“他选择离去的做法,确实让我感到遗憾。但家族的兴衰,不仅仅系于一人之身。我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离开,但他就是真的离开了,他的精神和理念,也会在其他选择留下来的子弟心中生根发芽。” “我不知道未来的我是怎么想的,但现在的我,理解他的选择,也尊重他的决定。既然他选择作出不留在姑苏蓝氏的决定,那他之后就有追求自己理想的权利,哪怕这理想与我对家族的期望不完全一致。”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我相信,家族的未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黯淡,何况他从头到尾表露的,都是去另外一个地方创建一个新的蓝家,期盼两家共同进步,壮大蓝氏一族名声,故我对他的离去虽然很是痛惜,但也满怀欣慰。” “而对于我怎么看待这个事,我觉得未来的我处事激进,思想顽固,应该闭关进行深刻的反省,虽纲常混乱,但也不是没有挽救的方法,但显然他是没有想到逸儿行事更为坚贞不屈,一举把事推到了另一个极端,他与逸儿互不相知相悉,平日里应该也缺少沟通,这才是后果造成的原因。”蓝启仁捻着胡须,看着蓝逸缓缓说道。 在场之人听到这里,也是不由得对蓝启仁躬身下拜以示敬意,蓝逸也是如此。 这么大年纪了,以他在众人心里的地位与威严本不用承认自己迂腐容易坏事的特性,没想到蓝启仁不屑于那样行事,有错就是错,他不仅指出蓝逸的错,也承认自己的错,置晚节于不顾也要全了自己慨然君子的名声。 “逸儿谢叔爷爷的理解与支持。”蓝逸眼里满是唏嘘。 蓝启仁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远的问题。他缓缓开口道:“逸儿,你虽有志于外,但蓝家的门规与家训,你仍需铭记于心。无论你走到哪里,蓝家的血脉与精神,都应是你行事的准则。” “我明白,叔爷爷。”蓝逸恭敬地回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尊重。 蓝忘机见状,心中不禁感慨。他深知自家叔父的为人,虽然外表严厉,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对家族的热爱与对后辈的期望的。他转头对蓝启仁说道:“叔父,逸儿虽然离开,但他的心仍与蓝家同在。蓝家的未来,还需您这样的长者指引。” 蓝启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轻轻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看了眼青蘅君和另外一侧年轻的蓝湛蓝涣和在场的蓝家子弟长老:“忘机这话说的不对,蓝家的未来,还需我们共同维护,指引这种事,向来是能者居之,我自认没那个本事,就不跟着你们掺和了。” 他指了指蓝湛蓝涣说道:“回头老夫就听宗主的话,闭关潜修去了,往后出关我就潜心教书着述,非有重大事务,你俩可不必再事事知悉于我了。” 蓝涣蓝湛俱是心神一震,随即拜倒:“是!谨遵叔父教诲!” 在场的众人听闻此言,心中亦无不为之动容,便是金光善这样的人,心中也是叹服。 或许这就是蓝家和其他家族人的不同,蓝家虽然经历了一次小小的波折,但有蓝启仁这样勇于承认自己错误,敢于放下权利的君子长辈在,上行下效,往后即便是底下修士对蓝家高层决策有什么意见,也不会选择伙同蓝让叛乱这种颠覆家族的行为来了。 在别人家长老还在杀人如麻处理叛乱的时候,蓝家内乱长老们只会坐下来先心平气和地商讨,有蓝逸在前率先实行十年一换的魄力,没有了长久在位的长老掣肘误事,以及族内的强者轻易不出世,全都潜心修炼,谁又敢叛乱呢? 可能刚开个头,就被忠实的蓝家子弟给自己处理完了。 第177章 君子一诺,山河皆轻 【蓝启仁颤抖着手指着蓝逸:“何至于此...我从未如此想过,你就非得这样逼我吗?” 蓝逸低着头避过了这个问题:“蓝老先生...” “站起来!”蓝启仁双手一个用力直接就把蓝逸给扯了起来,“我几时说过要打你戒鞭?是!几十年前我是打过忘机,可那时情况跟如今一样吗?是不是在你心里,你叔爷爷我,就是这样一个是非不分的人?”蓝启仁沉痛地看着蓝逸缓缓说道。 蓝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他从那双真挚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和蔼的心,也看到了往昔这位老人是如何疼爱他的记忆。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的叔爷爷,是真的没有要打他戒鞭的心啊! 可那又如何呢?因为他确实不支持他做宗主,当众给他难堪了啊! 如果他不曾被叫做宗主,还是从前那个嬉皮笑脸的捣蛋鬼,他完全可以笑一笑不当回事,在叔爷爷身旁变着法低声下气求原谅,可他不是了! 当众许下重诺,天道见证了他的誓言,他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他的身后,有了一群对他报以绝对信任的人,他们相信他,会带着所有人走向他许诺的那个辉煌的未来。 “您不是这样一个人,只是我小人之心罢了!”蓝逸苦涩一笑接着说道:“对不起,无论如何您有何种惩处,我都会受着的,请您别再这样看着我了。” 蓝启仁怔怔地看着蓝逸,他的手也无力地慢慢放开揪着的领子:“君子一诺...” 蓝逸轻声答道:“山河皆轻!” “我听闻,你在叛乱当夜说过一些话,还有刚才在山门口说的话...要做到,可不容易。”蓝启仁有些心疼地帮蓝逸理了理领子。 蓝逸握住他的手郑重地说道:“我知道的,您教过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那些话我都记着,我也已做好负重前行的心里准备,您放心!我不会心急的,一定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去做!” 岂料蓝启仁摇了摇头,拉着蓝逸的手缓缓走向山上:“我怎么可能放心?脱袍弃族,兹事体大,你才十二岁啊!我没法对忘机和魏婴交代,也没法和兄长交代了,更无颜对列祖列宗交代了。” 蓝逸听到这直接拉住蓝启仁的手,两个人停在原地。 他看着蓝启仁,眼里全是真诚:“您勿要将此事放置心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确实有错!而且这是我自己对我自己的惩罚,与您无关,我爹我父那,到时见面了我会亲自跟他们解释,他们不会怪你的。” “而且我许下的诺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就是大伯和爹爹回来一起做,少说也要二三十年,我就再天赋异禀,十年总该还是要的,到那时我至少也要二十多咯!那么大一个人出去闯荡,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蓝启仁摇了摇头,继续拉着蓝逸向前走:“你年纪还小,你不懂,在我们这样的年龄看来,只要我们在一天,你和你父亲他们,全都是需要人照看的小辈,而保护儿孙辈不受到伤害,是我们的职责,我和你爹你父你大伯他们,都失职了,更遑论我当时一时情急愤怒没考虑到你的秉性,才会让你沦落到如此境地。” “我和你已故的爷爷一母同胞,我也不打算找道侣,对兄长,对我来说,你的出世意义本就重大,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众多拥趸,已经不仅仅是我们这一支第三代的第一个孩子那么简单了,我们都希望你能一直留在云深不知处的。” 蓝启仁看了看眼前的岔路口,还是选择先把蓝逸送回静室。 蓝逸推开静室房门,倒了杯茶给蓝启仁,两人相对而坐。 他看着眼前的茶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希望归希望,现实是现实,别看现在您和大伯与我相处融洽,可我与你们的思维天差地别,行事风格更是一个激进一个温吞,就算勉强在一起,总会在某些事上相左的,到最后终归还是会爆发矛盾,与其等到那时大家脸上不好看,倒不如我自己出去,反正这位置,终究是来路不正。” 蓝启仁刚端起茶杯,听到这话顿时又把茶杯砸到了桌上。 “砰——” 蓝启仁神色肃穆地看着蓝逸:“没有什么来路不正的!我去封信给曦臣,让他回来!你们两个好好谈谈,总归是伯侄,我相信以曦臣的人品和教养,总归会理解你的难处的!” 蓝逸听到这话顿时嘴角不由得一抽,家主的位置还能让来让去的吗?而且这话怎么听得那么不对劲,人家宗主当得好好的,没想到外出寻找突破机缘时突然来封信打开一看就是请他下位,不管怎样心情都不会太美妙不是。 他拿过一旁的布顺手擦了擦桌上的水渍:“无须如此,这宗主大伯接着当即可,您也别去信了,大伯此番外出也是静极思动,想来闭关确实无所突破,他需要的是一段新的历练,而非被召回处理家事。至于我,我有我的打算,您不必过于担心了。”. 蓝启仁顿了顿:“你不想让曦臣知道?居然把这段时间的事都瞒下来?” 蓝逸抿了口茶:“事都解决了,就无需再打扰大伯了,再说了寻觅机缘本就不是件易事,要总是这般还未走远就把人叫回来,于修炼也是无异的。” “那你自己呢?”蓝启仁皱着眉问道。 “那要看您了!您此番回来,可有什么要事还要出去?”蓝逸有些好奇蓝启仁接下来可还有其他什么事。 “我不打算出去了,就在家好好看顾你,省得你再出个什么状况来不及救,至于我的事,你以为景仪跟在我身边是学什么的?我看他这次出去历练得差不多了,往后有需要姑苏蓝氏外出交涉的事,他能替我出去。”蓝启仁喝了口茶润了润喉说道。 蓝逸听后,微微一笑:“挺好的,那接下来一年就要麻烦叔父帮我监督下新长老那边的处事进度了,只要确保他们都有按照我的要求和规矩办事即可,家族事务他们自会解决的。至于我,我想在这一年里尽快突破到金丹,以便能够更好地承担起家族的重担。”蓝逸目光坚定,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蓝启仁点了点头,对蓝逸的志向表示赞许:“既然你有此心,我自然全力支持。不过,修炼之路漫长且充满挑战,你需做好充分的准备,戒骄戒躁。家族的事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动你的决策,此外你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需要什么资源就说。” “我明白,叔爷爷。”蓝逸恭敬地起身回答,“我会加倍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的。” 蓝启仁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远的问题片刻后,他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眼蓝逸:“既是圈禁,那这一年,我便不会来看你了!不过你放心,有什么族务我都会批注好让人送来给你看看,你要是有异议,就让人传话给我吧!” 蓝逸对蓝启仁的做法也是不由得叹服,这个老人一直都在身体力行教会他,大丈夫处事,当光明磊落。 “多谢叔爷爷!一年后见!”蓝逸躬身行礼,深深拜下。】 第178章 打断腿也是个法子 蓝逸的目光深邃而悠远,而蓝曦臣望向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原来在他外出云游时,自家侄儿竟是这般想法,早早就考虑到了他们的处事方式和态度完全不同,为了让他不难做,居然选择自我放逐出去了,那他此前说的话... 蓝曦臣叹了口气:“在某些情况下,过于细心和体贴,反而可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你不该拦着叔父,早早给我来信,说不定情况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了。” “其实还好,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而我只不过是提前承担起了自己应尽的责任,且...”蓝逸轻轻摇头,看着蓝曦臣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大伯,我们的道路,殊途同归!” 蓝曦臣拍了拍蓝逸的肩膀说道:“真的就这么想自己出去闯吗?我都给你许诺,事全交给你管了,宗主之位也是你的,留在家里不好吗?” 听到这话,蓝逸嘴角微勾,拍了拍肩上的手说道:“我以为,大丈夫当有鸿鹄之志,执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也!故,请大伯恕罪!侄儿还是想外出自己尝试一番。” “哪天混不下去了,再来投靠大伯,想来到那时,您应当不会嘲笑侄儿心比天高吧!?”蓝逸浅浅开了个玩笑说道。 听闻蓝逸的话,蓝曦臣不禁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几分欣慰,几分无奈。他深知蓝逸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强求。但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云深不知处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蓝曦臣语重心长地说道,眼中流露出对侄儿的关爱与期望。 蓝逸点了点头,知道大伯的这番话并非客套,而是真正的关怀。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坚定地回答:“大伯,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了许多。蓝逸清楚地知道,虽然蓝曦臣表面上轻松,但内心深处,一定还是对他充满了担忧。 青蘅君看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蓝忘机有些担心地上前:“父亲!缘何叹气?” 青蘅君看了眼自家二儿子,抿着嘴半晌才开口说道:“到时如果阿逸能回去,他去哪,你和阿羡就去哪吧!好好看着那孩子,不用强行留在云深不知处。” 蓝逸听到这顿觉不好,莫非爷爷是起了分家的心思?何况老爹他们也是一对,平日最喜云游天下,拘在他和孟瑶身边那叫个什么事,给谁闹不自在呢? 他急忙上前搂着青蘅君的胳膊柔声说道:“爷爷!我都这般年纪了,再说还有孟瑶跟在身边,哪还需爹爹他们照顾,云深不知处家大业大,离不开人,便让父亲留在云深辅佐大伯吧!” 蓝启仁在一旁冷哼道:“你这是嫌你两个爹碍着你和孟瑶谈情说爱了吧?” 蓝逸顿时一阵叫屈:“我没有啊叔爷爷!您可莫要凭空猜测我,我这不是怕因为我的事,爷爷把父亲给赶出云深不知处吗?” 魏无羡没好气地说道:“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有那么一点你父亲的心思,但叔父说的,肯定也有点道理,毕竟你自小便不让人管着,主意比谁都大,虽说是有那么点想我和你爹,但要真让我俩天天盯着你,指不定夜夜叫苦不迭呢!” 蓝逸听到这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有个太过了解自己的老爹也不是个什么好事,刚撅个腚他老爹就知道他打算放什么屁了。 “爹啊!我这真纯纯的孝顺,您想您和父亲,前四十年和后二十年那过得那叫个什么日子,整日打打杀杀的,都没个清闲日子,好不容易事情安定了,总归要落叶归根好好休养一阵是吧!?您想想,在静室和父亲恩恩爱爱亲密相处不香吗?跟着我东奔西跑流离失所那叫什么事啊!”蓝逸凑到魏无羡跟前就是一阵啰里吧嗦,主打一个劝退。 看着眼前又开始插科打诨的父子俩,蓝忘机默默地叹了口气,看着青蘅君说道:“父亲!您也看到了,阿逸向来是有主见的性子,他不喜我和魏婴拘着他的。” 江澄在一边凉凉地说了句:“这要是我,直接上去就打断腿,锁在家里得了。” 蓝曦臣听到这里也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目光不住在蓝逸的腿上观察着,好似在想是要从膝盖骨断好,还是脚踝处断好。 蓝逸看到蓝曦臣这模样,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凑过去自家大伯身边替他捏了捏肩膀,讨好地说道:“您别听江叔叔的,这话哪能当真呢!一个四肢健全的侄子可比瘸了腿的有用多了不是?” 蓝曦臣摸着下巴幽幽说道:“可我觉得,你有用的地方只是你的脑子和你的嘴,不关你腿的事吧!仔细想想,我觉得阿澄这个提议还蛮有道理的。打断你的腿,你就没有理由外出了,这样的话忘机和阿羡也不用出去了,你们一家子团团圆圆,时不时还能给我建议,帮我处理宗务,这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你说是吧忘机?” 蓝忘机诡异地沉默了会,随即目光竟也开始在蓝逸的腿上打量起来,好似真的在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蓝逸的额头上顿时汗如雨下,他瑟缩地跑到聂怀桑身后,两只手无助地搭在聂怀桑肩膀上开始求救。 “师父!救我!这个家不能待了,我还是去不净世给您务活吧!只要您罩着我,我保证三年内给您培养出一批好苗子来!” 聂怀桑听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心动,有蓝逸帮忙培养着自己的孩子的话,铭辰估计就能早早接过他的位置了。 可就在他准备打肿脸充胖子的下一秒,抬头就看到四个幽幽看着他的人时,果断抽出折扇“啪——”地一下打开身后蓝逸搭他肩上的手。 “徒儿!为师可不曾记得教过你举止不端逃避困难,当着你爹你父的面,你这是在做什么?!”聂怀桑义正严词地斥责道,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 蓝逸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认真听训的姿态,但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逃离这个“危险”的家。 “师父,我这不是逃避,是战略转移。”蓝逸试图诡辩,但聂怀桑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转移?我看你是想转移我和你爹他们的注意力吧!”聂怀桑没好气地说道。 “门都没有,窗子也没有,老老实实被忘机兄打断腿吧!” 蓝逸看着眼前这群直勾勾盯着他腿的人,顿时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你们...你们不会是来真的吧?”他的眼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害怕来。 青蘅君看到这里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别吓逸儿了!这一天天的,都没个正形怎么回事?” 蓝逸顿时猛猛点头,又凑回青蘅君旁边蹲着:“还是爷爷疼我,不像大伯和江叔叔他们一样,一天到晚就会吓唬我!” 听到这话,抱着双臂的江澄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谁说他是开玩笑了? 蓝曦臣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了江澄一眼,果不其然,在江澄的眼中捕捉到了那深深的、难以掩饰的笑意。他见状,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随即也展现出一抹儒雅的微笑,仿佛对江澄的反应早已了然于心。 青蘅君慈祥地抚了抚蓝逸的头顶说道:“其实他们也只是担心你,才想把你困在家里的,你要体谅他们的一片苦心,既然你不愿忘机他们跟着你闯荡四方,那等你稳定了可得去信告知他们,无论是他们养你,还是你养他们,责任都是相互的,不能只顾自己快活知道不,一家人总归是要呆在一起才不会生分。” 蓝逸认真地说道:“爷爷放心,我只是不想爹爹他们在我还不稳定时跟着我流浪而已,待到日后我稳定下来了,肯定是要接他们去享福的。” 听到这青蘅君的面容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嗯!好孩子!” 蓝逸看了眼未来自顾自开始修炼的自己,对着蓝忘机说道:“父亲!接下来这个,我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要不,咱们还是直接跳到一年后吧!” 蓝忘机看了眼未来画面的中的蓝逸,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想接着了解当年蓝逸独自一人生活时的想法说道:“好!跳吧!” 蓝逸长袍一挥,场景瞬间直接就到了他刚出关的日子。 【当蓝逸打开静室大门时,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正是刚准备转身离去的蓝启仁。 蓝启仁听到声响,转身负手而立静静地与之对视,眼看着他的肩膀上布满了点点雪花,想来是站了有好一会了。 蓝逸连忙撑伞上前挡住飘落的雪,眼里满是担忧:“叔爷爷!来了怎么也不进来,这是在外面站多久了,冷不冷啊!” 蓝启仁摇了摇头:“修仙之人到了金丹境,身体是不会受四时变化而影响的,我不冷,你无需担心。” 蓝逸想拉着蓝启仁进去静室坐会,泡杯热茶招待下,没想到蓝启仁反手就拒绝了。 “茶就不喝了,我问你,修炼得如何了?” 蓝逸神色一正,肃然说道:“我已结成金丹。” 蓝启仁捻着胡子缓缓说道:“好事!那你境界稳固了吗?用不用再闭关些许时日?” “不用了,我这些时日来,一直勤修不辍,对心法与剑法的感悟皆有所进益,加之结丹后丹田内灵力充沛,境界已是愈发稳固了。”蓝逸恭敬地回复道。 蓝启仁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不过,修炼之路漫长,切不可自满,且和我说说你这些时日悟出了什么。” 蓝逸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叔爷爷教诲的是,我定会谨记于心。” “至于我感悟到了什么?”蓝逸看了眼漫天飞雪,张开一只手接住一朵雪花说道:“从前我注重体魄的锤炼,这一年倒是进行得少,比较注重修心这一方面。” 蓝逸的神色开始变的有些古怪:“众所周知,修炼过程中在尽量剥除杂念之后,思绪会从外界纷扰中解脱,内心也变得平和与宁静,而每当我沉迷于炼心时,我总能听到仿佛能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我开始理解,修心并非只是单纯的静坐冥想,而是一种对自我认知的深化,是对内心世界的探索。我不再拘泥于什么打坐方式,我的记忆会开始自动翻阅我曾经读过的一些书,我的脑海里会自动演练剑法,我的耳朵仿佛还能听到昔日父亲爹爹和大伯等人的谆谆教诲。” “在脑海修炼剑法时,我尝试将这种内心的平和与宁静融入剑招之中,发现脑海中的剑法可以变得更加流畅自然,且每一剑都似乎能与丹田中的灵气交相呼应。说来不怕您笑,我想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可真正执剑,是在一个月后。按理说长时间不握剑,应该会生疏才对,可是当我拿起随便时,我觉得如臂驱使,异常贴合,好似剑从未离身一样,且使用出剑法时,威力远胜从前。” “此外,我还领悟到,修心与体魄的锤炼并不矛盾,而是相辅相成。一个强大的内心能够支撑起更加强健的体魄,反之亦然。从前我需要药油帮忙疏通经络与淤伤,但如今,无论我练得多么重,身体骨头在灵力的包裹下坚硬如铁,断树碎石居然没有丝毫损伤,而且纯肉身居然也能发出气劲。”蓝逸说到这里,甚是兴奋地朝前方一棵大树用力地挥了一下手。 只见下一刻,大树宛若狂风吹拂一般不断摇曳落下洋洋洒洒地雪花。 蓝启仁有些惊愕地看了眼兴致勃勃的蓝逸,他没想到,仅仅只是一年枯坐,蓝逸就直接摸到了金丹巅峰的门槛了,若是再给他些时间,怕是真的能...只可惜... “你做得很好。只是,我现在有些事要告诉你,你且平静下心情听我说。”蓝启仁没再看蓝逸,只是望了眼远方,神情有些凝重。 蓝逸皱了皱眉问道:“可是家族中出了些什么事?” 蓝启仁摇了摇头:“不是,是我们管辖的地界,出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猛兽。” “猛兽?山中老虎那样的吗?族内修士解决不了?”蓝逸不可置信地问道。 没道理一个金丹修士解决不了这种普通猛兽吧? “不是的!出任务的门生子弟回信说,那种猛兽有些诡异而且很难处理,它们很凶残,不仅会变成人的模样,而且喜食人,还最喜食修士。” “蓝家门生子弟,已经陨落十几个了!出事区域伤亡百姓不计其数,我要出门了,你坐阵云深不知处吧!”蓝启仁沉重地说道。】 第179章 只是未到伤心处 【“不可冲动叔爷爷!您如今已上了年岁,这等危险之事理应让我这样的小辈前去处理,我已经结丹了,我替您去!您坐镇家中即可!”蓝逸一把扯住蓝启仁斩钉截铁地说道。 蓝启仁闻言顿时眉头紧蹙,一把挥开扶着他的蓝逸:“哼!你这话什么意思?嫌我老?我告诉你,我是上了年岁,但我还没有到行将就木的时候!我比你能打的很!” 看到蓝启仁这傲娇的小反应,蓝逸顿时一拍额头,得!马屁拍马腿上了,这可咋怎? 他连忙凑过去轻轻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狗腿地和蓝启仁说道:“叔爷爷!叔爷爷!是我说错话!您一点都不老!您如今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都不用出剑我就已经甘拜下风自动投降了!” 蓝启仁对蓝逸的话不置可否,没有任何反应,抬腿就是走。 真是笑话,他都活多少年了,岂是会因为小毛孩子几句夸奖就会轻易更改决定的?再说了,此事非比寻常,他必须得去最前方看下什么情况才行,除了当年的射日之征和穷奇道乱葬岗围剿那些争斗后,蓝家修士可从来没有接连死那么多人过! 要是被杀死那还正常些,可以当做是有人故意寻事,偏偏全被吃了,前方门生寄回来那些带着豁口的血肉残肢断骸,饶是他活这么多年也是看得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这样危险残暴的对手,如何能让从来没有什么夜猎经验才刚刚结丹的蓝逸前去,怕是刚去到地方,他后脚就要帮着收尸了! 蓝逸见蓝启仁无动于衷顿时就急了,刚才听那些话他顿时就觉得此事不一般,是真怕这老爷子出个啥变故,眼见在左边说话老爷子没反应,他就又凑到蓝启仁右边说了起来: “我说真的,我真没和您开玩笑,叔爷爷!您想,以往您需要频频外出那是因为我们没人能替您分担,如今我都结丹了怎么好意思在家吃闲饭看您去出生入死?” “再说我蓝家儿郎自幼学的就是要做个有孝心顶天立地的男儿,如今我能扛起责任了自当由我替您来鞍前马后您在家享福才对!您就让我去吧?家中一切大小事有您操持我放一百个心的!” 蓝启仁顿住脚步瞥了眼蓝逸:“你并没有在家吃闲饭!我说了!你在云深不知处帮忙看家!家里不能没有人在!” 蓝逸眼见蓝启仁回应了,他连忙点点头:“对对对!家里不能没有人在!那您在和我在,没什么区别啊!再说了我这刚结了丹,也需要些历练,您干脆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去看看,保证不冲动行事,要是打不过,一定苟到回来活着见您!” 眼见蓝逸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自己身边,蓝启仁虽心里有些暗爽侄孙的撒娇但表面还是冷笑了一声,袍子用力一个拂袖,瞬间把蓝逸打回了还没关上门的静室院子里,顺手还把门给合上,给整个静室院落下了个结界。 蓝逸显然是没想到自家叔爷爷这般不讲武德,居然趁他不注意就把他给打进了院子,他连忙拍着门大声喊道:“叔爷爷!!” “您放我出去啊!叔爷爷!!那些事绝不简单!您不要做傻事!别去啊!” 听着蓝逸明显忧虑的喊声,蓝启仁眼神稍稍柔和了些许,负手而立望向隔着两人那扇门的眼神,竟是蓝逸从未见过的慈爱与喜欢。 沉寂半晌,他还是冷着声音说道:“我看你为人还是这般表里不一,行为放荡,显然还是没悟到蓝家子弟的精髓,那就继续关着吧!什么时候懂我话的意思了,这扇门什么时候就会开了!” 门内的蓝逸听到这里,顿时不可置信地喊道:“叔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年就放我出来的吗?” 蓝启仁闭了闭眼:“我反悔了不行吗?你还是需要磨砺,刚有点成就,就这么肆无忌惮,眼高于顶,还不听长辈的话,我罚你继续关着,难道有错吗?” “就你这样的,如何能比得上曦臣!还谈带姑苏蓝氏走上世家巅峰?我看你是痴心妄想!满脑子的水!继续关着吧!我已给曦臣去信,等他回来,他会放你出来的!”蓝启仁转身咬着牙说道。 蓝逸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叔爷爷刚刚不是还在夸他的吗?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他?他明知...明知自己受不了的,就是和大伯的对比啊! “您...就是这样认为我的吗?”蓝逸对着这扇如隔天堑的大门艰难地问道。 蓝启仁听着明显已经略微带上些许哽咽的话,心中也是暗自沉痛,他无声地长叹了口气,向山底下走去。 一道渐行渐远地声音传到蓝逸的耳畔:“是!在我心里,你根本不配和曦臣比!接着修炼吧!” 蓝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门,耳边的声音清楚地告诉他,他的叔爷爷,真的又把他关住了,而且,还亲口说出了那样的话。 没想到,他做了那么多的事,在这位老人眼里,却连自家大伯的一点袍脚边都比不上。 “为什么...”蓝逸喃喃出声,看着眼前这扇宛若铜墙铁壁的家门发出了内心的质问。 停了半晌,他忍不住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上去:“为什么?” “砰——”大门纹丝不动,在蓝逸的眼里,就像蓝启仁无声地嘲讽他的软弱无力。 蓝逸忍不住怒吼又狠狠地撞了上去:“您为什么非要这样羞辱我?” 身体传来了些许疼痛,可肉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内心的伤痛,蓝逸声音逐渐变得委屈: “您为什么非要这样践踏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叔爷爷!” “不要走,放我出去啊!”他忍不住哭吼道。 已经走出些许距离的蓝启仁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捂住了心口,过了会他才喃喃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 “爷爷只是...不想你出事而已。” “乖一点,等叔爷爷回来!这次,不会再出现蓝让那一次的事的!我会尽快回来的。”】 本来看到前半部分蓝逸还是有些难受的,因为纵使年纪大了些,可来自亲情的刀子却又完全可以无视年纪。 无论多大,来自家里人的不认可,终究是刺向毫不设防内心的一柄利剑,完全无视物防法防。 可看到蓝启仁后面的表现,蓝逸又完全忍不住内心的伤痛和感动,上前狠狠将有些发愣的蓝启仁紧紧抱住。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别扭的人啊!一边默默捂着抽疼的心,又一边说着刺穿人心的话,这个傲娇老爷子!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啊! 蓝启仁猝不及防被抱了个紧,蓝逸身体传来的温度让他压根就不曾与人有过亲密接触的身子顿时僵硬了,刚想开口呵斥下蓝逸的行为不符合规矩,没想到蓝逸先开口诉说自己的委屈起来。 “叔爷爷那些话...是要诛逸儿这颗心吗?”蓝逸把头埋在蓝启仁脖子里闷闷地说道。 蓝启仁感受到脖颈边的湿热,一时之间僵硬的身子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他叹了口气,举着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放在了蓝逸的背上,像哄小孩那样,一板一眼地说道:“别...别哭了啊!刚不是说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吗?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哭!” 蓝逸闷闷地回道:“我没哭!再说了,不是有句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吗!叔爷爷从不肯好好说话,我就是委屈,我就是难受,我就是要哭又如何?难道不行吗?” 蓝启仁被噎了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蓝逸说的确实有道理,毕竟那些话,他刚也是听着的,确实是未来的自己说出来的,能怎么办? 可..可问题是,他都拉下老脸来哄了也没什么用处啊?这孩子显然觉得他刚刚示好的行为压根就不够。 他不禁向孩他爹求助,却发现魏无羡蓝忘机的眼里也满是爱莫能助和对蓝逸的心疼,看向江澄蓝曦臣聂怀桑的方向,却发现江澄假装望天根本就不理他,聂怀桑在和聂明玦说着什么话,蓝曦臣也不准备帮忙,眼里还带上了点指责的意味。 刚看到那一幕,蓝曦臣也是不自觉有些头疼,不想让逸儿那熊孩子出去,完全可以有别的方法或者说些别的劝告,可叔父为什么一定要提到他呢?虽然他对叔父很看好他表示满意,但是也不至于次次都拿他与逸儿做比较吧! 那会两个人年岁阅历完全不一样,逸儿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就是和他关系再好,感情再深,长此以往也一定会不自觉对他这个大伯产生敌意隔阂的,一家人变两家人,叔父这样口是心非真就纯纯好心办坏事啊!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当初蓝逸找到他时,态度那么奇怪生疏了。 蓝启仁最后看向自家兄长,却发现青蘅君眼里也满是指责意味,他只能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顺着蓝逸的话干巴巴地说道:“好了,我以后不那样就是了,一定好好说话,起来!回你爹身边去。” 得到承诺的蓝逸好一会才抬起头,两只眼睛红红地看着蓝启仁:“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蓝启仁没好气地回道。 蓝逸破涕而笑,又乖乖地站回到魏无羡和蓝忘机身旁了。 蓝忘机有些心疼地帮自家儿子理了理衣服,瞧着自家老父亲的动作,蓝逸身子猛地一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看了下这一身衣袍,果不其然还穿着蓝家宗主的袍子呢! 他连忙握住蓝忘机的手:“父亲父亲!先别整理了,您和他们接着看,我找个地换个衣服先。” 蓝忘机顿了顿,看着蓝逸那一身招风的蓝家宗主袍子,也是点了点头。 确实该换了,既然不打算承接兄长的位置,那就不能再如此穿着宗主服饰招摇了。 瞧着蓝逸拉着孟瑶跑到人群后面去找地方换衣服了,魏无羡叹了口气,倚着自家道侣的肩膀说道:“蓝湛,当初秘境也没有下雨吧?为什么这孩子跟个哭包一样,感动了要哭,受着点委屈也要哭?” 一旁的江澄凉凉地说了一句:“那不还是你们宠出来的吗?” 蓝忘机没有即刻回答,只是调整姿势好让自家道侣靠得更舒服些才缓缓开口说道:“不要看他如今高头大马的就忘了他只有十岁的记忆,而且按理说就算他二十四了对生命悠长的我们来说也还算是个孩子!” “这次见到他,我倒是希望他能长久如此,那样好歹活得也真实点,真要是立马恢复记忆像之前那样一点心事都看不见,整天笑眯眯的,我会忍不住心里忧虑他的。” 听到这里,魏无羡忍不住摇了摇头:“从前我就知道,蓝湛你就是看着严厉,真要说最宠他的,绝对是你,让我说中了吧!” 一旁年轻的魏婴扯着蓝湛插了一句:“这话倒是没错,逸儿变小那会,蓝湛可是一直抱着舍不得放人下来走一步的,他甚至都不舍得给我抱,我想抱还得跟他提条件呢!” 魏无羡诧异地打量下年轻时候的蓝湛,玩笑地对着身边这位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十几岁的时候居然就有一副慈父心肠了?” 蓝湛有些尴尬地和未来的自己对视了下,显然是没有应对未来魏婴的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蓝忘机就显得有些镇定自若了,眼底柔情浮动,与魏无羡深深地对视了一眼: “逸儿是你和我的孩子,他又像极了你,无论哪个年龄段的我,只要爱上了你,那么作为他的父亲,对我们的孩子爱屋及乌宠着,不就是必然的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多修士顿时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两个聂怀桑的扇子瞬间都掉到了地上,江澄立马搓了搓手臂:“够了啊!蓝二,考虑下旁观者的感受好不!” 一旁的人纷纷点头以示赞同,这两人秀恩爱能不能顾虑下场合!!!能不能不要随意杀狗!! 年轻时期的蓝湛下意识因为未来自己的话红了耳垂,完全没想到还能这样回话。 年轻的魏婴也是瞬间脸色微红,扯过一旁的道侣飞速后撤:“那啥!蓝湛!这里不能待了,我们还是像阿逸那样跑后面去躲着先!” 第180章 惨咯!坠入爱河了 当看到孟瑶在储物法宝里掏了掏只拿出来三套他之前最小那会时穿的衣服靴子时,蓝逸就知道坏事了。莫不是老天爷当真要亡他?如今二十四岁身体顶多只能穿进去一条腿啊! 孟瑶眼里划过一抹同情,作势要把小袍子放回去:“要不,别换了,先将就穿着吧?” 蓝逸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不行,我都说要换了,怎么能言而无信?你且等等,我试下。” 孟瑶诧异地把一件小黑袍子和靴子递了过去:“试衣服?这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根本不适合现在的你穿吗?” 蓝逸知道孟瑶想歪了,但他也不解释,因为他只在藏书阁内某本书上看到过化神修为神通广大,可作诸般变化,那么一通百通,想来身体变小变大这种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他眼珠子一转,拿过袍子靴子就帮孟瑶转了个身,鬼精鬼精地单手搂住孟瑶的腰附耳说道:“阿瑶想不想看下化神的神通变化?” 孟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是耳边传来的热气有些让他不自在,他强自镇定:“真的可以吗?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看到孟瑶不自觉瑟缩的动作,蓝逸微微一笑,黑夜中无人窥视的禁忌感,让他忍不住把自家伴侣的脸侧过来直接亲了上去。 孟瑶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的动作,手不自觉抵在蓝逸的胸膛之上,牙关紧闭。蓝逸有些不满他的抗拒,但也理解孟瑶有些害怕不自在的心理。 毕竟他们从在一起到现在,受困于蓝逸自己身体不稳定时常变化的特性,再加上还有诸多正事需要处理,彼此之间更多的是精神上和生活中的互相陪伴,年纪小许多亲密的事也做不来。 蓝逸叹了口气,将人拥入怀中,抬起孟瑶的下巴看着那双有些慌张的眼睛:“怎的如今这般放不开了?难道是我年岁大了的这具身体给你的压迫感这么强?” 孟瑶是第一次被成熟男人身体气息包裹着,同是男人确实是有些不自在,毕竟现在的蓝逸和从前各种形态的完全不一样,男人的强势和侵略性总会在某些时刻不自觉就会露出来。 不过到底是自家伴侣,孟瑶缓过来后担心蓝逸误会什么,连忙摇头:“不不,阿逸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需要点时间适应。”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把蓝逸的头按了下来重新亲了上去。 看着那双有些害怕他误会的眼睛,感受着在他齿关间有些徘徊不定的柔软,蓝逸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直接掐着下巴换客为主强势造访起他从前只是偶尔停留的香甜之处来。 这一次,他不想浅尝即止,只想停留久点! 从确认关系到如今,他已经肖想这个男人许久了! 要不是现在时间地点完全不对,他是真想办了他,拆骨入腹! 好一会,孟瑶才忍不住气喘吁吁地推开蓝逸,真是要命!这人竟占着修为上的优势不许他换气,性子真是愈发恶劣了,往后他再纵容他就是...算了,倒也不必那样咒自己。 蓝逸也知道怀里人已经到了极限,就顺从地放开了孟瑶,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家伴侣,他喜欢两人之间在这种时刻的争锋相对,互不认输。 蓝逸突然发现,自家伴侣本就腹有诗书气自华,即便没有登上高位,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强势和气质,他不想凭着自己的恶劣性子强势逼迫与他,这样花一样的人,合当给他提供盛情绽放的土壤才对。