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爱独宠,又甜又上头》 好戏开场! 古香古色的林家庭院隐秘在山水丛林之间,背靠的是上百亩青翠欲滴的茶林。 这也是林家的大半收入来源。 林慕瑶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赶,强烈的暴雨风即将来临。 此刻,天很沉,夜很黑。 她来不及多想,人已经到了大门外。 她穿过长长的连廊,迈着小步进入主楼。 在主厅里,她看到了坐在茶桌后的林建国,他正温文尔雅地喝着茶。 林慕瑶乖巧走上前,轻轻唤了一声:“爸。” 林建国轻瞥了她一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问道:“距离我给你打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林慕瑶与他对视一笑,解释道:“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堵车呢!” 林建国皱起眉,提高声量:“季敛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只听语气,林慕瑶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她手不自觉捏紧,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季敛他公司忙,走不开,他说改天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今天是陈若梅的五十岁生日,电话里林建国强调这次必须带上季敛一起回家。 可她连着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人接通,她知道,季敛是故意的,故意给她难堪。 林建国端茶杯的手一顿:“再忙也得回来,去,继续打电话。” 林慕瑶点点头,拿出手机准备到一旁打电话。 林建国的话让她脚步轻止:“就在这里打,我倒是听听,季敛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无奈,林慕瑶只有当着林建国的面拨打了电话。 意料之中,电话里冷漠的女声反复提示着: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慕瑶紧张不安地抬头望了眼林建国,此刻,他的下颚正紧绷,压制不住的怒气在他的胸膛里横冲直撞。 下一秒,茶杯带着滚烫的茶水悉数朝着林慕瑶砸去。 “啊!”茶水不偏不倚正好洒在她裸露的手臂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她的眼眸里极快泛起水雾,安安静静,等着他的怒气。 只一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林建国:“可惜了你那张脸,连个男人都拿不下。” 林慕瑶忍着痛,红着眼:“爸,你知道的,季敛他恨我。” 简单来说,就是季敛心有所属,可林建国非要让她横插一脚,夺人所爱。 林建国:“自己没本事,怪不了别人,明明那么好的机会……” 他停顿,深深叹了一口气。 “罢了,自己上楼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一会晚点去餐厅吃饭。” 林慕瑶乖顺地点点头,拿着包往楼上走去。 转过身,她神眸里的乖巧不见,只剩一片冷意。 ————与此同时的夜魅会所。 正在上演一场激烈的戏! 走廊尽头的包厢里,门紧紧关着,听不到任何声音。 女人娇媚:“敛哥哥,你轻点,我老公……” 话被打断,季敛唇角一勾,暗夜中浓烈的眉眼充满侵略,语气玩味地说道:“沉宜,要断的人是你,怕老公的人是你,今晚约我的人还是你。” 名叫沉宜的女人紧咬着唇,紧张不安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不等她开口,季敛再次说道:“沉宜,别装了。” “我知道你想yao,不是吗?” 房间里漆黑一片,月光如水洒在沉宜身上。 她漂亮的脸蛋秀色可餐,水润的眸闪过片刻纠结后,点了头。 “敛哥哥,但只能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今晚过后,她必须与季敛划开界限,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季敛眸子一眯,“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沈宜。” 