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白衣公子》 第1章 深渊封印 一处无人涉足的荒野深处,隐匿着一处令人毛骨悚然暗无天日的深渊。这里仿佛被光明遗落,浓稠的黑暗如墨汁般肆意蔓延,吞噬着一切试图靠近的人和物。 深渊的岩壁布满了尖锐的怪石和腐朽的藤蔓,如果有人攀爬稍有不慎,便会被无情的割伤。阴冷的风从底部呼啸而上,带着令人胆寒的呜咽声,仿佛是无数被困在此处的灵魂,在痛苦的哀嚎。 此时深渊之中,五道人影正飘浮在半空中,看着深渊底部一处硕大的符文门,从符文门裂开的间隙处正弥漫着一股腐朽和死亡的气息。门的另一侧似乎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不知道是凶猛的异兽还是深不可测的陷阱。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那处,都会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绝望。 五道身影远远望去似乎是三男两女,其中四道身影分别立于东南西北四处,中间的神秘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那长袍仿佛能将它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他的脸庞被银白色面具遮住大半,只露出线条坚毅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他的眼神深邃如海,让人难以捉摸,仿佛其中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故事。每当他的目光扫过一处,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似乎能洞悉人心。另外四人隐隐以中间男子为尊,半低头并不敢与男子目光相触。 “开始吧”男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下了命令。瞬间五道光柱从天而下,红,黄,青,黑,白色五色光芒毫不留情地扎进下方的符文门。那光芒仿佛是世间最锋的剑,直直的将符文门周围的黑色驱散,整个渊底都被这光芒所笼罩,一切都变得苍白而耀眼,仿佛所有的黑暗与阴影都在这光芒的威力下瞬间消散… 其中四道身躯摇摇欲坠,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每一次的呼吸都显得无比沉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灵力,等待符文门彻底修复好的那一刹那。四道人影不约而同的跌落到谷底,只剩白衣男子缓缓将最后一道封印完成,眼中才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不远处小镇上的人们发现原本被厚重阴云所笼罩的天空,以及到处充满阴寒的刺骨冷风奇妙的发生了变化。那浓密的阴云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拨开,一缕缕金色的阳光从缝隙中挤了出来,将黑暗一阵阵地驱赶。 那阴云的消散过程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仿佛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在背后操控。当最后一片阴云消失,天空湛蓝如宝石,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让人们不禁欢呼起来。甚至有人觉得这一切很不同寻常,双膝跪地,双手合十,虔诚的拜谢替他们驱走黑暗的“神”。而有的人觉得这一切似乎只是简单的天气变化,并没有放在心上。 殊不知这座宁静的小镇即将迎来接二连三的匪夷所思的神秘事件,让整个小镇都陷入一片惊奇与恐慌之中… 第2章 龙渊城的初见 广袤无垠的玄天大陆,三大王朝三足鼎立,共同勾勒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 北方的傲穹王朝,疆域辽阔,其领土犹如一头雄踞北方的苍狼,凛冽且霸气。那里的子民多数彪悍勇猛,以武立国的他们常常策马奔腾,以武为尊。 南方的玄星王朝,好似一幅展开的绚丽画卷,繁华似锦。它有着肥沃的土地与温润的水乡,都城内楼阁亭台错落有致,大街小巷,熙熙攘攘。人们穿梭往来,绸缎庄里的绫罗光彩夺目,处处彰显着富足与优雅,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在大陆的南方。 而位于大陆中央的龙耀王朝,凭借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深厚的文化底蕴,贵气逼人,王城建筑巍峨壮观,紫金铸就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宫廷之内文人墨客云集,仿佛是这片大陆文明与权势的核心所在,以一种内敛而高贵的姿态,维系着三大王朝之间微妙的平衡。 它们各据一方,时而相互对峙,时而互通有无,在这片大陆上书写着各自的传奇。 龙耀王朝的京都─龙渊城。踏入这古老的都城,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大街小巷皆是热闹喧嚣。酒楼茶肆的吆喝声,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都城的市集上各类商铺琳琅满目,绸缎庄里,珠宝阁中,各家夫人,小姐纷纷驻足观望。往来的商旅,驮着货物的马匹穿梭其中,好一片商业繁荣的盛景。 只见一处贩卖各式手帕的小摊上,一袭身着粉色纱裙的妙龄女子特别引人注目,那女子生得极为俊俏,眉如远黛,挑选绣帕时轻轻蹙起眉,仿若山间轻雾缭绕,双眸恰似秋水澄澈灵动,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琼鼻挺秀,樱唇不点而朱,肌肤胜雪,当真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美得灵动而脱俗。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被吸引过来的目光,旁边的青衣小丫鬟瑶儿焦急的劝说着粉衣女子离开此地。 粉衣女子即是龙耀王朝皇上最宠爱的六公主静姝,今日趁皇宫即将为皇帝办寿宴,人员往来比较多,才偷偷跑出宫。她对周围的事情很好奇,不时的停下来观望各种稀奇物件,又不时的观察着四周,担心父皇的暗卫追上来把她带回去,就这样一路玩一路躲。 当再次发现后面有可疑追来的人时,静姝直接拉着丫鬟瑶儿,不顾旁人的目光和身后追来人的呼喊。她加快脚步狂奔起来,在人群中穿梭,时而撞开挡路的人,时而从街边的摊位旁挤过,一心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让那追上来的人再也找不到自己。 静姝和瑶儿咬紧牙关,提起裙摆,在狭窄的巷子里拼命奔跑,左拐右拐,试图利用这复杂的地形甩掉身后的人。慌乱中直接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 一进马车,静姝就察觉到异样,车内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淡淡香气,不似女人用的那种浓烈,也不是男人那种身上为了掩盖汗味的香味,而是一种很清新干净的味道,马车内装饰也颇为简单干净。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当目光落在对面那同样有些惊愕的陌生男子身上时,她的脑子“嗡”的一声,目光瞬间就被牢牢吸引住了。 只见那男子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从容优雅,他微微侧身,手里捧着一本书。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眼中藏着万千星辰,那出众的容貌,让静姝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了,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第3章 荣王府 “姑娘,可是上错马车了”男子提醒道。 静姝听闻声音,顿时脸颊绯红,仿若从梦中惊醒,忙不迭的结结巴巴的回道:“方才…方才有坏人追我,我才上错…上错马车” 这时丫鬟瑶儿赶忙拉了拉她的袖子,用眼神示意自家公主赶紧“逃命”要紧。 静姝口中焦急道:“快走,麻烦公子载我们一程,感激不尽”。全然不顾这辆马车是否是自己的,她只想尽快甩掉身后的尾巴。 恰巧这时赶马车的随侍办完事情回来,男子吩咐随侍立即赶车,随侍恭敬的弯腰行礼,回道:“是”。 随后随侍爬上马车前座,从容的握住缰绳,用力一甩,口中发出一声吆喝,马车便缓缓启动,向前方疾驰而去,与追赶过来的人擦身错过。 阳光倾洒在挂有荣王府牌匾的朱红大门上,将门上的铜钉映照的金光闪闪。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驾驶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从远处奔来。 荣王府便是龙耀王朝战功赫赫的异姓王的府邸,而马车上便是外出许久的王府三公子─荣逸尘,以及半路上错马车的六公主静姝和丫鬟瑶儿。 “吁─”中年男子拉紧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在王府门前稳稳停住。中年男子随侍荣五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 “三少爷,您可算回来了!”管家老冯和一众仆从满脸堆笑,眼中满是欣喜。 车帘被掀开,却见一位身着粉衣的妙龄女子跳下马车,四处张望,当看到荣王府牌匾的时候,顿时垮下漂亮的小脸,想要转身离开,不料却被荣逸尘喊住:“姑娘,不进去坐坐,也许里面有你的熟人呢” 车帘再次被轻轻撩起,荣逸尘身着月白色长袍,他眉如墨画,面若冠玉,双眸犹如一泓清泉,透着温润与优雅,只是脸色略显苍白,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不慌不忙的将腿上的毛毯叠好,递给身边的中年随侍,在随侍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体挪向轮椅,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了精心的演练流畅而又从容。 随后他轻轻拍了拍轮椅扶手,示意随侍推着他前行,便缓缓向着府邸走去。这时静姝才发觉他的腿竟然不能行走,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心闷闷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到了荣王府。 朱红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几人刚踏入正厅,便听见一阵欣喜的呼喊。 “尘儿,你可算回来了!”荣老夫人和荣夫人从内堂急匆匆奔出,眼眶泛红,未及走近,声音已带着明显的哽咽。 荣逸尘见状,心头猛地一热,紧紧抱住走过来的祖母和母亲。“祖母、娘,孩儿回来了,让你们担忧了。”话语间满是愧疚与思念。 容老夫人已过耄耋之年,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尽显无遗。她的头发银白如雪,高高盘起在头顶,用一支镶嵌着宝石的金簪子固定,显得极为庄重,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即便年迈,目光仍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袍,走路时步伐稳健。 荣夫人则面容白皙,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虽已为人母,但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只是眼角处微微有几道浅浅的鱼尾纹,眼神中总是透着温和与慈爱,偶尔流转间又藏着无尽的智慧,她身着一件湖蓝色的对襟长衫。 荣王是家族的顶梁柱,他身形高大,面容透着刚毅与睿智,眼神犀利如鹰,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袍,整个人显得尊贵而庄重,他也从一旁走来,虽极力维持着沉稳的面容,但眼中的笑意与思念却怎么也藏不住。“哼,臭小子,这次出去时间可不短”说着,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五岁的弟弟荣小宝,这个小团子长得那叫一个招人喜欢,脸蛋肉肉的,眼睛大大的,又圆又亮,他则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灵动的双眸眨了眨,随即满脸雀跃地跑过来,围着自己的三哥又蹦又跳:“三哥,你有没有想我呀,你有没有给我带好玩的东西呀?” 荣逸尘看着眼前熟悉的亲人,心中满是温暖与感动,眼眶也渐渐湿润了,连连点头应着, “祖母,爹,娘,大哥,二姐,四妹他们可都好”荣逸尘未见其他亲人便问道。 “都好,都好,你大哥负责皇上的寿宴安全,你二姐带着四妹进宫去陪皇后娘娘了,听说六公主失踪,不知道找回来没有,唉!”荣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安好,荣王爷安好,荣夫人安好”静姝依次向长辈问候。 众人这才发现进来的另外一个姑娘竟是失踪的六公主。 第4章 好感悄生 情起心间 失踪的六公主竟被寻了回来,此刻正安然坐在厅中被荣夫人等安抚。 荣王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唤来亲信侍从,神色凝重且急切地吩咐道:“快,速去宫中禀明圣上,就说公主已寻回,安然无恙,让圣上莫要担忧,一切待我稍后进宫再说。” 侍从得令,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领命而去,跨上快马,扬尘直奔皇宫方向。 担心六公主静姝在偷跑出去,荣夫人便哄着她先留在府内,她与荣小宝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起来。 小男孩圆嘟嘟的脸蛋泛着粉嫩的色泽,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懵懂与好奇,直勾勾地盯着女子,小嘴还微微嘟着,似在琢磨着眼前的姐姐到底是谁呀。 静姝则是一脸无奈又好笑的神情,眼中却也透着几分对这小家伙的喜爱,就这么互相瞅着,谁也不先说话,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奇妙对峙的氛围。 荣小宝歪了歪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静姝,脆生生的说:“姐姐,你是不是我三哥的媳妇儿呀?” 静姝先是一愣,瞬间耳根通红,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轻轻捏了捏小男孩儿的脸蛋,逗趣道:“小家伙,为啥觉得我是你三哥媳妇儿呀?” 小男孩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说:“因为三哥长的好看,你也好看,而且你是三哥带回来的,三哥从来没有带过其他姐姐回来。” 荣夫人听到自家宝贝那童言无忌的一番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她快走几步上前,轻轻拍了下小男孩的脑袋,佯装严肃的说:“荣小宝,瞎说什么!再这般没个正形,以后可不让你跟姐姐玩了。”边说边偷偷给静姝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静姝却心思飘远,内心泛起层层涟漪。猛地意识到自己对荣逸尘好像有些在意,有些期待。而此时宋夫人见静姝公主这个模样,哪能不知是什么意思,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天色渐暗,皇宫在暮色中显得越发庄重肃穆。就在这时宫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只见一列仪仗队整齐的行进着,队伍中央静姝公主端坐在装饰精美的轿子里。 一入宫门两旁的侍卫们齐刷刷的行礼,待轿子停在宫殿前,静姝稳步走出,周围的太监宫女们皆伏地行礼,她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宫殿。 皇上与皇后正端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与凤椅之上,面色凝重。静姝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父母的目光,心如同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 她一步一步缓缓地挪向他们,走到近前,她“扑通”一声跪下,嗫嚅着说:“父皇,母后,女儿…女儿知错了,不该偷跑出宫,让你们担忧了…”说着头越发低了下去,仿佛想把自己整个藏起来,避开那两道严厉又饱含关切的目光。 皇后急切地站起身来,顾不得什么仪态,匆匆朝公主走去。 她一把将公主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跑,可把母后的心都给揪起来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母后可怎么活呀!” 皇上亦是一脸凝重,他虽未如皇后那般急切上前,却也忍不住开口道:“静姝,你可知朕与你母后有多担心你?此次偷跑出去,实是太过莽撞,所幸平安归来,往后定要谨言慎行,莫要再让朕和你母后为你忧心了。”话语虽有责备之意,但那疼爱的眼神却始终未从公主身上移开。 待母女二人情绪稍稳,皇上缓缓开口,神色凝重地说:“朕的寿宴将至,这几日宫中上下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静姝,你身为皇家子嗣,当知轻重。在这期间,定要谨言慎行,一言一行皆需慎重考量,各国使臣也陆续到达京都,切不可因你的莽撞之举或不当言语惹出事情来”… 第5章 寿宴惊变 风云将起 皇城内外,一片欢腾之象。 城内,朱红的宫墙在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金色的琉璃瓦闪耀着璀璨光芒。 皇宫之中,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似串串熟透的红果。 御花园内,珍馐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美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乐师们奏响欢快的乐曲,舞姬们身着五彩霓裳,翩翩起舞,如彩蝶般轻盈。官员们身着华丽朝服,带着贺礼,满脸堆笑,鱼贯而入。 城外亦是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头攒动。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有的拿着自制的小旗,有的提着花灯,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小商小贩们借机售卖各种小吃和特色物件,孩童们在人群中嬉笑奔跑,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皇上寿宴的欢乐中。 皇城之下,外国使臣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入京。 他们身着色彩斑斓、风格迥异的服饰,在阳光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其中一个为首的使臣高鼻深目,头戴华丽羽饰,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威严又带着桀骜不驯之意,他就是傲穹王朝的大皇子傲凌骁。 身后的随从们抬着精美的礼盒,金银珠宝在盒中闪烁,彰显着对这场寿宴的重视。 周围百姓簇拥观望,低声议论,对这些远方来客满是好奇。 使臣们沿着大道前行,马蹄声哒哒,似在奏响一曲特殊的贺寿乐章,向着皇宫而去,即将为皇上的寿宴增添一抹别样的色彩。 接着是玄星国使臣,这次来的是玄星国三皇子玄玉和五公主玄绮罗,他们身着华丽锦袍,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与本国图腾,彰显尊贵。 玄玉身姿挺拔,面如朗月,双眸似星,高鼻薄唇,肤色白皙。头戴金冠,嵌着的宝石在阳光下闪耀。 玄绮罗腰悬宝剑,眼神锐利如鹰。眉似剑,唇若樱,青丝高束。英姿飒爽之态尽显,令人不敢小觑。 身后侍从抬着巨大礼箱,箱身雕饰精美。 一路向着皇宫,所经之处众人皆被其不凡气度吸引,似带着本国的和平友好之意,来为皇上寿宴增添光彩,亦期待两国情谊更加深厚。 寿宴即将开场,丝竹之声萦绕,宛如仙乐。 王公贵族们身着盛装,言笑晏晏,等待盛宴开启。 就在这看似祥和的时刻,皇上正欲起身进入宫宴,一位暗卫如鬼魅般闪现,在他耳边低声密报。 竟是听闻那使臣有非分之想,妄图求娶皇上最宠爱的六公主,皇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阴霾。 六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自幼受尽宠爱,他怎会轻易将其许配给别国人。 更让皇上愤怒的是,那使臣竟还打算在寿宴这等重要场合设下比试刁难,其用心险恶,显然是想让王朝在各国面前蒙羞,让皇上难堪。这等行径如同在这欢庆之宴中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皇上强压下心中怒火,他深知此事一旦处理不好,公主的幸福将被葬送,王朝的尊严也会被无情践踏。 他目光深邃地望着热闹非凡却暗藏汹涌的宴会方向,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在心中迅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第6章 异国使臣 求娶公主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门缓缓敞开,今日是皇上的寿宴,各大臣们纷纷携家眷前来贺寿。 阳光洒在汉白玉的阶地上,熠熠生辉。文官们身着华丽的锦袍,衣袂飘飘,神色间透着庄重与恭谨,稳步前行; 武官们则身披锃亮的甲胄,身姿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自带一股威严之气。 他们身旁的家眷亦是光彩照人。 女眷们精心梳妆,绫罗绸缎裹身,绣着精美的花纹,走起路来仿若流动的彩云。头上珠翠琳琅,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仪态。 众人沿着长长的红毯徐徐前行,在侍从恭敬的引领下,有序地步入那热闹非凡的宴会大殿。 一路上,或低声交谈着待会儿要献上的贺礼,或浅笑颔首与相识之人打着招呼,皆满心期待着这场为皇上贺寿的盛宴。 龙耀王朝当今圣上,膝下三子四女,各有独特风采。 三子中,长子龙渊霆,沉稳,剑眉星目,神色间透着庄重,仿若巍峨高山般令人仰止; 次子龙屹轩,洒脱,眉梢眼角皆是不羁,笑起来如暖阳破云; 幼子龙梓赫,活泼,圆眸嘟嘴,模样可爱至极,恰似春日里蹦跳的雏兔。 四女亦是不同。 长女灵萱,端庄,眉如远黛,面若芙蓉,气质高雅似空谷幽兰; 次女兰若,温婉,杏眼含情,浅笑嫣然,宛如春日柔风般宜人; 三女静姝,生得极为美丽,灵动,眉如远黛,眸若星辰,琼鼻樱唇,肌肤胜雪。一袭轻纱罗裙裹身,更衬得她身姿婀娜,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叫人移不开眼。 幼女婉曦,三岁,俏皮,粉嘟嘟小脸,水汪汪大眼睛,仿若含苞待放的娇花。 今日皇子们身着华丽锦袍,袍上绣着祥龙瑞兽,似要腾飞而出,腰间束着的玉带镶满美玉,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尽显尊贵不凡,仿若天将下凡,带着皇家的威严气度。 而公主们更是光彩照人,她们或着拖地长裙,那绸缎如流淌的云霞,绣满精美的繁花; 或穿精致宫装,上身的锦缎与璀璨珠翠相映,头戴凤冠,垂落的珠帘轻晃,宛如从画中走来的仙子,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举手投足满是皇家的优雅贵气。 宫门外,各国使臣早已翘首以盼,待得传唤声起,便依次入内恭贺。 他们阔步前行在红毯之上,身后跟着的侍从们手捧着精美的毛毯、馥郁的香料等异域贺礼,那浓郁的香料味混着宫苑里盛开的繁花香气,在空气中飘散。 制作精巧的漆器、闪耀的珠宝,依次鱼贯而入,漆器上的光泽与珠宝的璀璨,在这一片喜庆的光影里更添几分华丽。 待众人依次落座,寿宴正式开场,佳肴纷至沓来。 宫女们轻盈穿梭,一盘盘美食上桌。清蒸鲜鱼泛着油光,炖得软烂的参汤香气氤氲,还有雕成瑞兽模样的精致糕点,色香味俱全,满殿皆被这诱人美食的气息萦绕。 皇上寿宴拉开帷幕,热闹非凡。此时,备受宠爱的六公主款步踏入殿中间。 随着乐声响起,公主翩翩起舞,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优美,眼神灵动传情。旋转时,裙摆飞扬成一朵绚烂的花。 众人皆被这精美的舞蹈吸引,目光紧紧追随。 她身姿轻盈,彩带飘舞间,舞步翩跹。明眸流转,似藏星河,浅笑嫣然,倾国倾城。 那优美舞姿仿若春日繁花绽放,瞬间惊艳全场,众人皆看得如痴如醉,赞叹之声不绝于耳,直道公主真乃天人之姿。 待公主舞毕,微微福身,殿内瞬间爆发出如雷的喝彩声。 大臣们纷纷夸赞公主舞姿曼妙,宛若仙子下凡。 各国使臣也面露惊叹,赞不绝口,直夸此舞为寿宴添上了一抹极为亮丽的色彩,皇上更是满脸欣慰,笑意盈盈。 那丞相王家之子一袭青衫,气质斐然。 只见他手持狼毫,笔走龙蛇,墨香四溢间,一幅气势磅礴的书法作品已然呈现在众人眼前,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引得满座惊叹,仿佛字里行间都透着才情的熠熠光辉。 尚书李家之女轻移莲步,如仙子下凡般飘至舞台中央。 她朱唇轻启,歌声悠扬婉转,似黄莺出谷,又似天籁之音,绕梁不绝。 每一个音符都如同灵动的精灵,在寿宴的空气中跳跃、飞舞,让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荣王府大公子身着白衣锦袍,手持玉笛,潇洒而立。 笛声起,清脆悦耳,时而如潺潺流水,舒缓流淌;时而如疾风骤雨,激昂澎湃。 整个寿宴大厅仿佛都被这美妙的笛声所笼罩,众人皆陶醉在这悠扬的旋律之中,心神皆被那灵动的笛音所俘获。 御史大夫赵家之女水袖轻扬,翩翩起舞。 她的身姿轻盈如燕,旋转、跳跃间,水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似彩蝶纷飞,又似花瓣飘落。 她的眼神顾盼生辉,表情灵动传神,仿佛将舞蹈中的故事娓娓道来,让观者无不拍案叫绝。 将军府孙家公子的剑术表演更是精彩绝伦。 他身形矫健,步伐灵活,手中宝剑寒光闪烁。剑势凌厉,如游龙惊凤,时而迅猛如雷,时而轻盈如羽。 每一招每一式都干净利落,气势磅礴,让人仿佛置身于刀光剑影的江湖之中,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侍郎钱家之女端坐在古筝前,玉指轻弹,那美妙的琴音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琴音袅袅,时而温婉柔和,如泣如诉;时而欢快激昂,振奋人心。 在她的弹奏下,古筝仿佛有了生命,与她的心灵相通,共同为皇上的寿宴献上一曲绝美的乐章。 长公主周家之子的诗词朗诵声情并茂,极富感染力。 他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将诗词中的意境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句诗词都仿佛是一幅画卷,在众人的脑海中徐徐展开,让人感受到了诗词的魅力与力量,为寿宴增添了浓厚的文化氛围。 外国使臣也登台献艺。 那舞者身姿灵动,旋转如旋风,彩带飞扬;乐师奏响乐曲,音韵空灵美妙。精彩节目令众人皆沉浸其中,喝彩声不断,为寿宴添上一抹别样的异域风情。 寿宴将终,众人微醺。 忽一道声音响起:“皇帝陛下,傲穹王朝大王子凌骁欲求娶静姝六公主,望皇帝陛下应允。” 其突兀之举,令殿内瞬间一静,众人皆惊愕,目光齐聚那使臣与高座之上的皇上,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第7章 公主拒婚 心有所属 大殿之上,出言的正是傲穹大王子傲凌骁,他再次行礼后继续朗声道:“陛下,本王子久慕公主芳容,这次特来求娶六公主,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静姝听罢,满心不愿。她深知这婚事背后的利害,两国交好的分量沉甸甸的压着。 众人目光齐聚在公主身上,只见公主莲步轻移,神色淡然却透着坚决。 她微微欠身行礼后道:“大王子,本宫心有所属,断不能应下这门亲事。本宫与所爱之人,相知相伴,情意深厚。婚姻之事,当遵本心,还望大王子,莫要再提此事。” 皇上眉头微皱,却也未出言斥责。大王子面露尴尬,仍不死心地劝道:“公主三思,此乃两国交好良机。” 公主却不为所动,坚定回道:“本宫心意已决,还请大王子勿要勉强。”言罢,静待自己父皇如何抉择。 傲凌骁心有不甘。他挑眉冷笑道:“哼,既公主心有所属,本王子倒想见识见识那能入公主眼之人。若他真有本事,本王子便不再纠缠,否则,哼!” 言罢,目光阴冷地扫视四周,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要将那尚未露面的心上人揪出,狠狠刁难一番,让其知难而退。 静姝咬着下唇,面露难色,心中焦急,她深知那不过是自己为拒婚的托辞,怎可让无辜之人被牵连。 她赶忙说:“大王子,此事不妥。 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傲凌骁被公主拒绝求婚后,竟咄咄逼人起来:“陛下,公主如此不给本王子面子,贵国就这般待客?” 皇上顿时面色一沉,龙威尽显,缓缓起身道:“王子殿下,婚姻之事本就当两情相悦。小女既无心于你,朕也不能强她所难。朕的女儿,朕自会护着,还轮不到旁人在此撒野!” 说罢,眼神凌厉如刃,直视着大王子:“朕念在两国交好的份上,对你以礼相待,但你也莫要得寸进尺。此事就此作罢,否则,莫怪朕不顾两国情谊!”那威严的气势,仿若要将一切冒犯都镇住,坚定地守护着公主。 气氛剑拔弩张。傲凌骁向皇上进言:“陛下,公主既说心有所属,本王子恳请陛下允准,让我见一见那心上人。唯有如此,我方能死心,也能让本王子免受相思之苦!” 皇上皱起眉头,面露不悦,却无言以对。 傲凌骁依旧不依不饶,高声道:“陛下,我诚心求娶公主,却遭此拒绝,若不见那所谓心上人,传出去岂不让我沦为笑柄?还望陛下成全我这小小请求。” 傲凌骁站在原地,眼神执拗,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殿内气氛僵持,竟有个别大臣站了出来,道:“陛下,王子殿下求见之心恳切,倒不如解了王子殿下心结,这既能全了两国颜面,还能应了王子殿下所求,实是一举多得呀。望陛下斟酌,莫因这等事伤了和气,坏了大局呀。” 皇上听着,面色越发阴沉,心中对这等和稀泥、妄图攀附的行径极为不满,却又被这局面搅得心烦意乱。 “姝儿,让你未来的驸马出来吧,朕今日就为你俩指婚”皇上龙眸扫视全场,威严的目光直逼那不知趣的大王子。 第8章 突降指婚 殿遇刁难 荣王府庭院中,三公子荣逸尘正和五岁的弟弟荣小宝嬉闹着。 阳光洒下,宋小宝手里拿着个小风车,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银铃般的笑声不断,荣逸尘满脸宠溺,时而逗趣,时而将弟弟抱在腿上高高举起,温馨满溢。 玩累了,两人便在石凳上坐下。荣逸尘从怀中掏出一块糕点,递给弟弟。弟弟接过,狼吞虎咽起来,还不忘含糊不清地说:“哥哥真好。” 荣逸尘温柔地擦去弟弟嘴角的残渣,说道:“慢点吃,别噎着。” 这时管家冯伯匆匆来报:“公子,皇上召见,马车已在外等候。” 荣逸尘微微皱眉,心中虽有些疑惑,但看着身旁可爱的弟弟,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说:“弟弟,哥哥先去一下,一会儿再来陪你玩哦。” 荣小宝乖巧地点点头,被等在一旁的奶娘抱走。 荣逸尘整了整衣衫,朝身后的荣五示意,推动轮椅向府外走去,暗自思忖:皇上这突然召见所为何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要知道自己腿脚不便,从未过多的出现在大众视线。 虽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迅速稳下心神。 他轻轻放下弟弟,理了理衣衫,拍了拍小家伙的头说:“乖,哥哥去去就回,你先自己玩会儿哦。”随后,深吸一口气,跟着管家大步流星地朝府外走去,背影透着一丝决然与忐忑。 皇宫殿外,大公子荣逸瑾心急如焚地等着腿脚不便的弟弟进宫面见皇上。 不一会儿,荣逸尘在侍从推动下缓缓走来。哥哥赶忙迎上前,蹲下身子帮弟弟理了理衣摆,轻声叮嘱:“逸尘,莫怕,一会儿皇上问啥,你看情况回答。我推你进入。” 荣逸尘见大哥神色如此凝重,心里更加疑惑不解。 随后,荣五被留在殿外,大哥荣逸瑾推着荣逸尘向殿内走去。 进入大殿的一刹那,众人心中无不惊艳。 那公子当真是无双之貌,俊美得仿若从画中走出。 眉如墨画,双眸似星,鼻梁挺直,唇若点朱。 一袭月白色锦袍裹身,袍上用银线绣着雅致的云纹,走动间似有光华流转。 腰束同色玉带,坠着一枚温润玉佩,更添几分儒雅。 墨发以一根白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落耳畔,微风拂过,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与风姿,只一眼,便叫人移不开目光,真真如那绝世明珠,璀璨耀目。 但是当看到此人是被推进来之时,皇上和皇后先是一愣,心中满是诧异与犹豫。既不愿公主委屈,又顾虑此人竟是荣王爷三子,不知如何是好。 众大臣也是神色各异,有的面露不屑,暗忖此等身有不便之人怎配公主; 有的则担忧这婚事会影响皇家颜面,想着如何委婉劝阻; 还有的静观其变,等着皇上表态。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众人各怀心思,气氛变得格外凝重,都在等着看这意想不到的局面将如何发展。 大王子傲凌骁看到那公主心仪之人竟是位腿脚不便的公子,嘴角瞬间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他暗自冷哼,心想这般身有残疾之人,除了长的还“行”,哪有半分能与自己相比? 公主竟瞧上这样的,真是有眼无珠。大王子眼中满是鄙夷,觉得公主这等眼光实在可笑,自己竟输给了如此一个在他看来毫无优势的人,心中的不屑与愤懑更甚。 特别是看到皇上也错愕时,便心怀鬼胎的推波助澜道:“皇帝陛下,本王子既已见到公主心仪之人,心中甚是欣慰,还望皇帝陛下尽快给公主指婚”。 皇上端坐龙椅之上,面色阴沉。 他紧握龙椅扶手,指节泛白,怒意在眸中闪烁。 皇上愤懑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这婚事如鲠在喉,可形势所迫,终是咬咬牙,冷冷开口:“罢了,便依了公主,指婚于他!”话语中透着不甘与恼怒。 全程荣逸尘只拱手行礼后,就处于懵然状态。 皇上竟宣布赐婚于公主。 还未等反应过来,大哥猛地紧紧按住自己双肩,力气之大让自己动弹不得,眼神示意莫要开口。 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 满心的疑惑与震惊在胸腔翻涌,完全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指婚究竟为何, 可被大哥按着,只能干瞪眼,一脸懵逼地看着众人,脑子乱成一团,仿佛身处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第9章 晚宴风波 圣心难测 夜幕笼罩着金碧辉煌的皇宫,今日的寿宴,中途虽然有波折,但晚宴依然热闹非凡。 然而,在这一片喜庆的氛围中,却有一人满心愁绪,那便是被莫名指婚的荣逸尘。 对外荣逸尘本是腿脚不便之人,且常年身体欠佳,武不成文不就,何成想过会有好姑娘主动下嫁。 在荣王府内本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平日与家人相处,偶尔读读书,每年出外游历三个月。 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命运会在顷刻间被一道圣旨改写。 他突然被指婚给公主,这突如其来的旨意如同晴天霹雳,打得他措手不及。 此刻,他虽看着风轻云淡,出席这宫中的寿宴,可心里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晚宴的大厅里,大臣们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荣逸尘却独自坐在角落,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 皇上和皇后高坐在上首,接受着众人的朝拜与祝福。 偶尔皇上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那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皇后则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低叹,她轻轻拉了拉皇上的衣袖,低声道:“陛下,我这心里难受的紧,真不知道姝儿怎么会看上他,也不知这福气他能不能消受得起呢。” 皇上轻哼了一声,没有作声,只是那眼神中的嫌弃愈发明显。 异国使臣那边也是偷偷低声细语,尤其是傲凌骁(傲穹王朝大王子)更是嘴角讥诮。 荣老夫人目光紧随着,满脸担忧。荣夫人攥着手帕,眼神焦灼。 荣王爷眉头紧锁。 荣逸澜(荣王府二小姐)不时张望,面露忧色。 荣逸瑾则时刻警惕,皆怕自家孩子(弟弟)在这宴上被人刁难,心悬半空。 这时,几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凑了过来,他们皆是公主的爱慕者,平日里就对公主百般讨好,如今听闻公主被指婚给了这个坐在轮椅上腿脚不便的人,心中自是嫉恨不已。 其中一个名叫王公子的人,率先开口嘲讽道:“哟,这不是那走了大运,被指婚给公主的三公子嘛,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呀?莫不是还没回过神来呢?” 旁边的李公子也跟着起哄:“哈哈,我看他呀,就是还没醒过神,这等好事落到他头上,怕是吓得腿都软了吧。” 离的不远的大公子荣逸瑾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手心,可碍于场合,又只能强忍着。 他走过去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诸位莫要在此胡言乱语,这指婚之事乃是圣上旨意,岂是你们能随意调侃的?” 王公子看到是世子荣逸瑾,心里虽然打怵,但却嗤笑道:“哼,圣上旨意又如何?你以为就凭他这副模样,能配得上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那般金枝玉叶,就该配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 李公子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竟把公主许配给了你这么个平庸之辈。” 世子荣逸瑾气得脸色涨红,正要反驳,却被荣逸尘轻轻拉住。大哥一向护短,见不得自己受这等委屈。 荣逸尘轻轻笑道:“既然各位如此不满,不如你们去皇上面前请皇上撤回圣旨,可好?” 大哥荣逸瑾也上前一步,面色冷峻,眼神凌厉地扫过那些刁难之人,大声说道:“哼,你们这群人,莫要在此处放肆!这指婚乃是圣上决断,岂是你们能随意置喙的?你们如此出言不逊,就不怕触怒龙颜吗?” 王公子被气势所慑,心中有些发虚,但仍嘴硬道:“哼!” 大哥冷笑一声:“我弟弟何须向你们证明够不够格?你们若是有真才实学,又何必在此嫉妒他人,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 那几个贵公子被大哥说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 而在上首的公主,看着公子被如此刁难,心急如焚。 她虽也对这突然的指婚有些不知所措,但此刻见荣逸尘受了这等委屈,心里很是不忍。 她几次想要走上前去制止那些人,可又怕引起更多的麻烦,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机会。 终于,趁着众人稍稍安静下来的间隙,公主提起裙摆,快步向公子走去。 第10章 圣上召见 暗存不满 “三公子,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公主静姝轻声说道,眼神中透着关切。 荣逸尘微微一愣,没想到公主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诸多疑问留在心底。 他有些不自然地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公主关心,只是这些人……” 公主静姝微微皱眉,转头看向那几个贵公子,说道:“你们几个,今日是来参加寿宴的,还是来闹事的?若是再敢对三公子无礼,本宫定不轻饶!” 那几个贵公子见公主发话了,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公主静姝又看向荣逸尘,轻声道:“三公子,这指婚之事,容我过后跟你解释,想必你心中也有诸多不愿,但请相信我。” 荣逸尘听了公主静姝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他看着静姝真诚的眼神,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一些,说道:“公主所言极是,在下明白这其中的难处……” 静姝忙道:“三公子放心,他们若是再敢放肆,本宫定不会饶过他们。” 就在这时,荣逸瑾也对着公主静姝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公主为舍弟解围,在下感激不尽。” 静姝微微一笑,说道:“世子不必客气,三公子因为本宫被连累,本宫自当维护。” 世子荣逸瑾点了点头,又看向荣逸尘,说道:“三弟,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有大哥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荣逸尘点点头,说道:“多谢大哥。” 此时,晚宴的气氛渐渐恢复了热闹,仿佛方才的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一般。 但在荣逸尘、静姝和荣府众人的心中,却都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与未知,而这份因指婚而牵扯在一起的缘分,也将朝着未知方向发展。 然而,这看似平静下来的晚宴,实则暗潮涌动。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角落里暗暗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突然出现的局面,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哼,这荣府小子和公主的事儿可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能成为咱们的一个突破口呢。”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在阴影中低声说道。 “没错,得好好盯着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另一个人附和道。 过了一会儿,一队身着华丽服饰的舞女轻盈地步入大厅,随着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 宾客们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纷纷赞叹着舞女们的美丽与舞姿的曼妙。 荣逸尘却无心欣赏,他心中仍在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大哥荣逸瑾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三弟,别想太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就好好应对便是。” 荣逸尘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公主静姝心中暗暗叹息。她知道这婚姻大事,本应是两情相悦才好,可如今却被皇命所迫,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众公主也不时的安慰着这个颇受宠爱的六妹,表面上看着真真是姐妹情深。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过来,对着荣逸尘行了一礼,说道:“公子、陛下有请。” 公子和公主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紧。他们不知道皇上突然召见他们是何用意,但也只能起身,跟着小太监向皇上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公主一脸的凝重,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帕,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平日的调皮捣蛋劲也消失无踪。 当他们来到皇上跟前时,皇上正一脸严肃地坐在龙椅上,皇后则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公主率先行礼道。 荣逸尘也赶忙跟着行礼:“草民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皇上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朕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对于这指婚之事,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荣逸尘心中一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过了一会儿,公主鼓起勇气说道:“父皇,其实儿臣觉得三公子长的好看,只是有些好感,今日看那傲凌骁咄咄逼人,儿臣才想出这招,您指婚有些太突然了…” 皇上听到后,有些愕然,然后看向荣逸尘,这小子长的是真养眼,就是…说道:“你呢?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荣逸尘微微颔首,说道:“陛下,草民明白这是圣上的恩赐,但草民深知自己配不上公主,还望陛下想好应对之策才好,以免影响公主清誉。” 皇上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说道:“嗯,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朕很欣慰。这婚姻之事,关乎皇室颜面,等过后风波过去,朕自会想办法解除赐婚。” “是,陛下,儿臣(草民)明白。”荣逸尘和公主齐声应道。 从皇上那里出来后,荣逸尘和静姝都松了一口气。 目前看来,皇上似乎并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 “三公子,很抱歉,将你拖进来”公主说道。 “没有关系,既已说开,公主无需有负担,只是我有个疑惑,公主为何会选择我来做挡箭牌”荣逸尘不解的问道。 静姝纠结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哎呀,我怎么能说是因为他长的好看,我有点点被迷住了,当时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选他当临时驸马。 此时,晚宴已经接近尾声,宾客们陆续散去。 在皇宫的大门外,荣逸尘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宫墙,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晚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场让他既无奈又有些许好笑的梦。 莫名的身上多出来一纸婚约,如果被驻守在深渊的那些家伙知道,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荣逸瑾似乎看出了他有心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三弟,别想太多了,回去我们再说。” 荣逸尘点了点头,跟着大哥上了马车,缓缓驶离了皇宫。 而在皇宫内,公主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默默祈祷着,时不时的眼前闪过荣逸尘的身影,第一次有了悸动。 第11章 异国挑衅 文武比试 次日,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皇上的寿宴刚刚落下帷幕。 众臣与皇室宗亲们正招待远道而来的异国使臣,推杯换盏中,却不想,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即将掀起。 只见一名高大魁梧、眼神傲慢的傲穹王朝那边的使臣之一,大踏步地走到殿中。 那名叫哈罗德,一头金发如雄狮的鬃毛般张扬,蓝色的眼眸中透着不屑与挑衅。他身着华丽却又风格迥异的服饰,上面镶嵌着各种璀璨的宝石,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尊敬的陛下,”哈罗德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原话,微微欠身行礼。 可那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敬意,“贵国皇上寿辰,我等特来祝贺。我听闻龙耀乃天朝上邦,人才济济,我等却也想见识见识,不知陛下可否应允我等与贵国进行些文武比试,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素来低调的玄星王朝等人此时也应和出声。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皱眉,心中虽有些不悦,但毕竟是异国使臣,也不好直接拂了对方的面子。 于是,他神色平静地说道:“既如此,那便依你之言,只是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首项比试乃是文斗,双方各出一人,以对联切磋。 玄星王朝派出的是一位名叫艾利的文人,此人面色苍白,眼神却极为锐利,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而龙耀这边,则是由当朝大学士周逸出面应对。 艾利率先出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龙耀之地可敢称胸怀天下?”话语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这分明是在公然挑衅。 周逸却不慌不忙,轻抚胡须,高声对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龙耀千年传承岂惧小儿之语!”其声如洪钟,气势磅礴,瞬间将对方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 艾利脸色一变,又出一联:“奇花异草,异国风情,岂是龙耀能比?” 周逸冷笑一声,回应道:“唐诗宋词,中原文明,尔等望尘莫及!” 几个回合下来,艾利被周逸怼得哑口无言,只得灰溜溜地退下。 龙耀这边首战告捷,群臣欢呼,皇上也微微点头,面露欣慰之色。 接下来便是武斗。 傲穹王朝推出了一位名叫卡尔的大力士,此人身材壮硕如牛,肌肉贲张,双臂一挥,仿佛能撼动山河。 他往场中一站,便如同一座小山般,气势逼人。 龙耀这边,则派出了禁卫军统领赵刚。赵刚身姿挺拔,面容刚毅,虽不及卡尔那般魁梧,但浑身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凛冽之气。 卡尔看着赵刚,咧嘴大笑道:“就你这小身板,能接我几招?我看你们都是些只会舞文弄墨的弱鸡!” 赵刚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依旧沉稳地说道:“莫要张狂,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两人便交起手来。 卡尔仗着自己力大无穷,猛地朝赵刚扑去,一拳挥出,带起一阵风声。 赵刚却身形敏捷,脚下步伐灵活,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随即一个扫堂腿,攻向卡尔的下盘。 卡尔没想到赵刚如此灵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怒吼一声,稳住身形后,又与赵刚纠缠在了一起。 两人拳来脚往,打得难解难分。 卡尔每一拳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若是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但赵刚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灵活的身法,一次次化解了危机。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赵刚能稳稳取胜之时,卡尔突然使出了一招怪力,猛地抱住赵刚,将他狠狠地摔倒在地。 赵刚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卡尔已经趁机骑在了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关键时刻,赵刚瞅准时机,一个鲤鱼打挺,挣脱了卡尔的压制,然后奋起反击。 最终,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这场比试以平局告终。 异国使臣们见此情形,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大王子傲凌骁冷哼一声,说道:“这武斗不过是小试牛刀,接下来还有更厉害的!” 随后,便是马术比试。 异国那边派出的骑手骑着高头大马,马身上装饰着华丽的绸缎,骑手在马背上做出各种花哨的动作,引得众人一阵惊叹。 龙耀这边的骑手是一位名叫林羽的年轻小将,他骑的马虽不如异国的那般华丽,但却透着一股质朴的精气神。 比试开始,异国骑手率先冲了出去,他在马背上时而站立,时而倒立,技巧娴熟。 林羽则不紧不慢,先是让马小跑热身,随后猛地一夹马腹,那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林羽在马背上身姿轻盈,他操控着马匹轻松越过一道道障碍,速度越来越快。 而异国骑手在做一个高难度动作时,却不小心失误,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最终,林羽率先冲过了终点线,为龙耀赢得了这一局。 异国使臣们此时已是满脸怒容,哈罗德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别得意得太早,还有箭术比试呢!” 箭术比试场上,玄星的神箭手叶克手持长弓,眼神冷酷。 他拉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引得周围一片喝彩声。 龙耀的神箭手则是荣王府世子荣逸瑾,只见他身着一身黑色劲装,英姿飒爽,拿起弓箭,眼神专注而坚定。 荣逸瑾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弓弦,那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优美。 随后,他松开手指,箭如流星般飞出,竟然直接将叶克的箭从靶心处射穿,稳稳地钉在了靶上。 这一幕让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大殿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皇上也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称赞道:“好!好箭术!” 异国使臣们此时彻底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傲凌骁面色铁青,知道今日是彻底输了面子。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手下,而玄星王朝三皇子玄玉则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 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在一番激烈的角逐之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龙耀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在文武各项比试中彰显了国威,让异国之人不敢再小觑。 而这一场寿宴后的风波,也将成为众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 第12章 王子救美 求娶四妹 在繁华热闹的京城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喧嚣景象。 傲穹大王子傲凌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侍从在这异国他乡的街道上缓缓前行,他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好奇与探寻,想要好好领略一下这个国度的风土人情。 就在这时,一阵骚乱声从不远处传来。 傲凌骁抬眼望去,只见一匹受惊的马发疯似的在街上狂奔,所到之处人群纷纷惊慌躲避, 而在那马蹄即将践踏之处,有一位身着淡雅粉裙的女子跌倒在地,她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柔弱得好似一朵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花。 那精致的面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清澈的湖水,透着无辜与惊慌,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张着,仿佛在无声地呼救。 她纤细的身姿在慌乱的人群中显得越发娇弱,如云的秀发也有些许凌乱,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傲凌骁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策马朝着那疯马奔去。 他身手敏捷,在靠近疯马之时,一个飞身跃起,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然后用力勒住缰绳,凭借着精湛的骑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将那疯马制住。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惊叹声,而傲凌骁此时已翻身下马,快步朝着那摔倒在地的女子走去。 他轻轻扶起女子,关切地问道:“姑娘,你可安好?” 女子微微抬起头,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傲凌骁的心猛地一颤。 她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带着一丝颤抖回道:“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小女子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傲凌骁看着她,只觉得这女子让他的目光再也移不开。 在一番询问后,傲凌骁得知这位貌美的女子竟是荣王府的四小姐,正是从寺庙为父母祈福回来的荣云儿… 从那之后,傲凌骁的脑海中便时常浮现出荣云儿那柔弱的身影和温柔的面容。 他想着她当时惊恐的眼神,心中就涌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强烈欲望。 每次回忆起她轻柔的声音,嘴角都会不自觉地上扬。想到父王在自己来龙耀之前,让自己选一个和亲的人选,本来要在公主中选的目标,顿时转移到荣云儿身上。 与众谋士商议过后,一致觉得荣王府的身份也足以配得上自家王子,更何况荣王爷还是龙耀唯一的异姓王,且掌管龙耀的兵马,顿时觉得非常不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回傲穹越来越近。傲凌骁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想要荣云儿成为自己的妻子。于是,他决定要采取行动。 傲凌骁精心准备了一番,带着厚礼进宫面见皇上。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傲凌骁恭敬地向皇上行了礼,然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言辞恳切地诉说着自己对荣云儿的爱慕之情,讲述了那日在大街上英雄救美的经过,以及之后自己心中对荣云儿深深的眷恋。 皇上听闻,微微沉思了一番。毕竟这涉及到两国的关系,若是能通过这门亲事让两国的情谊更加深厚,倒也是一件好事。 况且荣王府在朝中也是颇有地位,这四小姐的品行和容貌也是有口皆碑。 最终,皇上龙颜大悦,答应了傲凌骁的请求,下了赐婚圣旨。 当那明黄色的圣旨送到荣王府时,整个王府都沸腾了。 荣云儿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根本不想嫁给什么大王子,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大哥荣逸瑾呀! 荣云儿从小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荣王府的亲生女儿,而是荣王爷当年在战场上替王爷挡了一刀的副将的女儿,母亲得知父亲死亡,伤心难过之下,难产生下自己。 后被荣王怜悯送到荣王妃膝下,才得了一个四小姐的称呼。 荣云儿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满心的欢喜憧憬,都因这突如其来的赐婚成了泡影,毕竟她早有心仪之人,是那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哥哥。 在荣王府的厅堂里,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荣云儿“扑通”一声跪在父母面前,泣不成声:“爹,娘,女儿已有心仪之人,求你们为女儿退婚吧,这赐婚并非女儿所愿啊。” 荣王皱着眉头,面露难色:“云儿,这可是皇上的赐婚,岂能说退就退?” 荣云儿哭得梨花带雨:“爹,女儿不想嫁到他国,女儿若嫁与那异国王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的呀。” 荣王妃心疼地看着女儿,却也无奈:“云儿,这是两国联姻之事,关系重大,我们也做不了主啊。” 一旁的丫鬟小厮们也都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大哥荣逸瑾忍不住开口:“四妹,这事儿确实棘手,皇命难违,你且先冷静冷静。” 二姐荣逸澜轻轻抱住哭的泣不成声的荣云儿。 荣云儿绝望地摇头:“大哥,你让我如何冷静?这赐婚如同枷锁,要将我困一辈子啊。” 荣王长叹一口气:“云儿,为父又何尝想你受苦,只是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行事啊。” 荣云儿根本听不进去劝,,她心里的难过如汹涌潮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瘫坐在地上,满心都是对这赐婚的抗拒和对未来的绝望,只盼着能有一线转机,让她可以与心爱之人相守。 荣王理了理衣衫,起身道:“我进宫一趟,问问情况”,说罢,大步向府外走去。 第13章 圣旨难拒 暗藏恨意 荣王爷得知四女儿荣云儿要被送去和亲的消息时,心中甚是难过。 虽然云儿不是自己和夫人亲生,那也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四女儿啊,生性纯善,从未吃过苦,怎能被送去那遥远的傲穹国,去肩负起这沉重的和亲使命。 荣王爷心急如焚,匆匆进宫,顾不得思考其他,跟着早已等候多时的总管太监直奔御书房去见皇上。 见到皇上,荣王爷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恳请皇上撤回这道和亲的旨意。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待王爷陈情完毕,才缓缓摆手。 皇上命人取来两国签订的10年和平契约,示意荣王爷去看,沉声道:“爱卿,你看这契约,此乃关乎我朝与傲穹的十年安宁啊。如今边疆虽暂无战事,但局势依旧微妙,这和亲一事,是稳定两国关系的关键之举。” 荣王爷望着那契约,心中虽悲痛万分,却也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皇上接着劝说道:“爱卿,朕又何尝舍得让你女儿远嫁,本以为傲穹大王子参加寿宴后,过几日便回傲穹,谁知却凑巧遇见云儿这丫头,还一见钟情。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朝万千子民能免受战乱之苦。只能委屈云儿这丫头了,你向来忠心耿耿,理当明白应以大局为重,舍小家而保大家啊。” 荣王爷咽下满心苦涩,所有的话语此时都哽在了喉间。 他深知皇上所言不假,身为臣子,肩负着保国安民的责任,可身为父亲,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踏上那未知且艰辛的和亲之路。 然而,皇命已下,大局当前,他终究只能在这无奈与悲痛中,缓缓叩首谢恩,带着满心的哀伤,踉跄着走出那宫墙,去面对即将远嫁的四女儿。 荣王府内,气氛异常凝重。 荣老夫人,荣夫人,荣逸瑾,荣逸澜,荣逸尘,荣云儿等人坐在厅中,荣云儿眼神空洞却又透着无尽的焦急,身旁的丫鬟仆妇们也都大气不敢出,静静候着王爷的归来。 终于,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荣王爷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府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荣云儿更是猛地站起身,快步奔到荣王爷跟前,眼中满是期待。 荣王爷看着云儿那急切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缓缓开口,将进宫求情遭拒的事和盘托出。 荣云儿听闻,只觉如坠冰窖,整个人瞬间僵住,泪水夺眶而出。 荣老夫人听闻后,颤抖着拉住旁边嬷嬷的手,才稳住身子:“我苦命的云儿呀,怎就摊上这等事”。 荣夫人亦是红了眼眶,心疼地将四小姐搂入怀中:“云儿,娘的云儿”。 世子荣逸瑾握着拳头,也是满脸愤懑:“四妹,你别太难过,一定还有其他法子。” 二姐荣逸澜则拿着帕子抹泪,哽咽着说:“这可怎么办,真的要委屈小妹吗,那大王子可不是好相处之人。” 荣逸尘坐在轮椅上,手里一粒一粒捻着盘在手腕上的玉白色串珠,眼眸深邃。 “父亲,您再去求求皇上吧,女儿不想远嫁啊!”荣云儿泣不成声地哀求着,紧紧拽着荣王爷的衣袖,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然而,荣王爷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命难违,大局已定”。 荣云儿见此,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情绪也渐渐失控。 “为什么?为什么六公主可以在宫中拒婚,指婚给三哥,而我却要被送去和亲?父亲,您为什么就不能再为女儿好好求求皇上啊!”荣云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往日的乖巧端庄早已不见踪影,此刻的她满心都是对这不公命运的怨恨。 她怨恨这高高在上的皇权,随意就决定了她的一生; 她怨恨父亲的无能为力,没有拼死为她争取; 她更怨恨自己不是荣王爷亲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那股怨恨在心底不断蔓延滋长,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而众人站在一旁,听着荣云儿的哭诉,脸色微微一变,又被满心愧疚淹没, 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承受着荣云儿那如利刃般的质问与怨恨。 殊不知这怨恨即将无限发酵,差点惹来祸端… 第14章 险些中计 奸谋落空 幽深的庭院之中,夜幕如墨般沉沉地压下来,仿佛要将一切阴谋算计都吞噬其中。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脚步匆匆,刚从王府外赶了回来,神色慌张的紧紧捂着胸前的衣服,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这小厮悄悄来到一处院落,将胸前的一包东西塞给一个丫鬟,眼神中透着别样的急切。 小厮压低声音跟丫鬟简单说了几句话,便接了银子疾步出了王府。 丫鬟怀揣着那包用纸裹得严严实实的药,一路小跑着竟来到了四小姐荣云儿居住的院落。 早已在门口等候的是四小姐荣云儿的大丫鬟翠儿,瞧见身影,赶忙迎了上去。 “可算回来了,四小姐都等急了。”翠儿焦急地说道。 丫鬟忙将药递过去,小声道:“快去交给小姐吧,这药无色无味,添进香炉里就可,事后是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我这一路都提心吊胆的。” 翠儿接过药,紧紧攥在手中,神色也有些紧张。 她深知小姐已无路可走,想留在上京,此事必须成。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荣云儿的闺房,只见自家小姐正坐在窗前,烛火摇曳下,那姣好的面容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峻。 “小姐,药买回来了。”翠儿轻声说道,将药呈上。 小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伸手接过药,嘴角微微上扬,喃喃自语道:“你不要怪我,我只能这么做,事成以后,下半辈子我一定好好爱你,也不会在记恨你们一家对我的舍弃。” 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而那包药仿佛也承载着她的所有期许,在这荣王府的重重院落里,暗暗涌动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天色越来越暗,世子荣逸瑾醉醺醺地被侍从搀扶着回到了房间。 他脚步踉跄,满脸的颓然与自责。 “唉,我终究还是没能帮到四妹,眼睁睁看着她要去和亲”男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喃喃自语着。 一旁的侍从担忧地劝道:“大公子,您也别太自责了,那可是圣旨,抗旨的后果……实在太严重了呀。” 男子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不甘:“可云儿她满心的不愿,我却如此无能,连她这点心愿都满足不了。”说着,他又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 而此时,在房间的角落里,那不起眼的香炉正幽幽地冒着青烟,荣逸瑾丝毫未曾发觉它已被人动了手脚。 过了一会儿,侍从将荣逸瑾扶到床上,便轻声说:“大公子,您早些歇息吧,再这样喝下去,身子可受不了。” 男子摆了摆手,口齿不清地说:“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侍从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男子独自依旧喃喃着对云儿的愧疚。 却不知,那被做了手脚的香炉散发的香气,正悄悄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借着那袅袅青烟,暗暗地滋生着。 夜,如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四周静谧得只剩下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荣云儿身着一袭轻薄的纱衣,轻纱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仿佛一片飘忽的云。 她的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带着紧张与期待,既忐忑又期待着。 此刻,她正小心翼翼地朝着世子荣逸瑾所住的屋子走去。 她每一步都放得极轻,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了旁人。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荣逸瑾的面容,那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嘴角,以及在战场上那英武的模样,一想起来,她的脸颊便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终于,她来到了屋门前。 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那扇门,门轴发出的轻微“吱呀”声还是让她的心猛地一紧。 屋内,烛火摇曳,床上的男子映入她的眼帘。 看着他,荣云儿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动。 她深知自己此举大胆又冒险,可那份对荣逸瑾压抑已久的爱意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己不想离开他嫁到傲穹国。 她缓缓靠近男子,心里既害怕他突然醒来拒绝她,又怀揣着一丝期待,希望一切能如她所愿。 她暗自思忖着:“今晚,定要与他成就这好事,哪怕日后被他怪罪,我也认了,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自己已经等不到两情相悦之时了。” 当她终于走到床边,看着他那因药力而略显迷离的眼神,泛红的脸颊,荣云儿的心跳愈发急促。 她轻轻坐在床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抚上他滚烫的脸颊,柔声说道:“今夜,便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吧。”说罢,眼中满是炽热的渴望与一丝决绝。 “云儿,你怎么在大哥房里”一道温润悦耳的声音响起… 第15章 算计落空 和亲送嫁 月色如水,洒在荣王府世子荣逸瑾的寝殿内。 荣逸瑾眼神迷离,平日里的冷峻早已被欲望吞噬。 身旁的荣云儿面若桃花,衣衫半解,眼中满是慌乱与羞涩。 两人的气息急促交缠,眼看就要陷入那无法挽回的境地。 就在此时,一道惊疑的温润声音响起:“云儿,你怎么在大哥房中”,正是今夜来找大哥谈事情的荣逸尘,他眸色阴沉,瞬间打破了这满室的旖旎。 荣云儿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她慌忙拉扯自己的衣衫,试图遮掩那暴露的肌肤,双手却因紧张而颤抖不已。 眼中蓄满了泪水,那是羞愤交加的证明。 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荣逸尘的目光,平日里跟这位三哥不怎么接触,仿佛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能被其看穿,所以从小荣云儿就有意的避开这位三哥。 听到荣逸尘的声音,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刚刚的温热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难堪。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可怕,只有荣云儿那压抑的啜泣声,在这尴尬的氛围中格外清晰,这场荒唐闹剧刚刚开始就被打断。 只有躺在床上醉醺醺的荣逸瑾一无所知。 “穿上你的衣服,离开这里,我不希望让你的愚蠢毁了你亲生父母的荣耀。”荣逸尘淡淡的冷漠开口,不留一丝情面。 一场危机悄无声息的落下帷幕… 天还未亮,荣王府便被一片喜庆的红色笼罩。 四小姐荣云儿身着华丽却沉重的和亲服饰,头戴凤冠,那璀璨的珠翠却似有千钧之重,压在她的心头。 荣王府的正厅里,荣老夫人,荣王爷,荣王妃等人早已泣不成声。 荣王爷平日里威严的脸上此刻满是不舍:“云儿,是父亲无能,让你受此委屈。” 容云儿走上前,握住父亲的手:“爹爹,女儿不怨,这是女儿的命。” 荣王妃和二姐荣逸澜更是紧紧抱住她:“我的云儿,此去他国,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容云儿强忍着压下恨意,微笑着点头:“娘,二姐,您们别担心,女儿会照顾好自己。” 而当她走出王府大门,看到那送嫁的队伍,心却猛地一颤。 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送嫁将军,竟是荣逸瑾,她喜欢了多年的世子大哥。他神色冷峻,可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 容云儿的目光与他交汇,瞬间红了眼眶,千言万语在这一刻竟不知从何说起。 一旁的年轻小将林羽,英姿飒爽,他看着容云儿,心中满是敬佩与怜惜。他知道这次送嫁责任重大,暗暗发誓要护四小姐周全。 荣云儿在丫鬟翠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送嫁的队伍缓缓前行,荣云儿坐在华丽的马车中,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曾经和荣逸瑾在王府花园的点点滴滴,那些偷偷的注视,那些不经意间的相遇,都成了她少女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而如今,却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同行,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每走一段路,荣云儿都会忍不住掀开轿帘,回望那渐渐远去的荣王府。 她知道,此去和亲,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与父母亲人爱人的相见或许只能在梦中。 荣逸瑾在前方领军,他的心中也并不平静。 看着马车里那熟悉的身影,他暗暗握紧了缰绳。这次送嫁,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回想起今早三弟对自己说的话,到如今,都让自己难以相信。 林羽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要确保这一路的安全,不能让四小姐有丝毫损伤。 和亲之路漫漫,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心事,向着未知前行。 送嫁队伍在城门外与即将回国的傲穹大王子傲凌骁会合。 一时间,两伙人马合在一处,彩旗飘扬,鼓乐喧天。 荣云儿的马车在队伍中央,周围是护送的将士,而荣逸瑾和林羽则骑马伴在花轿两侧。 大王子傲凌骁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他身姿挺拔,带着一种来自傲穹独有的不羁气质,眼神不时的望向马车。 队伍一路前行,历时二十多天,队伍才渐渐来到了两国交界处。 一座小镇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座小镇往日非常热闹繁华,现在却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家家门户紧闭,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呼啸的暗风吹过,带起地上的落叶盘旋飞舞,一片萧条之景。 众人心中涌起不安,但送嫁必须要经过这座横跨两国的小镇,队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当他们深入小镇后,马匹突然变得躁动不安,无论骑手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 接着,天空中不知何时涌起了一层浓雾,原本就昏暗的光线变得更加朦胧,可视范围急剧缩小。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护卫们纷纷拔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林羽策马来到队伍前方,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保持警惕!” 荣逸瑾则靠近马车,低声对里面的荣云儿说:“别怕,有我们在。” 荣云儿紧紧抓住手中的帕子,手心满是汗水,紧紧贴着一旁丫鬟翠儿不断抖动的身躯,二人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自己。 大王子傲凌骁眉头紧锁,他用自己国家的语言低声念着什么,似乎是在祈求神灵的庇佑。 这时,从浓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黑影,它们的身形扭曲,动作怪异,朝着送嫁队伍缓缓靠近。 护卫们冲上去与黑影交战,可刀剑砍在黑影上却如同砍在空气里,没有任何效果。 黑影越来越近,它们身上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气息,让靠近的人都不禁瑟瑟发抖。 随着黑影的逼近,队伍中的恐慌开始蔓延。 有人试图逃离,却发现无论往哪个方向跑,最后都会回到小镇的中心。 这座古怪的小镇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迷宫,将他们困在其中,而那些离奇的黑影则是迷宫中的主人,要将他们吞噬在这无尽的恐惧之中… 第16章 和亲迷踪 古怪小镇 众人皆已疲惫不堪。幸好荣逸瑾带队没有慌乱,压得住下面士兵,士兵们才没有乱了阵脚。 不知走了多久,渐渐的小镇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色迷雾中,更加显得神秘莫测。 原本安静的小镇街道上,突然出现许多色彩斑斓的奇异光芒,它们像有生命般穿梭交织。 荣云儿坐在马车中,不安地握紧了翠儿的手。 两国的护卫们则警惕地拔剑四顾。 随着光芒渐渐散开,周围的房屋竟开始缓缓变形,墙壁如虫卵般蠕动,门窗化作一个个黑洞。 士兵们惊恐万分,“大家都不要乱动,聚在一处,别分散”荣逸瑾高声喊道。 这时,地面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从中涌出黑色的藤蔓,它们迅速缠绕上士兵的腿脚,将一些人拖入黑暗的裂缝之中。 顿时惊恐声,咆哮声不绝于耳。 荣云儿在慌乱中也被一股神秘力量拉扯出马车,消失在裂缝中。 荣逸瑾和小将林羽一边躲避藤蔓的缠绕,一边想要去救身边被拉入裂缝的士兵。 傲穹国众人也未幸免,也在一片惊恐慌乱中被拽入裂缝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恢复了平静。 小镇镇口的牌坊依旧古旧而斑驳,上面的字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在诉说着久远而神秘的故事。 和亲队伍就如同石沉大海般没了踪迹。 ………… 起初,周围城镇的村民并未在意,以为只是寻常过客。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见队伍走出来,附近的地方官派人来查探,却只发现了空荡荡的小镇,和亲的两国队伍和他们携带的物品全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地方官立即安排驿使快马加鞭,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向京城,然而路途遥远,等消息送达皇宫,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报!启禀皇上,两国和亲队伍突然失踪”…皇上听闻此事,龙颜大怒。 这和亲队伍的安危关系到两国的邦交,若是处理不好,必将引发战火。 了解事情经过后,皇上立刻又派了一队人马,由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林羽的父亲林老将军带领,前往那古怪小镇一探究竟。 ………… 这支队伍快马加鞭赶到小镇,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弥漫的诡异雾气和寂静得有些可怕的街道。 林老将军下令众人小心行事,分成几组小队搜索。 他们挨家挨户地查看,可每间屋子都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灰尘和破败的家具。 就在他们逐渐的深入小镇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先是有士兵听到若有若无的凄惨哭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下,又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队伍中的马匹突然惊厥,用于传递消息的白鸽无故惊飞,四处逃窜,没入小镇深处,很快便消失不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士兵们开始莫名地迷失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明明是刚刚走过的路,不一会却又会绕回原地。 而且,不断有士兵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没有任何的声响和征兆。 