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蓝逸低不可闻地念道。这人就像牡丹一样引得他甘愿为之如痴如狂呀! 蓝逸重新搂住孟瑶,拂去他唇间的些许潮意,孟瑶诧异地握住唇边的手:“你在说些什么?” “呵——没什么,你先等着,我马上就好。”蓝逸低声笑了笑,将孟瑶转了个身,拿着衣服就朝黑暗中走去。 “君子端方,温良如玉,你可不准偷看。” 孟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些好笑:“需要偷看吗?我想看的话,直接光明正大和你说不就可以了吗?” 蓝逸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好笑,他顿住脚步微微一笑:“比起说,我更愿意你光明正大脱我衣服啊!一会要是你敢趁我脱一半的时候来扑倒我,我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背对着蓝逸的孟瑶嘴角顿时一抽,好吧!比起不要脸,他这辈子可能都比不过这人了。 突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的想法就把他震慑在了原地。自家伴侣让他等等还拿走了小衣服,莫不是...蓝逸已经掌握了身体变化的神通?这样的话,那他等会!!不就是又能抱到软绵绵奶香味的伴侣了!?孟瑶想到这里呼吸顿时有些急促了起来。 没有让孟瑶等太久,蓝逸尝试成功后,就把宗主衣服团吧团吧揉成一团抱着走了出来,他这会才孟瑶膝盖高点,以前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尝试过和自家老爹他们差不多的身高后,就觉得视角矮了不少,很不习惯。 蓝逸用头撞了撞自家伴侣的小腿,小孩子软绵绵的声音随即响起:“阿瑶!转身!快抱我,好矮,我都看不到人了!” 孟瑶听到印象中的声音猛地一个转身,映入眼帘的还是之前伴侣那三寸豆丁样,再加上抱着一团衣服看不到路的可怜模样,顿时喜不自胜将人给抱了起来蹭了蹭,顺手就把袍子塞进了储物法宝里。 “明明你就在身边,可我总感觉好久没有抱你了。” 孟瑶把手臂上的抹额尾拂到手心里不住揉搓,蓝逸自然是感受到了那异样的触感,但他没有什么动作,还是趴在自家伴侣的胸膛上静静地听着声响。 “我也是好久没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孟瑶听到这不禁圈紧了蓝逸的身体:“要不以后你干脆就保持这样的形态得了!” “哈哈哈!阿瑶你是把我当儿子养了吗?”蓝逸笑得在孟瑶怀里蜷成一圈。 孟瑶神色自如地接过话语:“你是这么认为的吗?那你先叫声爹听听?乖儿子?” 蓝逸顿时被噎住,他尴尬一笑:“啊...哈...我开玩笑的哈哈哈!”要命!自家伴侣真是被他调教出师了,这种玩笑也能随口接住了。 孟瑶抱着蓝逸往前走去:“你想去前面还是我们就在后面看着就好?” 蓝逸起身侧过头看了眼:“就在后面看着先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副模样不太好见人。” “什么模样不太好见人?” 蓝逸听到这一时空老爹的声音突然窜了出来,身子顿时一僵,赶忙又把头埋了进去做起缩头乌龟来。 孟瑶对魏婴和蓝湛的出现也是有些讶异,这两位不是在前面看着的吗? “魏公子!蓝二公子!您二位之前不是在...”孟瑶拍了拍蓝逸的背疑惑向眼前这两人问道。 魏婴自然不可能如实告诉孟瑶前面发生了什么令他们感觉很不自在的事的,他若无其事扯着蓝湛到孟瑶身边:“啊!我俩就是有些想看看阿逸的变装,这才跟过来的,说起来我家崽子呢?他还没换好嘛?” 孟瑶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不过还是有些坏心眼地用眼神示意他俩看他怀里抱着什么。 蓝湛的眼睛在接触到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时,瞳孔不自觉骤缩了下,“他!怎么又变回去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魏婴看到那黑乎乎的东西不自觉凑过去看了下,果真是之前小崽子模样的蓝逸,“好家伙!你怎么又变回去了?有没有哪里痛啊!?”魏婴有些急切地问道。 蓝逸急忙抬头,安抚起眼前两位长辈来,“我没事!现在身体哪哪都好,没问题,是我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化神可以控制身体变化,我刚好有小时候的衣服,就变小而已。” 魏婴和蓝湛听到蓝逸说没事,顿时就松了口气,可没合适的衣服穿...想到蓝逸长大的时候有些相仿的身形,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同样默契地瞒下来他们有备用衣服的事。 孩子什么的,长大了就不可爱了,完全没有想抱的欲望,现在小小一只,当然得让他保持久点好好蹂躏下了。 魏婴忍不住手痒上前捏起蓝逸脸颊一撮软肉:“还是这样好玩!”手感不错,这难道就是养崽的福利吗?不行,在未来的自己走前,他一定得问清楚那秘境到底是在哪里的! 蓝逸被扯得有些肉疼,眼泪汪汪地看向自己另外一个父亲求救。 这大眼含泪的委屈模样顿时扎中了蓝湛柔软的慈父心肠,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开口打断自家伴侣的乐趣。 “魏婴!小孩子脸嫩,轻点捏。” 魏婴有些好笑地放开了蓝逸的脸,戳了戳他的额头:“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利用蓝湛来管我。” 孟瑶摇了摇头,对魏婴这个性子也是没什么办法,谁让这父子俩一脉相承都是爱玩的性子,他只能有些心疼地帮自家伴侣揉揉有些红的地方。 蓝逸眯着眼睛感受着自家伴侣的温柔说道:“父亲,有机会的话我把老爹变小了让你玩个够如何!” 蓝湛显然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福利,变小的魏婴...想到那模样,他的眼睛顿时亮得有些惊人! “你敢!”魏婴假装生气地瞪了蓝逸一眼,压根不敢承认害怕的同时心里也有些跃跃欲试。 他有些慌张地看了眼自家伴侣:“蓝湛你可别和他瞎胡闹啊!我不要变小!” 蓝湛轻咳了一声避开了魏婴的眼神,看向蓝逸的目光带了些许柔和:“别逗你爹了!”有机会试试。 蓝逸眨了眨眼,显然知道了自家父亲后一句话的意思,他乖巧地点点头:“是父亲!”收到!没问题! 魏婴听到这二人的回答顿时松了口气,压根没注意到一边孟瑶眼里隐晦的怜悯。 啧啧啧,这就松懈了?看来年轻时期的魏无羡还是嫩了点,完全是吃了没有长时间和蓝逸斗智斗勇积累经验的亏,这要换前头那一位来,指不定能把他伴侣坑成啥样呢! 蓝湛眼见气氛有些许柔和,他试探性地和孟瑶商量了下:“能不能让我抱一下他?”这么小的崽子,夷陵城那会人不是在聂怀桑手里就是在江澄肩上,可怜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和魏婴都没抱过几次。 孟瑶显然是没想到蓝湛这样的人会低声下气询问他意见的,所以未等蓝逸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塞到蓝湛怀里了。 变小的伴侣哪里都好,就是容易被抢,可人家父亲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把人抱在怀里了不是? 蓝逸有些呆滞地看了眼抱着他人的手,张了张嘴,想说自己现在就算是变小了,也是二十四岁的大人了,能不能别抱他,好丢面子的啊! 他抬头刚想表达自己的抗议却发现这位年轻时候的父亲眼里不仅带了点笑意还带上了点担心,怕他不舒服,还有些笨拙地给他换了个屁屁坐起来舒服些的动作。 蓝逸顿时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好吧!这样的父亲,他完全拒绝不了,抱就抱吧!反正也没人看见,少不了一块肉。 “怎么了?这个姿势哪里不舒服吗?”一旁的魏婴看他兴致有些不高担心地问道。 蓝逸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么大了还被父亲抱着,很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下来走的。” 给自家伴侣抱着那是他清楚孟瑶喜欢抱着他,刚好他也懒得走路,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情趣而已,可给自家长辈抱着那叫什么事,他没办法当自己还是之前那个以为自己才十岁的小孩子了,又不是真的小孩,自然哪哪都不自在。 紧绷着身体的蓝湛听到是这个原因,僵硬的肌肉顿时就放松了下来,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的,我只是想抱一下小时候的你而已,不带你出去,你放松点,当自己还小就行,除了我们没人会看见你的。” 蓝逸下意识和孟瑶对视了一眼,发现了他鼓励的眼神,这才放松身体安安稳稳地坐在了自家父亲的手臂上,魏婴看到这里不由得暗自摇头。 完咯!这崽子真的是坠入爱河不能要了,孟瑶的一个眼神都比他们苦口婆心的劝慰有效。 第181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可以在这沉沦!蓝逸!快点醒来!” “现在不是想叔爷爷为什么要那么做的时候。” “快点醒来!时不我待,必须尽快去支援叔爷爷!” “蓝逸!!你个废物!!别人都在外面拼死拼活,你还在这瞎想什么?” “都这个危急关头了,什么情情爱爱都不如绝对的冷静自持。” “叔爷爷再怎么看轻你,那是他的事!可他要是出什么事,你绝对会后悔的!” “你不能一直在这里堕落,去!快点醒来!把人带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雪地里满眼迷茫的蓝逸,眼眸中慢慢恢复了清醒之色。 他缓缓起身,轻轻一推,大门果不其然,轻飘飘地就打开了。 “所有长老!!静室门口集合!!”一声充满压抑情绪的怒喝,响彻整个云深不知处!】 时空缝隙中,青蘅君、蓝启仁、聂明玦还有一众世家宗主等人聚在一处,神色各异,目光却都聚焦在眼前那一片虚空中浮现的景象——他们想知道,13岁的蓝逸真的能妥善处理现在危急的情况吗? 【十几位青年长老本在商谈事项,听闻此声,瞬间喜上眉梢,身体一跃而起,携带各种情报资料匆匆忙忙前往静室。 太好了,这位可终于清醒了!虽说年纪尚小,可不知怎的,只要有这位在,纵使天塌下来他们也都不怕,就因为这位会带着他们破釜沉舟,找到新的出路! 云深不知处里的其他蓝氏子弟也是一阵雀跃,小先生的苏醒代表着他们不会再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也不是说青年长老们不做事,但小先生不露面,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他的存在就是云深不知处所有人的底气。 如今形势严峻,蓝老先生的匆匆离去,被不断送回的姑苏蓝氏子弟断肢残骸,都让云深不知处里所有人心神骇然。 到底是怎样的凶兽,才能让几十名金丹初期境界的蓝氏子弟接连陨落,甚至连个全尸的下场都留不了。 静室门口,寒风凛冽,吹得蓝逸衣袍猎猎作响,远处的天际阴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五天前蓝启仁匆忙离去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那背影坚定却孤寂,仿佛一去不返。蓝逸心中隐隐作痛,但他知道,此刻不是感伤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集结的青年长老们。 他们个个神情凝重,手中握着刚刚还有这几天传来的情报,这些东西,蓝逸已经看过了。 他抬手示意,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蓝老先生孤身前往云岳郡,情势危急。”蓝逸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根据情报,云岳郡已无法守住。我们必须做出决断。” 一名青年长老上前一步,拱手道:“蓝逸大人,云岳郡乃我蓝氏重要据点,若放弃,恐怕……” 这个地点是姑苏蓝氏管辖地最远的一个郡了,放弃容易,可要是被其他家族占了,到时候再要回来就难了。 蓝逸抬手打断他的话,目光如炬:“云岳郡固然重要,但当地百姓的性命很紧要,姑苏蓝氏门生子弟们的命也很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传我命令,通知蓝老先生立刻让云岳的蓝氏子弟带领云岳郡的百姓退守西岗郡,不得有误。” 众人面面相觑,但见蓝逸神色坚决,无人再敢质疑。 另一名青年长老上前,低声道:“小先生,那支援西岗郡那边……” 蓝逸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传令下去,抽调百人精锐小队,携带符箓法器和医药吃食衣物等一应物资物资,即刻前往西岗郡支援,务必确保百姓们安全抵达后能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 “此外要与受伤的子弟门生们换防,医师由西岗郡附近的南云郡提供,伤势严重者不得再上场,无法行走者送回云深不知处养伤。” “云深不知处的门生子弟们从现在开始进入战时警戒状态,哨所布局拓宽至家族领地百里开外,五十里横向一哨所,巡防方面十人一组,日夜轮休,家族里其他没有巡防任务的人分成两批,除了休息和用饭,练剑广场战时演练日夜不休。” “传令各属地,务必仔细寻找泽芜君,含光君,魏先生的踪迹,见到人后火速请这三位回归云深不知处。” “给兰陵金氏金宗主,云梦江氏江宗主,清河聂氏聂宗主去信,就说姑苏蓝氏盛情邀请三位宗主前来云深不知处一聚。” 青年长老们严丝不苟地将命令一条条迅速传达下去,众多蓝氏子弟们行动迅速,有条不紊地带着各式物资前往西岗郡。 站在云深不知处的最高山上,蓝逸目送着众人离去,心中默默祈祷,在外的亲人们平安归来。 叔爷爷的离去让他意识到,蓝氏的未来此时此刻当真已全落在他的肩上。 他必须冷静、果断,带领族人度过这场危机。 虽然知道这一战注定艰难,虽然很想亲赴前线,但想到家族里需要有人坐镇全局指挥,蓝逸别无选择,只能压抑住自己焦虑的心情留在云深不知处。 风渐渐停歇,天空中的阴云却愈发厚重,蓝逸转身合上静室大门,走向冥室。 接下来这段时间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更多的决策需要他做出,他不想打扰静室的清静,只能工作和休息都在冥室了。】 “这……真的是蓝逸?”世家宗主们不禁纷纷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他才13岁吧?竟然能如此镇定自若地指挥全局?” 蓝忘机目光深邃,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低声和一旁的江澄说道:“虽年幼,但心性沉稳,行事果决,果真不负你我教导。” 江澄冷哼一声,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赞赏:“倒是有几分蓝二你的风范,不过,他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担此重任临阵指挥,也确实令人意外。” 蓝曦臣微微一笑,目光柔和:“逸儿自幼聪慧,心性坚韧却贪玩至极,没想到家族危难之际,他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实属不易。若我们那时空的叔父父亲能看到这一幕,想必也会为他感到骄傲。” 青蘅君凝视着虚空中蓝逸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嗯,逸儿当真没有辜负我和启仁的期待。” 小聂怀桑摇着折扇,眼中满是惊叹:“蓝氏果然人才辈出啊!阿逸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独当一面,真是让人佩服。” 一旁的聂明玦抱臂而立,神情严肃,却微微点头:“他的决断和部署,确实无可挑剔。” 蓝启仁捋了捋胡须,眼中满是赞许:“姑苏蓝氏的未来,交给他我还是蛮放心的。” 魏无羡捏了捏一旁的道侣,见蓝忘机侧头注视着他,就挪到其耳边说起了悄悄话,“说起来,逸儿去哪了?这小子怎么换个衣服人就不见了?” “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出来了吧?” 第182章 团团圆圆抱团子 自家道侣要找崽子,蓝忘机自然有求必应,他低声说道:“别急,我感受下他在哪里。” 剑指按在眉心,凝神聚气,纷纷扰扰的灵力波动在蓝忘机识海中一一闪过,不过几息时间,他就找到了那个红蓝灵力掺杂的存在。 蓝忘机温柔地握起魏无羡修长的手,“走,我找到逸儿了,带你去找他。” 魏无羡点点头,顺从地跟着蓝忘机往后走去。 另一边的江澄自然察觉到了这二人的动向,他脑中一想,自然就知道了这两位要去做什么。 “我去看看。”他下意识对着一旁的蓝曦臣说道,可随即又愣在原地。 不是,他为什么连要去哪都要和这人说啊? 江澄无语,索性不等蓝曦臣的回应,直接拂袖而去。 蓝曦臣没有在意眼前人的别扭性子,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抬脚跟上。 好消息,经过大战期间云梦的并肩作战,江澄已习惯他的存在了呢!甚至还保留着报备的习惯,真是让他格外地... 后面的蓝逸倒是对展示的未来场景无感,这一幕在他看来,不过是基本操作罢了,实在是不懂外围那群人在惊讶什么。 他更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有没有把叔爷爷带回来。 抱着崽子的蓝湛看到那一幕眼神不禁柔和了些许。 这孩子,真的做得很棒呢!明明那么小,却慢慢成为了众人心中的顶梁柱。 魏婴双手抱胸,点点头发表鼓励宣言,“你小子!做得还不错!” 蓝逸眨了眨眼眸,爹爹和父亲的鼓励自然不同于外面那些宗主的客套恭维。 他抬头说道:“都是大家教得好,谢谢爹爹和父亲的夸奖。” “哦!?都有谁教得好呀?”一道熟悉的睥睨声音响起,蓝逸顿时怔在原地,他连忙转过头,顿时就看到了款款而来的四道人影。 最前面的江澄像是看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一幕,率先停下脚步,一旁三人随之也瞬间愣在原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魏无羡最先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连忙上前,指着年轻蓝湛怀里的孩子,声音有些颤抖:“蓝湛,这……这是逸儿?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蓝忘机也是眉头紧锁,大跨步走过来,目光紧紧盯着蓝逸,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蓝曦臣快步走到蓝湛面前,仔细打量着孩子,眼中满是震惊和心疼:“逸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澄则是一脸错愕,皱着眉头:“逸儿不是已经成年了吗?怎么突然变成这么小的孩子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逸犹豫半晌,还是抬头看着自己的爹爹和父亲,伸出手,“爹爹!父亲!不想抱抱逸儿吗?” 听到这稚嫩的声音,魏无羡,蓝忘机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蓝湛低头看着怀里的蓝逸,神情复杂,将蓝逸递给魏无羡,“你抱他吧!我来说!” 魏无羡颤抖着双手接过自己的崽子,一旁的蓝忘机也忍不住上手的举动,摸着蓝逸额头的手冰凉无比。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逸儿刚刚还是一副大人的模样,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么小的样子? 蓝湛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沉重,说起了当初碧灵湖事件的发展和后续。 魏无羡闻言,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自己的经历竟然会给蓝逸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他紧紧抱着蓝逸,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逸儿!够了!真的够了!” 蓝忘机看着道侣怀里的崽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忧:“逸儿你可知你这样做,不仅让自己陷入危险,也让我们和你这个时空的父亲爹爹都担心不已。” 一旁的蓝湛和魏婴也是点头,神情沉重,不过当初他们已经教训过蓝逸了,如今就不再过多开口了。 蓝逸低下头,蹭了蹭自家爹爹的胸膛,小手紧紧拽着一旁蓝忘机的抹额条子,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知道错了,爹爹,父亲!我也只是……只是想保护这个时空的爹爹和父亲而已。” “本来就知道你们按照原历史会过得那么艰难,我怎么可能不去改变,根本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个时空的爹爹父亲走你们充满坎坷的老路啊!” 装可怜虽然丢脸,但是有用啊!蓝逸只能装出幼儿模样,祈求自家老爹父亲不要太过计较。 蓝忘机魏无羡等人听得心口酸涩不已,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思和执念。他们从未想过,蓝逸会为了改变他们的命运,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甚至不惜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蓝忘机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蓝逸的头:“逸儿,我们知道你的心意,但你这样擅自行动,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先和我们商量,不能再这样擅自做主了。” 魏无羡也附和道:“是啊逸儿,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去承担。你这样让我们多担心啊。” 蓝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坚定:“爹爹,父亲,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先和你们商量的,不会再擅自行动了。” 蓝湛和魏婴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们知道,蓝逸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心思却比同龄人成熟得多。 蓝曦臣轻叹一声:“罢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稳定逸儿的情况,不能让他的身体再这样变化下去。” 江澄在一旁皱眉道:“可是,我们都不懂医术,这该怎么办?” 蓝逸弱弱地举手说道:“那个...”一旁的人全部都看了过来。 他咽了咽口水,”爹爹,父亲,大伯,江叔叔,我其实现在没有事了,可以随时变大变小。“ “之所以要变小,是因为我没有其他大人的衣服,乾坤袋只有小孩子的,所以才变小!!!”蓝逸豁出去脸面,红着耳朵说道。 第183章 终于见面的兄弟 【冥室,外面天色阴沉,乌云压顶,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蓝逸站在书房的窗前,手中捏着一份刚刚收到的紧急情报,眉头紧锁。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用力,传讯符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留下一行行金色的文字浮现在他的眼前。 “秉小先生:蓝老先生已带人退守西岗,凶兽攻势凶猛,呈愈来愈多之势,最新一次交锋,西岗城下出现了近十七只凶兽,蓝家子弟门生伤亡惨重,三十七名金丹初期无一战之力,已在回云深不知处的路上,望小先生速增派人手。” “鹤州蓝家子弟巡查探访一百姓得知,五月前有一白蓝一红黑修士搭档在清河聂氏边界登临郡出现,疑似含光君和魏先生,至于泽芜君,暂无消息传来。” 看到这两条消息,蓝逸的心猛地一沉。 一名金丹修士可不容易培养啊!没想到这一战,居然直接就让三十七名金丹初期失去战斗力。 他转身走回书案前,桌上摊开着一份由前方门生子弟绘制的凶兽图,上面详细记录了凶兽的外形、习性和弱点。 凶兽图上的怪物狰狞可怖,似狼似虎,周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甲,獠牙外露,双眼赤红如血。 图中还标注了凶兽的行动迅捷,力大无穷,口中能喷吐毒雾,修士一旦靠近,轻则中毒昏迷,重则当场毙命。 蓝逸的手指轻轻划过凶兽图的边缘,心中思绪万千,这些凶兽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姑苏蓝氏的属地?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先生,金宗主快到厅堂前了。”一名门生恭敬地禀报道。 蓝逸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来得正好。” 也是许久没见过金凌表哥了,正好交流下兰陵那边有没有什么突发情况。 片刻后,两人在厅堂会面,天色昏暗,蓝家门生放了几颗夜明珠,显得厅堂明亮了不少。 金凌大步走进厅堂,一袭金星雪浪长袍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耀眼。 虽说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意,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表哥!”蓝逸忍不住喊出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激动。 金凌抬起头,看到蓝逸的瞬间,眼中也闪过一丝欣喜。他快步走上前,二人相距几步时,金凌忽然张开双臂,蓝逸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兄弟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要将这两年未见的思念和担忧全部倾注在这个拥抱中。】 看到这一幕,仙门百家不由得有些震惊,互相看了下,果然发现各方眼中都有惊异和不解之色。 “这金宗主和魏圣这么熟吗?” “原来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看起来感情也很好啊!” “那怎么刚才有台阶上的金凌宗主神色冷漠看着魏圣的那一幕?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突然见到更年轻的金凌,金子轩眼眸中也闪过一丝诧异和不易察觉的亲近,他未出世的孩子语气温和,“阿凌和蓝逸,关系这么好的吗?” 江厌离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表达了自己的猜测: “虽说有金光瑶的照应,但我听闻金家同辈兄弟还是常因我们先去世而欺凌于他,所以阿凌应该亲近阿澄居多,而阿羡归来后也对他多有关照。尽管因为我们和阿羡过去的事情,他对阿羡的感情复杂,但他内心深处无疑渴望亲情,只是难以主动亲近他。” “但逸儿的降生似乎改变了这一切,姑苏蓝氏、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之间的关系也有所转变,我认为阿凌确实把逸儿当成亲兄弟来对待了。” 想到家族里那些薄情寡义贪图享受的酒肉兄弟,金子轩也是叹了口气,握着江厌离的手,语气沉重,“若非另一个时空的我当初太过天真冲动,我若尚在,你必不可能出事,阿凌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孤家寡人的地步。”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若我们此番能出去缔结良缘,往后阿离可得时常看着我,免得我再做出冲动之事了。” 江厌离看着面前的金凌,想到他对已逝他们的情谊,也垂下自己湿润的眸子,紧握金子轩的手,有些哽咽地说道:“好!我一定看着你,你若再让我们的孩子成为孤儿,天上地下,我都不会放过你。” 金子轩点了点头,将江厌离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语气温柔:“好!” 后面的江澄魏无羡看着蓝逸和金凌这和谐的一幕,也是心情复杂。 魏无羡揉了揉怀里崽子的头,没说什么,倒是江澄忍不住上前,掐了把蓝逸脸庞的嫩肉。 “?江叔叔你做什么!”蓝逸一脸震惊,不是,这位到底为什么要掐他啊? 江澄冷哼一声走开,才不告诉这熊孩子他突然想到了他自己和抱着他的那个爹那档子事! 江澄双手抱胸,脸看都不看蓝逸一眼,只是淡淡说道: “我想掐就掐咯!你有意见?” 好嚣张的回答,可是他拿这人也确实没有法子,蓝逸嘴角抽搐,只能轻轻揉了揉脸,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己的伴侣,“不敢!我怎敢有意见?您想掐随便掐就是了!” 接收到讯号的孟瑶无声地叹了口气,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自己做的选择自己看着办吧!谁让你要变小呢!变小了自然谁都能欺负一把了! 他别过头,不再关注幼小的伴侣,只是看着另外一边还在和金凌抱着的蓝逸,神情复杂! 这两人是要抱多久啊!! 【蓝逸能感受到金凌身上的气息,依旧是那股熟悉的兰陵金氏特有的檀香味,但其中又夹杂着一丝疲惫。 “阿逸,好久不见,这两年怎的也不来兰陵找我,要不是蓝老先生回复我说你在修炼,我都差点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金凌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带着一丝沙哑。 多年宗主做下来,他已不复往日的骄纵与别扭,情感表达也更为实在了些。 蓝逸于他是不同的,他们虽是二姓差别,却情同手足,远比金家的兄弟们来得更亲近。 “是啊,好久不见,我只是这段时间修炼突然有点心得,来不得通知你,所以就紧急闭关了。”想到这两年发生的事,蓝逸的声音也有些沉重,他还是没有把那些事告诉金凌的打算。 蓝逸有些不舍地放开了金凌,在所有长辈都不在的情况下,见到金凌他确实有一瞬间想要诉说和依靠的冲动,只不过这冲动还是被他压了下来。 如今已物是人非,全族上下都在仰赖他希望他能带姑苏蓝氏走出另外一条道路,他又岂能再做这痴儿之态? 蓝逸深呼出一口气,还是轻笑了一声,仔细打量着金凌的面容,“表哥瘦了,也憔悴了。” 面对蓝逸有些奇怪,不复往日亲近的态度,金凌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只当孩子大了,要面子,于是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蓝逸的肩膀:“两年不见,你倒是沉稳了不少。”】 第184章 天破,意外突发 【二人相见短暂寒暄后,金凌直入主题:“所以你突然找我过来什么事?往常你只会叫人去传话,可不会正式下帖子走流程。” “是这样的表哥,姑苏蓝氏有两处属地出现了一种不知名的凶兽,云岳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修士损失惨重,虽说我安排了人退往西岗郡,可最新情报显示西岗郡城下战斗激烈,我估摸这还得往后撤一撤。”蓝逸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压在金凌的心头上。 “之所以找你前来,也是想问下,兰陵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我还给江叔叔和聂师傅去了信,然而他们两个却迟迟没有回复,我有预感,云梦和清河应该也是出事了。” 骤闻这个消息,金凌一脸诧异,“你也没联系上舅舅?藏锋尊也没回复?” 见蓝逸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金凌犹豫半晌,还是从袖中取出一份卷轴,递给蓝逸:“看来事情确实不妙了,这也正是我要和你说的事,你看看,这是兰陵属地凶兽的详细报告,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蓝逸接过卷轴,迅速浏览了一遍,发现兰陵金氏属地出现的凶兽与蓝氏门生绘制的凶兽图极为相似,但数量更多,攻击更加疯狂。 他抬头看向金凌,沉声道:“表哥,看来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这些凶兽的出现,绝非偶然,它们似乎在有组织地攻击各大仙门属地,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才能应对这场危机。” 金凌神色凝重,点了点头:“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命人加强兰陵各地的戒备,同时也在积极寻找解决这些凶兽的办法。不过,蓝逸,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凶兽究竟是从何而来?它们背后,是否有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蓝逸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些凶兽的实力强大,绝非普通妖兽可比,它们背后,很可能有着某种强大的势力在操控。我们必须要尽快查明真相,才能制定出有效的应对策略。” 金凌叹了口气,道:“是啊,如今形势严峻,仙门百家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应对这场危机。我会尽快联系其他世家,商讨应对之策。蓝逸,这段时间你最好别外出了,时局危急,我们可能很快就要面临一场大战了。” 蓝逸点了点头轻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在云深不知处保护好姑苏蓝氏,不过表哥,你要如何联络其他世家?云梦和清河有可能局势动荡,那边可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金凌闻言,面色微变,沉默片刻后,道:“云梦和清河虽然局势动荡,但云梦江氏和清河聂氏毕竟也是世家大族,底蕴深厚,应该能够撑得住。我想亲自走一趟探探情况,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至于其他世家,我也会一一联络,大家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蓝逸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他深知金凌虽然年轻,但性格坚韧,有担当,是兰陵金氏未来的希望。 他拍了拍金凌的肩膀,道:“表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带领兰陵金氏度过这次危机的!” 蓝逸紧接着又说道:“不过,表哥,你也要多加小心。这些凶兽实力强大,又神出鬼没的,金丹初期根本没有办法应对,若真要出去,核心成员必须得多带几个修为高深的,而且时刻保持警惕。” 金凌神色坚定,道:“我明白,倒是你,给我老实待在云深不知处,可别到处乱走。” 蓝逸笑了笑,“表哥这是小看我,如今我也是金丹巅峰的修为,你放心,如今大家都在外面奔走,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姑苏蓝氏不会乱跑的,我们一起加油。” 金凌狐疑地看了眼前人一眼,“希望你真有这么老实!” 两人相望而笑,似乎重拾了那段无拘无束的日子。尽管岁月已带来诸多变迁,他们之间的手足情深却始终如一。 五日后,正午,冥室。 偌大的地图铺满了整块墙壁,蓝逸正在桌案前沉思接下来的计划该如何部署! 今早他接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西岗郡守住了,人员伤亡控制得当,叔爷爷那边有了点喘息空间得以休养生息,但坏消息是云岳郡方向天穹破了个大洞,陆续降下诸多噬灵兽,西岗郡守不住多久,姑苏蓝氏子弟还是需要带着百姓们继续往后撤。 突然!一声惊慌失措的喊话声惊醒了蓝逸,“小先生!兰陵金氏的使者重伤,紧急求见小先生!”一名门生匆匆跑进书房,神色慌张。 蓝逸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迅速站起身,语气急促:“快请!” 片刻后,一名身穿金星雪浪袍的修士被抬到冥室门口,面色苍白,额头上还带着汗水。 他一见到蓝逸,便激动得声音颤抖:“蓝小先生...我家宗主金凌在云梦与兰陵的交界处琳琅郡,与凶兽短兵相接,进入丛林中后失去踪迹,宗主曾留下言论,若身有不测,可寻姑苏蓝氏相助!” “还望蓝小先生看在与我家宗主兄弟相交的份上...可否请姑苏蓝氏的长老带队前往琅琊郡帮忙找寻我家宗主的下落,大恩大德兰陵金氏没齿难忘,待到我家宗主回来,兰陵金氏一定厚礼相谢!” 蓝逸骤闻这个噩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明明表哥都带了修为高深的修士!!怎么如此下场? 他快步走到那名修士面前,声音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低沉:“详细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家修士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身体的伤痛,平复情绪颤颤巍巍说道:“五日前,宗主带领三十名金丹巅峰小队前往云梦,打算去莲花坞找云梦的江宗主,我们一行人路过琳琅郡,因为是交界处,便顺手调查凶兽肆虐的情况。” “起初一切顺利,但昨日傍晚,小队在丛林中突然遭遇大批凶兽围攻,伤亡惨重,宗主为掩护小队其他修士撤退,独自引开部分凶兽,进入丛林深处,我们三十人前去结果只剩十人苟延残喘活着,全部都负伤,昨晚搜寻了一整夜,却始终没有找到宗主的踪迹,小队队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派我来向您求援!” 金家修士说着说着,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猛地一个翻身就从担架上摔了下来,挥开想要扶他起来的蓝家门生,直接叩首在蓝逸面前,声音颤抖: “蓝小先生,宗主命在旦夕,还请帮帮忙和几位大人说下...便是请不动泽芜君,含光君亦或是魏先生,景仪先生或是思追先生也是可以的,再不济长老也行啊!!”】 第185章 前往琅琊探查情况 时空缝隙中的江厌离听到金家修士说的这个消息,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金子轩,眼中满是焦急和无助,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子轩,阿凌他……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金子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联想到后来又看到金凌出现的一幕,焦急的心情瞬间被他按捺下来。 感觉到未来妻子的手冰凉而颤抖,金子轩用力握了握,语气坚定而温柔:“阿离,你忘了吗?刚才我们也有看到更大一点的阿凌,他和蓝逸未来还有见面的机会,想来这次肯定被救回来了。” 江厌离紧紧握住金子轩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水雾,声音哽咽:“可是……那里那么危险,阿凌他一个人……我怎么能不担心?” 