窗外是郁郁苍苍的树木,别具天然的隐秘屏障。 在月光的投射下,两人交缠的身影若隐若现,偶尔的细碎声从女人的嘴角溢出。 忽的。 “嘭!”一声巨响,包厢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力道之大,沉重的大门接二连三晃了好几下,摇摇欲坠得像是要掉下来。 顶灯被打开,包厢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江浔之身后的人自觉转过身,屏蔽掉眼前的画面。 虽然八卦是人的天性,但也要分场合,不然小心铁饭碗不保。 “啊!”沉宜大叫一声。 她刚刚正在激烈中,突然的巨响,吓得她惊魂未定。 反应过来,她连忙从地上捡起衣服遮挡住自己雪白的身体,可惜今晚她穿的布料太少,不管如何遮掩,都免不了她要大面积的走光。 反观季敛,只是短暂的失神,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随意地披在沉宜的身上,轻轻安抚道:“别怕。” 江浔之穿着一身修剪得体的衬衣,领带微微凌乱,浓烈大眼,五官立体,身材比例很是优越。 此刻,他正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的二人,上下不停地打量,感叹道:“真是好大的一张床。” 沉宜抬眸轻瞥一眼,眼下顾不上羞耻,迈着小碎步朝他走去,等走近一些,她才敢弱弱开口喊了一句:“老公。” 江浔之直接越过她,对着身旁的人说道:“把她先带出去。” 沉宜立马出声:“你别为难敛哥哥,是我约他出来的。” 江浔之不怒反笑:“听不到吗?带她出去。” “敛哥哥……” 身旁的人也顾不上其他的,直接上手将沉宜拖了出去。 包厢里,气氛隐秘的剑拔弩张。 饶是季敛再镇定,面对气场如此强大的男人,他也顿时如芒在背,噤若寒蝉。 江浔之静静盯着他,语气平静道:“季敛,你很出息,竟然敢玩到我头上了。” 季敛搭上沈宜,无非是她那张脸,以及她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爱。 还有丝丝强占人妻的刺激。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被抓到现行,明明他做得那般隐秘。 此刻,说不害怕是假的。 毕竟,江家在容城是首富。 江浔之又是出了名的混蛋。 他不敢接话,只能默默垂头盯着自己的脚一直看。 江浔之继续道:“说话,你刚刚不是挺行的吗?现在哑巴了?” 季敛不安地喊了一声:“江二少。” 他能对别人颐指气使,但在江浔之的面前,气焰低了不止七分。 江浔之的脸色沉了又沉,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依旧静静盯着季敛。 季敛被他盯着头皮发麻,额头上也浮出细密的 汗,两腿有些站立不稳。 他开口求饶:“江二少,我错了。” 垃圾桶在哪儿? 江浔之的目光有些冷,望着季敛悠悠开口:“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要么光着身子绕夜魅跑一圈。” “要么,我打你一顿。” “自己选吧?” 季敛不可置信抬头与他对视一眼,愣了一下,才说:“江少,就这么简单?” 他还以为自己今晚至少得脱几层皮。 “对啊,你选哪个?”江浔之玩味道。 季敛咽了一口口水:“那就打我一顿吧!” 江浔之笑笑:“你可以还手。” ……这下季敛更蒙了,不知道江浔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江浔之扯了扯领带,解开了衬衣袖口的纽扣,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 几乎是瞬间,江浔之的拳头带着狠意直接挥向了季敛的脸。 虽然他说的是可以还手,但季敛根本不敢。 季敛被他一拳打得身子后退,闷哼一声,嘴角隐隐有血腥味。 没多久,季敛被打得趴倒在地,他浑身上下都带了彩,青一块紫一块的。 江浔之甩了甩手臂,笑的很大声,一字一句倾吐:“季敛,今晚你应该庆幸,你动的不是我心尖尖上的人,不然,就只有等季家给你收尸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我还得感谢你,终于让我找到借口摆脱掉那个恶心的女人了。” 终于可以摆脱那一大家子的吸血鬼。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块方巾,反复擦拭双手,仿佛上面停留着什么脏东西。 “沈宜的眼光不过如此,但凡你今晚敢还我一拳,我都能对你刮目相看,可惜,孬种一个。” 说完便大步流星离开了包厢。 半晌后。 季明扶着沙发艰难地站起身来,他盯着江浔之离开的背影,暗暗发誓,今晚的仇,来日他一定要大报特报。 ————人来人往的望江楼。 今晚吃饭的餐厅叫望江楼,顾名思义,是一座临江的民国时期建筑,后面被老板整改成了私人餐厅。 能来这里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 林建国预定的是五楼的包厢,一整层的隐私性极强。复古温情的包厢,可以俯瞰整个江边的美景。 服务员热情地领着着林慕瑶穿过长长的廊道,一路来到一间环境典雅的包厢。 一进门,人还未坐下,尖酸刻薄的话已经传入耳朵里。 “林慕瑶,每次吃饭都是你最后一个到的,你脸是不是比我们大一些啊?” 林慕瑶抬眸冷冷扫了她一眼,但并未接话。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么林慕研已经死了成千上万次。 现在她对林慕研的挑衅,已经免疫。才不会像以前,傻傻地将后背交给敌方。 一旁的林慕容抬眸望了一眼妹妹,不满道:“慕研,不可以这样与姐姐说话。” 林慕研把手里的手机重重往桌子上一砸,大声说道:“她才不是我姐姐,我妈只生了我一个。” 陈若梅假意瞪了一眼林慕研,再笑着打着圆场:“好了,少说一句。” 转头又对着林慕瑶说道:“瑶瑶,快坐,今天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拘束。” 林慕瑶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吐槽道,就你最会装。 但面上她带着乖巧的笑容,紧挨着林慕容坐下:“陈姨,不好意思,这几天工作太忙了,忘记准备你礼物了,等改天,我一定给您补上。” 林慕研烦躁地瞪眼:“我妈差你礼物啊,也不看看你自己那穷酸样,以为谁都稀罕似的。” 话音刚落,一林建国推门而入,笑得问道:“讲什么呢?这么热闹?” 林慕研立马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林建国身旁,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亲密无间。 “爸爸,刚刚慕瑶姐姐说她忘记给妈妈准备礼物了呢!” 此刻,林慕瑶算是明白了四川变脸的精髓。 林建国拍了拍她的手,宠溺道:“你妈不差她那点礼物。” 林慕研随着林建国一同入座,笑得如沐春风:“爸爸,我也是这么说的呢!” 陈若梅温柔道:“你们父母俩心有灵犀。” …… 等人到齐,林慕研故作惊讶:“咦,姐姐,怎么不见姐夫的身影啊?” 林建国正端起的茶杯又被重重放下,他眉头轻轻蹙起,更恼林慕瑶的无用。 “他不来就不来,谁让你姐姐没本事请不动人家!” 其实,当初季家看上的人是林慕研,毕竟她才是林建国的掌上明珠,林慕瑶不过是家里的一个摆件,可有可无。 林建国怎么会舍得林慕研下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但他贪心季家给的聘礼,季家贪图林家在容城的地位。 于是两家人达成共识,这门婚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不受重视的林慕瑶身上。 所以,季家人对林慕瑶的冷暴力,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把过错归结到林慕瑶身上,说她没有本事,笼络不了男人的心。 林慕容笑笑,将话题转移到陈若梅身上:“爸,上菜吧。今天是妈的生日,可别让她多等。” 林慕研冷哼一声,娇声娇气:“哥哥~,你每次都帮着林慕瑶,你是不是对她……” 话被林建国打断,他语气不爽道:“妍妍,不可以这样跟哥哥说话。” 林慕研不甘心地狠狠瞪了一眼林慕瑶,她总觉得哥哥对她是有非分之想,但每次都能被林慕容巧妙转移开。 话语间,服务员陆陆续续开始上菜。 林建国夹了一筷子菜放在陈若梅的碗里,温柔道:“若梅,今天的菜是我亲自预定的,都是你爱吃的。” 陈若梅含情脉脉地望了一眼林建国,夹着嗓子喊了一声:“老公~” 林慕瑶:垃圾桶在哪儿?这里有人言语恶心,我要吐…… 新婚变丧偶? 大清早,林慕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林建国火急火燎地从门外进来,看到她还在睡觉,火气一下子上蹿:“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林慕瑶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不解地说道:“怎么了?” 