林老将军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最终,剩下的队伍也在这诡异的小镇中失去了踪迹。 等在外面的士兵迟迟不见林老将军等人出来,知道大事不好,立即上马转身离开了小镇。 ………… 荣王府中,荣王爷面色阴沉地回到王府,往日的沉稳威严不再,此刻被满心的焦急所取代。 他一进正厅,见家人都在,他坐在荣老夫人下首后,说道“瑾儿和云儿失踪了!他们在一个古怪小镇没了踪迹。”荣王爷的声音带着担忧。 王妃一听,顿时脸色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王爷,这可如何是好?瑾儿和云儿他们……” 荣老夫人也面露担忧,三公子荣逸尘坐在旁边,安抚性的拍了拍祖母的手。 二小姐荣逸澜近日并不在府中,她与大皇子龙渊霆自小便青梅竹马,定有婚约,寿宴后便被皇后留在宫中,学习一些礼仪。所以她并不知道荣逸瑾失踪。 荣王爷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我已派人去查探,但那小镇透着古怪,皇上之前派去的人也没了消息。” 荣老夫人此时担忧的说道:“一定要找回瑾儿啊,他走之前还说很快就回……” 三公子荣逸尘眸色渐沉:“爹,能否说说那小镇有何古怪。” 荣王爷摇摇头:“我也不知,我们现在只能等消息,若是贸然行动,怕也陷入危险。” 王府管家冯伯在一旁劝慰道:“老夫人,王爷、王妃,少爷,莫要过于忧心。世子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荣王爷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希望如此。只是那小镇太过离奇,毫无头绪,皇上说会去跟国师商量此事,希望有个好结果。” 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压抑。 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每一刻的等待都是煎熬。 荣老夫人,荣王妃不时地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等待着自家孩子的归来… 第17章 龙耀国师 救援之托 龙耀皇宫御书房内,皇上焦急地踱步:“这可如何是好!林老将军竟也失踪了,傲穹那边也传来消息,索要他们的大皇子,此事关乎两国安定,一个处理不好即将生灵涂炭啊!” 一旁的太监总管何公公低着头:“陛下,听闻国师神通广大,或许……” 皇上眼睛一亮:“快!摆驾国师殿。” 皇上脚步匆匆,神色焦急地朝着国师的宫殿赶去,身后的太监和侍卫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紧紧跟随。 皇上的龙袍在风中微微摆动,带着深深的忧虑。 国师殿坐落在皇宫后山的一处幽静山谷之中,那府门是用古老的檀木所制,门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门上的两个异兽铜环,隐隐有着奇异的能量波动。 周围的院墙内开着幽蓝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有灵性。 皇上下了皇辇,快步走向国师府门,等待侍卫前去叩门。 不多时,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十一二岁的童子走了出来,童子眉清目秀,行了一礼:“陛下,国师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皇上和何公公随着童子踏入国师殿,那弥漫着神秘气息的宫殿里,烛火摇曳不定。 只见一名大约六七十岁的老者,身着黑袍,满头银发垂落,正站在一幅古老的星象图前沉思,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凝重地看着皇上。 国师微微行礼:“陛下亲临,不知所为何事?” 皇上急切道:“国师,和亲队伍在古怪小镇失踪了,朕先后派人寻找,均石沉大海,朕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来找国师出手。” 国师微微皱眉:“古怪小镇?陛下可知有何异常情况?” 皇上叙述道:“那处位于傲穹和我国交界处,据前去探查的人回报,那是一个叫清平镇的地方,小镇上空近几个月总是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据说居住的百姓陆陆续续都搬离了此地,外面的人进去后便失去了踪迹。而且,夜晚还会传来诡异的叫声。” 国师神色凝重:“黑色雾气?看来是有邪祟在作祟,里面居住的人也未必是真的搬走,而且这股力量能让这么多人消失,想必不简单。” 皇上担忧地:“国师,此次关乎两国和平,还请一定要找回和亲队伍啊。” 国师手抚长须:“陛下放心,本国师定当尽力。只是这古怪小镇我虽有所耳闻,但从未真正涉足,此番前去,需做些准备。” 皇上连忙点头:“国师需要什么,朕立刻命人准备。” 国师看向皇上:“我需要陛下的龙鳞寒珠,可抵御那黑雾中的热毒。” 皇上毫不犹豫:“好,朕立即命人送来。” 待皇上等人走后。 童子在一旁嘀咕道:“师父,那小镇离荒野封印那么近,是不是和上古的黑暗封印有关,您此次前去,可要小心啊。” 国师微微点头:“嗯,封印若真的松动,那必将是一场大祸。此次不仅要找回失踪的人,更要查清这背后的缘由。” 国师回到内殿,小童则在收拾出发的东西。 国师在宣纸上快速写着什么,不多时便写完,他手指结印,一道白光闪过后,宣纸不见踪影。 荣王府,荣逸尘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一道微光闪过,他警惕的看过去。 只见空中浮现一行文字:公子,龙耀的和亲队伍在一古怪小镇失踪。龙耀皇上找属下去救人,属下欲探查原因。 看完后,荣逸尘轻轻一挥,文字立即消散在空中。 房间内,很久后才传出一声低喃:“古怪小镇?” …………… 准备妥当后,次日,国师便带着童子再次来到皇上面前。 国师一身黑袍猎猎作响,宛如即将出征的将军:“陛下宽心,臣定救回众人。在臣离开期间,无论陛下有何事都不要离开皇宫” 皇上深知这是为了自己安全着想,国师一定在皇宫布下了什么阵法,他连忙回应道:“国师放心,朕不会离开皇宫。朕等国师凯旋。” 国师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在皇宫的大道上渐行渐远,虽然每次只是跨出一步,却缩地成寸,不一会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龙耀国师,这位神秘的老者,没人知晓他从何而来,就像他是突然出现在这个国家一般。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卜卦算命的骗子,但每当有神秘事件发生,无论是皇城内出现的诡异事件,还是边境出现的诡异天象,只要求助国师,他总能凭借他那高深莫测的力量化解。 皇上对他既敬重又有些许忌惮。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皇上更是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傲穹和玄星两个邻国,同一时间也出现了类似的国师。 那两位国师也同样有着非凡的能力,解决着各自国家的神秘难题。 这位神秘的国师,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皇上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越发的看不透,而他与其他两国国师之间,又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皇上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国师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凝重。 身后的荣王爷以及与此次失踪有关的官员都带着担忧与期盼,盼望着家人能够安全归来。 此时,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皇宫的旗帜呼呼作响,似乎也在为那些等待救援的人鼓舞士气着。 第18章 怪镇险象 清平惊魂 古怪小镇内,世子荣逸瑾和小将军林羽狼狈的靠在一处墙壁上。 身旁仅仅跟着十多个士兵,他们衣衫褴褛,满身尘土与血迹,他们眼中满是惊恐,嘴唇颤抖,身体因害怕而微微发抖。 他们缩在角落,警惕地看向四周,仿佛下一秒又会有恐怖的怪物从黑暗中扑出。 荣逸瑾发丝凌乱,衣衫上满是尘土与划痕,平时儒雅的面庞难寻,眼中透着焦急和担忧。 焦急的是失散的其他人是否安全,担忧的是众人能否活着走出这里。 小将林羽脸上有几道血痕,劲装破损,狼狈地喘着粗气。 众人再没了初入小镇时的意气风发,像受惊的困兽。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次护送和亲的任务竟会让他们陷入如此绝境。 起初小镇内漫天的黑色藤蔓模糊了和亲队伍的身影,众人被拽入裂缝中后,他们便与大队人马失散了。 荣逸瑾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间戴的珠子,那珠子温润光滑,此时却隐隐散发着一丝温暖,从胸口蔓延到全身。 荣逸瑾是这次和亲队伍的领头人,林羽作为副将,二人均有责任把剩下的队伍带出去。 二人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竟也是小镇内,只是街道寂静得可怕,两旁的建筑歪歪斜斜,似有百年无人问津,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 荣逸瑾眉头微皱,低声对林羽说道:“此镇怪异,我们需小心。”林羽微微点头,手已按上腰间的佩剑。 正当他们准备再次寻找失散队伍的踪迹时,突然,一阵阴森的笑声在四周响起。 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冰冷刺骨,让人毛骨悚然。 正在众人寻找笑声来源时。 一群黑影从破败的房屋中窜出,他们身形似人非人,速度极快,张牙舞爪,转眼间便将荣逸瑾和林羽等人包围。 这些黑影双眼闪着诡异的光,五官模糊,带着死亡的气息扑了上来。 林羽大喝一声,拔剑而出,剑花飞舞,与黑影战作一团。 荣逸瑾也不示弱,直接拿起佩剑迎了上去,每一下挥动都带起一阵劲风。 他们还要时不时的去帮身旁的士兵们抵挡攻击。 原本慌乱的士兵们望着将军的背影,眼中满是感激和敬佩。 那原本慌乱的心,在将军们坚定的守护下逐渐镇定,士气大振,纷纷握紧武器与黑影战在一处,一对一打不过,就二对一。 然而,黑影越来越多,他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荣逸瑾被数只黑影逼至墙角,眼看黑影的利爪要划破他的咽喉时,脖颈间的珠子突然光芒大放,那光芒如烈日般耀眼,将周围的黑影瞬间驱散。 众人见状,心中惊奇,笃定这珠子定有非凡的庇护之力。 摆脱了黑影的攻击,清点人数后,又有几名士兵失去生命。 压抑住心中的难过,众人不敢停歇。 荣逸瑾带着剩余的人马,继续在小镇中寻找出路和失散的队伍。 没走多远,他们来到了一处空地处,好像是小镇的广场。 广场中央有一口看似破败的古井,从井中散发着诡异的黑色雾气。 当他们靠近古井时,雾气仿佛有生命般朝着他们涌来,瞬间将他们笼罩其中。 雾气中,隐隐传来凄惨的哭嚎声,仿佛无数冤魂在哭诉。 荣逸瑾感觉一股寒意直透骨髓,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林羽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突然,从雾气中伸出一只只苍白的手,朝着他们抓来。 这些手力量极大,又出现的极其没有规律,抓住人就往古井中拖拽。 就在这危急时刻,珠子再次散发出白色光芒,光芒如同一道屏障,将那些苍白的手阻隔在外。 众人趁机挣脱,远离了古井。 可危险并未就此结束,小镇的天空突然再次暗了下来,如果说原本还能隐约看到五十米外的东西,现在则是十米以外一点看不清。 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红色眼睛浮现,同时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如山般的巨兽出现在他们眼前,巨兽背部长满尖刺,每走一步都让地面颤抖。 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荣逸瑾和林羽相视一眼,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林羽率先冲向巨兽,他的身形如闪电般灵活,避开巨兽巨大利爪的攻击,寻找着它的弱点。 荣逸瑾则在一旁观察,寻找时机。 巨兽的攻击十分凶猛,林羽几次险些被尖刺划伤。 在一次躲避中,林羽不小心摔倒在地,巨兽见状,抬起巨大的利爪朝着林羽砸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荣逸瑾将脖颈间的珠子抛向巨兽,顿时珠子光芒大盛,照亮了周围,光芒化作一道利刃,射向巨兽的眼睛。 巨兽吃痛,狂怒地挥舞着爪子。林羽趁机起身,与荣逸瑾一起继续与巨兽周旋。 在激烈的战斗中,两人发现巨兽被珠子打中的眼睛失去了诡异的光,并且对珠子十分忌惮。 于是,他们一边躲避巨兽的攻击,一边利用珠子的光芒干扰巨兽的动作。 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在珠子光芒的连续冲击下,巨兽轰然倒地,化作黑雾消失在黑暗中。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斗,荣逸瑾和林羽等人已是疲惫不堪,但他们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其他人。 休息了片刻,他们带着剩下的几人,继续踏上寻找之路。 那颗珠子,在荣逸瑾胸前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在这个到处充满黑色雾气的小镇为他们指引方向。 他们的身影在小镇的夜色中渐行渐远。 ………… 清平镇外,有一老者和童子,老者满头银发,童子一身道袍白衣,斜背一个包裹。老者就是龙耀国师。 只见国师神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越靠近小镇,那股阴邪之气就越发浓重。 他们一步步地踏入小镇,神奇的是那雾气似乎对他们有所忌惮,微微散开了一些。 第19章 小镇寻人 小镇内,荣逸瑾带着剩余的士兵,手持长剑,小心翼翼的前行。 周围墙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微微扭动着。 推开一间房屋,发现里面还是空无一人。 众人走了这么久,没有发现一队失散的和亲人马,不免更加的焦急。 “世子,这里太古怪了,兄弟们就剩我们几个了,该怎么办。”一名护卫满脸担忧地说道。 荣逸瑾眉头紧皱,“不要慌乱,我们先找到其他人马,再想办法离开,让大家提起精神注意观察四周。” 他们在小镇中小心的摸索着,呼喊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偶尔会发现一些死去同伴的尸体,那凄惨的模样,让众人心中燃起愤怒与惊恐。 有的尸体被藤蔓紧紧缠绕,像是被勒死一般,眼睛惊恐地睁大; 有的则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干了生命力,变得干瘪。 有的只留下片落衣角,尸体不见踪影。 本来一路活生生的兄弟。入小镇前还彼此有说有笑,现在却阴阳相隔,而且死状如此惨烈,怎么能不悲伤。 荣逸瑾带着众人继续在小镇中穿梭,每一步都走得谨慎万分。 当他们路过一处破败的庭院时,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和杂乱的打斗声。 心中一紧,示意众人小心靠近。 刚踏入庭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狼藉。 原本在京城的林老将军,此刻竟然出现在破败庭院中,那威严的战甲此刻满是灰尘与血迹,他那刚毅的面容上也添了几道伤口,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在他周围,是同样狼狈的士兵们,他们或坐或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跟在荣逸瑾身边的小将林羽,在看到那熟悉身影的瞬间,眼眶猛地瞪大,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喊出那声:“父亲!”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随后,他朝着林老将军奔去。 “父亲,您怎么会……”林羽跑到林老将军面前,看着父亲身上的伤,眼睛顿时红了。 林老将军看到儿子,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丝苦涩又惊喜的笑容,“羽儿,你没事就好,我们遭遇了那些怪物的袭击,折损了不少人。” 林羽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父亲,孩儿以为……”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用力握紧拳头,不让自己失态。 周围的人看着这父子重逢的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荣逸瑾上前去了解情况,才知原来是皇上听说和亲队伍失踪,才派林老将军前来寻找… 大家相见,悲喜交加。然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新的危机又降临了。 地面开始剧烈颤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 突然,从四面八方再次涌出一群形如鬼魅的黑影,它们张牙舞爪地向众人扑来。 士兵们立刻围成一圈,将受伤的人护在中间,与黑影展开殊死搏斗。 但这些黑影似乎杀之不尽,而且它们的攻击异常凶猛,就连珠子的光芒也只能帮助一小部分人抵挡一些攻击。 士兵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就在众人感到绝望之时。 一阵空灵的敲击声传来,黑影们听到敲击声后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开始退缩。 只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缓缓走来。他眼神深邃而睿智,手中的龙鳞寒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国师!” 国师微微点头,“世子,老将军,此地凶险,先离开再说。” 在国师的带领下,众人畅通无阻地朝着小镇边缘走去。 国师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小镇被上古封印影响,镇中有着邪恶的力量,一旦有人闯入,便会被攻击。那藤蔓就是引你们前来的手段。” “国师,那死去的兄弟们……”一名护卫眼中含泪。 国师神色凝重,“我们先离开,待日后再想办法抢回他们的尸身。” 荣逸瑾赶忙问道:“国师,您进来后见到其他人了吗,我们的队伍分散了,傲穹国大王子和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国师点了点头:“能救的我都送出去了,至于是不是你说的那些人,一会你就能见到了。” 众人加快脚步,终于踏出了小镇。 外面的天空不似小镇内的昏暗,已经开始放晴。 众人疲惫地瘫坐在地上,眼中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国师大人,此次多亏有您。”荣逸瑾感激地说道。 国师微微一笑:“此间事了,我先走了,我们京城见。” ………… 第20章 云儿失踪 荣逸瑾等人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来到了官府安排的会合地方。 当他环顾四周,看到同样狼狈却好歹活着的士兵们和外国使臣们时,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而更让他揪心的是,和亲新娘荣云儿不在其中,他的四妹失踪在了那个古怪小镇,生死未卜。 在那种诡异的地方失踪也就意味着人可能已经没了。 但是他不甘心,他走向其他人,询问是否有人在小镇中见过荣云儿。 然而,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答案。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让他暂时从担忧中抽离出来。 他知道,现在不能乱,他是这次队伍的领头人,要承担起责任。 他让官府派人在外围寻找,有消息立即上报,又安抚傲穹国等人,而这次傲凌骁大王子并没有刁难,他似乎还没有从那种诡异的恐慌中挣脱…… 半个月后,荣逸瑾带着剩下的三分之一的队伍回到了京城。 皇宫复命后,荣逸瑾便匆匆回了荣王府。 荣王府的正厅里气氛很压抑。 荣老夫人听闻荣云儿失踪,身子猛地一震,手中的拐杖差点拿不住,她颤声道:“云儿……怎么会失踪?这孩子……” 老眼中已满是泪水,纵横的皱纹里藏不住那深深的悲痛。 荣逸瑾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责:“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她。” 荣王妃早已泣不成声,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帕子被泪水浸湿:“我的云儿啊,她那么乖巧,怎么会……” 二小姐荣逸澜也眼眶通红,拉着荣老夫人的手,试图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声音带着哭腔:“祖母,您别太伤心,说不定还有转机,我们可以再派人去找。” 荣王爷摇了摇头:“那小镇如此古怪,云儿一个弱女子……”说着声音也哽咽起来。 ………… 在荒野的崖底最深处,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蔓网,沉甸甸地罩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 四周是茂密得近乎恐怖的丛林,那些扭曲的树枝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夜风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 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寥寥几颗寒星闪烁着微弱的光,似乎想要挣扎着穿透这浓厚的黑暗。 这里,便是古老封印的所在之地。 在封印周围,符文门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幽黑色,透着丝丝寒意。 封印本身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符文阵,刻在一块巨大的黑色门之上,符文闪烁着若有若无的五色光芒,深邃而神秘,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然而,此刻封印并没有任何异动,那些符文就像忠诚的卫士,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大陆的宁静。 在不远的崖边上方,有一座简陋的木屋,木屋的主人是一位中年守印者。 他身着一袭黑袍,面容刚毅,留有胡须,眼神深邃而警惕。 此刻,他正盘坐在木屋前的空地上,身前摆放着一块散发着白光的水晶石。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施展着一种隔空传讯的秘术。 “公子,封印暂无异动。”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随着他的话语,水晶石上光芒闪烁,将他的消息传递出去。 龙耀王朝境内的一座府邸中,一位身着白衣锦袍的俊美男子正坐在轮椅上。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势,只是此刻,眉头微皱,似有担忧。 对面的守印者还在专注地向主子禀报情况,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白色的小团子的到来。 仔细看去,竟是一只小白虎,它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额头上有一个奇异的红色印记,此时它的眼眸睁开,眼中闪烁着灵动而又渴望的光芒,径直扑向水晶石。 小白虎凝视着水晶石,口中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像是在与水晶石交流,守印者终于察觉到了异样,他猛地站起身来,看向小白虎的方向。 当他看到那只小白虎时,心中大为震惊,他不明白这只神兽为何出现在这里。 它深知小白虎的重要性,就当他要靠近时,小白虎猛然间向远方窜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府邸之中,白衣公子,心中莫名一紧。 守印者开始在周围寻找小白虎留下的踪迹。 他知道小白虎可能是去寻找主子了,无论如何,他需要把消息立即传递出去,可看到被小白虎弄坏的水晶石,颇感头痛。 ………… 第21章 公主心意 荒野深渊的地形复杂险恶,到处是陡峭的悬崖和深不见底的沟壑。 小白虎抖了抖身上雪白的皮毛,它感受到了与主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联系,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它,方向是遥远的龙耀京城。 小白虎小心翼翼地在悬崖边行走,脚下的石块松动,不时有碎石滚落下去,掉到未知的深渊之中,令人胆寒。 有一次,它一脚踩空,前爪在悬崖边缘拼命地抓挠,锋利的爪子在岩石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它心有余悸,用毛绒绒的前爪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继续前行。 好不容易穿过了悬崖地带,小白虎又进入了一片毒瘴森林。 森林中弥漫着毒瘴之气,那气体有着奇异的香味,仅仅是吸入一丝,就会让人不知不觉迷糊。 小白虎屏住呼吸,试图快速穿过。 然而,这里树木枝条像是灵活的触手,突然向小白虎抽来。 小白虎左躲右闪,身上还是被划出了几道伤口。 更糟糕的是,毒气开始侵蚀它的伤口,伤口处传来阵阵剧痛,它的步伐变得沉重起来。 …………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通往寺庙的石板路上,宛如一条铺着的金色地毯。 六公主静姝搀扶着皇祖母,一步一步缓缓前行。 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陪着皇祖母在寺庙已经一个多月了。 自从寿宴被赐婚后,她知道父皇和母后是有意的让自己离开京城。 但静姝的心思却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个令她放不下的人。 她微微皱起秀眉,脑海中浮现出荣逸尘的面容,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精雕般的俊美容颜,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她的心里。 她想起那次街上的偶然相遇,四目相对时,那怦然心动的感觉,如同小鹿乱撞。每次想到他,她的心就泛起层层涟漪。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见钟情会是这种感觉,自己是父皇母后最宠爱的公主。 父皇母后一定会为她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驸马,不说文武双全,前途无量,也绝不会是一个腿脚不便之人。 “公主,你在想什么呢?”尚书府小姐李嫣然轻声问道,打断了公主的思绪。 “没……没什么。”静姝慌乱地回答,脸颊微微泛红。 她们是闺中密友,更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游玩继续着,皇祖母在佛像前虔诚地祈福,静姝和李嫣然也跟着跪拜,可静姝的心里却无法平静。 在这神圣之地,她却满脑子都是那个他,她暗暗责怪自己的不虔诚,但心却不受控制。 午后,静姝和李嫣然坐在寺庙的花园中休息。 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花香。 李嫣然突然凑近,眼中满是好奇地问:“公主,听闻陛下将你赐婚给荣王府三公子,可那三公子腿脚不便,你……你是真的愿意吗?” “我……我不知道。”公主低声说道,声音有些低落。 “公主,你若是不愿意,或许可以向陛下求情。”李嫣然握住静姝的手,试图给她一丝安慰。 静姝静静地坐在石凳上,神色忧愁,一旁的李嫣然关切地看着她。 “嫣然,我今日要同你说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旁人。”静姝咬了咬嘴唇,眼神复杂的看向对方。 “公主,你但说无妨,我定守口如瓶。”李嫣然轻声回应。 “其实……我的心上人是荣逸尘”公主的脸颊微微泛红,眼中却满是甜蜜与苦涩交织的神色。 李嫣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竟是三公子?可陛下他……” “我知道父皇千方百计想要撤回赐婚,他觉得三公子腿脚不便,配不上我。” 静姝无奈地苦笑,“但我不在乎这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到他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他了,这一个月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可是我做不到!” “那公主你是想……向他表明心意?”李嫣然试探地问。 “是,可我又害怕。”公主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我怕他拒绝我,毕竟这赐婚是父皇下的,当时又是那种情况,他或许会觉得我是出于无奈才选择他,而非真心。若是他拒绝,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静姝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盛开的花朵,眼中有了一丝水气:“想到他,我的心就像小鹿乱撞,我也知道不应该选择他,父皇母后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公主,若你真心喜欢,或许可以试着找个机会和三公子说说,但是你要想好以后你要面对的现实,是否能接受站不起来的夫君”李嫣然试图安慰。 “我有想过,我可以照顾好他,但我怕他只是把我当作普通的皇家公主,并无男女之情。而且父皇那边,若是知道我心仪他,恐怕会更加坚决地撤回赐婚,到那时,我和三公子便再无可能了。” 公主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那是爱情与亲情、现实交织而成的愁绪,紧紧地缠绕着她。 ………… 第22章 落跑小兽 阳光洒在蜿蜒的官道上。 太后和公主结束了在寺庙的祈福,踏上回宫的归程。 奢华的马车队晃晃悠悠地前行,两旁是守卫安全的皇家护卫。 车窗外风景如画,道路两旁是连绵的青山,山上树木郁郁葱葱。 远处油菜花金黄,麦苗翠绿。 微风拂过,各色花朵轻摇,似在低语。 远处一条小溪,波光粼粼,美不胜收,偶尔还会见到几条鱼儿欢快地游着。 但经历了两天赶路的她们,此时都有些疲惫。 “皇祖母,我们在前面歇歇吧,姝儿有些乏了。”静姝轻靠在太后身旁,小声说道。 太后微微点头,抚了抚静姝的发顶,吩咐侍卫在前方树林的小溪边停下。 侍女们迅速在溪边铺好毯子,摆上了茶点。 太后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坐在毯子上,周围空气清新,她疲惫的神色舒缓了许多。 静姝和嫣然则陪同在溪边蹲下,用手轻轻拨弄着溪水,感受着那一丝丝的凉意。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静姝和嫣然心中一惊,警惕地看向那边,同时示意身边的侍卫前去查看。 侍卫们手持武器,小心翼翼地靠近草丛。 不一会儿,一名侍卫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白团子走了过来。 仔细看去,那竟是一只小白虎,体型类似于加菲猫般大小。 不过此时它看起来惨兮兮的,白色的皮毛被泥土和血迹沾染,身上还有几处伤痕,它眼睛半睁半闭,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对陌生人的威胁咆哮。 静姝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怜悯心疼之情,她急忙起身走过去。 “快,把它放在这儿。”嫣然说道。 侍卫轻轻地把小白虎放在毯子上,周围的人好奇的都围了过来。 太后也皱了皱眉头,看着这只可怜的小白虎。 “这是从哪儿来的?它怎么伤成这样?”太后问道。 “回太后,就在那边的草丛里,身上有伤,应该是和什么猛兽争斗过。”侍卫回禀道。 静姝轻轻地抚摸着小白虎的脑袋,试图安抚它。 小白虎似乎感受到了静姝等人的善意,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们,并没有反抗,但那眼神中还是有些警惕。 “快去打些清水来,动作要轻。”静姝急忙吩咐侍女。 太后看着静姝和小白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小白虎虽是畜生,但今日与我们相遇,也是缘分。来人啊,去取些伤药和干净的布来。” 很快侍女端来一盆清水,静姝用干净的手帕蘸湿,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小白虎身上的血迹和泥土,动作极为轻柔,生怕弄疼了它。 她把伤药轻轻地涂抹在小白虎的伤口上,小白虎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挣扎。 处理好伤口后,静姝抱起小白虎,用干净的布把它裹了起来。 别看小团子如猫儿大小,但挺有重量。 小白虎似乎舒服了一些,在静姝怀里蹭了蹭。 太后看了看在静姝怀里安静的小白虎,和在一旁喜欢,但不敢上手的嫣然,知道这两个丫头是想要把它带上了。 果然,“皇祖母,我们把它带回宫吧。”静姝看向太后,嫣然也是一脸期待的等着太后的决定。 “姝儿,它毕竟是野性之物,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不会的,皇祖母,您看它多温顺,它现在受伤了,等它伤好了,我们可以把它放回山林,平日里我会把它关进笼子里,不会让它伤到别人的,好不好嘛?” 静姝可怜兮兮的小表情让太后心里一软。 “好吧,那就先带回宫,不过一定要好好看管。”太后说道。 静姝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抱着小白虎,就像抱着一件得来不易的珍宝,和嫣然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众人收拾好东西,重新登上马车。 静姝把小白虎放在自己的马车上,一路上都在轻声和它说话,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 小白虎也静静地趴在那里,偶尔瞥一眼这个话多的小姑娘,并不做回应。 队伍继续前行,阳光洒在马车的帘子上,映出车内温馨的一幕。 静姝也满心欢喜,期待着回宫后要向心上人表明真实的心意。 ………… 龙耀京城的城门巍峨耸立,皇家马车队伍缓缓驶入,扬起了阵阵微尘。 马车内,原本安静趴在静姝怀里的小白团子,就在踏入京城的瞬间,它猛地抬起了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是主人的气息! 那股熟悉的、令它安心的气息如同丝线般缠上它。 小白虎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它开始在静姝怀里挣扎起来,小小的身子在公主怀里扭动。 “哎呀,你这小家伙,别乱动。”静姝一边说着,一边让侍女帮忙按住小白虎,只以为它是看到外面人多喧闹,被惊吓到了。 (别按我!主人在附近,我要去找他,他一定在等我,快放开!) 可它的反抗却被误解,只能被死死按住,眼中满是焦急与渴望。 而在荣王府的饭厅里,一袭月白色锦袍的荣逸瑾正与父母兄弟姊妹一同用餐。 此时,他正优雅地拿着筷子,一举一动都尽显世家公子的风范与礼仪。 就在这时,他突然眉头一蹙,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气息让他很熟悉。 “是它吗?小家伙终于找来了。”他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望向了府外的方向。 ………… 第23章 准太子妃 荣王府二小姐荣逸澜,作为准太子妃,近日一直在宫中学习礼仪,为三个月后的皇子大婚做准备。 期间太子龙渊霆时不时的也会过来看望自己的太子妃,说些贴己的话。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朱红色的宫墙上时,荣逸澜就已起身,在宫女的伺候下穿上繁复却庄重的宫装。 衣上的丝线绣着精美的花纹,显示着宫廷的尊贵。 荣逸澜身姿婀娜却不失端庄,眉如远黛,双眸宛如星辰璀璨又含着沉静,鼻若琼玉,唇似樱桃不点而朱。 她莲步轻移,仪态万千,每一步都仿若丈量着宫廷的规矩,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大气,令人不敢直视。 她随着引路的嬷嬷,穿过长长的宫廊,前往学习礼仪的宫殿。 宫殿内,已有几位一同学习的官家小姐。 荣逸澜目不斜视,举止端庄地走到自己的位置。 授课的女官是宫中德高望重之人,眼神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失礼之处。 从最基本的站姿开始,头顶玉碗,腰背挺直,不能有丝毫晃动。 荣逸澜一开始只觉得腰酸背痛,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身上的责任,便咬牙坚持着。 行走的仪态更是讲究,莲步轻移,裙摆摇曳生姿却不能有丝毫慌乱。 荣逸澜反复练习,一步一步,力求完美。她深知自己代表着未来的太子妃形象。 她与太子龙渊霆并不单单只是利益关系,更多的是从小青梅竹马的情谊,因此她会努力帮太子管理好后宅,努力保全荣王府一府的荣耀和安稳。 在宫中学习礼仪的日子漫长而艰辛,但荣逸澜从未有过一丝退缩的念头。 她在皇宫礼教中努力用坚韧和优雅,向着成为合格太子妃的目标而前行,逐渐磨砺出那能匹配皇家的非凡气度。 ………… 荣逸尘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虑,他和随侍荣五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寻找小白虎几日。 可自从那日仅有的微妙感觉后,就再也无法感知到小家伙,自己无法动用灵力大范围寻找,只能像普通人一样找寻,却依旧不见踪影。 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他们都不放过,每次都是带着希望而去,满心失望而归。 小家伙刚苏醒,迫不及待的就来找自己,小家伙的灵力连维持原貌都做不到,更无法抵抗一些暗黑力量的侵蚀。 从封印处溢出来的暗黑力量辗转在这个大陆的部分角落,万一小家伙被他们盯上,将会陷入危险的困境。 荣逸尘往日的淡然自若早已不见,只有深深的担忧。 荣五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脸疲惫,派出去的家丁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找到。 “三公子,我们几乎把京城都翻遍了,还是没有圣兽的踪迹。”荣五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担忧。 荣逸尘示意推着自己轮椅的荣五停下,抬头望向皇城中心那巍峨的皇宫,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还有一处地方未曾寻找─皇宫。 可皇宫戒备森严,哪能轻易进入。 他眉头微皱,沉思片刻,突然想起在宫中学习礼仪的二姐。 “走,我们去宫中找二姐。” ………… 来到宫门前,经过守门侍卫层层通传。 荣逸尘终于被带进宫内偏殿,见到了二姐荣逸澜。 此时的荣逸澜身着华丽服饰,尽显准太子妃的端庄大气。 “尘儿,你怎么进宫来了?”荣逸澜有些惊讶地看着弟弟。 “二姐,没什么事,我来看看你,怎么样,在宫中学习礼仪累吗?”荣逸尘关心地问道。 荣逸澜看着平日里不染一丝尘埃的弟弟,心中一软:“还好,二姐在宫中一切都好,爹娘,大哥和小宝怎么样?” 荣逸尘耐心的回答着这个只比自己大2岁姐姐的问题。 在荣逸澜的要求下,她推着自家弟弟在皇宫的部分区域内逛了起来,荣五属于外男,且是普通侍从,并没有跟着。 皇宫内的建筑气势恢宏,雕梁画栋,可荣逸尘无心欣赏,他一边应和着二姐,一边暗暗感受着小白虎的气息,微弱但感受的到。 荣逸尘无法在宫中久留,确定了小白虎就在宫内的某个未知角落后,便跟自家二姐分开,离开了皇宫。 殊不知此时被关在精致小笼子里的小白虎,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后,再次发疯似的挣扎着想要撞开束缚,去找主人。 无论旁边的静姝公主如何安抚,都没有消停下来。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本公主哄着你,给你做好吃的,陪你玩,你还不听话。”静姝假装的嗔怪道。 ………… 第24章 表明心意 诡异又起 这日,六公主静姝轻车简从,只带了身边的大丫鬟瑶儿踏入了荣王府的大门。 一路上,她的心如同揣了只小鹿般,怦怦乱跳。 她知道自己此举不太妥当,不合乎皇家公主的矜持礼仪,可心里那份懵然的爱慕,如野草般在心底疯长,静姝不想压制,这些天她考虑了很多很多。 她想起初见荣逸尘的情景,那是在大街上,自己躲避侍卫跑到了他的马车上,他一袭白衣,从容优雅,俊美的容貌让人一见倾心。 自此之后,他的身影总是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不去。 她也曾犹豫,自己身为公主,虽然父皇母后特别宠爱自己,但是婚姻大事关乎皇家颜面与朝局稳定,不可能让自己找一个身体残缺之人,哪怕他是异姓王荣王之子。 可是她想任性一回,想随着心意选择一次。 ………… “三公子,静姝公主来王府了,想见您”荣逸尘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示意仆从请公主进来。 在王府仆人的引领下,静姝来到了花园中的亭子里,荣逸尘正在此处品茶。 见到静姝公主,荣逸尘坐在轮椅上倾身行礼:“不知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静姝微微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并坐在了荣逸尘对面的石凳上。 静姝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可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并没有发觉荣逸尘见到她的那一瞬,有些惊讶。 片刻后,静姝鼓起勇气,开口道:“三公子,今日我来,是有些话想与你说。” 荣逸尘微微一怔,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他实在猜不透公主此番前来的目的。“公主殿下但说无妨。” 静姝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荣逸尘:“不知三公子对我们婚约一事有何想法。” “想法?公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取消婚约了,我~我对你有好感,我在宫中,见过无数青年才俊,却只对公子~你觉得本公主怎么样?”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羞红。 荣逸尘听了这话,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懵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尊贵的六公主竟会对自己表明爱意。 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静姝看着荣逸尘那懵然的模样,心中愈发紧张,又有些许失落。 她以为他会有所回应,哪怕是拒绝,可这沉默却让她不知所措。 “荣逸尘,你……你好歹说句话。” 荣逸尘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欠身道:“公主殿下厚爱,草民惶恐。只是这……这太过突然,臣需要些时间。” 静姝听了,心中稍感安慰,至少他没有直接拒绝。 “那我便等你的答复,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罢,她转身,带着复杂又有些雀跃的心情离去,只留下荣逸尘独自在亭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解与迷茫。 “她怎么会…”说着有些茫然的上下打量着自己。 自己此时的样子,但凡好人家的姑娘都不会选择,不能自理,常年身体欠佳,怎么可能让堂堂的一国公主看上。 难道是自己暴露了什么? 还有她身上沾染了小家伙的气息,看来小家伙应该被关在公主的宫殿了。。 ………… 在傲穹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近段时间被一片阴云所笼罩。 傲穹国都那宏伟的宫殿之中,傲穹国国王正端坐在王座之上。 这位国王年逾五十,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邃的皱纹,浓眉之下,一双虎目总是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他身材魁梧壮硕,往昔在沙场上征战四方时,那勇猛野蛮的身姿曾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 此刻,傲穹国王正听着下面官员的禀报,当听闻境内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黑雾伤人事件时, 他眉头紧锁,原本就威严的面容此刻更是显得冷峻无比。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王座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示着他内心的焦虑。 “国王,据各地呈报,这黑雾来势汹汹,毫无征兆地出现后,所到之处百姓皆受其害。受伤之人先是被黑雾缠绕,而后眼神呆滞,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而且,这黑雾神出鬼没,我们的士兵前去探查,也多有受伤。”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说道。 傲穹国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他的步伐沉重而急促,“本王的傲穹国,岂容这等妖邪作祟!速速召集国内所有能人异士,包括那些隐居山林的巫师、侠客,定要查清楚这黑雾的来历,对了,还有要告知国师” 傲穹国王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大殿中回荡,愤怒的声音震得在场官员们的耳朵嗡嗡作响。 然而,在这愤怒与威严之下,却难掩他内心的坐立难安,毕竟不久前自己的大皇子才归国,受的伤到现在还在养着,现在这诡异之事竟然发生在本国,这叫人如何能安。 ………… 第25章 宫闱风波 琉璃瓦在日光下闪烁,六公主所居住的宫殿小花园中,汉白玉石雕琢的莲池清泉潺潺,锦鲤嬉戏。 回廊蜿蜒,朱红栏杆与彩墨壁画相映成趣。 微风拂过,轻纱幔帐飘动,送来阵阵幽馨。 殿内,精致的宫灯摇曳着暖光,洒在金丝楠木的家具上,铺就一室的奢华。 荣五推着一袭月白锦袍的荣逸尘等在殿外。 自那日六公主静姝去荣王府已经过去两日,此次前来,明面上是要给六公主静姝一个回复,可实则是为了探查小白虎的下落。 不大一会儿就有小太监来领路,殿内很静,只有几人的脚步声和轮椅推动的声响。 荣逸尘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四处搜寻着,虽未发现小白虎的踪迹,但是感觉越来越强烈,能够感受到小家伙的急切。 “荣逸尘,你来了。” 六公主静姝从内殿走出,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宫装,裙角绣着精致的梅花,三千青丝如瀑般垂落,未施粉黛的面容却依旧娇艳动人。 她的眼眸中满是羞涩,看着荣逸尘的眼神里藏着期待。 有些话不方便别人听,因此荣五便随着丫鬟瑶儿退出去等候。 荣逸尘微微拱手,“公主,那日你所言之事,我思索良久。”他一边说着,一边佯装不经意地朝内殿的方向望去。 “我们并不合适,公主值得文武双全之人,我一介残躯,腿脚不便,实难与公主匹配,不敢高攀” 静姝听到眼前人的自我贬低,嘴唇微微颤抖。 她倔强的跑到荣逸尘面前,半蹲着与荣逸尘直视,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手中的锦帕,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为何要贬低自己,初见你时,我就对你有好感,我不在乎那些,我也不缺那些所未夫君才能带来的荣耀,我是皇家公主,我不缺钱财和权利,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荣逸尘眼眸暗了暗:“请问公主看上了我什么,或者说我有什么能让公主看上的。” “我……”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呵斥打破了这份尴尬。 “哼,这青天白日的,六妹在屋里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四公主兰若盛气凌人地闯入,她身着华丽的金丝蹙鸾华服,头戴璀璨的凤钗,妆容艳丽却透着一股刻薄。 静姝皱起眉头,“四姐姐,你怎能如此无礼地闯入我宫中?” 四公主兰若冷笑一声,“我若是不来,怎会知晓你在此与外男私会。” 她的目光在荣逸尘身上肆意打量,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带着几分轻蔑。 “哟!这不是父皇给你赐婚的驸马吗”除了长的好看,真的是一无是处,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兰若内心鄙视着。 荣逸尘不卑不亢,“四公主误会了,我只是来与六公主商讨些要事。” 四公主兰若却根本不听解释,她径直走向内室,似乎想要找出什么把柄。 就在她踏入内室的瞬间,一声带着奶音的虎啸传出来。 众人惊愕间,只见一只小白虎猛地扑出,四公主兰若躲避不及,被小白虎一口咬在手臂上。 “啊!”四公主兰若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华服。 “你们竟敢让这小畜生伤人,我定要告知父皇母妃,让你们付出代价!”她捂着伤口,眼中满是怨毒。 静姝暗叫不好,她连忙同侍女上前查看兰若的伤势:“四姐姐,先包扎伤口要紧。” 四公主兰若用力甩开她的手,“你别假惺惺的,今日之事,我与你们没完!” 说罢,她带着侍女们匆匆离去。 静姝满脸忧虑,“荣逸尘,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四姐姐一向睚眦必报,她定会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你赶紧离开。” 荣逸尘眉头紧锁,他的目光落在咬完人,飞扑进自己怀里的小白虎身上,心中思绪万千。 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便在宫中继续待着,遂先离了宫。 ………… 四公主兰若一路哭哭啼啼,直奔父皇的御书房。 她发丝凌乱,妆容被泪水冲花,那被咬的手臂用白色锦帕随意包扎,却仍有鲜血渗出,狼狈至极。 见到皇上,她“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父皇啊,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儿臣去六妹妹宫中,本想探望,谁知竟撞见她与外男私会,那场面不堪入目。儿臣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六妹妹竟纵虎行凶,儿臣险些丧命。” 四公主兰若的母妃─兰妃听闻此事,匆匆赶来,见女儿凄惨模样,也跟着哭诉:“陛下,臣妾就这一个女儿,她向来直率,定是六公主心虚才下此毒手,陛下定要严惩,以正宫闱之风啊。” 皇帝此刻见四公主惨状,又听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龙颜大怒,拍案而起:“速去将六公主带来,朕倒要看看,这宫中什么时候竟如此无法无天!” 这时静姝莲步匆匆也赶往御书房。 她踏入殿内,见父皇面色阴沉。 四公主兰若在一旁嘤嘤哭泣,兰妃也满脸怒容。 静姝仍镇定自若地屈膝行礼:“父皇,儿臣来此,是想将事情原由如实禀报,绝无半句虚言。” 皇上怒目圆睁,呵斥道:“你还有何话说?竟在宫中纵虎伤人,还与外男私会!” 静姝抬起头,目光坦然:“父皇,儿臣冤枉。那小白虎虽凶猛,却一直被儿臣养在宫中,向来温顺。今日是四姐姐未经通报便闯入儿臣宫殿,她一进去就四处乱走,惊到了小白虎,小白虎出于本能才会误伤四姐姐,并非有意伤人。且儿臣与荣逸尘并非私会,您忘了吗,他乃是父皇您赐婚的驸马人选,儿臣与他见面,何来违背宫规之说?” 皇上一听“六驸马”三字,心中一凛。 这六驸马,本就是他极不满意之人,原想着寻个借口将这赐婚之事取消,如今六公主竟把人请进宫里,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思绪瞬间被打乱,心中警铃大作,暗自思忖:若此事传扬出去,朕欲取消赐婚之事,恐怕也会有波折。 四公主兰若见状,赶忙哭喊道:“父皇,六妹妹分明是狡辩,那畜生如此凶狠,怎会无故伤人?定是她蓄意为之,六妹妹向来任性,儿臣不过是想劝诫,没想到却被。。。” 静姝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四姐姐,你莫要血口喷人。你我向来不合,你今日这般作为,到底是何居心?你闯入我宫中,对我与三公子恶语相向,才引发此祸事,难道你敢说不是吗?” 皇上眉头紧皱,看着眼前争执的两人,心中犹豫不决。 一方面,他深知自己这两个女儿平日向来不和,或许事情真的有隐情;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六公主与荣王府那个小子的事情会节外生枝,影响皇家声誉与自己的计划。 他坐在龙椅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第26章 静姝受罚 又起怪事 “静姝,你身为皇家六公主,竟纵虎行凶,即日起禁足于寝宫,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另命侍卫搜寻白虎,寻到后就地打死”皇上的呵斥声响彻殿内。 静姝虽心中不服,却仍梗着脖子,委屈道:“父皇,小白虎儿臣已经命人放归山林,不劳您派人捉拿,儿臣这就回寝殿受罚。” 四公主兰若不想就这么放过静姝,想起身跟皇上理论,却被兰妃按住。 四公主的母妃~兰妃在一旁默默看着,待皇上怒火稍歇,颇为贴心地轻声求情:“皇上,静姝年幼无知,望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皇上看着兰妃温婉的模样,神色缓和:“你向来懂事,今天兰若受了委屈。朕许若儿日后可自行挑选心仪之人,前来请旨赐婚。” 兰妃和四公主大喜,微微福身:“多谢皇上\/父皇恩典,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兰妃心中明白,平日静姝仗着受宠,皇上肯定不会重罚,不如趁此机会求点好处。 日后她的女儿有选择婚姻的权利,岂不是更好。 这份恩典来的好! ………… 在荣王府的一处静谧庭院中,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 荣逸尘正于廊下静坐,微风轻轻拂过衣袂,带着庭院中繁花的芬芳,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这时,荣五匆匆赶来,低声在他耳边言语了几句,告知了六公主在宫中暗中相助之事。 荣逸尘剑眉微挑,目光中闪过一丝动容,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又欠下一份恩情,以后有机会定要还回去。 然,思绪尚未平歇,一阵喧闹声便从庭院中传来,生生将他拉回眼前的“战场”。 只见那被抱回来的小白虎,此刻正被自家小弟荣小宝追得四处逃窜。 庭院中,几株修剪整齐的矮松像是无奈的看客,静静伫立。 荣小宝年仅五岁,肉嘟嘟,虎头虎脑的,正是天真烂漫且对世间万物皆充满好奇的年纪,自瞧见三哥抱回那毛绒绒的小团子后,就被吸引住了,满心满眼都是小白虎。 此刻的荣小宝,脸蛋因兴奋而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他一会儿如敏捷的小猴子般窜到小白虎身前,小手猛地揪住小白虎那柔软的耳朵,轻轻拉扯,嘴里还嘟囔着:“小白虎,你的耳朵怎么这么小呀。” 小白虎吃痛,却又不敢发作,只能低低呜咽一声。 紧接着,荣小宝又转到小白虎身后,小手在那长长的尾巴上摸来摸去,“这尾巴像根大绳子,真好玩。” 说罢,还用力拽了拽。 没过多久,他又开始揪小白虎身上的毛,一小撮一小撮地,似乎在研究为啥它跟自己不一样,满身长毛。 小白虎起初还能忍耐,可被这般折腾,终究是受不住了。 它瞅准一个空隙,撒腿便跑,那身姿矫健却又带着几分狼狈。 荣小宝哪肯罢休,两条小胖腿迈得飞快,嘴里呼喊着:“小白虎,别跑,咱们继续玩。” 那架势,大有不将小白虎抓住誓不罢休之意。 小白虎边跑边回头,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哀怨,它知道追自己的小胖墩是主人的弟弟,自己不能咬他,于是只能拼命逃窜。 一人一虎惊得花丛中的几只蝴蝶翩然飞起,慌乱地寻找着新的栖息之所。 荣逸尘看着这混乱的场景,不禁抚额好笑。 他既心疼小白虎遭受这般“折磨”,又觉得小宝甚是可爱。 他,试图介入这场“闹剧”。 “小宝,莫要再捉弄小白虎了,你看它都累了。”荣逸尘温言劝道。 可荣小宝正玩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脚下的步伐却未曾停歇。 ………… 距离京城不远的太和城镇,向来安宁祥和。 然而这一日,天色渐晚,大街小巷却弥漫着焦急与惶恐。 许多户人家的父母们,在街头巷尾以及曾经常玩的地方呼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声音中满是担忧与急切。 原来是孩子们出去结伴玩耍,却迟迟未归。 从午后到黄昏,大人们的身影在小镇的各个角落穿梭,他们寻遍了常去的草地、小巷与集市,可孩子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踪迹全无。 有的母亲红着眼眶,几欲落泪;有的父亲眉头紧锁,满脸焦虑;家中等候的长辈也都焦急的四处张望,期望能看到自家孙儿的身影。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平日里孩子们经常嬉闹的那片废弃园子中,此时正弥漫着丝丝缕缕黑色的雾气。 那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地扭动缠绕,在残垣断壁间穿梭游走。 它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幽深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 地上遗留着孩子们玩耍时丢下的小物件,弹弓、手帕、破旧的风车,此刻都被那诡异的雾气所笼罩拖入地下,消失不见。 夜色渐深,大人们仍在执着地寻找,官府也被惊动,派出人手跟着一起搜寻,手中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映照着他们疲惫而又无措的面容。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那股隐藏在暗处的黑色诡异力量,正悄然窥视着这一切。 小镇往日的平静被打破,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蔓延开来,笼罩着每一个人。 ………… 第27章 长公主之子失踪 太和镇外,官道上,一队人马匆匆前行。 一辆雕饰着精美纹路的马车,居于队中,金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车帘随风轻摆,隐约透出车内的奢华布置,锦缎坐垫、香薰铜炉,尽显尊贵。 长公主灵萱身着一袭淡青色绣着精致云纹的锦缎长裙,外披一件白色的镶边披风,三千青丝如墨般顺滑,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挽起,额间一朵小巧的梅花花钿,更衬得她面容美艳,双眸似星。 她抱着年仅三岁的小儿子端儿,端儿生得玉雪可爱,圆圆的脸蛋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睛又大又黑,恰似两颗黑宝石,此刻正好奇地透过车帘张望着周围。 随行的仆从家丁们亦是训练有素,为首的大管家赵伯,年约五十,面容清瘦,眼神却透着精明与干练,一袭青灰色的布衫,腰间束着一根黑色的腰带。 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短衣,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守护在长公主的马车周围。 灵萱此次带着端儿回京,是要参加一个月后的太子大婚。 马车缓缓行至太和镇,本以为只是个寻常路过的小镇,却未料刚一进城,便察觉到气氛怪异至极。 路过府衙,就见一群父母长辈们满脸悲戚与焦急,聚集在官府门口,人群中哭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衣衫褴褛,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府衙的方向哭诉着:“大人啊,求求您找找我那可怜的孙儿吧,他才五岁啊,就这么没了踪影。” 旁边一位中年男子,眼眶通红,紧紧拽着衙役的衣角,大声道:“官爷,我家小闺女失踪好几天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灵萱心中诧异,轻声对赵伯吩咐道:“赵伯,你去打听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赵伯领命,快步走向人群。 不一会儿,赵伯匆匆回来,脸色凝重地说道:“公主殿下,据小的打听,近半个月来,这太和镇已经失踪了上百个孩子。这些孩子都是突然不见的,毫无征兆,官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灵萱听闻,下意识地抱紧了端儿,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她看了看天色,此时夕阳已经西下,天边只余下一抹残红。 灵萱心中盘算着,距离下个城镇,至少还有半天的路程,若是此刻赶路,怕是途中会遭遇危险,况且端儿还小,经不起颠簸。无奈之下,她只得选择在驿站暂住一晚。 驿站的房间略显简陋,但此刻也顾不上许多。 灵萱将端儿放在床上,轻声哄着他入睡。 端儿却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娘亲,这里好奇怪,我有点害怕。” 灵萱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端儿不怕,娘亲在呢。” 夜渐渐深了,赶了一天的路,灵萱让随行的奶娘和丫鬟下去休息。 灵萱坐在床边,守着端儿,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烛火猛地晃动了几下,险些熄灭。 灵萱心中一惊,起身查看窗户是否关好。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床上的端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呼。 灵萱急忙转身,却只见床上空空如也,端儿不见了踪影。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声呼喊:“端儿!端儿!你在哪里?” 赵伯和丫鬟听到呼喊,纷纷冲进房间。 赵伯焦急地问道:“公主殿下,小公子怎么了?” 灵萱声音颤抖着说:“端儿不见了,刚刚还在床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赵伯四处查看了一番,房间里并无任何异样,窗户和门都是紧闭着的。 一位家丁说道:“公主殿下,会不会是有歹人潜入,可我们就在门外守着,并未发现有人进来啊。” 灵萱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怒道:“不管怎样,一定要找到端儿,若是端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公主定不饶人。” 赵伯赶忙安慰道:“公主殿下先莫急,老奴这就去召集人手,在驿站附近仔细搜寻。” 说罢,便带着家丁们匆匆离去。 灵萱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中满是悔恨与自责。 她不该带着端儿在这危险之地停留,若是丈夫钟征在身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此刻的长公主,从高贵端庄变得脆弱无助,她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裙摆,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恐惧与担忧。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端儿能够平安无事,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灵萱在房间里再也坐不住,她起身走出房间,在驿站的庭院里四处寻找。 月光洒在地上,惨白的光映照着她孤独而焦急的身影,贴身丫鬟和奶娘也都焦急万分。 她们轻声呼唤着端儿的名字,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每走一步,心就愈发沉重,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揪着灵萱的心。 她深知,这一夜,将是她此生最为漫长的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捱。 ………… 第28章 太和镇求援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皇太子龙渊霆,正于御书房内处理政务,这时贴身太监福公公步履匆匆的低声禀报,长公主家的小儿子在太和镇失踪的消息。 龙渊霆心中一紧,他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剑眉微微皱起,旋即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整了整身上的锦袍,象征着皇太子身份的锦袍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显未来天子的风范。 ………… “父皇,儿臣听闻太和镇之事,三妹如今必定心急如焚,儿臣愿前往太和镇,帮三妹寻回端儿外甥。”皇太子君浩恭敬地向皇上请旨,声音沉稳有力。 皇上坐在龙椅上,微微沉吟,还未及回应,只见一道身影匆匆从殿外闯了进来,正是六公主静姝。 她发丝略显凌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来。 “父皇,儿臣也要去。三皇姐与儿臣自幼情谊深厚,如今她遭此困境,不知道三皇姐怎么难过呢,儿臣怎能坐视不管。”静姝急切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恳求。 龙渊霆看着静姝,轻声劝道:“六妹,此去太和镇或许暗藏危险,你就留在宫中,等待消息,有我前去,一定帮你把端儿外甥找回来可好?” 静姝倔强地摇了摇头,“太子哥哥,我不怕危险,只愿能与你一同前往,你不带我去,我也会偷偷跟上的。” “胡闹!”皇上头疼的呵斥道。 龙渊霆知道这个小丫头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在宫中等着,与其她闹腾,不如就随了她的意。 与坐在上首的自家父皇对视后,便点了点头,“既如此,六妹可与我同去,但一切需听我安排,不得任性妄为。” “多谢太子哥哥。”静姝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随后,龙渊霆与静姝便开始着手准备前往太和镇之事。 皇太子龙渊霆一面调配人手,一面派人先行前往太和镇探查消息。 ………… 太子龙渊霆昂首阔步走在前方,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高大而坚毅的轮廓,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折服的威严。 宫墙之外,骏马嘶鸣,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 龙渊霆一身玄色劲装,袍角绣金暗纹于风中猎猎作响,更衬得他身姿英挺如松。腰束玉带,佩刀寒光凛冽,举手投足尽显尊贵与威严。 墨发束于玉冠,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似海,透着果决与睿智,果真是天家风范,气宇不凡。 他轻抬长腿,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洒脱,坐下骏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 静姝亦不甘示弱,她着一袭月白骑装,窄袖束腰,利落非常。 裙袂飘飘间,身姿矫健轻盈。黛眉微蹙,唇色如樱,眸中满是坚定。她莲足轻点,翩然上马,引得众人侧目。 “出发!”龙渊霆一声令下。 侍卫们齐声应和,队列整齐,紧随其后。 一时间,马蹄扬尘,众人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太和镇疾驰而去。 龙渊霆纵马在前,身姿矫健,缰绳在握,控马自如。 静姝催马紧跟,发丝飞扬,眼神专注,虽是女子,也毫不逊色,与龙渊霆并肩同行,兄妹二人皆面色冷峻,只盼早日抵达太和镇。 而在太和镇的府衙内,自从得知失踪孩子中有长公主的小儿子时,一种压抑的恐惧氛围迅速蔓延开来。 府衙内的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县太爷的双腿微微颤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不敢抬手去擦。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等大事若是处理不好,自己的乌纱帽乃至身家性命恐将不保。 衙役们也个个噤若寒蝉,往日里的威风早已消失不见。 他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上头。 师爷在一旁不停地踱步,手中的折扇反复开合,却扇不去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害怕。 整个府衙仿佛被一片乌云笼罩,众人在这巨大的压力下,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之策,派出去寻找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回来禀报,均未寻见! ………… 在荣王府的一间书房内,荣逸尘正悠然地坐在书桌前,手中轻轻翻阅着一卷古籍。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那身月白锦袍之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面容俊美绝伦,双眸狭长而深邃,似藏着无尽的幽秘,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荣逸尘抬眸,只见侍从荣五匆匆而入。 “公子,您可知太和镇孩童失踪之事?”荣五气息尚未平稳,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荣逸尘微微点头,“略有耳闻,此事似乎颇为蹊跷。” “听闻长公主家小儿子在太和镇也失踪了,太子和六公主带着皇家侍卫已动身前往,大公子一同前去。”荣五说道。 “哦?太子与公主都去了”荣逸尘望着窗外的庭院,陷入沉思。 第29章 亲自前往太和 长公主灵萱下榻的驿馆内,一片死寂沉沉。 自前两日小儿子端儿在太和镇失踪起,灵萱便似被抽去了灵魂,整个人憔悴不堪。 她原本娇艳明丽的面容如今苍白如纸,双眸深陷,眼神空洞而绝望,眼眶周围是一圈浓重的乌青,那是多日未曾合眼、泪水长流的痕迹。 原本精心梳理的云鬓此刻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几缕发丝贴在憔悴的脸颊上,更显楚楚可怜。 她身形消瘦,一袭华丽的锦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仿佛失去了支撑的骨架。 步伐也变得拖沓而缓慢,常常跑出驿馆去四处寻找端儿,口中喃喃自语着小儿子的乳名,每一声呼唤都饱含着无尽的痛苦。 随身的奶娘和丫鬟看着自家公主如此模样,也是伤心不已。 太和镇上空,阴云沉沉,仿佛也在为那些无辜孩童的失踪而哀伤。 静姝与太子一路疾驰,终于抵达了此地。 刚踏入驿馆,他们一眼便望见了灵萱。 曾经那容光焕发、光彩照人的长公主灵萱,如今却憔悴不堪。 静姝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灵萱,泣不成声:“三姐,怎会如此?你受苦了。” 太子亦是满脸悲戚,他站在一旁:“三妹,我们来迟了。” 灵萱身子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激动,她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静姝的后背:“六妹,大哥,你们终于来了,端儿~端儿不见了。” 呜呜呜呜…… 静姝松开怀抱,双手扶着灵萱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三姐,莫怕,我们定会找到端儿,你好好休息一下。” 灵萱微微点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有你们在,我便安心了。” ………… 官道上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太和镇行进。 车内布置虽简洁,却也十分雅致,柔软的坐垫与精致的帘幔,为这短途跋涉增添了几分惬意。 车窗外,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错的图案,随着马车的前行而不断变幻。 前面是荣五驾车,他身姿矫健,眼神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微风拂过,路旁的花草轻轻摇曳,送来阵阵淡雅的清香,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清脆鸟鸣声。 这时荣五开口问道:“公子,此去太和镇,您可有什么预感?” 荣逸尘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并未做答。 马车声在这寂静的道路上回荡。 车内的气氛安静而祥和,只有车轴转动时发出的轻微嘎吱声。 ………… 行至半途,下马休憩时,二人偶然间听到马车后备箱传来轻微的动静。 荣五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后,便警惕地靠近,缓缓打开后备箱。 只见五岁的荣小宝蜷缩在角落里,睡得正香,小手还紧紧揪着旁边小白虎的尾巴。 小白虎也毫无察觉,同样呼呼大睡,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荣逸尘又好气又好笑,他轻轻摇醒荣小宝:“小宝,你怎么在这里?” 荣小宝揉着大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哥哥,奶声奶气地说:“三哥,我看到小白跑出去,我就跟着它,从奶娘那里跑出来,钻了狗洞,就上了马车。” 荣逸尘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荣小宝的鼻子:“你这调皮鬼,三哥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不能带你去。” 说完,便把小宝抱了起来。 荣小宝连忙摇头拒绝,挣扎着要抱住刚刚醒来的小白虎的脖子:“有小虎保护我,不怕。” 小白虎看到主人凌厉的眼神,知道自己惹祸了,它听懂了荣小宝的话,适时地呜呜叫了两声,还亲昵地蹭了蹭荣小宝的脸。 荣逸尘看着这一幕,没有办法,此次出行,只有自己和荣五二人,对外自己又是个腿脚不便的。 如果让荣五单独把孩子送回去,又会有诸多问题,也只能继续赶路。 “三哥,你能站起来啦!”一道稚嫩的童声打断了荣逸尘向马车走去的步伐。 荣逸尘先是一愣,后又是一惊,差点把小家伙扔下去。 为了藏好这个身份,为了免去跪拜那些“大人物”,自懂事以来,自己就对外生了“病”,没想到一个疏忽竟然。。。 荣逸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与无奈,对着小家伙天真懵懂的眼神,诱哄道:“小宝,三哥的腿还没好呢,三哥只能走一小段路,三哥能走路的事是我们俩的小秘密,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荣小宝眨了眨大眼睛,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呀?” “因为如果你告诉别人了,老爷爷就不会给三哥治腿了。” 就这样,一段神仙老爷爷给他治病的离奇故事诞生了。 在前面赶车的荣五,听到自家主子面不红,气不喘的编故事骗弟弟,向来面无表情的脸直抽抽。 车内荣小宝乖巧地点了点头,走过来依偎在荣逸尘身边,小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袖说:“三哥,那你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荣逸尘轻轻摸了摸荣小宝的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很快就会好的,小宝不用担心。” ………… 第30章 神秘山谷 太和镇原本的宁静被一场孩童失踪案彻底打破。 大街小巷都张贴着失踪孩童的画像,镇上的居民们满脸忧虑,自发组成搜寻队,四处打听孩子的下落。 而在这搜寻的人群之中,还有一队微服出巡的皇家队伍。 带头的是当今龙耀皇太子龙渊霆,以及陪同的荣王府世子荣逸瑾,他们自从到达太和镇,就没有休息过,决心要找到这失踪的孩子们。 他们的搜寻范围逐渐扩大,从镇中心到偏僻的小巷,从热闹的集市到荒芜的郊外。 在历经数日的苦苦追寻后,皇子与众人来到了一片当地很少有人涉足的山谷外围。 眼前的山谷宛如仙境。 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像是巨人守护着这片神秘之地。 远看山谷中植被繁茂,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叶交织在一起,阳光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其间繁花盛开,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微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谷深处潺潺流出,溪水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银光。 然而,这美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 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怕,没有鸟叫虫鸣,只有那溪流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更显孤寂。 那繁花虽盛,却不见一丝微风拂动,花朵像是被定格在原地,僵硬而不自然。 龙渊霆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虑:“这山谷看似宁静祥和,却透着股子邪性,那些孩子会不会真在此处?” 一位经验丰富的当地老者面色凝重地回答:“龙公子,此谷太过诡异,寻常山谷不会这般死寂,但孩子们失踪多日,附近又唯有此处未曾探寻,也不能排除可能。” 旁边的荣逸瑾也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不管怎样,咱们先进去看看,只是大家都得小心谨慎。” 众人皆点头,虽然心中忐忑,但为了那些失踪的孩子,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一步一步向山谷中迈进。 那些身影逐渐消失在那片美丽却又神秘莫测的山谷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 众人踏入山谷不久,起初只是静谧得可怕,不见鸟虫踪迹。 但行至半途,恐怖之事骤生。 路旁的树木突然像是有了生命,枝条如触手般扭动,猛地拽住靠近的人。 被拉住的人惊呼挣扎,树枝却越缠越紧,不少人手臂被勒出深深血痕。 与此同时,娇艳的花朵竟也露出狰狞一面,花瓣化作利齿,咬向众人。 一时间,惨叫连连,众人奋力抵抗,有的用刀斩断树枝,有的用衣物扑打咬人的花朵,可仍有不少人受伤。 再往前走,溪流中泛起的不再是普通的透明色水花,而是一个个黑色的雾花。 龙渊霆命众人不要靠近,行至山谷深处,他们又发现了一处深坑。 淡淡的黑色雾气从下面升腾起来,众人小心翼翼地向下面看去。 却惊见里面有三十多具小孩子的骨头,还有脏乱的外衣随意丢弃在旁。 龙渊霆脸色惨白,双手紧握:“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到底是怎样的恶魔伤害无辜的孩童?” 带路的老者声音颤抖:“殿下,此地太过凶险,咱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再做计较。” 众人望着眼前惨状,满心悲痛与惊恐。 荣逸瑾经历过上次和亲一事,深知这个地方很危险。 自己身边跟着的是未来的一国储君,容不得半点闪失,想劝龙渊霆离开此地,又明白未找到长公主之子,太子殿下肯定不会轻易离开,于是到嘴的话转了转说道: “太子殿下,这坑中并不是全部孩童,我们先在周围找找其他孩子。” 于是,龙渊霆强压下内心的焦灼:“好,命所有人在周围寻找,但不得离开洼地范围内” “是!”侍卫们领命。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周围的土壁上开始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画面中正是剩余的那些失踪的孩子们。 他们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有的眼睛紧闭,有的嚎啕大哭,状态都不是太好,而且周围有一些看不清面容的黑影在游荡。 龙渊霆等人见状,心急如焚,四处寻找通往孩子们所在之处的通道。 ………… 而此时山谷的一处密林中,光线昏暗得如同被墨汁浸染。 荣逸尘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绝伦,一袭白衣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 此时,他目光如炬,脚下正死死踩着一团张牙舞爪的黑雾。 那黑雾扭曲挣扎,试图挣脱,却被荣逸尘稳稳压制,其形状恰似八九岁孩童,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诡异气息。 在不远处,荣逸尘发现了一个瑟缩着的孩子。 那孩子不过三岁模样,身体皮包骨头,仿佛被抽干了生机,但仍能看出原本可爱的轮廓。 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小脸涕泪纵横,正无声地哭泣着。 见荣逸尘望向自己,小家伙如同溺水者抓到浮木一般,拼命朝着荣逸尘爬来。 荣逸尘把那团黑雾一脚踢开,俯下身抱起那个脏兮兮的小家伙,孩子的小手紧紧抓住荣逸尘的领口,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努力的想要把自己整个儿藏进荣逸尘的怀抱里,以寻求安全感,逃离这里。 荣逸尘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低声安慰。 而那团似乎被伤的不轻的黑影爬起来,想要偷偷逃跑,却被一道凌厉的视线锁住,一动不敢动。 第31章 端儿被救 荣逸尘看着怀中惊恐万分的小家伙,心不由的软了几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拭去小家伙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小家伙,不要害怕,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抽抽搭搭地仰起头,眼睛里还噙着泪花,带着哭腔问道:“哥哥,那,那团黑东西是什么?好吓人。” 荣逸尘将小家伙搂得更紧了些,轻拍着他的背,笑着说:“那是个坏家伙,不过哥哥已经把它踩住啦,它再也不能欺负你咯。”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依然紧紧揪着荣逸尘的领口,小声嘟囔:“哥哥,我叫端儿,我想回家,我要找娘亲,要找爹爹。” 荣逸尘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他用手掌蹭了蹭小家伙的泪珠,温柔地回应:“好,哥哥这就带你回家找娘亲。你要乖乖的哦,睡一觉,醒来就可以见到娘亲了。” 小家伙听了,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奶声奶气地说:“哥哥是超级英雄,端儿累了,要呼呼~!” 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小身子也在渐渐僵硬。 荣逸尘的目光紧紧锁住奄奄一息的小家伙,叹息一声:“罢了!” 瞬间他周身气息蓬勃,灼目的白色光芒,仿若一条璀璨的灵河,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小家伙的体内。 