金子轩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离!镇定点,阿凌不会有事的,往好的方面想,他一定躲过了凶兽的追踪,在某个地方等人去救他呢!” 眼见江厌离还是神情还是有些许不安,金子轩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别急,目前可以确定的就是阿凌不会有事,先看看蓝逸怎么做吧!” 江厌离被迫靠在他的肩膀上,虽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推开,只是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好~” 【派人将重伤的金家修士送下去治疗,蓝逸迅速站起身,语气冷静而果断,朝着周围的三个门生吩咐:“通知族内金丹巅峰的门生子弟练剑广场集合,我只要一百名,记住,要带上最好的装备和药物,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另外同时派人去请大长老出关,告知他我出去一趟,请他先坐镇云深不知处,确保族内事务不乱。” 弟子点头应下,转身快步离去。蓝逸则迅速走到书案旁,提笔写下一封紧急传信,告知蓝启仁姑苏蓝氏属地各地的情况,并将指挥权暂时转移给他,在交给另一名弟子后说道:“立刻将这封信送到蓝老先生手中,不得有误!” 安排完这些,蓝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虑,转身走出书房前往练剑广场。 弟子们迅速行动起来,等到蓝逸站到练剑广场中央时,人已到齐。 他目光冷峻地扫视着集结的弟子们,声音沉稳而有力:“金宗主在琅琊郡的森林中失踪,兰陵金氏向姑苏蓝氏求援,情况紧急。我们此行的任务是找到他,并确保他的安全。所有人听我指挥,不得擅自行动!” 弟子们齐声应道:“是,小先生!” 就在这时,大长老蓝同允匆匆赶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忧虑:“逸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族内事务繁多,前方指挥责任重大,你怎能擅自离开?” 蓝逸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大长老,语气恭敬却不失威严:“大长老,兰陵金氏宗主与我自幼较好,我俩情同手足,他为抗击凶兽合纵连横之事奔波在外,出事前亦直接告知自己的心腹,若有不测,可寻姑苏蓝氏求援,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姑苏蓝氏都应该出手相助自己的盟友。” “我知道您在焦心什么,前方一应事务我已通知蓝老先生暂时交由他处理,还请您坐镇云深不知处处理常务,确保族内不乱,与前方沟通顺畅。” 蓝同允皱了皱眉,想到蓝逸自小就和金凌一起玩闹长大,也算是手足情深,又看到蓝逸眼中的坚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放人离去:“好吧,你去吧,家里有我,万事小心,还有,一定要记住,不可冲动行事,你是姑苏蓝氏的人,这里还有你的家人,虽然他们还没有回来,遇到极端危险的情况,一定要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为主!” 蓝逸微微颔首:“大长老放心,我自有分寸。” 在一切准备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之后,蓝逸带领着一百名经过精心挑选的精英弟子,迅速踏上了前往琅琊郡的征程。 一路上,他的心情始终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金凌的身影,这让他不由得感到更加焦虑。 他不禁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紧迫感,于是加快了御剑飞行的速度,希望能够尽快抵达目的地,解决金凌的困境。 “表哥,我马上就到了!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撑住了!” 经过四天半的疾行,蓝逸带着百人小队终于抵达了琅琊郡最外围的森林范畴。 这片森林位于琅琊郡的西北角,常年被浓雾笼罩,树木高大而密集,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所有的阳光。即便是正午时分,森林内部也显得昏暗而阴冷,仿佛一片与世隔绝的秘境。 蓝逸站在森林边缘,目光深邃地扫视着眼前这片未知的领域。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迅速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这片森林的雾气太过浓重,视线受阻,搜寻难度极大。”他低声对身旁的弟子说道,语气冷静而沉稳,“而且,这里的灵气波动异常紊乱,显然不是普通的森林。金宗主失踪在这里,恐怕与这片森林的特殊性脱不了干系。” 他抬头看向天空,浓密的树冠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线,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枝叶洒落在地面上。地面上积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松软而无声,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未知的危险上。 “这个地方也许有凶兽出没,且地形复杂,极易迷失方向。”蓝逸继续说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可贸然深入。”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百名弟子,声音沉稳而有力:“所有人听令,分成十个小队,每队十人,从不同方向进入森林。每队必须保持队形,不可分散行动。一旦发现任何线索,立刻发灵力信号通知其他人。记住,安全第一,不可擅自行动。” 弟子们齐声应道:“是,小先生!” 蓝逸点了点头,随后带着自己的一队精锐,率先踏入了森林。】 第186章 神秘传说笼罩的危险禁地 外界的仙门百家们看到这里,发现蓝逸仅带百人就敢孤身深入这样的禁地,顿时炸了锅。 “路宗主,我记得这片位于琅琊郡西北角的森林禁地,传闻是充满诡异与危险的不祥之地吧?”一名仙门宗主悄声和一旁的人说道。 路宗主目光沉重,点头称是:“阁下不知道的是,无论是当地的居民,还是偶尔路过的修士,提起这片森林,都会不自觉地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便是路过这最外围,也是恨不得腿根子飞起来赶紧离开。” 在路宗主一旁的人顿时就产生了一抹好奇,“哦?路宗主似乎对这里有所耳闻,敢问这不祥之地又从何说起呢?” “就是就是,莫非还能与魏先生所处的夷陵乱葬岗更为可怖?” 眼见自己随口一说居然吸引来了一群人的围观,这位路宗主的心瞬间就膨胀了起来。 他压低自己声音,悄然说道:“岂止是比乱葬岗可怖,我都觉得它可以称之为玄正最噩梦的地方了。” “很多年前,我就去过一次,就那一次,还是深入了下五十步距离而已,就让我终身难忘嘞...” “首先便是你们看到的这一幕,这片森林的边缘被一层浓重的雾气包围,仿佛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森林与外界隔绝开来。这雾气并非普通的晨雾,而是终年不散,厚重而粘稠,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着。即便是在正午时分,阳光也无法穿透这层雾气,森林内部始终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所以进入森林后,视线会被严重阻碍,二十步之外便难以看清人影,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的世界,极易让人迷失方向。” “其次就是这片森林的灵气波动异常紊乱,与外界截然不同。寻常的森林中,灵气应该是纯净而温和的,但在这里,灵气却充满了狂暴与混乱,仿佛被某种力量扭曲了一般。修士们进入森林后,会感到体内的灵力运转不畅,甚至有一种被压制的窒息感。这种紊乱的灵气不仅影响了修士的实力发挥,还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这片森林在无声地排斥着所有外来者。” “最后也就是关于这片森林禁地,当地流传着许多古老的传说。有人说,这片森林是上古时期某位大能的修炼之地,其中隐藏着无数的秘宝与机缘;也有人说,这片森林是某位邪修的试验场,其中封印着无数的凶兽与邪灵。更有人传言,这片森林的深处有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仿佛在等待着某种力量的觉醒。” 这位路宗主的话莫名地让人心生寒意,仿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青蘅君和蓝启仁不禁对视了一眼,都下定决定要狠狠教育一顿某个艺高人胆大的臭小子一顿。 最后方的蓝曦臣蓝忘机等人听到这里,顿时都满脸不赞同地看向魏无羡怀里的崽子,孟瑶甚至都做好等会教训某人一顿的打算了。 魏无羡就简洁明了多了,直接把人举到自己面前,与蓝逸四目相对,认真而严肃地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去的什么地方?怎么那么危险都随意闯进去了,真以为自己凭着一腔热血就能无所不能吗?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自己不小心...”后面的话魏无羡已经说不出口了,他只觉得那个字如鲠在喉,偏偏他们已经都见过那个万一了。 眼见魏无羡说教的话戛然而止,扭到一旁的眼睛也有些微红,蓝逸的小脸微微一白,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这次行为在长辈眼中的危险性,但他还是倔强地抿着小嘴,不肯服软:“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可在我看来,无论那里多危险,我都要去把表哥救出来的。” 魏无羡闻言,不禁有些头疼,他直接把蓝逸塞进蓝忘机怀里,揉了揉太阳穴,“我是管不了了,也不知道这死倔死倔的样子到底随了谁?还是你来吧!” 这话说得太明显了,江澄猛地僵直了身子,只好轻咳一声,故作严厉地说道:“再惹你爹生气,你就等着被蓝二关禁闭吧!” 蓝忘机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弹了弹蓝逸的额头,看着怀里的崽子委屈巴巴的模样,他才语重心长地说道:“逸儿,别再做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了,你不为我们想想,好歹为孟瑶想想,别忘了,如今你也是身有牵挂的人呐!” 听到这话蓝逸低着的头下意识转向孟瑶的方位,眼角果不其然瞥到了自己伴侣紧紧抿着的唇,他这才小声道:“我知道了,爹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蓝逸的步伐稳健,目光锐利,手握随便,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森林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腐朽的气息,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令人不寒而栗。 “这里的凶兽恐怕不止一只,而且实力不容小觑。”蓝逸低声对身旁的弟子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发现地面上有一些凌乱的脚印和打斗的痕迹,显然是有人与凶兽搏杀时留下的。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痕迹,眉头微微皱起:“这些脚印杂乱无章,显然有人在这里与凶兽进行了激烈的搏斗。但奇怪的是,凶兽的脚印似乎突然消失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旁的一名门生低声说道:“小先生,有没有可能,他们在地上打斗完就跳上树了,在树上缠斗,地上自然就不会有脚印了。” 是这样吗?蓝逸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他点点头开口说道:“不管怎样,先在这附近看看情况,大家绝不能放过任何线索,树上也去人看看。” 然而情况并没有所有人想的那么乐观,天上地下都找了个遍,那些痕迹就和突然消失了一般。 蓝逸无奈只能带着人继续前往树林深处,而随着他们逐渐深入森林,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蓝逸从怀中取出一枚灵符,注入灵力后,灵符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驱散了一部分雾气。他低声对弟子们说道:“这片禁地的雾气有古怪,大家小心,不要被迷惑了方向。” 弟子们纷纷点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敢有丝毫松懈。 蓝逸的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心中却在不停地分析着:“这片禁地的灵气波动异常紊乱,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或许,这里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金凌的失踪,恐怕与这些秘密有关。” 他的脚步突然一顿,目光落在一处断裂的树枝上。那树枝的断口整齐,显然是被人用利器砍断的。 他快步走过去,仔细查看,发现树枝上还残留着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 “这是金凌的灵力!”蓝逸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他一定就在附近,大家仔细搜寻!” 弟子们迅速分散开来,仔细搜寻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蓝逸则站在原地,四处观望起来,紧接着抽出随便,御剑腾空至最上方,目光深邃地看向森林深处。 放眼望去,蓝逸像是看到了什么,瞳孔骤缩,本就肃穆的表情猛地变更深沉了些。 “那些是?”】 第187章 远远一瞥的心惊动魄 【整片森林在蓝逸脚下绵延如黑海,树冠翻涌如浪,而更远处,天穹被某种庞然巨物遮蔽。 那是一头振翅的凶兽,翼展足有百丈,每一次扇动都掀起飓风,搅得云层破碎、灵气紊乱。它的身躯裹挟着黑紫色的能量,鳞甲缝隙间渗出暗红血光,仿佛刚从地狱深渊挣脱。 可最令蓝逸毛骨悚然的,不是凶兽的外形多么可怕,而是那凶兽的利齿间,垂落着多条在空中悠悠飘荡,血色直流的人腿,金星雪浪袍的碎片在风中翻飞,却仍隐约可辨凶兽嘴里的,正是兰陵金氏的人。 这是蓝逸第一次直面强大的凶兽生吞修士咀嚼殆尽的残酷一幕,与他在云深不知处纸上谈兵的感触完全不同。】 这也是百家修士第一次知道,不久的将来,他们将要迎战的是多么残酷的对手。 “兰陵金氏的人……被吃了?”在场的众多仙门宗主瞳孔骤缩,情不自禁浑身战栗起来,握着剑柄的手不住开始颤抖。 “我曾以为世间最强大的妖兽莫过于屠戮玄武,可没想到在未来,屠戮玄武的身形竟然连这只凶兽的翼角都比不上。”高傲如金子轩看到这里,也忍不住丧失抵抗的勇气。 “这还打什么啊?早点降了不是更好吗?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啊!”小江澄都有些忍不住泄气了。 “江兄说的是什么话,容在下提醒你一句,人家是凶兽!喜食修士!!投降就等于自己走到他们嘴边说请吃我吧!!”小聂怀桑无语地收拢扇子说道。 “这就是你们面对的对手吗?”蓝湛虽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趋向于平稳,但是他紧握在剑柄上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魏婴也收拾嘻嘻哈哈轻松惬意的做派,认真说道:“这真是令人绝望的体型差距啊!我觉得剑估计都很难插进去吧!” 孟瑶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的双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越是看下去就越是发现自己远远配不上蓝逸。不仅对他不够了解,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因为不能参与到他的过去而觉得大失所望。 蓝逸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摇了摇蓝忘机的手,一双眼睛认真地看向他:“父亲!请把我放下来吧!” 蓝忘机察觉到崽子的认真请求,于是就把他放到了地上。 蓝逸慢慢朝孟瑶走了过去,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腿,抬头看着他,语气绵软:阿瑶!不要多想,我在这里,抱我起来!” 孟瑶定定地看着正在请求抱他的蓝逸,犹豫半晌还是伸出手,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 蓝逸凑上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亲,小手张开,尽力揽住不安的伴侣,“没事的!我在这里!哪也不去!你也不用想着去参与我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独自经历的事。” “这是我们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与其想着参与前半段人生,还不如珍惜时间,把握每一分每一秒陪好伴侣的下半生!” 孟瑶将头埋在蓝逸的脖颈处,有些闷闷地说道:“嗯!我知道了!”真是失败,又被阿逸安慰了呢! 江澄双手抱胸看着这一幕,难得没有口吐毒液,只是淡淡说道:“以你们现在的实力确实很难对付这一只大概元婴巅峰期的凶兽,但如果有同阶战力就可以与之一战。” 蓝曦臣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魏无羡接过话茬,“现阶段你们就别想着怎么打败凶兽了,比起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们首先要找到的是如何提升自己实力的方法。” 蓝忘机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有些时候,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魏婴无语地看着眼前四人,“都谁跟谁啊!就不能别搞神秘那一套了吗?大家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应该知道方法才对吧!” 眼见钓鱼成功,魏无羡嘴角上扬,左手陈情突然潇洒地转了起来,语气恶劣:“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好在那一只凶兽吃饱了没有再在森林逗留,确定那一只凶兽真的离开了之后,蓝逸从怀里掏出一枚特制信号弹,发射了出去。 信号弹的蓝色能量光芒迅速往蓝家门生的方向串了出去,在空中只留下淡淡的沿途印记。 这是10年前姑苏蓝氏一名优秀的门生子弟研究出来的特制信号弹,无声且轨迹清晰,极其适合召集两公里内的蓝家子弟及时到求援集合地方。 信号刚出,森林各处立刻传来回应。 九十道身影从树冠、岩隙、沼泽中疾掠而出,如群星汇向蓝逸所在之处。 他们身着统一制式的姑苏蓝氏白袍,头戴抹额,腰间悬着刻有姑苏蓝氏云纹的可联系储物玉令,行动间默契无声。 黑袍的蓝逸立于古木虬结的树冠之上,腰挎随便,衣袍猎猎,目光如刃,扫视着迅速集结的蓝家修士。 九十人无声列阵,一袭白袍在幽暗的森林中如冷星闪烁,腰间云纹玉令随步伐轻响,肃杀之气弥散开来。 随便剑自行出鞘,驮着原主人的血脉缓缓下落,蓝逸落地之后,也就自己收回鞘中。 “十人留守营地,布‘隐灵阵’隐匿气息,其余人随我前行。”他声音低沉,指尖一划,一道冰蓝灵力在空中刻出简略的路线图,“凶兽向东北方飞遁,沿途必有痕迹,但实力差距过大,不能对抗,我们分三队推进。” “前哨二十人出列,先行前往东北方探查、主力六十人稳步推进,注意观察前方和左右两侧、十人断后,防备后方异动,有凶兽突袭,三队间距一里为准,以玉令传音为号。” “出发!” 蓝逸一声令下,前哨组顿时轻身疾行,往前追踪凶兽残留的黑紫能量波动,标记危险区域。 主力部队沿前哨路径稳步越过森林,留下记号,随时结阵备战。 随着队伍越往深处,树木愈发扭曲,树皮上浮现暗红斑纹,似被凶兽能量侵蚀。 偶尔有枯骨卡在枝桠间,颅骨空洞的眼窝正对行进队伍。 蓝逸伸手去摸,不料只是一个触碰,颅骨顿时散成了沙子。 他收回手,只是有些焦虑地看向无穷无尽的参天巨树,心中暗自祈祷: 表哥,我已经带着救援来了,你可千万别是在那凶兽嘴里啊!】 第188章 找到金凌踪迹 【蓝逸一行人如疾风般穿梭在密林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他们即将面对的恐怖,脚下的枯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却无人在意。 他们的目标明确——那头飞行凶兽刚才所在之地。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终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五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横陈在地,仿佛被某种野蛮的力量肆意撕扯过,四肢骨头被啃断,鲜血染红了地面,内脏散落各处。 即便是久经夜猎的金丹巅峰修士,面对眼前这幅地狱般的景象,也忍不住心神剧震,胃里翻江倒海。蓝逸一行人站在那片血腥的战场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腐臭,令人窒息。 “这……这是……”几名前哨蓝家修士声音颤抖,话未说完,便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直冒,一只手忍不住扶着树干,仿佛要将胃里的所有东西全都吐出来。 另外二十名最前面的主力修士则站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目光呆滞地盯着地上的残骸。 他们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剑身微微颤动,仿佛也在回应主人的恐惧与愤怒。 蓝逸是队伍中最为冷静的一个,但此刻他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他死死地盯着那些被啃断的骨头和散落的内脏,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震惊与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却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喉咙一阵发紧。 “我们来得太晚了……”队伍中有人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蓝逸没有回应,只是强忍着恶心,目光冷峻而坚定,迅速从玉令里取出自己的琴。 琴身古朴,琴弦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情绪。 他盘腿坐下,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曲《问灵》在血腥的空气中缓缓响起。 琴声低沉而哀婉,仿佛在召唤那些逝去的灵魂,试图重现当时的场景。 随着琴声的流转,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扭曲,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在众人眼前浮现: 九个受伤的金家死忠之士匆匆赶到恰好看到重伤躲避的金凌因为血腥味被凶兽发现叼在嘴里的这一幕。 九人毫不犹豫地出手,剑光闪烁,试图从凶兽的利爪下救出金凌。然而,凶兽的力量远超他们的想象。 其中五人瞬间被撕碎,成为凶兽口中的食物,而另外四人连同金凌则被凶兽带走,随着凶兽的振翅高飞,消失在苍穹之中。 琴声戛然而止,蓝逸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刚顺手把这五位忠志之士也顺手超度了。 蓝逸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沙哑而沉重:“凶兽既然把金宗主和其他四人带走,也许是因为才进食完毕消化缓慢,他们大概是它的储备粮。” 队伍中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有人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有人咬紧牙关,死死对抗着恐惧。 蓝逸站起身,目光坚定:“我们还有时间。凶兽不会立刻吃掉他们,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它,救出金宗主和其他人。” “可那凶兽,看起来那么强大,我们……”有人犹豫着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蓝逸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峻而坚决:“修真之路,从来都是逆天而行,若心生怯懦,便只有死路一条!” “看看那些陨落在凶兽口中的金家修士,看看我们陨落在云岳郡的同门,他们明知必死,却依然奋勇向前!而你明明还有一战之力,却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不觉得羞愧吗?” “我可以带领你们冲锋,但我无法替你们战斗。若你们连直面敌人的勇气都没有,那这场与凶兽的旷世战斗,我们必败无疑!只会沦为凶兽的食物。” 众人沉默片刻,随后纷纷点头,眼中的恐惧逐渐被决心取代。 是啊!不管战与不战,最终结局不过是早点被吃或者晚点被吃罢了,那为什么不拿起剑尝试割了它们的舌头敲碎它们的牙呢?兴许还能搏那一线生机! 蓝逸收起琴,沉声道:“走吧,召集后方十人跟上,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 一行人再次出发,速度比之前更快,却更加隐秘。他们的身影在密林中穿梭,如同一群无声的幽灵,朝着凶兽前行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二天傍晚,夕阳如血,将天空染成一片赤红。蓝逸一行人正在密林中休整,突然,一名前哨修士急匆匆地赶来,脸上带着凝重与焦急。 “找到了!”前哨修士喘着粗气,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兴奋与不安,“小先生,我们在一处悬崖峭壁上,发现了凶兽的老巢!金家五人全部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蓝逸闻言,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他沉声问道:“具体位置在哪里?凶兽可还在巢穴中?” 前哨修士摇头,快速回答道:“就在西北方向约十里处,那处悬崖极为陡峭,半山腰有一个巨大山洞,疑似凶兽的巢穴。我们远远观察,凶兽似乎正在巢穴中休息,但也有可能不在,那五人……说来也有些奇怪,他们没在山洞里,反而只是躺在外面,感觉有些奇怪。” 蓝逸环视众人,声音冷峻而坚定:“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所有人听我命令,立刻出发,前往凶兽的老巢!” “前哨修士迅速散开,观察周围情况,二十人跟我上悬崖,其他人找好自己的掩体准备随时支援,一旦得手,所有人迅速后撤出琅琊郡这个森林。” 众人齐声应诺,蓝逸一挥手,带领队伍迅速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御剑飞行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就抵达了那处悬崖下面附近。 抬头望去,陡峭的岩壁如同刀削斧劈,半山腰有一个巨大山洞,洞口隐约可见几具人影,正是金凌和那四名被带走的金家修士。 蓝逸凝视着洞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声对众人说道:“所有人准备,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救人,不是与凶兽硬拼。一旦得手,立刻撤退,不可恋战!” 众人点头,迅速分散开来,各自找到隐蔽的位置,准备随时支援。蓝逸则站在最前方,手中紧握长剑,目光如炬地盯着洞口,仿佛在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天空逐渐被夜幕侵蚀,昏暗的光线让整片大地陷入一种模糊的混沌之中。远处的山峦只剩下黑色的剪影,仿佛巨兽的脊背,沉默而威严地矗立在天地之间。 蓝逸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随后一声令下,带着二十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凶兽的巢穴冲去。】 第189章 险而又险的营救行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连风都变得迟缓而沉重。 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声音却显得格外刺耳,像是某种未知的低语,在蓝逸耳边萦绕不去。 他隐忍下内心不知名的焦虑不安,带领着二十名修士,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攀上岩壁。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润物无声,生怕惊动了有可能在巢穴中的凶兽。 终于,他们抵达了凶兽的巢穴洞口旁,洞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外围都闻到了,简直令人作呕。 蓝逸屏住呼吸,目光迅速扫过整个场地,只见金凌和其他四人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已经昏迷多时。 “快,救人!”蓝逸无声下令。 二十名修士迅速行动,两人一组,动作极快,将昏迷的五人迅速背起下山。 蓝逸连探查山洞的欲望都没有,生怕惊醒有可能在沉睡的凶兽,跟着众人迅速后退,沿着来时的路径,小心翼翼地攀下悬崖。 夜色中,一行百余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空旷之地御剑一路狂奔,地形复杂之地只能不断飞跃在树干之间,所有人都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背上的金凌和其他四人依旧昏迷不醒,但被喂过药的他们气息已经逐渐平稳,显然脱离了最危险的境地。 就在众人即将抵达森林出口时,凌晨的第一抹曙光穿透了树梢,洒在大地上。】 “蓝逸竟然真的做到了!”金子轩低声喃呢喃,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那可是元婴巅峰的凶兽啊!他居然只带了一百名修士,不仅成功救出了阿凌,还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江厌离也是长舒一口气,这看得她也是心惊胆战,好在结局是好的,两个孩子都没出事。 百家中一名修士眼中满是钦佩:“不愧是少年成圣的人物,果然非同凡响。这样的胆识和谋略,恐怕整个修真界也找不出几个。” “是啊,换成其他人,恐怕连靠近凶兽巢穴的勇气都没有。”一名年长的修士捋着胡须,感叹道,“可魏圣不仅敢去,还能全身而退,真是后生可畏!” 尚在后方的几人听到这几句话没有任何言语,不过蓝逸自己已经先躲进孟瑶的怀里不见人了。 孟瑶有些疑惑地晃了晃自家伴侣,“你这是怎么了?” 蓝逸闷声回道:“那些人夸得太离谱了,我那都是爹爹和江叔叔他们玩剩下的,说什么修真界找不出几个,眼下就有四个在这里呢!” 魏婴好奇地戳了戳蓝逸郁闷的包子脸,“那有什么呢!我们是我们,你是你,没看他们都没说你什么吗?显然也是承认你的成绩嘛!别害羞了,把头露出来吧!” 蓝逸偷偷瞄了一眼几人,果不其然发现他们目光都不在自己身上,只是脸色很是差劲,全都一脸肃穆。 难道...蓝逸突然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想。 【然而,还未等蓝逸来得及庆幸,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突然打破了森林的寂静。 “吼——!”声音如同雷霆,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蓝逸猛地回头,只见远处的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黑影正急速逼近。 它展开了遮天蔽日的双翼,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显然已经发现了被掠夺的食物,是那只凶兽! “不好!”蓝逸心中一沉,立刻将金凌绑在身后。 “所有人,结阵!”蓝逸抽出随便,高声喝道。 百名蓝家金丹巅峰的修士齐声应诺,手中的法器纷纷亮起,蓝色灵力在未成形的阵法中迅速流转,转瞬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青蓝色法阵。 这是蓝启仁先前传回来的应对之策,姑苏蓝氏最新研究出的阵法——一种能够限制敌方灵力发挥,同时增强己方灵力发挥的强大阵法。 阵法启动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仿佛连天地灵力都被操控。 蓝逸站在阵法的中央,目光冷峻地盯着那头巨大的翼兽,深吸一口气,感受体内的灵力在阵法的加持下迅速攀升,再多可维持半刻钟,他的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就是现在!”蓝逸猛然一跃,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直直地朝着飞冲过来的翼兽头顶飞去。他的手中握着随便,剑尖直指翼兽的要害。 然而,就在蓝逸即将接近翼兽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头巨大的翼兽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身体迅速缩小,转眼间竟化作了一个类人形态的存在。 只是与普通人相比,它的身形修长,皮肤上覆盖着细密的鳞片,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什么怪物?!”蓝逸心中一惊,但动作却丝毫未停,手中随便剑气如虹,猛然挥出,直指凶兽的咽喉。 与此同时,凶兽竟挥出了拳头,拳风呼啸,带着恐怖的灵力波动。两者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恐怖的余波以两人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 “噗——!”天空中,百名完成阵法的蓝家修士纷纷口吐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从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蓝逸也被这股余波震得倒飞出去,手中的长剑几乎脱手。他勉强稳住身形,脸色苍白,抬头看向凶兽,眼中满是震惊与凝重。 “这……怎么可能?”蓝逸低声喃喃,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凶兽化作的类人形态冷冷地看着蓝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区区阵法,也想困住我?真是可笑。” “我本来还在想是哪个种族抢走了我的食物,没想到是食物自己送上门来了!我改主意了,我要先吃掉你,谁让你比你后面的那个人还要美味啊!”他舔了舔嘴角,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蓝逸心中一沉,他这时候才知道,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棘手,这混蛋盯上他了。 尽管早已了解凶兽能迅速改变形态,在阵法作用下凶兽的力量也被限制在元婴初期。可同时尽管他借助阵法力量增强了百倍,实力也仅停留在元婴初期。二人实力均等,但实战经验肯定是凶兽更胜一筹,若他不能在短时间内击败对方,在场所有人后果都将难以预料。 “啊!你这个畜生,说什么呢!”蓝逸的身旁突然传来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可这落在蓝逸的耳朵里却带着一种令人震撼的力量,仿佛在无声地宣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绝不会倒下。 “金凌?”蓝逸猛地侧头,就发现金凌不知何时已经挑断绳索,站在了他的身旁,脸色同样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的手中颤抖握着一把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长剑,那是他爹金子轩的佩剑——岁华! “凭你也配吃掉我们?”金凌嗤笑出声,剑指翼兽,“别他妈做白日梦了,想吃他,先从我的尸体跨过去!” “金凌,你……”蓝逸欲言又止,这一刻,眼前的身影在蓝逸眼中变得异常高大。 “说起来,蓝逸,再过几年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了呢!不过现在还不行,赶紧跑!我来拖住他!”金凌没有回头,只是沉声说道。 蓝逸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片刻,可随即却又不由自主低低笑出了声:“别瞧不起人了金凌,该乖乖站在身后的人是你才对,你以为现在的你比我强吗?” “这话听起来真是令人火大呢!要不是时机不对,我绝对先教训你一顿!”金凌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敢怼起他了,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蓝逸径直走到金凌身旁,摆好架势,轻声说道:“玄正十八年,我爹和你爹第一次并肩作战是在姑苏蓝氏属地彩衣镇,没想到三十九年过去了,我和你会在兰陵金氏的属地琅琊郡并肩作战!有何感想?” “废话真多,不想跑就算了,那就一起上吧!”金凌没好气地说道。】 第190章 上天入地并肩作战 魏无羡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眼神复杂地扫过最前方的金子轩。 蓝忘机对于这一幕也是心情复杂,可惜于他们而言,没有如果了。 他只能默默握住自己道侣的手,给予一点安慰。 而金子轩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隔空眺望某个方位,虽然没有看到某个人,但他就是清楚,那个人可能就在那,半晌,他还是心情复杂地移开视线。 若是那个世界的他没有那么单纯地冲出去,若是魏无羡没有失去控制,若是... 凭借他和阿离的亲密关系,或许他和魏无羡之间不会那么拧巴吧? 