林建国白了她几眼,冷声道:“季敛死了,季家电话打疯了都联系不到你人,电话只能打到我这里了。” 林慕瑶缓了一下,反应过来,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爸,季敛怎么会死了?” 所有人物和声响都像飘渺的电视背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仿佛短暂性失声。 好端端的一个,怎么说没就没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打了林慕瑶一个措手不及。 林建国还在交代着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脑袋里反复播放着那句‘季敛死了’。 林建国看得她失神的模样,提高声量提醒道:“别发呆了,赶紧起来洗漱下楼一起去医院,季敛还在停尸房等着。” 她怔怔点点头,等人离开后,她缓了半天才去洗漱间洗漱,等换好衣服下楼,林建国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浓浓的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 她轻轻喊了一声:“爸!” 男人回头瞥了一眼,应了一声“嗯。”。将烟头熄灭,拿起沙发上的黑色外套。 “走吧。” 长廊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她仰头看着林建国的背影。 冰冷的潮气夹杂着早间的薄雾洇湿了整座庭院,空气中渗透着刺骨的寒意,玻璃上积存的水珠顺流而下滑落。 期间,没人主动说话,冷清的氛围笼罩在父女俩之间。 车库里,司机早已恭敬地站在车身边上,人一到,他立马拉开车门,动作麻利,一气呵成。 林建国两人依次坐进后排座,中间隔着一个座位,也正如他们两人的关系隔着千山万水。 清晨里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渗过来,一辆迈巴赫正疾驰在蜿蜒的山路中。 随着时间推移,车子离医院越来越近,林慕瑶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车门缓缓被拉开,医院大门口已经是人声鼎沸,数不清的人正进进出出。 远远的人群中,林慕容稳健的身影闯进来。 林建国仰靠在真皮沙发上,眉头紧蹙,意外道:“你怎么在这里?” 林慕容绅士地扶着车门,等着林慕瑶下来。 “一早季明打电话说了这事,我就赶过来了。” 林建国并未下车,他抬头望着林慕容:“既然你来了,那我就不上去了,后续的事你就陪慕瑶去处理吧!” 转头吩咐司机:“去公司。” 一溜烟,车子扬长而去。 林慕容静静站在一旁,目光直直落在林慕瑶身上,林建国不在,他的情绪外放了些许。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走吧,一切有我呢!” 医院里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一路上林慕容都安静陪着着林慕瑶,也是他扶着脚软的她往停尸房走。 吕英和季明已经在停尸房的门口等着,吕英眼圈红红明显是哭过的,看到他们过来,吕英冲上前一把抓住林慕瑶的肩膀,用力摇晃:“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 摇晃也不解气,她趁着林慕瑶失神,直接上手捶打,带着哭腔狠狠喊道:“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敛儿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 林慕容立马护着她,背上挨了好几下:“阿姨,你先冷静冷静。” 吕英泣不成声,季明这才走过来扶着她,有些哽咽地对林慕容说:“我怎么冷静啊,我唯一的儿子死了,他死了。” 季明皮笑肉不笑:“你不是还有我的嘛,吕姨,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养老送终。” 吕英两眼含泪,恨恨看着他:“我呸,你装什么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我告诉你,季明,只要有我吕英在的一天,你就别想。” 林慕瑶安静地听完他们之间的争论,漠然开口:“眼下不是吵架的时候,我先去签字。” 可吕英哪里肯罢休,她一把拉住林慕瑶的手,大声嚷嚷道:“这下你们这对奸夫**满意了?