与那冷酷无情的死神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拔河较量。 而在一墙之隔的密闭空间内,一些奄奄一息的孩童也同样受到恩泽,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每一丝灵力的输出,都在荣逸尘的身上割下一道细微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痛苦与无尽的疲惫。 其实作为这片大陆的守卫者,荣逸尘是不可以在这片大陆使用强大的灵力输出的。 这片大陆无法承受如此大的灵力,他想要使用这份特殊的力量只能自身抵制一部分伤害,把力量压到最低。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则害怕的缩成一团,颤颤巍巍的努力缩小存在感。 ………… 太子龙渊霆一行人站在深坑周围,坑底幽深得不见底,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正当众人商讨着下一步行动时,山谷东方骤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那光芒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山谷间的阴暗,拨散了黑色的雾气。 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好奇心与担忧驱使着他们毫不犹豫地向着白光的方向寻去。 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匆匆前行,脚下的石块松动,不时发出滚落的声响。 此时,龙渊霆心中既忐忑又充满期待,不知那里能不能找到那些孩子。 不多时,便看到前方有一片较为开阔的场地。 只见失踪的七八十个瘦骨嶙峋的孩童瑟缩在那里。 孩子们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惊恐与疲惫。 世子荣逸瑾率先冲上前去,激动地喊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此刻,众人心中一块巨石落地,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太子龙渊霆也快步赶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侍卫们说道:“快,查看孩子们的状况,确保他们并无大碍。” 侍卫们赶忙分散开来,仔细地检查着孩子们的状态。 在众多孩子中,龙渊霆一眼看到那个虽然脏兮兮却身着华丽服饰的三岁小孩,不敢肯定的轻声唤道:“端儿,你是端儿吗?” ………… 太和镇的上空,弥漫着凝重与期待的气息,原本明澈的蓝天此刻仿佛也感知到了人间即将发生的悲喜。 当龙渊霆一行人带着孩子们的身影出现在镇口时,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镇子。 一时间,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领回自家孩子的那一刻,太和镇中悲喜交织的情感如汹涌浪潮。 有的父母将孩子紧紧搂入怀中,泪水决堤,泣不成声,那哭声里饱含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此前担惊受怕的余悸; 有的一家人相互依偎,颤抖的双手反复抚摸着孩子的脸庞与身躯,仿佛要确认这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长公主灵萱看到端儿的瞬间,眼眶便红了,她甩开侍女的搀扶,疾步上前,一把将端儿死死抱住, 双臂像铁箍一般,似要把孩子融入自己的身体,她的肩头剧烈地颤抖着,泪水肆意地流淌在脸颊,打湿了端儿破旧的衣衫。 她哽咽着呼唤:“端儿,我的端儿,娘亲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语被无尽的抽泣声淹没,唯有那紧紧相拥的母子刻画着劫后重逢的喜悦。 而在人群的角落,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们则仿若被抽去了灵魂。 他们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而绝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仿佛一旦落泪就承认了这残酷的现实。 有的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低吟,那声音如受伤的孤狼在暗夜哀嚎,令人心碎。 整个太和镇沉浸在这浓烈的悲欢离合之中,久久难以平静。 第32章 食童诡 昏暗的密林中,幽风瑟瑟,树叶和枝条在冷风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荣逸尘一袭月白色锦袍随风轻舞,玉带束腰,身姿挺拔修竹,青丝如墨般散落在肩头,星眸璀璨,深邃而有神, 鼻梁高挺,薄唇似不点而朱,肌肤白皙胜雪,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峻。 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仿佛从画卷中走出的绝世仙人,俊美无双得让人移不开眼。 但此刻在对面那团黑雾食童诡的眼中,可比那些外貌丑陋不堪的恶魔可怕多了。 荣逸尘目光如炬,灵力仿若实质化的光焰在他周身烈烈涌动。 灵力自动瞬间而上,如铁钳般死死锁住食童诡那不断扭动的诡异身躯。 食童诡拼命挣扎,它那形如黑烟的身体在荣逸尘的面前变幻不定,阵阵尖锐的嘶鸣划破林间的死寂。 荣逸尘屹立于阴影斑驳的林地间:“说!你是如何穿过封印来到这片大陆的?” 食童诡的声音好似无数怨童在哭嚎,在这阴森的环境里回荡:“我……我不知!我只觉一阵莫名的力量拉扯,便身不由己地出现在此。” 瞬间抓住食童诡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荣逸尘微眯的眼神中满是冷峻:“那封印岂是轻易能突破的?” 食童诡痛苦地扭曲着,在幽暗中,它那模糊的轮廓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尖声道:“求,求您饶我一命,我真的不知!我在那里也只是遵循本能行事,这跨界之事,我真的不知。” “当初您和那位定制的合约,上面都不让我们触犯。”食童诡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 荣逸尘眉头紧皱,心中疑云密布。 这食童诡虽然狡诈,但此刻的惊恐与茫然似乎并非伪装。 那究竟是谁,竟有如此能耐,将这邪物送至这片大陆。 ………… 荒野深处那个被封印的门,就是连接两片空间的所在。 在那神秘而危险的符文门之后,隐匿着一片由纯粹贪念与欲望交织汇聚而成的空间大陆。 那是一片被无尽黑暗笼罩的领域,宛如宇宙深处的罪恶渊薮,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极端负能量气息。 这片大陆之所以还能如此安稳,那是无数拥有特殊能力的先辈们毅然舍弃安稳生活、以无畏之姿驻守的原因。 他们以血肉之躯,在那片充满未知恐怖的土地上,为守护此岸世界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荣逸尘,没有人知道他具体来自哪里,只是知道当他出现的时候,正是两片空间差点融合在一起时,是他强行用一道门将两片空间隔开,各自安稳百年。 食童诡,便诞生于那片罪恶大陆。 在那充斥着各种强大而诡异存在的地方,它虽并非最为顶尖的恐怖之物,但亦凭借自身独特的邪恶力量,在强者如林的黑暗世界中排入前十。 其形态扭曲而多变,周身散发着幽冷的气息,仿佛是黑暗欲望的具象化身。 尤其是它靠吸食不满12岁孩童来提升的能力,更让它在那片大陆为之震颤。 如今,食童诡竟能避开封印符门的屏蔽,将本体挪移至此。 那股原本被封印于遥远彼岸的邪恶气息,悄然蔓延至这片安宁的土地。 它的到来,无疑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信号。 它预示着,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源自黑暗深渊的惊涛骇浪或许即将席卷而来,让这片看似安宁祥和的大陆陷入未知的恐惧与混乱之中。 ………… 荣逸尘身姿矫健地自山谷中步出,早已换上一袭黑衣。 恰到好处地将衣衫下的血迹隐匿,那修身的剪裁使他原本就挺拔的身形更显利落,仿若暗夜中悄然出尘的侠客。 此刻他的面容冷峻,眉峰微蹙,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未散尽的思绪。 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不远处那片草地时,一切阴霾刹那间烟消云散。 只见荣小宝与小白虎正于翠绿的草地上嬉闹翻滚,小白虎调皮地扑向荣小宝,荣小宝则笑着闪躲,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在空气中回荡。 荣逸尘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眼中满是宠溺与释然,仿佛世间的纷扰皆在这一刻远去,只余下这眼前的温馨画面。 “公子,您回来了!”正在一旁护卫着一人一虎的荣五迎了上来。 “嗯,回吧!”荣逸尘接住扑过来的小宝,小白虎在脚边呜呜状似在告状。 “好嘞!”荣五猜到事情肯定是解决了,于是赶忙收拾返京。 第33章 驸马钟征 通往龙耀京城的官道上,几道疾驰的身影掠过,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俊秀男子。 他身形矫健却难掩此刻的狼狈,衣衫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后背。 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往日明亮的双眸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却仍不停地催促马匹快行。 他一路疾驰,路旁的景色如浮光掠影般闪过。 此人即是长公主灵萱的驸马钟征。 钟征,出身龙耀南方的名门大儒之家,其父曾任太傅,一生秉持清正廉明之德,将优良家风悉心传承。 钟家二子一女,钟征居长,其仪容俊朗,风度翩翩,自幼受家学熏陶,饱读诗书,心怀壮志且腹有良谋。 承蒙圣恩眷顾,钟征得娶长公主为妻。 成婚以来,二人情投意合,恩爱有加,如胶似漆。 府中常闻笑语,相伴于亭台楼阁之间,共赏春花秋月,同品诗酒琴茶,情谊深笃令人称羡。 婚后第二年,他们便育有一子端儿,年仅三岁,粉雕玉琢,聪慧伶俐,颇受长辈们的疼爱。 钟征既为驸马,平日谨言慎行,亦未损钟家清誉,其行止风范,皆为众人称道。 自从前几日听闻下人汇报端儿失踪,他便心急如焚,日夜兼程。 每行进一里路,他心中的担忧与自责便更甚一分。 他担忧灵萱会因端儿失踪而肝肠寸断,那曾经温柔浅笑的面容此刻定是满是泪痕与憔悴。 而对于端儿,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幼子那粉嫩可爱的小脸,一想到孩子可能遭遇危险,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 他更深深责怪自己,若出发时便陪同在侧,或许这一切便不会发生。 钟征紧咬牙关,手中缰绳勒得更紧,不顾马匹的疲惫,只盼能尽快到妻子身边,让一家人团圆。 ………… 突然,前方扬起一阵尘土,一队人马迎面缓缓而来。 钟征等人警觉地勒住缰绳,待看清来人时,为首的竟是太子龙渊霆。 龙渊霆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神色略显凝重。 看到来人,龙渊霆示意众人停下。 钟征急忙策马向前,慌乱中差点踩空马镫,他踉跄着来到龙渊霆马前,双手抱拳,仰头急切地问道:“殿下,您怎会在此?” 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惶恐。 龙渊霆见状,立刻翻身下马,上前一步扶起钟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钟驸马,你且莫急。端儿已被找到。” 钟征一听,眼眶瞬间泛红,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指尖微微颤抖:“殿下,此言当真?” 龙渊霆直视着钟征的眼睛,用力地点点头:“本太子岂会骗你。六妹陪着三妹与端儿已经先行回京,世子荣逸瑾护送。你且安心。” 钟征如释重负,身体晃了晃,龙渊霆赶忙伸手搀扶住他。 钟征长舒一口气,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多谢殿下告知,我这几日只恨不能插翅飞到京城,满心都是担忧,生怕端儿和灵萱遭遇不测。” 龙渊霆微微皱眉,手依然搭在钟征的肩上:“此事颇为蹊跷,竟敢在天子脚下掳走端儿,本太子定不会轻饶。” 钟征握紧拳头,关节泛白,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说得对,定要将幕后黑手找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说完,看了看龙渊霆身后的一众皇家侍卫。 “我们要在周边巡视一下,确保不会在有隐患后,才能返京。”龙渊霆回道。 ………… 龙云山,高耸入云,峰峦叠嶂,常年被云雾缭绕,仿若轻纱遮面的神秘仙人,隐匿于尘世之外。 山巅之处,一座古老的道观坐落其间,飞檐斗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道观周围,奇松怪柏扎根于陡峭的石壁,或伸展枝干似在迎接来客,或扭曲盘旋仿若沉思的老者。 山风呼啸而过,松涛阵阵,似是这龙云山发出的低沉。 在道观的正殿之中,掌门玄风真人正端坐在蒲团之上。 他面容清瘦,一袭月白色道袍随风而动,长须飘飘,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双眸深邃而明亮,仿若洞悉世间万物。 此时,一名弟子匆匆而入,双手呈上一封书信:“师父,这是龙耀王朝皇帝派人送来的信件。” 玄风真人微微抬手,接过信件,展开细读。 只见他的眉头渐渐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信中所述,王朝境内近来诡异事件频发,各地诡异邪祟横行,常有诡异事件发生, 百姓人心惶惶,朝廷虽竭力应对,却收效甚微,故而恳请玄风真人率门派弟子入世相助。 玄风真人沉思片刻后,起身走向后堂。 后堂之中,几位门派的负责人已齐聚一堂,正低声交谈。 见玄风真人前来,皆起身行礼。 玄风真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而后缓缓开口:“诸位,刚刚收到龙耀王朝皇帝来信,想必你们也知晓一二。王朝境内如今被诡异之事笼罩,百姓受苦,我等身为修行之人,自当秉持侠义之心。” 执法长老率先发言,他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声如洪钟:“掌门,这等妖魔作祟之事,我等自不能袖手旁观。只是不知这诡异事件背后,究竟是何方妖孽在兴风作浪,我等还需小心应对。” 玄风真人点头称是:“执法长老所言极是。情报长老,你可曾派人探查过相关事宜?” 情报长老身形消瘦,眼神锐利如鹰隼,他恭敬地回道:“掌门,我已派门下弟子前去打探。据回报,这些诡异之事多集中在一些荒废的古宅、旧庙之处,且每有事件发生,周围总会弥漫一股黑色之气,但具体是何种妖邪,尚未能确定。” 年轻的传功长老微微皱眉,说道:“掌门,若要入世,门派弟子的安排也需斟酌。既要保证能应对危险,又不能让门派疏于防范。” 玄风真人轻抚长须:“传功长老考虑周全。可挑选部分精锐弟子,下山历练,其余弟子则在山中加强戒备,守护道观。”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玄风真人望向殿外那云雾中的龙云山,神色凝重:“龙耀王朝与我龙云山派向来渊源颇深,如今王朝有难,我等责无旁贷。只愿此番入世,能早日平息灾祸,还世间太平。” 说罢,殿内众人皆一脸肃穆。 而玄风真人则陷入深深思虑中,那位百年前封印的符文门难道出了变故… 第34章 珍宝楼 挑礼物 荣逸尘带小宝回到京城已经是三天后了,马车刚踏入京城城门,小家伙明显就兴致不高,低落起来。 小家伙坐在自家三哥旁边,手指一下一下揪着趴在另一边小白虎的耳朵,像只霜打的小茄子。 此时,天边的晚霞如同一大片燃烧的火焰,将天空染得一片红彤彤的,那浓烈的色彩好似小宝此刻沉重的心情,绚烂却又压抑。 他才五岁,圆嘟嘟的脸蛋此刻满是愁云,小嘴紧紧抿着。 马车外喧闹的叫卖声,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他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荣逸尘好笑的看着他,揉了揉小家伙的呆毛:“怎么了,小宝怎么不开心了?” “回家后,娘亲定会罚我禁足,再不许我吃点心了。”小宝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眉心处挤出一个小小的“川”字。 他偷偷抬眼瞧了瞧天色,晚霞绚烂得有些刺眼,“三哥哥,你说爹爹和娘亲会不会打我小屁股?” 一阵冷风吹过,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娘亲的呵斥声在耳边回荡。 小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着想着,他的小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抽抽搭搭地小声呜咽:“都怪我,非要偷跑出去。” 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要心疼不已。 荣逸尘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家伙,将他一把抱进怀中。 小家伙的小脸紧紧贴在荣逸尘的胸膛,荣逸尘的手臂轻轻环绕着小家伙,另一只手则有节奏地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嘴里柔声道:“别担心,三哥哥在呢。” 小家伙抬起小脸,哽咽着说:“三哥哥,娘亲肯定饶不了我,我怕。” 荣逸尘微微弯下腰,用食指轻轻抬起小家伙的下巴,说道:“别怕,有三哥担着。你不过是好奇外面的世界,本就不是什么大错。” “三哥早就给爹爹和娘亲带消息了” 小宝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可是我不听娘亲的话,偷偷跑出去,娘亲会很生气的。” 荣逸尘将小宝稍稍抱离自己一些,以便能直视他的眼睛,眼神专注而坚定,认真地说:“那等会儿见到娘亲,你要勇敢的承认错误,如果没有爹爹娘亲,或者哥哥姐姐陪伴,以后不能在偷跑出来了,可以吗?” 小家伙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说:“嗯嗯,三哥哥,我以后不会偷跑了。” 荣逸尘笑着轻轻捏了捏小宝的脸颊,宠溺地说:“只要你乖乖的,娘亲的气很快就会消了。” 小家伙这才偷偷松了口气,一只小手紧紧拽着荣逸尘的衣角,一只指了指马车外,小声说:“三哥哥,那我可不可以买点礼物给娘亲。” ………… 珍宝阁坐落于京城最为繁华的大街中段。 北邻达官贵人云集的府邸区,南靠热闹喧嚣的集市,西接文人雅士常聚的茶楼酒肆,东望车水马龙的东城门。 其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珍宝阁不单单只售卖各种奇珍异宝,更是有各种美味糕点特色佳肴。 荣逸尘坐在轮椅上,荣五推着其缓缓前行,身旁跟着活泼好动的荣小宝。 珍宝阁,仿若踏入一座小型的宝藏宫殿。 一楼大厅,金银玉器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各类金银摆件造型精美,有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也有精致典雅的花卉纹络器皿; 玉石更是种类繁多,从温润的羊脂玉到通透的翡翠,从墨色的岫岩玉到斑斓的独山玉,应有尽有。 二楼则是珠翠的天地,珍珠项链如串串星河,圆润饱满,光泽迷人; 宝石镶嵌的发簪、耳环、手链等饰品,红宝石似燃烧的火焰,蓝宝石若深邃的海洋,祖母绿像静谧的森林,璀璨夺目。 三楼摆满了珍稀古玩,古老的青铜器带着历史的厚重,精美的瓷器上绘着细腻的山水、人物画卷,还有名人字画,笔锋或苍劲有力,或飘逸灵动,让人为之赞叹。 四楼的糕点佳肴堪称一绝。 水晶糕晶莹剔透,宛如艺术品,入口软糯,甜而不腻,淡淡的桂花香气萦绕舌尖。 玫瑰酥饼层层起酥。还有那秘制的酱鸭,表皮油亮红棕,鸭肉鲜嫩多汁,独特的酱料,每一口都令人陶醉,这么多美味,尽显珍宝阁美食之精致与独特。 五楼则是贵宾休息区,也是身份的匹配和象征。 “哥哥,我们去珍宝楼给娘亲买什么好呢?”小宝仰着脑袋,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荣逸尘思索着说:“小宝,娘亲喜欢漂亮的珠翠,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簪子。” “好呀,好呀!”小宝兴奋地拍手,嘀嘀咕咕继续说道:“祖母和二姐姐喜欢吃玫瑰酥饼,爹爹喜欢喝酒,大哥哥和三哥哥喜欢吃水晶糕,我喜欢吃鸭鸭。” 珍宝楼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楣上挂着的金漆招牌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两侧的红灯笼随风摇曳。 走进店内,几人直接上了二楼,只见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雕花木板,一格格的展示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饰品, 小宝好奇地在一个个柜台前驻足,小手指着一支翡翠簪子问:“哥哥,这个好不好看?” 荣逸尘微微侧身,靠近柜台,仔细端详着簪子,缓缓说道:“这簪子颜色虽美,但样式太过繁复,娘亲或许不喜。” 这时,店伙计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眼神里透着精明与热情,恭敬地说:“两位小公子,可是要挑选礼物?” 荣逸尘轻轻点头,礼貌地回应:“劳烦拿些你们这儿精致的珠翠簪子瞧瞧。” 伙计忙不迭地转身,不一会儿便取来几支摆在柜台上。 小宝拿起一支珍珠簪,珍珠圆润光泽,恰似凝脂玉露。 他高高举起簪子,举到荣逸尘面前:“三哥哥,这个呢?” 荣逸尘伸出手,轻轻接过,放在掌心细细打量,随后说道:“这簪子不错,珍珠颗颗饱满,配娘亲正合适。不过,我们再看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更合心意的。” 小宝乖巧地点头,继续跟着荣逸尘在店里慢慢寻觅。 突然,小宝眼睛一亮,冲向角落的柜台:“三哥哥,快来!” 荣逸尘示意荣五转动轮椅,快速跟过去。 只见小宝指着一支镶嵌着蓝宝石的银簪,蓝宝石幽蓝深邃,簪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哥哥,这个最漂亮,娘亲一定会喜欢!”荣逸尘也被这簪子吸引,便对伙计说:“这支簪子我们要了。” 付过钱后,小宝小心翼翼地捧着装簪子的盒子,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荣逸尘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嘴角上扬,笑道:“小宝,娘亲收到这份礼物肯定会很开心,也不会再责怪你了。” 小宝咧嘴笑道:“对,三哥哥,我还要给祖母,爹爹,哥哥姐姐们买礼物。” “嗯,好”几人向四楼走去。 第35章 再次遇见 荣小宝蹦蹦跳跳的朝着四楼进发。对周围琳琅满目的东西应接不暇。 小脑袋左顾右盼,脚下的步伐也愈发轻快,转角处,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走来。 “哎呀!”随着一声惊呼,小家伙径直撞了上去。 那小小的身躯被撞得向后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幸好坐在轮椅上的荣逸尘反应敏捷,他迅速伸出双手,稳稳地抓住了宋小宝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小家伙扶稳。 荣逸尘眉头微皱,眼中满是担忧与责备:“小宝,在这地方可不能乱跑,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荣小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奶声奶气地说:“三哥,我知道错了,我就是太高兴了。” 这时,被撞的那位也回过神来,竟是六公主静姝,她身着华丽锦缎,仪态万千地站在那里。 身旁陪着一位面容温婉、气质高雅的美妇人,美妇人的怀中抱着个小男孩,那孩子粉雕玉琢、冰雪可爱,年仅三岁却已透着股灵秀劲儿。 旁边还恭顺地站着两个丫鬟,其中那个眼尖的是静姝的贴身侍女瑶儿,她一眼就认出了荣逸尘,赶忙出声招呼:“三公子。” 荣逸尘脸上闪过一丝歉意与尴尬,连忙拱手冲静姝行礼:“管教无方,小宝莽撞行事,冲撞了您,还望恕罪。” 静姝知道这是在外面,不方便让别人知道身份,便微微浅笑:“无妨,逸尘哥哥唤我静姝即可,这位是我三姐,这个是我三姐家的小端儿。” 美妇人也就是三公主灵萱,也跟着轻声说道:“是啊,瞧这小家伙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 荣小宝这时也回过神来,眨着那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众人,小声嘟囔:“对不起。” 荣逸尘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告诫。 静姝的目光在荣逸尘身上停留片刻,似有深意,见荣逸尘收回目光,而后又看向荣小宝,从腰间取下一个精致的玉佩,递向小宝: “小家伙,这个就当姐姐给你的见面礼,就当姐姐撞疼你的小礼物了。” 荣小宝有些犹豫地看向三哥荣逸尘,荣逸尘刚想拒绝, 就听到静姝说道:“别看你三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你不收,姐姐要难过咯!” 小宝偷偷的瞄了一眼自家三哥,见三哥没有拒绝,才欢欢喜喜地接过,脆生生地道谢。 一时间,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在这一来一往的互动中渐渐缓和。 ………… 珍宝楼内,糕点的香甜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众人正围在摆满精致糕点的柜台前,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各式糕点间游走,思量着该挑选哪几种。 突然,那原本在三公主灵萱怀中安安静静的三岁小端儿,开始在母亲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嘴里嘟囔着:“要~下去,要~下去。” 灵萱无奈,只得轻轻将他放下。 小端儿一落地,便如脱缰的小马驹一般,直直朝着荣逸尘奔去。 他那短小的双腿迈得飞快,肉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眨眼间,小端儿就扑到了荣逸尘跟前,两只小手高高举起,嘴里奶声奶气地喊道:“大~哥~哥,我想~你,抱~抱。” 荣逸尘先是一愣:这小家伙认出我了。 随即赶忙弯下腰,将小端儿稳稳地抱在怀中。 小端儿的双臂紧紧搂住荣逸尘的脖子,小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那模样仿佛荣逸尘是他最亲近的人。 一旁的荣小宝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哪来的小孩,敢跟自己抢哥哥。 静姝也微微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而灵萱惊讶过后则是略带安慰,自从那日发生的事情后,端儿就不像以往活泼好动,每天都是紧紧缠着自己。 两个丫鬟也面面相觑,这突如其来又极其亲昵的互动,让在场的一行人都呆愣住了。 荣逸尘却仿若未觉他人的惊愕,轻轻颠了颠怀中的小端儿。 小端儿嘟着小嘴说道:“我最~喜欢~大哥哥。” 那甜腻的童言童语,引得周围不少人纷纷侧目,投来好奇而又和善的目光。 灵萱与静姝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不远处正逗着小端儿的荣逸尘。 灵萱微微倾身,靠近静姝,压低声音问道:“六妹,这位就是你提及的心仪之人?” 静姝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灵萱再次将视线聚焦在荣逸尘身上,只见他面容俊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轻抿间透着股温润之气,只是脸色略有苍白。 一袭月白锦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虽坐在轮椅之上,却难掩那卓然不凡的气质。 灵萱不禁轻声赞叹:“这般俊朗的容貌,着实少见,只是可惜了这腿脚不便。” 静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他虽身有不便,与我相处时总是谦逊有礼。” 灵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又落在小端儿身上, “不过,小孩子的感觉最为纯粹,端儿对他如此亲昵,想必他的人品定是不差。” 灵萱转而握住静姝的手,真诚地说道:“六妹,虽然三姐不愿你找一个腿脚不便之人为驸马,但是父皇母后最是宠你,不会强迫你嫁给不喜欢的人,慢慢来时间久了,他们自是会同意的。” 静姝的脸上难得的绽放出一抹笑容,感激地看向灵萱:“三姐,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许多,可是我的心意人家还没接受。” 灵萱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他…” 静姝不愿在这里多说,便轻轻摇了摇头。 不大一会儿,荣逸尘便诱哄着端儿,将其送还给了三公主灵萱。 小端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舍地松开了紧紧拽着荣逸尘衣衫的小手。 荣逸尘小心地将小端儿递给其娘亲,灵萱微笑着接过,轻轻捏了捏端儿的小脸。 荣逸尘转而看向一旁的荣五,荣五将自家公子精心挑选并买下的糕点等物一一呈现在他眼前。 荣逸尘微微点头,确认无误后,示意荣五将东西妥善收好。 “小宝,我们该回去了。”他对着在一旁好奇张望的荣小宝喊道。 荣小宝蹦蹦跳跳地来到轮椅旁,牵住荣逸尘的手,缓缓向珍宝楼的大门行去。 出了珍宝楼,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两人的欢声笑语渐渐在珍宝楼外的街道上飘散开来,马车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 第36章 皇家下聘 荣逸尘和荣小宝坐在马车里,荣逸尘的手指轻轻捻着手腕上的玉白色手串,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五岁的荣小宝则是眼睛骨碌碌地转,想着一会到家该怎么哄娘亲不生气,小手紧紧握着摆在小腿上的簪花盒子。 官道两旁的树木枝叶有些枯黄,在风中瑟瑟发抖,不时有落叶飘然而下,似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而后归于尘土。 “三哥,什么时候到家,还有多久呀?”荣小宝搓了搓手,有点忐忑的问道。 荣逸尘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忐忑的小家伙,微微颔首:“快了,转过前面的路口便是。” 待行至荣王府前,只见朱红色大门敞开,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踞着,仿佛在守护着府中的一切。 丫鬟仆从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与忙碌交织的神情。 一箱箱聘礼整齐地罗列在庭院之中,那精美的雕花箱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华贵的光泽。 箱盖微启之处,露出的是色泽温润的美玉、流光溢彩的珠宝、织工精细的绫罗绸缎,仿若一座小型的宝藏堆积于此。 老管家冯伯正在庭院中指挥着仆从们清点院中的箱子,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浑浊的眼睛瞬间一亮,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活计,用手掸了掸衣摆,快步向门口走去。 只见三少爷,五少爷,随侍荣五一身风尘仆仆,正向府内走来。 老管家冯伯赶忙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笑容,眼角的皱纹都笑得更深了:“少爷们,您们可算回来了!老奴日夜盼着,眼睛都快望穿了。” 荣逸尘看着管家,眼中也满是亲切:“冯伯,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嘛。府里一切都好吧?” “托少爷们的福,府里一切安好。只是少爷们不在,这府里总像缺了点什么,老夫人,王爷王妃,大公子和二小姐时常念叨。” 管家冯伯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他们进门,眼神始终未曾从荣小宝身上移开,满是欣慰与慈爱。 荣小宝人小鬼大,机灵的很,知道府中冯伯疼爱自己,便主动伸出小手拉住冯伯粗糙的大手一起向里面走去。 “三弟,你可算回来了。”大哥荣逸瑾的声音低沉而醇厚。 “还有我,还有我”荣小宝赶忙围着大哥叫道,生怕自家大哥没看到自己。 荣逸瑾用力揉了揉小家伙的小脑袋,故意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吓唬道:“哼!还没找你算账,小不点竟然敢偷跑出去,看娘亲一会怎么罚你。” “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荣逸尘指了指院中问道。 “陛下赐婚,太子殿下聘娶二姐,这是赏赐送来的聘礼。”荣逸瑾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那满院的聘礼。 这时,荣王妃疾步走来,后面跟着二姐荣逸澜。 荣王妃身着一袭绛红色的锦缎长裙,外披一件同色系绣着金丝花纹的披风,岁月虽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仍难掩那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小儿子的担忧,又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荣逸澜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今日却只着了一件素净的淡青色长裙,乌发简单地挽起,虽未施粉黛,但仍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淡雅之美。 只是她的眼眸中满是惆怅,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母亲。”荣逸瑾,荣逸尘,荣小宝齐声行礼。 荣王妃微微抬手:“都起来吧。尘儿身体怎么样?快回房间洗漱一下,一会来前厅。” “娘,我还好。”荣逸尘轻声回道。 荣小宝站在荣王妃面前,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眼睛偷偷地往上瞄,只见娘亲柳眉倒竖,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心里害怕极了,小嘴一撇,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娘亲,您别生气了。” 荣小宝带着哭腔说道,声音软糯糯的。 他向前蹭了一小步,从捧在手中的盒子里拿出一支蓝宝石银簪,高高地举起来, “这是我特地给您找的,可好看了,您戴上一定像仙女一样。” 荣王妃看着他,余怒未消,别过头去,轻哼了一声:“你这调皮捣蛋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每次都闯祸。” 荣小宝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脸涨得通红,他跑到荣王妃的身边,拉着荣王妃的衣袖轻轻摇晃: “娘亲,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这支簪子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我想着只有娘亲才配得上它。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说着,还用脸蛋蹭了蹭荣王妃的手臂。 荣王妃转过头,看着荣小宝手中精致的簪子,又看到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 荣小宝察觉到娘亲的变化,赶紧趁热打铁,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娘亲,您笑一笑嘛,您笑起来是世上最漂亮的。” 其实荣王妃早就不生气了,在小家伙不见的那一刻是真的很着急,但是当接到逸尘传回来的信后,便放下了心。 “小宝呀,你偷偷溜出去玩,娘亲都有礼物收,那你给二姐带什么了呀?”荣逸澜莲步轻移,蹲下身子,与小宝平视,玉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还有大哥,不会是把我们忘记了吧”荣逸瑾在一旁也逗着小家伙。 荣小宝骄傲的扬了扬小脑袋:“都有份,都有份,荣五叔叔快点帮我把礼物拿来。” 整个府内弥漫着欢声笑语,家人们围在荣小宝身边,或夸赞,或打趣。 荣小宝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忙得不亦乐乎,那欢快的氛围洒满了荣王府的每一个角落,温暖而又美好。 ………… 龙云山上,云雾缭绕,仿若仙境与尘世的屏障。 今日,山径中却有一行人缓缓而下,他们便是这龙云山上的天之骄子,肩负着特殊使命踏入尘世。 为首的男子名叫凌萧,是掌门玄风真人亲传弟子,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胜雪,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而锐利。 他身旁的女子叫凌璇,面容绝美,似春日桃花,双眸灵动含情,粉色的罗裙随风轻舞,腰间的丝带恰似天边的云霞。 其后跟着的众人也各具风姿,有眼神坚毅、虎背熊腰的凌猛; 有身姿婀娜、气质冷冽的凌冰; 还有一脸憨厚、背着沉重行囊的凌大力等,十几人浩浩荡荡,衣袂飘飘。 行至山脚下,凌璇轻轻拂去额前发丝,率先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凌师兄,这尘世许久未入,不知如今是何模样,那诡异黑雾竟能蔓延至龙耀王朝,定非善类。” 凌萧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神色凝重:“龙耀王朝乃大陆根基之地,不容有失。我等既受师门重托,定要全力以赴。此番历练,凶险未知,诸位师弟师妹务必小心谨慎。” 凌猛上前一步,拍着胸脯大声道:“师兄放心,俺凌猛别的没有,就有一身的力气和胆魄,定不会退缩半步。” 凌冰则轻哼一声:“莫要只会空有蛮力,此番需用智慧与灵力结合,方能有效应对黑雾。” 凌大力挠挠头,嘿嘿笑道:“俺听师兄师姐们的,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其余师弟师妹们也纷纷应和。 众人一边交谈,一边朝着龙耀王朝的方向前行…… 第37章 临近大婚 太子迟归 在繁华的龙耀京城,荣王府内,荣逸尘居住的院落总是透着一股宁静与雅致。 这日,阳光正好,荣五前来通传六公主静姝又如往常那般,带着三公主的儿子三岁小端儿前来。 荣逸尘为了避嫌,近日总是安排一些丫鬟,小厮跟在身侧,让荣五将人请了进来。 “尘哥哥!”静姝迈着轻盈的步伐踏入庭院,脸上带着一抹明媚的笑意,眼神却始终黏在荣逸尘身上。 荣逸尘微微欠身行礼,“公主殿下。”他的语气疏离有礼,可静姝却毫不在意。 端儿在一旁挣开静姝的手,连忙跑向荣逸尘:“大哥哥!” 静姝轻轻皱眉:“端儿,要叫尘叔叔,不是哥哥。” 端儿调皮的冲静姝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去追逐一只蝴蝶,庭院里顿时充满了孩童的欢声笑语。 静姝走近荣逸尘,轻声道:“尘哥哥,你近日似乎清瘦了些,可是身体不大舒服?”她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倾慕。 荣逸尘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多谢殿下关心,我还好。” 静姝轻嗔道:“你总是这般客气,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个公主,而不是……”她欲言又止,脸颊微微泛红。 荣逸尘心中一紧,赶忙岔开话题,“端儿聪慧可爱,我也喜欢他,日后如果他想来找我,您可以派人通传一声,我派人去接他。” 静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端儿“你似乎总在躲着我,难道我就如此让你厌烦?”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荣逸尘无奈地叹了口气,“殿下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与殿下身份有别,不敢有逾越之举。” 这时,端儿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朵刚摘下的小花,“静姝姨姨,大哥哥,送给你们。” 静姝笑着接过,转手递给荣逸尘,“尘哥哥,这可是端儿的一番心意。” 荣逸尘只得接过,静姝手指轻触到荣逸尘的指尖,他像触电般缩手。 静姝见状,心中暗喜,觉得他并非全然无情。 荣逸尘深知公主的情意,可自己却不能轻易回应。 然而,这位静姝公主从小便随心所欲惯了,敢爱敢恨,最近更是“明目张胆”,热情似火,有些让自己招架不住。 ………… 花园中,繁花似锦,本是一片祥和之景,却因两个小家伙的对峙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荣小宝双手叉腰,小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端儿,大声喊道:“这是我哥哥,你不许总是霸占着他!” 那模样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极力扞卫着自己的领地。 端儿也不甘示弱,小脑袋一扬,双手紧紧抱住荣逸尘的腿,仰着脸倔强地回应:“大哥哥最喜欢我,才不会理你这个小屁孩!” 他的眉毛皱成一团,嘴巴嘟得老高,腮帮子鼓鼓的。 荣小宝见状,几步冲上前去,试图拉开端儿。 他用力拽着端儿的胳膊,小脸憋得更红了,喊道:“你松开!哥哥是我的!” 端儿死死抱住不放手,还冲荣小宝做了个鬼脸,“就不松,你能怎样!” 荣逸尘看着这一幕,满脸无奈,轻轻呵斥道:“小宝,不能欺负小弟弟。” 荣小宝一听哥哥的话,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巴巴地看着荣逸尘,声音带着哭腔:“三哥,他一来你就不陪我玩了,我不要他在这儿。” 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要掉下来。 端儿则把荣逸尘的腿抱得更紧了,大声说:“大哥哥,我没有。”那眼神中满是对荣小宝的挑衅。 荣小宝被彻底激怒,他松开端儿的胳膊,转而扑向端儿,两个小家伙即将要扭打在一起时。 荣逸尘一手一个提溜起来,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张牙舞爪的蹬着小腿。 静姝和一众下人则是在一旁捂嘴偷笑。 一番劝和后,两个小家伙才暂时和平相处。 静姝对于自家小外甥无意中提供的机会,也是满意的不得了,煞有其事的暗自窃喜:一定要趁这段时间拿下这个硬木头! 接着又叹了口气,不过好难啊!自己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他怎么就能不心动呢! …………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内。 龙耀王朝皇上正端坐在龙椅之上,审阅着奏章。 突然,太监总管何公公匆匆忙忙地走进殿内,跪地禀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仍不愿回京,称有事在身需暂缓归期。” 皇上听闻,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他将手中的奏章重重地摔在御案之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怒喝道:“大婚之日将至,此乃关乎皇家颜面与朝局稳定的大事,他身为太子,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皇上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踱步,身上的龙袍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摆动,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压抑的怒火。 片刻后,他停住脚步,对着一旁待命的传旨官厉声说道: “你即刻前往太子所在之地,传朕旨意,令他速速回京,不得有误!此次大婚筹备良久,诸多事宜皆已就绪,不容他有半分推脱。若他仍执迷不悟,朕定不轻饶!” 传旨官赶忙领命,“遵旨,皇上。臣定当竭尽全力,将太子殿下带回。” 言罢,便匆匆退下,只留下皇上独自站在大殿之中,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忧虑, 他实在想不通太子究竟因何事而如此抗拒回京,太和镇失踪的孩子们已找到,大婚在即,难道他不知这其中利害关系? 但此刻,他满心只盼着太子能尽快归来,莫要让这大婚之礼出了差池,影响皇家威严与荣王府的关系。 这两个孩子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婚事也是那臭小子自个求来的,更没有理由会拒婚,难道真的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 殊不知一场即将到来的人和事,差点毁了皇室的这场大婚。 第38章 太子回京 作为龙耀的中心城,京城龙渊城的长街,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氛围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百姓们都知晓,龙耀太子即将大婚,这场皇家婚礼乃盛事一桩,街头巷尾都在热议着未来太子妃的尊荣与美貌。 就在这大婚前三日,城门外传来阵阵马蹄声与车轮滚动声。 龙渊太子龙渊霆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归来了。 由远及近是整齐划一的皇家侍卫,他们身姿挺拔,盔甲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步伐有力。 队伍中央,龙耀太子身骑枣红色战马,身姿矫健,一袭玄色锦袍绣着精致的金边,领口与袖口的狐毛在风中轻轻拂动,更衬出他的高贵不凡。 他剑眉星目,面庞如雕刻般深邃,双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寒星璀璨,只是那眼底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在太子后面是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前行,车帘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这阵仗顿时引起道路两旁人头攒动,踮脚张望。。。 太子府朱红的大门敞开,两侧的石狮威风凛凛。 府中的仆役们皆身着新衣,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大气都不敢出。 管家站在最前列,神色紧张又期待,不时地踮脚望向府门方向。 庭院里,红毯铺地,一直延伸至门口,两侧的花坛修剪得整整齐齐,繁花似锦。 丫鬟们则是在内院穿梭,手捧着各种点心、茶盏,准备随时伺候。 当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皆挺直了身子。 为首的侍从高擎着太子的旗帜,其后是一列列精神抖擞的护卫。 队伍渐近,阳光洒在其上,熠熠生辉,整个太子府都在迎接着主子的归来。 到了地方,太子下马转身,走向身后那辆精致的马车。 伸手轻轻挑开车帘,车内女子的面容渐渐显露。 她眉清目秀,双眸澄澈却带着一丝迷茫,仿佛藏着无尽的迷雾。 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更添几分柔弱。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罗裙,裙角绣着精致的碎花,外披一件浅色的披肩,衬得她身姿婀娜。 女子探出头来,望着太子,眼神里满是依赖。 太子察觉到她的不安,微微侧身,用手臂轻轻环住女子的纤腰。 他微微用力,将女子抱下车,女子顺势靠在太子怀中,双手不自觉地环上太子的脖颈。 太子低下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轻声说道:“一路劳累,别怕,我们到家了。” 周围的侍从们看到这一幕,皆低下头去,心中却暗自诧异。 这女子是谁?为何会在太子归京的队伍之中? 而且与太子举止如此亲密,要知道,三日之后便是太子的大婚之期。 而太子却似浑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只是专注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然而,太子府中的谋士们却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忧虑,毕竟太子大婚在即,这突然带回的女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定会掀起一番波澜。 ………… 荣王府内,未来太子妃荣逸澜正坐在窗前的雕花椅上,手中拿着女红,却有些心不在焉。 太子出京处理事务已经很多天了,大婚在即,可他迟迟未归,她心中有些担忧。 这时,丫鬟锦儿匆匆跑进屋子,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小姐,小姐,太子殿下归京了,现下正在回城的路上。” 荣逸澜先是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惊喜与安心。 她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微风拂过她温婉的面容,吹起几缕发丝。“真的吗?太好了。” 荣逸澜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满心都是即将见到心上人的欢喜。 而皇宫之中,气氛却截然不同。 皇上正在御书房内,太监总管何公公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太子殿下已归京。” 皇上微微点头:“嗯,朕知道了,让他明日进宫述职。” 何公公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殿下还带回来一名女子,两人举止颇为亲密。” 皇上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朱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奏章上,墨汁晕染开来。 “什么?简直荒唐!”皇上愤怒地拍案而起,龙颜大怒, “速速传朕旨意,召太子即刻进宫面圣,朕倒要看看他要作何解释!” 御书房内的气压瞬间低到了极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第39章 失忆女子 龙渊霆在太子府还未来得及休息片刻,便被皇上召进宫。 龙渊霆刚踏入御书房,便见父皇盛怒,赶忙跪下:“父皇,儿臣来迟。” 皇上怒视着他,呵斥道:“你可知罪?大婚前竟带回一女子,成何体统!” 龙渊霆神色镇定,抱拳说道:“父皇,此女乃儿臣途中所遇。彼时儿臣遭遇刺杀,形势危急,是她冒死挡在儿臣身前。然而她却因此头部受创,失了记忆。” 皇上冷哼:“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将她带回,且与她那般亲密,置你的太子妃于何地?” 龙渊霆抬头,目光坚定:“父皇,儿臣与荣王府荣逸澜的婚约,儿臣自会遵守。但此女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断不能弃之不顾。儿臣想在大婚之后纳她为侧妃,给她一个名分与容身之所。” 皇上气得来回踱步:“你身为太子,当以大局为重,皇家威严岂容你如此践踏?婚姻之事岂容你肆意妄为?” 龙渊霆据理力争:“父皇,儿臣明白皇家规矩,可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儿臣定会平衡好各方关系,不影响皇家声誉。” 皇上怒道:“你想得太简单,此事若传出去,朝堂民间必将议论纷纷,你如何平息众怒?” 皇子气他平时的那么稳重的一个儿子,怎么出去一趟竟变得如此糊涂,越想越气,抄起桌案上的一摞奏章扔了过去。 龙渊霆没有闪躲,继续缓缓说道:“儿臣会用行动证明,她不会成为皇家的麻烦,儿臣恳请父皇成全。” “你这是在打荣王府的脸,我看你怎么跟你的太子妃解释,跟你母后解释,那个孤女身份不明,你就死了那条心吧!”皇上指着龙渊霆吼道。 御书房内,气氛剑拔弩张。 龙渊霆正与皇上僵持不下,坚决表明自己对那失忆女子的心意与安排。 恰在此时,皇后听闻消息匆匆赶来。 刚踏入御书房,就听到太子那句“父皇,那女子已然是儿臣的人了”。 皇后身形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煞白,胸口剧烈起伏,若不是身旁侍女赶忙扶住,险些就要晕倒在地。 缓过神后,皇后怒目圆睁,直直地瞪着太子:“你这是做的什么糊涂事啊!太子妃澜儿与你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你们一同长大,那情谊是何等深厚。她端庄贤淑,才情出众,当初是你求的婚事。这才几日不见,你怎就变了心? 你可曾想过澜儿的感受?可曾想过荣王府的颜面?可曾想过这桩婚事背后的皇家威严与朝局稳定? 你身为太子,肩负着天下的期望,怎能如此肆意妄为,被一时的情感冲昏了头脑!”皇后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痛心与失望。 龙渊霆听完有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又坚定下来。 ………… 第二日太子携失忆女子入住太子府之事,仿若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京城。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们皆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荣王府内,本沉浸在太子大婚筹备喜悦中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得晕头转向。 荣王爷气得脸色铁青,二话不说,立即进宫。 他一路脚步匆匆,心中满是愤懑与疑惑,自家女儿与太子自幼定亲,感情甚笃,怎会突然冒出个女子来?这皇家难道要如此羞辱荣王府不成? 与此同时,荣家大哥荣逸瑾心急如焚,他顾不上太多,翻身上马,直奔太子府。 踏入太子府,只见庭院里的仆役们皆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荣逸瑾径直走向书房,见到龙渊霆,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太子殿下,你我自幼相交,情同手足。如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大婚在即,却带回一名女子住进府中?你可曾想过我妹妹的处境?” 龙渊霆微微皱眉,欲言又止,只是长叹一声。 ………… 而在荣王府后院闺房之中,荣逸澜听闻消息,如遭雷击。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往日的沉稳已不在。 母亲荣王妃见状,赶忙将她搂入怀中。 荣逸澜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她的嘴唇轻轻蠕动:“娘亲,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阿霆不会这样对我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荣王妃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心中暗暗担忧,恼恨那负心之人,竟在这大婚前让自家宝贝女儿就伤心不已。 第40章 凤冠霞帔 待嫁太子府 转瞬间来到了太子大婚当日。 龙渊城仿若被披上了华彩盛装。朱红的宫墙处处悬挂着鲜艳的红绸,似蜿蜒的赤龙盘旋。 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与红绸相互映衬,夺目耀眼。 宫灯高挂,灯穗随风轻摇,那晕黄的暖光洒在雕梁画栋上,更添朦胧的喜意。 皇宫内的御道皆以红毯铺就,两侧摆满了从各地进贡而来的奇花异草,繁花似锦,芬芳馥郁。 花丛中点缀着金银打造的如意、吉祥锁等饰物,反射出的光芒璀璨迷人。 而皇城之下,亦是一片欢腾。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如同繁星般密布。 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摩肩接踵,脸上洋溢着喜悦与好奇。 “听闻太子妃是荣王府的掌上明珠,生得沉鱼落雁之貌,仪态万千。”一位老者捻着胡须,笑着说道。 “是啊,太子大婚,此乃国之盛事,日后定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位年轻的后生满脸兴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这大婚的排场可真是前所未见,咱们能赶上这等喜事,也是福气。”一位妇人拉着身旁的孩子,轻声说道,孩子懵懂地点着头,被周围的热闹景象深深吸引。 街边的小贩们也没闲着,叫卖着各种与婚庆相关的小物件,如喜糖、喜字剪纸、精巧的泥人娃娃等。 人群中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和对太子大婚的啧啧赞叹,整个皇城沉浸在一片喜庆洋洋、热闹非凡的氛围之中,仿佛被无尽的欢乐所淹没,只余下那漫天的喜气在空气中氤氲弥漫,久久不散。 ………… 荣王府内,当晨曦的第一缕光辉洒在雕花的窗棂上,唤醒了这方即将见证盛事的天地。 太子妃的闺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脂粉香。 房间四角摆放着绘有吉祥花卉图案的博古架,架上陈列着各式精美的瓷器与玉器,温润的光泽在晨曦中若隐若现。 墙壁上挂着名家所绘的工笔花鸟图,细腻的笔触勾勒出的繁花盛景与灵动鸟雀,似要破壁而出,为这大喜之日更添几分生机与雅韵。 锦儿,太子妃荣逸澜的贴身丫鬟,轻轻唤醒了榻上的主子。 荣逸澜缓缓睁开双眸,那眼眸恰似星子落入秋水,波光潋滟,睫羽如鸦羽般扇动,更衬得眼神深邃幽长,温婉大气的容貌初显未来一国之母的雏形。 晨起未妆的面容,白皙如玉,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温婉。 “二小姐,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该起身梳妆了。”锦儿的声音里满是激动与欣喜。 荣逸澜微微颔首,端坐在菱花镜前。 这时,荣逸澜的母亲荣王妃,带着五岁小儿子荣小宝款步走来,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娘来为你梳头。” 荣王妃轻轻拿起梳子,理顺那如瀑的长发,每一下都饱含着深情与牵挂。 “一梳梳到尾,愿我的女儿顺遂如意,无灾无难。” 荣王妃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 “二梳白发齐眉,夫妻恩爱,相敬如宾,此去太子府,定要与太子相互扶持。” 荣王妃手中的梳子稳稳地穿梭在发间,将头发慢慢盘起。 荣逸澜望着镜中的母亲,眼中闪烁着泪花,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只是轻轻握住母亲的手。 梳好发髻,以龙凤金簪固定,簪头的明珠颤颤巍巍,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喜悦。 妆容开始细细描绘,打底、画眉、点唇,每一步都极为考究。 眉如远黛,唇若樱桃,两颊轻扫胭脂,似天边的云霞飘落。 再戴上华丽的凤冠,那凤冠以黄金为架,镶满了红宝石、蓝宝石与珍珠,每一颗宝石都在晨光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身着的霞帔以正红色锦缎制成,上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似要腾飞而出。 腰间束着一条宽宽的玉带,玉佩垂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外披的披风绣着百鸟朝凤,金丝银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二姐姐,你今日真美,像仙子下凡。”小家伙荣小宝扒在荣逸澜的身边说道。 小家伙好像知道自家二姐姐要离开荣王府,要拥有新的家了,以后再也不能天天见面,本来无忧无虑的小家伙,今天有些闷闷不乐。 荣逸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 她知道今日之后,自己便是太子妃,言行举止皆要合乎礼仪,不可再肆意随性。 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这场婚姻,是家族的荣耀,更是王朝的联结。 想起昨晚那家伙偷偷失了往日礼仪,潜入自己的闺房,解释最近所发生事情时的急切样子,自己总算可以安心了。 正想着,喜娘走了进来,行了个大礼后,开始教导太子妃出嫁的礼仪。 “待会儿跨火盆,要高高抬起裙摆,不可触碰到火苗,这寓意着驱邪避灾,往后的日子红红火火。上花轿时,需端庄稳重,不可慌乱……” 荣逸澜静静听着,不时轻轻点头,表示记下。 门外长廊下,荣王爷一袭墨色锦袍,身形魁梧,眼睛紧盯着二女儿的闺房,荣逸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父亲。 “昨夜那太子竟翻墙入了澜儿的院子,若不是你拦住我,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哪怕他是太子又如何!”荣王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宋逸尘轻声道:“父亲,此事确是太子孟浪了些,太子对二姐情深意重,自小长大的情谊,并非是轻薄之人。” 荣王爷冷哼一声:“大婚前带回来一个陌生女子?这叫情深义重?澜儿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我捧在手心都怕化了,如今要嫁入皇家,遇到这种事情,我是真不放心。” 说到此处,荣王爷的眼神中满是不舍,眼眶也微微泛红,但是又想到太子在书房对自己的一番保证,才暂时放下成见,否则今天的大婚能不能进行下去,还真不好说。 “父亲,太子的心意应该是真的。况且以二姐的聪慧,加上太子的庇护,想必也不会轻易被人欺辱。”宋逸尘劝慰道。 荣王爷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第41章 大婚 喜乐声渐近,迎亲的队伍即将抵达。 大婚的吉时将至,太子身着一袭华丽无比的红色喜服,金线绣制的龙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头戴精致的金冠,束发的丝带随风轻轻飘动,剑眉星目间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与期待。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马身也被装饰得五彩斑斓,红缨在风中舞动,清脆的铃铛声不绝于耳。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侍从们个个身着新衣,精神抖擞,手中高举着象征吉祥的灯笼和彩旗,沿着宽阔的街道向荣王府走来。 此时的荣王府,早已是张灯结彩,一片欢腾。 府门处,两座巨大的红色灯笼高高悬挂,宛如两轮红日。 门楣上装饰着精美的金色花纹,两侧的石狮子也被系上了鲜艳的红绸,威风凛凛中透着喜气。 府内,太子妃荣逸澜的闺房内,她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一抹羞涩与期待。 太子踏入荣王府,步伐坚定而轻快,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他穿过庭院,来到太子妃的闺房外,周围的侍从们纷纷跪地行礼。 此时,喜娘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说道:“太子殿下,欲迎太子妃,需先过三关。” 太子微微挑眉,眼中满是宠溺与急切:“但说无妨。” 喜娘笑着说道:“这第一关,乃是猜灯谜。” 说罢,几个丫鬟手持花灯走出,灯上挂着精美的灯谜。 太子略一思索,便一一解答,他的聪慧与才情展露无遗。 跟随的各家世子公子在一旁连连叫好。 接着,喜娘又道:“第二关,对诗。老身出上联,太子殿下对下联。上联是:花好月圆迎佳偶。” 太子不假思索地答道:“天长地久共此生。” 他的声音清朗而坚定,回荡在庭院之中,众人纷纷喝彩。 “第三关,寻同心结。”喜娘将一个同心结藏于众多香囊之中,混放在托盘里。 太子仔细端详,很快便从中找出了同心结,他举起同心结,望向闺房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深情。 闺房内,荣逸澜听到外面太子顺利过关,心中满是欢喜,脸上也泛起了一抹红晕。 她轻轻起身,在丫鬟锦儿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闺房。 太子看到荣逸澜的瞬间,眼中的爱意仿佛要溢出来,他快步向前,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我来接你了。” 荣逸澜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泪花,那是幸福与感动交织的光芒。 随后,太子与太子妃携手来到庭院中,那里早已摆满了陪嫁的嫁妆。 一箱箱精美的红木箱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箱锁镶嵌着宝石。 有来自江南的丝绸锦缎,色泽鲜艳,质地柔软,每一匹都仿佛流淌着江南水乡的温婉与柔情; 还有从西域进贡而来的奇珍异宝,猫眼石、祖母绿等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更有无数的金银器皿,做工精细,造型别致,在阳光下闪耀着奢华的光辉。 这些嫁妆不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荣王府对太子妃的深深宠爱与祝福,它们将伴随着太子妃进入太子府,开启新的生活。 迎亲的队伍带着太子妃缓缓回宫。 街道两旁早已围满了百姓,他们纷纷跪地欢呼,眼中满是对这场大婚的祝福与敬畏。 拜堂是在皇宫内举行,迎亲队伍进入皇宫,那巍峨的宫殿也被装点得焕然一新。 红绸缠绕着宫殿的廊柱,宫灯摇曳,洒下温暖而喜庆的光芒。 来到正殿,拜堂仪式即将开始。 太子与太子妃站在殿中,周围是前来观礼的皇室宗亲、朝廷重臣。 司礼太监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太子与太子妃缓缓跪地,向着天地叩首,他们的身影在烛光与香烟的缭绕中显得格外庄重。 “二拜高堂!” 皇帝与皇后端坐在上方,太子和太子妃向二人行了大礼。 “夫妻对拜!” 太子与太子妃相对而跪,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在这深深的一拜中,他们许下了一生的承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拜堂完毕,众人纷纷上前祝贺。 各路官员献上的礼品堆积如山,有珍贵的古玩字画,那一幅幅名人墨宝,笔锋苍劲有力,画卷意境深远; 有珍稀的药材,人参、灵芝等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寓意着健康长寿; 还有精美的玉器,温润的玉质雕刻成各种吉祥的图案,象征着吉祥如意。 这场太子大婚,不仅是一场盛大的皇家婚礼,更是整个王朝的盛事。 它象征着新的希望与传承,太子与太子妃在众人的祝福中,开启了他们人生的新篇章。 太子妃在喜娘与丫鬟的簇拥下,莲步轻移,缓缓走向洞房。 洞房今天是设在宫内,以前太子居住的宫殿。 房间内,红烛摇曳,光影在墙上晃荡,那满室的红,让荣逸澜的心更加慌乱与期许。 她轻轻坐在床边,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精致的绣纹被揉出了褶皱。 她的思绪飘飞,她想起了昨晚自己还在黯然神伤,不解他为什么大婚前带回一女子,以为他背弃了他们之间的誓言。 她知道父亲带着兵符进宫面圣,是做了最坏打算,用上交兵符来换解除皇室婚约,若太子负她,父亲会亲自斩断这个关系,哪怕辞官,哪怕付出其他代价。 幸好他没有负她! ………… 与此同时,正殿之中热闹非凡。 太子被众臣与皇室宗亲围在中间,欢声笑语不断。 平日里不敢越矩,太子大婚当日怎能放过。 “太子殿下,今日大婚,此杯酒定要饮尽!”一位年长的大臣满脸笑意,端着酒杯敬来。 太子笑着接过,仰头饮下,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打湿了领口的锦缎。 “太子殿下洪福齐天,这杯贺酒也不可少!”年轻的武将们也纷纷上前,他们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的豪爽。 太子一一应承,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下肚,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神却依旧明亮。 荣逸瑾怕“好兄弟”喝多耽误正事,为了自家二妹,忍住也要灌酒的冲动,反而替太子挡了不少酒。 周围的人或吟诗祝贺,或打趣调侃,乐师们奏起欢快的乐曲,舞姬们翩翩起舞,长袖如练,身姿婀娜。 盘中的珍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众人的焦点都在太子身上,推杯换盏间,尽是对太子新婚的祝福与对未来的期许,整个正殿沉浸在一片喧嚣与喜庆之中。 ………… 第42章 洞房花烛夜 华灯初上,太子龙渊霆与太子妃荣逸澜的大婚典礼在一片喜乐声中落下帷幕。 太子龙渊霆身着华丽的喜服,在众人的簇拥下,带着微醺的醉意走向新房。 屋内,红烛在寂静中摇曳生姿,红帐如霞般轻垂于四周。 太子妃荣逸澜静静地端坐在婚床边沿,手指下意识地反复绞着衣角,那上好的锦缎被揉出层层褶皱。 她心中仿若有活泼的小鹿肆意乱撞,一方面满是对太子的期盼,想象着他的音容笑貌、风度仪态; 另一方面,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亲密之事,羞怯之感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宫中嬷嬷此前悄悄叮嘱的只言片语在脑海中不断回响,每一念及,脸上便似火烧般滚烫。 她无所适从,一颗心在胸腔里慌乱地七上八下,紧张与期待如细密的丝线,相互缠绕,凤冠下的面容娇艳动人,透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就在这时,龙渊霆轻轻推开房门,脚步略显踉跄,眼神却始终锁定在自己的新婚妻子身上。 丫鬟锦儿想上前伺候,却被龙渊霆摆手示意出去! 丫鬟锦儿目露关切的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自家小姐,便关上了房门,只留夫妻二人独处。 龙渊霆来到桌前,执起酒壶,分别斟满两杯酒,转身走向荣逸澜,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澜儿,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这交杯酒,当是你我夫妻情分的见证。” 龙渊霆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带着酒意更添几分深情。 荣逸澜微微起身,双手接过酒杯,目光与龙渊霆交汇,那眼中满是深情与信赖。 两人手臂相挽,缓缓将酒饮尽。酒水入喉,辛辣中带着丝丝甘甜,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情,紧张又甜蜜。 酒毕,龙渊霆轻轻握住荣逸澜的手,拉着她在床边坐下。 “澜儿,自我初见你,便认定你未来一定是我的小夫人,你才情出众,温婉娴静,能娶你为妻,是我此生之幸。” 荣逸澜脸颊绯红,轻声说道:“殿下,妾身亦早对殿下心怀倾慕。今日得以相伴殿下左右,妾身愿与殿下同甘共苦,生死相随。” 龙渊霆将荣逸澜轻轻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喃喃道:“日后,这宫中波谲云诡,或许会有诸多艰难险阻,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便有了无尽的力量。我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荣逸澜靠在龙渊霆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殿下,妾身不怕,只要能与殿下相守,便是刀山火海,亦无所畏惧。妾身会用心侍奉殿下,为殿下打理好后宅之事,让殿下无后顾之忧。” 两人相拥而坐,互诉着心中的爱意与期许。 洞房内,红烛高烧,烛芯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似在低诉着夜的温柔秘密。 暖黄色的烛光摇曳生姿,将室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而迷人的光晕,墙上的喜字在光影中愈发显得喜庆。 太子妃荣逸澜微微垂首间,精致面容上那一抹娇羞红晕如天边的晚霞,醉人心魄。 龙渊霆缓缓靠近,“澜儿,我们该就寝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饱含深情,那因酒意而微微沙哑的嗓音,如同醇厚的美酒,在这暧昧的空间里流淌。 荣逸澜闻声抬眸,目光与他交汇的瞬间,又似被烫到一般赶忙移开,心跳如密集的鼓点,在胸腔内剧烈跳动。 龙渊霆轻轻抬起手,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挑起荣逸澜的一缕发丝,指尖如同带着魔力,若有若无地划过她的脸颊, 荣逸澜只觉那触感似轻柔的电流般传遍全身,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今夜之后,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龙渊霆靠近她的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让荣逸澜的耳根瞬间红透,仿佛能滴出血来。 他顺势轻轻环过她的腰肢,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将她拉近。 荣逸澜的双手紧张地揪着龙渊霆胸前的衣服,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依偎在龙渊霆怀中。 龙渊霆看着怀中的她,眼中满是爱意与宠溺,那目光仿佛能将她融化。 他缓缓低下头,荣逸澜下意识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如同风中的蝶翼。 此时,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急剧上升,暧昧的气息在红烛的光影里、在这静谧而美好的洞房中弥漫开来,他们的新婚夜,才刚刚奏响那动人心弦的序曲。 ………… 宫墙之外,一名侍女神色慌张,匆匆走向守门侍卫,屈膝行礼后急切说道:“军爷,烦请您速速禀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带回府中的姑娘昏过去了,情况甚是危急,望太子殿下能回府一探究竟。” 侍卫闻言,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侍女,见她满脸焦急,却心中暗自不屑。 今夜乃太子大婚之夜,谁敢打扰,怕是不要命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懒洋洋地开口:“姑娘,太子殿下正在婚房,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莫要拿这些小事来烦扰。” 侍女一听,愈发焦急,眼眶泛红:“军爷,那姑娘真的病得厉害,若太子殿下知晓我等没有及时禀报,定会怪罪下来,还请军爷通融。” 侍卫冷笑一声:“哼,洞房花烛夜,太子殿下哪有闲功夫管一个女子昏不昏。你且回府等着,莫要在此纠缠。” 说罢,便不再理会侍女,转身继续站岗,只留侍女在原地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第43章 母子谈心 荣王府,主院庭院中的凉亭内,太子妃的母亲荣王妃独自坐在石凳上。 今夜本是女儿澜儿的大婚之夜,作为母亲,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女儿澜儿小时候的模样,从咿呀学语到亭亭玉立,每一个画面都如刀刻般清晰。 “她从小就听话懂事,不知道以后成为太子妃,要是受了委屈可怎么办?”荣王妃低声呢喃,眼神里满是忧虑与惆怅。 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对自家女儿的不舍。 这时荣逸尘轻摇着轮椅,缓缓行至凉亭。 月色如水,凉意倾洒在庭院之中,斑驳的树影在地上摇曳,似是无声的叹息。 荣王妃单薄的身影在这幽凉的夜色里,透着无尽的落寞,她静坐在凉亭的石凳上。 他轻声道:“母亲,我就知道您还没睡。二姐出嫁,您心里不好受了吧。” 荣王妃微微抬眸,眼中有未干的泪痕,在月光下闪烁着点点微光,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大喜的日子,娘就是有点感慨,你这孩子,怎么也没睡?” 荣王妃担忧他不方便,怕磕了碰了,便起身迎了上来。 荣逸尘也靠近母亲,握住她略显冰冷的手,“母亲,二姐嫁了如意郎君,定会幸福美满,您别太担心。” 荣王妃轻轻摇头,几缕发丝在夜风中凌乱,叹气道: “我养她这么大,从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如今的模样,皇家势大,有些事情我们不能插手,若她在皇家受了气,叫我如何是好?” 荣逸尘轻拍母亲的手背,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 “凡事有父亲,大哥在,以后定能护二姐周全,而且二姐聪慧坚强,您就把心放宽些吧。” “更何况,我们荣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荣逸尘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冷冽。 四周静谧得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荣王妃看着三儿子坚定的眼神,微微点头,可那心底的牵挂与不舍,却不是这寥寥数语便能消散的。 荣逸尘坐在轮椅上,与母亲在凉亭中相对无言片刻后,正欲再开口宽慰, 荣王妃却轻轻吸了吸鼻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目光在荣逸尘身上转了一圈,似是不经意地说道: “尘儿啊,这几日我瞧着六公主静姝时常来咱们荣王府,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荣逸尘一愣,他怎会不知母亲的意思,脸上顿时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眼神也开始有些躲闪, “母亲,六公主带小端儿来,是来找小宝玩的,那孩子在太和镇受了惊吓,六公主带小端儿或许只是散散心,您莫要多想。” 荣王妃微微扬起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哦?真的只是为了找小宝玩?我看那六公主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不太一样呢。她一个金枝玉叶,放着皇宫里的诸多乐子不享,偏偏往咱们这儿跑,你可别告诉为娘她只是来陪孩子的。” 被母亲这样调侃,荣逸尘的耳根微微泛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母亲,您就别打趣我了。我与六公主不过是泛泛之交,她来王府或许只是偶然兴起。” 荣王妃却不依不饶,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偶然兴起?我看可不像。我听说在那外国使臣晚宴上,六公主可是亲自求的赐婚,应该是倾慕于你吧,还有啊,上次在花园里,你们二人相谈甚欢,这难道也是偶然?” 荣逸尘抬手扶额,愈发尴尬: “母亲,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六公主容貌出众,又颇受皇上皇后宠爱,怎么会” 荣王妃轻轻笑出了声: “权宜之计?我看不止吧。尘儿,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六公主品貌俱佳,又是皇室之人,如果她真的对你有意,这未尝不是一段好姻缘啊。” 荣逸尘指了指坐在轮椅上的自己,说道: “母亲,我这个样子,怎么配…” 还未等说完,荣王妃柳眉倒竖:“我的尘儿能配得上任何一个出众的姑娘,你要是在妄自菲薄,娘亲可要生气了!” 荣逸尘看着母亲着急的模样,笑着回应道:“好好好,尘儿再也不说了。” 荣王妃这才转阴为晴:“娘也不逼你,只是想以后你也能有个伴,你呀,心里可要有个数。” 荣逸尘无奈地低下头,心中暗自祈祷母亲莫要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只觉得这凉亭中的气氛变得愈发尴尬起来。 本来是安慰母亲,却演变成自己被母亲调侃。。。。 第44章 三天回门 晨曦微露,龙渊城的长街被清扫得一尘不染,石板路在曙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今日是太子与太子妃回门,皇家的仪仗浩浩荡荡地行进着,队伍宛如一条长龙,从皇宫向荣王府进发。 ………… 终于,荣王府的大门映入眼帘。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两侧的石狮威风凛凛。 府内张灯结彩,奴仆们整齐地站列两旁,恭迎太子与太子妃。 为首的是世子荣逸瑾,三公子荣逸尘,以及最小的五公子荣小宝,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管家冯伯。 太子龙渊霆与太子妃荣逸澜乘坐的銮驾稳稳停在荣王府门前,龙渊霆率先一步下了马车,转身便向车内伸出手,荣逸澜将手搭在太子手上,款步走出銮驾。 龙渊霆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他身着一袭绣着四爪金龙的红色锦袍,头戴金冠,腰束玉带,在晨光的映照下,尊贵之气扑面而来。 他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温柔,不时回首望向身后的太子妃。 而荣逸澜今日身着一袭金红色华服,头戴凤冠,大气温婉的面容上略施粉黛,眉眼含笑,更显娇艳动人。 众人见到二人,皆拱手行礼,便一同向荣王府正厅走去。 荣老夫人,荣王与王妃早已在正厅等候,见到小夫妻进来,赶忙起身相迎。 荣王笑着说:“太子殿下,太子妃,一路辛苦了。” 太子恭敬地行礼:“祖母,岳父,岳母大人,不必多礼。” 太子妃荣逸澜则依偎在太子身旁,轻声道:“祖母,爹,娘,女儿好想你们。” 众人寒暄过后,一家人便围坐在一起。 荣逸澜看着熟悉的一切,眼中泛起泪花,身旁的自家小弟荣小宝叽叽喳喳的诉说着趣事,惹的众人啼笑皆非。 用过茶点后。 太子龙渊霆与荣王爷,荣逸瑾,荣逸尘等踱步到庭院中谈论朝事。 太子虚心请教:“岳父,如今北方边境有些许动荡,想听听您的高见。” 荣王爷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殿下,北方之事,当以安抚民心为先,可先派能言善辩之士前去交涉,若有必要,再调兵遣将不迟。” 太子龙渊霆认真聆听,不住点头,“岳父所言甚是,我定当斟酌。”。。。 而这边,太子妃荣逸澜和荣王妃在屋内说起了体己话。 荣逸澜被荣王妃拉着,母女二人说了很多悄悄话,:“母亲,这才几日不见,女儿便觉得好似过了许久,府里的一草一木女儿都甚是想念。” 荣王妃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我儿受苦了,在宫中可还习惯?” 荣逸澜忙摇头,“母亲,殿下对女儿关怀备至,并未受苦。” 她继续红着脸说:“母亲,殿下很是贴心,夜里会为我暖手,还会给我讲些趣事。” 荣王妃笑着打趣,“看来你们夫妻感情和睦,这便好了,日后你也要好好跟殿下相处。” ………… 待太子与荣王谈完事回到屋内,太子走向荣逸澜,牵起她的手说:“澜儿,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在府里再稍坐片刻,便要回宫了,不过我答应你,日后常带你来荣王府看望岳父岳母。” 荣逸澜应了一声,眼神中满是对太子的感激与依赖。 相聚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荣逸澜站在府门口,望着熟悉的庭院,眼眶泛红,手指不自觉地揪着绢帕。 大哥荣逸瑾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澜儿,莫要伤心,太子殿下待你极好,日后有空常回来便是。” 荣逸尘在轮椅上微微抬头,“是啊,二姐,你在宫中也要照顾好自己,若有事定要告知我们。” 小弟荣小宝则眼眶湿润,带着哭腔道:“二姐,我舍不得你走。” 荣逸澜蹲下身子,握住小家伙的手,“小宝乖,二姐也舍不得你。” 