两个小辈也不至于相处得那么别扭,明明是没有血缘却更甚血缘关联的兄弟啊! 【蓝逸与金凌并肩而立,抹额随风飘扬,两人剑锋在手,皆目光如炬。 两人虽境界不同,但气息相连,仿佛一体。 翼兽不由得冷笑一声,猛然俯冲而至,利爪如刀,直取两人。 蓝逸脚下一点,身形如风般闪避,同时手中长剑一挥,随便直接正面挡下翼兽的进攻。 金凌则脚下一闪,身形如电,绕到翼兽侧翼,岁华化作一道金光,直刺翼兽的腰部。 翼兽怒吼一声,大手猛然一扇,狂风卷起,尘土漫天。 蓝逸的剑气被狂风抵消,但他并不慌张,脚下轻点,再次逼近翼兽。 金凌则借助风势,身形如燕,灵活地躲避开着翼兽的反击。 翼兽察觉到两人的默契配合,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它猛然一甩头,利爪如刀,打算先拿一人开刀,于是朝金凌抓来。 金凌瞳孔骤缩,在他眼中,这怪物和瞬间移动几乎没有差别,虽险险避过,但这次翼兽在他的左肩狠狠捅了个对穿,连带着整个左肩都捏碎了。 “给你脸了!两个元婴打架,关你个金丹屁事啊!!”翼兽盯着手里的血,情不自禁舔了舔,叫嚣道。 “金凌!”蓝逸怒吼出声,身形如电而至,手中长剑一挥,一道蓝色剑气如龙卷般席卷而出,硬生生轰开了人形翼兽。 伸手接住金凌,来不及多说什么的蓝逸与翼兽展开激烈追逐,两人的身影在森林外围飞速移动,剑光交织晃得人眼疼,拳脚相接之声不绝于耳。 蓝逸抓住时机,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寒光,直刺翼兽的胸口。 翼兽来不及闪避,只能以伤换伤,右拳猛然轰出,拳风如雷,也直逼蓝逸的心口。 蓝逸的剑锋在翼兽的胸口上留下一个与金凌一样的血洞,鲜血瞬间渗出。 但与此同时,翼兽的拳头也重重地砸在了蓝逸的胸膛之上。 蓝逸闷哼一声,身形被震退数步,嘴角也不由得呕出一大口鲜血,“噗——!”整个身体瞬间单膝跪在了地上。 不妙!虽说灵力威能扩充到了元婴期,但身体素质没有跟上,还是金丹期纸壳一样的躯体。 “哈哈哈哈~我好像发现你的弱点了呢!你的肉身,好像并没有我强大呢!”明明一样是元婴期修为,他虽被刺穿胸膛,可肉身强度尚在,看到蓝逸相反直接跪地这稀奇的一幕,翼兽眼睛里瞬间闪烁着狡猾嗜血的光芒。 现在的他,只剩下要好好玩弄眼前这个食物的想法了。 “蓝逸...”重伤的金凌强拎起岁华,径直冲过去挡在蓝逸面前,对着眼前凶残的怪物咬牙道:“住手!!畜生,有种你冲我来啊!” 翼兽听到这,仿佛和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咧嘴一笑,声音如雷:“就你?也不过如此!” 眼看他瞬间从原地飞至金凌面前,蓝逸立马拽开了身前的金凌,随便虽然硬接了翼兽一爪,可翼兽另一只手却已然掏至蓝逸心口。 金凌咬牙又冲了上来,岁华从两人中间间隙穿过卡在翼兽的手上,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过是将他的手朝外挪了挪。 可这就够了,蓝逸瞬间踹开翼兽,提着随便就朝他的头刺了下去,趁他病要他命! “啊——混账!给我滚!”剑尖不过刺入半尺,眼前的凶兽就爆发出了音波攻击。 蓝逸和金凌当即就被震飞,翼兽凶狠地看了他们一眼,马上变原型朝空中飞去。 金凌咬牙道:“它要逃!追!” 蓝逸目光冷峻,沉声道:“逃不掉!它已经受伤了,追上去!” 苍茫的天穹之下,狂风呼啸,万米高空之上,云层翻涌如怒涛。 人形翼兽展翅高飞,它的身形庞大如一座大山,羽翼如铁,划破长空时发出刺耳的尖啸。然而,它的身后,两道剑光如流星般紧追不舍,一黑一金,正是蓝逸与金凌。 翼兽察觉到身后的威胁,怒吼一声,猛然转身,利爪如刀,朝两人抓来。 蓝逸冷笑一声,脚下剑光一闪,直接跃上了翼兽的背部,金凌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站在翼兽的背上,剑锋直插它的头颅,这一次长度,深入剑柄!! 翼兽疯狂挣扎,身形在空中翻滚,试图将两人甩下。但蓝逸与金凌如磐石般稳固,剑锋一次次交错刺入翼兽的头颅,鲜血如雨般洒落。 云层在他们身边飞速掠过,风声呼啸,仿佛天地都在为这场厮杀怒吼。 突然,翼兽猛然一甩,金凌身形一歪,险些跌落。 蓝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厉声道:“小心!” 金凌勉强稳住身形,笑道:“我没事!” 然而,翼兽却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猛然加速,直冲云霄。 金凌脚下不稳,力竭被翼兽的巨力甩飞出去,身形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徒留岁华在翼兽头顶上。 蓝逸瞳孔一缩,厉声喊道:“金凌!” 金凌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下方的云层中,只留下一声微弱的回应:“别管我,杀了它!” 蓝逸目眦欲裂,气急攻心,使出浑身力量对翼兽展开攻击,剑尖从翼兽头部划拉至尾部,竟是直接将其分成两半! 确认翼兽由于大量内脏开始往下掉落,加上头部受到重创,翼兽开始自由落体往下掉。 蓝逸认为这怪物已必死无疑,也就没有再看他一眼,心中忧虑掉落的兄弟,毫不犹豫拔出岁华,直追半空下的金凌而去,也就错过了他背身之后有一抹紫光迅速飞往他处的一幕。 蓝逸冲破云层,眼前是一片茫茫的白色,风声呼啸,即便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他也无动于衷。 目光始终如鹰隼般锐利,蓝逸迅速锁定了下方那道金色的身影。 此时金凌在寒冷的侵袭下已经失去意识,身形如落叶般自由坠落,鲜血从他的肩上渗出,染红了大半件金星雪浪袍。 蓝逸的速度极快,随便的剑光划破长空,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他伸出手,指尖几乎就要触碰到金凌的衣角。 就在金凌即将坠入下方的云层时,蓝逸猛然加速,一把将他揽入怀中,两人一起撞入清冷的云层当中。 “别想着自己去死啊!金凌!江叔叔还在等你!给我撑住了!”看着怀里青紫脸色的金凌,蓝逸用灵力包裹住两人在他耳边大声吼道。 不过几息时间,当两人冲破最后一层云海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风声呼啸,仿佛天地都在为他们的宿命而低吟。】 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只留下一道蓝色的剑光,在云层中久久不散。 这场厮杀,这场坠落,这场拯救,注定成为他们生命中最深刻的印记,镌刻在天地之间。 仙门百家众人看到这里不由得目瞪口呆,眼中全部闪过一丝惊愕,随后被一种无法掩饰的震撼取代。 “不愧是魏圣啊!上天下地,简直堪称无所不能!” “魏圣的胆识和实力,简直令人震撼!寻常修士御剑飞行顶多也就是低空飞,万米高空还真没人尝试过,当真是勇气可嘉啊!” “兰陵金氏第三代传人也不差啊!魏圣当时也只是有姑苏蓝氏的阵法加持下才能临时获得元婴阶段的增幅,如果那位金宗主能得到这个增幅,我觉得他也能做出不亚于魏圣的一番作为。” 江枫眠和青蘅君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时间仿佛凝固,只有眼前的景象在无限放大。 谁能告诉他们,他们的孙子都做了些什么??? “真是太乱来了他们!!!”蓝启仁心惊不已直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江厌离看到蓝逸接住金凌那一幕,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有些心惊地握住金子轩的手,“真是太危险了他们两个,若是没有那个阵法加持,怕是两个都回不来了。” 金子轩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喃喃道:“这……这简直是奇迹。” 聂怀桑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时候逸儿才十三吧!” 江澄和蓝曦臣原本的冷静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激动与震撼,不仅为蓝逸和金凌的大胆行为,更为彼此守望,出生入死的兄弟情谊。 魏无羡和蓝忘机此前就已经听说过这个事了,倒也没有多惊诧,毕竟两人在最初得知这个事的时候就已经把某个胆大包天的崽子揍过一顿了,混合双打的那种。 蓝逸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的画面,久久无法平静。 原来,他和表哥,还有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吗? 孟瑶默默地抱紧了自己怀里的人,远离几人遁入黑暗中开始自闭,他只觉得自己的地位好似要开始摇摇欲坠了。 不怪乎他有这样的想法,可兄弟手足加持出生入死这个羁绊压下来,他不担心就奇怪了。 “阿瑶!你在想什么?”蓝逸抬头,啄了口自家伴侣的下巴,身体告诉他孟瑶有一瞬间的僵直行为。 “我只是突然觉得,好像金凌更适合你一点。”孟瑶用确保身边其他人不会听到的音调在蓝逸耳边落寞地说道。 蓝逸瞬间瞪大了眼睛,“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可是兄弟!” 眼见孟瑶还是不信,他直接怒不可遏开口:“你不信?那我再换个角度,我可以对你做出这样那样的事,却绝不可能对金凌做出一样的事的!” 孟瑶听到这话顿时脑子懵了半晌,“这样?那样?什么样的事?” 蓝逸无语地扯开孟瑶的衣领子,直接亲在了温热的心脏之上,“这样!” 他又换了个方位,在旁边的尖尖上也亲了一口,“这样!” “还有这样!!”蓝逸直接亲上孟瑶的唇,眼睛直视着那双瞪大的眼睛,他坚定地说道: “我,蓝逸,只会爱上孟瑶!” “天上地下,横亘古今,我都只会爱上你,对你做出这样的事!” “你是我的心头血!是我心尖上的人!是我朝思暮想与之白头到老的人!” “你听到了吗?孟瑶!!你就是你!在我这!你的地位无可替代!” 其实另外一边的六人还是蛮有道德感的,眼见孟瑶遁入黑暗,那肯定是有私密话想要和蓝逸说的,也是各自收敛神通听力不去偷听。 没曾想孟瑶防了个寂寞,几位正经人士难得想给小辈一点私人空间,结果蓝逸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直接喊了出来。 “嘶——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魏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直接躲到蓝湛的身后。 蓝湛也是瞬间身体僵直,心里却想到,好像他还没对魏婴如此热烈地告白过呢! 说起来,刚才都看到年长的自己也有当街告白过来,那他要不要,也鼓起勇气在这里... 魏无羡斜靠在蓝忘机身上,眯着眼睛听热闹:“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羞臊!这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蓝二公子不打算教导下你儿子端庄雅正点吗?出门在外好歹顶着姑苏蓝氏的脸面啊!” 蓝忘机只是眉眼轻瞥了下身边人,淡淡说道:“我记得,以你当初在藏书阁做的事为例,你还没资格说他。” 这话一出,顿时把三个人都刺激到了。 两个魏婴全部望天,有吗?他们当初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吗?没有吧! 蓝湛倒是攥紧拳头,耳垂红透半边天。 江澄只有一个字:“啧!” 一旁的蓝曦臣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这么做能把人追求到他也可以做,可身边这人油盐不进的性子,显然他做了也没用,他的追求之路似乎漫漫无期啊! 第191章 前往西岗郡 “所以当时我背后那道紫光是什么?”蓝逸不解地问道。 跳出局外他才发现,当时的自己急着去救金凌,没发现翼兽身上出来了什么东西。 万幸那道紫光没有攻击他,不然以他当时心急如焚的状态,翼兽的偷袭肯定一击即毙命。 魏无羡抄起陈情就敲在了蓝逸的头上,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以为佳人在怀你不会问了呢!得亏那只翼兽当时真的快废了只顾着元婴出逃,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蓝忘机缓缓说道:“金丹之上叫元婴期,为什么叫元婴,就是因为金丹自然碎裂后到下一个阶段化而为婴。” “元婴期修士在凝结元婴后,元婴可以脱离肉身独立存在。当肉身受到致命伤害时,元婴可以通过瞬移逃走,并在合适的时机进行夺舍,重新占据一个新的肉身,从而恢复修为。”蓝曦臣接过话茬说道。 蓝逸顿时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那只翼兽假死骗过我,逃走去找别的身体了?” 江澄双手抱胸,淡淡说道:“还不算太蠢!” “那你们知不知道他去哪了?”蓝逸皱起眉头,以那怪物睚眦必报的性子,未能一次性杀死,来日必后患无穷。 蓝曦臣点点头,“琅琊郡和云梦接壤,他去云梦了。” “这只翼兽地位在噬灵兽群里地位很高,之后云梦的混乱和动荡也是他引起的,我和阿澄被困在云梦出不去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蓝逸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错过了彻底击杀他最好的机会。” 魏无羡哑然失笑,安慰道:“第一次和元婴期作战就能打成那样,还能救下金凌,你已尽力了,没有经验不是你的错,不了解对手也不是你的错,所以不用再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了,当时那种情况下,你救金凌才是对的决定。” 【蓝逸抱着金凌回到原来的树林外围,眼见百名修士已调息完毕,基本没有太大问题,便让三十人护着兰陵金氏的四人还有金凌回去,自己带着剩下的七十人直奔西岗郡。 七天后正午时分,一行人风尘仆仆终于到了西岗郡北门城下。 城门之上,十名蓝家修士正在各个方位站岗,整齐的白袍在晨光中闪烁冷冽的光辉。 大门正上方领头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原本正凝神注视着城下的动静,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蓝逸身上,瞳孔骤然一缩,随即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是……是小先生!是小先生来了!” 他的话语刚落,周围的守门人纷纷转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城下的蓝逸。 蓝家修士快步走到城墙边缘,双手扶住城墙,身体微微前倾,仿佛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高亢:“小先生!是您!真的是您吗?!” 原本还想上前一步介绍自己来意的蓝逸顿时怔住,他什么时候成为了名人吗?怎么一个偏远地方的守门修士都认识自己了? 统领守门修士的头领转身对着身后的守卫喊道:“快!快开城门!是小先生来了,我们有救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敬意与喜悦,仿佛蓝逸的到来是西岗郡最大的幸事。 城门缓缓开启,蓝家修士几乎是飞奔着走下城墙,迎向蓝逸。 他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小先生,您怎么来了?昨天我们还在谈您有没有可能亲临前线指挥呢!没想到您真的来了!我们等您等得太久了!蓝老先生若是知道您来了,一定会欣喜若狂!”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对身后的随从急切地吩咐:“快!快去通知蓝老先生,就说小先生到了!快!”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仿佛一刻也不能耽搁。 蓝逸微微一笑,神色温和而从容:“辛苦了,不必如此匆忙。”他的声音如同春风般安抚了蓝家修士激动的情绪。 蓝家修士连连点头,但眼中的激动丝毫未减:“小先生,快请进城,蓝老先生一定等不及要见您了!” 他侧身让开道路,恭敬地请蓝逸先行,自己则紧随其后,脸上满是自豪与喜悦。 城门在前方逐渐显现,那厚重的城墙和高耸的门楼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与沧桑。 城内的守卫也纷纷让开道路,目光中充满了敬意与好奇,仿佛蓝逸的到来,为这座城池带来了新的希望与力量。 周围的喧嚣声和人们的议论声在蓝逸耳边交织成一片,但他却仿佛置身事外,心中只想着快点见到自己的叔爷爷。 蓝逸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迈进了城门。 在西岗郡的郡守书房内,蓝启仁正伏案疾书,眉头紧锁,手中的笔在纸上飞快地游走,仿佛在与时间赛跑。案头堆满了卷宗和地图,他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忽然,一名蓝家修士匆匆闯入,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老先生,有一位小先生已经进城了,马上就要来拜见您!” 蓝启仁手中的笔一顿,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小先生?哪位小先生?”他的声音沉稳,但眉宇间却透着一丝疑惑。他的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却一时想不出这位“小先生”究竟是何人。 那名修士见状,连忙补充道:“是蓝逸,蓝小先生!他已经进城了,正在往这边赶来!” “蓝逸?”蓝启仁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脸上的惊愕瞬间被惊喜取代。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被他克制住,恢复了平日的严肃神情。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笔,整理了一下衣襟,端坐在案前,脸上恢复了长辈应有的威严与庄重。 尽管心中早已掀起了波澜,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低声自语道:“这小子,终于来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与想念,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第192章 爷孙详谈 【不多时,议事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蓝逸迈步而入,他的步伐稳健,目光中雀跃里虽说带着对长辈的敬重,但不多。 走到蓝启仁面前,微微躬身,双手交叠,行了一个标准的拜见长辈之礼:“孙儿蓝逸,拜见叔爷爷。” 抬起头后,蓝逸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蓝启仁的目光落在蓝逸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严肃的神情。 他微微点头,声音沉稳而有力:“起来吧,不必多礼。”他的语气中带着长辈的威严,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蓝逸直起身子,径直走到蓝启仁身边,帮他按起摩来,语气甜腻:“叔爷爷,多日未见,逸儿可真是想你了。” 对蓝逸这副爱撒娇的性子,蓝启仁也自是清楚,没有多见怪,只是他前阵子才对蓝逸说出那些话,这孩子好像真没放在心上。 他微微颔首,目光在蓝逸身上停留片刻,仿佛在确认他的成长与变化,声音依旧沉稳,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温和:“我一切安好。倒是你,这些时日在外奔波,辛苦了,我本不欲你外出陷入危险之中,奈何你翅膀硬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你能来这里,想必兰陵金氏金宗主的事已经解决了吧?” 蓝逸轻轻摇头,语气谦逊:“叔爷爷这话就不对了,为家族分忧,是我应尽之责,兰陵金氏向姑苏蓝氏求援,金凌又是我兄弟,派家里其他人出去我也不放心,所以我必须出面解决,好在一切顺利。” “至于金宗主,七天前我就派人送他回姑苏蓝氏养伤了,这两天才收到他的回信,说有要紧事已经回到金陵台了。” 蓝启仁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严肃的神情。 他缓缓起身,走到蓝逸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有力:“长大了呢!” 这一瞬间,蓝启仁的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句简单的感慨。他的手掌在蓝逸的肩膀上停留片刻,仿佛在传递着长辈的关怀与期许。而蓝逸则微微低头,脸上带着恭敬与感激,仿佛得到承认的这一刻,所有的疲惫与艰辛都得到了慰藉。 议事书房内,一老一少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默契与温情。尽管蓝启仁依旧保持着严肃的神情,但他的目光中,却早已透露出对这位孙儿的深深认可与期待。 盏茶功夫的温情时间结束,两人开始商讨正事。 “那么这位金宗主,他为什么突然要去云梦呢?”蓝启仁捋着胡须问道。 蓝逸坐下首,颔首答道:“金宗主想尽快联系其他大的世家,共同商讨应对之策,此番想先去云梦江氏那边来着,没曾想在琅琊郡就身陷重围了。” 蓝启仁转身诧异地看向蓝逸:“合纵连横吗?虽是条好路子,但是现在可行不通。” “此话怎样?”蓝逸皱起眉头问道。 蓝启仁拉起蓝逸往之前的处理公务的书桌旁走去,将人压在椅子上,“情报都在这了,你自己看看。” 闻言,蓝逸随手翻阅起桌上的纸张,没曾想越看越心惊,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蓝启仁缓缓走到下首,端起热茶慢慢品茗,片刻后才放到桌上,开口:“这半月来我也有尝试过联络其他大世家,可派出去的门生全部毙命在世家大族属地的最外围,无论从哪个方位过去,都是这样的结果。” “我知道前段时间你有吩咐过找寻曦臣忘机魏婴几人的线索,但这段时日没有最新情报传来,他们三个就好像全都突然消失了一样。” 蓝逸手指骤然停住,眉头微微蹙起,声音低沉而威严:“您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没出事,但是被困在世家大族属地里了?” 蓝启仁沉默片刻,肯定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剑划破了沉寂的空气,“是!我不相信他们会出事,兰陵金氏那边没有他们的消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三个虽说不是一起出去的,但要么在清河,要么就在云梦。” “清河有藏锋尊在,云梦有江宗主在,他们三个不会有危险,你可以放心了。”蓝启仁闭上眼,其实这话不仅是在安抚蓝逸,其实也是在安抚自己。 看着手上的情报,蓝逸目光深邃如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所以现在最该担心的,是属地内的动乱问题!” “最外围属地已经不安全了,诸多百姓和流民,还有小宗的修士都在纷纷往姑苏蓝氏修士驻扎最多的杭都城跑,沿途烧杀掳掠,强取豪夺不计其数,可姑苏蓝氏修士有限,既要镇压动乱,又要保护属地,云深不知处少不得人坐镇指挥。”蓝启仁睁开眼睛,一双清亮的瞳孔直直看向上首的蓝逸。 “今晚在这睡下,明日一早你就回去吧!云深不知处需要有人镇守,大长老能力有限,他把握不住的!不过族内常务你可以多参考他的意见,至于西岗郡这边,我一个人就行了。” 蓝逸四周的烛火摇曳,也映照出他冷峻而深邃的面容,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知道了叔爷爷!” “不过西岗郡的局势也不容乐观,这次我带来了七十名家族顶尖修士,回去就不用那么多人跟着了,五十名留下,二十名我带走。” 蓝启仁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也好,刚好和伤员换防,说到这,既然你来了,就顺便去看看那些伤员吧!” 蓝逸站起身,目光坚定:“好的叔爷爷!您放心,明日一早我就回去,会尽快安排好一切,确保云深不知处的安全,属地内的动乱还人员安置问题也会必须尽快平息,不会再让这种混乱继续蔓延下去了。” 蓝启仁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欣慰之情:“这次情况复杂,且常务处理不像打打杀杀那么简单,需要心有玲珑心能在各方周旋,你需得多加小心。”】 第193章 重掌基本盘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凌晨的西岗郡尚且笼罩在一片短暂的静谧之中。 彻夜未眠的蓝逸却无心欣赏这宁静的夜色,想到凶兽入侵的危机尚未解除,家族内外事务堆积如山,蓝逸就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此动荡的时候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眼看二十名蓝家门生已在等候,他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挥,随便应声而出,悬浮在他面前。 “走!”蓝逸低喝一声,身形一跃,稳稳踏上随便。 剑光一闪,一行二十一人,便如流星般划破夜空,朝着云深不知处的方向疾驰而去。 几天后,回到云深不知处的蓝逸浅睡一会就直接拉着八大长老在冥室召开议事。 冥室内,烛火摇曳,檀香袅袅。 蓝逸端坐于主位,神情肃穆,目光如炬。八大长老分列两侧,各自落座。 殿内气氛凝重,众人皆知此次议事非同小可,姑苏蓝氏危机已迫在眉睫。 蓝逸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诸位长老,今日召集大家,是为凶兽入侵以及外围小宗族百姓流民涌入内城四郡之事。” “云岳郡已失,其他三个方向最外围的清溪、落霞、寒霜三郡也遭到小规模凶兽袭扰,杭都,南云,碧霄,清岚皆有大量人口涌入。若再不采取行动,外围属地恐难保全,中心属地易生混乱。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听到这里,大长老蓝同允轻抚长须,目光深邃:“凶兽来势汹汹,非寻常之力可挡。老夫以为,当务之急是加固防线,同时联络其他世家,共商对策。” 蓝逸表面点头,但内心稍有不悦。 是人都知道要朝这个方向去做,但老油条都喜欢不粘锅的说法,不喜欢说落实到具体方面的做法,他想听的是具体举措,于是看向另外一边,“大长老说得在理,二长老有何见解?” 二长老蓝明轩微微颔首:“大长老所言极是。我这边已命人清点家族资源,在内四郡建立应急储备库,储存粮食、药材等关键物资,以备内四郡不时之需。 确保内四郡防御所需物资充足。” 六长老蓝心瑶轻声说道:“但外四郡的丹药资源问题尚未解决,西岗郡修士伤亡惨重,我已命族内修士和属地驻扎修士加紧炼制丹药,确保伤员得到及时救治,但若凶兽继续逼近其他外围三郡,恐难支撑。” 七长老蓝长风皱眉道:“资源短缺已成燃眉之急。我建议限制难民入城,同时征收四郡家族物资以及迁移至内城四郡小家族的物资,确保外四郡防御和供给所需。” 蓝逸沉吟片刻后说道:“好主意,但还不够,我建议先成立“资源统筹司”,由我亲自领导,负责统筹七郡的所有资源分配,确保医药,粮食、水源、住房等物资的公平分配,防止哄抢和浪费。” 七长老蓝长风提议:“或许还可以要求涌入的小家族贡献部分资源,如他们家族内的修士,粮食、药材等,以换取在内城郡的居住权。对于贡献较大的家族,给予更多的资源分配和庇护。” 四长老蓝战峰将茶盏“啪——”地一下放在桌上,声音洪亮:“这提议不错,确实可以将其他寻求姑苏蓝氏庇护的家族修士纳入姑苏蓝氏的防御体系,要求他们参与边境防御和城内巡逻,反正姑苏蓝氏确实没那么多人,与其分散力量拉长战线,不如确保每个家族都先为七郡的安全贡献力量。” 蓝逸觉得这个做法确实不错,于是朝外侧记录的门生子弟说道:“这条可以,记录在案!” “还有个问题,近期呈报到我桌前的情报上显示七个属地内发生多起烧杀掳掠案子,作乱人员从修士到普通百姓乃至流民,针对底层治安混乱问题,请诸位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三长老蓝清羽犹豫半晌,还是开口说道:“为了有效应对凶兽入侵和难民潮带来的复杂局面,我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在七郡的各个区域设立两个组织,修士管修士,百姓管百姓。” 蓝逸有些诧异会听到这八个字,好奇说道:“愿闻其详,请三长老细说。” 三长老蓝清羽看着蓝逸说道:“先前小先生和蓝老先生都已派人前往清河聂氏,云梦江氏寻求支援,但前去传信的门生陨落众多,恐怕难以指望。” “既然如此,外联盟指望不上,但内联盟可以,我们可以要求所有在姑苏蓝氏属地内居住的修士,无论来自姑苏蓝氏还是其他小家族,都必须加入“修士联盟”。联盟由姑苏蓝氏直接领导,分为若干小队,每个小队由一名姑苏蓝氏的精英修士担任队长,负责管理和调度小队的修士。” 四长老蓝战峰瞬间眼前一亮:“指望他人不如靠自己!既然缺人,那修士联盟的成员正好顶上,他们可以主要负责防御凶兽、巡逻边境、维持治安等任务。此外每个小队根据实力和特长分配具体任务,如战斗小队负责前线防御,侦查小队负责预警和情报收集,医疗小队负责救治伤员。” 五长老蓝文渊径直盯着蓝战峰,声音低沉:“四长老说得在理,我提议,每季度对修士联盟的成员进行一次考核,评估其任务完成情况和贡献度,以此作为奖励和晋升的依据。” “对于表现优异的修士,姑苏蓝氏可给予丰厚的奖励,如外门功法秘籍等或修士联盟里面的职位,对于不服从调遣或消极怠工的修士,可予以他背后的家族严厉惩罚,情节严重者,甚至可驱逐出姑苏蓝氏属地。” 蓝逸点头表示尚可,看向三长老蓝清羽:“管理修士的制度我觉得没问题,那么世俗百姓这边呢?” 三长老蓝清羽抿了口茶继续说道:“百姓这边,可由当地百姓推选德高望重的人担任里长,负责管理百姓的日常生活和治安问题。姑苏蓝氏提供支持和监督,但不直接干预百姓事务。” 五长老蓝文渊沉思道:“百姓这边的组织涉及到分配生活物资、调解邻里纠纷、组织参与郡城防御和建设工作等工作,我建议职位最高的人有权对扰乱秩序的行为进行处罚,如罚款、劳役等。” “姑苏蓝氏可以为该组织提供必要的资源支持,如粮食种子、工具等,同时设立奖惩制度,若收成颇丰,若提供真实情报发现凶兽踪迹等,可奖励有贡献的百姓,子嗣如若有天赋,可进外门修炼,若无天赋,可得钱财。”八长老蓝云霆接过话茬说道。 蓝逸深思熟虑片刻,觉得这项制度还算可以,虽说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改善,但战时制度一般都是用在应急上,不能苛求太多,于是朝着记录人员挥手,看着所有人直接一锤定音:“记录在案!今后大方向就按今日议事的方法先实行下去吧!”】 第194章 蓝启仁重伤垂危 看着眼前这一条条探讨出来的决策,青蘅君面带微笑,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语气温和:“当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逸儿和诸位长老应对凶兽入侵和人员涌入的方案不仅条理清晰还切实可行,实乃我姑苏蓝氏之幸,老夫深感欣慰。” 蓝启仁点头附和,神情严肃但目光中透着赞许:“我估计当时的我,本意是当做对新一代家族领军人物和团队的一个考验,未曾想他们配合得如此默契,虽说平均下来年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却能统领全局,提出如此周全的应对之策,也实属难得。” 江枫眠面带笑容,但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意:“蓝家第三代果然年轻有为,姑苏蓝氏有如此多的英才,实在令人羡慕。” 金子轩也心情复杂,纵观四大家族里年轻一代,姑苏蓝氏无疑是佼佼者,不仅修为出众,更有这等智谋,整体还齐心协力办实事,其他三大家族与之相比,虽说确是稍显逊色,却也不免让人心生忧虑。 蓝涣在一旁听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暗自为蓝逸喝彩,同时也对家族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如今看来,当真是应了那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姑苏蓝氏未来有他们,何愁不兴。” 面对姑苏蓝氏的团结一致,众志成城,聂怀桑则是一脸悠哉,手中把玩着扇子,目光深邃,望着远方,他心中既有对蓝逸的骄傲,也有对未来的无可奈何:清河聂氏至今只有一个中庸之姿的少主,王佐之才压根没看到几个,想必等他走后家族也是难过! 看着画面里的十四岁蓝逸因为能力出众被蓝启仁承认,于玄正五十八年冠上少宗主的称号,看着他继位少宗主后三年如一日,不是在桌案前处理公务,就是闻鸡起舞修炼,仙门百家一行人这才看到,原来真正的世家大族子弟,不仅要有深厚的修为,更要有不懈的努力和坚定的决心。 蓝逸以身作则,每日勤勉不辍,不仅将家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更在修为上不断精进,这样的态度和精神,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动容。 而蓝逸本人,对于这些外界的评价和看法,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在看到玄正六十一年蓝启仁重伤垂死被送到云深不知处时,他才真正地感到了心痛与焦急。 【蓝逸听到蓝启仁重伤的消息时,正在处理家族事务。他手中的笔瞬间掉落,脸色苍白,甚至顾不得礼仪,御剑飞奔至山门外。 只见蓝启仁躺在飞舟之上,面色灰白,气息微弱。 蓝逸的心猛地揪紧,声音沙哑地喊道:“叔爷爷!逸儿来了,您怎么样了?” 蓝启仁微微睁开眼,看到蓝逸,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逸儿……莫慌……我无事……” 蓝逸眼眶泛红,转头对随行医师蓝宇急声道:“蓝爷爷,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活叔爷爷!” 一行人快速将蓝启仁送至室内床上,蓝宇仔细检查了蓝启仁的伤势,神情凝重地走到蓝逸身旁,低声道:“少宗主,蓝老先生的伤势太重,五脏六腑皆塌陷,奇经八脉皆被凶兽之力震断,金丹破灭,恐怕……时日无多。” 蓝逸如遭雷击,身体微微摇晃,声音低沉而颤抖:“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爹我父还有大伯尚未联系上,连最后一面都撑不到他们回来了吗?” 蓝宇叹息一声,摇头道:“我已尽力,但凶兽之力太过霸道,蓝老先生能撑到现在,怕是只为见您一面,这已是奇迹了。少宗主……约莫就几日的时间了,请早做打算。” 蓝逸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恢复平静。他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你尽力而为,不要让叔爷爷受太多苦痛。” 从那天起,蓝逸除处理家族事务和修炼外,几乎日夜守候在蓝启仁的床前,用灵力蕴养着蓝启仁的躯体,时常握着蓝启仁干瘪的手,低声说道:“叔爷爷,您一定能挺过去的,坚持住。姑苏蓝氏不能没有您,我也不能没有您,您还没等到父亲和大伯回来,不能就这么走,再多陪陪逸儿好吗?” 蓝启仁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第一次清醒就召集姑苏蓝氏德高望重的老人商议并确定蓝逸成为宗主之事。 战时的宗主之礼远没有太平盛世隆重,蓝逸也没有心思大办,所以也只是通告了姑苏蓝氏的所有门生子弟而已,可谓草草了事。 蓝逸确定宗主之位,蓝启仁像是放下了心事。 再往后,清醒时,他只能总是用微弱的声音安慰蓝逸:“逸儿……莫要担心…” “你已长大,家族交给你…我放心的.。” “用心做事...你很厉害...你不比曦臣差的。” 蓝逸强忍泪水,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位老人能够挺过这一关。他甚至在家族祠堂中点燃香烛,祈求先祖庇佑,让蓝启仁转危为安。 然而,天不遂人愿。蓝启仁的伤势日渐恶化,气息越来越微弱。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蓝启仁最后一次睁开眼,看着床前的蓝逸,声音几不可闻:“逸儿…我要走了。” “一切丧事从简...不可厚葬...更不可..耽误戍边之事..” “姑苏蓝氏...云深不知处..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蓝启仁的手就缓缓垂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雷声轰鸣,雨点拍打着窗棂,仿佛天地也在为这位老人的离世而哀悼。 蓝逸怔怔地看着叔父的遗体,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跪在床前,声音哽咽: “叔爷爷…您放心...” “我一定会守护好家族...” “我会努力撑着的...” 蓝启仁的离世让整个姑苏蓝氏都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 云深不知处白幡高挂,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哀伤。 灵堂烛火摇曳,蓝家子弟们身着素服,神情肃穆,默默站在灵堂两侧。许多人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然而,当蓝启仁的灵柩被缓缓抬入灵堂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低声啜泣。哭声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灵堂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呜咽声。 蓝逸强忍心中的痛苦,以宗主的身份主持了蓝启仁的葬礼。 除了与蓝启仁同辈分的十余名老人和代表兰陵金氏的金凌,乃至其他姑苏蓝氏属地的小宗宗主坐着,姑苏蓝氏上至宗主蓝逸,下至蓝家青年长老,门生子弟们皆齐齐跪下,从里到外,甚至至山口门的守门修士,都朝蓝启仁的灵柩方向行礼。 这一刻蓝逸跪在最前方,面容肃穆,声音沉重:“恭送蓝老先生!!” 众人齐声应道:“恭送蓝老先生!!”】 第195章 莫大于心死 情况特殊,几个大人也不可能躲在后面了。 对于蓝启仁与世长辞一事,蓝忘机和蓝曦臣也是在蓝逸找到他们后才知道的。 可那时已经晚了,如今看到这一幕,锥心之痛远比当初听到消息时更为剧烈。 无论出于什么缘由,没能守在灵前,在他们看来,就是他们的不孝。 蓝忘机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怀里的崽子,语气沉重:“辛苦你了,是为父的不是。” 蓝曦臣也神色黯然,目光中满是痛楚与自责:“是啊,我们身为晚辈,却未能及时赶回,是我们的过错。” 蓝逸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大伯如此难过,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父亲,大伯,天命难违,你们已尽力,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想必爷爷他们在找我们了,我们出去吧!”蓝逸轻声劝慰道。 蓝忘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看向蓝曦臣:“兄长?” 蓝曦臣也振作起精神,带着人朝着蓝启仁的方向走去。 魏无羡抿着嘴,也跟了上去。 蓝启仁不仅少时教导于他,在和蓝湛确定关系在一起后,也将他当做自家小辈对待的,虽说迂腐了些,但蓝启仁为他冠礼,还为他和蓝湛举行道侣大典。 在他心里,他就是他的长辈,何况他一直将蓝逸视若亲孙,他们之间就是家人般的存在。 