把我儿子逼死了,你们……” 季明冷冷打断她的话,提醒:“吕姨,小心祸从口出。” 吕英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你怎么敢的,竟然觊觎亲哥哥的老婆,你不要脸。” “那可是你嫂子。” 此刻,季明脑海里闪过一句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 但他不敢说,他怕吓坏林慕瑶。 反而是一旁的林慕容,搂着林慕瑶的手收紧了些,他的表情骤变:“吕英,我因着慕瑶的关系,敬你一声吕姨,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什么脏水都敢往我们林家人身上泼。” 季明:“你先带慕瑶过去签字,这边交给我。” 吕英本来就不喜欢他,这话更是让她火上浇油:“这是我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少掺合!滚开。” 林慕容还想再说什么,林慕瑶扯了扯他衣角,对他摇摇头。 对这种人,没必要多费口舌。 那边,吕英想继续找林慕瑶的麻烦也抽不开身,季明正牢牢抓紧吕英的手腕,男人劲太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最后只能狠狠大喊道:“林慕容,你回去转告你爸,要想继续用我们季家的地,就把林慕瑶那个丧门星赶出国,越远越好,不然,我也不怕跟你们林家撕破脸。” 说完她解气地瞪大眼盯着季明,疯狂道:“我的儿子死了,你却想着和她双宿双飞,我告诉你,没门。” 季明抬起头,面上带着漫不经心地讥笑:“死人又怎么能拦得住我。” “你们都不得好死。”吕英挣开他的手,退后两步,看定定望着季明,她声嘶力竭道:“季明,我诅咒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心中所爱,一辈子都得不到。” 说完,她的身子滑落在地,一行清泪从眼眶里汹涌而出。 然后,季明慢慢抬起头看着她,那恨不得把吕英挫骨扬灰的眼神,看得她不寒而栗。 “吕英,我不怕诅咒,我只是怕你没有机会看到我孤苦终老。” “砰”得一声,楼梯的门被重重甩上,季明离开了停尸房这个晦气的地方。 杀人诛心罢了! 忙完一切,天已经黑了,林慕瑶两人开车回家。 室内灯火通明,佣人已经备好饭菜。父女几人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同桌吃饭,这次免得久违地坐在一起共享晚餐。 这一顿饭吃得并不怎么轻松。 晚饭后,几个阿姨手脚麻利地忙活在厨房,林建国唤了林慕瑶,坐在客厅沙发上,林慕容则自觉上楼,不打打扰两人的交谈。 林建国靠在沙发背上,缓缓道:“准备收拾出国吧!” 语气生硬,没有一点温情可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林慕瑶坐在他对面,长长的密睫垂落,掩盖住眼底淡漠情绪:“爸爸,我不想出国。” 她如实回答。 林建国盯着她,沉淡道:“得罪了江家,现在又得罪季家,容城不是你能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爸爸。”林慕瑶只轻喊一声,她低垂眼眸,斜开眼不愿谈论。 今晚的夜,格外的漫长。 林建国盯着他:“明天就去办签证吧!” 林慕瑶不出声地轻笑一下,随即道:“爸,为什么非要我出国?为什么非要舍弃我?难道我不是你的亲女儿吗?” “你......”林建国微恼,似被说中心思:“这事容不得你拒绝,你不去,我差人绑也要把你绑去。” 林慕瑶:“这次,我不会听你的了。” “逆女。”气头上的林建国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向林慕瑶砸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白皙的腿上。 虽然这次里面没有滚烫的热水,可突然的一击,她的腿承受不住,一下子瘫软在地。 空气里一片寂静,唯有厨房里传出几声细微的瓷碗洗水碰撞出的清脆声。 刚下楼准备出门的林慕容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劝说:“慕瑶,你少说两句。” 林慕瑶没有说话,一个劲地流眼泪。 林慕容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劝说道:“慕瑶,跟爸爸服个软,别气他了。” 林慕瑶一改往日乖顺模样,语气咄咄逼人。 她的眼眶蓄满了晶莹的眼泪,她扬起高高的下巴,带着哭声:“服软?我哪次没有服软啊?