祖母拄着拐杖,步伐稳健走到太子和太子妃面前。 她目光慈祥地看着太子,“太子殿下,老身把孙女交给你了,她自幼被宠着,若有任性之处,还望殿下包容。” 太子龙渊霆恭敬地行礼,“祖母放心,孙儿定会好好珍惜澜儿。” 祖母又转向荣逸澜,“澜儿,你已为人妇,要谨言慎行,辅佐太子,与宫中众人和睦相处。” 荣逸澜起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祖母,父亲,母亲,大哥,三弟,小弟,我会牢记你们的话。你们也要多保重。” 说罢,一阵微风吹过,吹起她的发丝,她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越发不舍。 太子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二人转身上了銮驾,向太子府的方向驶去。 ………… 第45章 初次交锋 三天回门礼成后,太子和太子妃便要从皇宫中搬回太子府了,所以他们从荣王府出来后,便直接向太子府方向驶去。 太子龙渊霆与太子妃荣逸澜登上了返回太子府的銮驾。 马车缓缓启动,车内,荣逸澜轻轻靠着龙渊霆,神色间却有一丝落寞。 “澜儿,你在想什么?”龙渊霆察觉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荣逸澜微微抬眸,“殿下,回门时我见母亲似有不舍与担忧,再者,太子府中那位女子……” 龙渊霆轻轻握住她的手,“澜儿,莫要为那女子伤神。她的事我已跟你讲明,我之所以把她安置在府中,是想揪住背后之人,我已着人去查,定不会让她无端扰了你的清净。我既娶了你,便会对你一心一意,绝不负你。” 荣逸澜心中稍暖,“殿下,我信您,只是难免有些膈应。” “你是本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这太子府上下,你是女主人,她的事我自会妥善处置。待回府后,我便命人将她挪到府中偏僻角落的住所,限制她的行动,不许她随意走动,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出现在你面前。” 龙渊霆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 荣逸澜微微点头,“有殿下这番话,我便安心了。只是也不必过于苛责她,若她是被人利用,也怪可怜的。这件事不必殿下出马,我来做这个恶人,助殿下一臂之力。” 龙渊霆看着蕙质兰心的小女人,眼神更加温柔。 龙渊霆笑道:“还是澜儿心地善良。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影响到你。” 马车在街道上平稳前行,车内的气氛渐渐温馨起来。 荣逸澜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殿下,此次回门,父亲与母亲对殿下甚是满意,父亲说,有些事让您尽管放开手去做。” 龙渊霆将荣逸澜搂得更紧了些,“那是自然,我定会好好疼爱你,让岳父岳母放心。日后,我们还要携手走过许多岁月,这太子府的门楣,有你在旁,我便安心许多。” 不多时,马车驶入太子府。 龙渊霆率先下车,而后转身,温柔地将荣逸澜扶下。 府中的侍从们早已在两旁等候,见太子与太子妃归来,纷纷行礼。 龙渊霆牵着荣逸澜的手,大步走进府中,那背影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太子妃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可及。 而关于那不明来历女子之事,他也定会如承诺那般,处理得妥妥当当,不让太子妃受到丝毫委屈。 ………… 在太子府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有一座被遗忘的院落。 屋内,那失忆女子静静地坐在窗前。 她面容消瘦,肤色略显苍白,双眸却透着一股倔强与不甘。 她的鼻梁挺直,嘴唇略显单薄,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确能撩动一些男子心底的怜爱。 如果此时荣逸澜见到她,定会认出此人。 “都怪你,三日前竟没能破坏太子的新婚夜!”她对着身旁的侍女,语气中满是嫉恨。 跪在下首的竟是太子新婚夜,在宫外苦苦哀求守门侍卫的那名侍女小桃。 小桃惶恐地低下头,“小姐,太子大婚,宫中守卫森严,实在难以靠近。” “哼!” 女子冷哼一声,“今日他们回府,定要想办法把太子引到这儿来。 你去,在他必经之路上佯装受伤,等太子靠近,就说我病得厉害,思念他。若他不为所动,你便说我知晓一些关于我身世的重要之事,只能告知他一人。” 小桃面露难色,“小姐,这万一被太子妃知晓,我们恐难有活路。” “怕什么!我如今失忆,是为了救太子,我与太子有着渊源,只要能见到他,我便有办法让他留在我身边。”女子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又疯狂的光芒。 那瘦弱的身躯在昏暗的屋内,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有些诡异。 ………… 小径幽僻,小桃依照计划,猛地摔倒在道旁,假装扭伤了脚踝,脸上满是痛苦与焦急,只盼着太子能如预期般出现。 正在此时,龙渊霆和荣逸澜带着侍女仆从路过。 荣逸澜瞧见侍女的狼狈模样,眼波轻轻一转,便已明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不小心,在这儿摔成这样?” 荣逸澜莲步轻移,匆匆上前,语气里满是关切,示意随身丫鬟锦儿去查看小桃的伤势。 “可疼得厉害?来人啊,快扶她起来,找府医来瞧瞧。”荣逸澜温声说道。 小桃心中一慌,却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奴婢本想去给太子殿下送些物件,不想不慎摔倒,扭伤了脚。 奴婢有一事相求,小姐病得厉害,一直念着太子殿下,奴婢斗胆想请殿下移步去看看。” 荣逸澜微微一怔,秀眉轻蹙,旋即展颜一笑,嗔怪道:“你这丫头,既有病人牵挂殿下,怎不早说。 殿下心怀慈爱,最是体恤下情,这府中之人有恙,自是该去探望关怀。” 说罢,眼神温柔地望向一旁的太子龙渊霆,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殿下,妾身陪您一同前去吧,也好多个人照应。大婚前,妾身就听说府中来了一位姑娘,想必她必有其过人之处,妾身也好奇得紧呢。” 话语间,看似句句为他人着想,温柔体贴,实则绵里藏针,暗暗点明这女子的特殊与可疑。 龙渊霆微微点头,“爱妃所言极是,有劳你了,那便一同去看看吧。” 于是,二人带着侍从,朝着那偏僻院落而去,小桃则在后面忐忑地跟着,心中预感此事恐难以顺遂。 太子龙渊霆与太子妃荣逸澜相携步入那偏僻院落。 庭院中,几株枯草在风中瑟瑟发抖,添了几分萧瑟。 屋内,失忆女子听闻脚步声,知是太子前来,忙整了整衣衫,靠在床榻之上,虚弱地轻咳几声。 待龙渊霆踏入房门,她那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起,眼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地唤道:“殿下,您可来了,我这些日子只觉如在黑暗中挣扎,满心都是殿下的身影。” 说罢,伸出一只手,似是想要拉住龙渊霆。 太子微微皱眉,却并未上前,只是轻声道:“姑娘莫心急,本太子这不是来了。” 就在此时,女子突然瞥见了龙渊霆身后似笑非笑的太子妃荣逸澜,那笑容里藏着洞察一切的犀利,她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只觉一股热流涌上脖颈,羞得满脸通红。 荣逸澜本带着几分审视与玩味走近,然而,当看清那失忆女子的面容时,她的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眉眼,那轮廓,分明与自家失踪的去和亲的四妹荣云儿极为相似。 荣逸澜的双眼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女子,心中满是不敢置信与疑惑。 她怎么会在这里?四妹不是在和亲途中失踪了吗?难道……但她很快强行镇定下来,告诫自己切不可慌乱,在事情未明之前绝不能暴露内心的想法。 荣逸澜莲步轻移,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字字如针:“哟,这姑娘病成这样还一心念着殿下,当真是情深意重。 只是姑娘也要顾着自个儿身子,莫要累坏了,听说您救了殿下,想必姑娘的身手定然不错,本太子妃在娘家时,也曾学了一些骑射功夫,等姑娘好了,可以多指教一二。” “我…我不会…”失忆女子心想自己哪里会什么功夫。 “什么!不会!殿下出门身边都是暗卫,侍卫护着,那姑娘是怎么从这些高手底下救殿下的呢?”荣逸澜继续追问道。 眼见着失忆女子又要“晕”过去。 龙渊霆忙转身对荣逸澜说道:“爱妃,这位姑娘如今失忆又身染疾病,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接着又看向女子,“你且安心养病,莫要再胡思乱想。” 失忆女子咬着下唇,强作镇定,“殿下,我只是……只是心中害怕,这府里唯有殿下能给我一丝温暖。” 荣逸澜轻轻一笑,“姑娘这话说的,殿下乃万金之躯,日理万机,这温暖自是要洒向四方。你若是缺人照料,我便多派几个贴心的丫鬟过来,也好让你早日康复。” 龙渊霆点头道:“爱妃安排甚是妥当。” 失忆女子心中憋闷,却又不敢发作,只能低低应了一声,“多谢太子妃殿下费心。” 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满心的委屈与不甘,却只能在这两人面前强颜欢笑,原本想要营造的暧昧氛围,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一室尴尬与压抑。 第46章 失忆女子竟是荣云儿 太子和太子妃回到主房后,龙渊霆敏锐的察觉到荣逸澜的心不在焉,她的目光中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忧虑,整个人都似乎沉浸在思绪中。 龙渊霆以为她是介意刚刚的事情,便轻轻拉过荣逸澜的手,低声问道:“澜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是刚刚惹你生气了?” 荣逸澜微微抬眸,眼中满是纠结与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殿下,你带回来的那名失忆姑娘,我认识,她是我失踪的四妹荣云儿。” 龙渊霆微微一怔,他未曾想到那女子的真实身份竟然不是敌国的奸细,而是太子妃的四妹。 荣逸澜继续说道:“云儿以前在府中不常出门,她被赐婚后也是直接跟着和亲队伍出发,所以殿下未曾见过也情有可原。” “我倒是想起来了,她是不是就是那个跟傲穹国大王子和亲的女子,她不是在清平镇失踪了吗?”龙渊霆问道。 荣逸澜点了点头,思绪飘回到了往昔:“嗯,当时,送亲队伍行至一个古怪小镇,据说那小镇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与神秘。队伍进到小镇就失踪了,父皇还派出去很多人去寻找都无果,最后还是国师出马才将队伍找到。” 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但四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迹可寻。如今她失了忆出现在这里,定是经历了许多磨难,我想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母亲,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龙渊霆将荣逸澜轻轻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既然她是你四妹,此事便应该告知你父母,我也会让暗卫停止调查她的身世,本来以为她刻意接近我是另有所图,现在知晓她的身份,我应该误会她了。” “好,那我一会给父亲写一封家书,请殿下派人送到荣王府。”荣逸澜靠在他的怀中说道。 ………… 荣王爷与王妃正在府中闲坐,下人忽然呈上一封书信,正是太子妃荣逸澜所写。 待他们匆匆阅读完,便得知了那个令他们日夜揪心的消息:失踪的荣云儿,竟就是太子带回来的失忆女子。 荣王妃先是一愣,随即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云儿她定是吃了不少苦,我得赶紧去把她接回府里。”荣王妃心急如焚,话语间满是担忧与疼惜。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荣云儿昔日的模样,那乖巧甜美的笑颜,和亲时那满是祈求的眼眸,如今却成了失忆之人,怎不让她心痛。 荣王爷眉头紧皱,荣云儿虽不是亲生女儿,但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待她如亲生:“先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太子既然将云儿带回府中,必定有他的考量。” 荣王妃却有些按捺不住,“王爷,您难道就不担心云儿吗?她在太子府中,万一身份暴露,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岂不是会影响太子与逸澜的夫妻关系?更何况太子带她回来并不知她的身份。” 荣王爷在厅中来回踱步,心中纠结,想到太子带云儿回府是为了调查其身份,既然现在身份明朗,想必太子也不用在调查了,那接回云儿应该不难。 于是便同意了荣王妃入太子府接人的提议。 ………… 荣王妃匆匆唤来大儿子荣逸瑾,神色凝重地告知他即将前往太子府接回失踪的四妹荣云儿。 荣逸瑾听闻消息,得知荣云儿安然无恙,他自是松了一口气,多日来的担忧与牵挂在这一刻有了些许释怀。 但是想到和亲前夕的混乱场景,他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荣云儿下药的举动,险些让他名誉扫地,清白蒙羞,更甚者可能会让全府惨遭皇上斥责。 那一夜的惊心动魄,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每次回想起来,太阳穴便突突的跳个不停,头疼欲裂。 如今即将面对失忆的荣云儿,他满心纠结。 他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何种态度去迎接她。心中虽有怨恨,可从小到大的亲情又在心底拉扯。 他望着前方的道路,眉头紧锁,手中的缰绳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难道要装作若无其事地与她相见?可自己似乎做不到,但若是冷脸相对,她如今失忆又何其无辜?” 荣逸瑾在内心深处苦苦挣扎,骏马的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离太子府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愈发沉重,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踏入太子府,荣王妃脚步急切,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待,他们在迎接的仆役带领下,径直朝着后院荣云儿所居住的院落快步走去,衣袂随风飘动。 荣逸瑾则紧跟其后,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目光中隐隐有几分挣扎与不安,脚步略显沉重。 太子妃荣逸澜早已在院门口等候,见到母亲与兄长前来,微微向母亲福身,随后便引着他们入院。 刚踏入院子,荣王妃便一眼看到了坐在石凳上的荣云儿。 她的身形猛地一僵,旋即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快步上前却又似有所顾忌,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云儿……”荣王妃的呼唤声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荣逸瑾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视线落在宋云儿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往昔的种种回忆在脑海中呼啸而过,他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又缓缓松开。 荣云儿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眼前这些陌生又似乎熟悉的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与抗拒。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霍然起身,连连后退几步,后背紧紧抵在树干上。 她的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体微微蜷缩,警惕地看着众人,眼神中满是疏离与拒绝,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亲人,而是要害她性命的恶人。 荣逸澜看着荣云儿,眼中满是疼惜与无奈,她轻轻走上前几步,语气温柔地说道:“云儿,你是我荣王府的四小姐啊。你之前遭遇了意外,才会失忆流落至此。如今母亲和兄长特地来接你回府。” 荣云儿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中满是抗拒,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大声喊道:“不,我不是什么荣王府四小姐!我只知道我是太子的女人,我救了太子,我便要守在他身边,我未来是要成为太子侧妃的!”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决,在这宁静的院落中回荡,惊飞了树梢上几只栖息的鸟儿。 荣王妃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荣云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荣逸瑾亦是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恼怒,他紧咬着下唇,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太子妃也被荣云儿的反应惊呆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场的仆从们也都目瞪口呆。 微风吹过,拂动着众人的衣角,却吹不散这弥漫在空气中的尴尬与震惊。 第47章 劝说无果 强制接回 太子府中 荣王妃强自镇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你…你可知太子是你二姐的新婚夫婿,你怎可说出那种话。” 荣云儿抬眼,眼神中满是疑惑:“不可能!” 冲着太子妃荣逸澜叫嚷道:“二…二姐,不…不可能,我先遇到太子的…” 荣王妃的心猛地一揪,眼眶瞬间红了:“云儿,我是娘啊,你不记得了吗?这是你大哥逸瑾,这是你二姐逸澜,你不可以那样跟你二姐说话。” 荣云儿轻轻摇了摇头:“我为何要认你们?我要留在太子府,我要做太子侧妃,对,既然太子妃是二姐,那我与二姐一同侍奉太子。” 她看似语调轻柔,语无伦次,却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众人的心。 荣逸瑾见状,上前一步说道:“云儿,你莫要胡言。你失踪许久,家中上下都为你担忧不已。如今找到你,快跟我们回家。” 荣云儿却后退一步,眼神坚定:“不,我不要回去。我在这儿很好,太子殿下对我极好,我要在这里陪伴他。” 荣王妃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 她怎么也想不通,曾经乖巧伶俐的女儿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难道是有人对她施了什么法术,让她迷失了心智? “云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是荣家的女儿,你的家在外面,不在这太子府。”荣王妃苦口婆心地劝道。 荣云儿只是固执地摇头:“我只知道我想留在太子身边,我要和二姐一样成为太子的女人。二姐有的,我也要有。” 荣逸瑾皱起眉头,他深知此刻荣云儿的状态异常,但又无计可施。 他转头看向母亲,只见荣王妃的身子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旁边太子妃荣逸澜安抚着母亲,压下自己心中的痛楚,荣逸澜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喉咙里的那根刺。 她想起往昔与荣云儿的欢声笑语,那些姐妹间互诉衷肠的温馨画面此刻都成了最残忍的回忆。 而如今,妹妹却要与自己共侍一夫,要做太子侧妃,如果是别的女子,自己有千万种方法解决此事,但是现在。。。 “云儿,你失忆了,你不记得家中的一切,不记得爹娘的疼爱,不记得哥哥们对你的宠溺。你怎能如此轻易地就抛弃自己的家,只为了一个太子侧妃的名分?”荣逸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无奈。 荣云儿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决然取代:“我不管,我现在只心系太子殿下。” 荣云儿望着荣逸瑾,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要留在太子身边,成为太子侧妃。 庭院之中,气氛剑拔弩张。 荣云儿面容决绝,双膝一弯,直直地朝着二姐荣逸澜跪了下去。 “二姐,我此生心愿唯有做太子侧妃,求你成全我。”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荣逸澜面露难色,刚欲开口,却听一声怒喝传来。 “绝无可能!” 荣逸尘被随侍荣五推进庭院,他静坐于轮椅之上,却似一颗夺目的星子,丝毫未被轮椅所限,反而散发出独特而迷人的魅力。 一袭月白色锦袍,衣袂垂落,随风轻轻拂动,墨发如瀑,用一根羊脂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随意地散落在白皙的额前,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韵味。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弹奏着一曲无声的乐章。 尽管下身不便,可他坐姿端正,身姿依旧挺拔如松,那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胸膛,彰显出他内在的力量与坚韧。 此刻他却满脸怒容。“二姐的夫君岂容你如此肖想。你莫要再执迷不悟,这荒唐之事休要再提。” 荣云儿被惊艳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回事,打心里对此人发怵:“关你什么事,我是真心爱慕太子殿下,为何你要阻拦?” 荣逸尘冷哼一声:“你已失忆,不知天高地厚。二姐与太子殿下成婚,此乃既定之事,岂容你随意插足。” 荣逸瑾站在一旁,眉头紧皱,见荣云儿这般执拗,他双手紧握。 荣逸尘见状,对荣逸瑾使了个眼色:“大哥,莫要再与她多费口舌,直接敲晕了带回去。” 荣逸瑾虽有迟疑,但见三弟如此坚决,且深知此事若任由云儿胡闹下去,必将后患无穷。 他一步上前,抬手一起一落,精准地击在荣云儿的颈侧,荣云儿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荣王妃与荣逸澜见状,皆面露不忍。 荣王妃欲言又止,荣逸澜也向前一步,似要阻拦。 荣逸尘摆手示意:“母亲,二姐,你们莫要心软。今日若姑息,日后必生大乱。二姐,你只需安心与太子殿下过日子,其他之事由我们处理。” 荣逸澜轻咬下唇,微微点头:“三弟,只是云儿她……” 荣逸尘打断道:“二姐无需担忧,待云儿恢复记忆,她自会明白今日之举是何等愚蠢。” 说罢,荣逸尘率先离开,荣逸瑾也抱起荣云儿,快步走出庭院。 荣王妃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只盼云儿能早日清醒,莫要再被这执念所误。” 荣逸澜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她既为云儿的无理要求感到痛心,又感激荣逸尘与荣逸瑾的果断,也是第一次见三弟逸尘这般强势,只愿这风波就此平息。 荣逸澜莲步轻移在太子府的回廊之下,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裙摆,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阴霾。 今日荣云儿在府中的一番闹剧,让她心力交瘁,而更令她心生寒意的,是府中那些下人的表现。 她凤目含威,冷眼扫过周围侍奉的仆从。只见那些丫鬟小厮们,虽表面上低眉顺眼,可眼神却闪烁不定。 她微微抬起下巴,声音冷冽如冰:“本妃看这府里是许久未曾整治,有些人都忘了自己的本分。 从即日起,府中的各项事务都需重新梳理,所有下人都给本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若再有偷奸耍滑、心思不纯者,定不轻饶。” 众下人听闻,皆惶恐地跪了一地,纷纷求饶。 但荣逸澜不为所动,定要将这太子府中的风气重新整顿,让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知道,这太子府,她荣逸澜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岂容他人肆意妄为,更不容许下人们如此轻视她的权威,动摇府中的根基。 ………… 而另一边,太子府发生的事情,龙渊霆并不知道,此时他正向皇上禀明失忆女子身份一事所闹出的乌龙。 第48章 待嫁新娘 在龙耀王朝广袤疆域的南方,有一座名为摇兴城的城镇。 此城繁华富庶,车水马龙,街巷纵横间商铺林立,酒肆茶楼的喧嚣声此起彼伏。 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富足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在这摇兴城中,有一富户人家,当家的乃是一位极具商业头脑的富商郑富有。 多年来,他的生意遍布各地,无论是海上贸易的商船,还是内陆运输的车队,都满载着他家的货物。 他家的商号,在各大城市皆有分号,所营之物,从珍稀的香料、精美的瓷器,到上等的丝绸、珍贵的药材,无所不包。 其财富之雄厚,可称富甲一方,在摇兴城更是首屈一指。 这位富商郑富有育有一女郑湘雅,自幼便视作掌上明珠,宠爱有加。 郑湘雅生得眉如远黛,目若星子,唇似樱桃,肤如凝脂。 一头乌发如墨般顺滑,身姿婀娜似弱柳扶风。 她不仅外貌出众,且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吟诗作画时,才情尽显;抚琴弄弦间,音韵悠扬。 而她所嫁之人,乃是当地城主家的小儿子孙浦。 孙浦虽是城主之子,但母家是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 他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 在诸多才子聚会之中,他出口成章,见解独到,常令众人折服。 与郑湘雅站在一起,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终于在二人及并之年,双方父母为其定下婚约。 如今,姑娘即将出阁,富商为表对唯一女儿的疼爱,决定在嫁女之前摆上三天宴席。 这一消息传出,瞬间轰动了整个摇兴城。 首日,宴席的场地设在了富商自家的府邸之中。 那府邸本就宽敞华丽,此刻更是被装点得金碧辉煌。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 庭院之中,处处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枝头,宛如一片红色的海洋。 宴席之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来自深海的鱼鲜,或清蒸或红烧,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 山林中的珍禽异兽,或烤制或炖汤,独特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还有那从各地运来的新鲜果蔬,色彩缤纷,清甜可口。 前来赴宴的宾客络绎不绝。 城中的达官贵人、名流雅士纷纷前来道贺。 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乘坐着精美的马车,马车的铃铛声在街道上清脆作响。 众人在府中相互寒暄,笑语盈盈,谈论着这桩美满的婚事。 次日,宴席移至城中的一处园林。 园林中景色宜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水池相映成趣。 此次宴席的菜品更是别出心裁,除了常见的佳肴,还有一些极为罕见的菜肴。 据说,其中有一道菜乃是用天山雪莲与深海鲍鱼共同烹制而成,其滋味之鲜美,令人难以忘怀。 这一日,还有歌舞表演助兴。 舞者们身着轻薄的纱衣,翩翩起舞,身姿灵动似仙子下凡。 乐师们弹奏着各种乐器,琴音、箫声、鼓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美妙的乐章。 宾客们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欣赏着歌舞,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 到了第三日,宴席摆在了城中心的广场之上。 此时的广场早已人山人海,周围的百姓们都想沾一沾这喜气。 这一日的宴席规模更为宏大,菜肴如流水般不断供应。 除了美食与歌舞,还有杂耍艺人前来表演。 他们有的表演高空杂技,在高空中做出各种惊险的动作,引得众人阵阵惊呼; 有的表演魔术,奇妙的幻术让人们目瞪口呆。 在这三天的宴席中,整个摇兴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城中百姓见证了富商对女儿的深情厚爱,也期待着这对新人的美好未来。 而这一场盛大的婚前宴席,也成为摇兴城百姓口中传颂的佳话,成为龙耀王朝南方这片土地上一抹绚丽的色彩。 ………… 转眼间就来到了大婚这日。 迎亲的喜乐奏响在摇兴城的上空,红妆铺陈,喜气洋洋。 然而,在那富商府邸的深处,新娘郑湘雅的闺房内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慌乱与惊恐。 “小姐,小姐,您在哪儿?”贴身丫鬟的呼喊声带着哭腔,在房间内回荡。 原本应该端坐在床榻上,蒙着红盖头,静候新郎迎娶的新娘,竟离奇地消失了。 丫鬟翻遍了每一个角落,衣柜里、屏风后、甚至床底,却一无所获。 消息如疾风般传遍了整个府邸,众人蜂拥而至,将闺房围得水泄不通。 奴仆们在府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花园的花丛中、池塘边、楼阁里,每一寸土地都未曾放过,可新娘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来接亲的新郎官孙浦站在府门口,面色由最初的期待转为尴尬,再渐渐变得阴沉。 前来观礼的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新娘怎么在成亲当日不见了?” “该不会是逃婚了吧?” “新郎官可是城主之子,这可让人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嫉妒新娘美貌与富贵的人,更是添油加醋,恶意揣测: “哼,说不定是早就和哪个野男人勾搭上了,故意在今天出丑呢。”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两家人的心中。 城主孙玉接到消息,气得脸色铁青,认为富商一家故意羞辱他们。 命人将儿子孙浦强制带回城主府,这亲不接了。 从此,曾经交好的两家反目成仇。 城主孙玉凭借官场的势力,暗中对富商家的生意进行打压。 货物在运输途中无故受阻,店铺被频繁刁难,生意一落千丈。 但富商家此刻全然顾不上这些,夫妻二人双眼布满血丝,心急如焚地派遣家中所有的仆人四处寻找女儿。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小姐,你们都别回来!”郑富有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而孙浦,在家人的强烈反对下,也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 “我定要找到她,她是我的未婚妻子,我不信她会如此决绝。” 孙浦不顾家人的阻拦与呵斥,他踏上了寻找新娘的路途。 城内城外,都留下了他焦急探寻的身影。 每一个可能的线索,他都不放过,一心只想找回那个他曾满心期待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 第49章 辞别 龙渊城(京城) 在荣王府荣逸尘的院子内,灵萱长公主之子三岁的小端儿,这几日像是荣逸尘的小尾巴,荣逸尘走到哪,他便跟到哪。 玉雪可爱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时不时的小手紧紧拽着荣逸尘的衣角,糯糯的唤道:“大哥哥,抱抱。” 荣逸尘看着小家伙这般依赖自己,心中满是宠溺,一把将小端儿抱在怀中,轻声哄着。 一旁五岁的荣小宝看到这场景,只是静静地站着,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对小端儿黏自家哥哥而有所不满。 以往,小端儿一靠近荣逸尘,荣小宝总会挡在中间,气呼呼地说:“这是我哥哥,不准你总缠着。” 可如今,他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荣小宝心里清楚,小端儿好像要回自己南方的家了。 虽然荣小宝不知道南方在哪里,但是他隐隐知道那是很远的地方,以后再也不能跟这个讨厌的小伙伴嬉笑打闹了,心里有点微微的不舍。 而小端儿似乎还未意识到即将到来的离别,依旧欢快地围着荣逸尘转着圈,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荣逸尘看着自家小弟荣小宝的神情,他轻轻摸了摸荣小宝的头,让两个小家伙一起玩耍。 这几日不知道什么原因,六公主静姝并没有陪同小家伙一起来荣王府,而是由灵萱长公主身边的心腹嬷嬷陪着。 荣逸尘心中暗想:应该是她放弃了吧,毕竟自己从来没有给过回应,不过这样也好。。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划过。 夕阳的余晖渐渐染红了天边,房屋和葱郁的树木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两个小家伙玩累了,眼睛也开始变得迷迷糊糊。 荣小宝被奶娘抱回院子,小端儿却不让嬷嬷抱,赖在荣逸尘身上不下来。 荣逸尘轻轻拍了拍他,柔声道:“小端儿,天晚了,你该回皇宫了。” 小端儿揉了揉眼睛,带着一丝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荣王府外一阵沉稳的马蹄声传来,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住。 车帘掀起,一位身姿挺拔、温文儒雅的男子走了下来,正是小端儿的爹爹钟征。 钟征迈着大步走向等候在大门处的荣逸尘,脸上带着笑意,连连拱手表示友好感谢:“多谢荣公子这些时日对犬子的悉心照料,小端儿在这儿定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荣逸尘颔首回礼:“钟驸马客气了,小端儿聪慧可爱,很听话,与他相处我亦觉十分愉快。” 钟征的目光在荣逸尘身上打量了一番,只见眼前之人虽坐在轮椅上,却身姿修长,一袭白衣胜雪,面庞白皙如玉,双眸深邃明亮,似藏着繁星万千,带着一抹温润的笑意。 钟征暗自心想,这般好相貌,怪不得自家夫人的六妹如此惦记。 想到此刻被皇上关在宫中的六公主,钟征也是暗自叹气。 “时辰不早了,我便带小端儿先回宫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当请荣公子到南方钟府一叙。”钟征说着,从荣逸尘怀中接过小端儿。 小端儿不舍地看着荣逸尘,小声说道:“大哥哥,我会想你们的。” 荣逸尘微笑着与小家伙道别。 钟征抱着小端儿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动,扬起一阵轻尘。 荣逸尘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久久未曾离去,直至那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再说龙云山众天骄被掌门玄风真人派到山下后,便开始处理一些棘手之事,朝廷也让各地成立了镇诡司,配合众天骄解决诡异事件 他们初入事发之地,迷雾重重,有的阴森之气弥漫。 但龙云山的天骄们毫无惧色,各展所能。 有的施展灵觉探查,有的以法术设阵,还有的凭借武力与潜藏的邪祟正面交锋。 一番苦战之后,终见成效,几处祸乱之地的诡异气息渐渐消散。 随后,他们依据各地传来的消息,迅速分布至全国各地。 在南疆的密林中,一位天骄以强大的木系法术净化了被邪祟侵蚀的灵泉,使周边村庄恢复了生机; 在北方的古镇里,几位天骄联手设下封印,将为祸的怨魂镇压,让百姓重拾安宁; 于东方的海滨之畔,有人以智慧破解了海妖的幻术,解救了被困的渔民。 随着他们的努力,诸多诡异之事被一一化解,原本因怪力乱神而人心惶惶的各地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各地官府压力锐减,原本因处理诡异事件而焦头烂额的官员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消息传至京城,皇上听闻各地奏报,龙颜大悦。 朝堂之上,皇帝对众臣感慨道:“龙云山众天骄真乃国之栋梁,解朕之忧,救民于水火。其功在社稷,当重重嘉奖。” 随后,皇帝下旨,赏赐龙云山大量珍宝与物资,以表对玄风真人和众天骄的感激与褒奖。 而龙云山在江湖中的威望也因之更盛,众天骄之名亦被百姓传颂,成为众人心中的英雄楷模,激励着更多有志之士投身于守护世间正道的行列之中。 第50章 情乱浴间 情丝暗缚 龙渊城(京城) 华灯初上,皇宫内一片静谧,皇后的寝宫中却还透着一丝光亮,隐隐有交谈声传出。 皇上与皇后已歇下,却并未入眠,谈及六公主静姝的婚事,两人皆微微皱起了眉头。 皇上轻声开口:“皇后啊,静姝这孩子,满心满眼都是荣逸尘,可那荣逸尘身体不便,朕实在无法同意这门婚事,朕的女儿,绝不能嫁给这样一个人。”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臣妾又何尝不知,可静姝那性子,认定了便不回头,这可如何是好!”话语中满是忧虑。 沉默片刻,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朕想着,让灵萱带静姝去南方走走。南方之地,才俊辈出,咱们的女儿见多了外面的世家公子,说不定就会放下荣逸尘。” 皇后微微坐起,思索一番后点头道:“陛下此计,或许可行。只是静姝那孩子,会愿意离开京城吗?” “朕会与她言说,只当是出去游玩散心,增长见识。南方的山水风光、人文风情,皆与京城不同,定能让她开阔眼界。”皇上的声音透着一丝笃定。 ………… 月隐星稀,皇宫大内一片寂静,巍峨的宫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 殊不知此时被皇上皇后讨论的主角静姝,穿着小太监的服饰正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猫着腰向宫门处挪去。 终于,在宫门即将落锁之际溜了出去。 一路上,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既害怕被发现抓回皇宫,又因即将见到荣逸尘而兴奋不已。 不多时,荣王府的高墙出现在眼前。 静姝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开始攀爬。 然而,她平日里养尊处优,哪有这般翻墙的经验。 经过多次努力,终于越过高墙,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便直直地摔了下去。 “扑通”一声闷响,静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低头查看,只见小腿处擦破了一块皮,血丝慢慢渗了出来。 静姝忍着疼痛,倔强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顺着墙根向里走去。 ………… 荣逸尘的房中,温热的水汽弥漫在整个房间。 浴桶中,热气腾腾而上,荣逸尘将身躯浸入温热的水中,水面顿时泛起层层涟漪。 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而自然,似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肌肤紧绷且光滑,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微微仰头,靠在桶沿上,几缕湿漉漉的发丝随意地贴在他那光洁的额头上。 烛光摇曳,光影在他的面庞上交错,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的薄唇,以及那微微闭合、带着一丝惬意的双眸。 水珠顺着他宽阔的双肩滑落,淌过紧实的胸膛,再沿着腹肌的纹理蜿蜒而下,六块分明的块状肌肉如精心雕琢的璞玉,最终隐没于水中。 他的双臂随意地搭在桶边,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偶尔轻敲着桶沿,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在思考着什么。。 洗漱完毕,荣逸尘正欲起身跨出浴桶。 就在他那完美比例的身躯随着起身动作展露无遗之际,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 荣逸尘惊愕地转过头,只见静姝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瞬间凝固,静姝也因眼前的景象愣在原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荣逸尘那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上,水珠顺着紧实的腹肌缓缓滑落…精壮的双腿稳健有力,整个人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神只一般,散发着迷人的男性魅力。 静姝何曾见过这般景象,一时之间竟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数秒之后,静姝才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荣逸尘瞬间回神,心中暗叫不好,下意识地迅速伸手拽过一旁的衣衫,以最快的速度披在身上,动作潇洒利落,宽肩窄腰在衣衫的半遮半掩下更加诱惑人心。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捂住静姝因震惊而要再次大叫出声的嘴,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静姝只觉自己被他有力的臂膀搂在怀中,鼻息间满是他身上独特的气息,那温热的胸膛和近在咫尺的心跳,让她的心瞬间乱了节拍,一种暧昧而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片刻后,荣逸尘缓缓松开手,静姝这才回过神来。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向下移动,突然,她的眼睛瞪大,脸上写满了惊愕。 原来,她发现荣逸尘竟然能够站立,这与她以往所知的荣逸尘全然不同。 静姝心中满是疑惑,刚要开口询问,荣逸尘却微微皱眉,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悦:“公主,你为何如此莽撞地闯进来?” 静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这冲动又失态的行为,只是呆呆地望着他,脑海里乱成一团。 第51章 再次表情意 静姝的那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瞬间打破了荣王府的平静。 守夜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动,纷纷朝着荣逸尘的房间赶来。 荣逸尘的护卫荣五心急如焚,脚步匆匆,眨眼间便到了房门外,伸手就要推门而入。 “荣五,站住!不得进来!” 荣逸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荣五的手猛地停在半空,脸上满是焦急与疑惑:“公子,您没事吧?” 荣逸尘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我没事,都退下!” 荣五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领命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门外的众人远去,荣逸尘才松开捂住静姝的手,两人尴尬地分开。 静姝的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她直视着荣逸尘,眼神中满是委屈与不解,质问道:“尘哥哥,你的腿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骗我?” 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很快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双肩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荣逸尘被她这一连串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静姝的目光。 “六公主殿下,这其中有很多缘由,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他轻声说道。 静姝的眼眸瞬间红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哽咽:“你……你还说没有骗我?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好欺之人?” 她向前几步,裙角在地上拖曳出一道落寞的弧线。 “我自问,自与你相识,满心满眼皆是你。我爱你、怜惜你,只盼能常伴君侧。我虽为公主,却从未有半分骄纵,在你面前,我不过是个满心期许你回应的女子。” 静姝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 “是我不够貌美?还是我才情不佳?或是我身为公主的身份,让你有所忌惮?你若厌我,大可直言,为何要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来搪塞我,将我的真心弃如敝履?” 静姝的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只是定定地望着眼前之人,等待一个答案,可心中的悲戚却如潮水般汹涌,几要将她淹没。 荣逸尘望着静姝那满是泪痕的脸庞,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扯动,泛起丝丝涟漪。 他深知静姝的一片痴心,可自己也有背负的使命和秘密,让他无法轻易地敞开心扉回应她。 他紧抿着双唇,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无奈,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静姝见荣逸尘只是沉默,心中的委屈与难过更甚,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荣逸尘。 那双手臂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环绕着他,仿佛只要一松开,就会失去最后的希望。 “你莫要再这般冷淡,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静姝将脸贴在他的胸膛,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荣逸尘身子微微一僵,听到她的哭诉,他放下欲推开她的手,他能感受到静姝的颤抖与脆弱,那是一种因爱而生的绝望。 他缓缓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放在了静姝的背上,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尽管这安慰在他自己看来是如此无力。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流淌,她的双肩微微耸动,身体也随之轻颤,哭得不能自已。 每一滴泪水都饱含着她的委屈、不解与深深的爱意。 在这寂静的时刻,唯有她的啜泣声回荡在房间里,像是受伤的小兽发出的哀鸣。 荣逸尘的怀抱依旧僵硬,可静姝已顾不上这些,她只是用尽全力抱住他,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 “尘哥哥,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不要这么决绝!”静姝带着哭腔哀求。 荣逸尘心中五味杂陈,在他看来,静姝身为公主,自幼被众人捧在手心,见过无数的繁华盛景与才情卓绝之人。 她或许只是此刻被自己身上的某些特质所吸引,一时兴起罢了。 待她日后领略了世间更多的精彩,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与优秀的男子,想必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 也许,自己可以暂时。。。 荣逸尘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臂,轻轻推开了仍在自己怀中的静姝。 静姝微微一怔,带着一丝未散尽的哀伤与迷茫望着他。 就在这时,荣逸尘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静姝小腿处,只见那里血迹斑斑,几处伤口还在渗血,与她洁白的裙摆形成刺目的对比。 荣逸尘脸上瞬间浮现出担忧,急忙问道:“公主殿下,你的腿怎么受伤了?” 静姝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小腿,眼中闪过一丝不在意,轻声说道:“我爬墙进来时不小心剐蹭到的,不碍事。” 荣逸尘听后,心中一阵涟漪,脑海中浮现出她不顾危险攀爬高墙的画面,那娇弱的身躯在墙壁上艰难挪动,只为见自己一面。 他的内心深处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波澜,原本的犹豫与顾虑在这一刻被心疼所取代。 这时,荣逸尘蹲下身子,轻轻抬起静姝的腿,查看伤势。 静姝吃痛,“嘶”了一声。 荣逸尘将静姝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先给你上药。” 莹白的小腿上,几道长短不一的伤痕纵横交错。 伤口处的皮肤微微翻卷,泛着刺目的红,周围晕染着一圈青紫色的瘀痕,干涸的血迹凝结在伤口边缘及周围肌肤上,隐隐有血丝渗出。 荣逸尘动作轻柔地为静姝处理伤口,静姝却仍在抽噎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荣逸尘一边上药,一边无奈地说:“你这又是何苦,大半夜跑来还受了伤。” 静姝哽咽着回道:“还不是因为你,都怪你。” 荣逸尘只能默默叹气,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轻声问道:“静姝,你贵为公主,身份尊贵,为何独独对我如此倾心?我不过是一介平凡之人,且还曾佯装腿疾,欺骗于你。”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带着探究。 静姝眼神炽热:“在我眼中,你绝非平凡。你的一切,都深深吸引着我。反正我非你不嫁!” 荣逸尘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公主,你太冲动了。感情之事并非如此简单。” 静姝的眼眶泛红,带着一丝倔强与不甘:“那你要我如何?你可知父皇想让三姐带我去南方,想让我就此断了对你的念想。” 荣逸尘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说道:“或许,你去南方走一走也好。南方的风土人情会让你开阔眼界,心境也会有所不同。若你游历归来,仍对我执着如初,那时,我会慎重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静姝听了这话,心中虽仍有失落,但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我会去南方。但你莫要忘了今日之言。” 荣逸尘看着她,微微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公主,今日你所见我腿已痊愈之事,万不可告知他人。” 静姝微微歪着头,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何要隐瞒?” 荣逸尘叹了口气:“其中缘由复杂,日后我自会向你解释,现在你只需答应我。” 静姝凝视着他,郑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答应之后,静姝像是换了个人,不再像之前那般羞怯。 她双手托腮,坐在荣逸尘对面,眼神炙热地看着他,直勾勾的目光让荣逸尘有些不自在。 静姝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娇嗔:“尘哥哥,你可知,刚才我不小心瞧见你的模样,那身材,当真是极好的。” 说着,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却仍大胆地直视荣逸尘的眼睛。 荣逸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窘迫,轻咳了一声。 ………… 龙耀皇宫 晨曦的微光透过轻纱,洒在静姝的床榻上,她悠悠转醒,一时间有些恍惚,竟不知自己何时回到了皇宫的寝殿之中。 她正欲起身,却瞥见手中紧握着的玉白色手串,那温润的触感瞬间唤醒了她的记忆。 原来是昨夜在荣逸尘房中悄悄顺来的,此刻,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就将它当作定情信物吧。 想到昨晚自己的失态与深情流露,静姝的脸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如天边的云霞般动人。 但很快,那羞涩便被满心的期待所取代。 她暗暗下定决心,待自己南方之行归来,定要将荣逸尘彻底拿下,让他再不能这般冷落自己。 那时,定要好好与他算一算这段日子的账,可这“算账”之中,又饱含着诸多对未来相处的甜蜜憧憬。 她轻抚着手串,仿佛已看到荣逸尘在自己的温柔攻势下缴械投降的模样,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那笑声中满是少女的娇羞与对爱情的炽热向往。 门外的丫鬟瑶儿想起昨晚发现公主不在房间内,众人翻遍房间寻找未果时的心急如焚,如果不是公主又突然出现在房间内,伺候的众人一定会承受龙颜震怒后的可怕后果。 第52章 失踪的新娘(一) 半个月后。 摇兴城位于龙耀王朝的南方,是一座繁华富庶的城镇。 而在通往摇兴城十几里地的官方道路上,一队马车正不疾不徐地行进着。 马车车身线条优雅流畅,木质纹理犹如岁月的诗篇,散发着低调而奢华的气息。 车壁上精致的雕花若隐若现,似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车帘随风轻轻晃动,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在撩拨着时光的琴弦。 拉车的骏马毛色鲜亮,步伐稳健有力,蹄声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仿佛是大地的心跳。 车内,灵萱公主与驸马钟征相视而笑,眼神中满是爱意与温柔。 三岁的小端儿在一旁好奇地张望着窗外,不时提出天真的问题,引得众人欢笑不断。 静姝六公主则端庄地坐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为这狭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优雅与宁静。 马车里铺着柔软的锦缎垫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混合着木材的清香,让人倍感舒适惬意。 车外,侍卫们个个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装备精良,腰间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哪怕是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敏锐的感知。 他们如同忠诚的守护者,以马车为中心,严密地护卫着,确保车内之人的安全无虞。 在这略显清冷的道路上,马车与侍卫们构成了一幅独特而又和谐的画面,向着摇兴城的方向前行。 初冬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所到之处,树叶瑟瑟发抖,残留在枝头的枯黄叶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静姝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里,手腕上那串玉白色手串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这手串本是从荣逸尘那里顺来的,如今却成了她思念的寄托。 她纤细的玉手轻轻抚过一粒又一粒珠子,每一次触碰,心中都泛起对远在京城的心爱之人更深的思念。 那珠子的触感,仿佛是他的温度残留其上,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她微微垂首,睫羽轻颤,眼神中满是缱绻柔情。 车外的凉意透过车窗的缝隙渗透进来,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与思念之中。 风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吹得更急了些,马车的窗帘被扬起,又缓缓落下。 远处的摇兴城在初冬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 摇兴城外,驸马钟征坐在马车之中,正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那竟是摇兴城城主孙玉的小儿子孙浦。 钟征心中不禁一动,他与孙浦私下里关系甚笃,本应在前段时间出席孙浦与富商千金的婚宴,可因端儿的事情,未能前往,为此他还黯然神伤许久。 此时的孙浦,身形略显消瘦,面容憔悴不堪,眼眶深陷,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落寞,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身着一袭青衫,却显得松松垮垮,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 在他身后,跟着一群人,皆是面色凝重,行色匆匆。 钟征心中满是疑惑与关切,急忙叫住了孙浦:“孙兄,且留步!” 孙浦听到呼喊,身形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看到是钟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 “钟兄,你怎么在此处?”孙浦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不复往昔的清亮。 钟征赶忙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快步走到孙浦面前:“孙兄,我偶然路过。你这是……为何如此憔悴?才不过月余未见,怎变成这般模样?” 孙浦微微苦笑,欲言又止,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身后的那群人也都停住了脚步,目光警惕地看着钟征。 “钟兄,一言难尽啊。”孙浦终于开口说道,“家中突生变故,我如今焦头烂额,实在是……” 钟征看着孙浦疲惫的面容,心中满是疑惑:“孙兄,若有我能帮得上忙之处,你但说无妨。你我兄弟,不必见外。” 孙浦摇了摇头:“这事情太过复杂,恐不是你能插手的。不过,还是多谢钟兄的好意。” 钟征还想再问,却见孙浦身后的人似乎在催促他。 孙浦无奈地看了钟征一眼:“钟兄,我还有急事要处理,摇兴城…你如果没有大事,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说罢,便转身带着那群人匆匆离去。 钟征望着孙浦远去的背影,心中疑云密布。 他知道,孙浦家中必定是遭遇了极为棘手的事情,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能让一向乐观洒脱的孙浦在短短一个月内变得如此憔悴呢? 他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孙浦离去的方向,初冬的寒风吹过,他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对朋友的担忧与牵挂。 ………… 京城荣王府。 荣老夫人的院中,荣逸尘正坐在祖母身侧,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静,手中轻轻为祖母剥着橘子,让这静谧的午后更添几分温馨。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进院子,神色略显慌张,脚步在靠近时不自觉放轻。 “老夫人,三公子,四小姐在房中哭闹不止,大喊着要回太子府,怎么劝都不听,还摔了不少物件。” 荣老夫人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厌烦。 “这个荣云儿,就不能消停片刻?整日里折腾,真真是个祸根。” 荣老夫人气得胸口微微起伏,拐杖在地上重重地顿了几下。 “那丫头简直就是个搅家精!毫无廉耻之心,先前给瑾儿下药,妄图攀附,如今又死死赖上太子,真真是把我们荣家的脸都丢尽了!” 荣逸尘微微垂首,轻声道:“祖母息怒,皇上已经派太医为她诊治失忆症,待好转后,皇上会将她送到傲穹国,祖母不必动怒。” 荣老夫人轻哼一声,“她那性子,都是被惯出来的。 传我的话,将她关在房中,没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兴风作浪。” 荣老夫人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53章 失踪的新娘(二) 摇兴城内。 “少爷,这摇兴城看着也颇为热闹,我们要不要在这儿暂住一晚,明日再赶路?” 一位侍从率先开口提议道。 钟征微微皱眉,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孙浦那憔悴的面容和匆匆离去的背影,以及孙浦所说的家中突生变故。 孙浦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间,让他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这摇兴城似乎隐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他下意识地想要远离,想要快些带着妻儿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此时,灵萱公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转过头,看到儿子端儿正靠在灵萱的怀里,小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灵萱公主看着他,轻声说道:“夫君,你看端儿,他实在是累坏了。而且距离下一个城还那么远,如果现在继续赶路,端儿肯定受不了的。” 钟征看着儿子那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 他想起这一路的颠簸,端儿本就年幼,身体如何能吃得消。 再看看妻子灵萱,眼神中也透着深深的倦意。 尽管内心依旧被不安笼罩,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就在摇兴城住一晚。” 侍从们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前去寻找一家合适的客栈。 钟征抱着端儿,灵萱和静姝互相挽着,一行人缓缓向客栈走去。 摇兴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可钟征却无心欣赏这热闹的景象。 他只盼着这一晚能够平安度过,不要有什么意外发生。 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在太和镇发生的事情了。 众人来到侍从选定的旺来客栈,钟征仔细查看了客栈的环境,安排好侍卫们的岗哨,确保万无一失。 灵萱和静姝先带着端儿进了房间,准备休息。 钟征却站在客栈的庭院中,望着天空中那逐渐黯淡的天色,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本欲唤小二前来添些茶水,却听到一阵刻意压低的对话。 “你晚上可别乱跑,赶紧收拾完,早点回家去。”一个小二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为啥呀?这城里最近不也挺太平的嘛。”另一个小二有些疑惑。 “你知道啥!城主的儿媳到现在都还没找着,我看呐,估计是再也回不来喽。孙浦小公子也是个痴情种,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放弃寻找。” “唉,说起这事儿也是怪,这郑小姐咋就突然不见了呢?还有那富商郑富有,也够可怜的,他妻子一病不起,为了找女儿,家财都差点散尽了,可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钟征心中一惊,城主儿媳失踪?那不是孙兄的新婚妻子吗? 他不禁联想到之前看到的孙浦那憔悴不堪的模样。 ………… 钟征怀着满心的疑虑,快步走向城主府。他深知,只有从好友孙浦那里才能探听到事情的真相。 一路上,他都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刚到城主府门口,便见一群身着官服的衙役抬着几具担架匆匆而入。 他们面色凝重,脚步匆匆,担架上皆用白布遮盖着。 随着他们的行进,一阵阴风吹过,白布的一角被轻轻掀起,露出了下面女尸的衣襟。 那衣襟的颜色,竟是类似红色嫁衣的暗沉色调。 钟征心中一凛,他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 衙役们似乎并未留意到他,只是脚步不停地往城主府内走去。 此时,钟征能听到他们压抑着的低声交谈,话语中满是惊恐与疑惑。 周围的围观人群个个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 一个年老的妇人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穿着嫁衣的女尸?” 另一个中年男人牙齿打着战回答:“我……我也不知道,最近城里老是出怪事,这……这会不会是邪祟作祟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恐惧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 城主府邸 城主孙玉知晓钟征的身份,当朝三公主驸马,亦是自家小儿的好友,听闻拜访,便让管家将钟征带进府邸。 钟征在一处回廊的拐角看到了好友孙浦。 只见孙浦眼神呆滞,仿若失了魂一般,嘴里喃喃自语:“不是她,不是雅儿,不是她……” 他的面容憔悴不堪,眼眶深陷,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痛苦与疲惫吞噬。 钟征心中一紧,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孙兄,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紧紧握住孙浦的肩膀,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疑惑。 孙浦被钟征的举动惊得回过神来,看到是钟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难以言说的哀伤。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接着娓娓道来:“那日,本是我和雅儿的大喜之日……” 钟征听到新娘失踪,好友孙浦翻遍摇兴城至今一无所获也颇感疑惑。 他知道二人情比金坚,新娘绝对不会无故消失,此事定有隐情,在联想到今日看到的那几具怪异的女尸,恐怕郑家小姐已经。。。 ………… 在那停放担架的院落里,几个朝廷镇诡司的人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他们的身影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只见担架上那些女尸的模样极为恐怖,身体干瘪萎缩,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与水分。 原本应该娇艳的面容如今却深陷下去,眼眶空洞无神,嘴唇干裂且微微张开,像是在无声地呐喊着什么。 嫁衣上的红色也变得暗沉,像是干涸的血迹。 镇诡司的其中一人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女尸,眉头紧锁。 “这些应该也是那些失踪的新娘,事情恐怕瞒不住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另一个人则手持罗盘,指针在微微颤动,似乎周围有什么异常的力量在干扰。 “此处阴气弥漫,这些女尸绝非正常死亡。” 他们相互交流着,眼神中透露出对这起事件的高度重视。 第54章 失踪的新娘(三) 次日,摇兴城发布公告全城戒严,此消息如阴霾般迅速笼罩全城。 官府宣称有一伙神秘人在暗中活动,似在寻觅适龄未婚女子,其目的不明,行径叵测。 故而官府敦促此类女子,特别是闺中待嫁新娘务必注意自身安全,近期切勿出远门远离家人视线。 一时间,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家那闺女正到了年纪,本想着过些时日带她去邻镇走亲戚,现今这状况,可不敢出门了。” 一位老者满脸忧虑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伙歹人神出鬼没的,官府也没个准信儿,到底要干啥?” 一位年轻后生附和着,眼神中透着不安。 “我听说啊,只要能提供不寻常线索,官府就有重赏,可这线索哪是那么好找的?万一找错了,惹上麻烦可就糟了。” 一位妇人小声嘀咕着。 “你们昨天有没有看到从外面抬回来的几具女尸,死状恐怖至极。” 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低声说道。 而适龄未婚女子们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她们躲在家中,门窗紧闭,往日的欢声笑语被凝重的寂静所取代。 “娘,我害怕。” 一位少女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声音颤抖。 “别怕,孩子,有娘在。咱就乖乖待在家里,等这阵风头过了就好了。” 母亲虽如此安慰着女儿,可自己的眼神里也满是惊恐与担忧。 整个摇兴城被一种压抑且恐惧的氛围所充斥,而达官显贵和一些富户人家,也正收拾细软,想让自家女儿离开摇兴城暂避风头。 ………… 城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喧闹异常。 驸马钟征携妻子灵萱公主,儿子端儿以及静姝公主一行人正准备出城。 钟征身着一袭蓝色锦袍,神色略显凝重,灵萱公主则温柔地抱着端儿,目光不时的透过车帘看向外面。 静姝公主今日穿着淡紫色的罗裙,头发挽在脑后,她好奇地看着一辆辆匆忙驶向城外的马车,疑惑地问钟征:“三姐夫,为何这么多马车都急着出城呀?” 钟征微微皱眉,沉声道:“你有所不知,近日城中数位适龄待嫁的姑娘在出嫁前夕莫名消失,毫无踪迹可寻。所以那些家中有适龄待嫁姑娘的人家,便雇了马车想要出逃。” 静姝一听,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那玉白色手串。 她想起太和镇的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这,这会不会又是那邪门的诡异事件?” 灵萱公主听闻钟征提及新娘失踪之事,脑海中也瞬间如惊涛骇浪般涌起在太和镇那惊心动魄的经历。 那时,端儿险些命丧诡异黑手之下,那恐怖的场景至今仍如噩梦般缠绕着她。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将抱着端儿的手用力收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儿子牢牢护在身边。 端儿感受到母亲的异样,抬起头来,奶声奶气地问道:“娘亲,你怎么了?” 灵萱公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未言语。 钟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将灵萱揽入怀中,用温暖而有力的怀抱给予她安慰。 “萱儿,莫要害怕,只要出了城,便可远离这些危险与纷扰。”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钟征转头看向静姝,见她脸色苍白,眼中也满是不安,便也温言安慰道:“六妹,不必担忧。我们马上就到家了,不会有危险的。” 静姝微微点头,可那紧咬的下唇仍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灵萱在钟征怀中,微微颤抖的身躯也逐渐平静了些许,只是那目光中依旧满是忧虑。 就在即将出城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骑飞奔而来,马背上的骑士身姿矫健,转瞬便来到近前。 那骑士翻身下马,恭敬地向钟征行礼:“钟公子,我家少爷孙浦本欲亲自前来为公子送行,奈何诸事缠身,实在脱不开身,特命小的前来致歉,望钟公子海涵。” 钟征微微颔首,脸上并无愠色,温和地说道:“无妨,我与孙浦兄相交多年,深知他行事向来有因由,定是有极为重要之事牵绊。 你且回禀他,待我将妻儿平安送回家中,略作安顿,我便即刻前来助他一臂之力。他如今所遇之事,我断不会袖手旁观。” 骑士面露感激之色:“钟公子仗义,小的定当如实转达。我家少爷亦常言,钟公子重情重义,是可生死相托之人。” 钟征与骑士又寒暄了几句,而后轻挥马鞭,马车缓缓启动,辚辚驶向城外。 钟征坐在车辕上,回首望着渐渐远去的城门,心中暗自思忖着孙浦那边可能遭遇的状况,眼神中满是关切。 ………… 在傲穹王朝那遥远而广袤的北方疆土之上,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似是在诉说着这片大地隐藏的无数秘密。 一座宏伟却又透着几分阴森的府邸静静矗立,府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在府邸的深处,一间昏暗的密室之中,一个身形魁梧、肌肉贲张的壮汉正恭顺地俯首,面对着一个周身被诡异黑雾笼罩之人。 那壮汉的身躯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散发着孔武有力的气息,但此刻在黑雾之人面前却不敢有丝毫僭越。 “青冥、赤岩、紫霄这几处山峦,必须尽快布置妥当。” 黑雾之人的声音仿佛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传来,冰冷且不容置疑。 “待入口开通之后,这整片大陆的王座,唯有你有资格坐上去。” 壮汉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炽热的野心与贪婪,他强抑内心的激动,低声应道:“谨遵大人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大人的期许。” 言语间,那原本桀骜不驯的性子似乎也被这巨大的诱惑所驯服。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幽微的气流涌动,那浑身黑雾之人渐渐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在空气中飘荡。 壮汉缓缓抬起头,坚毅而冷酷的面容暴露在微弱的光线之下,那分明是傲穹王朝大王子傲凌骁的脸。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冷笑,心中暗自思忖着即将展开的宏伟计划,全然不顾这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阴谋与危险,只一心沉醉在那即将到手的至高权力与无上荣耀之中。 ………… 第55章 失踪的新娘(四) 驸马钟征带着妻儿灵萱公主和端儿等人出了摇兴城后,一路风平浪静。 阳光洒在官道上,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马蹄声哒哒作响,马车平稳地前行着,车内,灵萱和静姝轻声交谈,不时的夹杂着端儿的童言童语,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祥和。 然而,随着行程的推进,时间悄然流逝,预期中该出现的下一座城池灵风城却毫无踪影。 队伍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闷而压抑,最先察觉异样的是侍卫长赵凛。 他驱马靠近钟征等人的马车,低声道:“公主,驸马爷,按行程,早该见到下一座城池了,可如今四周只有这无尽的官道,此事透着几分蹊跷。” 钟征微微皱眉,掀起车帘向外望去,只见官道笔直地伸向远方,远处山峦起伏,却不见丝毫城池的轮廓。 “你可派探马往前查看了?”钟征问道。 赵凛点头:“已派了两拨,均未发现异常,只是这路,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钟征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跳下马,沿着官道向前走了一段。 脚下的石板路坚实而平整,路边的野草长得颇为茂盛,官道两侧的排水沟里水流潺潺,一切看起来都正常无比,但这正常之中却又仿佛隐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怪异。 此时,夕阳渐渐西沉,钟征望着车外,心中忧虑重重。 灵萱公主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夫君,这一路不见城池,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征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也尚未明晓,许是途中有何变故,影响了我们的行程判断。别担心,我定会护你们周全。” 静姝在一旁皱着眉头,带着几分焦急:“姐夫,可不能就这么毫无头绪地走下去啊。这周围的景象,越看越让人心里发慌。” 钟征点头:“我已让侍卫们时刻留意周遭,一有情况便来禀报。我们先继续前行,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灵萱公主微微叹气:“也只能如此了,只盼能早日抵达灵风城。” 马车又缓缓前行了一段路。 此时,前方出现了几辆马车,似乎也是从城中出来的其他人家。 钟征令车夫放慢速度,他率先下了马车,上前拱手问道:“诸位可是从摇兴城出来?这一路行来,可曾遇到什么异常?” 其中一位年长的男子掀开车帘,回礼道:“正是,我带家人本是去邻城探亲,不想这路途却如此漫长,不见目的地。看你们的装扮,想必也是从摇兴城出来的吧?” 钟征道:“正是。看来大家都遭遇了相同的困境,不知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那男子苦笑着说:“还能如何,只能沿着路继续走,期望能找到解决之法。” 钟征与他们又寒暄了几句,互相交流了一些路上的见闻和所带的物资情况,便各自上路,只是此时,大家心中的不安更甚。 天色渐暗,如墨汁在天空中晕染开来,赶路变得极为不便。 其他赶路的几家与钟征商量后,决定合在一处休息一晚,再谋出路。 其中一家商人姓苏,他带着女儿苏瑶。 苏瑶年方十六,生得眉清目秀,双眸犹如星子闪烁,透着灵动聪慧。 苏商人看着女儿,满是慈爱与担忧,因摇兴城事件,生怕女儿在城中遭遇不测,便毅然带着她去外祖家。 另一家商人姓林,他的女儿叫林婉。 林婉十五岁,面容白皙如玉,小巧的鼻子下,樱桃小嘴不点而朱。 她性格温婉,总是静静地跟在父亲身边。林商人也是因担心女儿才离开摇兴城。 剩下的三家是家里有田产。 张家的女儿叫张悦,十七岁,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格外甜美。 她的父亲和兄长都极为疼她,此次出逃,父兄将她护在中间,不容有半分闪失。 李家的女儿李诗,十四岁,身形纤细,如弱柳扶风。 她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羞怯,却难掩灵秀之气。 李家上下都把她视作掌上明珠,在这逃亡途中,更是关怀备至。 王家的女儿王芷晴,十六岁,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精致的发辫。 她的额头光洁,眉如远黛,王家因害怕女儿被波及,匆忙带着她一同离开摇兴城。 众人围坐在一起,虽彼此陌生,但因相同的境遇和对家中女子的疼惜,气氛倒也融洽。 马车里,钟征和灵萱公主静静地陪伴着已经入睡的端儿。 端儿的小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恬静,钟征轻轻为他掖好被子,灵萱则温柔地看着这一幕,夫妻二人虽未言语,但彼此的依靠让这狭小的空间充满了温情。 而静姝,她那活泼开朗的性子在这沉闷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出。 她早就蹦蹦跳跳地出了马车,像是一只灵动的小鹿。 其他姑娘们看到静姝,都不禁眼前一亮。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虽看着普通但难掩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双眸明亮有神,笑起来如春日暖阳般灿烂。 很快,姑娘们就因静姝的热情和亲和力熟络起来。 她们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彼此的小物件和路上的趣事。 可没过多久,也许是水喝多了的缘故,她们几个姑娘家互相使了个眼色,便相约着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去解决生理问题。 月光洒在树林间,地上斑驳陆离。 陪同的侍卫和家丁在不远处观察着周围,深怕自家小姐遇到危险。 姑娘们手挽着手,小心翼翼地走着。 ………… 突然,几声尖锐的尖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惊悚,惊得众人瞬间站起,立即向树林跑去… 第56章 失踪的新娘(五) 树林中 原本正有说有笑走向树林的姑娘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紧握着的手帕也掉落在地,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睛瞪得极大,满是惊恐与茫然。 林婉则直接吓得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张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张悦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也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李诗紧紧抱住旁边的王芷晴,指甲都快要嵌进对方的手臂里,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王芷晴也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是下意识地摇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离尖叫源头最近的静姝,此刻也花容失色,她的双腿发软,想要转身往回跑,却发现双腿如同被千斤重担压住,难以挪动分毫。 恐惧在姑娘们之间迅速蔓延,她们相互依偎着,却又都不知所措,只能在原地发出阵阵颤抖的惊呼,看着那具身着红色嫁衣的人形物体。 钟征与侍卫们如离弦之箭般冲进树林,心急如焚。 其他人家也拿着火把,神色紧张地紧跟其后。 众人在树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发现了那具女尸,恐怖的景象让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女尸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肌肤干瘪枯萎,紧紧贴在骨骼之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 她的双眼圆睁,眼神空洞而恐怖,嘴巴大张着,像是在临死前发出过绝望的呼喊。 身体扭曲地躺在地上,衣物凌乱,周围的草丛被压得东倒西歪。 众人见状,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 他们赶忙转身,将自家的女儿紧紧护在身后,仓皇地往树林外跑去。 钟征面色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让侍卫将吓得不轻的静姝带回马车。 随后,他缓缓走近那具女尸,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当他的目光扫过女尸的脖颈和手臂时,心中猛地一震,他发现这具女尸的状况竟与城主府那几具如出一辙。 同样是血液被吸干,身体呈现出极度的干枯,这绝非偶然。 