这种复杂的情感,是尚未经历生离死别的年轻蓝湛和蓝涣难以理解的,于他们而言,这一世,父亲尚在,叔父也尚在,所以在看到蓝启仁的葬礼时,他们只有无尽的恐慌和害怕。 蓝湛忍不住攥紧双拳,他这时候才真切体会到,他不用再经历原来的历史里,父亲会死,魏婴会死,叔父也会死的人间惨剧,有多幸运。 一旁的魏婴叹了口气,默默用自己的手包裹住道侣紧握的拳头。 外面的蓝启仁对此倒是看得很开,修仙修仙,便是没有经历战乱,以他的资质,再久远的生命也会有尽头,早晚都会经历这一幕的。 “启仁...”青蘅君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弟弟。 蓝启仁摆了摆手:“兄长无需多言,我无甚感受,总归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只是苦了逸儿那孩子了,这一走,其他靠得住的长辈也不在家,真正意义上只能独自撑起整个姑苏蓝氏了。” 拥挤的人群慢慢散开,露出了来人的模样,青蘅君和蓝启仁的眼珠子瞬间停留在蓝忘机怀里玄衣抹额的崽子身上。 等到几人走到蓝启仁面前时,蓝忘机将怀里的崽子递给了愣住的青蘅君。 “叔父...”兄弟两人同时开口,对视了一眼,一起郑重地朝蓝启仁鞠了个躬。 蓝启仁瞬间就明白是来干什么的了,他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两人:“不用多言,若有回去的机会,想说什么就去和他说吧!” “比起要说的话,你们谁能给老夫解释下,这孩子怎么回事?”蓝启仁瞬间扭过头看向自家兄长里的崽子,眼睛都快黏上去了。 蓝逸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选择装无辜,脆生生一人叫了一句就闭上了嘴: “爷爷!叔爷爷!” 不管了,能者多劳,这摊子还是丢给父亲和老爹吧!他已经不想解释了。 【初春的寒风掠过云深不知处,卷起片片白幡。 蓝启仁的葬礼刚刚结束,客人也已尽数返回,金凌本有话想和蓝逸说,奈何眼前人却语气冷淡地直接拒绝了他。 “金宗主,接下来姑苏蓝氏还有事要处理,恕我不能相伴了。” 金凌瞪大了眼眸,一只手刚伸出去想挽留,没想到人转身就走了。 他其实有很多想问但没能问出口的事,可这句金宗主...仿佛打散了他挽留的勇气,金凌如鲠在喉! 为什么...是金宗主?而不是那句熟悉的‘表哥’? 是什么时候...蓝逸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 为什么...他会是新晋的...姑苏蓝氏宗主? 好一句金宗主... 今日起,蓝逸不再单纯是他的表弟了,而是姑苏蓝氏的宗主和族长。 他们之间,横亘着兰陵金氏和姑苏蓝氏两个庞大的家族。 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再无法以纯粹的兄弟情谊相处。 “宗主!?”一旁的金家修士担忧地看着陷入莫名情绪的家主,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开口提示道。 那位姑苏蓝氏的新宗主意思已经很明确说了接下来姑苏蓝氏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事,人家办的还是丧事,作为客人,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金凌垂下眼眸的遮住了眼底翻腾的情绪,没说什么,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金家修士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宗主,又看了看后面渐行渐远的蓝宗主,怀着莫名的心情,他还是叹了口气跟上了金凌的步伐。 他有预感,当初这对感情深厚,彼此信任的表兄弟,今日过后,怕是没有那么亲近了,他只希望这二位之间别扭的情谊,别影响到两家明面上的交往。 所有客人走后,整个云深不知处笼罩在一片更为肃穆的哀伤之中。 蓝逸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照顾金凌的情绪了。 傍晚时分,三千蓝氏修士在葬礼结束后就静默立于练剑广场之外等候了。 白衣胜雪一片,却都掩不住眼中的悲愤。 蓝逸立于高阶之上,一袭素白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虽面容沉静,可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眸中翻涌着滔天怒火。 作为之前才上任的新任宗主,他接过的不仅是象征家主之位的玉令,更是一份血海深仇。 \"诸位。\"蓝逸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蓝老先生为护我蓝氏根基,不惜以命相搏。今日,我们不仅要送他最后一程,更要立誓——\" 他猛地抽出腰间随便,剑锋直指西方天际,那里正是噬灵兽群盘踞的西岗、云岳两郡方向。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三千修士齐声呐喊,声震九霄。 站在最前排的八大长老面色凝重,眼中同样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三长老蓝清羽上前一步,白发在风中飞舞:\"宗主,清溪、落霞、寒霜三郡已传来消息,杭都、南云、碧霄、清岚四郡,征集的近万修士均已到位,明日正午将对噬灵兽群发起反攻。\" \"很好。\"蓝逸收剑入鞘,\"传令下去,所有蓝氏修士即刻进入备战状态,今夜就在练剑广场休息,寅时初出发。至于你们,冥室议事,我们要在行动前再确认一遍计划。 夜幕降临,冥室内烛火通明。 蓝逸与八大长老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精确地标注着姑苏境内的山川河流与噬灵兽群的分布。】 第196章 声东击西 【蓝同允手指点在西岗郡的位置:\"据探子回报,兽群主力盘踞于此,数量约有两千之众,其中有三头达到元婴期的兽王。\" \"云岳郡情况如何?\"蓝逸沉声问道。 二长老蓝明轩回答:\"云岳郡地势复杂,噬灵兽数量虽只有八百,但占据天险,易守难攻。它们在此建立了巢穴,不断孕育新的幼兽。\" 四长老蓝战峰一拳砸在案几上:\"必须速战速决!若让它们继续繁衍,不出半年,整个姑苏都将沦陷!\" \"战峰长老稍安勿躁。\"六长老蓝心瑶轻抚琴弦,发出清越之音,\"西岗郡和云岳郡的兽群听觉敏锐,我们或可借此设局。\" 蓝逸目光在沙盘上游移,突然停在云岳郡与西岗郡之间的一处峡谷:\"此处名为''一线天'',两侧山壁陡峭,仅容三人并行...\" 五长老蓝文渊眼前一亮:\"宗主是想...\" \"声东击西。\"蓝逸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心瑶长老,你率三百琴修在云岳郡外围奏响''乱魂曲'',引兽群出巢。战峰、长风两位长老各带五百修士埋伏于一线天两侧,待兽群进入,立即发动''天罗地网''大阵。\" 天罗地网大阵是近年研究出的新箭阵,特殊材质的箭支上刻有符纹,灵力发射即可激发符纹,整只箭矢会在命中之后有金丹巅峰自爆之威,适合群伤作战。 八长老蓝云霆皱眉道:\"那西岗郡的主力如何应对?若它们前来支援...\" \"这正是关键所在。\"蓝逸指向沙盘上一处平原,\"清羽长老,你率两千修士在此布下疑阵,做出大军压境的假象,牵制西岗主力。同时...\"他看向蓝长风和蓝明轩,\"两位长老随我亲率精锐,直捣云岳巢穴!\" “大长老坐阵云深不知处,替我暂管常务。” 八大长老交换眼神,纷纷点头。 三长老蓝清羽轻声道:\"列祖列宗在上,必会护佑我等的。\" 次日,正午时分。 云岳郡外围,三百蓝氏琴修静立山巅,蓝心瑶一袭白衣立于最前。 她指尖轻抚琴弦,一声清越的琴音划破晨雾,紧接着,三百张古琴同时奏响《乱魂曲》。 音波如浪,层层叠叠向山谷中涌去。 \"吼——\"谷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大地开始震颤。 片刻后,黑压压的噬灵兽群如潮水般涌出巢穴,向音源处扑来。 \"撤!\"蓝心瑶一声令下,琴修们立即收琴后撤,却故意放慢速度,引着兽群向一线天方向移动。 与此同时,峡谷两侧的山崖上,蓝战峰与蓝长风已布好阵法。千名修士已搭弓预备射箭,静待猎物入网。 \"来了!\"蓝长风低喝一声。只见峡谷入口处,噬灵兽群已蜂拥而入,为首的几头体型巨大,獠牙森然。 \"阵起!\" 随着一声令下,千支箭矢同时射出,命中凶兽后爆开金色光芒,将整个峡谷笼罩。 噬灵兽群发出凄厉的嚎叫,在阵中左冲右突,混乱之下却踩死多名同族,无法突破。 接连三轮箭雨,金丹爆开之威轰鸣整个峡谷直接压下兽群惨叫声。 \"杀!\"埋伏多时自凌晨就奔赴云岳的蓝家修士们带着浓重的悲愤从两侧山崖御剑而下。 一时之间剑光如雨,杀神并起。 任由洁白的外袍染上平日最为憎恶的血污,此时此刻,他们只想发泄心中的恐惧和怨愤。 同一时刻,云岳郡巢穴外。 蓝逸、蓝长风与蓝明轩率领五百精锐已悄然抵达。巢穴入口处只余少量守卫,大部分兽群已被引出。 \"长风长老,你带两百人封锁四周,防止漏网之鱼。\"蓝逸低声道,\"明轩长老与我入内摧毁母巢。\" 两人率领三百修士悄然潜入。 巢穴内阴暗潮湿,墙壁上沾满粘液,地上散落着未被完全消化的人骨——那是被噬灵兽吞噬的修士遗骸。 蓝明轩眼中怒火更甚:\"这些畜生...\" \"小心!\"蓝逸突然拔剑,一道剑光闪过,将一头潜伏在暗处的噬灵兽斩为两段。 越往深处,遇到的抵抗越强。当他们终于抵达巢穴最深处时,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数十个半透明的卵囊悬挂在洞顶,每个卵囊中都有一头正在成型的噬灵兽。 \"这就是它们繁衍的源头。\"蓝逸冷声道,\"全部毁掉!\" 修士们立即动手,剑光、符火齐出,将卵囊尽数摧毁。 可就在最后一个卵囊被毁的瞬间,整个巢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不好!母兽苏醒了!\"蓝明轩大喊。 地面裂开,一头体型远超寻常噬灵兽的巨兽破土而出,它通体漆黑,背上布满尖刺,六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入侵者。 \"元婴巅峰...\"蓝逸心中一凛,这头母兽的实力远超预期。 母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张口喷出一股黑色雾气。 两名躲闪不及的修士被雾气笼罩,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后撤!结阵!\"蓝逸大喝一声,挥出一道剑气后带着所有人迅速往外退。 等到他退出洞口时,加持阵法已就位,这次人数更多,蓝逸直接入阵,金丹巅峰瞬间暴涨到元婴巅峰。 随便剑身在暴涨的灵力加持下嗡鸣不止。 洞穴口的母兽在尘雾中忽明忽暗,被剑气撕裂的伤口正渗出粘稠黑血,滴落处腾起刺鼻青烟。 蓝逸剑指抹过眉心,在额间划出一道血痕:\"所有人退后十丈远。\"鲜血顺着鼻梁滑落,在唇间尝到铁锈味,\"今日我要让这畜生知道,姑苏蓝氏——\" 母兽突然人立而起,前爪重重砸向地面。 黑色波纹呈扇形炸开,所过之处岩层如酥饼般塌陷。 蓝逸足尖轻点岩壁残片,身形如白鹤掠空,随便带着元婴加持的灵力使出有史以来最强一击的深蓝剑气。 \"畜生今日你必死!!\" 剑气与黑波相撞的刹那,整条峡谷剧烈震颤。 两侧崖壁轰然崩塌,万千碎石如暴雨倾泻。 蓝逸在飞石间穿梭,突然瞳孔骤缩——三块门板大的岩块正砸向谷口观战的蓝心瑶!】 第197章 浴血奋战 【琴匣自动弹开,九霄琴横空飞出。 六长老蓝心瑶左手扣住五弦猛地一拉,音刃将岩石凌空劈碎。 本想伴随岩石块而来的母兽尾刺被蓝逸拦下,直接穿透护体灵气,在他右腹撕开三道血槽。 \"咳...\"蓝逸踉跄落地,剑锋插入岩缝稳住身形。 见蓝逸如此状态,母兽背后肉瘤疯狂蠕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两对漆黑骨刺破体而出。 “那是什么?”蓝逸瞬间瞪大双眼。 话音未落,母兽四翼齐振,峡谷内顿时飞沙走石,明显即将闪现到他眼前的征兆。 蓝逸衣袍猎猎作响,急忙单手将随便插入地底,从储物空间里掏出自己的琴,双手抚上琴身。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漫天沙尘连带着起步的母兽竟凝滞在半空。 琴音化作肉眼可见的蓝色波纹,母兽刚展开的骨翼顿时如陷泥沼。 蓝逸趁机并指成剑指向母兽,随便凌空飞起,剑身缠绕着元婴灵气飞击而去。 不料母兽竟在下一息挣脱束缚,口吐黒焰试图直接融了随便! “快跑!”蓝逸刚大吼出口,母兽腹部如蟾蜍般鼓胀到极致,猛然喷出比先前更大的滔天黑焰。 好在随便机敏,径直冲向云霄,离开了黒焰的攻击范围。 蓝逸急速后撤间摸向腰间玉符直接洒出一把,却发现保命用的符箓全部被吞噬。 随便不在手,千钧一发之际,蓝逸双手抚琴,十指强忍剧痛在弦上不断掠出残影。 \"铮——\"接连不断的音波使得琴弦应声而断,爆出的音浪将黒焰定在身前,可蓝逸却硬生生受了突破界限俯冲而至的母兽一击。 蓝逸借反冲力倒飞数十丈,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喉间腥甜上涌,一口鲜血喷在衣襟上。 随便见势不好,紧急撤回,自空中直下落到蓝逸面前,蓝逸深呼吸一口气,半握住随便。 母兽趁机振翅冲天,在百米高空突然收翼俯冲。速度之快,竟在身后拉出七道残影。 蓝逸尚未回神,只觉眼前突然一花。母兽竟直接出现在咫尺之处,覆盖黑晶的利爪当头拍下。 蓝逸仓促横剑格挡,\"铛\"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双膝陷入地面直至大腿根部。 剧痛反而让灵台一片清明,蓝逸嘴角扯出冷笑,右手突然松开剑柄,任由随便坠落。 在母兽利爪即将拍碎天灵的瞬间,他染血的右手并指如剑,划过一道玄妙轨迹。 坠落的随便突然化作白虹倒卷而上,从母兽下颌贯入,天灵穿出!剑身携带的磅礴剑气在母兽颅内炸开,身体同时爆裂。 时间仿佛静止,母兽的利爪悬在蓝逸额前三分处,黑晶鳞甲上的幽光如退潮般熄灭。 当庞大的兽躯轰然倒地时,插在颅顶的随便仍在嗡嗡震颤,一道紫光飞至蓝逸面前。 蓝逸踉跄着站起,剧烈的战斗将使得他浑身浴血,哪怕身穿黑袍,旁人看不出多严重,也能通过鼻尖浓稠的血腥味得知。 他不明白眼前这东西是什么,只觉得仿佛有种莫名的吸力一般,勾引着他去触摸。 蓝逸心神震荡,没有按捺住本能,伸出了手。 两相接触的一瞬间,紫光猛地冲入蓝逸脑海中,蓝逸瞬间瞪大眼睛。 什么玩意?晋升元婴的途径和功法? 值了值了,不枉费他打生打死差点给出一条命。 \"宗主!\"长老们惊慌失措地飞奔而至。 蓝逸用染血的手掌按在自己的额头上揉了揉,声音沙哑得吓人:“我没事!” “先让人把这头母兽封印,运回云深不知处,等我回去再解封。” 云岳郡的战斗就此告捷,当蓝逸率众返回一线天时,那里的战斗也已结束。 峡谷中堆满了噬灵兽的尸体,蓝战峰正指挥修士清理战场。 \"宗主!\"蓝长风迎上来,\"云岳郡已收复,我军伤亡不到两百。\" 蓝逸没有理会这个,反而直接问道:“凶兽有没有掉落什么东西?” 蓝长风奇怪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啊宗主!”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蓝逸诧异地问道:“带我去看看。” 蓝长风将人引至三头最大的巨兽面前,蓝逸检查了下情况,发现确实是死透了,体型虽大,但不是元婴。 难道只有母兽才有那玩意吗?说起来他当初在琅琊郡也杀了一只元婴,当时也是没掉东西,蓝逸陷入了沉思。 \"传令...\"他声音沙哑得吓人,\"今日之战列为绝密,这三头巨兽尸体用九重封印带回云深不知处,尸体等我回去再解封处理。\" 蓝逸紧接着又问道:\"西岗郡那边情况如何?\" 蓝清羽从远处御剑而来,脸上带着喜色:\"联军已对西岗郡发起总攻,兽群主力被牵制,正是我们合围的好时机!\" \"传令,立即开赴西岗郡!\"蓝逸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这一次,我们要彻底将噬灵兽赶出姑苏!\" 西岗郡外,联军与噬灵兽群的决战正如火如荼。 近万修士组成各种阵法,从清溪到落霞再到寒霜,三郡外围都有修士与兽群厮杀在一起。 天空中剑光飞舞,地面上符箓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小型阵法到处都是。 当云岳郡的蓝家修士加入战场时,局势立即发生倾斜。蓝逸立于高处,他已重伤,长老们不肯再让他上场了,只让他在空中督战。 七大长老横琴于膝前,一曲《镇魂调》笼罩整个战场。 自刚才起只能看着稚嫩的宗主浴血奋战,他们就已经憋屈得不行了,打不过元婴难不成还打不过这些杂碎吗? 在这琴音所笼罩的范围内,所有的修士们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精神振奋。 他们的力量和反应速度都得到了显着的提升,在这琴音的加持下,他们神清目明,头脑清醒,更好地掌控自己的法力和招式。 与此同时,那些凶猛的噬灵兽却显得异常痛苦和不适。 它们的动作变得迟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四肢。 在这琴音的影响下,噬灵兽的实力大减,它们的攻击变得无力,防御也变得脆弱。 原本凶残的金丹期噬灵兽在这琴音的压制下,变得如同无牙的老虎,无法再对修士们构成太大的威胁。 修士们抓住这个机会,纷纷施展出自己最强大的法术和招式,向那些动作迟缓的噬灵兽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在这琴音的辅助下,修士们势如破竹,将那些噬灵兽一一击溃,取得了战斗的绝对主动权,局势已然逆转!】 第198章 鏖战于野 【西岗郡的战场局势原本处于僵持状态,清溪、落霞、寒霜三郡的修士各派出三千修士,与噬灵兽群展开激烈鏖战。 修士一方虽然人数众多,但金丹兽群凭借顽强的防守和凶悍的战力,使得修士久攻不下,战线一度陷入胶着。 然而,随着云岳郡的长老们以琴音加持,两千姑苏蓝氏嫡系修士加入战场,局势开始发生转变。 琴音如潮,修士们的士气与战力得到极大提升,原本僵持的战线逐渐被压缩,修士一方开始稳步推进,对凶兽占领的西岗郡形成包围之势。 西岗郡的噬灵兽群数量约有两千之众,其中有三头达到元婴巅峰的兽王,其余均为金丹期凶兽。 三头兽王盘踞在城头之上,威压如海,震慑四方。 城下,一千金丹期噬灵兽在外围与修士鏖战,凶兽的嘶吼声与修士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战场气氛异常紧张。 一千姑苏蓝氏嫡系修士举弓射向高高的城楼。 西岗郡的城楼没有防护阵法加持,附着金丹之力的箭矢如雨点般扎进城墙,爆裂开来,碎石纷飞。 不过几息时间,西岗郡的城墙便轰然崩塌,化为废墟。 不幸被箭矢击中的金丹期噬灵兽也受到重创,鲜血直流,死伤大半。修士一方的攻势如潮,凶兽的防线开始崩溃。 三头元婴巅峰兽王见状,终于出战。赤焰天狮、冰魄玄蛇、黑暗夔牛同时从城头跃下,威压如海,瞬间压制了修士一方的攻势。 七大长老见势不妙,赶紧让修士们列阵,加持修为到自己身上。 蓝逸立于修士阵营上方,目光如炬,与三头兽王遥遥对视。 双方的气势在空气中激烈碰撞,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彼此。 “畜生就是畜生。”蓝逸咧开嘴角挑衅轻声说道。 虽说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妙,可长老们需要时间,且输人不输阵,要打就来! “你也就现在得意一下了!”赤焰天狮低吼一声,声音在天地间震荡。 赤焰天狮的眼中瞬间燃烧起炽热的火焰,周身的火焰屏障骤然暴涨,炽热的气浪朝蓝逸席卷而来,一路上将周围的空气灼烧得扭曲变形。 蓝逸丝毫不惧,手中随便轻挥,一道凌厉湛蓝的剑气划破长空,将炽热的气浪一分为二。 他的目光冷峻,一人一剑一黑袍,与赤焰天狮的狂暴火焰形成鲜明对比。 “你就是这方世界修为最高的人吗?且让我来领教一二!”一道女声自冰魄玄蛇处响起。 她双眼如寒冰般幽冷,目光扫过蓝逸,微微张开巨口,一道极寒冰息喷吐而出,所过之处,空气凝结成冰。 蓝逸冷哼一声,手中随便一抖,剑气如虹,将极寒冰息劈散,“这方世界?你们究竟从何而来?” “若最强一击就这程度,你们怕是今日就要为杀我属地百姓修士付出代价!!!”蓝逸一声怒喝,周身的气息如山峰般巍然不动,与冰魄玄蛇的冰冷杀意针锋相对。 终是最为狂躁的黑暗夔牛忍不住性子,低吼一声,巨翼扇动,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四蹄奔腾,带着黑暗风暴席卷朝蓝逸而来。 “小子竟敢狂妄至此,来让你牛爷爷试一下你多厉害!” 蓝逸淡然一笑,脚尖轻点随便剑身:“元婴巅峰我也不是没杀过,让我看看接下来你的嘴是不是还像现在这么硬!!” 黑暗夔牛怒吼一声,巨翼猛然扇动,黑暗风暴席卷而来,夹杂着雷电之力,仿佛要将蓝逸彻底吞噬。 蓝逸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避开了风暴的中心,手中随便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取黑暗夔牛的脖颈。 黑暗夔牛反应极快,粗壮的蹄子猛然踏地,地面瞬间裂开,一道雷霆从裂缝中迸发,直击蓝逸。 蓝逸长剑一挑,剑气如盾,将雷霆之力化解。 借势一跃,身形如鹰,长剑直刺黑暗夔牛的眉心。 黑暗夔牛低吼一声,巨翼猛然合拢,将自身包裹在黑暗屏障之中。蓝逸的剑气击在屏障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却未能破开防御。 “你的剑,好像还不够锋利吧!要不回去再磨磨!”黑暗夔牛冷笑一声,巨翼再次展开,黑暗风暴更加狂暴,将周围的废墟卷入其中。 蓝逸稳住身形,目光依旧冷静:“是吗?那便再试一招!” 黑暗夔牛低吼一声,身形骤然变化,紫黑色的皮毛褪去,化为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男子身穿紫黑色长袍,面容冷峻,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皆是黑紫色,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长戟,戟尖缠绕着雷电之力。 “人形之下,我的力量更胜一筹!”黑暗夔牛冷声说道,长戟一挥,一道雷霆之力直劈蓝逸。 蓝逸长剑一抖,剑气如龙,与雷霆之力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身形一闪,如疾风般逼近黑暗夔牛,长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对方的咽喉。 “手底下见真章就完事了,哪来那么多屁话!” 黑暗夔牛长戟一横,挡住蓝逸的攻势,反手一挥,雷电之力如潮水般涌来。 蓝逸长剑轻点,剑气如雨,将雷电之力化解。 两人身形交错,剑戟相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赤焰天狮和冰魄玄蛇抓住机会,异口同声怒吼一声,炽热风暴和极寒冰息便朝两人席卷而去。 “宗主,小心!”七大长老终于完成了法阵的加持,狂音如潮,阵法之力瞬间爆发,成功拦下赤焰天狮和冰魄玄蛇的攻击。 “畜生!你们的对手是我们!”四长老蓝战峰手持战鼓高声怒吼,鼓声阵阵,在空中激荡。 三长老蓝清羽端琴在后方辅助加持,二长老蓝明轩和五长老蓝文渊均持剑围攻至赤焰天狮。 六长老蓝心瑶亦端琴在后方辅助加持,七长老蓝长风八长老蓝云霆均持剑围攻起冰魄玄蛇。 在这一刹那,狂暴的力量如怒海狂涛般激烈碰撞,仿佛两股不可阻挡的自然力量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天空被这股混乱的力量撕裂,云层被炸扯成碎片,雷声轰鸣,电光如蛇般在天际舞动。 大地颤抖,山川为之动容,草木皆兵,天地为之变色,呈现出一种末日般的景象。】 第199章 两败俱伤 【\"剑起!!\" 随便凌空画圆,一道青色剑罡如新月般斩出,与黑暗夔牛的雷霆之力在半空相撞。 霎时间,雷霆与剑罡交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黑暗一扫而空。 两者相持不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宗主小心!\"四长老蓝战峰甩出十二张金光符,符箓化作金锁链缠向夔牛人型四肢。 夔牛怒吼震天,锁链寸寸断裂,四长老蓝战峰喷血倒飞。 “为今之计只能用那招了!” 蓝逸眼中寒光暴涨,左手掐剑诀在随便剑身上一抹,剑刃顿时浮现呈现出暗红色纹路。 一股诡谲而强大的气息自随便剑中散发而出,剑身仿佛被鲜血浸染,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蓝逸身形一动,犹如鬼魅般出现在夔牛身前,随便剑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劈向夔牛的脖颈。 \"万鬼伏藏!!\"这一刻的蓝逸再无理智,只有狂暴的杀意。 这些年来他逐渐发现的自己血液的异样,大概率是和自己的爹爹有关系的,不然怎么解释为什么一滴血即可镇压寻常亡魂? 毫无疑问,他的血是有着他不知道的作用的,所以私底下也会做些研究。 他本不打算用自己的研究成果,毕竟招式效果看起来确实不太合乎正道提倡的光明正大,一旦用出这招,旁人又要对他爹爹多嘴多舌。 只可惜,事到如今他已别无他法,自然只能把能用的全用出来了。 随便剑光如练,裹挟着鬼王的精血之气,带领场上的亡魂冲向夔牛,似乎要将这夔牛的脖颈一剑斩断。 夔牛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它从未见过如此诡谲而强大的剑法。 然而,就在这生死关头,夔牛体内突然爆发出更为强烈的雷霆之力,硬生生地将蓝逸这一剑震偏。 雷霆天克邪祟,可角色却反过来了。 凶兽使出雷霆,而正道修士却用这阴邪之术,在蓝逸看来真是可笑之极。 蓝逸身形踉跄,脸色苍白,显然这一击也消耗了他极大的元气。 但蓝逸毫不退缩,再次提起随便,剑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夔牛。 \"今日,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我定要斩你于此!\"蓝逸怒吼道,剑意凌然,仿佛要将这天地都一剑劈开。 夔牛也怒了,它不再保留实力,全身雷霆轰鸣,化作一道闪电冲向蓝逸。 两者再次碰撞在一起,剑光与雷霆交织,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空间扭曲,一片混沌。 \"雕虫小技!\"夔牛前蹄重踏,空间泛起涟漪,星芒在半途便扭曲消散。 它趁机猛冲,独角如黑色闪电直刺蓝逸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随便突然自行横移三寸,\"铛\"的一声格住独角。 火花四溅中,蓝逸借力倒飞十余丈,左袖却被雷霆气息腐蚀,露出苍白颤抖的手臂和鲜血直流的手腕。 蓝逸全身不可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几息之间居然呕出一大口鲜血。 又痛又麻,极其怪异,内脏震荡的剧烈痛楚居然还伴随着强烈的经脉酥麻感。 虽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好像和夔牛的对战帮他打通了什么东西。 \"好剑!\"夔牛盯着震颤不已的随便,\"竟能自主护主。\" 蓝逸闻言垂眸轻抚剑身,剑柄处血痕微微发亮给予他不少安慰。 抹去嘴角的鲜血,蓝逸轻笑出声:“我可不是他的主人。” 剑在人在,随便的主人只会是他爹。 话音未落,赤焰天狮的咆哮从右侧传来。 二长老蓝明轩的冰魄剑被烈焰熔成铁水,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坠落。 \"二长老!\"五长老蓝文渊飞身去接,却被赤焰天狮的尾鞭扫中后背,脊椎断裂声清晰可闻。 蓝逸瞳孔骤缩,却见另外一边冰魄玄蛇的寒冰已经冻住七长老蓝长风八长老蓝云霆,一尾摔下,沿途地面直接裂成两边,两人直接摔进裂缝中,无法动弹。 七大长老居然已倒其四! 蓝逸深吸一口气,随便突然发出尖锐嗡鸣。 他猛地将剑抛向高空:\"日月同辉!\" 剑化流光直冲九霄,霎时云开见日。 诡异的是,烈日旁竟同时浮现一轮明月。 日月之光交汇于剑尖,随便剑瞬间分化万千,如雨坠落。 蓝逸的身形摇摇欲坠,脸色苍白无比,这招已是耗尽他元婴修为的最强一击了,若是这都拿不下,那今日姑苏蓝氏怕是要面临死绝境地,凶兽的猛烈反扑之下,属地内的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士,都将沦为凶兽的口食。 \"噗噗噗——\"冰魄玄蛇被七柄光剑钉穿七寸,发出凄厉嘶吼; 赤焰天狮挥爪击碎数十剑影,却被其中一柄贯穿右眼,火焰血液洒落大地。 但真正的杀招直指黑暗夔牛。 那柄真实的随便剑裹挟着日月精华,剑尖凝聚一点刺目白芒,上面是元婴巅峰的全力一击。 夔牛终于露出惧色,爆发出浓稠黑雾试图阻挡。 剑光与黑雾相持不过三息,便如热刀切油般穿透而过,直入夔牛人型眉心! \"吼——!\"惊天动地的惨嚎中,夔牛双目目炸裂,黑色血液如瀑喷涌。 但它临死反扑更为恐怖,破碎的眼眶中突然射出两道黑线,瞬息穿透蓝逸的右胸右腹。 \"宗主!\"剩余长老肝胆俱裂。 蓝逸踉跄跪地,随便飞回手中时已黯淡无光。 他低头看着身上两个汩汩冒血的窟窿,竟大笑出声:\"我都动不了了,这都打不准啊!哈哈哈哈。\" 蓝逸又看向其他两只重伤的兽王,发现都有退却的迹象,忍不住撑着随便颤抖起身嘲讽道: “原来你们也不过如此嘛!原来你们也会受伤!也会怕痛,那就好办了。” 黑暗夔牛已经恢复成原型,双眼间被血色覆盖,但仍摇晃着如山身躯,慢慢爬起,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你毁我肉身...也要...给我陪葬...\"它剩余的力量疯狂汇聚,竟是要自爆元婴!】 第200章 彻底收服失地 【闻言:冰魄玄蛇眼中闪过希冀的光芒,赤焰天狮也忍不住大笑出声,使出招数助阵:“哈哈哈哈好样的,左端,我们会记住你的英勇贡献的。” \"快结阵!\"三长老蓝清羽和六长老蓝心瑶嘶喊着扑来,在场修士想支援却也都被狂暴的能量掀飞。 生死刹那,蓝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体内灵力疯狂涌动,竟是打算强行压制住伤口,同样自爆硬抗这即将爆发的恐怖能量。 躲是躲不过了,但就是死,也得带走一个,更得站着死。 蓝逸颤颤巍巍挺直身板,苦笑出声:“列祖列宗在上,我们真的尽力了。” 叹了口气,蓝逸甩了甩随便,身形便如同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即将自爆的黑暗夔牛。 手中随便再次焕发出微弱光芒,它也想要为这最后的决战,陪主人的后代再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与此同时,周围的长老和修士也如梦初醒,纷纷咬牙切齿,调动起自己所有的力量,准备迎接这最终的决战。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轰鸣,接连不断的雷霆轰击到地上,尘土飞扬,仿佛连上天都想要加入这场战斗。 蓝逸的身影在雷电和尘土中若隐若现,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已经做好了与黑暗夔牛同归于尽的准备。 而黑暗夔牛,那双被血色覆盖的眼睛中,也闪烁着不甘与疯狂,它的怒吼声回荡在整个空间,让人心惊胆颤。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道粗壮的血色雷霆突然从天而降,猛地打在黑暗夔牛身上。 只是一击,黑暗夔牛便被劈成两半,庞大的身躯轰然炸开,黑色内脏流了一地,溅了蓝逸一身血,激起漫天黄沙。 在场的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赤焰天狮与冰魄玄蛇见状,两只兽王更是齐刷刷惊骇看向天幕。 冰魄玄蛇喃喃出声:“这小世界天道什么气量,元婴自爆它都要干涉下?” 赤焰天狮只有一个字:“走!” 开玩笑,虽然不知道这小世界天道是什么修为,但杀元婴只要一击,就说明不是他们俩能对抗的了,必须得把这事报上去,让更高级别的人来。 两只兽王毫不犹豫地震碎自己肉身,两道紫色元神仓皇遁入虚空。 残余的凶兽喽啰瞬间作鸟兽散,三长老蓝清羽和六长老蓝心瑶火速飞至蓝逸身前。 “宗主...” 蓝逸知道她们想问天道一事,但现在不是讨论那些的时机。 他直接打断说道:“我没事,其他事之后再议,时间紧迫,我们要乘胜追击,马上就能收复西岗了。” “你们两个赶紧去协助战峰长老,率领在场修士迅速剿灭这次战场所有凶兽,通告下去姑苏蓝氏不收缴此次战役所有战利品。” 三长老蓝清羽和六长老蓝心瑶闻言,皆是神色一凛,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连忙应声,身形一闪,便朝着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西岗郡一战结束后,姑苏蓝氏属地内的凶兽在三天内被修士们彻底清除。 为了安抚亡灵、感谢天地庇佑,蓝逸率领七大长老在西岗战场,举行了隆重的祭天地,祭亡灵等仪式。 在西岗郡最大的战场上,蓝逸身着素白长袍,手持随便剑,神色肃穆。七大长老分列两侧,身后是数千名姑苏蓝氏修士,皆身着白衣,神情庄重。 蓝逸登上祭坛,上献牛羊鱼等祭品,点燃三炷高香,面向苍穹,朗声道: “苍天在上,姑苏蓝氏得蒙天助,斩杀元婴凶兽,护佑苍生。今特以此香,敬谢天恩,祈愿未来风调雨顺,战事永息。” 言毕,他将香插入祭坛,随后由七大长老诵读祭文。 随后蓝逸转身面向大地,长老们将五谷杂粮,瓜果蔬菜鲜花等已供奉于祭坛之上。 手持酒壶,蓝逸缓缓将酒洒于地面,道: “厚土在下,承载万物。今日之战,得蒙地灵庇佑,凶兽尽除。愿以此酒,敬谢地灵,祈愿属地安宁,万物繁盛。” 蓝逸走到阵亡修士的灵位前,神情悲悯。 他点燃安魂香,神色庄严肃穆,声音传遍四方:“诸位同修,为护苍生黎明,英勇捐躯。今日我等在此,设下安魂法阵,愿尔等安息,魂归故土。” “阵起!”七大长老一声喝道。声音低沉而庄重,回荡在整个战场。 七名长老占据七处主阵眼,八十一名蓝家嫡系门生占据八十一处辅阵眼。 话音刚落,宏伟的金色法阵瞬间覆盖方圆百里,金色符文漫天飞舞,每个符文后面都拖着一条条光带,死去的人们带着如同孩童般懵懂的眼神,重现在战场之上。 “魂兮归来——”在场所有修士作天揖行礼。 “伏帷尚觞——”众人对其举杯,洒落地面。 浑浑噩噩的修士们被金色灵力吸引,缓缓走向阵眼,随着身体的虚化,怨气与痛苦逐渐消散,最终恢复神智清明,祥和喜乐,皆作揖回礼。 不久之后,所有亡灵全被超度,战场恢复了久而不得的宁静。 蓝逸低声道:“一路走好。” 祭祀仪式结束后,蓝逸召集七大长老与外五郡清溪、落霞、寒霜、西岗、云岳的修士代表,商议防御凶兽之事。 经过一番讨论,决定由外五郡修士轮流驻扎属地边界,设立警戒阵法,并定期巡查,以防凶兽再次来袭。 议事的最后,蓝逸端坐其上,面色凝重:“属地安宁,关乎苍生福祉。望诸位同心协力,护佑一方。” 七日后,蓝逸率领七大长老及众多蓝家嫡系修士返回云深不知处。 当天便在祠堂前主持起祭拜列祖列宗的仪式。 蓝逸带远征归来的七位长老们步入祠堂,大长老已点燃香火,目光灼灼,恭敬献于蓝逸眼前。 蓝逸伸手接过,于先祖灵位前,目光恭敬: “列祖列宗在上,我等不负先祖光辉,已平定姑苏蓝氏属地内四年凶兽之乱,今特来禀告,愿先祖英灵继续庇佑我等,家族昌盛,道法永传。” 八大长老依次上香,众嫡系修士在祠堂外齐声诵读祭文,声音庄严肃穆。 至此,西岗郡一战的所有后续事宜圆满结束。 新的一年里,姑苏蓝氏境内再无凶兽动乱,黎民安乐,海晏河清。 蓝逸也终于得空专心寻找起失踪的亲人。】 第1章 问鼎玄正第一修仙世家 姑苏蓝氏的门生子弟们皆看得目不转睛,浑身战栗。 原来这就是圣人! 身先士卒,死战不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原来这就是圣人带领下的修士! 姑苏蓝氏属地修士皆团结一心,热血难凉,豪气冲天! 原来这就是圣人治理下的姑苏! 修士之间和睦共处,百姓安居乐业,政通人和,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圣人真的不能留下来吗?”一名蓝家修士喃喃说道。 “我也好想和圣人生活在一起啊!” “圣人的去处不在这里,我们也不能勉强他!”另外一名蓝家修士义正言辞说道。 “没说要勉强圣人啊!你们是不是忘了,圣人的父亲是含光君和魏先生啊!我们可以直接去催他们啊!!!” “对哦!!差点忘了这招,阁下真是机敏不凡!” “催生!必须催生!!!等出去后我们就联名上书请含光君和魏先生出去云游!!找不到那棵大树所在的秘境不准回来!” 听力很好的仙门百家宗主们顿时双手赞同这个提议,可保守的他们没有办法说出那么明显催生的话语,只能用充满暗示的眼神唰唰唰扫向话题中心的二人。 开玩笑!以后众人都是要靠圣人拯救的,麻烦您二位利索一点好吗?赶紧出去云游啊! 呆在云深不知处是没有出路的,你们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啊?上次道侣大典是我们不识抬举多嘴是非! 我们已经道过歉了,可以让圣人尽快出生吗?!!我们愿意举家携带各种资源搬迁到姑苏蓝氏属地作出自己的贡献啊! 听力很好的年轻蓝湛和魏婴顿时就麻了!这个时候他们倒是宁愿自己修为不要那么高!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双方眼底的震惊与惊恐!! 不是,你们克制点啊!眼睛都红了怎么回事??? 他们才刚成为道侣不久,催生这个事就这么快安排上了吗? 也不是说不喜欢自己的小崽子,但是你们的话真的合理吗?? 眼见话题中心的两人选择避开自己的目光,众人纷纷看向姑苏蓝氏的中心,这时候就轮到众望所归的青蘅君出场了, 接下重担的青蘅君深呼吸一口气,维持住自己的体面缓缓走出。 果不其然这位一出场,顿时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众人眼里全是期盼!! 青蘅君轻咳一声,一脸核善地看向自己的二儿子,语气轻柔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加了灵力压制,迫切想要抱孙的激动根本压抑不住啊! “忘机啊!也是该加快点进度了啊!我想枫眠兄,应该也很想抱外孙了才对。” 突然被cue的江枫眠愣了一下,想起刚才看到青蘅君怀里的小崽子也红了眼,随即也带上核善的微笑面具。 “阿羡啊!你的责任也很重大啊!得抓紧了!!”说到激动处,江枫眠还轻轻拍了拍蓝湛和魏婴的肩膀,那眼神里的期待,简直是要溢出来了。 阿澄他是指望不上了,但是阿离可以啊!!江枫眠退下来后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金子轩和江厌离两人。 金子轩和江厌离两人顿时尴尬地不知道手和脚往哪里放,眼睛都不敢对视了。 被长辈压制的蓝湛和魏婴相视苦笑,心里那个无奈啊,这催生大计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还有!你们是不是忘了!!蓝逸不是他们俩上床得来的啊!!再怎么加快进度,也要看缘分的吧!! 不过,看着周围人那热切的目光,两人也只能默默点头,表示会“努力”。 这场催生大会,最终以两家家长的满意笑容,以及小辈们的无奈应承而告终。 至于蓝逸自己,已经没啥好说的了,整个人躲在蓝启仁的怀里冒烟了。 蓝忘机和魏无羡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奇怪的地步,只能同情地看了眼年轻版的自己。 实惨啊!他们没有经历过催生但是蓝逸怎么来的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若真像他们一样四十几岁才有孩子,这二位还有得等了,年年催生的事估计是躲不过去了。 【玄正61年,云深不知处。 蓝逸闭关的山谷中,原本静谧的空气中突然涌动起一股磅礴的灵力波动。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仿佛天地都在为这一刻的到来而震动。 山谷中的灵兽们纷纷抬头,云深不知处的蓝家嫡系修士全部看向动荡的方向,目光中带着敬畏与期待。 闭关的洞府内,蓝逸盘膝而坐,周身环绕着浓郁的灵力,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的体内,母兽和夔牛的元婴传承之力正在与他的金丹交融,逐渐凝聚成一个全新的物质。 那物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形态似龙似牛,既有母兽的威严,又有夔牛的霸气,可随着时间的转变,竟慢慢变成了形似于他本体的小孩。 