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你告诉我,哥哥,我还要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自从陈若梅进门,她就活在泥泞里,就连长大都那么用力,可他们还是不满意。 将她流放到x国,美其名曰磨炼她的心志,整整四年无人问津。在那里,她学会装傻充愣,学会察言观色,学会拿捏人心。 她以为自己乖顺懂事,顺从所有人就能被接纳,被认可。 可眼下,林建国又要把她送走, “好了,等这个事风头过去了,我们就接你回来,好不好?”他放低声音。 他知道林慕瑶被逼急了,开始破罐子破摔。 林慕瑶的话尽数传到林建国的耳朵里,他气得额头上青筋凸起,声音却没有什么变化:“慕瑶,你往日的乖巧懂事呢?” 一片寂静中,林建国站起了身。 只见他阴沉着脸,一把拉起林慕瑶的手臂,狠狠地往前面的桌子上一撞! ‘嘭’的一声巨响! “既然不乖,那就关暗室吧!”轻飘飘的飘荡在空中。 林慕容急了,连忙上前劝说:“爸,慕瑶她一时心直口快,你别跟她计较。” 林建国皮笑肉不笑:“慕容,你过去。” 随后目光转向林慕瑶,语气放缓:“我的好女儿,你是自己走还是爸爸拖你走?” 林建国有两个逆鳞。 一是林家的名声,二是不允许子女有逆反心理。 林慕瑶今天一踩就踩了俩! 她艰难起身朝着暗室缓缓走去。 没有人比她对暗室更熟悉。 暗室里四周没有墙,灯一关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门一关,林建国将昏暗的灯打开。 暖黄色的灯光下,林慕瑶凄美。 “啪!”一个巴掌,狠狠扇来。 林建国笑的如沐春风:“慕瑶啊,你怎么就学不会乖呢?” 林慕瑶的脸被打的偏在一旁,可见力气之大! 她直勾勾地盯着林建国,笑的无比大声:“爸,我难道还不乖吗?” 林建国:“不够,今晚就在暗室好好反省吧!明天一早,我让王管家放你出来。”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暗室。 暗室空荡了起来,只剩下林慕瑶。 安静中,她靠着墙坐着,这里黑暗又窒息。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调整心悸感。 妈妈的遗嘱,她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呢? ………… 夜深人静。 暗室的门被打开,一丝微弱的光透过门缝渗透进来。 林慕研带着一脸的冷意靠近林慕瑶。 林慕瑶微微抬起头,神情淡漠地看着她。 林慕研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笑出了声:“哎,你怎么又被穿暗室了,流放的几年,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学乖了呢!” 林慕瑶垂下眼眸,只说了一句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真是活该啊!”林慕研故作叹息道“不过,一想到你出国,我的乐趣又少了几分,就不免伤心难过。” 可她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幸灾乐祸。 林慕瑶依旧垂下眼,一动不动。 林慕研一步步逼近:“你可真蠢,要是我啊,早就不回这虎穴狼窝了。” 林慕瑶轻叹出一口气:“哎,没有我,现在丧偶的就是你了。” 林慕研恼怒道:“就算没有你,爸爸也不会让我嫁给季敛的。” 林慕瑶缓声而出:“是吗?你就这么笃定林建国对你的爱?” 林慕研骂骂咧咧:“你这种没人疼没人爱的疯女人活该被关在这里。” 林慕瑶却不再说话,继续低着头,眼神灰暗得没有一丝光。 这群心肠烂透的人,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当着她的面笑她蠢。 其实,十四岁那年,她亲耳听到林建国与陈若梅是如何密谋让母亲一点点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当时,她吓坏了,连滚带爬地跑回家里告诉了母亲。 母亲宋婉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告诉她别怕,还说无论他们怎么挑衅,为了她,妈妈都不会伤害自己。 她信了母亲的话。 直到母亲自杀,她才知晓那两人的手段竟然多么残忍。 杀人诛心罢了! 妈妈知道了真相,所以提前将融安集团的所有股份留给林慕瑶,那份遗嘱藏在一副画里,只有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