钟征眉头紧锁,心中疑云密布,他深知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或者是某种邪恶的力量在作祟。 而他们如今却深陷其中,走不出去,显然是有一股力量阻挠,他必须带家人尽快返回摇兴城,不然凭借自己这点人,早晚会出事。 ………… 静姝被侍卫护送回马车时,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一般,脚步虚浮,眼神中满是惊恐。 灵萱赶忙迎上去,将妹妹紧紧搂入怀中。 静姝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牙关紧咬,试图不让自己发出恐惧的呜咽声,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而出。 她的手中死死拽着荣逸尘的玉白色手串,那手串的温润似乎是此刻她唯一的慰藉。 灵萱轻轻抚摸着静姝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试图用这样的节奏安抚她。 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姝儿不怕,姐姐在这儿呢,有姐姐和姐夫保护你。” 可静姝的恐惧岂是这几句安慰就能轻易消散的。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具恐怖女尸的模样,那空洞的双眼、干瘪的身体仿佛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 “姐姐……我……我好怕……”静姝终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的话语里满是无助。 谁也没有注意到静姝手中的玉白色手串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手串上的珠子微微泛起柔和的光晕,一缕缕、一丝丝地向外延展,一点点地驱散静姝心中的恐惧,那些阴暗面仿佛遇见克星,如冰雪遇骄阳般开始消融。 原本紧紧揪住的心逐渐松开,慌乱的呼吸也慢慢平稳。 静姝的眼神从惊恐中渐渐舒缓,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 在这温柔光芒的包裹下,她的身心彻底松弛,意识逐渐陷入静谧的梦乡。 ………… 远在京城的荣逸尘,此时正于书房中。 忽然,他的心猛地一揪,手中的笔竟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喃喃自语:“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马车的缝隙洒进来,却驱不散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静姝悠悠转醒,得益于那手串的神奇力量,她已恢复了不少精神。 然而,其他姑娘们却状况堪忧。 苏瑶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虚弱地靠在马车壁上,身体还不时地微微颤抖。 林婉更是蜷缩在角落里,双眼紧闭,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显然是惊吓过度发起了高烧。 张悦、李诗和王芷晴也好不到哪里去,皆是萎靡不振,往日的活力荡然无存。 钟征看着众人的惨状,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诸位,如今这情形,我们继续前行怕是凶多吉少。 这股诡异的力量显然不想让我们离开,每走一步都可能陷入更深的危险。 我建议,我们按原路返回摇兴城,那里毕竟有我们熟悉的环境,还有诸多人力物力,大家齐心协力,或许能想出破局之法。”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了主意。 苏商人面露犹豫之色,担忧道:“钟公子,这回去的路就一定安全吗?万一……” 钟征神色凝重地回道:“苏老板,留在此处,我们孤立无援,且姑娘们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回摇兴城,虽也有未知风险,但至少有城墙庇护,还有可能找到应对之策。总好过在此坐以待毙。” 众人沉默良久,林商人叹了口气,率先点头:“钟公子说得在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其他几家见状,也纷纷附和。 于是,队伍掉转马头,朝着摇兴城的方向缓缓行去… 殊不知从摇兴城逃出来的其他人家可没有那么幸运。 ………… 第57章 失踪的新娘(六) 摇兴城,仿若被哀伤与绝望的浓雾所笼罩。 那些原本带着自家姑娘出城的人家,一大部分陆陆续续的回到城中。 他们衣衫褴褛,满面尘土,眼神中尽是绝望与惊恐。 他们仿若失了心智的行尸走肉,踉跄着奔至城主府门前。 为首的老者率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花白的发丝在风中凌乱, 他仰天长啸:“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不公!” 那声音犹如破旧的风箱,带着无尽的悲戚与不甘,瞬间划破了沉闷的空气。 紧接着,他以头抢地,额头撞击石板的“砰砰”声令人揪心, “大人呐,我们的闺女啊,全没了!全没了啊!”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呕出的血与泪,伴随着哽咽与抽噎,令闻者无不心酸。 一旁的年轻后生,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像是被恶魔诅咒一般。 他嘴唇颤抖,喃喃自语:“没了,没了……” 突然,他发疯似的冲向城主府的大鼓,挥舞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捶打,“咚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恰似他们此刻破碎的心跳。 他边打边号啕大哭:“我妹子才十六啊!那么乖巧听话,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大人,求您找找她,求求您了!” 那哭声里夹杂着愤怒与无助,如汹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妇女们则瘫坐在地,双手捂脸,哭声尖锐而凄厉,似能穿透云霄。 她们的身体像风中残烛般剧烈颤抖,相互依偎着,口中不断念叨着自家姑娘的名字:“元儿啊,你在哪里?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那凄惨的呼唤声,在空旷的城内回荡,久久不散,仿佛是那些失踪姑娘们在悲泣。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哭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碎。 ………… 城主府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 孙浦在厅中焦急地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好友钟征一家,恰巧也是前日出城,心中猛地一沉。 要知道静姝公主也是妙龄年纪,也可能会被盯上。 他匆匆来到父亲的议事厅,顾不得行礼,便急切地说道:“父亲,钟驸马一家也出城二三日了,如今外面许多人家的姑娘都失踪了,他们恐怕也陷入了危险之中,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啊。” 城主孙玉皱着眉头,神色忧虑:“我又何尝不知此事的严重性,只是这城中局势本就复杂,镇诡司的人手不够,该如何是好?” 孙浦上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父亲,近日来龙云山天骄凌萧和凌璇等人恰巧在此地。 我听闻他们处理诡异事件手段颇多,声名远扬。若能请得他们出手相助,或许事情很快有转机。 毕竟灵萱公主与静姝公主乃是当朝尊贵的公主殿下,于情于理,他们应该都不会袖手旁观。” 城主孙玉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此事宜早不宜迟,你速去安排,以最诚挚的态度请求他们相助,切不可有半分怠慢。” 孙浦得到父亲的首肯,立刻转身,心中默默祈祷一切还来得及。 ………… 孙浦心怀忐忑地走进凌萧和凌璇等人下榻的驿馆。 馆内静谧,却隐隐透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他快步来到龙云山天骄所在的房间,只见凌萧一袭白衣,稳重的气质彰显着其玄风真人亲传弟子的不凡身份。 而凌璇,面容绝美,双眸似星,顾盼之间又夹杂冷意。 此时,他们正与几位外门弟子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地探讨着此地新娘失踪之事。 “这一系列失踪案,绝非寻常,定是有诡异之力在暗中作祟。”凌萧的声音清冷,却透着笃定。 众人纷纷点头,房间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就在这时,孙浦踏入房间,众人的目光皆投向他。 孙浦站在凌萧和凌璇面前,身姿挺拔,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急切。 他微微拱手,开口说道:“凌萧公子、凌璇姑娘,在下孙浦,乃是这摇兴城城主之子。 近日新娘失踪一事,让城内诸多人家人心惶惶,很多姑娘寻找到时也都遭遇不测,前日当朝三公主灵萱与六公主静姝,随钟驸马出城,如今也不知安危。 那钟驸马与我乃是至交好友,我实在担忧他们的安危。特来恳请诸位出手相助,寻回公主殿下。” 凌萧与凌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与重视。 凌萧微微沉吟,正要说话,凌璇却率先开口:“孙公子不必多言,我们本就打算出城查探这新娘失踪的真相,既然公主殿下也身处险境,我们自当竭尽全力。我们龙云山不会坐视不理。” 孙浦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再次行礼致谢:“如此,便多谢诸位。大恩大德,孙某和摇兴城百姓铭记于心。” 凌萧摆了摆手:“孙公子客气了,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准备出城。” 说罢,众人纷纷起身,开始整理行装。 ………… 一处不见天日的神秘宫殿之中,孙浦失踪许久的新娘郑香雅瑟缩在角落里。 四周的墙壁散发着幽冷的气息,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她的面容憔悴消瘦,原本娇艳的双颊如今凹陷下去,双眼无神且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宫殿里时不时传来男女欢爱的靡靡之音,那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让郑香雅的心中充满了羞耻与恐惧。 而每一次欢爱过后,便是女子惊恐的尖叫声,那叫声划破寂静,直直刺进郑香雅的心底。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身体像风中的落叶般不停颤抖。 郑香雅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孙浦的面容,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孙浦那温柔的笑容、深情的眼神,以及他们漫步在花园小径时的轻声细语,都成了此刻支撑她在这恐怖之地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浦郎,你在哪里?你可知我在这,我好想你……” 她在心中无声地呼唤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没了踪迹。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再次见到孙浦,逃离这如地狱般的地方。 第58章 失踪的新娘(七) 龙云山众人在出摇兴城后,凌萧和凌璇便分别各带一路人马从不同的方向寻找线索。 凌璇带领着一队人马沿着崎岖的山路进发。 山路蜿蜒,如一条沉睡的巨蟒,两旁怪石嶙峋,荆棘丛生。 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凌璇深知,这条山路虽艰难,但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另一边,凌萧骑着一匹白马,身姿挺拔,目光坚毅,率领着另一队人顺着宽敞的官道前行。 官道平坦,却弥漫着一股未知的寂静,马蹄声在官道上回荡。 小半日后,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 凌璇等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跋涉,汗水湿透了衣衫。 而顺着官道前行的凌萧等人,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行人影。 对面的一行人马步伐凌乱,神色匆匆。 凌萧率众人快步迎上前去,他客气拱手道:“诸位,冒昧打扰,不知各位尊姓大名?” 队伍中,一位儒雅的男子沉思片刻,便上前一步,警惕打量后回礼:“在下钟征,这些是居住在摇兴城的商人和百姓。你们是?” 凌萧赶忙回应:“原来是钟驸马,久仰!我们是龙云山弟子,奉师命下山历练。” 双方简单寒暄,凌萧敏锐察觉,众人虽强打精神,却难掩疲惫惊恐。 凌萧不禁皱眉,关切问道:“看诸位神色,似乎遭遇了什么,不知是否方便告知?若有难处,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钟征苦笑,面露无奈,抬头看向远方:“实不相瞒,我们在城外发现了失踪的新娘,但是已无生命气息,模样甚至恐怖至极。” 他顺势指了指几辆马车以及坐在外面神情有些恍惚的姑娘:“这几位姑娘就是见到那诡异的新娘后,被吓到了,如今才这般。” “在哪里?”其中一位矮个子的龙云山弟子问道。 “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自从我们出城后便一直走不出去,方向不辨,不到一日的路程我们走了快三日了。”钟征说道。 凌萧听闻,神色凝重,与同伴交换眼神,便决定先带众人回城,其他再议。 凌萧当机立断,转身对随行的龙云山弟子吩咐道:“放出信号,告知凌璇师妹我们已找到人,让他们一同回城。” 弟子领命,迅速从行囊中取出特制的信号筒,熟练地准备发射。 然而,还未等那绚丽的信号划破长空,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 凌萧脸色骤变,他太熟悉这声音了,这正是凌璇等人发出的紧急危险信号。 那尖锐的声响,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众人的心间。 不明原因的摇兴城等人面露惊恐,不知将要面临何种危险。 凌萧眉头紧锁,他迅速将众人护在身后,同时大声命令弟子们保持戒备。 “看来凌璇师妹那边遇到了大麻烦,我们必须赶过去支援!” 凌萧等龙云山弟子听到凌璇发出的危险信号,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支援。 可转头看着身后摇兴城的众人,又面露难色。 凌萧眉头拧成了“川”字,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身处险境的师妹等人,一边是这些需要保护的普通人,其中还有当朝公主驸马。 就在凌萧为难之际,钟征神色镇定地走上前,抱拳说道:“凌公子,事急从权,你先去帮你师妹。 她那边情况危急,多耽搁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凌萧面露犹豫:“钟驸马,可你们……我实在放心不下。” 钟征摆摆手,安慰道:“我们这边延着官路往回走,只要能回到摇兴城便安全了。 只是我们这些人都是普通人,虽说侍卫们会些功夫,但面对那些诡异,心里实在没底。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留下几个弟子护佑我们一程?” 凌萧思索片刻,深知钟征所言在理,当下点头:“钟驸马深明大义,凌萧佩服。我留下三名弟子护送你们,务必保你们安全回城。” 钟征感激道:“多谢凌公子,你们放心去,我们定会小心。希望你们能顺利救下人,平安归来。” 凌萧不再耽搁,迅速安排三名弟子保护钟征众人,随后带着其余弟子,朝着凌璇发出信号的方向疾驰而去。 ………… 凌萧等人终于赶到凌璇发出信号的地方。 然而,眼前除了茂密的树林,不见半个人影。 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是某种未知生物在暗处低语。 一名弟子忍不住嘟囔:“奇怪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师姐他们去哪了?” 另一名弟子眉头紧皱,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 话未说完,便被身旁的人拽了一下,示意他别乱说。 凌萧目光如炬,在四周扫视一圈后,脸色凝重道:“大家别慌,这是障眼法。” 说罢,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一道柔和的光芒从他掌心溢出,缓缓扩散开来。 随着光芒笼罩,原本平淡无奇的树林渐渐发生变化。 一座阴森的宫殿在众人眼前缓缓显露。 宫殿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透着一股湿漉漉的寒意。 入口处黑洞洞的,宛如一只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这……这是什么地方?看着好阴森。”一名弟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管它是什么地方,一定要找到师姐他们。”另一名弟子说道。 凌萧眼神坚定,一马当先朝着宫殿入口走去。 众弟子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紧跟在凌萧身后,踏入了这未知而又充满危险的阴森之地。 ………… 京城荣王府内。 满头银发的国师,虽已六七十岁,腰背依旧挺直,此刻正恭敬地站在下方。 国师声音沉稳:“公子,龙耀境内并未发现异常,符文门处传来的消息也一切正常,玄星和傲穹也都表示境内无异常。” 坐在轮椅上的荣逸尘听后,神色未动,只是淡淡地说道:“都正常?那些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 国师听闻,心中一紧,忙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还未等他开口,又听到荣逸尘接着说道:“告诉荣二,守好符文门,其他的事我们不用管。” “是,公子。”国师赶忙应下,心中暗自揣测,却也不敢多问,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荣王府府。 第59章 失踪的新娘(八) 摇兴城外。 凌萧等人踏入那阴森宫殿后,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前行。 起初,预想中的危险并未降临,四周安静得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没有一丝声响,唯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 这条通道似乎无穷无尽,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深处。 众人的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这时,眼尖的弟子发现墙壁两侧挂满了一幅幅素描画作。 凑近一看,每一幅画的都是新娘。 她们身着不同款式的嫁衣,精致的绸缎在画中仿佛都有了质感。 然而,每个新娘都盖着盖头,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微微泛红的嘴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些画看着怪渗人的,怎么全是新娘?”一名弟子忍不住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别管这些,大家保持警惕,继续走。”凌萧面色凝重,紧握着手中的剑,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但他心里也不禁泛起嘀咕,这一路太过平静,却又处处透着诡异,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随着深入,画作越来越多,那千篇一律的盖头新娘,好似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依旧没有尽头,而这寂静与新娘画作营造出的压抑氛围,让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凌萧不愧是玄风真人亲传弟子,在这压抑诡谲的氛围中,始终保持着敏锐。 他一边警惕前行,一边反复打量着墙壁上的新娘画作。 终于,他发现画中新娘的手指,虽被宽大袖口半掩,却隐隐透着不自然的扭曲。 凌萧缓缓靠近一幅新娘画作,目光死死盯着那透着诡异的画面。 片刻后,他猛地抽出佩剑,寒光一闪,剑刃毫不犹豫地斩向画中新娘。 刹那间,一声凄厉的女声尖叫陡然响起,似要将众人的耳膜刺穿。 这声尖叫仿佛是开启恐怖盛宴的信号,顿时,墙壁上每一幅画中的新娘都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力量,纷纷动了起来。 她们原本静止的身躯变得扭曲,伸出如枯树枝般干瘪却又力气惊人的双臂,朝着站在画作面前的每一个龙云山弟子抓去。 “小心!”凌萧大喊一声,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抵挡着扑面而来的“新娘之手”。 众弟子们也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拔剑迎敌。 一时间,通道内剑影闪烁,喊杀声与凄厉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一名弟子险些被抓住,身旁的同伴眼疾手快,一剑砍向那只“怪手”,“怪手”吃痛缩了回去。 但更多的“新娘之手”从四面八方袭来,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凌萧深知,若不尽快解决这些诡异画作,众人都将陷入绝境。 他一边灵活地格挡着扑面而来的“新娘之手”,一边高声喊道:“大家稳住,听我指挥!以剑阵迎敌,不可慌乱!” 众弟子听闻,迅速调整站位,组成剑阵。 剑刃相触,发出清脆声响,交织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暂时抵挡住了画作新娘疯狂的攻击。 凌萧瞅准时机,运转全身灵力,剑身光芒大盛。 他看准一幅似乎在画作群中起主导作用的新娘画,大喝一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冲过去,手中剑携带着磅礴的力量,狠狠斩向那幅画。 伴随着一声更加尖锐的惨叫,那幅画瞬间燃起黑色火焰,“滋滋”作响。 其他画作中的新娘似感受到了威胁,攻击愈发疯狂。 但龙云山弟子们在剑阵的支撑下,咬牙坚守。 凌萧趁势喊道:“全力攻击,不要留手!” 弟子们纷纷将灵力注入剑中,一道道剑气如长虹贯日,射向那些新娘画作。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攻击下,一幅幅新娘画燃起火焰,发出凄厉惨叫。 随着最后一幅画化为灰烬,通道内终于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淡淡的焦糊味。 凌萧等人虽疲惫不堪,但眼中都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凌萧目光扫过众人,见三位师弟伤势较重,鲜血浸透衣衫,面色惨白如纸。 他神情严肃:“你们三个伤势太重,暂时退出去。” 被点到的三位师弟面露不甘,齐声说道:“大师兄,我们能行,我们要一起去找凌璇师姐!” 凌萧眉头紧皱,厉声道:“别犯傻!你们伤势严重,继续前行只会冒险,还会让我分心!这是命令,立刻退出去!” 三位师弟咬着牙,眼眶泛红,最终还是听从了命令,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凌萧带着剩下五人,沿着通道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转角处连接着一个大厅。 踏入大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凌萧定睛一看,只见厅内横七竖八躺着几具镇诡司普通衙役的尸体,鲜血在地上蔓延成不规则的形状。 不远处,两名龙云山外门弟子重伤垂危,正是张昊和李逸。 凌萧赶忙上前,蹲下身子查看他们的伤势,急切问道:“张昊、李逸,你们怎么样?凌璇师妹呢?” 张昊气息微弱,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大厅深处,断断续续说道:“大师兄……凌璇师姐……被它们抓走了……” 凌萧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保命药丸,迅速塞进张昊和李逸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一丝微弱的生机在两人脸上浮现。 凌萧扭头看向身后弟子,目光如炬,指着张昊和李逸吩咐道:“赵宇、孙阳,你二人即刻带他们出去疗伤,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赵宇和孙阳神情严肃,齐声应道:“是,大师兄!” 二人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张昊和李逸。 凌萧随即起身,眼神坚定,对剩下的三名弟子说道:“王猛,陈风,周凯,我们追!一定要救出凌璇师妹。” 王猛紧握手中长剑,眼中满是决然:“大师兄放心,哪怕拼了性命,我们也要把师姐救回来!” 陈风和周凯也纷纷点头,一脸坚毅。 四人不再耽搁,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大厅深处疾奔而去。 ………… 第60章 失踪的新娘(九) 在宫殿那处阴暗的寝殿内,桌椅东倒西歪,锦幔撕裂散落,一片狼藉,显然不久前这里经历了一场激烈打斗。 宫殿内有几具被吸干的新娘尸体,还有几个貌似老年的女子躺在一旁,不知生死。 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身形扭曲,肌肉贲张,正像猫捉老鼠般戏耍着两个在殿内四处躲闪的女子。 其中一位,正是面容绝美的凌璇,她美目含煞,神色坚毅,时刻警惕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另一位,则是孙浦失踪许久的新娘郑湘雅,只是她的额头上,一道横贯的丑陋疤痕触目惊心,看样子已有些时日。 那浑身赤裸的“男子”,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淫笑,一次次如饿狼般扑向二女。 每一次,都被凌璇奋起反抗打退。 郑湘雅焦急地冲着凌璇喊道:“你别管我,这怪物看不上我这张脸,你快跑啊!” 凌璇一边警惕着“男人”的下一次攻击,一边急切地回应:“姑娘,你虽因毁容让怪物暂时没对你下手,可它如今已然疯癫,根本不会放过你。” “男人”似乎被凌璇的话激怒,发出一阵怪叫,再次张牙舞爪地扑来,口水从他扭曲的嘴角淌下。 凌璇迅速拉过郑湘雅,侧身躲避,顺手操起一旁的烛台,狠狠砸向“男人”。 烛台砸在“男人”身上,却好似不痛不痒,他愈发疯狂,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一场更为激烈的对抗一触即发。 凌萧带着三名弟子循着打斗声,一路狂奔至寝殿。 刚踏入殿内,便瞧见那混乱又危险的场景:浑身赤裸的“男人”正疯狂地扑向凌璇与郑湘雅,二女身形狼狈,却仍在顽强抵抗。 凌萧双目通红,怒吼道:“你这畜生!” 言罢,如猛虎下山般冲了上去,手中宝剑寒光闪烁,直刺向那怪物。 三名弟子也紧随其后,呈扇形散开,将怪物团团围住。 那怪物本来就被凌璇伤到,此时更加察觉到威胁,于是放弃了对凌璇和郑湘雅的追逐,转身面向凌萧等人。 它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全身肌肉紧绷,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凌萧率先出手,剑招凌厉,如疾风骤雨般攻向怪物。 怪物身形敏捷,竟轻松躲过了凌萧的攻击,反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凌萧侧身一闪,却仍被余波震得气血翻涌。 凌璇见师兄凌萧等人赶到,精神一振。 凌璇趁机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与师兄凌萧相互配合,攻向怪物。 怪物一时之间腹背受敌,却依旧凶猛异常,接连挡下了众人的攻击。 就在众人陷入苦战之时,凌萧看准时机,当怪物再次扑来时,凌萧佯装不敌,故意露出破绽。 怪物果然中计,全力扑向凌萧。 凌萧侧身一闪,同时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凌璇等人心领神会,从两侧飞速攻来,几人的攻击同时命中怪物的左肩。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轰然倒地。 众人稍稍缓过神,便小心翼翼地朝着倒地的怪物靠近,想要查看它究竟死了没有。 凌萧手持宝剑,剑尖直指怪物,眼神警惕,丝毫不敢放松。 其他几人也都握紧武器,将怪物团团围住。 就在众人距离怪物仅有几步之遥时,原本看似奄奄一息的怪物,突然全身肌肉暴起,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 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竟化作一道流光,如闪电般朝着殿门射了出去。 “不好,我们上当了!”凌萧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妙。 众人瞬间反应过来,意识到中了怪物的诡计。 凌萧毫不犹豫,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追了上去。 其他几人也紧跟其后,毫不迟疑,若是让这怪物逃脱,必将后患无穷。 众人在宫殿的走廊中飞速穿梭,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凌萧目光紧紧锁定那道流光,一场紧张刺激的追逐战,就此展开。 ………… 话说钟征等人沿着官道稳步行进,人食五谷杂粮,自然有内急的时候。 两个姑娘静姝和苏瑶相互示意后,便结伴到路边一处隐蔽之地方便。 就在她们刚刚想蹲下身子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两人心头一紧,还未等反应过来,一道黑光如鬼魅般射来,径直将不远处负责护卫的几名侍卫狠狠掀翻在地。 那些侍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生死未卜。 黑光势头不减,朝着静姝和苏瑶直扑而来。 两人哪见过这般阵仗,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在一起,嘴里发出惊恐的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静姝手腕上戴着的玉白色手串,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这白光如同一轮小太阳瞬间爆发,光芒万丈,将周围的黑暗瞬间驱散。 那道来势汹汹的黑影,在碰到白光的瞬间,仿佛冰雪遇到烈日,瞬间被激散。 黑影中隐约可见的怪物,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这般华丽丽地被打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官道上的众人听到动静赶来,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都惊愕得合不拢嘴,眼神中满是震撼与难以置信。 而此时,后面追上来的凌萧等人,同样被眼前场景惊得呆立当场。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静姝手腕上那泛着流光的手串所吸引。 龙云山众人心中暗呼:“宝物啊,这绝对是极品宝贝!” 那手串光芒流转,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不凡的来历。 ………… 京城荣王府。 夜幕如墨,荣逸尘刚打算就寝,褪去外袍,正准备吹熄烛火,忽感一阵灵力波动。 他微微一怔,旋即无奈地扶额:“这静姝公主,一路可真是不太平啊。” 荣逸尘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静姝那活泼俏皮的模样。 他深知,定是静姝又遭遇了什么状况,才引发了手串的灵力异动。 那手串,本是他随身之物,蕴含着独特灵力,却不想被静姝顺手牵羊拿走。 如今手串灵力触发,想必是帮她化解了一场危机。 可麻烦的是,日后该如何向静姝解释这手串的来历与神奇之处呢? 这手串之事,着实棘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诸多麻烦。 他暗自叹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61章 失踪的新娘(十) 众人历经波折,终于踏上了返回摇兴城的路。 一路上,众人神色疲惫却又带着几分不忍。 此次他们成功找到了孙浦的未婚妻郑湘雅,还解救了另外两名同样遭受迫害的新娘,至于其他被掳走的新娘却惨遭毒手。 摇兴城已近在眼前,城墙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古朴而厚重。 孙浦早早便收到消息,心急如焚地在城外等候。 他不停地踱步,双眼紧紧盯着远方,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终于,那熟悉的一行人缓缓驶来。 孙浦瞬间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钟征的手臂,声音颤抖地问:“钟兄,湘雅呢?湘雅她在哪儿?” 钟征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朝着队伍后面的一辆马车指了指。 孙浦二话不说,拔腿就朝着马车奔去。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掀开马车帘子,车内景象却让他一愣。 只见里面斜靠着两个老妪,还有一个头戴遮盖围帽的女子。 孙浦的心猛地一沉,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女子身上游移。 “湘雅?”孙浦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湘雅”二字从他口中急切唤出的刹那,郑湘雅的身体如遭雷击般剧烈颤抖起来。 她满心纠结,她不想让眼前深爱的人见到自己如今面目狰狞的模样,那道为保清白亲手留下的伤痕,让她自觉如残败之花,无颜面对心上人; 可心底汹涌的思念又驱使她,恨不得立刻上前紧紧抱住孙浦,汲取那阔别已久的温暖。 在这极度的挣扎中,郑湘雅强忍着满心的悲戚与痛苦,别过头去,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与颤抖说道: “孙公子,不必如此,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话语出口,她的心仿佛被狠狠撕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孙浦闻言,如遭晴天霹雳,愣在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郑湘雅,眼中满是痛苦与不解。 “湘雅,你在说什么?无论发生何事,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这一路我日夜盼着与你重逢,怎能说再无可能?” 孙浦声音颤抖,急切地想要抓住郑湘雅,仿佛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她。 郑湘雅咬着嘴唇,摘下围帽:“你看我如今这副模样,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与你花前月下的女子,我已配不上你,你该寻个更好的人共度余生。” 孙浦轻轻捧起郑湘雅的脸,当目光触及那道深可见骨、横贯额头的可怖疤痕时,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郑湘雅为保清白,亲手毁容,这份刚烈与决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着孙浦的心。 “湘雅……”孙浦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痛苦与自责,“为何要如此……” 郑湘雅别过头,泪水簌簌落下,“我唯有如此,才守得住自己的清白,才对得起你我的情谊。” 她忍不住捂住脸庞,肩头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 孙浦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泣不成声,“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我会用余生来呵护你。”…… 另外两名新娘身形憔悴,虚弱地倚靠在马车旁,见到这一幕,心中羡慕郑湘雅能找到这样一个如意郎君,同时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感到凄凉。 她们被妖怪迫害,大半生命力被吸走,面色惨白如纸,眼中死寂一片。 若不是凌璇及时赶到,以高强法术击退妖怪,后果不堪设想。 可即便如此,她们的生命依旧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不远处,凌璇眉头紧锁,满脸忧虑地说道:“她们元气大伤,生命力流逝过多,我虽暂时护住了她们的性命,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师妹,不要自责,最起码她们还可以与亲人在这最后的时光道别,而其他姑娘连机会都没有了”凌萧拍了拍凌璇的肩膀。 众人想到宫殿里那些失去鲜活生命的姑娘,情绪更加低沉。 发生在摇兴城的诡异事件终于有了结果,城外的那些失去生命的姑娘也被镇诡司派人都带了回来,交给了她们的家人。 ………… 郑湘雅在历经磨难后,终于回到了那熟悉的家。 当她迈进家门,看到父亲母亲的那一刻,泪水瞬间决堤。 郑父郑母面容憔悴,仿佛一夕之间老了不止十岁,那原本乌黑的头发如今已布满银丝,脸上的皱纹如刻刀划过,尽显沧桑。 郑湘雅满心愧疚与心疼,不顾一切地扑进父母怀中,放声痛哭。 曾经,在她新婚当天离奇失踪,孙浦一家误以为她与人私奔,两家人为此闹得极不愉快。 那段日子,各种不堪的流言蜚语如汹涌的潮水,将郑家淹没。 然而,随着城中其他女子也接连失踪,真相逐渐浮出水面,郑湘雅不好的传闻才得以洗清。 孙浦对郑湘雅的情意,从未因这些波折而有丝毫动摇。 他四处奔波,一心只为寻回爱人。这份深情,郑湘雅的父母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而孙浦的家人,也在了解真相后,对郑湘雅满怀怜惜。 再看城中,那些失去女儿的百姓们,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郑湘雅和孙浦两家深知他们的悲痛,为了避免刺激到这些伤心之人,也为了让两个孩子能在平静中开启新生活,两家人商量后决定,低调地在城主府为两人把成亲仪式补全。 让这对历经苦难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其实郑湘雅能回到孙浦身边,静姝功不可没。 郑湘雅内心的枷锁沉重,始终无法坦然接受孙浦的爱意。 她满心纠结,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害怕成为孙浦的负累。 就在孙浦为此愁眉不展时,他向好友钟征求助。 钟征灵机一动,想到了静姝,静姝生性乐观,仿佛自带光芒,总能驱散他人心中的阴霾。 当晚,静姝便来到郑湘雅的住处。 她笑意盈盈,亲切地拉着郑湘雅的手,宛如多年的老友。 静姝温柔地说道:“湘雅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孙浦哥哥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这道伤疤,是你坚韧的勋章,并非阻碍你们爱情的沟壑。真正的爱情,怎会因这小小的印记而褪色?” 静姝就这般,轻言细语地诉说着,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用一个个温暖的故事,慢慢融化郑湘雅心中的坚冰。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春风拂面,轻柔而有力。 仅仅一晚上的时间,郑湘雅心中的顾虑竟被静姝公主巧妙地打散。 郑湘雅满心欢喜与感激,她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身份尊贵却毫无架子的姑娘。 静姝就像一个阳光小仙女,让人无法拒绝。 经过这一晚,郑湘雅终于放下心中的包袱,再次敞开心扉接受孙浦。 而这一切,都多亏了钟征的妙计,以及静姝那如暖阳般的抚慰。 而此时咱们的静姝公主也正烦恼着呢! 龙云山的那些弟子和当时在城外见到那神奇一幕的人,都一个个来询问手串的来历。 如果自己不是有公主的身份,估计他们会直接抢。。。 第62章 端儿也有珠珠噢 钟征作为孙浦多年的好友,深知孙浦这段感情历经波折,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他与妻子灵萱公主商议后,二人便决定留下来参加完婚宴再走。 ………… 夜幕如墨,悄然笼罩大地,烛火在屋内摇曳,将钟征与灵萱的身影映在窗棂上。 灵萱坐在床边,手中轻轻摆弄着针线,看似专注,实则心思早飘向别处。 她抬眼看向正坐在桌前看书的钟征,开口道:“那日见静姝手腕上那手串,流光溢彩,没想到竟是护身法宝,你说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奇妙之物?” 钟征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笑着说道:“我也觉惊奇,平平无奇的一个手串竟能护身,这几日不少人都想要得一串,来我这询问出处呢。” 二人正说着,原本在床榻上熟睡的3岁儿子小端儿,许是被谈话声吵醒,迷迷糊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他小手在脖子上摸索一阵,拽出挂在脖子上的红绳,上面有颗玉白色珠子。 小端儿睡眼惺忪,奶声奶气地说:“爹爹,娘亲,端儿也有珠珠噢。” 灵萱见状,忙将小端儿搂进怀里,轻柔地问:“端儿的珠珠从哪来的呀?” 小端儿打了个哈欠,嘟囔着:“是哥哥给的,说戴着珠珠,坏人就不来找端儿啦。” 钟征和灵萱听闻儿子小端儿的话,心中一惊,赶忙凑近仔细看去。 这一看,二人皆愣住了,小端儿脖子上的那颗玉白色珠子,无论从色泽、质地还是隐隐散发的温润光泽,竟都与静姝手腕上的珠子一模一样。 灵萱不禁回想起,自从儿子从京城回来,脖子上就戴着这么一个红绳串着的珠子。 当时她只当是长辈给孩子的小玩意儿,并未太过在意,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珠子,或许是个宝贝。 二人对视一眼,钟征小心翼翼地将儿子脖子上的红绳塞进他的衣服里,而后满脸慈爱地哄着: “端儿呀,这珠珠可不能轻易让别人看到噢,外面有好多坏人,要是被他们瞧见,就会把珠珠抢走啦。” 灵萱也在一旁附和:“对呀,端儿要保护好自己的珠珠,只有自己偷偷藏好,珠珠才能一直陪着端儿,保佑端儿平平安安。” 小端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端儿藏好,不给坏人抢。” 说完,小手还往衣服里探了探,确认珠子藏好后,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钟征与灵萱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相视一笑,在这静谧的夜里,温馨弥漫整个房间。 同时也对自家妹妹静姝喜欢的那人更加好奇,二人却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提及。 ………… 三日后,孙浦与郑湘雅的成亲之日终于来临。 钟征、灵萱等人便早早抵达城主府。 小端儿穿着崭新的锦袍,像只欢快的小鹿在人群中穿梭。 钟征与灵萱看着热闹的场景,感慨孙浦与郑湘雅终成眷属。 虽然不似那次婚宴人多热闹,但是这次却更加难得可贵。 吉时一到,鞭炮齐鸣。 孙浦身着红袍,英姿飒爽;郑湘雅凤冠霞帔,虽面容有疤,却难掩温婉气质。 两方家长亲属齐聚一堂,眼中满是欣慰与祝福。 主婚人高声唱礼: “一拜天地!” 新人虔诚下拜,感恩天地造化。 “二拜高堂!” 孙浦与郑湘雅向双方父母恭敬行礼,感谢养育之恩。 “夫妻对拜!” 二人深情对视,缓缓下拜,自此结为夫妇。 礼成后,众人移步宴厅,推杯换盏,共贺佳缘。 小端儿在席间吃得不亦乐乎,静姝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忍不住逗弄。 公主的身份并没有让太多人知道,因此也就少了很多上前攀附之人。 直至夜幕降临,热闹的婚宴渐入尾声。 孙浦牵着郑湘雅的手,在众人的簇拥与祝福声中步入洞房。 房内红烛高照,温馨浪漫。 待孙浦被友人拉去敬酒,静姝便来到洞房陪伴郑湘雅。 两人坐在床边,郑湘雅脸上虽残留着新婚的羞涩,却难掩满心欢喜。 静姝拉着郑湘雅的手,笑着说:“湘雅姐姐,你今日真美,孙公子对你的深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往后定会幸福美满。” 郑湘雅脸颊绯红,轻声道谢后,好奇问道:“静姝妹妹,你呢?可有心仪之人?” 静姝眼中闪过一抹羞涩与憧憬,微微点头:“有呀,他远在京城。” 说到心上人,静姝的眼神愈发明亮:“他真的很帅,很多女子都没有他长的好看,而且他为人善良正直…” 郑湘雅听得入神,微笑着说:“听你这般描述,他定是个极好的人,想必你们之间也有许多美好的故事。” 静姝轻轻摇了摇头:“唉!我喜欢他,他还没有接受我,不过等我回去,他就会接受我了。” 郑湘雅见状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二人继续聊着女子间的小秘密,新房内不时传出两人欢快的笑声。 ………… 孙浦好不容易从友人的劝酒中脱身,带着几分醉意与满心的欢喜,匆匆回到洞房。 一踏入房门,他的目光便紧紧锁住坐在床边的郑湘雅,眼中满是深情与眷恋。 坐在一旁的静姝看着这对新人,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说着,她站起身来,轻移莲步,朝着房门走去。 走到门口,静姝回头,对着二人俏皮地眨眨眼,说道:“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哦!” 随后,她轻轻带上房门,留给这对新人一个充满爱意的空间。 郑湘雅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头。 孙浦轻轻走到她身旁坐下,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道: “湘雅,今日能与你成亲,我感觉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郑湘雅抬眸,眼中闪着泪光,微笑着回应: “我亦是,往后的日子,愿与你携手相伴,不离不弃。” 孙浦心疼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花,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两人沉浸在这甜蜜的氛围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在这静谧的夜晚,他们的爱情,如同那燃烧的红烛,愈发炽热、温暖。 …… 第63章 灵风城钟家 在龙耀王朝的南方,灵风城宛如一颗璀璨明珠,闪耀着富庶与繁华的光芒。 作为王朝南方屈指可数的大型富裕城市,灵风城凭借独特地理位置与深厚底蕴,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灵风城地处交通要冲,水路陆路纵横交错,商贸往来如织。 码头边,满载货物的船只穿梭不停,从各地运来的奇珍异宝、丝绸香料在此集散。 城内街道宽敞整洁,青石铺路,两旁店铺鳞次栉比。 金店银铺中,工匠精心雕琢的饰品光彩夺目;绸缎庄内,绫罗绸缎色彩斑斓,质地细腻。 灵风城不仅商业昌盛,文化也极为繁荣。学府林立,书声琅琅,培养出无数才俊。 每至节庆,城中张灯结彩,舞龙舞狮,杂耍戏曲精彩纷呈,百姓沉浸在欢乐氛围中。 这里,便是驸马钟征的家乡。 灵风城的繁华富庶,滋养了钟征的成长。街头巷尾的热闹、商人间的智慧交锋,都成了他童年的珍贵记忆。 在灵风城,钟家乃大儒之家,底蕴深厚,声名远扬。 自王朝建立之初,钟家便以学识渊博、品德高尚而备受尊崇。 家族世代传承的不仅是经史子集的智慧,更是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 钟家府邸宏伟庄重,庭院深深,雕梁画栋间尽显古朴典雅。 藏书楼内,古籍珍本汗牛充栋,这些珍贵典籍见证着家族数百年的学术积累,是钟家子弟汲取知识的宝库。 钟家荣耀至极,祖父钟德堪称传奇,身为三朝元老太傅,辅佐数位帝王,其智慧与忠诚为朝野所敬仰。 他的思想为帝王治国理政提供基石,其言传身教影响深远。 父亲钟泽林亦是人中龙凤,曾为太子授业恩师,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为王朝培养储君之才。 钟泽林与妻子钟氏伉俪情深,育有二子一女。 长子钟征,自幼受家族熏陶,才情出众,气质不凡,身上既有家族传承的儒雅,又有开拓进取的勇气。 次子与小女儿也皆品性纯良,聪慧过人。 如今,弟弟钟安,妹妹钟毓均已议亲,所议之家亦是门当户对,在当地颇具声望。 这不仅是家族联姻的延续,更是钟家在灵风城深厚人脉与影响力的体现。 在钟家,钟安与兄长钟征虽年岁相差三岁,性格与天赋却各有千秋。 钟安对书本学问兴趣缺缺,面对经史子集常常眉头紧皱,学业成绩平平。 然而,命运为他开启另一扇门——经商天赋异禀。 年仅弱冠,钟安便展现出敏锐的商业嗅觉,捕捉商机。 从家族商铺入手,他大胆革新经营策略,引入新奇货品,改良店面布局,生意日益兴隆。 之后,他拓展业务至其他城镇,凭借诚信与果敢,家族财富在他手中成倍增长。 钟家妹妹钟毓,恰似春日绽放的幽兰,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她面容秀丽,眉眼间透着温婉。 钟毓最擅长刺绣,飞针走线间,花鸟鱼虫、亭台楼阁栩栩如生。 她性格内敛,乖巧听话,谨遵家族礼教,极少踏出钟家大门。 闲暇时,或于闺房刺绣,或在庭院赏花,生活宁静而美好。 钟毓虽足不出户,却凭借精湛刺绣技艺,在灵风城闺阁名媛中声名远扬,上门求购绣品者众多。 ………… 钟府 今日气氛格外不同,钟德、钟泽林夫妇听闻儿子钟征与儿媳灵萱带着小孙儿从京城归来,一早便无心他事,守在府中。 钟德坐在前厅主位,虽努力维持着平日的沉稳,可手中不时轻敲座椅扶手,泄露了内心的急切。 钟泽林在厅中来回踱步,目光频频望向门外。 钟氏则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期待,嘴里念叨着不知孙儿又长高了没。 钟安早早候在庭院,时不时就跑到府门口张望。 妹妹钟毓也难掩激动,暂放刺绣,在闺房坐立不安。 门口的仆从们更是翘首以盼。 忽然,眼尖的仆从瞧见远处尘土飞扬,一行人马缓缓行进。 他兴奋得脸涨通红,一边大喊“大少爷回来啦!”,一边撒腿往府里狂奔。 “大少爷和公主回来了!”这消息如春风般瞬间传遍钟家。 钟德赶忙起身,钟泽林加快脚步,钟氏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 钟安迫不及待地冲向大门,钟毓也款步出闺房,朝着前厅走去。 一家人纷纷赶到府门,翘首以望。 马车渐近,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眼中满是即将团聚的喜悦与激动。 远处,钟征与灵萱乘坐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轮滚滚,扬起细碎尘土。 车辕上的骏马步伐矫健,脖间铃铛清脆作响。 钟德在前,虽年事已高,此刻也步伐匆匆,神色难掩激动; 钟泽林夫妇紧跟其后,钟氏眼中已泛起泪花。 钟安跑得最快,一下子冲到最前面;钟毓则莲步轻移,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 马车稳稳停在府前,侍从赶忙上前放下脚踏。 钟征率先下车,他身姿挺拔,风度翩翩,历经京城繁华,摇兴城事件,更添沉稳气质。 他回身,伸手搀扶灵萱。灵萱身姿婀娜,面容温婉,眉眼间满是笑意。 接着,钟征从车内抱出小端儿。 小家伙粉雕玉琢,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陌生又热闹的场景。 “祖父,爹,娘!”钟征和灵萱笑着唤道。 钟德眼眶泛红,忙迎上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钟氏早已泣不成声,拉着灵萱的手,又摸摸小孙儿的脸,“一路上累坏了吧。” 钟安凑上前,逗弄着小侄子,“哟,小家伙又长胖了。” 钟毓微笑着,轻声说:“哥、嫂,一路辛苦了。” 众人正沉浸在钟征一家归来的喜悦中,目光突然被另外一辆缓缓停下的马车吸引。 只见一位妙龄女子从马车上轻盈而下。 她身着淡粉色华服,裙摆如流云般飘逸,发间珠翠闪烁,步摇轻颤,似有细碎光芒在周身流转。 钟征见状,赶忙上前介绍:“这是静姝公主,夫人的六妹妹。” 听闻此言,钟家众人先是一愣,旋即纷纷恭敬行礼。 “见过公主殿下。”声音带着对皇家的尊崇。 静姝微微欠身,笑容温婉,声音清脆如黄鹂出谷:“各位不必多礼,今日叨扰,还望莫要见怪。” 她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礼貌而亲和,那灵动的眼眸,仿佛藏着星辰。 钟家众人抬头,望向这位传说中极受宠爱的六公主,不禁暗自惊叹。 “好俊俏的姑娘!”钟氏忍不住低声赞叹。 钟德眼中也闪过一丝欣赏,在心中感慨皇家风范果然不凡。 钟安更是瞪大了眼睛,平日里见过不少灵风城的美人,可与静姝公主相比,皆黯然失色。 钟毓则面露羞涩与羡慕,静静打量着这位身份尊贵又貌美的公主。 静姝的到来,让钟家原本热闹的氛围又增添了几分庄重与惊喜。 众人簇拥着,缓缓向府内走去,一路上,众人轻声交谈,笑声不时在空气中回荡。 ………… 第64章 牵红线 京城 华丽幽深的荣王府里,一场不小的波澜正悄然平息又暗涌潜藏。 荣云儿,这位荣王府的养女,自太子府被带回来后,哭闹了好些日子。 本来温柔的姑娘越发无理取闹,每日打砸屋内瓶器,打骂看守的丫鬟,搅得人心烦意乱。 荣逸尘身为男子,不便多加插手后宅之事,他只能提醒母亲多留意,多劝慰,让下人看好守好。 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认清了现实,渐渐地,荣云儿老实了不少。 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声嘶力竭地哭闹,只是常常静静地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似在思索着什么,又似在等待着什么。 见她这般模样,荣王妃暗暗松了口气,连下人们的看守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 然而,这只是外表看起来的平静表象。 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王府的青石小径上,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祥和。 看守荣云儿的下人,因连日来的疲惫,竟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就在这疏忽的瞬间,荣云儿如一只敏捷的鸟儿,悄然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穿过小院,顺着偏僻的角门,溜出了荣王府。 待下人猛然惊醒,发现荣云儿不见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王府内顿时炸开了锅,下人们四处奔走相告,荣王妃听闻消息,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懊恼与自责。 她急忙组织府中家丁,四处寻找荣云儿的下落。 但偌大的京城,街巷纵横交错,人海茫茫,荣云儿就如同一滴水,消失在了这繁华喧嚣的京城之中,踪迹全无。 ………… 灵风城的清晨,宁静祥和,城门外却来了几位身着玄色长袍,打扮统一的龙云山弟子,引得进出城门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为首的正是龙云山玄风真人亲传大弟子凌萧。 他身姿挺拔,气质超凡,面容冷峻却不失英气,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坚毅与沉稳。 他身旁的凌璇,身着淡蓝色长裙,虽脸色有些苍白,但身姿婀娜,美目流转间透着灵动,手中轻握着一柄长剑。 紧跟其后的是赵宇,孙阳,王猛,陈风等外门弟子。 这一众天骄的到来,让灵风城瞬间热闹非凡。 百姓们交头接耳,对他们的身份和事迹议论纷纷。 凌萧看着热闹的场景,转头对师妹师弟们说道:“这就是灵风城,大家随我回府好好休息。”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透着好奇:这就是大师兄常说的家乡灵风城吗? 随后众人昂首阔步踏入灵风城,他们的身影在朝阳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 凌家,本是灵风城中普普通通的书香世家,虽无显赫权势,亦非富甲一方,但因凌萧这位天才修行之人的出现,顿时声名大噪,一跃成为城中首屈一指、颇受追捧的大家族。 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不少凌家族人加入官方镇诡司,还有几个凭借自身努力成为了龙云山的外门弟子。 凌萧此次回城,身负双重使命,一是为了完成师傅交待的重要任务,二则是归心似箭,渴望看望家中的父母和长辈。 凌萧带着一同归来的师弟师妹,踏入凌府那朱红色的大门。 凌府内,家人们早已得知消息,纷纷围上前来。 凌萧的父母站在最前面,眼中满是激动与欣喜的泪花。 父亲凌震,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虽年过半百,但身姿依旧挺拔,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他紧紧握住凌萧的手,声音微微颤抖:“萧儿,你可算回来了!” 母亲林氏,面容温婉,眼中满是慈爱:“我的儿,受苦了吧。” 凌萧微笑着,恭敬地说道:“父亲母亲,孩儿一切都好,让二老挂念了。” 寒暄过后,凌萧将师弟师妹安排妥当,便独自陪着父母与一众长辈在大厅叙话。 凌萧的几位叔伯也纷纷围坐过来,对他的修行经历充满好奇。 “萧儿,你在龙云山,想必见识了不少奇妙的法术吧?”一位叔伯迫不及待地问道。 凌萧笑着点头,耐心地讲述着在山上的一些见闻,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然而,话题一转,便来到了凌萧的终身大事上。 凌萧的母亲林氏率先开口,眼神中满是期盼:“萧儿,你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我们凌家也该有后了。” 凌萧微微皱眉,心中一阵无奈,他本就一心扑在修行之上,对儿女情长之事并未过多考虑,于是赶忙说道: “母亲,孩儿如今修行尚未有成,还是想以学业为重,婚事暂且不急。” 凌萧的父亲凌震也在一旁劝说道:“萧儿,你母亲所言极是。你看你身边的同龄人,大多都已成家立业。你也该为家族考虑考虑,延续凌家的香火。” 凌萧面露难色,刚要再次拒绝,却听到母亲说出“静姝公主”四个字。 “静姝公主?”凌萧心中一动,不禁回想起在摇兴城的那神奇一幕。 凌萧陷入沉思,母亲见状,趁热打铁道:“萧儿,静姝公主颇受当今圣上宠爱,长的一副好相貌,还知书达理,你不妨相看相看,这可是天赐的良缘啊。” 凌萧思索片刻,缓缓说道:“父亲母亲,容孩儿先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凌父凌母相视一笑,心中暗喜,觉得此事已有几分把握。 ………… 而凌府之所以能接触到静姝公主的婚事,起因来自于前几日钟府接到的皇家秘旨。 钟太傅与夫人坐在书房中,面色凝重。 钟太傅钟泽林,身形消瘦,面容严肃,手持秘旨,眉头紧锁,缓缓念道: “望静姝公主在南方寻得如意郎君,钟太傅与夫人低调寻找适合公子,身家背景皆要上乘。” 钟夫人一脸疑惑,看向钟太傅:“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听闻静姝公主已被赐婚给荣王府三公子,为何皇上又下此秘旨?” 钟太傅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随后,钟太傅将荣王府三公子不良于行的事情缓缓道来。 钟夫人听闻后,不禁皱眉:“若是自家女儿被赐婚给这样的人,自然也是不满意的。毕竟要相伴一生,身体有恙,诸多不便。更何况是备受宠爱的公主殿下。” 钟太傅点头表示赞同:“皇上想必也是心疼公主,才出此下策。” 于是,钟家夫妻二人开始暗中筛选合适的公子。 他们翻阅着城中各家子弟的资料,反复斟酌。 “老爷,你看这凌家如何?” 钟夫人指着一份资料说道,“凌家虽非官家,也不算富甲一方,但近年来因凌萧声名大噪,族中子弟也多有出息,凌萧更是龙云山玄风真人的亲传大弟子,倒是符合皇上的要求。” 钟太傅仔细查看资料,微微点头:“嗯,这凌萧确实是个人才。而且凌家家风清正,倒也配得上公主。” 经过一番商议,钟家暂时选定了凌家,随后悄悄给皇上去信,汇报了他们的初步选择。 再次得到皇上同意的密旨后,钟夫人便与凌夫人暗暗做了约定。 而被蒙在鼓里的静姝在自家姐姐灵萱和钟毓的陪同下,每日在灵风城玩的乐不思蜀,还不时的将一些稀奇物件收集起来,准备带回京城给荣逸尘。 第65章 诡异频发 龙耀王朝北方。 傲穹王朝处于这片大陆的北方,而龙耀王朝北境与之相邻,幅员辽阔,本应是一派河清海晏之象,然而,王朝北面却如被不祥乌云笼罩,诡异事件频发,搅得百姓人心惶惶。 地处边陲的落霞镇,本是宁静祥和之所,镇中溪流潺潺,田亩肥沃,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可一夜之间,这里宛如被死神光顾。 清晨,邻近村落的村民依约前来换粮,却惊见落霞镇死一般寂静。 踏入镇中,街巷空荡,屋内生活迹象宛在,灶火余温尚存,桌上饭菜未动, 然而村民却踪迹全无,连同家禽家畜皆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整个镇在一夜之间被凭空抹去,只留下空荡荡的房舍,在风中发出诡异的呜咽。 距离落霞镇不远的青岩镇,遭遇了更为离奇之事。 一夜过后,镇里所有年轻人仿佛被岁月极速侵蚀。 原本身姿矫健、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女,醒来时已满脸皱纹,白发苍苍,身体佝偻衰弱。 他们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迷茫,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青春不再,往昔活力消逝殆尽。 老人们颤抖着双手,试图抓住过往的记忆,却只能在无尽的恐惧中哀叹。 这些诡异事件如恐怖的瘟疫,迅速在龙耀王朝北面蔓延。 稍大些的城镇虽有镇诡司高手坐镇,暂时抵住了邪恶力量的冲击,未酿成大祸,但恐怖的阴影仍如影随形。 镇诡司的高手们身披玄衣,日夜穿梭于城镇街巷,他们神色凝重,灵力在周身流转,时刻警惕着暗处的危险。 面对如此骇人的局面,条件尚可的人家纷纷收拾行囊,拖家带口朝着大城镇涌去。 通往大城镇的官道上,人流如潮,哭声、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一辆辆马车满载着家当,在人群中艰难前行。 一位名叫赵豹的壮汉,背着年迈的母亲,手中牵着年幼的孩子,夹杂在逃难队伍中。 他望着前方拥堵的道路,脸上满是焦虑:“这到底是咋回事?咱这好好的日子咋就过不下去了!” 身旁的妻子泪流满面,紧紧拉住他的衣角,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大城镇内,随着难民不断涌入,原本有序的生活被彻底打乱。 物资供应日趋紧张,物价飞涨。街头巷尾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有人说这是触怒了北方的魔神,降罪于人间;有人说王朝龙脉受损,才引发如此灾祸。 龙耀王朝的朝堂之上,大臣们为此争论不休,皇帝眉头紧锁,坐立难安。 北面诡异事件如同高悬的利剑,随时可能让整个王朝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力量,正悄然窥视着,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 龙耀王朝南方。 灵风城,洋溢着欢快而忙碌的氛围,一年一度的祈丰节即将来临。 这是灵风城最隆重的节日,用以感恩丰收,祈愿来年风调雨顺。 节日前夕,大街小巷已装点得焕然一新。 道路两旁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上面绘制着寓意丰收的图案,有金黄饱满的麦穗、硕果累累的果树。 店铺纷纷张灯结彩,售卖着与节日相关的物件,香包、面具琳琅满目。 节日当天,整个灵风城将彻底沸腾。天未亮,百姓们就身着盛装,涌上街头。 官府对这个节日极为重视,早早出资请来远近闻名的舞狮杂耍班子。 舞狮者身着鲜艳服饰,手持绣球,与灵动的狮子默契配合,或登高、或翻滚,引得百姓阵阵喝彩。 杂耍艺人更是各显神通,喷火、吞剑、顶缸等绝技轮番上演,让百姓们大饱眼福。 而在这热闹背后,钟家和凌家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他们都有意促成凌萧与静姝公主的姻缘,便暗搓搓地想趁这个节日,让两人见上一面,增进了解。 钟家夫人精心安排,她深知静姝公主喜爱热闹之所,便提前在祈丰节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了一座雅致的楼阁,布置得温馨浪漫。 楼阁内摆满了鲜花,桌上放置着精美的茶点,向下正好能看到热闹非凡的表演现场。 凌家这边,凌萧被父母反复叮嘱,务必在祈丰节前往那处楼阁。 凌萧虽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忤逆父母的意思。 祈丰节当天,城中热闹非凡,舞狮杂耍的喝彩声、百姓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凌萧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和一众师妹师弟们朝着楼阁走去。 而静姝和灵萱等人,也正款步迈向那充满期待的相遇之地。 在这热闹的丰收节日里,一场特别的安排即将拉开帷幕… ………… 而另一边,钟征本就心思细腻,近日他察觉到母亲行事鬼鬼祟祟,似乎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趁着一次与母亲独处的机会,他看似不经意地与母亲闲聊起来,巧妙地引导着话题。 起初母亲还遮遮掩掩,但在钟征的软磨硬泡下,竟不小心透露了皇上与钟家的约定安排,原来他们有意撮合静姝公主与凌萧。 得知此事后,钟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回想起从京城回灵风城的这一路,他曾听到自家妻子灵萱与静姝公主的对话。 静姝言语间满是对那位荣公子的深情,那爱意毫不掩饰,每次提及荣公子时,眼中闪烁着温柔与眷恋。 钟征深知,静姝对荣公子用情之深,绝非轻易就能割舍。 而如今钟家与皇上的这般安排,无疑是要硬生生拆散这对有情人。 他不禁担忧起来,若是静姝公主知晓了这一切,以她的性情,不知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是会默默承受,黯然伤神,还是会奋起反抗,钟征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让他隐隐有些不安,得找机会让自家夫人知晓此事才行。 第66章 尴尬的相遇 暖意融融,静姝公主与姐姐灵萱相携而行,灵萱公主手中还牵着她那三岁的小儿子端儿。三人在钟母安排下,来到一处雅致楼阁。 静姝今日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裙,裙摆绣着淡粉海棠,微风拂过,似要绽蕊。 袖口与领口皆镶着雪色兔毛,细腻柔软。她外披一层薄如蝉翼的烟霞色轻纱,走动间,轻纱飘动,仿若云雾缭绕。 一头乌发精心挽起,斜插着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镶嵌着一颗圆润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皓腕上那串玉白色手串,颗颗玉珠莹润剔透,似有光泽流转,与她如雪肌肤相互映衬,更添几分温婉雅致。 刚踏入楼阁,便有下人恭敬引着她们前往二楼雅间。 灵萱笑看着静姝,打趣道:“妹妹今日这般打扮,不知要迷煞多少人。” 静姝脸颊微红,嗔怪道:“姐姐又打趣我,不过是日常打扮罢了。” 这时,小端儿仰着胖嘟嘟的小脸,拉着灵萱的手,奶声奶气道:“娘亲,端端饿饿,要吃好吃的。” 灵萱公主笑着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小馋猫,到了雅间就有好吃的啦。” 三人在仆从的引领下来到雅间,雅间布置得古色古香,窗棂雕花精美,屋内摆放着雅致的桌椅茶具,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字画。 待她们落座,下人们很快端上精致茶点。小端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伸手就去抓一块桃花酥,嘴里含糊说着:“这个好看,端端要吃。”引得姐妹俩一阵轻笑。 一旁的奶娘张氏帮小端儿赶忙擦手。 静姝与灵萱姐妹俩一边聊着家常,一边宠溺地看向正吃得开心的小端儿,小端儿腮帮子鼓鼓的,抬头问道: “娘亲,姨姨,这个好吃,你们吃不吃?” 静姝和灵萱笑着接过小端儿递来的半块桃花酥,心中满是漏贴。 雅间内,欢声笑语正浓时,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钟夫人笑意盈盈地走进来,身旁跟着一位富态的夫人,还有一名年轻男子。 静姝定睛一看,这年轻男子竟是自己曾在摇兴城遇到过的龙云山天骄凌萧。 那时匆匆一面,却也给她留下过些许印象。 钟夫人一进屋,便热络地介绍起来,指着富态夫人说道:“灵萱公主、静姝公主,这位是凌夫人,可是位难得的贤良长辈。” 又赶忙将凌萧往前推了推,满脸堆笑,“这位呀,便是凌夫人的公子凌萧,他可是龙云山掌门的亲传弟子,不仅武艺高强,这模样更是一等一的好,人品更没得说。” 钟夫人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活脱脱像个热心的媒婆。 静姝只当钟夫人今日许是心情格外好,话才这般多,并未多想,只是礼貌地微笑点头。 灵萱却听出了钟夫人话里的弦外之音,心中暗叫不好,她深知妹妹静姝心性单纯,心中已经有心系之人, 怕她听出什么端倪后心里不愿意,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能暗暗着急。 富态的凌夫人一见到静姝,眼睛就亮了起来,那眼神,活脱脱像在相看儿媳妇。 鉴于身份,她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对方,只能偷偷打量着静姝,从精致的妆容到得体的服饰,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明显。 凌萧本是为了堵住母亲的唠叨,才勉强跟着来这一趟,心里着实无意。 可当他目光触及静姝的那一刻,竟不由自主地被惊艳到。 静姝那如春日桃花般的面容,灵动的双眸,还有举手投足间的温婉气质,都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但此刻,屋内气氛有些微妙,他只觉尴尬,微微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一时间,雅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钟夫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灵萱公主忧心忡忡,静姝一脸懵懂,凌夫人满脸笑意,而凌萧则在尴尬与心动之间,不知如何自处。 钟夫人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流转一圈,心中暗忖:这么多人在这儿,静姝和凌萧哪有机会好好相处。 于是,她脸上堆满笑容,先是给凌夫人使了个眼色,又微微转头看向灵萱公主,说道:“灵萱啊,你看外面这个时候正热闹呢,咱们可别留在这阁楼里错过了。” 接着,她又转头看向静姝和凌萧,满脸慈爱地说: “你们年轻人呀,肯定有不少共同话题。静姝公主第一次来灵风城,凌萧你就多给静姝讲讲灵风城的故事。等稍晚点,再出去看看祈风节晚间的灯火,那可是灵风城的一大盛景呢。” 静姝听闻,心中虽觉得有些突然,但也未多想,只是乖巧地点点头。 凌萧则微微一愣,没想到钟夫人竟如此安排。 钟夫人说完,便招呼着随行的丫鬟和仆从,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灵萱本就聪慧,自然明白钟夫人的用意,她实在不想单独留下妹妹,可婆婆这般热情,又不好推脱。 怀里的小端儿不明所以,正好奇地看着众人。 灵萱公主无奈,深深看了一眼自家的傻妹妹,只能抱起小端儿,跟着凌夫人和钟夫人一行人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静姝和凌萧面面相觑。 静姝不明所以,不理解她们为什么留下自己和这个不太熟的人,不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凌萧也有些局促,手指不自觉地在身侧轻轻敲打着。 过了好一会儿,凌萧才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 “静姝公主,灵风城有趣的事儿可不少,不知公主想先听哪方面的?” 静姝抬起头,目光与凌萧交汇,轻声说道: “听闻灵风城历史悠久,不如就讲讲这城里的古老传说吧。” 凌萧见静姝回应,心中稍松,便缓缓讲述起来:“相传,灵风城的建立与一位仙人有关。 很久以前,此地常受狂风肆虐,百姓苦不堪言。一日,一位仙人路过,心生怜悯,便施展仙法,镇住了狂风。百姓为感恩,在此建城,取名灵风……” 在凌萧的讲述中,静姝渐渐放松下来,两人的交谈也愈发自然,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而祈风节的热闹喧嚣,正透过窗户,隐隐传来。 第67章 祈丰节异象 凌萧正绘声绘色讲述灵风城轶事,静姝虽听得入神,心却飘向了远方:如果他在这就好了。 她犹豫片刻后轻声说:“凌公子,听闻祈丰节热闹非凡,我想去外面感受下这欢快的氛围。” 凌萧愣了愣,随即理解地点头:“公主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 祈丰节确实值得一逛,各类新奇玩意儿数不胜数,我可为公主带路。” 静姝露出感激的微笑:“如此便多谢凌公子了,有你带路我也能少走些弯路。” 凌萧回以微笑,起身示意道:“公主客气,能为公主效劳是我的荣幸。咱们这就出发?” 静姝轻点头,整理下衣衫,便起身向外走去。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离去的背影上,阁楼上仿佛还留存着方才交谈的余温。 …… 随着天色渐暗,灵风城的祈丰节愈发热闹起来。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五彩斑斓的花灯将灵风城装点得如梦如幻。 街头巷尾,各路表演精彩纷呈,舞龙舞狮的队伍穿梭其中,龙身舞动,狮头跳跃,引得围观群众阵阵喝彩。 踩高跷的艺人技艺娴熟,做出各种惊险动作,扣人心弦。 还有那喷火杂耍的艺人,口中喷出熊熊火焰,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惊叹声。 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凌萧时刻留意着周围,有意地护着静姝,每当有人流涌动,他便微微侧身,将静姝挡在相对安全的位置,以免她被人冲撞到。 爱热闹的静姝,双眼满是新奇与兴奋,像只欢快的小鸟,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 她一会儿被精美的木雕吸引,一会儿又对栩栩如生的糖人驻足。 一路上,静姝买了不少东西。 凌萧看着她兴致勃勃挑选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丝丝甜蜜,暗自猜想,或许静姝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好感。 然而,当静姝将那些精心挑选的物品珍重地交给后面跟着的丫鬟时,凌萧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只见静姝拿起一把制作精良的折扇,扇面上绘着青山绿水,她细细端详后,递给丫鬟,认真叮嘱道: “仔细收好,莫要弄坏了。” 随后又挑选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玉佩,同样交给丫鬟保管。 凌萧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自嘲,看来这些东西并非为自己准备。 联想到静姝莫名的疏离感,他隐约觉得面前这位活泼可爱的姑娘,心里怕是早已有了倾慕之人。 尽管心中有些失落,但凌萧依旧尽职尽责地陪着静姝,在这人山人海中,继续感受着祈丰节的热闹氛围,只是那一丝落寞,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 静姝与凌萧在熙攘人群中穿梭,各自留意着灵萱等人与龙云山的师弟师妹。 忽然,静姝目光一亮,在人群里瞧见了熟悉身影——摇兴城相处过的苏瑶与林婉。 “苏瑶!林婉!”静姝激动地呼喊,像只欢快小鹿,拨开人群朝她们奔去。 苏瑶和林婉闻声转过头,眼中惊喜绽放,也快步迎上来。 三个人瞬间聚在一起,开心地互相抱了抱。 “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们,太巧啦!”静姝笑得眉眼弯弯,满是重逢喜悦。 苏瑶拉着静姝的手,亲昵地说:“是啊,这灵风城祈丰节热闹非凡,我们慕名而来,可没想到会遇到你。” 林婉也在一旁附和:“见到你太开心了,这段日子可想念你呢。” 三人叽叽喳喳,像许久未见的老友,有说不完的话,热闹的祈丰节也仿佛成了独属于她们重逢的欢乐背景。 ………… 灵风城沉浸在祈丰节的欢快氛围中,百姓们欢声笑语,尽情享受着节日的喜悦。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高喊:“下雪了!”这一声呼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百姓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天空中,洁白的雪花正缓缓飘落。 这本该是冬日里常见的景象,然而在灵风城,却显得极为罕见。 灵风城地处龙耀王朝南方,即便冬季寒冷,也极少下雪,更别说是如此纷纷扬扬的大雪了。 这千年难遇的景象,让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叹与欢呼。 孩子们在雪中嬉笑奔跑,试图接住那一片片晶莹的雪花;老人们则抬头望天,眼中满是感慨与新奇。 然而,在众人沉浸于这独特景象的欢乐之时,身为龙云山掌门亲传弟子的凌萧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面色凝重,紧盯着那一片片飘落的雪花。 这些雪花的飘落轨迹,看似自然,却隐隐透着一种诡异的规律。 起初,雪花还只是稀稀落落的零星几片,转眼间,雪势却陡然加大,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 与此同时,分散在灵风城各处的龙云山弟子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异样。 他们常年修炼,对天地间的气息变化极为敏感。 此刻,他们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原本轻松的神情变得严肃而凝重。 而在灵风城内坐镇的镇诡司上层们,同样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 他们聚集在镇诡司总部,透过窗户,望着那漫天飞雪,脸色阴沉。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皱着眉头,缓缓说道: “这雪下得太过蹊跷,绝非自然现象。恐怕,灵风城要有一场大麻烦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警惕。 整个灵风城,在这漫天飞雪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与方才的欢快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镇诡司察觉到异样后,当机立断,迅速下令让官府派人去疏散街上的百姓。 公差们奔走于大街小巷,大声呼喊:“各位乡亲,天气突然转冷,为防感染风寒,大家赶紧回家!” 百姓们虽意犹未尽,可感受到越来越低的温度,起初还恋恋不舍,随后也都陆陆续续地散去。 凌萧深知事态严重,当下亲自护送静姝等人回府。 一路上,雪花愈发密集,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 到了钟府,凌萧将众人安全送到后,便匆匆告辞。 他刚转身准备离开,就见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镇诡司之人,快步走来。 其中一人拱手道:“凌公子,镇诡司有请。” 凌萧神色凝重,微微点头,旋即跟着他们踏入这风雪之中,向镇诡司走去。 第68章 灵风城之联手应对(一) 京城荣王府内。 荣逸尘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中,手中正拿着一封信,那是自静姝去南方后送来的第一封信。 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那娟秀的字迹仿佛带着静姝独有的温柔气息扑面而来。 “逸尘哥哥,见字如晤,我在这离京的日子里,对你的思念怎么也遏制不住。你可千万莫要忘了我呀,要记得你许下的那些承诺哦!等我归来,你定要一一兑现才是呢。” 荣逸尘看着这些字,脸上浮现出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心底却又有些异样。 再往下看,静姝细细地描述着一路上的游玩风景,以及遇到的一些朋友。 荣逸尘仿佛能透过这些文字,看到静姝那欢快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信中并未提起那些诡异之事,荣逸尘又看了一遍,也未看到只言片语,明白这是小姑娘报喜不报忧。 这时就在这略显静谧的屋内,角落里的一个小窝中,正悄然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原本蜷缩在那里的一团毛茸茸的白色生物,正是好久不见的小白虎。 此刻它周身忽然发出了一道柔和的白光,那光芒并不刺眼,却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小白虎缓缓睁开了它那琉璃似的大眼睛,眼眸中起初满是迷茫之色,仿佛刚从一场漫长又深邃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 随着意识逐渐清晰,它的身子竟开始慢慢长大,从原本小猫般大小的模样,一下子长成了小狮子般大小。 那原本就柔顺的毛发变得越发光亮,仿佛每一根都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且一尘不染。 而额上那红色的印记更是流光溢彩,可眨眼间,那印记却又如同融入了它的身体一般,瞬间消失不见了。 小白虎一抬眼,便瞧见了坐在不远处的主人荣逸尘, 刹那间,它的眼中爆发出了惊喜和依赖的神情,那模样就好似许久未见亲人的孩子一般。 它兴奋地低嚎一声,随后后腿猛地一蹬,纵身就朝着荣逸尘的怀里扑了过去,那架势大有要和主人来个亲密无间的拥抱之意。 荣逸尘见这小家伙终于醒来了,心里自然也是很高兴,可当看到小白虎这二百多斤的身躯朝自己扑来,他赶忙轻身一闪,巧妙地躲了过去。 小白虎扑了个空,那原本满是期待的神情瞬间变得委屈巴巴的,耷拉着脑袋,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鸣声,仿佛在控诉主人的“无情”。 荣逸尘见状,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别委屈了,你太胖了,这要是被你扑到,你就成伤害主人的罪魁祸首了。” 小白虎听了这话,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长大了一圈,不再适合像从前那般往主人怀里扑了。 于是它乖巧地跑到荣逸尘的脚边,围着他欢快地蹭了起来,那毛茸茸的手感让荣逸尘忍不住多撸了几下。 自从上次自己给了小家伙一缕灵力后,它便陷入了沉睡,没想到这一睡就是许久,不过如今看来,它这一醒,实力似乎又恢复了几分。 荣逸尘摸着下巴,心中暗自琢磨着,如今这小白虎有了长进,倒是可以让它去帮着做点事情了。 ………… 灵风城 凌萧被官府的公差恭敬地请到了镇诡司。他踏入那庄严肃穆的镇诡司大门,一股凝重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进到大厅,便见到了负责灵风城守卫的郑大人。 郑大人身形挺拔,一袭深蓝色的官服穿在身上,更显身姿硬朗、气宇轩昂。 他面庞方正,透着坚毅之色,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而锐利,那目光中时刻透着严肃,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他嘴唇紧抿着,神色间满是忧虑,颌下留着几缕胡须,更添几分威严。 举手投足间尽显严肃庄重,让人一望便知,这是一位心怀大义、刚正严明,将守护灵风城与城中百姓当作毕生使命的官员。 