五官、四肢俱全,金光熠熠生辉,周身深红和蓝色的剑意交相辉映,小小的元婴盘坐于丹田紫府之中。 “轰!”一道粗壮的紫色闪电劈向蓝逸闭关洞府,整个空间顿时炸开!电流自头顶往下,缠绕蓝逸整个身体。 六道雷电之后,蓝逸的身影缓缓走出,气息沉稳而深邃,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 他的修为已然突破金丹,成功晋级元婴,是玄正大陆的第一位元婴修士。 天空中乌云翻滚,雷声震耳欲聋,却已不再降下劫雷,仿佛在为蓝逸的突破而庆贺。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云层中穿透而下,笼罩在蓝逸的身上,仿佛天地都在为他加冕。 山谷中的灵兽们纷纷匍匐在地,向蓝逸表达敬意。 母兽的威严和夔牛的霸气在他的气息中交织,让这些灵兽感到无比敬畏。 姑苏蓝氏的八大长老和门生子弟们纷纷赶到山谷,迎接蓝逸的出关。 他们的脸上满是崇敬与自豪,伴随着千年动乱的过去,玄正丧失元婴传承已久。 蓝逸的成就就是姑苏蓝氏的荣耀,这代表着姑苏蓝氏已成为玄正第一世家大族的存在!】 第2章 出发青云郡探查云梦情况 【蓝逸修为已至元婴,体内灵力充盈,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 察觉到这事给宗族小辈带来的困扰,于是隐去能力,心中一片宁静,旁人与他相处更为容易了些。 缓步走入冥室,这是他出关的第二天。 室内长老们早已恭候多时,蓝逸坐在主位上,神色淡然,目光如水般平静。 长老们纷纷起身,恭敬地向他行礼,随后逐一禀报宗族近况。 不久之后,长老们禀告完毕,蓝逸微微点头,目光在众长老脸上扫过,淡淡道: “宗族能有今日之盛,弟子们勤修不辍,各地祥和稳定,离不开诸位的辛劳。” 长老们闻言,脸上皆露出欣慰之色,纷纷拱手道: “宗主言重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蓝逸沉吟片刻,忽而开口道:“静极思动,我近日欲外出游历一番,去云梦走一遭。”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皆是一愣。 二长老蓝明轩忍不住问道:“宗主,云梦虽为江氏属地,但近日那里有些不平静,不知宗主此去有何打算?从何处进云梦?” 蓝逸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正因不平静,才更需一探究竟。云梦江氏乃仙门百宗之一,若有异动,姑苏蓝氏不支援,恐波及天下,唇亡齿寒,来日我等好不容易打下的平静生活转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我此去从青云郡入云梦,既是游历,也是为探寻云梦江氏如今现状,玄正大陆需要仙门百家联合起来对抗凶兽,单靠姑苏蓝氏和兰陵金氏也不现实。” 长老们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心中对蓝逸的敬佩更甚。 七长老蓝长风上前一步,恭敬道:“宗主英明,我等自当全力支持。只是不知宗主何时启程,需我等准备些什么?” 蓝逸淡然道:“三日后启程,无需大张旗鼓,我一人轻装简行即可,若需求援,我会通知你们的”。 “至于家族常务,依旧由诸位长老主持,若有要事,可传讯于我。” 长老们齐声应诺,随后退下,各自去安排相关事宜。 三日后,蓝逸身着简朴的黑衫,腰间佩剑,手中握着一柄折扇,在守门弟子崇高的仰慕下步履从容地走出了云深不知处山门口。 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雅,旁人看来似是一位游历四方的文人修士,谁能料到底下竟是一位元婴大能呢! 蓝逸一路行来,并未全程御剑飞行,有时也会选择步行,感受沿途的风土人情。 他走过山川河流,穿过城镇村落,属地内所见所闻皆让他心中有所感悟。 经历过动乱的蓝逸已不想再让自己治理范围内属地百姓们再度陷入战乱中了。 “尽力让这太平盛世久一些吧!” 踏出姑苏蓝氏属地蓝逸,心中虽有准备,此行不会是一次寻常的游历,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还是让他瞬间皱紧了眉头。 遍地零零散散的白骨,这一根那一坨地散落在荒芜的土地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段惨烈的故事。 看方向,那些白骨,大多是被凶兽袭杀的幸存者,他们原本想前往姑苏蓝氏寻求庇护,却最终倒在了半路上,未能抵达那片传说中的净土。 蓝逸蹲下身,仔细查看其中一具白骨。 白骨上残留的伤痕清晰可见,显然是凶兽的利爪所致。 他的目光沉了下来,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虽说早已得知长老们报上来的文字情报,显然实际情况远比文字描述更为惨烈。 这些白骨,无声地揭示了凶兽肆虐的严重程度。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喃喃说道: “凶兽肆虐,竟已到了如此地步。姑苏蓝氏的属地之外,竟已成了这般炼狱景象。” 蓝逸决意继续前行,半个时辰的飞行后,进入了丛林。 然而,这片丛林却寂静无声,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吹拂。 树木枯萎,枝叶凋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原本生机勃勃的丛林,此刻却成了一片死寂之地。 蓝逸的脚步放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他的神识扩散开来,试图捕捉任何可能的动静,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 这片丛林,仿佛被某种力量彻底摧毁,连一只鸟兽的踪迹都未曾留下。 “凶兽的破坏力,竟已如此恐怖。”蓝逸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这些凶兽,不仅数量庞大,而且实力强横,甚至连丛林中的生灵都无法幸免。 吃不到修士,便朝普通人和山野生灵下手。 走出丛林后,蓝逸的眼前豁然开朗,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心头一沉。 远处的村庄已成废墟,残垣断壁上喷洒着乌黑的血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繁华与如今的凄凉。 村庄中,没有一丝人烟,只有几只金丹初期凶兽在废墟中游荡,发出低沉的嘶吼。 蓝逸的目光冷了下来,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坐视不管了。这些凶兽,必须尽快清除,否则,更多的百姓将遭受劫难。”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村庄上空。 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一道元婴的灵力瞬间斩向那几只凶兽。 以他如今的修为,那些凶猛的野兽若是没有达到元婴期的境界,对他来说已经完全不需要动用剑这种武器了。 遭到绝杀的凶兽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在一瞬间化作了一团漆黑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蓝逸落在地上,视线缓缓掠过这片曾经洋溢着生机与活力的村庄废墟,眼前的场景令他心生悲凉。 曾经的房屋已然崩塌,仅剩下残破的墙壁和瓦砾,树木被夷为平地,田地变得荒芜不堪杂草丛生,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已被死寂所笼罩。 这只是凶兽肆虐的冰山一角,也许此时此刻还有更多的村庄,更多的百姓,正面临着同样的威胁。 “这还只是云梦青云郡外围啊!江叔叔没有人在这边驻守,只怕里面情况恐怕更为严重了。”蓝逸低声自语。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闪,御剑而上朝着青云郡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3章 青云郡遇袭 【连日来,蓝逸路途未曾停歇,随便的剑光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奔青云郡而去。 元婴修士的修为,早已让他超脱了金丹修士灵力不足的疲惫与束缚。 三天三夜的奔波,对此时的他来说也不过是闲庭信步。 终于,青云郡的轮廓出现在天际。 蓝逸收起随便,缓缓降落在一座山峰之巅,俯瞰着下方的青云郡 随着距离的拉近,蓝逸的瞳孔骤然收缩。 青云郡那高达十丈的城墙已经多处坍塌,城门被某种巨力硬生生撞碎,断壁残垣散落一地。 城墙内外,紫色身影与各种凶兽厮杀在一起,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织成令人心悸的哀歌。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身着紫色袍服的江氏子弟明显处于下风,正在节节败退。 他们身后是燃烧的民居和逃窜的百姓,已无路可退。 蓝逸没有半分犹豫,御剑直冲战场上空。 俯视整个战局,数百名江氏子弟组成的防线已被撕开数道口子,一百多只金丹巅峰凶兽步步紧逼。 那些凶兽攻击方式异常协调,仿佛有人在背后指挥。 蓝逸的目光落在了那只比寻常凶兽体型更为庞大的翼兽之上,他瞬间眯起了眼。 这玩意好像挺眼熟的啊!和他之前在琅琊郡杀的那只好像,连头上的伤口都很像,但他记得当时,那玩意被他杀了才对啊! 思索半天,蓝逸骤然想起当时西岗郡战场之上自废肉身遁走的赤焰天狮和冰魄玄蛇,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好啊!原来当时那只翼兽趁他不注意应该也是舍弃肉身跑掉了,难怪他当时没有收到元婴传承! 地面战场上,一名身材挺拔的紫衣男子手持一柄长剑,剑锋过处必有凶兽受伤,但明显已力有不逮,腰间一道伤口正不断渗出鲜血。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抓住时机不断大声嘶吼着竭力组织防御。 可就在此时,一只背生双翼的庞大凶兽正面突破防线直扑紫衣男子时,一道流光从天而降,精准贯穿凶兽头颅。 伴随着庞大的力量,翼兽顿时砸入地面,道道不断加深的裂痕正在诠释着来人实力的强大。 紧接着翼兽骤然爆开,一道紫光自动被蓝逸收入识海之中。 紫衣男子猛然抬头,当看清空中那道黑袍身影时,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来这? 即便已经六年未见,身形大变,但江柏还是记得,当初云深不知处举办剑术大会时,拔得头筹的那道自信身影。 可近年来伴随着凶兽的入侵,除了当初滞留在莲花坞的泽芜君和零散的姑苏蓝氏门生,云梦已许久未见到其他大世家的家族子弟了。 \"你是....姑苏蓝氏的...\"他声音微颤,随即又化为坚定,\"蓝逸!\" 蓝逸飘然落地,这才看清对方容貌——剑眉星目,面容刚毅,正是云梦江氏宗主江澄座下大弟子江柏。 六年前剑术大会上,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 \"江兄。\"蓝逸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腰间的伤口,\"伤势如何?\" 江柏扯下袖口一段布料草草包扎,苦笑道:\"死不了。倒是你...\"他打量着蓝逸染血的衣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卷云纹抹额随风飘扬,宽大的身形下黑袍猎猎,眉宇间透着的几分清冷与从容,倒是愈发有几分含光君嫡传的气质了。 只是这袍子,没记错的话,他记得姑苏蓝氏是穿白袍的吧?蓝逸怎会穿黑袍? \"我来看云梦情势如何。\"蓝逸简短回答,目光已转向战场,\"护城大阵为何不启?\" 他们当初也有开护城大阵,但元婴凶兽太多了,阵法直接被击碎,护不住一点。 但此时青云郡战场显然不是还没有到那么惨烈的地步,开启大阵多少还能撑一会。 江柏脸色一沉:\"嫡系子弟被杀无数,大阵失效。这些凶兽来得蹊跷,不似自然形成的兽潮。\" 蓝逸眼神微凝。果然如他所料,这不是普通凶兽袭击,有了指挥的凶兽潮远比然形成的兽潮更有冲击力。 还好他来得及时,再晚一点,江柏会被那只元婴翼兽当场击杀。 他不再多言,双手掐诀,随便在空中一分为八十一剑,形成剑阵。 \"星河倒悬!\"日月同辉的初级版,对上这些金丹杂碎,倒也用不到硬撼元婴的日月同辉。 八十一道剑光如流星坠入兽群,每一剑都精准贯穿一只凶兽头脑要害。 眨眼间,八十一只金丹凶兽毙命。 江柏倒吸一口凉气。 六年前蓝逸夺得剑术大会头名时不过金丹初期,如今竟已能如此轻松斩杀金丹巅峰凶兽,修为至少已达金丹后期甚至更高。 \"江兄!\"蓝逸清冷声音响起,\"别愣着了,赶紧清场吧!\" 江柏点点头,看准时机,长剑高举:\"江氏子弟,随我杀!\" 有了蓝逸辅助,战局瞬间逆转。 紫色袍服的江氏子弟剑光闪烁间,默契组合攻杀,残余凶兽接连倒下。 这场战斗从蓝逸没来打到现在,也持续有一个时辰了。 当最后一只凶兽倒下时,城外已尸横遍野。江氏子弟伤亡近半,幸存者也多带伤。 江柏收剑归鞘,脸色略显苍白。 如此大规模凶兽巢,即使以他修为也消耗不小。 他拖着伤腿走来,郑重行了一礼:\"今日若非蓝公子出手,青云郡必遭灭顶之灾。云梦江氏欠姑苏蓝氏一份厚礼。\" “来日我等必登门拜访!” 蓝逸摇头:\"分内之事。\"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玉小瓶,\"姑苏秘制伤药,对经脉损伤有奇效。\" 江柏接过时手指微颤。这青玉瓶上刻着姑苏蓝氏卷云纹,乃是嫡系子弟才能持有的珍品。 他深深看了蓝逸一眼:\"多谢!说起来六年不见,没想到你已尽得姑苏蓝氏真传,想必如今诡道术法应该也到了精通的层次了吧?\" 蓝逸唇角微扬:\"姑苏蓝氏真传,我只学得皮毛。\"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爹的符咒之道,我更是一窍不通。\" “说来惭愧,近些年来姑苏那边也是战火纷纭,直到今年我才得空出来找寻亲人的下落。” 提到\"夷陵老祖\"魏无羡,江柏神色略显诧异和奇怪:“当年我就曾听闻魏前辈和含光君,外出云游,难不成时至今日,还未归来?” 蓝逸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烟尘:“是啊!姑苏和云梦更近些,我就过来这边看看江叔叔什么情况,没想到碰上了青云郡被袭一事。” \"先处理眼前危机吧,这些凶兽来得古怪,恐怕还有更多凶兽正在赶来,门生子弟们也得抓紧疗伤了。\" 江柏点点头,留下一句:“失礼了,你先自便!”就快步去处理战场事宜了。】 第4章 物是人非 【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掩,江柏与蓝逸并肩御剑而行,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江柏刚刚处理完青云郡的布防事宜,便急忙带着蓝逸赶往莲花坞。 蓝逸跟在江柏身侧,手中握着白玉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扇骨,心中思绪万千。 他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江兄,云梦可还有滞留的姑苏蓝氏子弟?” 江柏闻言,侧头看了蓝逸一眼,点了点头:“有,而且不止普通蓝氏子弟,当年凶兽爆发,云梦陷入围困,泽芜君蓝曦臣也被迫滞留在此。” “他一直在聚拢散落在云梦各处的蓝家子弟,目前约有五十人在莲花坞。” 听到“蓝曦臣”三个字,蓝逸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白玉扇也微微收紧。 他的心情复杂难言,既有找到亲人的欣喜,又有说不出口的苦痛。 他目光直视永夜的黑暗,思绪却早已飘远。 当年,姑苏蓝氏内乱蓝让叛变,后又赶上凶兽爆发,丢了云岳,又赶上叔爷爷蓝启仁身死,再度丢了西岗,整个姑苏蓝氏属地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起初蓝逸本无心争夺宗主之位,但当时形势所迫,他别无选择。 被迫以宗主身份站出来,号召子弟为家族平叛,到蓝启仁以病重之躯号召族内老人承认他的身份,收服云岳和西岗,稳定整个家族属地边防。 到如今他虽已稳坐宗主之位,但心中对蓝曦臣的愧疚却始终难以释怀。 “泽芜君……他如今如何?”蓝逸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忐忑。 江柏沉吟片刻,答道:“泽芜君他为人谦和,深受众人敬重,虽身处困境,一直留在云梦,但面对云梦的不利局势也有伸出援手奋战过,战场上从未放弃两家任何一名家族子弟,能救的他都会鼎力相助。” 蓝逸闻言,心下稍安,却又在下一刻变得更加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蓝曦臣,更不知道蓝曦臣听到叔爷爷蓝启仁身死的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 “江兄,要不你帮我和泽芜君带句话,就说……”蓝逸欲言又止,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已知云梦没有自家老爹和父亲的消息,要不改道先去清河先? 可云梦事态他又不能坐视不理,如今有能力为长辈分忧,于情于理来都来了,他都得先去见江澄和蓝曦臣一面。 江柏直接扭头看向蓝逸,目光深邃而平静,打断了蓝逸的话: “蓝公子,一路上我就觉得你有些踌躇不定,心事重重。我不知道你和泽芜君之间有什么问题,但有些事情,逃避并非解决之道。” “泽芜君为人豁达,你与他相见,或许正是解开心中结的最佳时机。” 蓝逸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多谢江兄开导。”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白玉扇,目光虽坚定地望向前方,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有多忐忑。 江柏与蓝逸抵达莲花坞时,夜色已深,江家大门前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昏黄的光晕。 江柏转身看向蓝逸,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关切:“蓝公子,我得先去换套衣服,稍后再去见宗主和泽芜君,可否由这位同门先带您去大堂饮茶稍候片刻,我换完衣服马上就过去。” 蓝逸微微一笑,执了一礼:“多谢江兄安排,费心了。” 江柏摆手,神色沉稳,对门口的江家子弟吩咐道:“先带蓝公子去大堂,然后去禀告宗主,我已回来,并带来姑苏蓝氏的客人,请宗主和泽芜君前往大堂稍候片刻,我马上就到。” 门口的江家子弟闻言,立刻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请蓝逸同他一起前行。 在安排好茶水待客就,快步向府内跑去。 江澄和蓝曦臣正在书房内对着一张巨大的地图低声讨论战事布局,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凝重的神色。 江澄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语气冷峻:“若是凶兽从东面突破,我们必须在这里设下防线,否则莲花坞将首当其冲。” 蓝曦臣微微点头,目光沉静:“江宗主所言极是,不过我们还需考虑后方的支援,若是战线拉得太长,补给可能会出现问题。”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一名江家门生恭敬地站在门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宗主,大师兄回来了,还从青云郡带回来了一位蓝公子,说是贵客,请您和泽芜君一同前去大堂。” 江澄闻言,眉头一皱,转头看向蓝曦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欣喜:“蓝公子?姑苏蓝氏的人来了?” 蓝曦臣也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这说的或许是景仪,也有可能是思追吧?不过不管是谁来了,都是件好事。” 江澄点点头:“希望如此。走吧,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步伐虽稳健不失风度,但神色间都带着几分期待。 若是外界姑苏蓝氏的子弟到来,那意味着与外界的联系已经打通。 这对于目前孤立无援的云梦江氏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而蓝曦臣更想知道如今的姑苏蓝氏情况,有没有遭遇到和云梦江氏一样的凶兽暴乱。 然而,当他们走进大堂时,却看到一名黑袍人士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幅字画前,似乎正在细细欣赏。 那人的背影修长挺拔,黑袍如墨,长发随意披散,手中握着一柄白玉扇,轻轻摇动,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慵懒而神秘的气质。 江澄和蓝曦臣同时停下脚步,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这背影,太像魏无羡了,但魏无羡从不执扇,且手中把玩之物通常是笛子,难不成几年不见又改风格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江澄冷言冷语地开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和不悦。 他迈步走进大堂,目光如刀般盯着那人的背影,仿佛要将对方刺穿。 黑袍人闻言,缓缓转过身来,却露出一张让江澄和蓝曦臣同时愣住的脸。 蓝逸嘴角微勾,目光虽有喜悦,却难以覆盖他眼底的深邃。 他知道眼前两人在震惊什么,可成长就是这样! 一个人撑起整个家族,又经历了那么多事,他的眼中已经无法演绎出当年全身心依偎在这两人身旁,亲密无间的孺慕之情了。 蓝逸收起白玉扇,缓步上前,双手推至胸前,朝两人执了一礼,语气温和:“好久不见!大伯!江叔叔!”】 第5章 隐忍又克制的三人 【青年恭敬行礼,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逸儿...\"蓝曦臣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江澄的紫电发出\"噼啪\"一声响,又被他强行压下,目光诧异又欣喜:\"逸儿?\" 蓝逸上前一步,抬头看眼前的两个亲人,嘴角微勾:“是我!” 院中一片寂静,连虫鸣都似乎停止了。 见到朝思暮想的家族里终于来人,还是自己的亲侄子,蓝曦臣五年来的担忧、自责、思念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可在看到记忆中不一样的少年时,那些情感全被他生生压在平静的面容之下。 他忍不住向前一步,又停下,最终只是微微颔首:\"你这些年...还好吗?姑苏蓝氏...也还好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他全部力气。 这一刻的蓝曦臣,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如玉,眼中藏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蓝逸读懂了他眼中的复杂,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轻点头,声音坚定而温暖:“大伯,我很好,姑苏蓝氏也很好。” 江澄在一旁,虽然面色依旧严峻,但眼中的光芒却柔和了几分,似有几分欣慰,还有几分骄傲。 上次和蓝逸见面,已经是练剑大会那时的事了,五年过去,少年身姿挺拔如松,情绪内敛,温软如玉,是有几分姑苏蓝氏子弟家风的模样了。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进去说吧!\"江澄率先在主位坐下 蓝逸望向江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又恢复平静:“是,江叔叔。”蓝逸和蓝曦臣坐在同一边。 气氛有些沉静,江澄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 这孩子以前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谨言慎行的。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僵局,门口却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抬眸望去,是他的大弟子——江柏。 江柏进门就敏感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记得以前蓝逸在莲花坞的时候,可是很调皮捣蛋的。 联想到这段时间相处的状况,江柏隐隐约约察觉到,蓝逸的沉默或许和泽芜君蓝曦臣有关系,有可能姑苏蓝氏那边出什么事了。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江柏朝三人行礼后,江澄示意他也坐下。 “好了!江柏,说说看青云郡那边什么情况吧!” 现在的云梦风雨飘摇,诸方都有凶兽侵袭,他这段时间也是忙得够呛,只能把有出息的弟子们都派出去镇守属地。 青云郡情况最为危急,也是凶兽最多的地方,他只能派出实力最强的大弟子江柏去镇守青云郡了。 “是!”江柏起身行了一礼,紧接着说道:“今日中午,青云郡突然遭到上百只凶兽的猛烈攻击。凶兽来势汹汹,攻势凶猛,城防一度陷入危急。幸得蓝逸公子及时出手相助,以一敌众消灭大半凶兽,众弟子勠力同心最终将残余凶兽全部屠戮殆尽,成功保住了青云郡的安全。” “青云郡城墙及城内设施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坏,百姓生命财产安全得不到保障。” “江氏子弟阵亡一百五十三人,轻伤两百一十六人,青云郡需要大量修士支援。” 可听闻是蓝逸出手相助,以一敌众消灭大半凶兽,看向蓝逸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江澄径直看向蓝逸,冷不丁问道:“你如今什么修为?” 蓝逸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元婴。” 蓝曦臣霎时微微睁大眼睛,看向一旁的青年:“元婴不是千年前就...” 他记得,藏书阁里有书写明,玄正大陆经过千年前的大混战,丧失元婴传承,所以迄今为止已有千年未有人能突破元婴那个阶段了。 蓝逸目光和蓝曦臣对视,沉稳答道:“凶兽四起对玄正来说,有好有坏。” “坏的一面我们都清楚,喜食修士,暴虐成性,好的一面就是,杀掉其中远比其他凶兽更为强大的那只,会掉落成婴机缘。” 这是江澄和蓝曦臣第一次听说凶兽居然还附带修行机缘,两人的眼睛顿时亮起对进阶的渴望,要知道他们两人已经是代表玄正大陆的修行佼佼者了,可就连他们,乃至当初的温若寒,都已经被困在金丹许久了啊!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事!?”蓝曦臣顿时有些紧张地抓住蓝逸的手,“可是家族属地也被凶兽给围了?” 蓝逸拍了拍蓝曦臣覆盖在他手上的手安抚道:“大伯勿要慌张。” “姑苏蓝氏如今已熬过被围困的阶段,如今境内百姓安康,属地安稳。” 他随即转头看向紧紧盯着他的江澄和江柏:“姑苏蓝氏已经杀过三头元婴了,这个法子是验证出来的,可以相信。” 江澄深呼吸出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蓝逸:“是谁杀的三头元婴?” 他在等蓝逸愿不愿意告诉他真相,有一说一他真不愿意相信这孩子如今有这么强大的实力,毕竟听起来真的太天方夜谭了。 他和最强大的凶兽对战时也好几次重伤差点死在战场上,多亏蓝曦臣在云梦陪着他打生打死,才能及时将他从死绝之地拉回来数次。 蓝逸沉默半晌,他已明白江澄想要什么了,索性直接挑明了吧! “我杀的。”蓝逸抬头,目光坦然直视江澄。 “好!我知道了。”江澄的声音低沉而真挚,“这次多亏有你,云梦江氏上下都会记住你的恩情。” 蓝逸摇了摇头:“江叔叔言重了,于情于理,出手相助都是应该的,当时那种危急境地,我也不可能视若无睹。” 江澄点了点头,对蓝逸的谦逊感到欣慰,转头看向格外沉默的蓝曦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询问。 这人今日怎这么安静,他应该有很多姑苏蓝氏的事想要问逸儿才对。 蓝曦臣微微摇头,示意他并不想在大堂问过多关于姑苏蓝氏的事情。 江澄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看向蓝逸:“那行,今日就先到这吧!时日也不早了,回你房间去吧!” “泽芜君房间也在你隔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别聊太晚,明日我们再好好聊聊!”】 第6章 对不起 【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蓝曦臣的房间内,映出两道一坐一站的静谧人影。 蓝逸目光落在微弱烛光上,手指微微曲起,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大伯蓝曦臣在等他主动开口。 他知道,五年来自己的大伯被困在云梦,或思念故土,或忧心家族,或翻阅卷宗,或闭目养神。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些藏在心底的苦衷,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他知道真相,会失望吗?会责备我吗?”蓝逸在心里反复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他发觉自己甚至连和蓝曦臣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蓝曦臣敏感地察觉到蓝逸的紧张,但他没有催促,即便心里已经急得不行了,也只是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的蓝逸。 欲言又止,害怕,不敢和他对视,难受...... 是学业没有完成吗? 还是又被长老投诉到叔父那里去了? 亦或是战时紧急状况下,逸儿是偷偷背着叔父跑出来找他的? ....... 蓝曦臣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但他看蓝逸的反应,总感觉极其严重,他不由得陷入了最为可怕的猜测。 这孩子不会是在这特殊时期,闯了大祸把叔父给气晕了逃出云深不知处来找他救场的吧? 真要是那样的话,其实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不难解决。 如今蓝逸都能过来云梦了,那证明路通了,他也能回去了,正好回去处理宗务顺便替他挡一下叔父的怒火吧~ 正在蓝曦臣晃神的时候,蓝逸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撩起袍子跪了下去。 蓝曦臣看到眼前人的动作瞬间皱起眉头,“逸儿!你这是何意?” “大伯!叔爷爷...”蓝逸抬起头,目光还是有些闪避,喉咙难以吐出那几个字。 蓝曦臣微微俯身,认真地看着蓝逸,神情专注而平和:“你又惹叔父生气了吗?” 蓝逸没想到蓝曦臣会这么问,眼睛顿时微微睁大了些。 “还是闯了大祸的那种?”蓝曦臣看到他的反应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蓝逸的肩膀,动作温柔而坚定:“没事的!大伯回去可以......” “不是的...叔爷爷他...”蓝逸一把抓住蓝曦臣的手,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大伯!叔爷爷...去世了。”蓝逸咬了咬牙,终究是咽下了哽咽,强忍着悲痛说出口。 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死寂,蓝曦臣的手骤然僵在半空,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目光变得空洞,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良久,才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蓝曦臣的身体微微颤抖,收回的手无助地抓住桌案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仿佛在寻找什么,却又像是失去了焦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仅仅片刻时间,蓝曦臣的声音就变得哽咽沙哑起来。 蓝逸看着蓝曦臣的反应,心中更加愧疚。 跪着上前一步,拉开蓝曦臣的手,任由濒临失控的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掌。 “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蓝逸开始讲述起当年的事。 “玄正57年年初,凶兽开始侵袭云岳郡,叔爷爷亲临云岳查探情况,同年,战斗愈发激烈,见事态不好,叔爷爷带着人退守西岗郡,云岳就丢了。” “玄正61年年末,西岗郡被攻破,叔爷爷重伤被送回云深不知处,因为伤势太重,勉强撑了十天...就去了。” “怎么会……这样?”蓝曦臣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蓝逸却觉得那声音像一把锤子一样重重敲击在自己的心上,他听得出来蓝曦臣心里深深的痛苦和无助。 蓝逸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落下,他低下头,声音哽咽:“对不起大伯,我真的尽力了,能找的医师我都找了,但是他们都说叔爷爷伤势太重,五脏六腑皆塌陷,奇经八脉皆被凶兽之力震断,金丹破灭,回天乏术无能为力了。” “叔爷爷他...一直很挂念您还有父亲,爹爹,我一直陪着他,叔爷爷清醒的时候我就会和他说,有你们的下落了,再撑一段时间,我马上就能找到你们了。” “叔爷爷也尽力了,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云深不知处不能没人坐阵,所以在回家当天召集各大长老作证,让我登上宗主的位置。” 蓝逸抬头看着蓝曦臣,有些难受地说出了心里藏了许久的话:“大伯,我不是...不是要故意抢你位置的。” 蓝曦臣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目光虽然依旧沉重,却多了一丝平静。 他看向蓝逸,声音温和却带上了几丝疲惫:“逸儿,这不是你的错。你...辛苦了。” 得到蓝曦臣理解的蓝逸并不觉得自己有好受些,心反而多了几分痛楚,他定定地看了眼移开视线的蓝曦臣,垂下了眼眸继续说道: “大伯无需多想,我...我本就想把位置还给你的,不然我也不会先来云梦找你,而且凶兽入侵之前,其实家族里也发生了很多事。” “什么位置不位置的,那并不重要,你先告诉我,云深不知处此前还发生过什么事?”蓝曦臣摇了摇头,伸手将人扶了起来,“别跪着了,坐着说吧!” 蓝逸顺从着站起身子,却没有坐下,只是接着开口: “玄正五十六年,二长老蓝让及其儿子蓝文功,趁着叔爷爷,还有大伯你外出的间隙,掀起家族叛乱,有多位长老伙同一起行事,好在族中也有忠于我们一脉的蓝氏长老和门生子弟,我们发起反攻,事后查明自金光善到金光瑶时期,都有长老被收买的证据,所有叛徒全部枭首示众,提头在祠堂血祭列祖列宗。” 蓝曦臣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是我的错!是我对那些长老们太过心慈手软了。” “我以为金光善,阿...金光瑶死去之后,没了人在后面蛊惑人心,有私心的长老们,会在我日夜训导下重归正途,哎——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多相信他人了。” 蓝曦臣苦涩地看着地上斑驳的枝影,一时之间只感觉,恍若隔世。 没想到不过五年,家族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 长老叛乱,人心涣散,凶兽入侵,属地丢失,百姓流离失所。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了吧!”蓝曦臣能感觉到自己挺拔的背此时此刻也有些稍微撑不住了,可他是现在蓝逸唯一的长辈,他不能让小辈看轻自己。 蓝逸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将那微微有些弯曲的背抱在怀里。 以前他就是这么做的,但以前他把大伯当依靠,在身边撒娇玩闹,现在轮到他给大伯当依靠了。 蓝曦臣陡然一僵,没想到蓝逸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做出这种亲密的事。 “逸儿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大伯!” “我如今也是独当一面的存在了,我们是多亲近的关系,不用在我面前伪装啊!!” 蓝曦臣听到这,不由得略感新鲜。从前只有别人依靠他的份,如今反倒是有人告诉他,可以不用在装了,他护着的孩子已经会让他依靠了。 蓝曦臣一时之间竟低低笑出了声,过了会才长呼出一口气,重新扬起自己的微笑,转过身温和说道: “好!逸儿如今也是个可靠的大人了呢!大伯知道了!不过你总该给我一点消化的时间!” “时候不早了,先回去睡吧!明日江宗主也是要找你谈话呢!” 两人对视了一会,蓝逸知道了蓝曦臣的坚持。 这个男人,不愿意把自己的脆弱展现给他看。 可能这就是长辈说的面子吧! 最终,蓝逸深吸一口气,缓缓收回手,转身离开,合上房门。 脚步声在走廊上轻轻回荡,却显得格外沉重。 他走得很慢,他相信大伯知道他在等什么,可身后始终没有传来那扇门打开的声音。 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蓝逸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低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大伯......”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关上房门,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片寂静的走廊,和那扇始终未开的门。】 第7章 闲话家常 【辰时初,晨曦微露,正是用早膳的时间。 蓝逸站在门口,看着江澄正端坐在主桌旁,心中略有些踌躇。 按照以往,他是应该和江叔叔一起坐的,只是如今这.... 蓝逸暗暗叹了口气,往前走本想着找个角落的位置,与江澄分桌而食,免得打扰这位威严的叔叔。 然而,江澄却早已注意到了他的到来,抬眼朝他招了招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亲近: “逸儿!你要去哪?” “过来坐,别那么生分。” 蓝逸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走到江澄对面的位置坐下。 桌上摆着几样清淡的早点,香气四溢,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江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放到蓝逸碗里,语气随意却透着关切:“吃吧!” “最近怎么样?五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 蓝逸低头看了看碗中的糕点,江澄的动作勾起了他心里在莲花坞时最美好的回忆,心中微微一暖,一如往昔也夹了块糕点在江澄的碗里。 他抬眸答道:“多谢江叔叔关心。这五年来,学业没有落下,修行也在稳步增长。