在他身旁站着得力的左膀右臂李丰和孙叶。 李丰身形魁梧,只是他面色暗沉,那脸色似是常年被风霜侵蚀,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 浓眉之下,一双眼睛总是透着锐利的光,他话语不多,可一旦开口,便是言简意赅,直击要害,尽显干练,一看就是在处理诸多棘手之事中磨砺出来的。 孙叶则与李丰截然不同,他身形略显单薄,身姿修长,一袭青衫穿在身上,倒有几分文弱书生的模样。 眉眼间透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乍一看,仿佛是那只知吟诗作对、埋首书卷的书生。 可别小瞧了他,他虽看似文弱,眼眸中却时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处理起城中事务来,心思缜密, 总能从旁人容易忽视的细节处发现端倪,为郑大人出谋划策,在这灵风城的守卫事宜里,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凌萧上前拱手行礼,郑大人赶忙回礼,几人先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可那话语里都透着几分心不在焉,毕竟此刻灵风城正面临着棘手的状况。 寒暄过后,孙叶便直入主题,他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凌兄,你也看到了,这场灵风城的大雪实在是非比寻常啊!这气温越来越低,如今都已经降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程度,照这样下去,恐怕城内会有不少百姓熬不过去,出现伤亡啊。” 李丰在一旁补充道:“是啊,大人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城内的百姓们,让大家尽可能地多添衣物,注意保暖了,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孙叶也跟着点头,满脸无奈地说:“灵风城以往虽说冬日也寒冷,但从来没这般严寒过,现在城内储备的那些保暖物资,怕是根本就不够抵御这寒冷,想要熬过这寒冬,难呐!” 郑大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们也知晓要向朝廷汇报这情况,让朝廷尽快调配物资过来,可这一来一回,路途遥远,就怕根本来不及。所以,今日请你来,是想请求龙云山众天骄伸出一臂之力。” 凌萧听闻,微微皱眉,心中已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听孙叶继续说道: “我们推测,这场大雪背后恐怕大有文章,极有可能是有一个强大的诡异在作祟,它或许就是导致这气温骤降、大雪不停的最终原因。若不能尽快找到它,解决这根源问题,灵风城怕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凌公子,你是龙云山掌门亲传弟子,还望你能劝说诸位天骄,一起帮灵风城这一回,城内百姓的身家性命可都系于此了。” 李丰也附和道:“是啊,凌兄,现在我们镇诡司和你们联手,肯定能减少百姓的伤亡。” 凌萧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 “郑大人,李兄,孙兄,你们放心,此事关乎灵风城万千百姓,我们定会尽力去协助镇诡司。” 众人皆是一脸凝重,深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艰难挑战,而那隐藏在大雪背后的诡异,仿佛正散发着丝丝寒意,笼罩着整个灵风城。 第69章 灵风城之大雪封城(二) 灵风城,这座曾经热闹繁华的城池,如今宛如被冰雪巨兽一口吞噬,陷入了无尽的死寂与寒冷之中。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仿佛是老天爷扯碎了棉絮,不要命地往这座城里倾倒。 那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起初还带着几分轻盈与浪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成了无情的刽子手,将整座城一点点地掩埋在厚厚的雪层之下。 大街小巷,原本熟悉的道路早已不见踪影,房屋的轮廓也变得模糊起来,只能看到一个个高低起伏的雪堆,像是一座座沉默的白色坟墓。 温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一个劲儿地往下跌。 每一口呼吸,都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息如针般刺入肺腑,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城内的百姓们,起初还能翻找出家中仅有的棉衣、棉被裹在身上,试图抵御这突如其来的严寒,可那些单薄的衣物,在这愈加肆虐的寒冷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家境稍好一些的人家,还能勉强靠着烧些炭火,聚在小小的屋子里抱团取暖,可炭火终究有限,看着那一点点燃尽的炭火,人们的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而那些生活条件差的百姓,住在四处漏风的破屋里,身上只有几件破旧的单衣,在这寒夜中,只能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 一夜之间,不知有多少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冻死了,他们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脸上还残留着痛苦与恐惧的神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寒冷的残酷。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高烧、病倒的情况。 简陋的屋子里,不断传来痛苦的咳嗽声和虚弱的呻吟声,家人围在病患身边,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奈,可他们没有任何能治病的药物,也没有足够的温暖能让病人好受一些。 孩子依偎在大人的怀里,烧得小脸通红,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冷,大人们只能抱紧他们,眼泪止不住地流,却毫无办法。 城内已然是这般凄惨的景象,城外更是冰天雪地一片,宛如一个被世界遗忘的绝境。 通往官道的路上,积雪已经没过了人的膝盖,甚至更深,那茫茫的白色,看不到尽头,仿佛与天边的白色融为一体。 出城上报朝廷的官差,一人一马在这冰天雪地中艰难前行,他们怀揣着城内百姓的希望,想要冲破这冰雪的封锁,将灵风城的危急情况告知朝廷。 然而,寒冷是如此的无情,马匹的四蹄渐渐被冻住,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官差的手脚也早已失去了知觉,身子越来越沉重,可他们依旧咬着牙,想要继续赶路。 可最终,他们还是没能抵挡住这严寒的侵袭,在这白雪皑皑的道路上,被冻在了原地, 宛如一尊尊精美的冰雕艺术品,保持着前行的姿势,那凝固的神情里,还残留着对使命的执着与未完成任务的遗憾。 而城内官府之中,郑大人、李丰、孙叶以及城主等人,正焦急地等待着朝廷的回应,他们盼望着朝廷能尽快派人送些物资过来御寒,解救这陷入绝境的灵风城百姓。 他们不断地派人到城门口去张望,希望能看到朝廷派来的援军的身影,那眼中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成了担忧与绝望。 他们殊不知,那派出城的一个个官差早已被冻死在路上,消息根本就送不出去, 灵风城就像一座被世界隔绝的孤岛,只能独自在这冰天雪地中,承受着寒冷与死亡的威胁, 那本应热闹的市井街巷,如今只剩一片悲戚与死寂,在这漫天大雪中久久回荡。 整个灵风城,被这寒冷的大雪死死笼罩着,百姓们在绝望中挣扎,官府也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谁也不知道,这座城还能不能等来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那一天,亦或是终将被这无尽的寒冷彻底埋葬。 ………… 灵风城被这场罕见的大雪肆虐得满目疮痍,城内处处是百姓们挨冻受苦的凄惨景象。 官府上下目睹这揪心的惨景后,再也坐不住了,灵风城的吴城主当机立断,立即召集了所有能出动的人手。 一声令下,众人便毫不犹豫地顶着那能将人骨髓都冻僵的严寒,纷纷奔赴城中的大街小巷。 他们挨家挨户地敲响房门,那敲门声在寂静冰冷的街巷里显得格外急促而又充满关切。 每敲开一扇门,面对百姓们那或惊恐、或绝望的眼神,官差们便赶忙大声喊道: “乡亲们,这天寒地冻的,大家莫要各自在家硬撑着了,都聚在一起抱团取暖,人多了总能暖和些!” 有的百姓听闻此言,眼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赶忙招呼着左邻右舍往相对暖和些的屋子集中; 也有的百姓早已被冻得虚弱不堪,官差们便主动搀扶着他们,帮着将他们转移到安全温暖的地方。 与此同时,官府也紧急安排城内的大夫们行动起来。 一间间医馆里,平日里治病救人的大夫们此刻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指挥着学徒们生起炉灶, 将一桶桶水架在火上,放入姜片、药材等,精心熬制着热乎乎的姜汤和其他能驱寒的热汤。 不一会儿,那浓浓的姜汤香气便弥漫开来,给这寒冷的空气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大夫们带着熬好的热汤,又穿梭在各个聚集点,一碗碗地将姜汤递到百姓们冻得青紫的手中,关切地说道: “快趁热喝了,暖暖身子,驱驱寒!” 百姓们接过姜汤,那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到心里,许多人喝着喝着,眼眶就红了,口中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语。 城内的富户和几大家族,比如凌家,钟家,吴家等也参与到这场救援中,有人的出人,有物的出物,各自在附近设立救助点。 就在城内众人齐心协力对抗严寒、努力挽救每一个生命的时候,钟府内却弥漫着另一种沉重的氛围…… 第70章 灵风城之钟府寻人(三) 在这全城都陷入极度寒冷的时刻。 钟府内,灵萱满心担忧地守在三岁儿子小端儿的身边,外面那刺骨的寒风仿佛随时都会冲破门窗闯进来一般,让她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她不停地翻找出各种厚实的棉衣,小心翼翼地给小端儿添上,一层又一层,直把小端儿裹得像个圆滚滚的小棉球似的。 不仅如此,她还吩咐丫鬟们在屋子里生起了火盆,那跳跃的火苗带来了些许暖意,让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不至于被寒冷完全占据。 灵萱就那样寸步不离地守着儿子,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小端儿身上移开,生怕他哪里冻着了。 然而,奇怪的是,小端儿却显得格外精神,小脚小脸都是热乎乎的,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就像熟透的苹果,透着健康的色泽。 每当灵萱要再给他添衣时,小端儿便会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地抗议着:“娘亲,不要啦,我好热呀,热死啦!” 那模样可爱中又透着几分拒绝。 灵萱见状,心中满是疑惑,她看着周围的丫鬟们,一个个即便在屋子里,也还是忍不住微微打着哆嗦,外面的严寒根本不是屋子里这点暖意抵挡的了的。 可自家儿子却全身热乎乎的,而且抱着他的时候,自己似乎都不那么冷了,仿佛他身上有着源源不断的热源,正悄悄地散发着温暖,驱散着周围的寒意。 一旁的钟征见妻子灵萱也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同之处,赶紧悄悄做了个“嘘”的手势。 待丫鬟们都退出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钟征这才缓缓走到灵萱身边,指了指儿子挂在脖子上的那颗用红绳串起来的玉白色珠子。 那珠子看起来温润柔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晕,虽然并不耀眼,却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灵萱这才回过神来,她想起了妹妹静姝,这段时间静姝也是在外面的救助点帮忙救助百姓。 外面那么寒冷,别人都冻得手脚麻木,恨不得能躲在屋子里再也不出去,可静姝却好似丝毫感觉不到冷意,忙前忙后,丝毫不端公主的架子,给百姓们分发热汤、衣物,那积极的模样就好像寒冷对她来说根本不存在一样。 灵萱心中不禁猜测,妹妹手腕上的那串手串和儿子身上的这颗玉白色珠子也许有着莫大的关系。 ………… 虽说钟府家境殷实,府邸内的防寒措施做得相对较好,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可府中众人的脸上却不见丝毫轻松之色。 只因那钟府的二公子钟安,在祈丰节前期前往了城东的矿区,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要知道,当时他走得匆忙,根本就没来得及带上足够的御寒衣物。 如今这等极端寒冷的天气,矿区的条件本就艰苦,此刻的情景更是让人揪心不已,一想到钟安可能正身处险境,钟府上下都心急如焚。 钟征,作为钟家的顶梁柱之一,在与祖父、父母一番长谈商量之后,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 他告别了满脸担忧的妻子灵萱,眼中虽也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弟弟的担忧。 随后,他便带上了几个忠心耿耿的仆从,命人备好了充足的御寒衣物、各种吃食,准备即刻向城东矿区赶去。 而此时静姝站在钟府的厅堂之中,手心里紧紧握着那串散发着温润光泽的手串,她心里很清楚这手串有着神奇的功效,在这冰天雪地、寒冷肆虐的灵风城,它或许就是能救命的关键所在。 静姝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毕竟这手串对自己来说也是极为珍视的物件,可想着即将出门的姐夫钟征,她心中又实在不忍。 考虑了再三之后,静姝咬了咬嘴唇,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转身快步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拿起一个精致的荷包,小心翼翼地将手串放入其中,然后仔细地系好袋口,这才赶忙跑到正要离开的钟征等人面前。 只见钟征等人穿着厚实的衣物,准备前往城东矿区去寻找二公子钟安,他看着静姝一脸焦急地朝自己走来,心中正觉疑惑,却见静姝将那一个荷包递到了自己面前。 钟征先是一愣,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 “姐夫,我把手串暂时借给你,为了姐姐,你和钟安哥哥要平安回来。”静姝板着小脸说道。 钟征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这手串如此珍贵,我不能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静姝赶忙说道:“姐夫,你就收下吧。我知晓你此番出门是要去找钟安哥哥,外面那情景你也清楚,有了它,或许能保你们一路平安,而且我这段时间都不会出钟府,我并不会被冻到的,你就放心拿着吧。” 一旁的灵萱听到静姝的这番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知道妹妹这是为了钟征的安危,也是为了能让他顺利找回自己的弟弟,不惜将这有着神奇功效的宝贝交出来。 灵萱赶忙走上前去,拉着钟征的胳膊说道:“相公,静姝说得对,这外面的天气实在是太恶劣了,你此去矿区情况未知,又要在冰天雪地中寻人,多一份保障总是好的。你就先拿着,等你们回来在还给静姝。” 钟征看着妻子那满是期盼与担忧的眼神,想到自己此行的艰难与重要性,犹豫再三后,终于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装有手串的荷包。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藏在了自己的内衣夹层之中,还用手轻轻按了按,确保它不会掉出来。 钟征抬头看着静姝,一脸感激地说道:“静姝,这份恩情姐夫记下了,你放心,我定会妥善保管这手串,也一定会把钟安平安带回来的。” 钟征随后便转身,毅然决然地迈出了钟府的大门。 外面的寒风依旧呼啸着,可此刻的钟征却觉得心里多了几分底气,那藏在怀中的手串,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给予他温暖。 而静姝和灵萱则站在府门处,望着钟征远去的背影,久久未曾离去… 第71章 灵风城之夜半敲门(四) 灵风城自祈丰节过后,往日的喧嚣不再,附近城池滞留的一些无处可去的百姓被安排在几个据点抱团取暖。 起初,一些外来人员并未在意灵风城突然的天气变化,甚至对于雪景有些兴奋和好奇。 对于龙耀王朝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的南方天气,这种特殊的好冷天气,引得他们心中满是新奇。 更是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奇景,纷纷怀着愉悦的心情涌入灵风城,想要欣赏那难得一见的雪景。 外表看去,灵风城也确实宛如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房屋、街道、树木都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盛装,美不胜收。 孩子们在雪地里嬉笑玩耍,堆雪人、打雪仗,大人们也被感染,脸上洋溢着笑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愈发恶劣,寒冷开始无情地吞噬着人们的体温。 不少人开始出现冻伤的情况,起初只是手脚麻木、红肿,渐渐地,有人的身体开始失去知觉,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灵风城的物资很快就陷入了紧张,城中大夫们忙得焦头烂额,但冻伤的人数却在不断增加,死亡的阴影开始笼罩在人们的心头。 那些原本怀着欣赏美景心情而来的人们,此刻终于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人间仙境,而是一个残酷的冰城,一个无情吞噬生命的地方。 远道而来的人们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思念起远方温暖的家乡,附近城池的百姓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之中。 但此时,想要离开却并非易事,大雪封路,寒风肆虐,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代价。 灵风城陷入了一片死寂和绝望之中,人们在寒冷中苦苦挣扎,期盼着这场噩梦能够早日结束。 而此时距离祈丰节已经过去五天,距离钟征出门寻找弟弟钟安过去了两天,。 附近城池的相关负责官员才渐渐发觉,所有进到灵风城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 夜深人静,世间万物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灵风城的城西,米店郑老板家的府邸,在这寂静的夜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安宁。 门房老赵头正蜷缩在那小小的门房里,盖着有些单薄却也能勉强御寒的被子。 在这特殊的寒冷夜里,屋外的风呼呼作响,听到敲门声,老赵头是一万个不想去开门,可想到自己这得来不易的营生,便咬咬牙起身摸索衣物披在身上。 离开捂热的被窝,那刺骨的寒意瞬间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打着哆嗦,老赵头便准备去一探究竟是何人半夜扰人清梦。 然而,就在他趿拉着鞋子,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那敲门声居然停了下来。 老赵头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出声问了两次“是谁啊”,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可回应他的只有屋外呼啸的风声。 老赵头心想,许是自己刚才听错了吧,当下便返身回了门房,一边嘟囔着,一边脱了衣服又躺回了被窝里,试图再次寻回那点儿可怜的温暖。 可没等他把身子捂热呢,那恼人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一下接着一下,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老赵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暗想着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了,只能认命地再次穿上那厚厚的衣物,再次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这次,那敲门声不但没停,反而越来越急促了,就好像门外那人有着火烧眉毛的急事一般。 老赵头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抬着手去抬那沉重的门闩,嘴里还念叨着“别敲了,来了来了”,可那敲门声依旧响个不停,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当老赵头终于费劲地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借着门房里透出的那昏黄的灯光,他看清了门外站着的那个人。 只一眼,老赵头便惊恐万分,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巴张得老大,却半晌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次日,阳光懒懒地洒在城西的街道上,可平日里总是早早开门营业的郑氏米店,却依旧大门紧闭,这反常的情况让附近居住的百姓们觉得十分诧异。 要知道,郑老板向来是个勤快又守时的生意人,这般迟迟不开门,可着实少见。 几个热心的百姓一合计,便决定去郑老板的府邸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多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座气派的府邸前,只见大门紧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静。 其中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走上前,想着敲敲门问问情况,谁知他只是轻轻一敲, 那原本紧闭的大门竟像是没了依托一般,自动向两旁打开了,发出一阵“吱呀”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渗人。 门内,一个神似真人的雪人静静地站在那儿,轮廓在阳光的映照下竟有几分诡异。 众人先是一愣,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咋回事啊?咋弄个雪人搁这儿呢,莫不是府里的小娃娃们闹着玩的?” 另一个妇女接话道: “我瞅着不太对劲,这郑老板家向来规矩着呢,哪会随意弄个这玩意儿在门口!”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心里虽有些犯嘀咕,但想着说不定郑老板就在里头,便结伴向里走去。 从前厅穿过,往日里热闹的景象全然不见,桌椅摆放得倒是整齐,可就是不见一个大活人。 屋内屋外零零散散地又瞧见几个神似真人的雪人,模样各异,有的像是在张望着什么,有的则好像是在做着什么动作,看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毛。 众人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一路走到后院,依旧是除了这些让人心里不踏实的雪人外,再没有半个人影。 郑老板不在府中,那些平日里忙前忙后的丫鬟小厮也都不见踪迹,整个宅子安静得可怕,静得只能听见他们几个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彼此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的后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声嘀咕着:“这也太邪门了吧,人都去哪儿了?咋感觉阴森森的呢。” 老者面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咱还是赶紧出去吧,这地方透着古怪,别出啥事儿才好。” 其他人听闻,纷纷点头,赶忙加快脚步往回走,只想赶紧离开这透着诡异气息的宅子, 可那一个个雪人仿佛还在背后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让他们的后背阵阵发凉。 ………… 第72章 灵风城之诡异雪人(五) 灵风城这几日除了被大雪严寒困扰外,并没有发生奇怪之事,镇诡司和城主府也并没有查出任何有关诡异的相关线索。 然而却在今日灵风城被打破了往日的安宁。 城主府和镇诡司几乎同时接到了线报,说是城西那边发生了一件特殊案件,那线报言辞之间透露这件事似乎非比寻常。 城主府内,当值的官员一听,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召集了人手,风风火火地朝着城西赶去。 而镇诡司这边,同样也是严阵以待,郑大人当下就派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之一李丰,带着一帮经验丰富的下属,脚步匆匆地往城西方向奔去。 待两方人马赶到城西那案发现场时,却意外地发现龙云山的凌萧以及凌璇等人已然在那了。 凌萧一袭龙云山弟子装束的白衣,身姿挺拔,面若冠玉,透着一股脱俗的气质; 凌璇则也是一身龙云山装束的裙装,灵动的眼眸里满是谨慎。 镇诡司的领头之人李丰先是上前,抱了抱拳,客气说道:“凌萧公子,凌璇姑娘,没想到你们也在此处啊。” 凌萧回礼,微微含笑:“今日正巧路过,听闻此处出了事,便过来看看,想着或许能帮上一二。” 彼此打过招呼后,众人便开始各司其职,认真地勘测起现场来。 城主府的人分散开来,在那米店老板的宅子里仔细地查看每一个角落,可一番搜寻下来,却并未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那领头之人不禁皱起了眉头,暗自思忖着难道是线报有误? 而另一边,李丰带着人先是在前宅仔仔细细地查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随后又转到了后宅,同样也是一寸一寸地勘测着。 半晌后,李丰站直了身子,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大声吩咐道:“来人啊,把宅子内的雪人都抬到院子里。”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凌萧和凌璇对视了一眼,凌璇轻声说道: “看来这李丰是看出了问题所在,这镇诡司果然是藏龙卧虎,不像咱们之前在其他地方看到的那般不作为。” 凌萧微微点头,应道:“嗯,确实如此,且看这后续会有什么发现吧。” 李丰一边指挥着众人摆放雪人,一边还不忘和身边的下属说道:“都小心点,不要把雪人磕坏了。” 下属们听了,纷纷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此时,城主府的人也围了过来,都想看看这镇诡司到底从这雪人身上瞧出了什么门道, 整个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此时宅子外已然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他们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都想瞧瞧这米店郑老板的宅院里到底出了何事,一个个脸上满是好奇与探究的神色。 忽然,有几名百姓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其中一个眼睛瞪得老大,伸手指着一个雪人,大声说道: “哎,你们看啊,这个雪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像看门的老赵头呢?”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其他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齐刷刷地看向那个雪人。 另一个百姓也赶忙凑近些,细细地打量起来,可毕竟离得远,瞧着那雪人的模样只是个大概轮廓,不过他还是应和着说道: “像,你还别说,真的挺像的呀。那身形,还有那头上戴帽子的样子,和老赵头平日里站在门口的架势真有几分相似呢。” 这话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纷纷七嘴八舌起来,又有人指向旁边的雪人,高声道: “哎,你们再瞧瞧这个,这个像郑老板啊,那肚子鼓鼓的模样,还有那穿着的大褂样式,和郑老板平日里穿的可太像了。” 紧接着,又有人指着另一个雪人喊道:“那个像小桃呀,看那扎着的辫子,还有围着的红围巾,可不就是小桃常有的打扮嘛。” 百姓们这一番议论,自然也落入了在场的镇诡司众人耳中。 李丰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便走到凌萧身边,拱手行了一礼,客气地说道:“凌萧公子,您认为如何?”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院子当中那十几个雪人,眼神里透着几分凝重。 凌萧微微颔首,目光从那些雪人身上一一扫过,缓缓开口道: “李大人,恐怕是如你想的那样,这些雪人,其实都是人,只是不知他们遭遇了何种变故,竟在一夜之间,都被活生生地冻成了雪人。 你们看,那看似普通的雪人穿着,其实都有着对应的身份特征。 像那个被说像老赵头的雪人,身上披着的那件破旧棉衣,那可是老赵头平日里御寒的,都打着好几个补丁,十分显眼; 而被指像郑老板的那个,身上大褂的颜色和花纹,都是郑老板最爱穿的款式,那独特的暗纹,旁人可没有这般喜好; 还有那像小桃的雪人,围着的红围巾,那可是小桃亲手织的,样式独特,旁人模仿不来。” 李丰听完正疑惑凌萧怎么会如此了解这郑老板,便听凌萧说道: “李大人不用怀疑,凌某是灵风城人士,自小便在这里长大,虽然8岁后便上山学艺,但是每年都会回一次灵风城,这城中的人,我大多都认识。” 说到这儿,凌萧的脸色愈发严肃了,他接着说道: “看来这场诡异事件的凶手开始忍不住动手了,而且手段如此残忍诡异,怕是后续还会有更可怕的事儿发生。 李大人,还望官府能做好准备。” 李丰听了,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回应道:“凌萧公子所言极是,我等定当竭尽全力,我这就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在城中各处巡查,以防再有意外发生。” 城主府的人听闻他们的对话,也围了过来,领头之人说道: “这可真是棘手啊,我们之前竟未发现这其中的端倪,看来还得仰仗镇诡司和凌萧公子的本事了,咱们齐心协力,定要将这背后的凶手揪出来,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众人皆是一脸决然,目光重新落在那些透着诡异气息的雪人上,仿佛要从它们身上找出真相,一场与未知邪恶的较量,已然拉开了序幕。 ………… 第73章 灵风城之诡异再现(六) 灵风城。 自从城西发生那起诡异事件后的三天,整座城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静之中。 其他地方并未再次出现那令人胆寒的诡异雪人事件,原本肆虐的寒冷似乎也收敛了锋芒,天气的温度不再继续下降,乖乖地维持在了当下的程度。 而那漫天飞舞、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大雪,也渐渐停了下来。 虽说此时的灵风城依旧还是很寒冷,空气里依然透着丝丝寒意,可百姓们的心思却随着这天气的变化而悄然改变了。 大雪停下之后,大家便自觉地回到了自己家中。 这其中缘由有二,其一,大家都担心自家的房屋和财物安全。 在之前那冰天雪地又状况频出的日子里,大家都顾不上家里,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了些,自然要回去查看一番,看看那屋顶有没有被积雪压坏,屋里的物件有没有受潮受损之类的。 其二,之前抱团取暖实属无奈之举,外面大雪纷飞、气温骤降,一个人待着着实难熬,只有聚在一起,靠着彼此的体温和那点燃起的篝火,才能勉强抵御寒冷。 可如今天气稳定了下来,也就没必要继续聚在一块儿了。 特别是那些原本就温饱的百姓家中,之前在据点里,大家物资有限,常常只能吃些简单的白粥充饥,日子过得实在是清苦。 现在回到家中,好歹能按自己的心意安排吃食,不用再将就着那寡淡的白粥了。 就这样,城内原本几个供大家抱团取暖、暂作躲避的据点陆陆续续地解散了。 而对此,官府秉持着开明的态度,并没有强制性地限制百姓们的去留,毕竟这也是大家基于当下情况做出的合理选择。 百姓们各自归家,街道上不再像之前那般熙熙攘攘,却也多了几分寻常日子该有的烟火气。 只是不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之下,灵风城是否真的就此远离了那些诡异莫测的危险呢。 …… 灵风城钟府 自那日钟征去城东寻找弟弟钟安,至今已经五六日了,却如石沉大海一般,人未归,也未传来任何消息。 钟府上下人人脸上都满是担忧之色,钟泽林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焦虑,在厅堂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外那依旧白茫茫的世界,想从中看到儿子们归来的身影。 妻子钟氏坐在椅子上,手帕都被揉得皱巴巴,眼眶泛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这可如何是好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祖父钟德也是唉声叹气,满脸的愁容。 钟泽林深吸一口气,走到父亲钟德面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父亲,你莫要太过忧心了,我这就带人出去找找,定要把两个小子寻回来。” 钟德点了点头,紧锁着眉头:“好,你可要小心些,早去早回。” 钟泽林妻子钟氏咬着嘴唇,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夫君…” 这时,灵萱公主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这几日为丈夫钟征担惊受怕,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眼眶下一片乌青,面容憔悴却难掩那焦急的神色。 见公公钟泽林要出去找人,她再也坐不住了,赶忙将小儿子端儿小心翼翼地交给婆婆,然后走到钟泽林面前,眼中含泪,急切地央求道: “公公,您带上我吧,我实在放心不下征哥,我们夫妻二人向来感情深厚,这几日我这心里就像油煎似的,您就带我一起去吧。” 钟泽林看着灵萱公主这副模样,心中一软,想着小两口的情谊,实在是不忍拒绝,便微微叹了口气,应道: “好吧,那你随我一同去。” 灵萱公主忙不迭地点头,赶忙去准备出行衣物。 随后,钟泽林、灵萱公主,还有另外6名壮硕的家丁便驾着一辆马车,沿着刚打扫出来的街道缓缓前行,朝着城东出发了。 而另一边的钟府后宅内,静姝公主正发着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 她小脸通红,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嘴里还不时嘟囔着几句胡话。 刚刚喝完药,这会儿正虚弱地躺在床上休息。 原来,自从那天她把手串给了正出门找人的钟征后,第二天就被那寒冷呢天气给冻倒了。 静姝公主向来身娇体弱,哪里经得住这般恶劣的天气。 再加上城内生病的人多,她心地善良,总往据点跑,去帮忙照顾那些生病的百姓,一来二去的,便也染上了病气。 侍女在一旁守着,心疼地看着自家公主,嘴里轻声念叨着:“公主呀,您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可这会儿的静姝公主,压根听不见这些话,依旧沉浸在那昏昏沉沉的病痛之中。 …… 次日,天刚蒙蒙亮,城西的街巷还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大多数百姓都还沉浸在睡梦中。 然而,这难得的宁静却被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给无情打破了。 发出这声尖叫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她像往常一样,惦记着家里人爱吃的李家包子铺的包子,早早就起身打算去买些回来。 往常这个时候,那包子铺早该是热气腾腾,人声鼎沸了,蒸笼里冒出的阵阵白气,混合着包子的香气,总能吸引不少像她这样的老主顾。 可今日,那铺子却格外安静,安静得有些渗人。 妇人先是轻轻敲了敲门,细声唤着:“李掌柜,李掌柜在吗?” 可等了半晌,却没人应答。 她心里觉得奇怪,便再次用力敲了敲,谁知这门竟未锁,“吱呀”一声就开了。 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瞧见李家包子铺的夫妻二人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好似两座雕像。 妇人想着可能是夫妻俩在忙啥没听见,便微笑着上前,伸手拍了拍那妇人的肩膀,嘴里还说着:“李娘子,今儿个咋这安静呀……” 可就在她的手接触到对方肩膀的一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递过来,那寒意就像是无数根冰针,直直地往妇人的骨头缝里钻,让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妇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赶忙转身走了几步,回头再看时,这一看,差点把她的魂儿都给吓没了。 只见那夫妻二人的前半身竟被冻成了雪人,白花花的雪覆盖在他们身上,勾勒出诡异的形状, 而在他们的身下,居然还有两个八九岁和三四岁高的小雪人,那模样分明就像他们的孩子啊。 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发出了那声尖叫,恐惧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在这小小的包子铺里蔓延开来。 第74章 灵风城之人心惶惶(七) 镇诡司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封线报打破了清晨的平静,城西李家包子铺竟发生骇人的诡异之事。 郑大人当机立断,再次派出了经验丰富的李丰前去查探。 李丰接令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在出发的第一时间,就赶忙通知了凌萧等人。 得益于这及时的传讯,两队人马几乎是同时抵达了那弥漫着浓浓恐惧气息的包子铺。 刚到包子铺门口,一股冰冷的寒意便扑面而来,即便此刻太阳已经升起了些许,可这儿却好似仍被寒冬的深夜笼罩着一般。 李丰和凌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随后便带着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铺子。 铺子里的景象依旧让人毛骨悚然,那李家包子铺的夫妻二人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前半身被冻成雪人,保持着那怪异又凄惨的姿势。 李丰皱着眉头,蹲下身子细细查看,多年的经验让他很快就有了判断,受害人依然是被那神秘的诡异之力抽出了精魄,然后才被冻死的,这手段和之前发生的诡异事件如出一辙。 不过,这次情况又有些不同,以往的受害者都是全身被冻住,可这次却只是冻了一半。 凌萧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片刻后抬起头说道:“李兄,你看,这次受害者只被冻了一半,这说明诡异出手的时候,应该是遇到了特殊情况,或许是被什么意外打断了, 又或者说诡异自身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它没能像往常一样完成整个过程。” 李丰听了,也连连点头,顺着凌萧的思路说道:“你说得有理,如此一来,这诡异很可能近期会急需再次出手,以达成它的目的啊。” 众人听闻,皆是一脸严肃,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经过一番商量,一致决定,必须得全城晚上再次加大力度搜索。 不能再任由这诡异继续肆虐,危害全城百姓了。 哪怕那诡异隐藏得再深,他们也要想尽办法将其揪出来。 说罢,众人便各自领命,准备回去召集人手,调配物资,只等夜幕降临,就展开一场更为严密的全城大搜索。 …… 镇诡司和龙云山众天骄们已经连续几天在城内各处蹲点了,他们或是隐藏在昏暗的小巷子里,或是潜伏在街边废弃的房屋中, 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白日里,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看似一片祥和,可他们深知那潜藏在暗处的危险随时可能爆发。 到了夜晚,整座城被黑暗笼罩,更是显得阴森静谧,他们就像暗夜中的守护者,默默坚守着,期望能捕捉到那诡异的踪迹。 然而,每次满怀期待地蹲守过后,却总是空手而归,那诡异的身影仿佛能洞悉他们的一切行动,总是巧妙地避开了他们的搜寻范围。 众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疲惫与沮丧之色,可心中的那份责任感又让他们不愿放弃。 可就在他们屡屡无功而返之时,那诡异的雪人事件却开始愈发频繁地增多了起来。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灵风城,城中百姓在恐惧中醒来,就会发现又有一户人家惨遭灭门。 那场景无比凄惨,一家老小都被冻成了雪人,冰冷的身躯僵硬地倒在地上,仿佛被死神无情地收割了生命。 而且,这灭门事件发生的地点毫无规律可言,有时是城东的偏僻角落,有时又出现在城西的热闹街巷,有时甚至在城南城北那些看似安稳的居民区里。 百姓们陷入了更深的恐慌之中,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白天都不敢轻易出门,原本热闹的灵风城如今仿若一座鬼城,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那呼啸的寒风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凉。 镇诡司的众人和龙云山的天骄们看着这日益严峻的形势,心中既焦急又无奈,他们深知必须得尽快想出新的办法,可那诡异的踪迹实在是太难捉摸。 众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眉头紧锁,那沉甸甸的压力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心间。 城内的气氛已然压抑到了极点,百姓们看着每天都有人家被灭门,自己时刻笼罩在那未知诡异的恐惧之下,情绪变得越来越不满。 一群百姓聚集在城主府门前,你一言我一语地高喊着:“官府到底管不管啊!天天死人,你们倒是给个说法呀!” 那声音此起彼伏,透着浓浓的愤怒与无助。 更有甚者,在一些有心人的暗中引导下,贬低官府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多。 什么“养着你们这群官老爷,一点用都没有”之类的话语不断传出。 而官府这边,本就为了应对城内那诡异的搜索,把能用的人手都派了出去,如今面对这些不讲理的百姓,着实有些束手无策。 衙役们站在门口,满脸无奈地试图解释着,可百姓们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 就在这焦头烂额之时,镇诡司的郑大人站了出来,他目光坚定,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同僚和龙云山众天骄,沉声道: “我决定了,用禁术来搜索那诡异的下落。”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镇诡司的李丰赶忙上前劝道: “大人,万万不可啊!这禁术用过后,要是遇到强大的诡异,后果不堪设想呀,您很可能会被重创,轻则修为受损,重则识海被侵,而且您想想,这诡异能冰封灵风城,它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咱们不能冒这个险啊。” 龙云山的一位天骄也附和道:“郑大人,咱们再从长计议一番吧,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郑大人却微微摇头,一脸决然地说:“如今这形势,咱们要是再拖下去,全城百姓都会陷入动乱,还会有更多的人被害。 与其那样,不如我拼这一把,咱们这儿有龙云山众天骄和镇诡司众人,齐心协力,也未必就没有一拼之力啊。” 众人听了郑大人的话,一时都沉默了,心中既佩服郑大人这无畏的勇气,想着若换做自己,怕是没这胆量站出来担此风险; 可又有些埋怨那些无知的百姓,只知道一味地叫嚷施压,却不知官府为了护他们周全,已然在殚精竭虑了。 一位镇诡司的老卒叹了口气,低声嘟囔着:“唉,希望大人这一遭能平安无事吧,也盼着那禁术真能把那诡异给揪出来,不然,咱这灵风城可就真的要完了呀。” 众人皆是一脸凝重,默默等待着郑大人施展禁术…… 第75章 灵风城之禁术搜寻(八) 夜晚,万籁俱寂,整个灵风城仿佛都被黑暗吞噬,唯有镇诡司所在之处透着一丝微光。 郑大人神色凝重,缓缓地盘腿坐下,双手快速地掐起诀来,随着法诀的变幻,他的灵识如同一缕缕无形的丝线,开始慢慢地向四周蔓延,一寸一寸地搜寻着全城的每一个角落。 在灵识的探查之下,城内的大街小巷、房屋院落,每一处的景象都一点一点地呈现在郑大人的眼前,那感觉就像是在空中俯瞰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灵风城。 然而,这样大范围的灵识搜索,对灵力的消耗是极为巨大的,没过多久,郑大人的额头便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可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守卫在旁边的几个镇诡司核心人员以及龙云山的众天骄,都紧紧地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郑大人,大气都不敢出,满心焦灼地等待着消息传来。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着众人的心。 就在这时,郑大人的灵识飘到了城东的一处宅子外,只见一个古怪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那是一个行动略显僵硬的老者,身着灰色长袍,头戴斗笠,身形枯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之感。 他静静地停在宅子门外,缓缓抬手,正要敲门。 可突然,那老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竟猛地抬眼看了一眼天上,那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紧接着,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极为怪异的冷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仿佛在嘲笑郑大人的不自量力。 这边,郑大人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血,身子也跟着晃了几晃,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快,城东渔阳街,它在那里。” 话音刚落,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众人见状,顿时一阵慌乱,孙叶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郑大人,一脸焦急地说道: “你们快去,郑大人这儿有我照顾,务必要把那诡异抓住。” 凌萧和李丰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怒火与决然。 李丰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兄弟们,抄家伙,咱们现在就安排人手赶往渔阳街,绝不能让那家伙再逃了!” 说罢,众人迅速行动起来,一边召集着附近的人手,一边朝着渔阳街的方向疾驰而去,那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 灵风城外围,被封困的冰雪世界破开了一个洞。 一个容貌清秀的妙龄姑娘穿着厚厚的披风,步履蹒跚的踏入这座被封的冰雪世界,仔细看去她竟是从京城荣王府逃出来的荣云儿。 那破开的洞仿佛是连通着另一个世界,寒风呼啸着从那洞口灌进来,吹起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脸上那紧张又畏惧的神情。 她一边走着,一边像是在回应着某个旁人听不见的声音。 只听一道魅惑人心的娇声响了起来:“哼,那雪诡也太张狂了些,竟敢不给我面子,不让我进来,这次算它运气好,再有下次,我定要让它尝尝我的厉害。” 荣云儿赶忙小心翼翼地应和道:“嗯嗯,您神通广大,那雪诡肯定不是您的对手呢,它这次确实是不知好歹了。” 那娇声的主人似乎很满意荣云儿的回答,停顿了片刻后,又问道:“你知道那个什么钟府在哪里吗?那个六公主真的就在钟府?你可别骗我,要不然……” 那尾音拖得长长的,虽没把后果说出来,可其中的威胁之意却再明显不过了。 荣云儿像是被吓破了胆一般,脑袋点得如同捣蒜,忙不迭地说道:“我哪敢骗您呀,我确实打听到六公主就在钟府,千真万确啊。” 说着,她不禁想起这一路被“她”侵入识海后所做的那些荒唐事,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 “她”感受到了荣云儿的恐惧,不禁轻哼出声,满是不屑地说道: “瞧瞧你这胆小的样子,虽然我用过你的身体,但又没真的跟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你怕什么? 放心,本殿下的眼光才不会那么差呢,一般的人我可看不上,那些个被吸干精气惨死的,也不过是他们自己没那个福分罢了。” 荣云儿战战兢兢地又点了点头,她哪里敢反驳半句。 回想起一路上的场景,“她”用自己的身体,凭借着那勾人心魄的魅力,去引诱一个又一个才情相貌都还不错的年轻公子, 那些公子们一开始还沉醉在温柔乡里,可转眼间就被吸干了精气,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那一幕幕惨状就像噩梦一样在荣云儿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 她深知自己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她”摆布,根本不敢对“她”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反抗, 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她”的吩咐,朝着钟府的方向继续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无比沉重,仿佛脚下拖着千斤重的铁链一般。 …… 第76章 灵风城之大战雪诡(九) 镇诡司与龙云山众人循着郑大人得来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城东的渔阳街。 这条街,在往昔可是城东极为热闹的所在。 白日里,渔阳街宛如一幅鲜活的市井画卷。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布庄里,色彩斑斓的绸缎布匹堆积如山,老板娘热情地向顾客介绍着新到的花色; 茶馆中,茶香四溢,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惊堂木一拍,引得满堂喝彩; 小吃摊前,炸物的油香、蒸点的热气,交织成诱人的烟火气。 孩童们嬉笑奔跑,手中拿着糖人儿,大人们则在摊位间穿梭,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街头巷尾,处处洋溢着生机与活力,热闹非凡。 然而,近日大雪封城,渔阳街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厚厚的积雪堆积在街道上,几乎不见行人的脚印。 店铺大多紧闭着门,偶尔有几家开门的,也只是透着一丝微弱的光,店内冷冷清清,毫无生气。 曾经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寒风,吹起地上的积雪,一派萧条落寞之景。 镇诡司和龙云山众人抵达后,迅速兵分两路,沿着街路展开搜寻。 镇诡司的队伍由李丰带领,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当搜寻到一处普通人家的宅子时,众人察觉到了异样。 宅门紧闭,四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静谧。 李丰对视了一眼身旁的同伴,微微点头后,抬手推开了宅门。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刺骨的寒气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镇诡司的二十几个人,皆是身经百战,迅速彼此配合,形成战斗队形,缓缓冲进了院内。 只见院内积雪上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痕迹,像是某种巨大的脚印,又像是被拖拽过的印记。 四周的房屋门窗紧闭,却隐隐有阵阵低吟声从屋内传出。 众人背靠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步步向房屋靠近。 李丰低声命令手下分散开来,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间房屋的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更为浓烈的阴气从中涌出,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那头戴斗笠、身着破旧长袍的枯槁老者,缓缓从房中走出,每一步都似带着千年的冰霜,令空气愈发寒冷刺骨。 嘴角那几缕新鲜的血丝,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惊悚,印证着他方才那血腥的行径。 他那阴狠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在众人身上肆意扫过,最后定格在镇诡司众人身上,贪婪的眼神仿佛将他们视为了盘中的美餐。 “来的正好,可以补偿一下我掉落的修为。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老者声音沙哑低沉,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透着无尽的冰冷与残忍。 话音刚落,诡异老者身形陡然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一名镇诡司成员面前,如鬼魅般伸出干枯如柴的手,一把掐住那人的脖颈。 那名成员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一股极寒之气瞬间笼罩,眨眼间变成了一尊冰雕。 镇诡司众人见状,迅速拔刀相向,试图围攻老者。 然而,这诡异老者的实力远超想象,他的动作快若闪电,所到之处寒气弥漫。 又有两人被他近身,一口咬在脖颈上,鲜血飞溅而出,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他们也在瞬间被冻成冰人。 李丰心急如焚,看着一个又一个同僚在眼前惨遭杀害,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深知自己这方武力值与面前这雪诡老者相差甚远,继续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将命丧于此。 “大家后退!”李丰大声喊道,“一部分人跟我留下,其他人去找龙云山的天骄前来支援!” 说罢,李丰手持长刀,带领着几个勉强能与雪诡老者过几招的同伴,向着老者冲去。 老者见状,发出一阵阴森的怪笑,毫不畏惧地迎了上来。 双方瞬间战作一团,李丰等人的每一次攻击,都被老者巧妙避开,而老者的反击却招招致命。 一时间,刀光剑影与漫天的冰雪寒气交织在一起,血腥的气息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后退的镇诡司成员们,怀揣着悲痛与希望,朝着龙云山众人搜寻的方向狂奔而去,只盼能尽快搬来救兵。 而李丰等人,在这冰天雪地中,每一次挥刀都拼尽了全力,他们的身影在寒光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只为能多撑一刻,等待援兵的到来。 …… 凌萧等人赶到时,眼前的景象惨烈得令人心悸。 院子里一片狼藉,皑皑白雪被鲜血浸透,宛如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李丰半跪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滴落,在雪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殷红。 但他的眼神依旧坚毅,手中长刀紧握,刀刃上血迹斑斑,虽已摇摇欲坠,却仍散发出一股绝不屈服的气势。 在他身旁,另外三名镇诡司成员也已是强弩之末。 他们的衣衫破碎,身上满是冻伤与伤口,呼吸急促且沉重,却仍围绕在李丰周围,以残缺之躯对抗着那恐怖的雪诡老者。 而不远处,七八名镇诡司人员已然化作了僵硬的雪人,他们保持着生前战斗的姿态,脸上惊恐与不甘的神情被永远定格。 凌萧和师妹凌璇等人目睹这一幕,心中悲愤交加。 凌萧当即组织龙云山弟子迅速布下剑阵。 剑阵成型,只见一道道剑气纵横交错,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凌璇手持长剑,剑花舞动,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丝丝涟漪。 龙云山弟子与雪诡老者陷入了激烈的斗争中。 剑气呼啸,寒气四溢,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一时间,院子里剑气与阴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经过一番苦战,双方竟斗了个平局,可见雪诡老者绝不是普通诡异。 雪诡老者见势不妙,心中暗忖,这龙云山剑阵果然厉害,继续缠斗下去,自己未必能讨到好处。 于是,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想要脱身逃离。 然而,镇诡司和龙云山众人怎会轻易放过他。 众人不顾自身安危,以不要命的打法,竟让雪诡老者渐渐露出颓势。 雪诡老者见状,眼神陡然一拧,脸上浮现出一抹疯狂之色。 他决定使出自己的绝命诡术。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周围被冻住的雪人以及屋内被害的百姓一家八口,竟都缓缓活动起来。 他们的动作僵硬而诡异,眼眶中闪烁着幽绿的鬼火,张牙舞爪地扑向镇诡司和龙云山弟子。 众人猝不及防,瞬间被这些“活死人”缠住。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挣脱,但这些“活死人”悍不畏死,前赴后继。 雪诡老者趁着众人混乱之际,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向着远方遁去。 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院子和陷入苦战的众人。 …… 第77章 灵风城之红影换魂(十) 灵风城的夜晚,冷风如刀割。 钟府在这诡异氛围下也添了几分阴森。负责看门的老房,正坐在门房里,就着微弱的烛光打着瞌睡。 “砰砰砰!” 突兀的敲门声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 老房猛地惊醒,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这几日城里的诡异雪人事件闹得人心惶惶,那些活人竟会在夜里莫名奇妙的变成雪人,还传出是因为半夜有人敲门引起的。 此刻,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老房寒毛直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又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要把冰冷的空气吞进肺里。 “有人吗,开开门好吗?” 敲门声再度响起,随后是一个姑娘可怜兮兮的声音, “行行好,外面太冷了,我孤苦无依想借宿府上叨扰一夜,天一亮我就走,天实在太冷了。” 那声音带着哭腔,在寒风中颤抖。 老房原本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听到是个姑娘的声音,稍微放松了些。 可他的双手仍止不住地颤抖,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冷汗。 他缓缓站起身,双腿发软,像灌了铅般沉重。 他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步伐,颤抖着趴在门上,眼睛凑近门缝向外瞧去。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厚厚披风的清秀姑娘,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眼神中满是哀求。 老房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他打开厚重大门旁的一扇侧门,冷风“呼”地灌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老房定了定神,开口询问姑娘是从何处来、为何至此。 那位姑娘就是荣云儿,她一一作答,言辞恳切。 老房听后,让荣云儿稍作等候,自己得先去问问主家才能做决定…… 后宅内,夫人钟氏刚哄睡小端儿,轻手轻脚走出内室。 便见侍女匆匆走进来,俯身禀报:“夫人,门房老房有事求见。” 钟氏心中一喜,微微点头,轻声说:“带他到外间吧。” 她心想,或许是丈夫和儿媳派人来传消息了。 钟氏整理了一下衣衫,来到外间。 老房恭敬地行了礼,钟氏见他神色紧张,便轻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老房将有女子求借宿一事如实相告。 钟氏听后,竟不是丈夫的消息,便没有多问,心想不过是寒冬里一个可怜女子,便爽快应允: “既是如此,就让她进来吧,安排个干净房间安置。” 老房领命退下。 就这样,这个寒夜,因着钟氏的善念,钟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荣云儿跟随侍女踏入钟府客房,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轻声道谢后,便缓缓合上房门。 那房门在她手中轻轻阖上,发出沉闷声响,房内荣云儿露出一丝阴狠的轻笑。 然而,不过片刻,客房内陡然闪出一道红光,射了出去。 这红光仿若有生命一般,灵动地绕着屋顶盘旋,每一次掠过,都带起一阵轻微的呼啸声。 几圈过后,它像是捕捉到了某种气息,锁定了后宅的某个方位,紧接着如离弦之箭,“嗖”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在后宅的另一处,静姝公主经过几天悉心调养,病情已有了明显好转。 但身体依旧虚弱,像一朵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娇花。 她坐在床边,娇弱地吸了吸鼻子,眼神中满是委屈与疲惫。 从京城一路跟来的奶嬷嬷,满脸慈爱,轻声哼唱着童谣,温柔地哄着公主入睡。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轻柔的羽毛,缓缓拂过静姝的心间。 在奶嬷嬷的安抚下,静姝渐渐合上双眼,陷入沉睡。 奶嬷嬷见公主睡熟,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生怕惊扰了她。 可就在房门关闭的瞬间,静姝床边毫无征兆地出现一道模糊的红色身影。 这身影扭曲变幻,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它俯下身,像是在细细打量着床上沉睡的静姝,那模样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到手的珍贵猎物。 突然,红色身影猛地向前一冲,直直地窜进了静姝的体内。 刹那间,静姝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原本苍白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嘴唇也被咬得泛白,仿佛正在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她的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床榻在她的挣扎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两种灵魂在她体内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每一秒都像是在撕扯她的身心。 不知过了多久,静姝的挣扎渐渐停止,她缓缓睁开双眼。 那原本清澈纯净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妖娆与妩媚。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这个小丫头的身体真的不错,以后她归我了,哈哈哈哈!” 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透着无尽的诡异与阴森,仿佛宣告着一个全新且邪恶的灵魂的降临。 …… 城东渔阳街的激战落下帷幕,诡异雪人终于被制服,凌萧等人便马不停蹄,追着雪诡老者来到了城东的矿区。 这是一处盐矿,虽规模不算宏大,却因钟征驸马的身份,被皇家交由钟家负责生意的钟安打理。 盐矿的入口隐匿在山壁的凹陷处,像是大地裂开的一道深邃伤口。 入口处堆着杂乱的矿渣,周围的岩石被岁月和开采的痕迹侵蚀得千疮百孔。 入口狭窄逼仄,仅容两人并肩通过,内部深邃幽远,仿佛通往无尽的黑暗深渊。 龙云山和镇诡司的众人追上来后,望着这神秘莫测的盐矿,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传递着坚定与无畏,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 他们沿着狭窄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前行,手中紧握武器,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昏黄的火把在他们手中摇曳,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 突然,走在前面的凌萧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在不远处,一处休息地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蹑手蹑脚地朝着光源靠近。 当他们看清休息地的情景时,只见几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削的人正聚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警惕。而站在最前面的,竟是钟府的钟征。 钟征的表情凝重,他手中拿着一个玉白色手串,手串顶端散发着柔和却又不容小觑的光芒,正对着前方,似乎在驱赶着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可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息,却让每个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他们知道,危险并未远去,在这盐矿的黑暗深处,有着未知的恐怖在等待着他们。 第78章 灵风城之镇灭雪诡(完) 在那寒风凛冽的矿区洞内,镇诡司与龙云山众人面色凝重,目光紧紧锁定在洞中一串若隐若现的诡异脚印。 雪诡老者,这一令人胆寒的神秘存在,终于在此处露出了踪迹。 众人热血沸腾,一心想要深入矿区,将这危害灵风城的诡异彻底铲除。 就在准备向深处追去之时,凌萧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钟征手中那串玉白色手串。 刹那间,他的脑海中如同闪电划过,清晰浮现出在摇兴城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当时,这串手串在静姝手腕间绽放出耀眼光芒,瞬间将那诡异击灭。 凌萧心中一动,当即停下了即将迈出的步伐。 他转身,大步走向钟征,神色郑重,双手抱拳,拱手说道:“钟兄,可否借手串一用。” 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矿区中格外清晰。 钟征听到这话,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凌萧的意图。 他深知凌萧是想借助手串的力量去对付前方的诡异,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串递了过去。 凌萧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双手接过手串,那触感很温润。他深知这手串承载着强大的力量,若能加以利用定能收获奇效。 凌萧转身,目光在龙云山众人中快速扫过,最终落在赵宇和孙阳两名弟子身上。 他沉声道:“赵宇、孙阳,你们二人留下,务必保护好钟征以及其他诸位。” 二人领命,挺胸上前,站到钟征身旁,眼神坚定。 凌萧不再耽搁,手持手串,大步朝着众人追去的方向奔去。 寒风呼啸,吹过他的衣袂猎猎作响,在这危机四伏的矿区,一场与雪诡的激烈交锋即将展开,而这串玉白色手串,或许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 凌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矿区深处,昏暗无光,凛冽寒风裹挟着雪雾,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雪诡老者形如鬼魅,周身散发着彻骨寒意,所到之处,地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镇诡司的李丰率先发难,他身形如电,手中长刀闪烁着寒光,朝着雪诡老者迅猛劈去。 “唰”的一声,刀风呼啸,然而雪诡老者却不慌不忙,身形一闪,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凌厉一击,反手一挥,一道冰棱如利箭般射向李丰。 李丰反应迅速,侧身一闪,冰棱擦身而过,在他的衣物上又划出一道口子。 凌萧见状,立刻催动手中玉白色手串。刹那间,手串光芒大放,柔和的白光如潮水般涌出,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矿区。 光芒所及之处,冰雪开始消融,发出“滋滋”的声响。 凌萧口中念念有词,控制着手串朝着雪诡老者飞去。 手串在半空中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带起一阵强大的气流,将周围的积雪纷纷卷起。 雪诡老者感受到了手串强大的威胁,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双掌猛地推出,一股黑色的冰寒之气汹涌而出,与手串的白光碰撞在一起。 一时间,光芒四溅,“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凌璇也没有闲着,她手中长剑舞动,剑花闪烁,从侧面攻向雪诡老者。 与此同时,龙云山的其他几位弟子和镇诡司的人也纷纷施展法术,有的抛出火球,有的射出冰锥,各种攻击手段如雨点般朝着雪诡老者袭去。 雪诡老者在众人的围攻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但它仍在负隅顽抗,不断变幻身形,躲避着攻击。 凌萧看准时机,将雪诡老者笼罩在剑气中。 雪诡老者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李丰趁机高高跃起,手中长刀汇聚全身力量,狠狠劈下,“噗”的一声,长刀砍在了雪诡老者的身上。 紧接着,凌璇的长剑也刺中了雪诡老者的要害。 雪诡老者挣扎了几下,最终化作一缕黑烟,缓缓消散在世间。 随着雪诡老者的消失,整个灵风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覆盖在城市上空的冰雪迅速消融,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 河流解冻,潺潺流水声悦耳动听;花草树木重新焕发生机,嫩绿的新芽破土而出。 城内的百姓看到这一情景,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纷纷走出家门,涌上街头,互相拥抱。 孩子们在街道上嬉笑奔跑,大人们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欣慰。 …… 灵风城外围的官道上,一队来自官府的救援人马也远远的目睹了这一奇异的变化,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 雪诡老者被消灭后,矿区内一片狼藉,在场的众人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钟征、弟弟钟安,还有六名幸存的家丁,相互扶持着,脚步虚浮却又满含希望地朝着矿区外走去。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憔悴,被困矿区的这许多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回想起几天前,钟征满心焦急地赶来寻找弟弟钟安。 踏入矿区时,便目睹雪诡老者正张牙舞爪地对幸存百姓痛下杀手。 钟征带来的家丁们忠心护主,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试图抵挡那恐怖的雪诡。 可在雪诡老者的强大力量面前,他们就像脆弱的蝼蚁,转瞬便被冰冷的寒气笼罩,化作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雪人,定格在了绝望的瞬间。 慌乱之中,钟征凭借手中那神奇的手串,拼尽全力救下了腿部被冻得失去知觉的钟安,以及其他几个侥幸存活的人。 雪诡老者忌惮手串的力量,不敢轻易对钟征等人下死手,但钟征等人也无法突破雪诡的封锁,只能被困在这黑暗幽深的矿洞内。 就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带来的食物越来越少,以为再也无法重见天日时,龙云山和镇诡司的到来,如同划破黑暗的曙光,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当众人踏出矿区,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时,钟征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不远处的几个雪人。 那雪人的身形在他眼中莫名熟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令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脚步踉跄地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荆棘之上。 忐忑不安中,他仔细打量着那几个雪人,随着冰雪的消融,五官逐渐清晰,熟悉的面容让他的世界瞬间崩塌。 那竟然是他的父亲钟泽林和妻子灵萱的身影! 他们的面容被永远冻结在痛苦与恐惧之中,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遭遇的苦难。 而周围倒在地上的,正是家中那些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家丁。 钟征只觉眼前一黑,身子剧烈地晃了晃,若不是身旁的家丁眼疾手快扶住他,他险些瘫倒在地。 此刻,他的内心犹如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刺入,痛不欲生,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悲恸之中,心神俱裂… 第79章 钟府哀恸 三日后。 灵风城钟府沉浸在一片惨白的哀伤之中。灵堂内,素白的帷幔如凄冷的雾霭,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似是无声的悲叹。 当家人钟泽林和儿媳灵萱在矿区被雪诡老者残忍害死的噩耗传来,整个钟府瞬间被阴霾笼罩。 钟府的下人们,平日里受着钟家人的宽厚对待,如今听闻此讯,无不悲恸万分。 有的默默垂泪,泪水浸湿了前襟;有的忍不住低声抽泣,肩膀微微颤抖,整个府邸被压抑的哭声填满。 灵堂中央,钟泽林和灵萱的棺木静静停放。 钟德,这位七十岁高龄的老人,此刻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脊背佝偻得如同深秋里被霜打弯的老树。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每一道沟壑都填满了悲痛,双眼红肿,却强忍着泪水,只因他知道,此刻他是钟府的主心骨,必须要稳住局面。 钟征,身形如被狂风吹打的孤松,摇摇欲坠。 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 他不仅失去了父亲,还失去了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妻子灵萱。 曾经的誓言,此刻都化作了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上。 钟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 矿区的那场灾难,不仅夺走了他的双腿,更带走了他的父亲和嫂子。 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轮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些逝去的美好。 三岁的小端儿被满脸泪水的姑姑钟毓抱着,端儿穿着小小的孝衣,那孝衣松松垮垮地套在他稚嫩的身上,显得格外不合身。 他的小脸满是泪痕,眼睛哭得红肿,他一边抽噎着,一边哭喊道:“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呀,小端儿好想你……” 那稚嫩的声音,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前来悼念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钟德强撑着身体,和孙子钟征一起,麻木地向来人点头致谢。 每一次点头,都仿佛用尽了他们全身的力气。 钟府的庭院中,弥漫着浓郁的悲伤气息,仿佛连空气都被这沉重的哀伤所凝滞。 每个人都深陷在悲痛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曾经热闹祥和的钟府,此刻只剩无尽的哀伤,在这灵风城的一隅,诉说着命运的残酷与无情。 …… 雪诡事件沉甸甸地压在灵风城的上空。 城中处处弥漫着悲戚的氛围,很多百姓家中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剧痛之中。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百姓们哀恸的身影。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瘫坐在自家门口,目光呆滞,她手中还紧紧握着儿子生前最爱用的农具。 泪水无声地从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落,嘴里喃喃自语:“儿啊,你怎么就丢下娘走了……” 那声音微弱而绝望,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集市上,原本热闹的摊位如今大多冷冷清清。 一位年轻的母亲,怀中抱着年幼的孩子,孩子正甜甜地睡着,对这世间的悲痛浑然不知。 而母亲却泪流满面,她的丈夫再也无法回来,以后的日子,她不知该如何独自撑起这个家。 周围的邻居们,虽也沉浸在悲伤之中,却仍不时过来安慰她,可这些安慰的话语,在巨大的悲痛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这些都是发生雪诡事件时不在城中的人们,要不然也免不了被灭门。 镇诡司中,气氛也很凝重,那二十几位战亡的人员,都是守护灵风城的英雄。 他们的离去,让整个镇诡司沉浸在一片默哀之中。 而龙云山弟子中也重伤三人,所幸没有人员阵亡。 官府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各级官员奔走于大街小巷,安抚百姓。 他们发放粮食和物资,试图给予这些遭受重创的家庭一丝慰藉。 然而,百姓们眼中的悲伤却难以消散,这场灾难给他们带来的创伤,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抚平。 灵风城,这座曾充满生机的城市,如今在悲伤中需要慢慢“治愈”。 …… 灵风城城东矿区 那片因灾难而显得有些萧瑟的土地上,一抹雪白灵动的身影吸引了周遭的注意。 一只胖乎乎的小白虎正这儿嗅嗅、那儿闻闻,小鼻子一耸一耸的,极为可爱。 每当它捕捉到奇怪的味道,就会皱起小眉头,脑袋微微往后撤,那嫌弃的小模样,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它的“法眼”。 小家伙时不时地还扭头看看身后,目光中满是亲昵与依赖。 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位俊美无俦的翩翩白衣公子正闲适地漫步而来。 此人正是本该远在京城的荣逸尘,此刻他出现在这灵风城的矿区,着实令人费解。 荣逸尘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好似遗世独立的谪仙。 他的面庞仿若精雕细琢的美玉,轮廓分明却不失柔和。 剑眉斜插入鬓,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睿智与清冷,让人望之便觉仿若被寒潭之水洗礼,不敢轻易直视。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间,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秘。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既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又透着历经沧桑后的淡然超脱。 每一步迈出,都从容不迫,优雅至极,仿佛这世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突然,荣逸尘的目光陡然一凝,好似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牢牢地锁住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阴暗的矿区洞穴。 那洞穴幽深得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荣逸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周身的气质也随之改变,原本的淡然中多了几分警惕。 小白虎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变化,不再四处嗅探,乖乖地跑到荣逸尘脚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仿佛在向主人传达着什么。 荣逸尘微微俯身,轻轻抚摸着小白虎的脑袋,轻声说道:“走,进去看看。” 说罢,他挺直身躯,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那阴深的洞穴走去,身影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第80章 矿洞觅魂 灵风城城东矿区 荣逸尘踏入矿洞的瞬间,一股森冷的寒意裹挟着浓重的黑暗扑面而来,仿佛一头巨兽张开了巨口。 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试图穿透这如墨般浓稠的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是打斗过后残留的气息,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这里发生的激烈冲突 。 矿洞的墙壁湿漉漉的,水珠不断地从石缝中渗出,顺着粗糙的石壁缓缓滑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水洼。 荣逸尘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矿洞中回荡,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被黑暗放大的心跳。 偶尔,远处传来几声滴水的脆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如同黑暗中潜藏的未知生物在悄然窥视。 在向里走了一段距离后,一直跟在荣逸尘身旁的小白虎身子猛然一顿,它的毛发微微竖起,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荣逸尘察觉到小白虎的异样,安抚性地拍了拍它毛绒绒的脑袋,他的手掌触碰到小白虎柔软的毛发,感受到它绷紧的身躯。 荣逸尘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警惕。 接着,荣逸尘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的感知完全释放出去,静静地感受着洞内那似有似无的灵魂波动。 他的意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在黑暗中蔓延开来。 忽然,一丝熟悉的波动轻轻触动了他的感知,那波动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与他曾经送出去的某一颗玉珠的灵力波动相似。 荣逸尘心中一凛,随手一凝,只见手心处缓缓出现一缕淡白色的魂体。 这缕魂体虚弱得几乎透明,在他的掌心轻轻摇曳,似有随时消散的迹象。 荣逸尘蹲下身子,目光看向小白虎:“小白,将它收进去温养一段时间。” 小白虎乖巧地点了点头,额间的红色印记瞬间射出一道红光,精准地将荣逸尘手心里那缕残魂收了进去。 小白虎呜呜了两声,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主人主人,它是谁呀?” 荣逸尘微微垂下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缓缓开口:“不清楚,但是这是灵风城,这里好像是那个小家伙的家。” 脑海中,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不经意间划过,那是他曾经在太和镇遇到的一个孩子,灵萱长公主的儿子小端儿。 如今,这缕残魂的出现,是否与那个孩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 矿洞内,昏黄的火光摇曳跳跃,映照着荣逸尘沉静的面庞。 他坐在火堆旁,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捡起一旁的木材,轻轻添入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引得火星四溅。 小白虎乖巧地趴在一旁,毛茸茸的尾巴随着它的呼吸微微摆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紧盯着空地上那团淡白色的魂体。 相较白天,此刻这缕残魂明显凝实了不少,不再是那般脆弱得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散。 淡淡的光芒,如同夏夜的流萤,在幽暗中散发着柔和光晕。 在静谧的等待中,魂体缓缓颤动,紧闭的双眼终于徐徐睁开,她竟然是灵萱公主。 那缕残魂的意识逐渐回笼,却犹如置身迷雾,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她的记忆,还死死定格在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雪诡老者吸食实公公之时,自己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试图阻止这场惨祸。 那画面如同鬼魅般萦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段痛苦回忆,目光游移间,终于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火堆旁的荣逸尘。 眼前的俊逸公子,周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熟悉的气息,可灵萱的脑海混沌一片,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颤抖:“你…你是…” 荣逸尘并未立刻回应她的疑问,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反问道:“你是小端儿的什么人?” “端儿,端儿…”灵萱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刹那间,如遭雷击,无数关于孩子的画面在脑海中汹涌翻腾。 她痛苦地捂住脑袋,头疼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穿刺。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神中满是癫狂与悲戚。 荣逸尘见此情形,心中一紧,抬手示意小白虎。 小白虎心领神会,额间的红色印记瞬间亮起一道夺目的红光,将那痛苦不堪的残魂再度吸入其中,继续温养。 看着小白虎,荣逸尘低声喃喃自语:“原来是小家伙的娘亲。” …… 钟府内,这几日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小端儿哭闹着找娘亲,稚嫩的哭声揪着每个人的心。 小家伙还懵懂不知,自己的娘亲已永远离开了他。 奶娘、丫鬟们轮番哄着,拿出各种精巧的玩意儿,可小端儿瞧都不瞧一眼,依旧哭得声嘶力竭。 钟征看着小儿子,满心的悲痛如潮水般涌来。 失去妻子的他,伤心欲绝,却还要强撑着安慰年幼的孩子。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抱起小端儿,声音压抑着,哑声哄道:“乖宝,不哭了,娘亲……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但她肯定希望小端儿乖乖的。” 小端儿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小手紧紧揪住父亲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找回娘亲。 这日,小家伙实在哭累了,奶娘丫鬟见端儿睡着,便出了房门。 谁料小家伙竟是假装睡熟,等众人稍稍放松警惕,他便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偷偷溜到墙角。 那里有一个不大的狗洞,是他平日里玩耍时发现的,此刻,他瘦小的身子一钻,便从狗洞钻了出去。 小家伙揉了揉哭肿的眼睛,心中想着:娘亲和祖父去矿区找爹爹和叔叔了,现在爹爹和叔叔回来了,那自己也要去找娘亲和祖父,这样娘亲和祖父也会回来的。 他一路小跑,嘴里还念叨着娘亲,小小的身影在街巷中渐渐远去,累了就蹲在墙角歇一会儿,丝毫不想想自己一个小孩会不会遇到危险,只是凭着对娘亲的思念,踏上了寻亲之路 。 第81章 端儿要娘亲 钟府 晚饭时分,暖黄的烛火在各个房间摇曳,本该是一家人围坐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钟府却被一阵惊呼声打破了宁静。 “不好啦!小少爷不见了!” 奶娘的声音尖锐而颤抖,瞬间穿透了整个院子。 原本还在有条不紊准备晚餐的丫鬟、小厮们,都僵在了原地,随后又迅速反应过来,脸上满是担忧与不安。 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吹遍了钟府的每一个角落。 钟德听闻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府中格外刺耳。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去找!找不到小少爷你们都不用回来了!”他的怒吼声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钟夫人脸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她。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呢喃着:“端儿,我的孙儿啊,你跑到哪里去了……” 管家迅速组织起府中的下人,分成几队,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有的拿着灯笼,匆匆跑向后院的花园,眼睛不放过每一处花丛和假山; 有的沿着回廊,一间间屋子仔细搜寻,甚至连床底、柜子都翻了个遍。 小厮们脚步匆忙,在各个庭院间穿梭,呼喊声此起彼伏:“小少爷!小少爷!你在哪里!”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丫鬟们也顾不得往日的端庄,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在花园的小径上、池塘边四处寻找。 她们的眼神中满是紧张,每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便会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查看,满心期待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厨房的师傅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锅碗瓢盆,加入到寻找的队伍中。 他们一边跑,一边用围裙擦拭着手上的水渍,嘴里念叨着:“小少爷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整个钟府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寻找小端儿而奔波忙碌。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谁也没有看到小端儿爬过的狗洞,被一道人影刻意的用帷幕遮挡住了…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钟征终于办事回来了,当他踏入钟府时,却见府中一片慌乱。 下人脚步匆匆,神色惊惶,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满心疑惑,伸手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厮,问道:“发生何事?” 小厮抬眼,见是大少爷,急忙回道:“大少爷,不好了!小公子端儿失踪了,大家正在四处寻找呢!” 闻言,钟征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若被重锤击中。 刹那间,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都晃动起来。 自父亲钟泽林与妻子灵萱离世后,祖父年迈,母亲已经病了几天,弟弟失去双腿,妹妹更无法担起府上琐事。 这一个个沉重的打击,让他的世界如坠深渊。 无数个夜晚,他在黑暗中独自煎熬,满心都是对父亲的愧疚,和对妻子无尽的思念。 那些过往的回忆,如同尖锐的刺,扎在他的心头。 无数次,他在痛苦中挣扎,若不是怀中幼子那一声声软糯的“爹爹”,给了他支撑下去的力量,他恐怕早已被这沉重的悲伤击垮。 而此刻,听闻小端儿失踪的噩耗,钟征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双腿发软,几近瘫倒。但很快,他狠狠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躯。 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而决绝,转身大声号令府上的护卫:“随我去城内找!” 说罢,钟征阔步向前,率先冲出门去。 那瘦削的背影,承载着一位父亲对儿子全部的爱与守护,不容许失去最后一丝希望 。 …… 殊不知,早在小端儿出府后不久就蹭了一辆拉杂物的马车。 驾车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穿着朴素的老头,他的目光温柔且关切的看向坐在身旁的小家伙。 小端儿呢,小脸脏得像个小花猫,原本白皙的脸蛋上,这儿一道黑灰,那儿一抹泥印,唯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亮,透着孩子特有的纯真。 小嘴因为吃着馍馍,油乎乎的,嘴角还沾着馍屑。 老头从怀中掏出一块有些破旧但洗得还算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小端儿嘴角的残渣,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他。 “慢点儿吃,别噎着。” 老头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却满含慈爱。 小端儿仰起头,冲老头甜甜一笑,那笑容瞬间驱散了老头心中所有的疲惫。 “爷爷,你真好。”小端儿含糊不清地说道,一边嚼着馍馍,一边冲老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老头看着他这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小机灵鬼哟。” 说着,又把手中剩下的馍馍往小端儿嘴边递了递, “多吃点,看你瘦巴巴的。” 一路上,老头时不时询问小端儿家里的情况,可三岁的小端儿能说清楚的实在有限。 但只要一提到娘亲,小端儿的眼睛就亮闪闪的,充满了期待。 老头瞧在眼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这孩子找到家人。 随着马车的颠簸,小端儿的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就靠在老头的身上睡着了。 老头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坐姿,让小端儿睡得更舒服些。 他轻轻拍着小端儿的后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像是在为小端儿编织一个温暖的梦,小家伙嘴里嘟囔着:“端儿要娘亲。”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月光洒在马车上,为这一老一小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第82章 钟征求助 灵风城内 钟征带人在周遭的街巷、河边、废弃的园子,乃至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可始终不见小端儿那小小的身影。 每一次满怀希望地冲过去查看,得到的却都是失望的结果。焦虑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将他淹没,可他清楚,此刻绝不能乱了阵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在脑海中梳理小端儿可能去的方向。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小端儿会不会去了城东?毕竟,妻子灵萱出事时就是在城东,这几天小家伙一直哭闹着找娘亲,他会不会是想念娘亲,所以往那个方向去了呢? 然而,念头刚起,质疑便接踵而至。 城东距离钟府着实不算近,中间还隔着熙熙攘攘的闹市、蜿蜒曲折的河道和大片空旷的郊野。 一个年仅三岁的稚儿,短手短脚,步履蹒跚,怎么可能独自去到那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很快,钟征便不再犹豫。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放弃。 只要小端儿有一丝去城东的机会,他就必须前往。 因为对他而言,小端儿是他在这世间仅剩的最重要的牵挂,是支撑他走过漫长黑夜的唯一曙光。 于是,他迅速召集了几个身手矫健的护卫,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备马,随我去城东!” 护卫们看到自家大少爷焦急的神情,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牵来马匹。 钟征立即上马,马鞭在空中用力一甩,“啪”的一声脆响,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护卫们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在夜色中朝着城东疾驰。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钟征的心却愈发焦急。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上天能保佑小端儿平安无事,让他能在城东找到自己的宝贝儿子。 …… 城东的矿洞,幽深得如同巨兽的咽喉,四周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和淡淡的泥土腥味。 自雪诡事件后,此处暂时便没有人来,哪怕平时上工的百姓,也许大家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抚平创伤。 荣逸尘在矿洞内了办完了事情,正准备离开。 昏暗的光线在他挺拔的身姿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他抬手拂去衣袖上沾染的些许灰尘,动作优雅而自然。 就在这时,矿洞外传来一阵凌乱且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荣逸尘微微皱眉,目光看向洞口,小白虎也眯着眼睛抬头看过去。 只见几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钟征。 钟征赶到矿区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在旷野间呼啸。 他心急如焚,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当他的目光扫到这个矿洞时,那隐约透出的一丝光亮,在他眼中宛如黑暗中的希望之火。 他顾不上思考这光亮背后隐藏着什么,只想抓住每一丝可能找到小端儿的线索。 一踏入矿洞,钟征的目光便落在了荣逸尘身上。 尽管两人仅仅见过寥寥几面,但荣逸尘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不凡气质,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让人难以忘怀。 他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从容,早已深深烙印在钟征的记忆深处。 更何况,与荣逸尘有关的那材质神秘的手串,和他送给自家小儿子端儿挂在脖颈间的玉珠,无一不在彰显着他身份的与众不同。 “荣公子,真是幸会。” 钟征强压着内心的焦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礼貌而克制。 他微微拱手,眼神中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急切与忧虑。 “实在冒昧,不知三公子可曾见过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那是我的犬子,今日不慎走失,我寻他许久,不知你可曾见过。” 荣逸尘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他轻轻摇了摇头:“钟驸马莫急,我在此并未见过孩童。” 钟征听闻,心急如焚,哪还顾得上平日的体面。 他果断挥退了身后紧跟的护卫,而后,在荣逸尘面前,这位堂堂七尺男儿,“扑通”一声重重跪下,膝盖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 荣逸尘瞧见这一幕,双眼微微眯起,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明白钟征这一跪,必定是有所求。 钟征满脸焦急,眼眶泛红,声音沙哑说道:“荣公子,求你帮我找找孩儿,我知道你有能力可以帮我找到,求求你!” 话还没落音,他便要磕头,额头即将触地之际,荣逸尘眼疾手快,伸出手臂稳稳挡住。 “钟驸马,怎知我能帮上忙?”荣逸尘语气平静,目光却盯着钟征。 钟征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荣公子,我有幸见您送出去的手串,似有非凡之力。如今我儿失踪,我实在走投无路,只能恳请您出手相助。” 荣逸尘听闻,心中了然。 他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色淡然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说道:“小家伙会安然无恙,放心吧。” 说罢,他迈出步子准备离开。 可刚走两步,又顿住,转过身来,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与深意,看向钟征道: “钟驸马与我上次见面可是憔悴不少,灵风城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还请节哀!也许,未来会有奇迹发生。” 钟征听闻,整个人猛然一怔,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呆愣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道:“还……还会有未来吗?” 过往的伤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父亲和妻子的离世,一桩桩一件件,压得他几近喘不过气。 如今小儿子又失踪不见,他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可荣逸尘的这句话,却像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他满是阴霾的心底,他知道面前的男子深不可测。 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希望,紧紧盯着荣逸尘的背影,仿佛在等待着更多的答案 。 第83章 寻到端儿 在距离城东矿区不远的地方,有一户简陋的农户家。 土坯垒砌的墙壁,屋顶铺着茅草,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 一张破旧的木床上,三岁的小端儿正裹着一张厚实的被子,呼呼大睡,小脸蛋红扑扑的,眼角还挂着几丝泪珠,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事。 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突然,小端儿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 他翻来覆去,小眉头皱了起来,小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了小身子。 睡眼惺忪间,就见床边站着一个模样像白色小狮子般大小的“狗狗”。 它浑身的毛如雪花般洁白,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端儿。 小端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困意瞬间消散,他完全被这只白色的“狗狗”吸引住了。 小端儿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小端儿伸出小手,想去摸摸它。 “你是谁呀,怎么会在这里?”小端儿奶声奶气地问道。 “狗狗”晃了晃脑袋,叼着小端儿的袖口向外轻轻的扯了扯,示意他跟自己走。 小端儿好奇极了,他从床上爬下来,围着“狗狗”转圈圈,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狗狗都好看。” 当听到“狗狗”这个词语时,很明显它僵了僵。 就这样小端儿被称作“狗狗”的白色家伙引了出去。 小端儿满心好奇,被小白虎一步步引到了院子里。 月光如水,洒在空荡荡的院子中,可当小端儿的目光落在院子中间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那里,竟站着一个人。 在朦胧的月色下,小端儿的眼中猛然爆发出惊喜的精光。 “大哥哥!” 他激动地大喊,稚嫩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小端儿也顾不上脚下,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没错,来人正是荣逸尘。 他身着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愈发显得身姿挺拔。 再次见到小家伙,荣逸尘发现小端儿似乎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不少,小脸都尖了一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 见小端儿扑来,荣逸尘赶忙蹲下身子,稳稳地接住了小家伙。 他伸出手,轻轻抚着小端儿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小端儿紧紧搂着荣逸尘的脖子,嘴里还带着哭腔,不停地嘟囔着。 荣逸尘担心小家伙的哭声会吵到这户人家,于是轻声在小端儿耳边说:“乖,我们换个地方。” 说罢,他微微起身,脚尖轻点地面,如同一缕青烟般飞身而起。 月光下,他的身影带着几分飘逸,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空荡荡的院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 徒留屋内床上打着鼾的老头和床边放着的那一张银票。 …… 荣逸尘抱着小端儿,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城东的一片静谧树林中。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像是细碎的银纱。 他用外衫将小家伙严严实实地裹住,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生怕夜晚的丝丝凉意冻到小端儿。 小端儿的小脸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小嘴一撇一撇,哭哭噎噎地开始“告状”。 他的眼睛红肿,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无助 ,可怜巴巴地望着荣逸尘: “大哥哥,娘亲被坏人抓走了,他们说娘亲不会再回来了。” 说到这儿,小端儿抽抽搭搭,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哭得更凶了 : “你帮端儿找回娘亲好不好,以后端儿再也不惹娘亲生气了,呜呜……” 荣逸尘听着小端儿的哭诉,看着小家伙这副可怜模样,他微微一怔。 他抱紧小端儿,声音坚定而温柔:“小家伙别怕,大哥哥一定帮你把娘亲带回来。” 可小端儿依旧沉浸在悲伤中,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荣逸尘只能不断轻抚他的后背,试图给予他更多的安慰。 树林中,只回荡着小端儿的哭声和荣逸尘的轻声安抚 。 荣逸尘瞧着怀中的小端儿,那小小的身子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微微颤抖,满脸泪痕,双眼哭得红肿不堪。 再这么哭下去,小家伙的身体可吃不消。 于是,他微微侧头,向跟在一旁的小白虎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它将额间红色印记里的灵萱魂体放出来。 小白虎心领神会,刹那间,一道白色魂体如闪电般射出。 灵萱刚一现身,还没来得及适应周围的环境,目光便一下子捕捉到了趴在荣逸尘怀中的小端儿。 “端…端儿,我是娘亲。” 灵萱又惊又喜,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得厉害。 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疼惜,恨不得立刻将孩子紧紧拥入怀中。 小端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鼻涕也流了出来,模样狼狈却又无比可爱。 “娘亲!”他尖叫一声,使出浑身力气从荣逸尘怀里挣脱,朝着灵萱扑去。 灵萱赶忙迎上去,双手稳稳地接住小端儿,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 她不停地亲吻着小端儿的额头、脸颊,嘴里喃喃道:“我的宝贝,娘亲在这儿。” 小端儿紧紧揪住灵萱的衣衫,哭得愈发大声,那是委屈得到释放,亲人重逢后的喜极而泣。 荣逸尘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泛起阵阵涟漪,旁边的小白虎更是眼眶微微湿润,悄然转身。 灵萱与小端儿紧紧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相聚时光。 灵萱轻轻抚摸着小端儿的头发,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 “端儿,娘亲不在的日子里,你有没有乖乖吃饭呀?” 小端儿用力地点点头,双手紧紧抱住灵萱的脖子, “娘亲,我可听话啦,我每天都盼着你回来。” 他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还学会自己穿衣了呢,等你回来,就能看到一个长大的端儿。” 灵萱心疼地将他搂得更紧,“我的宝贝真懂事。”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荣逸尘看着这一幕,虽有些不忍,却不得不提醒:“灵萱公主,时间差不多了,你的魂体与小端儿相处太久,会对他有影响。” 灵萱闻言,身体一僵,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荣逸尘,眼中满是感激,不住地道谢: “多谢荣公子,若不是你,我都不知何时能再见到端儿。” 随后,灵萱蹲下身子,捧着小端儿的脸,认真地说: “端儿,娘亲要走了,但这不是永别。你要答应娘亲,好好照顾自己,别跟别人说见过娘亲,好吗?” 小端儿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懂事地点点头,“端儿答应娘亲,娘亲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灵萱强忍着泪水,挤出一抹微笑,又抱了抱小端儿,才在荣逸尘的示意下,缓缓向小白虎走去。 小端儿望着娘亲的方向,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却努力遵守着和娘亲的约定 。 第84章 返京 荣逸尘带着小端儿,一路来到了城东矿区。 远远地,便看到钟征和一众护卫正焦急地在那里等待着。 钟征不停地张望着,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盼,双脚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当他的目光触及荣逸尘和他怀中的小端儿时,整个人先是猛地一怔,随即眼眶瞬间泛红。 “端儿!”他大喊一声,像直接冲了过来。 钟征来到近前,小心翼翼地从荣逸尘怀中接过睡熟的小端儿,双手微微颤抖着。 他紧紧地抱着儿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生怕一松手,儿子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你可算回来了,让爹爹担心死了。”钟征声音哽咽。 他仔细地打量着小端儿,看到儿子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随后,钟征转过身,面向荣逸尘,深深地鞠了一躬, “荣公子,大恩大德,我钟征无以为报。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他的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周围的人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荣逸尘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钟驸马,不必如此。孩子平安归来就好。” 钟征望着荣逸尘,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中的感激之情,矿区里,弥漫着这份因团聚和感恩而生的温暖 。 待二人一番寒暄完毕,钟征翻身上马,正准备扬鞭离去之时,荣逸尘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灵萱公主尸身可保存完好?” 他神色平静,目光中却隐隐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钟征听闻,手上的缰绳猛地一紧,整个人为之一愣,脸上写满了诧异与不解,脱口问道: “你…这是何意?” 他拧紧了眉头,双眼紧紧盯着荣逸尘,试图从对方脸上寻得一丝线索。 荣逸尘嘴角微微上扬,淡然一笑,那笑容仿若春日微风,却又带着几分神秘: “如果想再见佳人,钟驸马需要在百日之内将灵萱公主尸身保存得完好无损。”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钟征耳中。 钟征就算再迟钝,此刻也瞬间明白了荣逸尘话中潜藏的深意。 他心中明知这事儿近乎天方夜谭,可一想到能与挚爱重逢,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想要拼上一拼。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重重点头道:“好!我妻子并未下葬,本想着百年后能与吾妻同穴,未曾想……”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微微哽咽,眼中满是对亡妻的思念。 荣逸尘神色平静,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郑重:“今日之事,望钟驸马不要多言。” 钟征忙不迭地点头,一脸诚恳地说道:“荣公子,且放心。” 言罢,他略作思索,接着说道:“荣公子,不去见见静姝公主吗?”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荷包包裹着的玉白色手串,手串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荣逸尘见状,原本平静的双眼微微眯了眯,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钟征举着手串,解释道:“这本来是静姝公主之物,去矿区寻找妻子之前,静姝公主借给了我。 我从矿区回来后本想还给她,可她却不要,还说送给我。我知道这应该是你的手串,所以今天特意还给你。” 荣逸尘缓缓伸出手,接过手串,指尖触碰到手串的瞬间,他察觉到上面残留了不少负能量。 他心中暗自思忖:也许静姝公主不接手串,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这般想着,他神色恢复淡然,冲钟征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示意其可以离开的意味 。 钟征会意,轻扯缰绳,骑着马缓缓离去,而荣逸尘则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 …… 后半夜,钟征带着小端儿终于回到了钟府。 府门缓缓打开,家仆们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钟征和小端儿的身影,众人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老管家眼眶泛红,双手不住地颤抖,激动地迎上前:“大少爷,小公子,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丫鬟们围拢过来,有的喜极而泣,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有的双手合十,默默念着感谢上苍的话语。 钟府的护卫们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第二日,静姝公主便要返回京城了。此次负责护送的是龙云山的凌萧。 在这段相处的时间里,二人时常交谈,对彼此的好感与日俱增。 听闻此次回京,极有可能皇帝陛下会直接赐婚,让他们在京城完婚。 这段时间,静姝公主像是经历了一场蜕变。 曾经皇家那落落大方的高贵气质中,又融入了几分妩媚妖娆,整个人焕发出成熟女子的独特魅力。 如果灵萱公主还在钟府,以她对静姝的熟悉,必然会一眼发现这巨大的变化 。 可其他人对静姝了解不深,对于她的改变,只是觉得有些疑惑,私下里小声议论几句,却并未深究。 而凌萧,这位刻板守礼的男子,彻底被静姝公主牵住了心神。 当静姝公主端庄优雅地漫步时,凌萧的目光便紧紧追随,眼神中满是倾慕与欣赏; 当静姝公主展现出妩媚妖娆的一面时,凌萧更是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笑意。 反观暗恋凌萧师兄的凌璇,只能强忍着心中如刀绞般的疼痛。 看着凌萧和静姝越走越近,她的眼神中满是失落与哀伤。 每次遇见二人,她都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痛苦,可那笑容却无比苦涩 。 在钟府众人的送别下,静姝公主踏上返京之路。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淡紫色宫装,端坐在马车之中,仪态万千。 “此次承蒙钟府上下照顾,静姝感激不尽。”她的声音轻柔却清晰,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车旁,凌萧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与车内的静姝公主交汇,眼神中饱含着关切与守护之意。 一众龙云山弟子此次也一同跟随大师兄凌萧回京。 他们双手紧握剑柄,身姿笔挺,仿佛时刻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后面跟着的皇家护卫,身着鲜亮的铠甲,威风凛凛。 他们眼神锐利,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守护着公主的座驾。 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车队缓缓启程。 静姝公主微微侧身,最后回望了一眼钟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凌萧则紧紧跟随在马车旁,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马车,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这支队伍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官道上。 第85章 白衣公子 在龙耀王朝那广袤无垠的边境之地,有一片堪称最为险峻的荒野。 这里常年被弥漫的瘴气所笼罩,阴森而又神秘。 狂风呼啸着,如同一头头桀骜不驯的猛兽,肆意地卷动着地上枯黄的杂草,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巨大的岩石犹如狰狞的怪兽,横七竖八地散落在荒野各处,在惨淡的日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 一道白色身影宛如鬼魅般,轻盈地腾空而起,朝着一处峡谷深处飞射而去。 那峡谷像是大地被撕开的一道狰狞伤口,两侧峭壁高耸入云,陡峭得近乎垂直,上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层层叠叠的石纹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峭壁上生长着一些稀稀拉拉的藤蔓,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 当白色身影逐渐靠近峡谷深处,便能看到那深邃的崖底。 崖底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撞击着岸边的石头,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崖底回荡。 而就在这崖底的一侧,有一扇古朴的木质木门。 木门表面斑驳陆离,深深浅浅的划痕和裂痕诉说着它的沧桑历史。 门上雕刻着一些奇异的花纹,虽已有些模糊不清,但仍能感觉到那股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环上锈迹斑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开启过这扇门。 它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在守护着崖底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道白色身影正是从灵风城赶来的荣逸尘。 他一袭白衣猎猎作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眼前那扇符文门封印。 此刻,符文门封印的另一侧寂静无声,毫无异动。 荣逸尘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那些诡异之物看来并非是从这里闯入这片大陆的。 但雪诡老者这般厉害的角色都能现身此地,想必在其他地方必定存在着通往外界的通道。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一道黑影从崖上飞速落下,正是那一身黑衣、面有胡须的中年守印者荣二。 荣二双脚刚一落地,看清来人是荣逸尘后,眼中瞬间涌起激动之色,原本沉稳的面容上满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的双目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见到了最为崇敬的神明。 紧接着,荣二单膝跪地,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崇拜与感激交织的神情,激动地说道: “公子,您终于来了。这段时日,这符文门虽看似平静,可我心中一直隐隐不安,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如今您来了,我便安心了。” 荣逸尘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看着荣二,轻声说道:“荣二,起来吧。你在此坚守,可曾发现过什么异常?” 荣二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公子,这些日子我日夜监视,并无其他明显异常。敢肯定绝对没有一只诡异跑过来。” 荣逸尘神色一凛,目光再次投向符文门,沉思片刻后说道:“看来此事远比想象的要复杂。走,我们先上去再说。” 说罢,二人便一同朝着崖上走去,身影在阴影中逐渐远去。 ……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荣二暂住的木屋内。这木屋虽简陋,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荣二急忙请荣逸尘坐下,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敬重。 他迅速沏了一壶热茶,双手恭敬地递到荣逸尘面前,目光紧紧追随,生怕有一丝招待不周。 荣二眉头紧锁,满脸的忧虑,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您说现在诡异四处横行,可是我们这里根本没有被破坏,它们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眼神中透露出不解。 荣逸尘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动作优雅从容。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在思索,又似在回忆。 片刻后,他轻声说道:“是人类欲望的召唤,各种负面的能量逐渐累积,让那些诡异壮大,迫不及待地找寻各种方法想跑过来。 更简单的说,就是有人在给它们养分,有人在挖通道让它们过来。”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荣二听后,怒目圆睁,满脸的愤怒与不甘。 他重重地一拳打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恶,这里的那些长者拼了命地将两个世界隔绝开,保护他们,甚至您都亲自过来。他们还……”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那些背叛者的痛恨。 荣逸尘却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神色淡然,目光深邃而坚定。 他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缓缓说道:“这是我还那些长者的一个人情,替他们看好5级以上诡异不闯过来,等待百年时机一到,你们便随我回去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听了心生敬畏。 荣二听后,眼中闪过对家的怀念。 他站起身来,恭敬地对着荣逸尘行了一礼,说道:“属下遵命,我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公子守护好这里,不让任何诡异有机可乘。” 荣逸尘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变得锐利,看向荣二,语气沉稳地说道: “荣二,你即刻通知在外的荣一、荣三、荣四。让他们分别前往龙耀王朝、傲穹王朝、玄星王朝境内,仔细查探一番,看看是否存在能让诡异进入的特殊通道。 若是发现小型通道,不必理会;但要是遇到大型通道,立即出手处理,无需上报。” 荣二连忙点头,神情严肃,认真地将荣逸尘的命令记在心中。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起玄星王朝那个五公主似乎对荣三迷得神魂颠倒,平日里对他纠缠不休。 荣二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搓搓地想着,要不就把荣三安排到玄星王朝去吧,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让荣三吃点苦头。 荣逸尘一直留意着荣二的神情变化,见他脸上露出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心中便已猜到了几分。 他深知荣二和荣三这对兄弟,平日里总是斗嘴不断,像欢喜冤家一般,但一到了战场上,却是能为彼此出生入死的真兄弟。 于是,荣逸尘轻咳一声,刻意提醒道:“正事要紧。” 荣二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神色变得庄重起来。 他连忙拱手说道:“公子放心,我定不会误了大事。” 荣逸尘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信任,说道:“你们几个,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此次任务凶险,务必小心行事。” 荣二再次郑重地点头,随后转身走出木屋,准备去传达荣逸尘的命令。 …… 第86章 五大使者 在龙耀王朝的繁华京城之中,荣王府的三公子荣逸尘,因自幼腿脚不便,虽生得一副俊美容貌,却在文韬武略上皆无突出表现,成为了富家子弟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众人皆以为他不过是个庸碌之辈,却不知他本不属于这片大陆,因要还一份人情,才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 在他看似平凡甚至有些孱弱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力量——他座下有五大使者。 因荣逸尘在这片大陆被授予荣姓,所以他座下五大使者分别按照排序为荣一,荣二,荣三,荣四,荣五。 荣一,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妪,她总是拄着一根古朴的拐杖,行动虽略显迟缓,却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度。 她偏爱身着一袭青衣,那青衣虽朴素,却难掩其独特的气质。 老妪的灵力契合青色元素,擅长操控自然之力,能呼风唤雨,掌控草木。 在她的灵力催动下,青青翠竹可瞬间化作利刃,柔软的藤蔓能如钢索般坚韧,将敌人紧紧束缚。 尽管在这片大陆的压制下,她的灵力仅能发挥出四成,但那份历经岁月沉淀的智慧与灵力运用的娴熟,让她在面对任何困境时都能泰然自若。 荣二,是个满脸胡须的中年大汉,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 他常年身着黑衣,那黑色的劲装将他健硕的身躯衬托得更加威武。 荣二的灵力与黑色元素相呼应,擅长黑暗中的隐匿与突袭。 他犹如黑夜中的鬼魅,能在瞬间消失于黑暗之中,又在敌人毫无防备之时,如闪电般出击。 他的攻击刚猛无比,一双铁拳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一拳挥出,空气仿佛都为之震颤,碎石飞溅。 他的存在,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黑色壁垒,守护着主子不受任何伤害。 荣三,与荣二截然不同,他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公子哥,整日穿着一身特别骚包的白衣,那白衣上常常绣着精致的花纹,举止间尽显潇洒不羁。 他的灵力与白色元素相连,精通幻术与治愈之术。 他的幻术出神入化,能让人陷入虚幻的梦境,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掌控。 同时,他的治愈之术也极为强大,能在瞬间治愈重伤之人。 然而,他的多情也是众人皆知,处处留情,惹得无数女子为他倾心。 尽管如此,在面对荣逸尘的命令时,他却毫不犹豫,总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出色地完成任务。 荣四,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她最擅长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整日穿着一袭黄色衣衫,扮嫩的本事堪称一绝。 可千万别被她那柔弱的外表所迷惑,她实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她的灵力与黄色元素契合,擅长操控土元素之力,能在瞬间筑起坚固的土墙,抵御敌人的攻击,也能让地面突然塌陷,将敌人陷入困境。 她极有耐心,善于伪装,常常能在敌人放松警惕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在与人交往中,她总是以柔弱的形象示人,让对方放下防备,从而轻松获取所需的情报。 荣五,是个心思细腻的中年人,他偏爱玄色衣衫,总是静静地跟在荣逸尘的身边。 他犹如荣逸尘的影子,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主子的一切,替他挡下所有能打扰到他的事情。 此次荣逸尘出京,荣五便留在京城坐镇,假扮成公子的模样,巧妙地应付着王府内外的各种事务。 他的灵力与玄色元素相通,擅长空间之力,能开辟出隐秘的空间,用于隐藏重要的物品或人员,也能在关键时刻瞬移至危险之处,保护主子的安全。 他虽然话不多,但每一个举动都充满了对荣逸尘的忠诚与守护。 这五大使者,虽受这片大陆本身的压制,灵力只能发挥出四成,但他们各自独特的能力,足以应对诸多棘手之事。 他们在荣逸尘的麾下,宛如五颗璀璨的星辰,在这片大陆的天空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在这场暗流涌动中,没有人知道这股他们不知道的力量在默默替他们抵挡了什么… …… 荣二接到了主子荣逸尘的指令探查诡异通道,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着手将命令传达给分散在各地的荣一、荣三、荣四等人。 在靠近沙漠的一处客栈里,荣一正悠闲地坐在窗边,一边品尝着杯中的美酒,一边聆听着楼下传来的小曲。 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惬意,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眼神突然一凝,敏锐地察觉到了某种特殊的讯息。 这是荣二传来的命令,只有他们这些使者之间才能领会的独特方式。荣一在心中默默回应一句:“领命。” 紧接着,她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隐匿起来,刚刚还在喝酒听曲的老妪,一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客栈里其他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不远处的沙漠中,一个拄着拐杖、背有些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其中。 正是荣一,她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都跨出了好远的距离。 那根古朴的拐杖只要在沙地上轻轻一点,便会走出去很远的距离,而她的身影也在风沙中渐渐远去。 另一边,在一处风景秀丽的温泉胜地,荣三正上身赤裸地泡在温泉池子里,与一旁面容姣好的女子嬉戏打闹。 女子的脸上洋溢着娇羞的笑容,一粒一粒地将青提喂到荣三的嘴边,荣三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这温柔的伺候。 突然,荣三的眼神猛然一凝,同样接收到了荣二传来的命令。 他在心中默道:“领命。” 随即迅速起身,那健硕的身材展露无遗,白皙的肌肤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让一旁的女子瞬间看红了脸。 荣三迅速穿上那件骚包的白色衣衫,整理了一下衣领,对着女子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轻声说道:“宝贝,下次找你。” 话音刚落,不等女子挽留,他便施展起自己的幻术,身形一闪,几步之后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只留下那女子呆呆地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温泉池,心中满是失落。 而最后一个接到命令的荣四,此时正身处一个热闹的小镇。 她正哭唧唧地博着几个老大娘的同情,手指着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大汉的恶行。 原来,这大汉平日里总是喝酒打老婆,正巧被路过的荣四撞上,她便心生一计,决定利用这些老大娘来教训一下这个大汉。 几个老大娘一听,顿时义愤填膺,纷纷撸起袖子,对着大汉一顿好打好骂。 那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想要反抗却又被众人围住,只能狼狈地逃窜。 当解决完这个问题后,几个老大娘正准备好好夸一下这个善良的黄衣女子时,却发现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原来,就在她帮助众人教训大汉的时候,也接收到了荣二传来的命令。 她心中暗忖任务要紧,便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汉身上时,悄然施展起自己的土元素之力,在地面上打开了一个隐秘的通道,迅速钻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 第87章 各方态度 龙云山上,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在那座古老道观的正殿之中,玄风真人长须飘飘,身着一袭素色道袍,正端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刚刚收功,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脚步匆匆地走进殿内,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后禀报道: “掌门,山下传来消息,近日三大王朝境内不再出现大量新的越界之诡物,他们再问是否是龙云山出手镇压了。” 玄风真人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他们真敢问。我哪里知道是哪路神仙看不过去出的手。” 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玄风真人并未立刻回复,只是摆了摆手,让那名弟子去通知各峰长老前往议事厅议事。 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云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其实,对于山下百姓遭受诡异侵害的遭遇,玄风真人心中一直深感不忍。 原本他已打算亲自下山走一趟,降伏那些诡物,护百姓周全,可没想到竟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高人直接封了通道。 他心中暗自思量,只要不再出现大量新的诡物,那么凭借龙云山的实力,剩下的这些诡物总有一天能被彻底消灭。 但此刻,他的心中又涌起另一份担忧,那些在与诡物对抗中的长者们,他们的安危如何?尤其是自己的师兄,是否还活着? 想到此处,玄风真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五味杂陈。 他转身迈出正殿,朝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步伐中带着一丝坚定,他要与各峰长老们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以应对这复杂多变的局势,守护这一方安宁。 …… 龙耀王朝皇宫内,奢华的宫殿中,龙耀皇帝正端坐在宝座之上,手中拿着一封密函,脸上难掩喜色。 他刚刚得知,全国范围内的诡异之事不再像以往那样源源不断地新增,这一消息让他龙颜大悦,心中满是欢喜,恨不得立刻将这好消息分享给所有人。 皇帝稳了稳心神,目光转向坐在下首正审阅奏章的皇太子龙渊霆,开口说道:“这可是今天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对了,静姝和龙云山那位亲传弟子相处的怎么样?” 龙渊霆听到诡异减少,百姓能少受苦难,心中也颇为高兴。 然而,当想到父皇提及取消荣王府和静姝婚事的决定时,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理解。 毕竟,荣王府三公子虽身体有恙,但为人也并非不堪,只是这圣旨在上个月底已经下达,木已成舟,他也无济于事。 而且,静姝此次从外面回来后,确实没有再去荣王府找荣三公子,反而与龙云山大弟子凌萧走得很近。 作为兄长,他也不好过多干涉妹妹的感情之事,于是便简单回复道:“应该还可以吧。” 皇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说道:“这就好,我觉得这两孩子挺般配。凌萧身为龙云山亲传弟子,天赋异禀,实力不凡,前途不可限量,他配朕的女儿还差不多。” 说到这里,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要不是灵萱出了事,我还真想把静姝和凌萧的事定下来。 灵萱的离去,让朕明白了世事无常,很多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看来,静姝和凌萧的事,还是等等再说吧。” 龙渊霆微微颔首,心中明白父皇所说的灵萱之事对这些亲人的的打击极大。 灵萱公主的意外离世,让整个皇宫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也让父皇对子女的婚事更加谨慎。 他看着父皇略显疲惫的面容,心中涌起一丝心疼,说道:“父皇不必过于忧心,静姝和凌萧若是有缘,自然会走到一起。”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如今诡异之事减少,也算是一件大好事,你要协助朕好好治理国家,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龙渊霆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托。” 随后,皇帝与皇太子又开始讨论起国家的政务,而关于静姝和凌萧的感情之事,暂时被搁置在一旁。 但在这皇宫之中,关于他们的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未来会如何发展,谁也无法预料。 …… 在那拥有着许多肥沃土地与温润水乡的玄星王朝,皇宫之内一片祥和。 玄星皇帝端坐在华丽的龙椅上,手中紧握着一份密函,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他刚刚得知,境内的诡异之事大幅减少,这对他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兴奋之余,玄星皇帝迫不及待地要跟身旁的皇后举办晚宴,以庆贺这难得的喜讯。 他一边说着,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晚宴上的热闹场景。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绮罗这丫头今天怎么没进宫,她干什么去了?”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又隐隐有些不满。 皇后看着皇帝,捂嘴轻笑起来,眼中满是调侃:“你们父女俩在一起就拌嘴,一会不见就惦记彼此。” 玄星皇帝听了这话,不禁抿了抿嘴,试图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 皇后见皇帝这般模样,也不再打趣他,而是继续说道:“那丫头去找什么叫荣三的人去了。” 听到“荣三”这个名字,玄星皇帝微微一怔,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心中暗自琢磨,这荣三是何许人也,为何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去找他。 “荣三?朕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绮罗找他做什么?”玄星皇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他深知,自己的女儿性格活泼,平日里喜欢结交朋友,但他还是担心女儿会遇到什么危险。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绮罗只是说去会会一个有趣的人,具体的也没跟我说。” 玄星皇帝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派人去查查这个荣三的底细,务必保证绮罗的安全。” 皇后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这是皇帝对女儿的疼爱。 …… 北方的傲穹王朝皇宫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如今皇宫主事的大王子傲凌骁,正满脸怒容地站在房间中央。 只见地上满是破碎的瓷器碎片,五彩斑斓的瓷片散落一地,仿佛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激烈情绪。 周围的纸张也杂乱无章地铺展着,被随意丢弃,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回事,费了那么大劲打开的壁障为什么让人轻易地就关了!” 傲凌骁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不甘,他双眼通红,紧握着拳头,大声咆哮着。 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暗影处,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他周身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 此人似乎对傲凌骁的愤怒毫不在意,语气平静地说道:“上面让我们先安定一段时间,不要惹恼了那位,等那位时间一到,就会离开这里,那时候这就是我们的天下,现在先让那些诡异找找麻烦就行了。” 傲凌骁听到这话,心中的疑惑更甚,忍不住问道:“那位?是谁?”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渴望,迫切想要知道那个神秘人物的身份。 然而,黑影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犹如两道冰冷的利刃,直射向傲凌骁,冷冷地说道: “不该你问的,不要乱问,坐好你的位置。” 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傲凌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偶尔瓷器碎片被踩踏的清脆声响。 …… 第88章 丫鬟瑶儿 龙耀王朝京城 半个月后,繁华依旧如昔。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谈笑声交织成一曲热闹的市井乐章。 距离静姝公主回京,已然将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的时光,天气也逐渐变暖,温暖的风,轻柔地拂过,见证着公主静姝与凌萧感情的飞速升温。 静姝公主此番回京,气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以往她温婉秀丽,如今却更多了几分妩媚,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似带着别样的风情,愈发地吸引人。 她常常身着一袭玫红色的锦缎长裙,裙摆处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图案,行走间,裙摆轻轻摆动。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斜插着一支红宝石簪子,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边,更衬得她双眸含情,娇艳动人。 熟悉她的亲人都认为,这是被甜蜜爱情催化改变的原因。 凌萧身为龙云山掌门玄风真人的亲传弟子,一袭白色长袍,衣摆处绣着淡蓝色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条青色的丝绦,上面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气质卓然。 俗世中,他的父母皆是书香门第出身,使得他既有修仙者的飘逸出尘,又有文人的儒雅气质。 二人的日常相处,满是甜蜜与温馨。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公主府,凌萧总会早早起身,在庭院中练剑。 静姝公主则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中满是倾慕。 待凌萧练完剑,她会莲步轻移,亲手递上一块手帕,朱唇轻启,轻声说道:“凌萧公子,看你额头都有汗珠了。” 那温柔的声音,带着丝丝妩媚,让凌萧接过手帕时,手都微微有些发颤,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轻声应道:“让公主见丑了,谢谢公主。” 午后,他们会携手漫步在花园之中。 花园里四季鲜花不败,此时正值春日,满园的桃花盛开,粉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飘落,宛如一场花雨。 静姝轻轻抬手,接住一片花瓣,笑着对凌萧说:“你看这花瓣,有我美吗。” 说话间,她微微歪头,眼神流转,凌萧看着她,只觉得心跳加速,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回应:“在我看来,这花瓣再美,也不及公主半分。” 到了傍晚,二人会在庭院中摆上一张小桌,相对而坐,一起品尝着御膳房送来的美食。 偶尔,静姝会笑语嫣然地给凌萧讲述宫中趣事,说到开心处,眉眼弯弯,那灵动的模样让凌萧看得入神,连手中的筷子都忘了动。 如今,宫里宫外都知晓静姝公主重新选择的驸马。 众人皆觉得凌萧与静姝公主甚是匹配,比原来赐婚的荣王府荣三公子好上太多。 荣王府虽门第相配,可荣三公子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与静姝公主相差甚远。 而凌萧,不仅出身不凡,自身更是优秀出众,与静姝公主站在一起,当真如一对璧人。 …… 凌萧满心沉浸在与静姝的甜蜜相处里,却丝毫未察觉,他的师妹凌璇,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凌璇总是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可看向凌萧时,目光中却满是温柔与眷恋。 每当她看到凌萧与静姝在一起,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一日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花园小径上,凌璇如往常一样,远远地跟在凌萧和静姝身后。 只见静姝笑语盈盈,轻轻挽住凌萧的手臂,凌萧则低头温柔地看着她,两人的身影在日光下显得那般亲密无间。 凌璇只觉一阵酸涩涌上心头,眼眶瞬间泛红,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默默转身,脚步虚浮地离开,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从那以后,凌璇开始刻意与凌萧拉开距离,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一有机会就凑到凌萧身边。 她独自在角落修炼,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可每当夜深人静,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凌萧和静姝甜蜜的模样,心口便又是一阵刺痛,只能在无人处,悄悄咽下满心的委屈与痛苦 。 …… 这日,荣王府的后脚门,天色渐暗,一阵焦急的急促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王府后门的静谧,惊动了守门的小厮。 小厮名叫石路,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浓眉大眼,身形壮实。 他平日里负责看守后门,迎来送往,对王府周边的人和事都还算熟悉。 听到敲门声,他先是警惕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快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瞧去。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披斗篷的瘦削女子,那女子一边敲门,一边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动作间满是不安与焦急。 当她不经意抬头的瞬间,石路觉得这女子的眉眼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谁啊?” 石路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几分谨慎,同时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门外的女子。 门外的女子听到问话,原本就焦急的神情愈发紧张,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白中布满了血丝,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斗篷的边缘,连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快开门,我找你们三公子荣逸尘!”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发颤,带着几分异样的急切。 石路并没有立刻开门,他依旧保持着警惕,再次问道:“你是谁?” 女子听到这第二次询问,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你是石路,对吗?”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我…我是瑶儿。” 石路听到“瑶儿”这个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迅速打开门,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女子的模样。 眼前的瑶儿,身形比以前瘦了一大圈,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变得尖瘦,眼眶深陷,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身上的衣着也不再是以前那身精致的丫鬟服饰,而是换成了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衣角还有些破旧。 石路上下打量着瑶儿,嘴巴微微张开,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在六公主身边风光无限的大丫鬟,如今竟落魄成这副模样。 瑶儿一进门,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抓住石路的胳膊,手指用力地抠进石路的手臂,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声音带着哭腔:“你们三公子在吗,快带我去!” 说着,双腿一软,就要往下跪。 石路赶紧伸手扶住她,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可…可是三公子已经病一个多月了,你找三公子有事吗?我去叫别人可以吗?” 瑶儿一边剧烈地摇头,一边用尽全力抓紧石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 “不!我就找三公子,求求你,带我去。我有要事。”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哀求。 石路看着瑶儿这副模样,心中虽满是疑惑,但也不好再拒绝。 他只能先扶着瑶儿,朝着离得最近的三公子院子走去。 一路上,石路心里还在纳闷:六公主不是快要跟新驸马定亲了吗,怎么还派大丫鬟来找三公子?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偷偷瞥了一眼瑶儿,只见她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嘴里还不时地喃喃自语: “公主,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石路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但看到瑶儿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加快了脚步,朝着三公子的院子匆匆走去。 第89章 静姝非本尊 石路搀扶着瑶儿,脚步匆匆地在荣王府的长廊间穿梭。 暮色越发深沉,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被厚重的云层吞噬,只留下一片暗沉的天色。 王府的走廊蜿蜒曲折,脚下的石板路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清冷。 两旁的廊柱上挂着几盏灯笼,昏黄的光晕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一路上,他们路过几处庭院,庭院里的花草在夜色中影影绰绰,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假山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庭院各处,宛如沉默的卫士,静静守护着这片府邸。 整个荣王府的环境简单干净,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尽显低调与内敛。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荣逸尘的院落。 这处院落被几棵高树环绕,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一首催眠曲。 进入院落,石路向其他下人询问了三公子的情况后,便扶着瑶儿径直来到了荣逸尘休息的房间外。 只见一位身形挺拔的男子静静地守在门外,他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把长刀,神色冷峻,正是荣逸尘贴身的护卫随侍荣五。 荣五见石路扶着一个陌生女子走来,先是警惕地眯起眼睛,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刀柄。 石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说道:“荣五哥,这是瑶儿,六公主身边的大丫鬟,说是有要事找三公子。” 瑶儿也强打起精神,微微屈膝行礼,急切地说道: “荣五护卫,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三公子,求您让我进去。”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中满是焦急与哀求。 荣五的目光在瑶儿身上打量了一番,看到她那身粗布衣裳和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但他深知三公子与六公主之间的过往,略作犹豫后,还是缓缓开口: “三公子这几日病情反复,身体极为虚弱,你若真有要事,且先说来与我听听,我再酌情通报。” 荣五的声音低沉而沉稳,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瑶儿一听,顿时急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这事情太过机密,只有三公子能听,求您行个方便,我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说着,她又向前迈了一步,差点因为腿软而摔倒,石路连忙再次扶住她。 荣五知道公子在千里之外,所以决不能让瑶儿去见屋内的“公子”。 他神色凝重,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语气却十分坚决:“抱歉瑶儿姑娘,公子这些日子身体很不好,刚刚服药休息,真不能见你,不如你明天再来?” 瑶儿听闻,身体瞬间僵住,原本还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她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等…等不了”。 石路见此,赶忙上前去扶瑶儿,可瑶儿此刻仿若失心疯一般,对石路的搀扶毫无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绝望之中。 荣五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 他微微皱起眉头,轻叹一声问道:“你没有跟在你家公主身边伺候,怎么来荣王府了?” 提到公主,瑶儿的眼神猛地重新聚焦,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公…公主”。 紧接着,她一改瘫坐的姿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泪俱下: “荣五大哥,求求你让我见见三公子,求求你!” 说着,便开始“哐哐哐”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声声砸在荣五的心上。 荣五连忙伸手阻拦她继续磕头的动作,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沉思片刻后说道: “你如果信任我,你跟我说,等公子好转,我一定第一时间转达。” 瑶儿本来还想继续坚持要见三公子,可当她看到荣五坚定的眼神时,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信任感。 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现在的公主不是公主,真正的公主被困住了,皇上要下旨给公主赐婚,可真正的公主不同意,没有人能帮到公主,公主让我来找三公子。” 荣五听到瑶儿这惊人的陈述,眼神瞬间一凛,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 他迅速转头看向石路,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低声命令道: “你立即退到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通报。” 石路被荣五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虽满心疑惑,但还是赶紧应了一声,快步退到院子外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荣五则将目光重新转回瑶儿身上,他蹲下身子,轻声说道: “你别急,慢慢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 。” …… 瑶儿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缓缓开始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离京前,公主从荣王府开心地回去,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那时三公子说,等公主从南方回来,若还是坚持,便会给公主一个答复。” 说到这儿,瑶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追忆的神情,仿佛还能看到当时公主满心欢喜的模样。 “我本来要跟公主一同去南方的,” 瑶儿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委屈与不甘, “可是皇上想暗中给公主创造结识其他身份高贵公子的机会,怕我偏帮公主,就把我扣在了京城,另外派了人去伺候。”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被抛弃的失落。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身在京城完全不知道。” 瑶儿的神情变得黯淡,“只是公主再次回京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她完全忽略我,不让我贴身伺候,还把我打发到外殿当洒扫宫女。” 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瑶儿的嘴唇微微颤抖, “我的身份瞬间一落千丈,被人欺负、饿肚子更是家常便饭。” 她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屈辱。 “而原本一心只有荣公子的公主,却与另外一名公子举止亲密,出双入对。”瑶儿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我本不愿相信公主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那段时间的打击让她的神情显得十分落寞。 “此后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低落极了。” 