如今已经开始帮着处理宗务了,也算是为家族分忧。” 江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蓝氏的家风一向严谨,你能这么快上手宗务,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他顿了顿,又问道:“金凌如何了?以往你们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怎么这次没见你俩同行?” 江澄昨天就想问了,奈何时机不对,只好早上才说起这事。 蓝逸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怔。 金凌,他们之间,也是有一年多没有联系了,不知近来,表哥可还好... “江叔叔,我与表...金宗主,也是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我没有和他说起,我要来云梦的事。”蓝逸放下筷子,坦然地直视江澄。 江澄听到金宗主这个称呼顿时眉头就皱起来了,“你们俩吵架了?”他记得之前那会,蓝逸不是还和金凌很好的吗?恨不得总是黏在一起,天天表哥表哥的。 听到江澄的猜测,蓝逸不禁有些莞尔,开口:“我和表哥并未吵架,只是觉得岁数见长,只有稚子才会在人前喊表哥表哥的,这样也不利于体现表哥,兰陵金氏宗主的威严,所以就想换个称呼。” 想起和金凌见的最后一面,蓝逸总觉得时光太过匆匆,当时他刚忙完丧事,就接到长老说族中子弟群情并起想要为叔爷爷报仇自发聚集在练剑广场的事。 那时候情况危急,家族修士险些失控,他只能优先去处理事态了。 到达练剑广场后,又突然想到兵法有云:“哀兵必胜!”或许可以趁机利用悲愤的士气作战咬下凶兽一块肉。 想到就做,于是当天晚上就商讨战术,凌晨就带着满腔悲愤的三千蓝家修士奔赴战场,后来果真趁势收复云岳和西岗。 江澄听到两人没什么矛盾,顿时就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你俩是兄弟,有什么矛盾记得及时说开,可别闷在心里。” 蓝逸笑着点了点头:“江叔叔不用过多担心,我和表哥向来是有事说事的,不会闹矛盾。” “说起来泽芜君昨晚怎么传话说今日不用准备他的早膳了?难道是云深不知处这五年发生了什么大事?”江澄有些诧异地问道。 要知道此前蓝曦臣可是天天准时和他一起用膳的,三餐准时,不会错过,蓝逸一来就连早餐都不吃了,这可不像守礼的泽芜君。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没心情应付他们了。 蓝逸沉默半晌,挑了点可以说的告诉了江澄:“五年来姑苏也确实发生了不少事,那边同一年也和云梦这边一样,凶兽四起,叔爷爷开始驻守云岳,可后来凶兽越来越多,所以陆续丢了云岳和西岗两个郡。” “西岗丢的那年,正是叔爷爷在镇守西岗应付凶兽狂潮,不慎重伤,回到云深不知处没多久,就去了。” “后来我带领修士们在外作战,大家死战不退,才彻底杀掉姑苏所有凶兽,收回云岳和西岗两个郡,休养生息了近一年时间,姑苏才挺过来,我这才有空外出拜访云梦。”蓝逸叹了口气说道。 江澄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记忆中那个蓝老头,居然...就这么突然地走了吗?而且战事这么激烈,居然连蓝逸都上场了..... 过了好一会儿,江澄才勉强回过神来,有些艰难地问道:“蓝二呢?魏无羡呢?一直都没回去吗?” 他和蓝曦臣被困在云梦,自是不知道外界形势那么严峻,没想到姑苏蓝氏已经遭受了这么多...... 蓝逸点了点头:“父亲和爹爹,自云游那会出去,就未曾回来过了,当初凶兽刚爆发那会,我和叔爷爷都有安排人去找他们的线索,最后查到他们有在姑苏鹤州和清河登临郡交界处出现过,所以他们大概被困在清河那边了。” 江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抿成了一条线。 “我怀疑,清河也遭遇了一样的事,但具体如何,要等我过去那边查探下才知道。”蓝逸开口说道。 江澄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清河若也遭遇凶兽之乱,那局势可真是不容乐观。 “你打算何时启程?”江澄看着眼前的青年问道。 蓝逸抬眼看了看江澄,见对方神色平静,便开口道:“江叔叔,我打算在帮你稳定云梦的态势后,再启程去清河。不知如今云梦的情况如何?是否需要姑苏蓝氏的支援?要不我直接通知一队修士过来?” 江澄没想到蓝逸居然这么随意地开口说可以带一队修士来支援云梦,仿佛无需在意身在云梦的蓝曦臣意见一般。 他顿时语气严肃,威严说道:“支援云梦的事,我会和泽芜君商量的,这些事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能管的,下次别再随意说调家族修士的事了,你这样不知规矩,让泽芜君如何看你?” 蓝逸听了,倒也未露出不悦之色,反而微微一笑,他其实并不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江澄。 蓝逸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恭敬却坚定:“江叔叔教训的是,不过,我既然来了云梦,自然希望能为江叔叔分忧。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第8章 无心家主之位 【午膳时分,膳堂内静谧而庄重。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蓝曦臣早已端正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姿挺拔,神色温和,仿佛一尊玉雕般优雅而从容。他面前的矮桌上已摆好了餐食,茶盏中升起袅袅的热气,映衬出他如玉的侧颜。 就在这时,蓝逸、江澄和江柏依次走了进来。 蓝逸和江柏一进门,便看到蓝曦臣已经端坐在那里,不禁微微一愣。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快步上前,对着蓝曦臣恭敬行礼:“泽芜君!” 蓝曦臣微微颔首,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清润如泉:“不必多礼,入座吧。” 江澄则显得随意许多,他冲着蓝曦臣点了点头,语气淡然:“蓝宗主。” 说完,便径直走到主位上,撩起衣摆,干脆利落地跪坐下来,动作间带着几分不羁与傲然。 蓝逸和江柏见状,也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下来。 膳堂内,侍女们悄无声息地端上了精致的菜肴,香气四溢。 江澄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随后温声开口:“今日的菜色看起来不错,大家不必拘礼,随意用膳吧。” 蓝曦臣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咀嚼片刻后,微微挑眉:“确实不错。” 蓝逸和江柏见状,也纷纷动筷,但动作依然恭敬有礼,不敢有丝毫逾矩。 这会不比之前,要说蓝逸单独和江澄亦或是蓝曦臣相处,自是不会这么规矩生疏,但江澄和蓝曦臣彼此之间虽说近来阴差阳错住在一起,但也没熟到抛开礼仪规矩在这场合边吃边说话。 是以,场面话说完毕,膳堂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待到用膳结束,侍女前来收走东西,几人才陆陆续续开始说话。 江澄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在口中弥漫,带来一丝清爽。 他放下茶盏,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蓝曦臣正神色平静地看向他,语气温和却郑重:“江宗主,有一事刚才不便告知你,但现在我得说清楚。” “哦?蓝宗主有何事相告?”江澄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问了出来。 “我已不是姑苏蓝氏的宗主,现任宗主是蓝逸,以后可莫如此称呼在下了。”蓝曦臣温和地说道。 话音刚落,江澄和江柏同时怔住,江柏手中的茶盏险些掉落。 江澄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满是震惊,下意识地看向蓝逸,随后又迅速转向蓝曦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这话从何说起?” 蓝逸心中一阵叹息,暗自苦笑:果然,自家大伯就是这么坦诚。 他其实可以选择暂时隐瞒,但蓝曦臣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绝不会做这种小人之事。 蓝曦臣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姑苏这几年来遭遇了太多变故,情况危急,家族不能长时间没有主心骨。恰逢蓝老先生重伤,族内长者便召集商议,决定将宗主之位定为蓝逸。如今,公认的姑苏蓝氏宗主是蓝逸。” 这番话如同一记惊雷,在膳堂内炸开。 江柏顿时不可置信地看向蓝逸,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江澄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向蓝逸,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逸儿,这事是真的吗?” 难怪,他就说嘛!今早上蓝逸怎么一副自己需要他就能去调人的感觉,合着在这等他呢? 那为什么早上不说出来呢?想到今早严厉批评蓝逸的一幕,江澄多少觉得有些愧疚了。 “这事说来复杂。”蓝逸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蓝曦臣面前,郑重地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歉意:“泽芜君,是我未能及时告知江宗主,让您代为解释,实在是我失礼了。” 蓝曦臣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蓝逸不必多礼,语气温和:“无妨,此事本就该由我亲自说明。” 蓝逸直起身,转身面对江澄和江柏,神色认真而坦然:“江宗主,江兄,当初确实只是因为家族变故频发,蓝老先生为了大局考虑,所以将宗主之位交予我,但在我看来只是当时的权宜之计。” “如今已找到,那么宗主之位便合该还于泽芜君。”蓝逸回头,从怀里取出姑苏蓝氏宗主信物,双手捧着放到蓝曦臣桌上。 蓝曦臣听到这话不由得轻叹一声:“从来没有什么暂代的宗主,你做得很好,继续做下去就行了,把信物收回去。” 蓝逸苦笑一声,语气诚恳:“大伯,您要不仔细看看我这身衣服?我没有穿宗主服饰。而且当初我继位也没有怎么公开,所以我确实无心做这宗主之位,请您将这信物收起来吧!” “等忙完云梦的事我就要去清河了,归期不定,家里不能没人在,您搁外面这么久了,等事办完,也该回去坐阵家族了。” 这话听得蓝曦臣微微蹙眉,语气忍不住带上一丝关切:“逸儿,宗主之位非同小可,你为何如此推辞?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与你一同回去扶你上位。” 蓝逸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并无难言之隐,只是我心中另有打算,确实无心继任宗主之位。大伯,您一向深得族人信任,重掌家主之位,才是对家族最好的选择。” 蓝曦臣沉默片刻,目光在蓝逸脸上停留良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勉强。只是家族事务繁重,你若有需要,随时可来找我。” 蓝逸郑重地点头,语气中带着感激:“多谢大伯体谅。” 蓝曦臣将玉牌收好,神色恢复了平静。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江澄,语气温和: “江宗主,既然逸儿无心继位,那姑苏蓝氏的事务便还是由我接管。” “近来云梦多凶兽进犯,可有需要姑苏蓝氏协助之处?” 江澄虽说早知道蓝逸有些事不方便和他说,但也没想到蓝逸居然真的如此轻而易举地放弃已经算是囊中之物的家主之位,并坦坦荡荡当着他的面还了回去。 或许这就是姑苏蓝氏的君子家风传承吧? 江澄不再过多纠结,长叹了口气,直视蓝曦臣说道: “云梦江氏确实有此意向,还请蓝宗主随我移步书房,我等慢慢详谈。”江澄随后又看向另外两个小辈,“你们也来听听。”】 第9章 大战一触即发 蓝逸没有想到云梦的战斗会再一次迅速打响。 前天莲花坞商议战略部署,姑苏蓝氏两千金丹巅峰修士昨晚才到青云郡,今天就听到有约莫一千头金丹凶兽又兵临城下的消息。 江澄收到报告顿时怒不可遏地带领众人御剑飞往青云郡,那些畜生当真是欺人太甚。 只是四人一到青云郡上空查看形势,顿时神色就都凝重无比。 城内的百姓人心惶惶,纷纷躲在家中,祈求上天的庇佑。 青云郡城的云梦江氏子弟站在城墙上,目光紧盯着城外的凶兽群,心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四座城门外,凶兽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威压,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起来。 每个城门外都是两百头的规模,凶兽的吼声此起彼伏,震天动地,向人族宣告着它们的到来。 蓝逸看着最远处那只耀武扬威吼得最凶的狮子不由得冷笑出声,一个手下败将也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放肆!”新晋元婴的青年人一声轻喝,百里之内,天地为之一静。 无论是凶兽还是修士,在这一刻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们的喉咙,令他们无法呼吸。 凶兽们匍匐在地,修士们以剑杵地勉力支撑,青云郡城中的百姓更是瞬间跪下,以头抢地,祈求仙人饶命。 江澄和蓝曦臣作为离得最近的人一瞬间也是身心百骇,好一瞬才缓过神。 两人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原来这就是金丹之上的元婴期吗?光是一声低喝,竟有如此威压? “哦?这方世界居然还有元婴期出现?”一道更为低沉诡谲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所有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深入到头脑中,在他们记忆中翻来覆去,找到了内心最为恐惧的往事。 “啊——”青云郡城内百姓哭喊声响起一片,所有人瑟瑟发抖向记忆中最恐惧的一幕求饶,竟站都站不起来了直接瘫软在地。 蓝逸瞬间眉头一皱,远远就看到了百公里外紫雾里若隐若现的高大凶兽。 新面孔,实力未知,擅长精神震慑。 指尖掐诀,蓝逸拂袖,低喝一声:“去!” 一道蓝色灵力瞬间以蓝逸自身为基点朝下方的青云郡落去,眨眼间就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将整座城池包裹在内,隔绝并洗涤修士们百姓们的精神攻击。 赤焰天狮还好,毕竟也是元婴期修为,可在这一刻,百里之内的生灵,无论修为高低,都清楚地感受到了元婴期是如何强盛的存在。 只是元婴修士之间的些许口角争斗便带来如此威压,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这片天地笼罩其中,令所有金丹期修士都不敢轻举妄动。 赤焰天狮上前一步,朝着紫雾里的凶兽说道:“兵猿长老,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他回望那黑袍人的方向,眼中只剩下满满的忌惮。 “上次一战,他还需要借助其他修士的力量才能短暂迈入元婴期,未曾想短短一年而已,他已经成功靠自己修成了元婴,不可小觑。” 被称为兵猿长老的存在对此不置可否,嗤笑一声,缓缓走出紫雾,“那我倒要见识下这方世界的修士是否与我有一战之力了。”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以蓝逸如今的修为,自然将所有人的低语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下大惊,眼睛不由自主看了过去。 只见紫雾中缓缓走出只全身覆盖暗紫色晶鳞,背部生有数百根扭曲的金属触须,双目为熔金之色,形如巨猿的生物,呼吸间喷吐腐蚀性铁锈雾气。 它的出现,瞬间激起凶兽们的血性,匍匐在地的凶兽们又开始吼叫起来,对着城墙上细皮嫩肉的云梦江氏子弟虎视眈眈,垂涎若渴。 这生物的出现,让整个空间都仿佛被一股沉重的压力所笼罩,即便是蓝逸也不得不运起灵力,以抵御那腐蚀性雾气的侵袭。 “怕了吧?这便是兵猿长老,曾以一己之力,击败过数名元婴修士,实力深不可测。”赤焰天狮的声音在蓝逸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得意和耀武扬威,“你若是肯乖乖束手就擒,以你的天赋,来我们这边,断然会得到更为盛情的款待。。 蓝逸听到这里不由得低笑出声,点了点头:“我们当初一群金丹也能与你们三只元婴抗争到底,你怕了吗?” “你!!”说起这事,赤焰天狮顿时气急败坏。 那次真是噬灵兽群前所未有的惨败,不仅死了左端那废物,还死了一只稀缺母兽,他和那条蠢蛇原本都是将军职位,如今降职落得头领身份只能协助昔日同级同僚的份上全拜眼前这人所赐。 兵猿长老没有理会面前的口角争斗,自顾自缓步前行,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心头,让人心生畏惧。它那双熔金般的眼睛扫视四周,最终定格在蓝逸身上。 “哼,区区一个元婴初期,也敢与我等争锋?”兵猿长老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不要以为杀了夔牛和母兽,就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今日老夫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元婴修士。” 蓝逸闻言,顿时眯起双眼,虽说他也明白,此刻冲动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但人家都挑衅到跟前了,再退让那就不礼貌了。 “哦?虽说修为高低并非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强者,是否真有那么不可一世,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话音未落,蓝逸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战场中间的半空之上,猿兽之前,周身灵力涌动,显然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兵猿长老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同样一晃,便从兽形摇身一变成人型,稳稳立于蓝逸对面。 两大元婴修士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迫得方圆百里空气都为之凝固。 “哼,不自量力的小子,今日就让你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可不是靠几句漂亮话就能弥补的。”兵猿长老语毕,双手快速结印,周身灵力瞬间沸腾,化作一只巨大的金色猿影,咆哮着向蓝逸扑去。 蓝逸面色凝重,却毫不畏惧,御剑直冲云霄,“阁下可敢随我天上一行?” 不能在这里打,他们两个打起来,对底下的人来说威压太重,不利于人族这边,必须得把这老猴子引走。 “有何不敢?天上打也行,正合我意!老子也不想在下面束手束脚的。” 兵猿长老双手结印,周身灵力汇聚成一把蓝色的长剑,剑尖一声清啸,长剑脱手而出,连人带猿影追着蓝逸方向前去。 战斗一触即发,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时不时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天上就会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赤焰天狮收回目光,舔了舔嘴角,看向失去防护罩的青云郡,“好了,碍事的人走了,别闲着啊!我们也来碰一碰!”他的目光直视最上方的江澄和蓝曦臣,带着不怀好意的语气径直说道。 江澄和蓝曦臣下意识攥紧腰中佩剑,对视了一眼,顿时就察觉到了双方眼中的凝重。 蓝逸已经引走了一个元婴,剩下的这个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被一股紧张的气氛所笼罩,天上地下,两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10章 青云城下 【青云郡四面城墙外,黑压压的凶兽群如潮水般涌来。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霆闪耀,轰鸣声此起彼伏,若非众人早知上方是蓝逸引走了一个怪物在决斗,这幅场景仿佛连老天都不忍目睹这场惨烈的厮杀。 江澄站在东城门的高台上,紫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紧握紫电,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城下,江氏子弟组成的防线正在崩溃,每一秒都有年轻的生命在凶兽利爪下消逝。 \"第三队补上!别让它们突破城门!\"江柏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声音已经沙哑。 这位第三代江家大弟子脸上早已溅满了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血 江澄冷哼一声,纵身跃下城墙,紫电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电光,一头正扑向伤员的狼型凶兽瞬间被劈成焦炭。 \"废物!列阵都不会吗?\"江澄厉声呵斥那些惊慌失措的江氏子弟,手上却不停,紫电舞成一片电网,暂时遏制了凶兽的攻势。 就在这时,一阵清越的箫声从西面传来。 江澄转头看去,只见蓝曦臣唇下轻搭着玉箫裂冰,白衣飘飘,踏着朔月疾驰而来。 他身后,三十名蓝氏金丹大圆满的修士跟随,所过之处凶兽纷纷倒地。 \"江宗主,西门北门我已安排门生前去支援,暂时稳住了,你这边东门南门情况如何?\"蓝曦臣落到江澄身旁,将裂冰收回腰间,温润如玉的脸上罕见地带着凝重。 江澄一声:\"勉强撑住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操练他们。\"他嘴上不饶人,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瞥向蓝曦臣宽袍下的一抹血色,那个位置隐约是左臂上,\"你受伤了?\"江澄语气意味不明。 蓝曦臣微微摇头:\"小伤而已。我那边已经稳住就带了三十名弟子来支援。\" 两人正说话间,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远处,兽群如见君王般分开一条道路,一头体型巨大的狮子缓步走来。它浑身燃烧着赤红火焰,每走一步,地面就留下一个焦黑的脚印。 赤焰天狮仰天长啸,声浪震得城墙上的砖石簌簌掉落。 它金色的竖瞳锁定江澄和蓝曦臣,口吐人言:\"玩闹就到此结束吧!两个金丹期的小娃娃,也敢挡本尊的路?还不速速献城而降?\" 江澄冷笑:\"一头畜生也敢口出狂言!\"话音未落,紫电已如毒蛇般窜出,直取天狮双眼。 蓝曦臣几乎同时出手,裂冰吹奏出的音刃从侧面袭向天狮脖颈。 两人虽未事先商量,五年来也已配合却默契无比,一人近战,一人远攻。 赤焰天狮不屑地甩头,紫电被它周身的火焰弹开。 音刃斩在它脖子上,只留下一道白痕。 \"雕虫小技。\"天狮猛地扑来,速度快得留下残影。 江澄和蓝曦臣同时后撤,却仍被气浪掀飞。 江澄在空中调整姿势,三毒剑接住了他,稳住身形。 他喉头一甜,强忍着没吐出血来。 \"它比想象的更强。\"蓝曦臣落到江澄身旁,嘴角已有一丝血迹。 江澄擦去唇边的血,眼中战意更盛:\"泽芜君怕了就退下,我一个人足够。\" 蓝曦臣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江宗主,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赤焰天狮不给两人喘息的机会,张口喷出一道火柱。 江澄和蓝曦臣左右分开,火柱从中间穿过,将后方十几头凶兽和几十名江氏子弟瞬间汽化。 \"掩护百姓撤退!\"江澄目眦欲裂,对江柏吼道,自己则再次冲向天狮。 人生难买早知道,若他能提前得知兽群动向,这青云郡也不是不能弃。 紫电在他手中化作长鞭,舞起来虎虎生威,每一击都带着紫色雷霆之力。 蓝曦臣则游走在外围,箫声化作无数冰晶,不断骚扰天狮的眼睛和关节。 两人一近一远,配合得天衣无缝。 然而境界的差距实在太大,他们的攻击很难对天狮造成实质伤害。 支援东门南门江氏子弟的蓝家修士们皆是担忧地注视着许久不见的泽芜君背影。 若是这次来的人多一点也不是不能结阵助力泽芜君进入元婴状态,可这次的人太少了,何况大部分都在西门北门那边,他们三十人也提供不了多少能力。 \"烦人的虫子!\"天狮突然人立而起,周身火焰暴涨。 在刺目的红光中,它的身形开始变化,最终化成一个红发金瞳的魁梧男子。 人形天狮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一掌拍出,江澄仓促架起紫电格挡,仍被击飞数十丈,撞塌了半段城墙。 \"江澄!!\"蓝曦臣脸色大变,未曾发现五年来每到这危急时刻,他就叫不出那声江宗主,直接唤了人家名字。 箫声陡然转急,数十道音刃同时斩向天狮。 天狮看都不看,随手一挥就击碎了音刃。 他狞笑着走向废墟:\"先解决你这个嘴硬的。\" 碎石炸开,江澄踉跄着站起来。他右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已经骨折,但眼中的战意丝毫未减:\"就这点力气?给我挠痒都不够!\" 天狮怒极反笑:\"找死!\"他双手合十,一团炽白的火球在掌心凝聚。 江澄知道这一击自己接不下,但他身后就是正在撤退的百姓和修士。他咬牙将紫电横在胸前,准备硬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色防护罩突然在江澄面前升起。 蓝曦臣不知何时已手持朔月挡在他前面,全身灵力都注入这道防御中。 \"蓝曦臣!让开!\"江澄怒吼。 火球与护盾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护盾坚持了三息便轰然破碎,余波将蓝曦臣掀飞,重重摔在江澄身后,白衣胸口被鲜血染红,裂冰也断成两截,朔月被击飞。 天狮得意大笑:\"这就是与本王作对的下场!\" 江澄双目赤红,顾不上右臂的伤,左手扶起蓝曦臣,怒喝:\"你这个....谁要你多管闲事!别忘了你只是来支援云梦江氏而已,不用如此拼命!姑苏蓝氏还在等你回去呢!\" 蓝曦臣半倚在江澄旁虚弱地笑了笑:\"江宗主...咳...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天狮已再次逼近,手中凝聚出更大的火球:\"黄泉路上再吵吧!\" 江澄将蓝曦臣推到身后,左手握紧紫电。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金丹疯狂旋转,紫电噼里啪啦作响,三毒也在手心。 \"阵起!!\"三十名蓝家修士果断放弃支援,回向江澄身前,合力形成一个勉强挡下攻击的护盾。 天狮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将火球推出。 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冲击波将方圆半里的凶兽和修士全部震开。 烟尘散去,三十名蓝家修士单膝跪地,大口吐血。 强行运转体内金丹最后一丝能量,让他们的灵力几乎枯竭,再无法防御攻击。 江澄和蓝曦臣也被掀翻在地。 \"够了...江宗主。\"蓝曦臣艰难地爬过来,想扶起江澄,\"我们撤退...\" 江澄甩开他的手:\"闭嘴...你们撤,这是我的属地,我不能...\"他试图站起来,却再次跌倒。 看到这一幕天狮眼中杀意更浓:\"很好...冥顽不灵!你们彻底激怒我了!\" 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利剑从天而降,精准地刺入天狮头顶百会。 天狮惨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看向天空,缓缓倒下,死不瞑目,一道紫光冲天而上。 在场众人也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那柄剑江澄认得,蓝曦臣也认得,蓝家修士更是见到它很多年。 \"这是...随便?!\"江澄喃喃自语,众人纷纷看向天空,就看到一道身影猛地横穿天际砸在了青云郡东门城头。 “砰——” “咳...咳咳咳...”蓝逸忍不住咳出几口血,此时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钻心地疼,全身上下就没有哪处是不痛的。 原来这就是元婴高阶吗?他与兵猿差距竟是如此之大?不能用剑的情况下完全是靠肉身硬扛,能撑到现在还顺手杀了那头狮子已是极限了。 “逸儿!!”江澄和蓝曦臣以剑杵地勉强撑起身子,踉踉跄跄想朝里走去。 “嘭——”一道身影疾驰而下,两脚落地,硬撼起漫天尘土。 待到那烟雾散去,众人心神俱骇,竟是已然变成兽形的兵猿长老。 兵猿看了眼倒地的赤焰天狮,眼里嫌恶分明,“真是废物!这么点攻击都躲不过。” 他转头看向看向城头,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没想到你最后居然舍得抛弃自己的剑硬受我一击也要救眼前这几个人,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浅。” 听到兵猿的话,蓝逸深呼吸起一口气站起身子,勉力不让自己的虚弱暴露出来,走到城头自上而下望去。 “闲话少说,战斗还没有结束,继续!” 兵猿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蓝逸,嗤笑出声:“战斗已经结束了,你这实力我已经看清楚了,而且我还知道你的弱点了啊!” 话音刚落,兵猿背部数百根扭曲的金属触须顿时冲向江澄和蓝曦臣以及身边的三十名蓝家修士。 三十二人顿时被禁锢在兵猿身后的半空中,随着兵猿绞杀的劲越来越大,众蓝家修士只觉得骨头都要被绞碎了,皆忍不住痛喊出声: “啊——” “宗主救我!!!” “宗主啊!!” “你!”面对蓝家修士们肢体扭曲的惨状,蓝逸目眦欲裂,飞身而下,空中召唤随便直冲兵猿而去。 江澄和蓝曦臣也痛不欲生,但仍勉力召唤自己的配剑,试图控制其对兵猿缠绕他们的触须进行砍杀。 未曾想到三毒和朔月只是在地上战栗不已,根本指挥不动。 随便未至兵猿身前,只是进了一米,剑上的灵力也直接散去。 “可恶!!”蓝逸和这玩意在天上已经周旋了许久,自然是了解兵猿这个能力。 背部触须可释放扭曲磁力,射出的飞剑会散去灵力,能使御剑术失控,自行脱落变得再无攻击力。 这就意味着,灵剑无法对其产生致命伤害。 蓝逸焦虑地看向兵猿背后痛苦出声的人,眼睛陡然被江澄腰间一闪而逝的紫色雷霆所吸引。 紫电?蓝逸脑中突有一道白光闪过,他随即朝江澄大声喊道:“江叔叔,灵剑无用,把紫电和控制权给我!” 江澄听到这话当即毫不犹豫控制自己手上的戒指飞了出去。 既然灵剑无用,那紫电不是灵剑,或许能起到半点支援作用。 宝物有灵,紫电一闪而逝便带着主人的愿景飞身至蓝逸身前。 蓝逸接住戒指,往中指一套,紫电心随所动,噼里啪啦出现在他的身前。 紧紧握住紫电的手柄,蓝逸直接朝兵猿方向冲了过去。 “畜生!你没有得意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紫电猛然挥出,雷霆之力化作一道紫色闪电,直击兵猿。 兵猿身形一闪,险险避开,后背的触须却如利刃般绞杀而来。 蓝逸身形灵动,脚步轻点,避开了触须的攻击,同时紫电再次挥出,元婴威力的雷霆之力在空气中炸裂,逼得兵猿连连后退。 然而,兵猿的紫雾却逐渐弥漫开来,蓝逸只觉得头脑一阵昏沉,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他心中一凛,立刻运转元婴灵力,驱散了紫雾的影响,就看到兵猿缩紧脖子恶狠狠地朝他攻来。 蓝逸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兵猿在自己的攻击下,总是格外小心地护住自己的脖子。 那他为什么一直要做出那么奇怪的攻击方式呢? 这一细看之下就发现兵猿的咽喉处有一闪一闪的微光,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管了,就朝那打!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蓝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心中已有了计策。 灵剑无用,紫电又只有一根,但琴弦可不只有一根!】 第11章 我只愿你别再受伤了 【蓝逸猛然退后几步,掏出一把古琴,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 琴声清越,瞬间穿透了紫雾的迷障,兵猿的身形猛然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攻击姿势瞬间停滞。 蓝逸没有丝毫犹豫,手指一挑,这条琴弦应声而断。 他迅速将琴弦缠绕在手上,身形如电,直逼兵猿而去。 琴弦如灵蛇般飞舞,缠绕在兵猿的身上,禁锢了它的行动。 兵猿怒吼一声,试图挣脱,然而琴弦却越缠越紧,紫电的雷霆之力在琴弦上流转,发出刺耳的噼啪声。 兵猿背上的蓝曦臣和蓝家修士顿时眼前一亮,都已明白了蓝逸的意图——弦杀术。 但蓝家修士们没再出声,只是强忍剧痛,不给蓝逸添乱。 蓝逸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周而复始地断弦、缠绕,琴弦一根根减少,元婴灵力和紫电的麻痹之下,兵猿的挣扎也逐渐变得无力。 “老鬼!你不是很能装吗?再给我装一个看看!!”蓝逸怒吼出声,将最后一根琴弦也捆在兵猿身上,紫电紧紧勒住兵猿的脖子,元婴攻击灵力如潮水般涌入琴弦和紫电中。 他猛然发力,琴弦和紫电在灵力的加持下,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兵猿的身体瞬间被琴弦切割成数段,脖子也被紫电勒断,头颅滚落在地,咽喉处那微光闪烁的东西也随之碎裂,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蓝逸身体当中。 “呼——”看着地上眼睛突起的猿头,蓝逸用自身神识感受与了下周遭情况,确认兵猿真的死去了,这才靠近他的尸体,一手一个,扶起江澄和蓝曦臣。 “江叔叔,大伯,可还撑得住?”蓝逸给两人输入一道灵力,稳定他们激荡的丹田才问道。 蓝曦臣点点头,“无碍!你自己怎样?这次真全靠你了。” “我还行,没啥大碍...咳...咳咳咳...”蓝逸没想到刚说没事,喉咙就涌上一阵腥甜,当下便明白内脏指定受了重伤,只能话说一半就捂住自己的嘴,咳出一手的血。 江澄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酸涩和心疼,只能将蓝逸撇到一边,叹息道:“别治了,先这样吧!真是难为你了。” “青云郡已经彻底没法住人了,我要吩咐下后撤的事情,马上就带你们回莲花坞疗伤。” “好江叔叔,紫电先还你,我们去城里等你。”蓝逸明白江澄接下来还有事,也就没有留人,只是拎起他的手又把染血的紫电戒指套了上去,扶着蓝曦臣就往回走,身后跟着三十个受伤严重的蓝家修士。 江澄怔怔地看着渐去渐远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染血的戒指,“这次云梦江氏欠姑苏蓝氏的人情真是大发了。”】 众人看到这里,也是不由得一阵心情复杂。 既有对蓝逸英雄出少年的钦佩,也有对姑苏蓝氏仗义出手的敬仰。 可无论哪个世家,出于支援,基本都不会做到姑苏蓝氏这个程度。 江枫眠没忍住内心的澎湃和感激,走到抱着蓝逸的孟瑶面前,对着孟瑶笑了下,随后看着蓝逸温声说道: “逸儿!这次青云郡能够化险为夷,全靠你力挽狂澜。若不是你及时发现兵猿的弱点,并施展弦杀术将其斩杀,后果不堪设想。我代表云梦江氏还有阿澄,向你表达最深的感谢。” “从今往后,无论你是回去之前的云梦江氏,还是留在这里,如果有需要的地方,直接告诉你江叔叔或者我,无论什么要求,云梦江氏都会答应下来的。” 蓝逸微微一愣,随即放松下来,小小的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声音稚嫩却坚定:“江爷爷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且不说爹爹出自江家,自小到大,江叔叔也带了我好多年的,江家有难,于情于理,不管是出于我自己的私情,还是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之间的盟谊,我们彼此都应该守望相助才对。” 江枫眠听到这番话都是满脸欣慰:“我也是这么想的。” 虞紫鸢站在一旁,目光中少了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她走上前,轻轻摸了摸蓝逸的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蓝逸,你年纪虽小,却有着远超常人的勇气与智慧。这次多亏了你,青云郡才能安然无恙。你江爷爷说得对,我云梦江氏,欠你和姑苏蓝氏一份大恩。” 小江澄和江厌离也走上前,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敬佩,语气真诚:“蓝逸,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来了,就是有泽芜君在,他恐怕也难以应对兵猿的威胁。”小江澄撇撇嘴,瞪了眼几十年后的自己。 江澄冷哼出声,倒也没有反驳,毕竟这是事实。 江厌离则温柔地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递给蓝逸:“这是我亲手雕刻的玉佩,送给你,作为我个人的谢礼。希望你能收下。” 蓝逸接过玉佩,低头看了看,玉佩上刻着一朵莲花,栩栩如生。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明亮:“谢谢江姑姑,我会好好珍惜的。” 江枫眠站起身,目光扫过厅外的姑苏蓝氏修士们,看向蓝曦臣和青蘅君,声音洪亮而郑重: “此外,我还要感谢青蘅君,还有曦臣你,以及未来姑苏蓝氏的众多修士们。是你们不辞辛劳,倾力相助,才让青云郡得以渡过此劫。这份恩情,云梦江氏铭记于心,日后这方时空的姑苏蓝氏若有需要,云梦江氏定当全力相助。” 蓝曦臣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一旁的青蘅君。 这种场合,自然是要自己的父亲代表姑苏蓝氏发言了,哪轮得到他讲话。 青蘅君上前一步拱手道:“江宗主客气了。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修士的职责。况且,云梦江氏与姑苏蓝氏两家本是亲家,阿羡和忘机感情甚好,相助本是理所应当。” 蓝逸本来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身后的伴侣脚步微微挪动,似乎是要将他拉入黑暗中说悄悄话。 他诧异地回头一看,下一瞬却被魏无羡随手丢来的一套衣服盖在了头顶。 “去吧!”魏无羡冲着孟瑶扬起一抹微笑,“让他变回来,都24岁的人了,你别老惯着他了。” 孟瑶有些呆愣地看了眼魏无羡,却见他身旁的蓝忘机也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去说悄悄话吧。 心情有些复杂,但得到支持的孟瑶没有犹豫,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便把伴侣拖入黑暗中。 蓝逸也听到了最后自家老爹的话,明白孟瑶是有话想和自己说,还是很重要的那种。 一被孟瑶放下地,就自觉去换衣服了。窸窸窣窣声响起,孟瑶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没让他等太久,只是发了会呆,孟瑶就被身后贴上来的宽敞胸膛和修长的手臂包围,禁锢在了蓝逸的怀里。 “爹爹好坏,有衣服又不早早给我,害我一直被人轮流抱着。”蓝逸委屈出声,在自己伴侣的脖颈蹭了又蹭,深吸一口,香气沁鼻,顿时埋得更深了。 “所以,你抱我过来,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呢?”蓝逸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还是,单纯就是想我了,想我抱你?”蓝逸的手慢慢箍紧了怀里的人,让他的背和自己的胸膛严丝合缝地靠在一起。 他很喜欢这样,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到恨不得把这人融入到自己的骨血当中,浑身上下都布满自己的痕迹和气息。 孟瑶靠在蓝逸的怀里,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心中的郁结似乎也消散了些许。 他没有理会蓝逸的玩笑,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蓝逸微微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 微微和怀里的人分开点距离,把人转过来,低头看着孟瑶,声音低沉:“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孟瑶抬起头,目光坦然地与蓝逸对视,舍弃以往的羞恼,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直接开口:“从十二岁到十七岁,你经历的每一件事,每一次伤痛,每一次呕血,都是在刺激我的心,我真的很心疼。”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沉重。 蓝逸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眼中的情欲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柔情。 这个人啊! 他无法共情那个世界的金光瑶,可在参与进这个世界的孟瑶生活时,那时的心也和现在的孟瑶一样。 他们彼此都心疼着对方。 在外界的人都在为他的年少有为说着客套话不停恭维时,蓝逸清楚地知道,只有自己的父母亲人,眼前的伴侣会心疼他。 “阿瑶……”蓝逸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孟瑶的腰,将他拉得更近。 他的唇轻轻落在孟瑶的脖子上,温热的气息让孟瑶的身体猛然一僵。 脖颈处传来的触感让他瞬间敏感起来,他的手指紧紧攥住蓝逸的衣襟,呼吸变得急促,脸颊也染上了一抹热度。 “阿逸...”孟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想要推开他,却又有些不舍。 蓝逸的动作却并未停止,他的唇在孟瑶的脖颈上轻轻吮吸,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占有欲:“阿瑶,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孟瑶的心跳加速,身体在蓝逸的怀中微微颤抖,他有点不理解此时伴侣的情动,明明刚刚两人还在互诉衷肠来着,怎么... 以往游刃有余的他,此时两只手也有些犹豫地抚上蓝逸的背,只是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阿逸,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蓝逸却毫不在意,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孟瑶的腰,将他拉得更近。 他的唇依旧在孟瑶的脖颈上游走,声音中带着一丝霸道:“看到又如何?我的人,谁敢多说一句?” 孟瑶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眼中的犹豫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柔情。 他轻轻闭上眼睛,任由蓝逸的吻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慢慢向上攀延。 夹杂着对彼此的渴望,两唇分分合合,若即若离,银线藕断丝连; 伴随着隐秘的喘息与低吟,黑暗中的人们热烈感受着彼此澎湃的爱意。 第12章 前往清河 【蓝逸在青云郡所受的内伤尚未痊愈,体内灵力依旧紊乱,经脉隐隐作痛。 然而,他心中挂念着疑似远在清河的双亲和师傅,想到清河如今的局势有可能和云梦一样混乱,早已无法安心在云梦养伤。 假如清河如今战事吃紧,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会错过与双亲师傅相见的机会,甚至可能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启程了。”蓝逸看了眼住了近一月的房屋,最终还是合上了门转身离去。 黑色长袍随风轻扬,衬得他的身形更加单薄,却也因此显得格外飘逸,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却又稳稳地立于尘世之中。 只可惜他想得挺好,结果人还没出门就被拦了下来,江柏不允许他伤势未愈就自行离开。 “无论怎样,你至少得告知下江宗主和泽芜君啊!”江柏无奈地把人往回推,让一个门生快去通知另外两个位高权重的人。 虽然蓝逸如今修为很高,堪称当世第一人,但他笃定蓝逸的性子是不会对他的动作有所介怀的。 好在是他遇见,才被他拦下来,这要换成别人,如今这人都早就飞去清河了。 江澄和蓝曦臣得知蓝逸的打算后,立即赶来劝阻。 看到蓝逸如今这面容苍白如纸,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的样子还要带病去清河,江澄就一阵火大,眉头紧锁,语气严厉:“逸儿,你的伤势还未痊愈,就算清河如今战火纷飞,你贸然前去,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拖累自己和魏无羡他们!” 蓝曦臣看着自己的侄儿也是瘦了一圈,和当初相见的强大游刃有余模样相去甚远,也不同意蓝逸这会就去清河。 “逸儿,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身体要紧。清河有阿羡和忘机坐镇,暂时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你先安心养伤,等伤势好转,我们再一同前去。” 蓝逸正是知道两人这样子,这才不想告知他们,但无奈人拦都被拦下来了,虽说自己也不是不能强行突破离开,但那总归不好。 他看着眼前三人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江叔叔,大伯,我的伤势我心中有数,不会影响行动的。” “如果清河局势危急,师傅在那,我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如果父亲和爹爹真的都在那里,我更不可能安心留在这里养伤了。” 江澄见他态度坚决,心中焦急,语气也加重了几分:“逸儿,不要任性!” “你这是在逞强!若是你出了事,我们如何向魏无羡和蓝忘机交代?” 蓝逸依旧不为所动,只是耐心劝说:“江叔叔,大伯,我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任性。我有实力保护自己,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请你们相信我。” 江澄见他如此固执,心中怒火更甚,中指紫电闪烁,显然是要将不听话的蓝逸强行绑起来留在莲花坞养伤。 蓝逸看到这架势也不禁皱起眉头,以如今的修为,他自是不怕江澄的紫电的,正要再说什么,却被蓝曦臣拦下。 看着眼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蓝曦臣叹了口气,拍了拍江澄的肩膀,“江宗主!冷静点。” 随后,他转向蓝逸,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逸儿,知你担心怀桑忘机阿羡他们,既然你执意要去,我们也不再多劝,但你必须答应我与你同行。” 蓝逸当即摇头:“不可!大伯,如今云深不知处虽说有长老们坐阵,但依旧缺不得人。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得和家族保持联络才行,等到云梦态势稳定,要及时回姑苏坐阵主持大局,以防兽群再次突袭入侵。” 蓝曦臣听到这里眉头也是皱了起来,逸儿说得也对,如今这局势瞬息万变的,稍有差池好不容易拿回来的城池有可能下一刻又丢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蓝逸说道:“也罢,事到如今由不得你我同行,那就把新到云梦的家族修士带走吧!还有,你到了清河后,立即给我们来信,报个平安。” 蓝逸点头答应:“大伯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行事,到了清河后第一时间给你们报平安。” 蓝曦臣见他答应,心中稍安,但依旧不放心地叮嘱道:“清河局势复杂,你务必谨慎行事。若是遇到危险,切莫逞强,及时来信求援或撤退。” 蓝逸郑重地点头:“我明白。” 江澄虽然依旧不赞同,但见蓝曦臣已经松口,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一块玉牌递给蓝逸。 “既然泽芜君都答应了,我也不好再拦着,但这东西你得带着,里面有足够的丹药和外用药,我不希望你有用上的时候,但你还是得拿走,以备不时之需。” 蓝逸微微一笑,接过玉牌,语气轻松了几分:“江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次日清晨,蓝逸收拾好行装,带上储物令牌和百名蓝家修士,启程前往清河。 临行前,蓝曦臣难掩心中忧虑,只能再次叮嘱:“逸儿,此去清河,路途遥远,局势未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这边会尽快返回云深不知处坐镇姑苏蓝氏,你也不必太过挂心。” 蓝逸点头:“大伯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清河的事,带着爹爹父亲争取早日回来。” 蓝曦臣点了点头,一脸欣慰。 江澄心中虽有不舍和担忧,但事到如今也无力更改蓝逸的意志,只能拍了拍蓝逸的肩膀,眼中满是关切:“保重。” 蓝逸告别了江澄和蓝曦臣,独自踏上了前往清河的路途。 清河与云梦接壤,邝风郡是两地的交界处。 蓝逸一路疾行,心中焦急,恨不得立即赶到清河。 然而,当他抵达邝风郡外围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中大震。 只见前方的空间已然扭曲,肉眼可见整个清河上空被一层血色结界笼罩,结界内隐隐传来厮杀声和灵力的波动,仿佛一场惨烈的战斗正在其中进行。 蓝逸心中一紧,这种状况可未曾在姑苏和云梦出现过,清河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小先生!”百名蓝家修士担忧地看向蓝逸,他们自是对眼前这人心忧不已的。刚才就想请命自己先进去探路,却被蓝逸拦了下来。 姑苏蓝氏最危险的事向来都是家族领头人带头做,而不是让比自己弱的修士冲在前面为自己去送死,他们对这一点无比清楚。 当年温家火烧云深不知处,是青蘅君血战温旭,含光君被打断腿,蓝老先生挡在他们身前,泽芜君带着传承亡命天涯躲避温家追杀。 所以一直以来小先生也都和泽芜君含光君一般,每有战事,必身先士卒冲锋在前。 当少年宗主扛起重担的那一刻,整个家族都不会再因为年龄而轻视于他。 “无论如何,清河都到眼前了,难道还能对里面惨叫的修士视若无睹吗?必须进去帮他们!”蓝逸咬牙喃喃说道。 尽管他知道自己伤势未愈,强行闯入结界可能会加重伤势,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爹爹,父亲,师傅!一定要撑住啊!”蓝逸攥紧拳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那方扭曲之地。 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灵力,蓝逸准备强行进入结界。 “跟我冲!”蓝逸沙哑着喉咙厉声喝道,率先进去,身后百名蓝家修士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冲入了那扭曲的空间之中。 结界内的世界与外界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狂暴的灵力波动。 蓝逸刚一进入,便感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体内的伤势也隐隐作痛。 但他顾不上这些,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寻找着三个熟悉的身影,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第13章 终相见 【脚下黄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蓝逸眉头微皱,目光如炬,率队疾行一里,眼前景象骤然开阔。 远远望去,城墙高耸入云,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而城墙之外,则是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的凶兽群。 形态各异,有的形似巨狼,獠牙森森;有的状如猛虎,皮毛如铁;更有一些奇形怪状之物,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蓝逸和身后百名修士目光迅速扫过城墙,第一时间都认出了墙头上那三道熟悉的身影。 黑袍男子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眼中却透着凌厉的杀意,横笛于唇下,立于城头长发随风飘扬,手中漆黑的长笛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笛声中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气,仿佛能勾动人心最深处的欲望与恐惧。 时而如泣如诉,像是怨灵在耳边低语;时而如刀如剑,带着凌厉的杀意,直击人的心神。 声音在空中回荡,仿佛能操控一切生灵的意志,就连那些凶兽也在笛声的驱使下,变得迷茫而顺从,反杀起自己的同伴。 身旁的白袍男子神色冷峻,目光如冰,身姿挺拔如松,腰胯宝剑,手中抱着一架寒光凛凛的长琴。 指尖微微一拨,琴声如清泉般流淌而出,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四周的喧嚣戛然而止。凶兽的咆哮、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全部被这琴声淹没,天地间只剩下那悠远而深邃的音律。 琴声如丝如缕,穿透凶兽的耳膜,直击它们的灵魂。 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目露凶光,埋头猛冲的凶兽动作忽然一滞,步伐变得迟缓,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四肢僵硬,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一头巨狼凶兽低吼一声,试图挣脱这琴声的控制,却发现自己连抬爪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一着不慎,竟被笛声控制的尸虎一口咬断了脖子。 一张一合!鲜血四溅! 另一侧,竟还有一名绿袍男子手持一把折扇,轻轻摇动,神情淡然,眼中却藏着深不可测的算计。 “魏先生和含光君当真在清河!?” “含光君修为愈发高深了啊!!” “藏锋尊?他不是一向稳健只在大后方的吗?今日怎有如此勇气到这最前线来了?” 蓝逸看到日思夜想的亲人也是心中一震,正欲开口呼喊,忽然耳畔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 他猛然垂下眼眸,只见上千头凶兽不知何时已悄然后撤,包围了他们。 这些凶兽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獠牙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显然已经尝过人类的血肉。 他身后的百名蓝家修士瞬间紧张起来,纷纷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结阵!”蓝逸低喝一声,声音沉稳而有力。 蓝家修士迅速结成防御阵型,剑光闪烁,灵力涌动,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 战斗一触即发,蓝逸率先出手,众修士紧跟其上,剑光与凶兽的咆哮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然而,凶兽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如同潮水般涌来,一波接着一波,蓝家修士渐渐力不从心,阵型也开始出现松动。 时间已不知过去多久,就在这时,传来一声清亮的笛音,声音竟是愈发地近了。 蓝逸抬头望去,只见自己的爹爹望向自己的方位,开口和身旁的父亲师傅说了什么,父亲和师傅瞬间也看了过来,两人脸上都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震惊,瞬间笛吹琴起,威力比之前更为凶猛,被控制的凶兽杀起同伴来也更为迅速果断。 蓝逸见状,心中大定。 被爹爹和父亲还有师傅都注意到了呢! 手中丹药早已派发给了所有同门,蓝逸手中随便挥舞得更加凌厉,身形如风,剑光如电,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杀意。 凶兽的数量虽然庞大,但在两边的反杀围剿下,蓝家修士没有那么大压力,也是渐渐稳住了阵脚。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凶兽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大地。 最终,剩余的凶兽在笛音的控制下,纷纷退去,消失在远方的山林中。 蓝逸长舒一口气,手中长剑微微颤抖。 他和身后百人同门身上的衣袍都已被鲜血浸透。 城墙之上,魏无羡手中的长笛缓缓放下,目光穿过落在远处那道熟悉却又陌生,眼眸满含热泪的身影上。 蓝逸,他们的儿子,那个曾经在他们怀中撒娇的孩子,如今已长成了与他们一般高的青年,会出来找他们了。 魏无羡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仿佛时光在瞬间倒流,又仿佛一切都在眨眼间流逝。 “蓝湛,我们过去。”魏无羡的声音轻若呢喃,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蓝忘机,却发现蓝忘机的目光早已锁定在蓝逸身上,那双一贯冷峻的眼眸中,此刻竟泛起了微微的波澜。 蓝忘机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腰间的避尘横于身前,剑光如虹,带着自己的道侣一跃而上。 两人御剑而起,朝着蓝逸的方向飞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魏无羡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扬,他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眼中却满是复杂的情感。 聂怀桑看到这一幕,想起上次见到蓝逸也是练剑大会那年了,不由得暗自叹息。 得亏大家都是修仙的,不然凡人能有几个十一年,蹉跎一下,一生也就过去了。 蓝逸远远望见两人御剑而来,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十一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爹爹和父亲。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很快恢复了平静,转身对身后的百名蓝家修士低声道:“列队,行礼。” 蓝家修士迅速列队,整齐划一地站在蓝逸身后,神情肃穆。 蓝逸站在最前方,目光坚定,身姿挺拔,不苟言笑。 如同日渐年长的父亲蓝忘机一般,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蓝忘机和魏无羡御剑落地,衣袍在风中轻轻飘动。 蓝逸深吸一口气,带领身后的蓝家修士齐声行礼:“见过父亲,见过爹爹。” “见过含光君!见过魏先生!” 魏无羡看着眼前这个眨眼间就长大的儿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们当年离开的时候,蓝逸还不到他们的腰呢! 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蓝逸的肩膀,魏无羡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好小子,都长这么高了。” 蓝忘机站在一旁,冲着身后的蓝家修士们点了点头,目光随后就落在蓝逸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愧疚。 他微微点头,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辛苦了。” 蓝逸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十一年来的思念、牵挂、孤独,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湿润了他的眼眶。 魏无羡见状,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蓝逸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你不会是越大越像你父亲吧?怎么见到我们,连话都不会说了?” 蓝逸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眼角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地滑落。 “爹爹,父亲,我.....没学父亲。” “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罢了。” 蓝忘机叹了口气,第一次对自己的不善言辞感到难受。 上前一步,轻轻握住蓝逸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也是。” “算了,都不知道说什么,那就抱一抱先吧!回去再说了。”魏无羡摇了摇头,对自己身旁这两个小古板也是服气得很,一手揽住一个。 只是话虽说得轻巧,可当围起来时,只看得到彼此的三个相似面孔都看到了他人眼角的热泪。 这个小家,十一年来的分离与想念,终于在这一刻的相拥里得到了弥补。 蓝逸身后的蓝家修士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暖意。 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三人心中那份久违的温暖。】 第14章 逗乐子 【众人回到不净世清洗干净后,大堂内早已备好了茶水和点心,暖黄的烛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格外温馨。 蓝逸跟在三人身后,显得有些拘谨和无所适从。 主要是他和这几位也有很久没有见过了,心中既激动又忐忑,何况他都17了,总不能再像小时候那种天真玩闹的情形与他们相处,所以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聂怀桑向来是不怎么守礼的,不谈正事基本没有去坐上位,反而是吩咐侍女把三张桌子拼一拼,在下面和魏无羡蓝忘机蓝逸坐在了一起。 其实三人一开始没有那么不守规矩的,蓝忘机和魏无羡四年前刚从秘境出来时,便被巡查的清河修士给请到了不净世。 基于金光瑶的事,两人和聂怀桑也不敢交心多相处,多少有些规矩在身上,一板一眼的,礼仪完全挑不出毛病。 只是后来碰上凶兽围城那档子事,连着好些年相处,聂怀桑有求于人,装不下去了,和两人摊开说了一切,包括是他指使莫玄羽复活魏无羡的事,恢复逍遥闲散的本性,希望大家仍然能向当初在姑苏求学那样相处。 蓝忘机和魏无羡心情复杂,但还是依照救命恩人的要求,除了打凶兽,众人闲散度日。 时间回到现在,魏无羡一进门便大喇喇地坐在了下首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目光一转,落在了蓝逸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放下茶杯,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哎呀,你这站着多累啊,过来坐,坐我旁边。” 蓝逸听到自家老爹俏皮的话,“爹,这不太好吧?还有你这位置....”他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师傅聂怀桑,内心纳闷。 这几位看起来,好像比当初关系亲近了不少?而且明明是四个人,为什么只拼三张桌子? 魏无羡挑了挑眉,手撑在桌子上,斜斜地看了眼旁边的两人:“你师傅之前让我们随便坐的,我可是照他意思做事。至于蓝湛?你担心你父亲教训你啊?没事!过来!他不敢对你怎样的,而且估摸着现在也不舍得对你怎样。” 听到这话,蓝逸脸上顿时微微一红,看了看自家父亲,只见蓝忘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他这才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魏无羡旁边。 谁来救救他!!自家老爹性子这么多年还是没变,依旧这么黏糊爱开玩笑。 他也不是不喜欢,可是他都这么大了,怎么老爹还是抓自己和他一起坐? 两个成年人躯体共用一张桌子什么的,有点挤,多少让蓝逸有些不自在。 魏无羡见状,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晦涩,自己的崽子居然和他有些生疏了,那怎么行? 伪装出一抹促狭,魏无羡伸手揽住蓝逸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笑道:“哎哟,这么拘谨干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别这么见外嘛。” “来!叫爹爹!!不要刚才那种一本正经的,我想要那种黏黏糊糊的。” 蓝逸被自家老爹这么一抓,身子微微一僵,一脸淡然的模样终于变得有些恼羞成怒,伸手将魏无羡掰回原位:“爹爹!!!” 撒娇????他都17了,还撒娇,这不是要他命吗? 而且他一个元婴不要脸面的吗? 往后被爹爹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说出去,他还怎么在别人面前做一个仙风道骨的正经人士? 眼见自家崽子终于被逗破防,揭下了那张故作成熟的面具,魏无羡满意得哈哈大笑起来,不安分的手又摸上了自家崽子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故意又凑近了些,声音道:“不习惯?那怎么行?我们可是父子,你看你如今长开了,有我和蓝湛几分模样和气质了呢!” 看着那张相似面孔满脸促狭,被逗得满脸通红的蓝逸是彻底坐不下去了,直接起身站到最安全的聂怀桑旁边。 “师傅!”蓝逸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己的恩师。 一旁的蓝忘机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目光淡淡地扫了魏无羡一眼,道:“魏婴。” 适可而止一点啊!崽子都毛了,还逗呢?等下人直接跑了怎么办? 而且为什么逸儿是去坐聂怀桑旁边而不是来自己这里啊? 蓝忘机百思不得其解,对自家崽子不太愿意亲近他感觉有点委屈。 魏无羡闻言,立刻收回了手,笑嘻嘻地看向蓝忘机,道:“好好好,我不逗他了。不过蓝湛,你不觉得他越大真的越像你们家那群小古板吗?这么拘谨的样子,真是让我忍不住想逗逗他。” 看着身边这个他不开口就不打算坐下的别扭小孩,聂怀桑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上动作没停:“坐吧坐吧!没事的,别理你那不正经的爹,他就是这性子,嘴上没门一样。” 蓝忘机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却柔和地落在了蓝逸身上,轻声道:“逸儿,不必紧张,慢慢来。” 蓝逸听到蓝忘机的话,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低声道:“是,父亲。” 魏无羡见蓝逸这么听话坐在聂怀桑旁边,又忍不住插嘴道:“哎,看你们这样我和蓝湛都忍不住嫉妒了,聂兄,要不你也教教我怎么让逸儿更亲近我们一点啊!?” 自己的儿子更亲近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这让抓耳挠腮的魏无羡怎么忍得了,何况他也察觉到了自家道侣些许难过的心情。 完犊子了,一点经验都没有,他们俩要怎么弥补蓝逸才能把自家崽子哄回身边啊? 这种直球式袭击是蓝逸没有想到的,可魏无羡就是这样的人,能说出来绝不内耗,他就是要直接问聂怀桑,就是要直接和蓝逸表明,自己和他的另一个父亲,都很想和他亲近。 “爹~父亲,我....”蓝逸刚想开口解释自己没有不想不亲近他们,就被聂怀桑打断。 “魏兄,忘机兄,没事的,他只是有点不习惯,你们不要那么心急,总得给他点时间适应和你们的相处嘛!” “我保证,过了今夜就好了!明天他肯定就不这样了。” “来来来!喝茶嘛!大家都放松点。”聂怀桑给人都倒了一杯新鲜出炉的明前茶,摇着扇子气定神闲说道。】 第15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几人没有在大堂聊太久,聂怀桑贴心地给出他们一家人相处的时间,约定明日再细谈正事 蓝逸的房间被安排在和魏无羡蓝忘机一个院子里。 蓝逸走在两人背后,目光在魏无羡和蓝忘机之间游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一进门,他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迈步走向魏无羡和蓝忘机,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们。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爹爹其实是很想亲近于自己的,对自己也有愧疚心理,可他也有啊! “爹爹!父亲!”蓝逸把自己的头埋在两人脖颈之间,闷声说道。 魏无羡和蓝忘机被自家崽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两人对视,都发现了彼此眼中闪过的一丝惊喜和温柔,两人随即转身,将蓝逸抱住。 魏无羡伸手轻轻拍了拍蓝逸的背,笑道:“哎哟,咱们家这小崽子是怎么了?突然这么热情,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蓝逸将头埋在魏无羡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别扭但也还算坦诚:“爹爹~我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的。” “我也想...我也想亲近你们的。” 魏无羡听到这声撒娇式的“爹爹”,心中一震,眼角顿时有些湿润。 他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笑,轻轻抚摸着蓝逸的头发,低声道:“傻子,你爹我还有你父亲,也都很想你啊。” 蓝逸摇了摇头,低声道:“想爹爹,想父亲。” 蓝忘机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激动难抑。 他向来隐忍,此刻却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轻轻将手放在蓝逸的肩膀上,低声道:“逸儿,我们一直都在。” 蓝逸抬起头,看向蓝忘机,眼中是蓝忘机想要很久的依恋:“父亲……” 蓝忘机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在。” 蓝逸心中一暖,低声道:“父亲,我……我也很想您。” 蓝忘机轻轻将蓝逸拉入怀中,低声道:“我们也很想你。” 三人相拥在一起,仿佛回到了多年前蓝逸还小的时光。 六岁的蓝逸被魏无羡扶坐在肩上,在后山东奔西跑,不是被带去抓鸡就是去下水摸鱼,后山最多的不是动物,而是他们俩的笑声。 但是生活也不都是玩乐,还需要学习。 那时的蓝忘机会将他抱在怀里,一板一眼地教他念书写字,而他常常学着学着就倒在蓝忘机怀里睡了过去。 等到魏无羡找来,就会看到雅正端方气度雍容的道侣揣着个埋在他怀里睡觉的崽子搁窗边单手读书练字。 魏无羡很喜欢和蓝湛和在一起的日子,但也很喜欢和道侣揣崽带娃的生活。 说来贪心,二人世界和小家,他都想要。 三人相拥良久,终于慢慢松开了彼此。 蓝逸看着魏无羡和蓝忘机,眼中满是依恋和释然。 他低声道:“爹爹,父亲,我……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魏无羡笑道:“是啊,咱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蓝忘机微微点头:“逸儿,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 蓝逸点了点头,低声道:“嗯,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三人相视一笑,心中的隔阂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亲情和温暖。 平静激动的心情之后,魏无羡和蓝忘机拉着蓝逸坐下。 魏无羡问道:“逸儿,这些年,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们说说。” 蓝逸点了点头,开始一一讲述这些年来姑苏蓝氏发生的事。 像凶兽围城、治理属地常务、丢失两郡、蓝启仁因伤病逝世、上位继任临时宗主、外出征战收服两郡、前往云梦见到蓝曦臣和江澄等事全说了出来。 魏无羡和蓝忘机听到蓝启仁逝世一事,顿时脸色一变。 蓝忘机心中痛楚难忍,魏无羡猛地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什么?叔父他……?” 那个给他加冠,给他和蓝湛主持道侣大典的老头... 蓝忘机也是脸色苍白,低声道:“叔父....” 蓝逸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是的,叔爷爷他……他在凶兽围攻西岗郡时重伤回云深不知处的,当时回来就已经快撑不住了,后来找了医师,医师也说伤势过重,回天乏术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闻言,心中一阵剧痛。 蓝忘机握紧了拳头,低声道:“叔父他……他一生为家族操劳,没想到……” 蓝逸低声道:“叔爷爷临终前,将宗主之位交给了我,让我好好守护家族,我没有大办继位典礼,在莲花坞找到大伯后,就把宗主信物还给大伯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闻言,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蓝忘机低声道:“逸儿,你……你做得很好。” 若蓝逸当真接下那宗主之位,他回去后又该如何面对大哥呢... 蓝逸点了点头,道:“爹爹,父亲,我想……等处理完师傅这边的事,我们也该回云深不知处了,大伯应该在路上了,叔爷爷也还在等您两位。”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知道,我和你父亲明天和你师傅谈完事就可以回去了。” 若是蓝逸没来,他们也不知道要杀那么多的凶兽杀到何年何月,但好在是蓝逸找来了,虽说修为一事不方便多问,但看起来,能杀那么多凶兽应该是比他们都要强了,或许出去之事当真可行。 第二天一早,晨光熹微,不净世的大堂内已经燃起了香炉,袅袅青烟缓缓升起,为这肃穆的议事氛围增添了几分庄重。 魏无羡、蓝忘机和蓝逸三人早早地来到了大堂,聂怀桑也已经坐在主位上,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神情虽然依旧温和,但眼中却多了几分深思。 “聂兄,早啊!”魏无羡一进门便笑着打招呼,语气轻松,仿佛昨日的沉重情绪已被他抛在脑后。 “师傅早!”蓝逸行礼说道。 聂怀桑微微一笑,合上折扇,起身道:“都早,请坐吧!” 四人分别落座,聂怀桑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蓝逸身上,温声道:“逸儿,昨日休息得可好?” 蓝逸恭敬地点头,道:“多谢师傅关心,我休息得很好。” 魏无羡笑道:“聂兄,你这副认真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啊。” 聂怀桑无奈地笑了笑,“魏兄,如今局势严峻,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蓝忘机微微点头,道:“仙督有何高见?”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们就开始谈正事吧。” 聂怀桑收起折扇,正色道:“昨日听逸儿讲述了姑苏、兰陵和云梦的情况,如今三地都已稳住,清河的凶兽兽潮也得到解决,这确实是好消息。但凶兽之祸尚未彻底根除,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魏无羡挑眉道:“所以仙督的意思是?” 聂怀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我决定召开大会,召集另外三大宗主和其他小宗门宗主来不净世议事,商讨如何合纵连横,共杀凶兽大计。” 蓝忘机微微点头,道:“此举可行。凶兽之祸非同小可,单凭一家之力难以应对,如今四家可以联手了,自然要勠力同心,彻底解决此患。” 蓝逸也点头附和:“师傅所言极是,凶兽之祸波及甚广,唯有四家同心协力,方能彻底根除。” 蓝忘机沉声道:“聂宗主,此事宜早不宜迟,需尽快安排。” 聂怀桑点头:“含光君所言极是。我今日便派人前往各地,发出邀请函,约定七日后在不净世召开大会。” 魏无羡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恰逢事情告一段落,我们也有要紧事要回去一趟,仙督,姑苏蓝氏那一份就交给我们吧!” 聂怀桑了然,想必是昨日蓝逸说了下姑苏蓝氏家族里的事,看来不好留人了,扇子一挥,顿时一个侍者就把邀请函递到了蓝忘机面前:“行,忘机兄,魏兄,东西可就交给你们了,代我向曦臣哥问好。” 魏无羡点了点头:“好说!” 聂怀桑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各自准备吧。魏兄、忘机兄、逸儿,七日后大会再见了。” 魏无羡笑着起身摆手道:“聂兄客气了,我们自然会全力支持。” 蓝忘机也起身道:“七日后再见。” 蓝逸没有说话,但四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明白,此次大会将是一次重要的转折点。 凶兽之祸能否彻底解决,四家能否真正联手,都将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