瑶儿的肩膀微微下垂,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却在前几天夜里,我守殿的时候,被公主摇醒。” 说到这里,瑶儿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那一刻,我感觉熟悉的公主又回来了。她跟我说了好多奇怪的话,一直催我来荣王府,让我找三公子救她。她说她不想消失,也不想跟其他人在一起。” 瑶儿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荣五大哥,我真的好害怕,公主一定是遇到大麻烦了,你一定要帮帮她啊!” 说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 荣五听完瑶儿的讲述,面色愈发凝重,眉头紧紧拧成了个“川”字 ,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心里清楚,自家公子那般优秀,之前那公主追在身后,如今却传出这等变故,说不生气是假的。 可听完瑶儿的话,他才惊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背后或许藏着更大的阴谋。 他暗自思忖,看来必须得马上通知公子这件事,一切还是等公子来决断。 他抬眸看向瑶儿,神色缓和了些,轻声说道: “瑶儿姑娘,我定会将这件事告知公子,你是回宫还是……” 瑶儿眼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听到荣五的话,她犹豫了一瞬,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她虽然不确定荣五会不会如实相告,但此刻自己确实走投无路了。 她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眶依旧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要回宫,我要默默地守着公主。” 说罢,她抿了抿唇,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她决心要回到公主身边,等熟悉的公主回来 。 第90章 昏迷不醒 在荒野深处,一座古朴的木屋静静矗立,四周静谧,唯有风声与偶尔的虫鸣交织。 荣二脚步匆匆,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急切地从外面推开木屋门,身形微微前倾,拱手禀报: “公子,京城有消息传来,荣五说是急事。” 说罢,便将一块散发着微光的传讯晶石递到荣逸尘面前。 此时的荣逸尘,正沉浸在棋局之中。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衫,衣袂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自然而优雅。 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玉冠之中,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他眉目如画。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放下手执的白色棋子,动作舒缓而流畅,仿佛时间都在他的指尖慢了下来。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相互交错,局势看似平和,却又暗藏玄机。 荣逸尘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棋盘上,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棋局的变化,仿佛那小小的棋盘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他思考时的专注与认真,薄唇轻抿,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对棋局的走向早已了然于心。 听到荣二的禀报,他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望向荣二递来的传讯晶石。 那一瞬间,他周身的气质仿佛从遗世独立的棋手,转变为掌控一切的上位者,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荣逸尘接过传讯晶石,刹那间,晶石绽放出一道刺目的黄光,光芒迅速扩散,荣五的身影随之虚幻地浮现于半空中。 荣五的神色凝重,缓缓道出京城近日发生的种种事端,荣五的声音清晰地在这静谧的木屋中回响。 “公子,有一事很奇怪,六公主静姝身边的丫鬟瑶儿,日前匆匆前往王府,声泪俱下地求见您,说是公主深陷困境,急需您出手相救。” 荣逸尘原本平静的面容,随着荣五的讲述,渐渐起了变化。 他的目光从最初的专注聆听,变得有些深邃而复杂。 听到静姝的名字时,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还记得静姝离京那日,她的眼神炽热而坚定,毫无保留地诉说着心意。 那股热烈的情感,曾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他以为,随着她南下时间的推移,静姝会慢慢放下,两人或许再无交集。 可如今,听闻她可能深陷困境,他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 荣逸尘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何会到了需要自己出手相救的地步? 自己该拿她怎么办?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木屋里,更添几分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他深知,一旦插手此事,或许又会卷入京城那复杂的局势与情感纠葛之中,但要他对静姝的困境坐视不理,他又实在难以做到。 …… 荣逸尘听完荣五的汇报,面色沉静,迅速思索一番后,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你找机会去趟皇宫看下公主,行事务必小心谨慎。 若发现不对,能处理最好;要是局面棘手,无法处理,一定要先保下公主,等我办完事回去。 必要时可以去找龙耀国师,凭借他的威望与地位,让他去与龙耀皇帝交涉。” 荣五神色恭敬,重重地点头应下。 荣五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公子,您什么时候回京?老夫人和夫人时常来院中,她们对您关怀备至,问的细节越来越多,我怕再这样下去,我这假的身份会露馅。” 听到这话,荣逸尘心中一暖,脑海中浮现出祖母和母亲关切的面容。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身体欠佳,每次生病,祖母总会守在床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着他的额头,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喃喃地说着:“我的乖孙儿,快快好起来。” 母亲则会亲自煎药,药香弥漫在整个院子,她坐在一旁,时不时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那温柔又焦急的目光,至今仍刻在他的心底。 荣逸尘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半个月左右。” 心中暗自思忖:帮小家伙的娘亲回归,就回去了。 在外面待得久了,也着实想念家中的人。 …… 两天后 清晨,熹微的阳光刚刚洒落在皇宫的琉璃瓦上,一则消息如惊雷般在宫中炸开,而消息的主角,正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六公主静姝。 据说,六公主不知因何缘故,突然一睡不起。 宫女们围在床边,声声呼唤,可静姝却毫无反应,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 太医院里的太医们被紧急召来,一个接一个地为静姝把脉,他们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却始终未能查出公主沉睡的原因。 关心静姝的人,无不为之愁眉不展。 皇后娘娘整日以泪洗面,恨不得以身替之,在佛堂中为静姝诵经祈福; 皇帝也放下了手中的政务,频繁地前往静姝的寝宫探望,看着女儿毫无生气的面容,他满心的慈爱与担忧溢于言表。 然而,在这宫中,也有人听到消息后暗自高兴,其中就包括四公主兰若。 此刻,兰若正慵懒地坐在自己宫殿的贵妃榻上,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团扇,轻轻扇动着。 身旁的宫女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低声说道:“公主,听说六公主她……突然一睡不起,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呢。” 兰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快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啪”地一声合上团扇,坐直了身子,说道:“哼,她也有今天!平日里仗着父皇的宠爱,又生得一副好皮囊,处处压我一头。如今可好,还不是栽了跟头。” 说着,她站起身来,在宫殿中来回踱步,眼中的嫉妒与怨恨愈发浓烈。 “那个什么凌萧,天之骄子又如何?还不是被静姝那狐媚子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她成了这副模样,我倒要看看凌萧还会不会对她一往情深。” 兰若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宫女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四公主。 兰若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静姝寝宫的方向,心中暗自盘算着:她最好是一病不起,自己便是这宫中最出众的公主了,定要让父皇看到自己的好,将那些曾经属于静姝的宠爱,都统统夺过来。 想到这里,兰若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宫中独领风骚的场景 。 …… 第91章 国师出马 在那巍峨壮丽的皇宫深处,静谧的公主寝殿内,静姝公主宛如一朵被寒霜侵袭的娇花,静静地躺在雕花楠木床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静姝的面容,在柔和的烛光映照下,愈发显得苍白如雪,那曾经粉嫩的脸颊,如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瘦削的轮廓。 她的肌肤如同上等的羊脂玉,却又透着一股病态的凉意,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静静地覆在眼睑上,偶尔会微微颤动一下,仿佛在睡梦中也在经历着什么。 那秀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干涸起皮的嘴唇,曾经如樱桃般娇艳欲滴,如今却毫无血色。 几缕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她的枕边,更衬得她的面容愈发憔悴。 虽说每日能喂进去一些流食,可仅仅过了几天,静姝便瘦了一圈。 曾经合身的锦缎华服,如今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童话中陷入沉睡的睡美人,美得让人窒息,却又让人无比心疼。 皇后每日都守在静姝的床边,以泪洗面。她那原本保养得宜的面容,如今也布满了憔悴与疲惫。 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模样,皇后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痛不欲生。 她常常轻轻抚摸着静姝的脸颊,喃喃自语: “姝儿,你快些醒来吧,母后不能没有你啊。” 而与静姝一母同胞的太子龙渊霆,每日早朝过后,也会同父皇匆匆赶来,看望静姝是否好转。 龙渊霆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妹妹,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让妹妹苏醒的办法。 皇帝看着心爱的女儿,神色凝重,眼中满是慈爱与忧虑。 他轻轻握住静姝的手,说道:“姝儿,你是父皇的心头宝,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父皇还等着给你赐婚。” 寝殿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重,所有人都在期盼着静姝公主能够早日苏醒,打破这令人心碎的寂静。 …… 凌萧,这位向来以稳重冷静着称的青年才俊,此刻却如同一头发狂的困兽,在得知静姝公主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彻底乱了分寸。 这几日,他没有在京城,他刚处理完诡异事件便赶了回来,风尘仆仆,衣衫还带着未散尽的冷意与疲惫。 可听闻静姝出事的消息,眼中的疲惫瞬间被惊惶与担忧所取代,连身上的披风都来不及解下,便策马向着公主府狂奔而去。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却吹不散他满心的焦虑。 马蹄声急促而慌乱,就如同他此刻狂跳不止的心脏。 赶到公主府时,已是夜深人静。 宫中侍卫拦住了他急切的脚步,以男女有别为由,不允许他晚上进入公主寝殿。 凌萧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双眼满是血丝,望着那扇紧闭的寝殿门,眼中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 他多想立刻冲进去,守在静姝的身边,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 可理智告诉他,要守礼法。他在殿外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急切,时不时地望向那扇门,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门扉,看到静姝的情况。 回想起与静姝相处的这些日子,凌萧的心中满是甜蜜与疑惑。 他们相处得极为融洽,每一个对视,每一次交谈,都充满了温馨与甜蜜。 然而,静姝的行为却总是透着一丝古怪。 有时,她会变得风情万种,眼神中满是撩人的意味,言语间也尽是对他的诱惑,让凌萧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可有时,她又会突然冷下脸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凌萧本就古板守礼,面对静姝的这些变化,他虽满心疑惑,却也从未越矩。 他不知道,静姝体内还有另一道红影在作祟,而静姝一直凭借着自己偶尔的一丝理智,努力不让那红影的阴谋得逞。 只是,凌萧此刻满心都是对静姝昏迷的担忧,无暇去细究那些过往的怪异。 他只希望,静姝能够快点醒来,哪怕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时而古怪,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在这漫长的黑夜里,凌萧就那样守在殿外,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上天能够听到他的心愿,让静姝早日苏醒过来 。 ……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几缕微光,给寂静的公主寝殿添了几分生气。 凌萧在殿外守了一夜,虽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但依旧身姿挺拔,透着坚韧与执着。 皇上在宫中得知凌萧守了整整一夜,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 这位天之骄子,无论出身背景,本就备受皇上青睐。 如今看到他对静姝这般深情,皇上内心更是感慨万千。 在皇上眼中,凌萧不仅有着出众的才学和能力,更难得的是这份重情重义。 他暗自思忖,若静姝能醒来,定要下旨为二人赐婚,成全这对有情人,也算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 想到此处,皇上对着身旁侍奉的何公公吩咐道:“何福,一会让凌萧来议事厅,我有事与他说。” 何公公闻言,立刻低头行礼,恭恭敬敬地低声应是。 随后,他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伐匆匆离去,前去传达皇上的旨意。 不多时,凌萧便在何公公的引领下,来到了议事厅。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踏入厅内。 只见皇上正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威严中带着几分温和。 凌萧赶忙上前,恭敬地行了礼:“龙云山凌萧,拜见陛下。” 皇上看着眼前的凌萧,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 “凌萧,你昨夜守在公主府,朕都知晓了。你的这份心意,朕很是感动。” 凌萧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局促: “陛下,静姝于臣而言,是此生挚爱,臣担忧她的安危,守夜也是应当的。” 皇上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赏: “你与静姝的感情,朕看在眼里。待静姝醒来,朕便为你们赐婚,让你们早日成婚。” 凌萧听闻,心中又惊又喜,激动得眼眶微微泛红,再次谢恩: “陛下隆恩,萧定当不负陛下和公主的期许,此生护公主周全。” 皇上看着跪地的凌萧,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二人今后美满幸福的画面。 话音刚落,一道威严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不可!” 只见一位黑袍银发的国师,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议事厅。 国师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绣着神秘的金色符文,在走动间若隐若现,仿佛暗藏着天地玄机。 他的银发如瀑布般顺滑,整齐束起,却有几缕不羁地垂落在两侧,更衬得他双眸深邃如渊,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皇上和凌萧听到声音,同时向声音处看去。 皇上见状,立刻起身将国师迎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恭敬: “国师,您怎么来这了,快…快请坐。” 国师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皇帝陛下。”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凌萧,目光如炬,上下扫视一番,开口道: “想必这位就是龙云山的天骄凌萧公子了吧。” 凌萧虽然从未见过国师,但下山前师傅的叮嘱言犹在耳,无论遇到任何国家的国师都不可小觑,必礼相待。 于是,他赶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晚辈礼: “国师大人,谬赞,晚辈当不得天骄。” 国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举止有礼,言谈得体,心中暗自思忖:看着不像是个傻的,怎么就想不开敢抢人。 随后,他看向龙耀王朝“尊贵”的皇帝陛下,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挑剔和怜悯:这也是个傻的! 皇上捕捉到国师看向自己的异样眼神,心中没来由地一紧 。 第92章 阻止赐婚与灵台对峙 皇上满脸疑惑,刚刚听到国师那声“不可”,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忍不住开口问道: “国师,你刚刚说不可,是何原因?” 他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探寻,紧紧盯着国师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答案。 国师神色平静,缓缓捋了捋胡须,语气笃定地说道: “不可赐婚。” 那语气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这议事厅内回荡。 皇上一听,情绪有些激动,向前迈了一步,双手微微摊开,急切地说道: “为何!他二人情投意合怎么就不可赐婚?” 此时的皇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解,仿佛在质问这不合常理的事情。 国师抬眸,目光深邃而神秘,缓缓说道: “他们二人既无缘又无份,你的宝贝闺女岂是凡人可惦记的。” 说这话时,国师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 皇上听了,虽未完全理解,但心中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暗自揣测:国师这是点化自己,暗示静姝有大机缘,应该是吧!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窃喜。 凌萧在一旁听完,心中满是不服,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色坚定地说道: “国师,我敬重您是长辈,我与静姝公主相处融洽,怎么就不是天作之合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倔强与不甘,紧紧盯着国师,等待着他的回应。 国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 “小子,不是你的别惦记了,如果你还是不服,等待公主醒来,如若还是愿意嫁你,老夫绝不阻止,还会奉上珍奇异宝为今天的话赔罪。” 国师一脸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上见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紧张,似乎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忙打起圆场。 他脸上堆满笑容,说道:“都别激动,国师您见多识广,凌萧你也别心急。此事啊,等静姝醒来再做定夺也不迟。”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安抚两人,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 想起静姝,皇上满脸忧色,眼中满是焦虑与哀愁:“国师,不知我儿静姝何时能醒来?”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国师,迫切地渴望从国师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国师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不紧不慢地说道: “时机到了就会醒来,皇帝陛下不用太担心。” 那语气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 皇上听闻,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的担忧丝毫未减。 他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上。 “可是,姝儿她日渐瘦弱,我实在是担心她撑不住,太医检查又查不出来什么原因。” 皇上的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无助,他想起几日未见,静姝那愈发苍白消瘦的面容,心疼得仿佛被撕裂一般。 身为一国之君,他掌控着天下苍生,却对自己女儿的病情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他痛苦万分 。 凌萧也放下了争执,现下最重要的是静姝公主的安危。 …… 而此时在六公主静姝的寝殿内,表面上一片静谧,只有轻柔的帷幔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然而,在静姝的体内,一场激烈的“对战”正悄然上演。 静姝属于拥有着绝世容颜,时而柔弱,时而灵动活泼的美人,有着一种积极向上能够感染周围人的气质。 与静姝对立的,是一道红色的身影。 这道身影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万种。 她一头如瀑的红发肆意飘散,似燃烧的火焰,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那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魅惑之意尽显,仿佛能勾住人的魂魄。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不羁的笑意,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 静姝的魂体有些不稳,虚弱地悬浮在空中,可那气势却丝毫不减。 她杏眼圆睁,怒视着红色身影,大声质问道:“大姐,占着别人的身体,你好意思么?” 被称作大姐的红色身影,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这张脸,有些微愣,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臭丫头,老娘暂住你这具身体里,是你的荣幸,还敢请外援,老娘饶不了你。” 静姝听了,不甘示弱地回怼道:“大姐,你学艺不精,还好意思叫嚣,等逸尘哥哥回来,定将你打的落花流水,满地找牙不可!” 红色身影一听,气得柳眉倒竖,双手叉腰:“就凭那个毛头小子?你可别白日做梦了,等老娘彻底掌控这具身体,有你好受的!到时候老娘定勾的你那个相好的,连你是谁都不认得!” 静姝却也不害怕,撇了撇嘴:“你也就只会嘴上逞强,这么久了还没能完全占据我的身体,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怼个不停,幼稚的话语在这片精神空间里回荡。 可实际上,她们都清楚,彼此都拿对方暂时无可奈何。 静姝虽虚弱,但顽强抵抗,让红色身影难以完全得逞; 而红色身影也一时无法彻底压制静姝,只能陷入这看似无休止的僵持局面 。 红色魅惑身影微微眯起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思绪飘回到几天前。 一想到那个偷袭自己的家伙,她的身体就忍不住轻轻一颤,心有余悸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当时,那家伙来势汹汹,自己差点就被从这具身体里揪出去,落得个无处容身的下场。 她暗自庆幸,还好附身的是静姝这身份尊贵的公主,那人有所忌惮,不敢大动干戈,否则局面真的难以预料,还不知道最后谁输谁赢。 “哼,就想好好谈个双修,怎么就这么难!” 她轻啐一声,满脸的不甘。在她的认知里,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脑海中浮现出凌萧的模样,那龙云山的呆子,自己就只是对他感兴趣,想和他来一场双修,怎么就波折不断。 她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嘟囔: “要是在我那边,哪用这么麻烦,直接把他掳去便是,哪会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怀念起自己在原来地方的日子,那些在后殿里任她差遣的男侍们,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魅惑又张扬的模样,在这精神空间里来回踱步,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 …… 第93章 情丝暗缠 在荒野深处,一座略显古朴的木屋静静伫立,四周是被岁月摩挲的斑驳树影,偶尔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叫传来,更衬得这里静谧非常。 木屋内,温暖的炉火轻轻摇曳,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屋内两人的面庞。 荣逸尘一袭白色锦袍,袍角绣着精致的银色丝线花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仿若流淌的月光。 他薄唇轻抿,轮廓分明的脸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息 ,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与之对弈的,是龙耀王朝的三公主灵萱。 此刻,她的魂体在这荒野木屋中,竟越来越凝实,若是一切顺利,不出半个月,便能回归身体,与家人团聚。 灵萱公主与驸马钟征平日恩爱非常,二人皆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灵萱才敢与荣逸尘下几局。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局势看似胶着,实则暗藏玄机。 荣逸尘每一步落子都沉稳有力,不疾不徐,修长的手指拈起棋子,轻轻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目光始终专注于棋盘,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反观灵萱公主,虽也神色专注,但偶尔也会露出一丝敬佩之色。 她深知,荣逸尘棋艺高超,每一步棋都蕴含深意,看似随意的落子,实则为后续的布局埋下伏笔。 灵萱公主努力思索着应对之策,时而轻蹙眉头,时而微微点头,手中的棋子在指尖轻轻转动,最终落下,试图打破荣逸尘的布局。 然而,荣逸尘总能轻松化解她的攻势,每一步棋都恰到好处,让灵萱公主防不胜防。 “荣公子,好棋艺!”灵萱公主忍不住赞叹道,眼中满是欣赏。 荣逸尘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公主过奖了,不过是在下侥幸罢了。” 可灵萱公主心里清楚,这绝非侥幸,荣逸尘的棋艺,远在自己之上。 炉火依旧温暖地燃烧着,为这荒野深处的木屋带来丝丝暖意。 棋局还在继续,两人沉浸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之中。 灵萱公主看似随意地落下一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可眼中却藏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 “荣公子,不知你对六妹静姝有何看法?” 荣逸尘听到这话,正欲落子的手微微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抬眸看向灵萱,反问道: “三公主,为何这么问?” 灵萱公主放下棋子,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目光诚挚地看着荣逸尘: “作为姐姐,我想替妹妹争取一下,不知公子对姝儿可有好感?” 荣逸尘微微皱眉,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恢复平静,语气平淡地说:“我二人已经退婚。” 灵萱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轻轻摇头,脸上满是关切: “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姝儿跟我回南方这一路提到最多的就是你。她虽然从小娇惯着长大,可是没有一个人会令她如此上心。我希望,如果可以,你们不要错过了。” 荣逸尘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盯着灵萱公主问道: “三公主,你认为身为女子,什么是幸福?” 灵萱公主不假思索,脸上洋溢着温柔的憧憬,说道: “嫁给喜欢的人,为喜欢的人生儿育女,与其相守一生足矣!” 荣逸尘眉头轻皱,语气低沉:“如果我说我给不了这些呢,你还要继续问吗?” 灵萱公主心中一惊,眼中满是疑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你为…为什么?” 她满心疑惑,不明白荣逸尘为何会这样说,内心暗自揣测:难道是身患隐疾,但是不可能啊! 自己现在这种情况都能救,简单的身体问题应该不在话下,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时荣二突然匆匆走了进来,俯身低声在荣逸尘耳边说了几句话。 荣逸尘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落下,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看向灵萱公主,沉声道: “灵萱公主,让你与家人团聚可能要延后了,我要回趟京城。” 说罢,便毫不犹豫地起身。 灵萱公主见此情景,心中一紧,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这紧张的气氛,定不是小事。 她刚想探寻荣逸尘和静姝之间的更多隐情,话还没说完,便急忙叫住荣逸尘: “荣公子,祈丰节时静姝买了一些东西,你能不能随我回一次钟府取出。” 荣逸尘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 钟府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荣逸尘和小白虎来到了先前静姝住的房间。 房间里还残留着静姝的气息,一切都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在灵萱的指引下,荣逸尘看到了桌上盒子里摆放的一把折扇,扇骨由细腻的湘妃竹制成,扇面上绘着一幅淡雅的山水竹林图,笔触细腻,意境悠远。 旁边是一个男士香囊,绣工精致,用的是上好的锦缎,上面绣着象征吉祥的云纹,凑近一闻,果然是淡淡的檀香,味道清幽,闻之令人心神宁静。 还有一些配饰,一枚温润的玉佩,雕工精湛,玉质莹润,触手生温; 一对乌木发簪,纹理自然,打磨得光滑平整。 在装这些东西的盒子里,还有不少便签。 荣逸尘轻轻拿起一张,上面写着:“逸尘哥哥,这玉佩的形状像不像我们上次一起看过的那座远山?我觉得可好看啦,希望你会喜欢。” 再拿起一张,写着:“这个发簪,我想着你束发的时候用一定很合适,你快试试好不好看。” 荣逸尘看着这些,心像被击中,第一次对静姝这份执着又纯粹的情谊感到不知所措… 灵萱公主这时再次说道:“荣公子,我了解姝儿,她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若真的为她好,不妨与她坦诚相见,把你的想法都告诉她,让她自己做决定。” 荣逸尘陷入了沉思,手中的便签在指尖轻轻转动,却始终没有放下。 …… 第94章 有孕 在龙耀王朝的广袤版图中,龙渊城作为首都京城,它散发着繁荣与威严的气息。 而在距离龙渊城不远的山林里,平日里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阳光透过茂密枝叶,洒下斑驳光影,虫鸣鸟叫交织成一曲自然的乐章。 粗壮的树干上爬满了翠绿藤蔓,五彩斑斓的野花肆意绽放,引得蜂蝶翩翩起舞。 那些身形矫健的鹿在溪边饮水,偶尔警觉地竖起耳朵;敏捷的松鼠在树枝间跳跃,忙着储存食物。 然而,今日这片山林却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之中。 往日里无论是威风凛凛的大型凶猛动物,还是活泼好动的鸟儿,此刻全都躲在各自的洞中,瑟瑟发抖,仿佛遭遇了天敌,它们的眼眸中满是恐惧,身体因害怕而微微颤抖。 突然,一团奇异的白色雾气悄然过境。 这雾气并非寻常的朦胧水汽,它纯净得如同天际飘落的最洁白的云朵,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光泽,仿佛每一丝雾气中都蕴含着星辰的力量。 雾气所到之处,没有狂风呼啸,没有枝叶折损,一草一木都完好无损,仿佛这雾气有着自己的意识,温柔地绕过它们。 在雾气之中,隐约可见一头白色猛兽踏空而行。 它的身形庞大却不失优雅,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踏在无形的阶梯之上。 它周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那光芒如同冬日暖阳,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敬畏的神圣感。 它的双眸犹如两轮清冷的明月,深邃而神秘,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 它的毛发洁白如雪,根根分明,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每一根毛发都蕴含着古老的魔力。 偶尔,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可那獠牙上闪烁的寒光,却并非让人恐惧的杀戮气息,而是一种未知的神秘力量。 在山林中,有几个以捕猎为生的猎人,他们像往常一样穿梭在山林间,准备寻找猎物。 他们只觉得今日山林中异常寂静,往日熟悉的鸟鸣和虫叫消失不见,让他们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中紧紧握着武器,却没有看到那奇异的景象。 或许是这神秘的白色猛兽和雾气有着某种特殊的隐匿能力,亦或是它本就不属于这个平凡猎人所能触及的世界。 …… 皇宫深处,静谧的公主寝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与担忧。 静姝公主如往常一样,静静地躺在雕花大床上,陷入沉睡。 她的面容如往日般清丽,只是日渐清瘦的脸颊,让人心生怜惜。 床边的香炉袅袅升起青烟,那淡雅的香气,也未能缓解房间里凝重的气氛。 每日,太医都会按时前来把脉,可每次把脉后的神情,都让伺候在旁的宫女们心中一紧。 太医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只言脉象十分虚弱,情况不容乐观。 然而,静姝公主的气色看上去倒还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守护着,这让众人更加困惑。 在这期间,凌萧也多次前来探望。 他是备受瞩目的年轻才俊,不仅武艺高强,还心思细腻。 每次来到静姝公主的寝宫,他都会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他剑眉微蹙,目光在房间里来回扫视,试图找出公主昏睡不醒的原因,可终究一无所获。 偶尔,静姝公主在昏睡中会发出呓语,那轻柔的声音,唤着:“逸尘哥哥…” 凌萧听到这声音,心中颇为不解,逸尘哥哥是谁?这个陌生的称呼,在他心中种下了疑惑的种子。 离开皇宫后,凌萧立刻展开调查。 通过多方打听,他终于得知,所谓的逸尘哥哥,竟然是荣王府的三公子。 这个消息让凌萧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不明白,荣王府三公子与静姝公主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 凌萧的师妹凌璇,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师兄的一举一动。 当她看到师兄为静姝公主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 花园中,凌璇静静地站在一棵桃花树下,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洒在她的肩头。 她的眼眸中满是落寞与失落,紧咬着下唇,自己与师兄一同长大,感情深厚,可如今师兄的心思,却全系在静姝公主身上。 向来不知嫉妒是什么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不甘,它如同藤蔓一般,在她心中肆意生长,可她又无法言说,只能默默地将这份苦涩藏在心底。 …… 这日,阳光暖煦,微风轻拂着宫墙柳,太子妃荣逸澜如往常一样前往静姝公主的寝宫。 踏入那略显沉闷的房间,她眉眼间满是关切与担忧,她快步走到静姝床边,陪她说说话,以期待早日唤醒静姝,她轻轻握住静姝的手,轻声说道: “静姝,你快些醒来吧,父皇母后都很担心你,我们也都很想你,这宫中没了你往日的欢声笑语,都冷清了许多。”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期待,目光温柔地落在静姝清瘦的脸庞上,仿佛这样便能将力量传递给昏睡的公主 , “你可知,大家都盼着你好起来,我们还约好一起去御花园赏花呢。” 很快,到了静姝吃药的时间。 宫女端着药碗走近,浓郁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荣逸澜下意识地吸了口气,那股刺鼻的味道直钻鼻腔,她脸色骤变,赶忙捂住嘴,身形微微颤抖,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她紧闭双眼,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那股难受的感觉。 一旁的太医见状,神色紧张,急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请太子妃伸出手,为她把脉。 太医的手指刚搭上脉搏,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惊喜之色,他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 “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这是喜脉啊!” 这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闻此事,手中的朱笔猛地一顿,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嘴角高高扬起,爽朗地大笑起来:“好!好!我皇家添新丁,真是喜事一桩!” 皇后在凤仪宫得知后,原本忧愁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眼角眉梢都透着欢喜,连忙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准备厚礼,去给太子妃道喜!” 她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双手合十,口中还念叨着:“这下可好了,太子后继有人,皇家福泽深厚啊!希望姝儿也快点醒来!” 太子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练武场。 他先是愣了一瞬,随即俊朗的脸上满是狂喜,手中的长枪随手一放,大步朝着寝宫奔去。 一路上,他的嘴角就没落下过,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孩子出生后的模样,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第95章 云尘医仙 京城的初春,微风轻柔,带着丝丝暖意拂过紫禁城的每一处角落。 可皇家议事厅内却一片凝重。 这几日,静姝公主突然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太医们绞尽脑汁,却依旧束手无策。 皇上心急如焚,眉头紧锁,整日在议事厅内踱步沉思,满心忧虑。 就在这时,一道惊喜的声音从皇家议事厅外传来:“皇上,好消息,好消息!” 只见何福何公公,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太监服,脚步踉跄地一路小跑进来。 他跑得满脸通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鬓角。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高高扬起,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脸上的皱纹都因激动挤成了一团,整个人仿佛遇到了喜事般。 皇上这几日为静姝公主的事愁眉不展,听到何公公的声音,心中涌起一丝希望,知道派出去打听的人或许有了结果。 正在批阅奏折的手停了下来,他猛地放下手中的毛笔,原本疲惫的身子瞬间坐直,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期待,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是不是找到人了?快说!” 何公公赶忙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皇上,大喜啊!听闻云尘医仙医术超凡,能解百种奇毒、救各种疑难杂症,或许能救静姝公主!” 皇上听闻,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紧绷的线条也稍稍缓和。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好,即刻备快马,派人以最快速度将云尘医仙请来!” 议事厅内压抑的氛围,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有了一丝松动。 …… 江湖之中,云尘医仙的大名如雷贯耳,其医术之高超,堪称一绝,有着起死回生的本领,被世人视作医仙。 只是云尘医仙行踪无定,仿佛天际的一缕清风,难以捉摸,这也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有人说,曾在山林深处的茅屋旁见过云尘医仙,他是一名白发老者。 他白发苍苍,如雪般披散在肩头,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犹如被岁月刻下的沟壑,可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洞悉一切的睿智。 他身形清瘦,脊背却挺得笔直,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与淡然,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麻衣,手持一根古朴的药锄,在药圃中精心侍弄草药。 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讲,在繁华城镇的医馆里,与云尘医仙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一名年轻的公子。 他面容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眉如远黛,目若朗星,嘴角总是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一袭月白色的长袍随风轻摆,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走起路来衣袂飘飘,浑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为病人诊治时,专注又耐心,手法娴熟,尽显医者仁心。 还有人回忆,在偏远山村的义诊现场,见到的云尘医仙是一名中年妇人。 她面容和蔼,眼角虽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却无损她的亲和力。 一头乌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更添几分温婉。 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布衫,简单朴素却干净整洁。 她的双手布满老茧,那是常年采药、治病留下的印记,可当她轻抚病人额头时,动作却轻柔无比,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悲悯,仿佛世间一切病痛在她眼中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众说纷纭,云尘医仙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却无从得知。 …… 何福双脚站定,双手迅速交叠,高高拱起,身子前倾,脑袋低垂。 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嘴角咧到了耳根:公主总算有救了。 “皇上,云尘医仙此刻就在殿外” 何福声音洪亮,带着一丝因激动而产生的颤抖。 皇上面露笑容,眼中满是惊喜与期待,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快快请进来!” 何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微微低下头,眼神闪躲,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将人请进来,快点!”皇上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有些不满,语气加重了几分。 何福犹豫了一下,最终应下,转身快步向外面走去。 过了不久,皇上便见何福领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中年人,看样子应该是护卫,身材高大魁梧,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他身着暗红色劲装,衣服上绣着黑色的纹路,更衬得他英姿飒爽。 腰间佩着一把长刀,刀柄上镶嵌着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的眼神犀利却不锐利,但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 而后面那位,竟是皇上有过两面之缘的熟人。 他身着一袭青色镶边的白色衣衫,衣料轻柔顺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宛如流动的云朵。 领口和袖口处用细腻的丝线绣着精致的竹叶图案,栩栩如生,为他增添了几分文雅气质。 他的脸庞白皙如玉,五官俊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双眸明亮深邃,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故事; 鼻梁挺直,线条流畅;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他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见颓丧之气,身姿挺拔,神色淡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卑不亢的独特气质。 他就是荣王府三公子荣逸尘,皇上见到他也是一愣,这与前两次见到的那个人有着很大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护卫荣五双手稳稳地推着轮椅,动作轻柔而小心,生怕惊扰到轮椅上的人。 两人进入议事厅后,同时拱手,向皇上行礼。 护卫荣五声音低沉有力:“参见皇上!” 而轮椅上的荣逸尘,微微颔首,声音清朗:“草民见过皇上。” 第96章 醒来 龙耀王朝皇家议事厅内,一片凝重。 皇上眉头深锁,满脸焦急,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仿佛要把地砖踩出个坑来。 荣逸尘一袭白袍,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身姿挺直,他眼神平静,不见丝毫因为坐着轮椅面见皇上而产生的自卑与怯懦。 “荣逸尘,朕怎么也想不到,那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的云尘医仙,居然是你。” 皇上开口,声音带着身为帝王的威严,又混杂着为女儿病情焦虑的无奈。 荣逸尘微微欠身,语气平和:“草民略通医术,皇上过誉了。” 他神色淡然,好似被取消婚约、身残的坎坷,都没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皇上停下脚步,眼神紧紧锁住荣逸尘:“朕取消你和静姝的婚约,也是无奈之举。如今静姝昏迷不醒,宫中太医都没了办法,朕只能指望你了。” 说着,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复杂。 荣逸尘缓缓抬眸,目光与皇上对视,平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怨恨: “皇上,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草民本分。公主的事,草民自会全力以赴。” 声音沉稳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皇上微微点头,眼中透出一丝欣慰:“若你能治好静姝,朕必有重赏。” 荣逸尘轻轻摇头,神色坦然:“草民所求,不过是问心无愧,而非赏赐。” 说罢,他再次欠身拱手,轮椅上的他,脊背挺得笔直,那股子淡然从容,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议事厅里,一场关乎静姝公主性命的讨论,在这凝重又微妙的气氛里进行着。 …… 皇上在前,荣逸尘坐在轮椅上,由荣五缓缓推着,后面跟着伺候的宫女太监。众人朝着静姝公主的寝殿走去。 一路上,长廊寂静,只有脚步声和轮椅滚动的细微声响。 这是静姝南下两个多月后,荣逸尘第一次见她。 曾经,他们有过婚约,那些过往的回忆,在荣逸尘的心头翻涌。 寝殿的门缓缓打开,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荣逸尘的目光瞬间被床上的静姝公主吸引。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好似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落叶。 原本就清瘦的她,如今更是弱不禁风。脸颊凹陷,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嘴唇毫无血色,干裂起皮。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荣逸尘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抹震惊,紧接着,一抹心疼略过心头。 那眸子里,复杂的情绪交织,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皇上走到床边,轻轻叹了口气:“荣逸尘,你快看看,静姝到底还有没有救?” 皇上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期盼。 荣逸尘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转动轮椅靠近床边,准备查看一番。 …… 皇后听闻寻到云尘医仙,裙摆带风,脚步匆匆也赶来公主寝殿。 还未踏入殿内,便急切询问:“医仙可到了?公主可有救?” 待她迈进内殿,一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正为静姝把脉的荣逸尘,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下意识抬手捂住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时,其他的娘娘、公主和皇子们也陆陆续续赶到。 德妃一脸关切,眉头轻蹙,眼中透着担忧,可微微颤动的手指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兰妃则故作镇定,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忧虑,眼神却在众人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二皇子龙屹轩神色凝重,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的来回踱步,脸上的焦急看着真切,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四公主眼眶微红,像是刚哭过,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害怕。 众人围在殿内,纷纷表达着对静姝公主的关切,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嘈杂。 “这可如何是好,静姝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是啊,云尘医仙定要救救公主。” 荣逸尘充耳不闻,专注地为静姝把脉,神色凝重,一道看不见的白光游走在静姝的体内。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想尽快找出病因,全然不顾周围那些真假难辨的关切与揣测。 荣逸尘凝神把脉,一番诊断后,心中已然有数。 他抬起头,神色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对众人说道: “我要为静姝公主医治,只是这过程颇为复杂,不便这么多人在场。” 皇上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大手一挥,高声下令: “都出去!别耽误医仙救治公主!” 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圣意,只得一步三回头地退出寝殿。 皇后不舍地看了女儿一眼,没有出去,但是随着皇上在外室焦急等待着。 寝殿内,荣逸尘双手快速结印,掌心泛起淡淡的白光。 他的手指在静姝周身穴位轻点,动作如行云流水,白光随着他的动作,源源不断地涌入静姝体内。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衡。 只见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闭目凝神。 一直守在荣逸尘身边的侍从荣五,满脸疑惑。 他仔细观察,却没感觉到静姝身上有任何诡异波动,忍不住低声问道:“公子,静姝公主这是怎么了?” 荣逸尘并未停下手中动作,回道:“是魅魔一族的换魂之术。” “什么?”荣五神情一怔。 “幸好只是一缕神识侵入,否则…”说到这里,他眼神骤冷,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那未说完的话,让荣五心中一凛,也意识到此次情况的危急。 …… 静姝的灵台内,一片混沌,那道虚弱的灵魂体仿若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她身形虚幻,半透明的轮廓在黑暗中微微颤抖,光芒黯淡得几乎难以察觉。 红色魅影似是感觉到了危险,发出尖锐的咒骂:“可恶,竟然被发现了。” 说罢,不顾一切地朝着静姝的灵魂体冲去,试图完成吞噬。 就在它即将得逞之时,一道耀眼的白光猛地袭来,将其狠狠击退,红色魅影狼狈地摔落在灵台的角落里,疯狂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股禁锢之力。 与此同时,外面的世界里,躺在床上的静姝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眼神迷茫而空洞,好一会儿才逐渐聚焦。 当终于看清床边的荣逸尘时,心中委屈瞬间决堤。 尽管身体虚弱得不受控制,每一个动作都耗尽了全身力气,她还是挣扎着扑进荣逸尘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抱住了世间唯一的依靠。 荣逸尘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想要推开怀中柔软的身躯。 可就在这时,脖颈间传来温热的泪水,好似滚烫的烙铁,瞬间烫停了他的动作。 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抬起手,轻轻拍着静姝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鹿,任由她尽情发泄这段时间积攒的委屈和害怕。 皇上和皇后听到动静,急忙走进内殿,看到这一幕,既欣慰女儿平安无事,又对两人之间的氛围感到有些诧异,一时间,寝殿内气氛微妙而温馨 。 第一次皇上对自己前段时间的决定感到一丝不确定:自己好像没有真正问过姝儿到底想不想… 第1章 深渊封印 一处无人涉足的荒野深处,隐匿着一处令人毛骨悚然暗无天日的深渊。这里仿佛被光明遗落,浓稠的黑暗如墨汁般肆意蔓延,吞噬着一切试图靠近的人和物。 深渊的岩壁布满了尖锐的怪石和腐朽的藤蔓,如果有人攀爬稍有不慎,便会被无情的割伤。阴冷的风从底部呼啸而上,带着令人胆寒的呜咽声,仿佛是无数被困在此处的灵魂,在痛苦的哀嚎。 此时深渊之中,五道人影正飘浮在半空中,看着深渊底部一处硕大的符文门,从符文门裂开的间隙处正弥漫着一股腐朽和死亡的气息。门的另一侧似乎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不知道是凶猛的异兽还是深不可测的陷阱。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那处,都会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绝望。 五道身影远远望去似乎是三男两女,其中四道身影分别立于东南西北四处,中间的神秘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那长袍仿佛能将它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他的脸庞被银白色面具遮住大半,只露出线条坚毅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他的眼神深邃如海,让人难以捉摸,仿佛其中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故事。每当他的目光扫过一处,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似乎能洞悉人心。另外四人隐隐以中间男子为尊,半低头并不敢与男子目光相触。 “开始吧”男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下了命令。瞬间五道光柱从天而下,红,黄,青,黑,白色五色光芒毫不留情地扎进下方的符文门。那光芒仿佛是世间最锋的剑,直直的将符文门周围的黑色驱散,整个渊底都被这光芒所笼罩,一切都变得苍白而耀眼,仿佛所有的黑暗与阴影都在这光芒的威力下瞬间消散… 其中四道身躯摇摇欲坠,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每一次的呼吸都显得无比沉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灵力,等待符文门彻底修复好的那一刹那。四道人影不约而同的跌落到谷底,只剩白衣男子缓缓将最后一道封印完成,眼中才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不远处小镇上的人们发现原本被厚重阴云所笼罩的天空,以及到处充满阴寒的刺骨冷风奇妙的发生了变化。那浓密的阴云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拨开,一缕缕金色的阳光从缝隙中挤了出来,将黑暗一阵阵地驱赶。 那阴云的消散过程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仿佛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在背后操控。当最后一片阴云消失,天空湛蓝如宝石,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让人们不禁欢呼起来。甚至有人觉得这一切很不同寻常,双膝跪地,双手合十,虔诚的拜谢替他们驱走黑暗的“神”。而有的人觉得这一切似乎只是简单的天气变化,并没有放在心上。 殊不知这座宁静的小镇即将迎来接二连三的匪夷所思的神秘事件,让整个小镇都陷入一片惊奇与恐慌之中… 第2章 龙渊城的初见 广袤无垠的玄天大陆,三大王朝三足鼎立,共同勾勒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 北方的傲穹王朝,疆域辽阔,其领土犹如一头雄踞北方的苍狼,凛冽且霸气。那里的子民多数彪悍勇猛,以武立国的他们常常策马奔腾,以武为尊。 南方的玄星王朝,好似一幅展开的绚丽画卷,繁华似锦。它有着肥沃的土地与温润的水乡,都城内楼阁亭台错落有致,大街小巷,熙熙攘攘。人们穿梭往来,绸缎庄里的绫罗光彩夺目,处处彰显着富足与优雅,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在大陆的南方。 而位于大陆中央的龙耀王朝,凭借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深厚的文化底蕴,贵气逼人,王城建筑巍峨壮观,紫金铸就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宫廷之内文人墨客云集,仿佛是这片大陆文明与权势的核心所在,以一种内敛而高贵的姿态,维系着三大王朝之间微妙的平衡。 它们各据一方,时而相互对峙,时而互通有无,在这片大陆上书写着各自的传奇。 龙耀王朝的京都─龙渊城。踏入这古老的都城,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大街小巷皆是热闹喧嚣。酒楼茶肆的吆喝声,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都城的市集上各类商铺琳琅满目,绸缎庄里,珠宝阁中,各家夫人,小姐纷纷驻足观望。往来的商旅,驮着货物的马匹穿梭其中,好一片商业繁荣的盛景。 只见一处贩卖各式手帕的小摊上,一袭身着粉色纱裙的妙龄女子特别引人注目,那女子生得极为俊俏,眉如远黛,挑选绣帕时轻轻蹙起眉,仿若山间轻雾缭绕,双眸恰似秋水澄澈灵动,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琼鼻挺秀,樱唇不点而朱,肌肤胜雪,当真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美得灵动而脱俗。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被吸引过来的目光,旁边的青衣小丫鬟瑶儿焦急的劝说着粉衣女子离开此地。 粉衣女子即是龙耀王朝皇上最宠爱的六公主静姝,今日趁皇宫即将为皇帝办寿宴,人员往来比较多,才偷偷跑出宫。她对周围的事情很好奇,不时的停下来观望各种稀奇物件,又不时的观察着四周,担心父皇的暗卫追上来把她带回去,就这样一路玩一路躲。 当再次发现后面有可疑追来的人时,静姝直接拉着丫鬟瑶儿,不顾旁人的目光和身后追来人的呼喊。她加快脚步狂奔起来,在人群中穿梭,时而撞开挡路的人,时而从街边的摊位旁挤过,一心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让那追上来的人再也找不到自己。 静姝和瑶儿咬紧牙关,提起裙摆,在狭窄的巷子里拼命奔跑,左拐右拐,试图利用这复杂的地形甩掉身后的人。慌乱中直接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 一进马车,静姝就察觉到异样,车内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淡淡香气,不似女人用的那种浓烈,也不是男人那种身上为了掩盖汗味的香味,而是一种很清新干净的味道,马车内装饰也颇为简单干净。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当目光落在对面那同样有些惊愕的陌生男子身上时,她的脑子“嗡”的一声,目光瞬间就被牢牢吸引住了。 只见那男子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从容优雅,他微微侧身,手里捧着一本书。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眼中藏着万千星辰,那出众的容貌,让静姝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了,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第3章 荣王府 “姑娘,可是上错马车了”男子提醒道。 静姝听闻声音,顿时脸颊绯红,仿若从梦中惊醒,忙不迭的结结巴巴的回道:“方才…方才有坏人追我,我才上错…上错马车” 这时丫鬟瑶儿赶忙拉了拉她的袖子,用眼神示意自家公主赶紧“逃命”要紧。 静姝口中焦急道:“快走,麻烦公子载我们一程,感激不尽”。全然不顾这辆马车是否是自己的,她只想尽快甩掉身后的尾巴。 恰巧这时赶马车的随侍办完事情回来,男子吩咐随侍立即赶车,随侍恭敬的弯腰行礼,回道:“是”。 随后随侍爬上马车前座,从容的握住缰绳,用力一甩,口中发出一声吆喝,马车便缓缓启动,向前方疾驰而去,与追赶过来的人擦身错过。 阳光倾洒在挂有荣王府牌匾的朱红大门上,将门上的铜钉映照的金光闪闪。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驾驶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从远处奔来。 荣王府便是龙耀王朝战功赫赫的异姓王的府邸,而马车上便是外出许久的王府三公子─荣逸尘,以及半路上错马车的六公主静姝和丫鬟瑶儿。 “吁─”中年男子拉紧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在王府门前稳稳停住。中年男子随侍荣五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 “三少爷,您可算回来了!”管家老冯和一众仆从满脸堆笑,眼中满是欣喜。 车帘被掀开,却见一位身着粉衣的妙龄女子跳下马车,四处张望,当看到荣王府牌匾的时候,顿时垮下漂亮的小脸,想要转身离开,不料却被荣逸尘喊住:“姑娘,不进去坐坐,也许里面有你的熟人呢” 车帘再次被轻轻撩起,荣逸尘身着月白色长袍,他眉如墨画,面若冠玉,双眸犹如一泓清泉,透着温润与优雅,只是脸色略显苍白,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不慌不忙的将腿上的毛毯叠好,递给身边的中年随侍,在随侍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体挪向轮椅,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了精心的演练流畅而又从容。 随后他轻轻拍了拍轮椅扶手,示意随侍推着他前行,便缓缓向着府邸走去。这时静姝才发觉他的腿竟然不能行走,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心闷闷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到了荣王府。 朱红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几人刚踏入正厅,便听见一阵欣喜的呼喊。 “尘儿,你可算回来了!”荣老夫人和荣夫人从内堂急匆匆奔出,眼眶泛红,未及走近,声音已带着明显的哽咽。 荣逸尘见状,心头猛地一热,紧紧抱住走过来的祖母和母亲。“祖母、娘,孩儿回来了,让你们担忧了。”话语间满是愧疚与思念。 容老夫人已过耄耋之年,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尽显无遗。她的头发银白如雪,高高盘起在头顶,用一支镶嵌着宝石的金簪子固定,显得极为庄重,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即便年迈,目光仍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袍,走路时步伐稳健。 荣夫人则面容白皙,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虽已为人母,但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只是眼角处微微有几道浅浅的鱼尾纹,眼神中总是透着温和与慈爱,偶尔流转间又藏着无尽的智慧,她身着一件湖蓝色的对襟长衫。 荣王是家族的顶梁柱,他身形高大,面容透着刚毅与睿智,眼神犀利如鹰,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袍,整个人显得尊贵而庄重,他也从一旁走来,虽极力维持着沉稳的面容,但眼中的笑意与思念却怎么也藏不住。“哼,臭小子,这次出去时间可不短”说着,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五岁的弟弟荣小宝,这个小团子长得那叫一个招人喜欢,脸蛋肉肉的,眼睛大大的,又圆又亮,他则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灵动的双眸眨了眨,随即满脸雀跃地跑过来,围着自己的三哥又蹦又跳:“三哥,你有没有想我呀,你有没有给我带好玩的东西呀?” 荣逸尘看着眼前熟悉的亲人,心中满是温暖与感动,眼眶也渐渐湿润了,连连点头应着, “祖母,爹,娘,大哥,二姐,四妹他们可都好”荣逸尘未见其他亲人便问道。 “都好,都好,你大哥负责皇上的寿宴安全,你二姐带着四妹进宫去陪皇后娘娘了,听说六公主失踪,不知道找回来没有,唉!”荣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安好,荣王爷安好,荣夫人安好”静姝依次向长辈问候。 众人这才发现进来的另外一个姑娘竟是失踪的六公主。 第4章 好感悄生 情起心间 失踪的六公主竟被寻了回来,此刻正安然坐在厅中被荣夫人等安抚。 荣王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唤来亲信侍从,神色凝重且急切地吩咐道:“快,速去宫中禀明圣上,就说公主已寻回,安然无恙,让圣上莫要担忧,一切待我稍后进宫再说。” 侍从得令,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领命而去,跨上快马,扬尘直奔皇宫方向。 担心六公主静姝在偷跑出去,荣夫人便哄着她先留在府内,她与荣小宝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就这么大眼儿瞪小眼起来。 小男孩圆嘟嘟的脸蛋泛着粉嫩的色泽,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懵懂与好奇,直勾勾地盯着女子,小嘴还微微嘟着,似在琢磨着眼前的姐姐到底是谁呀。 静姝则是一脸无奈又好笑的神情,眼中却也透着几分对这小家伙的喜爱,就这么互相瞅着,谁也不先说话,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奇妙对峙的氛围。 荣小宝歪了歪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静姝,脆生生的说:“姐姐,你是不是我三哥的媳妇儿呀?” 静姝先是一愣,瞬间耳根通红,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轻轻捏了捏小男孩儿的脸蛋,逗趣道:“小家伙,为啥觉得我是你三哥媳妇儿呀?” 小男孩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说:“因为三哥长的好看,你也好看,而且你是三哥带回来的,三哥从来没有带过其他姐姐回来。” 荣夫人听到自家宝贝那童言无忌的一番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她快走几步上前,轻轻拍了下小男孩的脑袋,佯装严肃的说:“荣小宝,瞎说什么!再这般没个正形,以后可不让你跟姐姐玩了。”边说边偷偷给静姝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静姝却心思飘远,内心泛起层层涟漪。猛地意识到自己对荣逸尘好像有些在意,有些期待。而此时宋夫人见静姝公主这个模样,哪能不知是什么意思,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天色渐暗,皇宫在暮色中显得越发庄重肃穆。就在这时宫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只见一列仪仗队整齐的行进着,队伍中央静姝公主端坐在装饰精美的轿子里。 一入宫门两旁的侍卫们齐刷刷的行礼,待轿子停在宫殿前,静姝稳步走出,周围的太监宫女们皆伏地行礼,她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宫殿。 皇上与皇后正端坐在那高高的龙椅与凤椅之上,面色凝重。静姝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父母的目光,心如同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 她一步一步缓缓地挪向他们,走到近前,她“扑通”一声跪下,嗫嚅着说:“父皇,母后,女儿…女儿知错了,不该偷跑出宫,让你们担忧了…”说着头越发低了下去,仿佛想把自己整个藏起来,避开那两道严厉又饱含关切的目光。 皇后急切地站起身来,顾不得什么仪态,匆匆朝公主走去。 她一把将公主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跑,可把母后的心都给揪起来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母后可怎么活呀!” 皇上亦是一脸凝重,他虽未如皇后那般急切上前,却也忍不住开口道:“静姝,你可知朕与你母后有多担心你?此次偷跑出去,实是太过莽撞,所幸平安归来,往后定要谨言慎行,莫要再让朕和你母后为你忧心了。”话语虽有责备之意,但那疼爱的眼神却始终未从公主身上移开。 待母女二人情绪稍稳,皇上缓缓开口,神色凝重地说:“朕的寿宴将至,这几日宫中上下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静姝,你身为皇家子嗣,当知轻重。在这期间,定要谨言慎行,一言一行皆需慎重考量,各国使臣也陆续到达京都,切不可因你的莽撞之举或不当言语惹出事情来”… 第5章 寿宴惊变 风云将起 皇城内外,一片欢腾之象。 城内,朱红的宫墙在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金色的琉璃瓦闪耀着璀璨光芒。 皇宫之中,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似串串熟透的红果。 御花园内,珍馐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美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乐师们奏响欢快的乐曲,舞姬们身着五彩霓裳,翩翩起舞,如彩蝶般轻盈。官员们身着华丽朝服,带着贺礼,满脸堆笑,鱼贯而入。 城外亦是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头攒动。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有的拿着自制的小旗,有的提着花灯,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小商小贩们借机售卖各种小吃和特色物件,孩童们在人群中嬉笑奔跑,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皇上寿宴的欢乐中。 皇城之下,外国使臣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入京。 他们身着色彩斑斓、风格迥异的服饰,在阳光下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其中一个为首的使臣高鼻深目,头戴华丽羽饰,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威严又带着桀骜不驯之意,他就是傲穹王朝的大皇子傲凌骁。 身后的随从们抬着精美的礼盒,金银珠宝在盒中闪烁,彰显着对这场寿宴的重视。 周围百姓簇拥观望,低声议论,对这些远方来客满是好奇。 使臣们沿着大道前行,马蹄声哒哒,似在奏响一曲特殊的贺寿乐章,向着皇宫而去,即将为皇上的寿宴增添一抹别样的色彩。 接着是玄星国使臣,这次来的是玄星国三皇子玄玉和五公主玄绮罗,他们身着华丽锦袍,袍上绣着精致的云纹与本国图腾,彰显尊贵。 玄玉身姿挺拔,面如朗月,双眸似星,高鼻薄唇,肤色白皙。头戴金冠,嵌着的宝石在阳光下闪耀。 玄绮罗腰悬宝剑,眼神锐利如鹰。眉似剑,唇若樱,青丝高束。英姿飒爽之态尽显,令人不敢小觑。 身后侍从抬着巨大礼箱,箱身雕饰精美。 一路向着皇宫,所经之处众人皆被其不凡气度吸引,似带着本国的和平友好之意,来为皇上寿宴增添光彩,亦期待两国情谊更加深厚。 寿宴即将开场,丝竹之声萦绕,宛如仙乐。 王公贵族们身着盛装,言笑晏晏,等待盛宴开启。 就在这看似祥和的时刻,皇上正欲起身进入宫宴,一位暗卫如鬼魅般闪现,在他耳边低声密报。 竟是听闻那使臣有非分之想,妄图求娶皇上最宠爱的六公主,皇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阴霾。 六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自幼受尽宠爱,他怎会轻易将其许配给别国人。 更让皇上愤怒的是,那使臣竟还打算在寿宴这等重要场合设下比试刁难,其用心险恶,显然是想让王朝在各国面前蒙羞,让皇上难堪。这等行径如同在这欢庆之宴中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皇上强压下心中怒火,他深知此事一旦处理不好,公主的幸福将被葬送,王朝的尊严也会被无情践踏。 他目光深邃地望着热闹非凡却暗藏汹涌的宴会方向,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在心中迅速盘算着应对之策。 第6章 异国使臣 求娶公主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门缓缓敞开,今日是皇上的寿宴,各大臣们纷纷携家眷前来贺寿。 阳光洒在汉白玉的阶地上,熠熠生辉。文官们身着华丽的锦袍,衣袂飘飘,神色间透着庄重与恭谨,稳步前行; 武官们则身披锃亮的甲胄,身姿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自带一股威严之气。 他们身旁的家眷亦是光彩照人。 女眷们精心梳妆,绫罗绸缎裹身,绣着精美的花纹,走起路来仿若流动的彩云。头上珠翠琳琅,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仪态。 众人沿着长长的红毯徐徐前行,在侍从恭敬的引领下,有序地步入那热闹非凡的宴会大殿。 一路上,或低声交谈着待会儿要献上的贺礼,或浅笑颔首与相识之人打着招呼,皆满心期待着这场为皇上贺寿的盛宴。 龙耀王朝当今圣上,膝下三子四女,各有独特风采。 三子中,长子龙渊霆,沉稳,剑眉星目,神色间透着庄重,仿若巍峨高山般令人仰止; 次子龙屹轩,洒脱,眉梢眼角皆是不羁,笑起来如暖阳破云; 幼子龙梓赫,活泼,圆眸嘟嘴,模样可爱至极,恰似春日里蹦跳的雏兔。 四女亦是不同。 长女灵萱,端庄,眉如远黛,面若芙蓉,气质高雅似空谷幽兰; 次女兰若,温婉,杏眼含情,浅笑嫣然,宛如春日柔风般宜人; 三女静姝,生得极为美丽,灵动,眉如远黛,眸若星辰,琼鼻樱唇,肌肤胜雪。一袭轻纱罗裙裹身,更衬得她身姿婀娜,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叫人移不开眼。 幼女婉曦,三岁,俏皮,粉嘟嘟小脸,水汪汪大眼睛,仿若含苞待放的娇花。 今日皇子们身着华丽锦袍,袍上绣着祥龙瑞兽,似要腾飞而出,腰间束着的玉带镶满美玉,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尽显尊贵不凡,仿若天将下凡,带着皇家的威严气度。 而公主们更是光彩照人,她们或着拖地长裙,那绸缎如流淌的云霞,绣满精美的繁花; 或穿精致宫装,上身的锦缎与璀璨珠翠相映,头戴凤冠,垂落的珠帘轻晃,宛如从画中走来的仙子,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举手投足满是皇家的优雅贵气。 宫门外,各国使臣早已翘首以盼,待得传唤声起,便依次入内恭贺。 他们阔步前行在红毯之上,身后跟着的侍从们手捧着精美的毛毯、馥郁的香料等异域贺礼,那浓郁的香料味混着宫苑里盛开的繁花香气,在空气中飘散。 制作精巧的漆器、闪耀的珠宝,依次鱼贯而入,漆器上的光泽与珠宝的璀璨,在这一片喜庆的光影里更添几分华丽。 待众人依次落座,寿宴正式开场,佳肴纷至沓来。 宫女们轻盈穿梭,一盘盘美食上桌。清蒸鲜鱼泛着油光,炖得软烂的参汤香气氤氲,还有雕成瑞兽模样的精致糕点,色香味俱全,满殿皆被这诱人美食的气息萦绕。 皇上寿宴拉开帷幕,热闹非凡。此时,备受宠爱的六公主款步踏入殿中间。 随着乐声响起,公主翩翩起舞,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优美,眼神灵动传情。旋转时,裙摆飞扬成一朵绚烂的花。 众人皆被这精美的舞蹈吸引,目光紧紧追随。 她身姿轻盈,彩带飘舞间,舞步翩跹。明眸流转,似藏星河,浅笑嫣然,倾国倾城。 那优美舞姿仿若春日繁花绽放,瞬间惊艳全场,众人皆看得如痴如醉,赞叹之声不绝于耳,直道公主真乃天人之姿。 待公主舞毕,微微福身,殿内瞬间爆发出如雷的喝彩声。 大臣们纷纷夸赞公主舞姿曼妙,宛若仙子下凡。 各国使臣也面露惊叹,赞不绝口,直夸此舞为寿宴添上了一抹极为亮丽的色彩,皇上更是满脸欣慰,笑意盈盈。 那丞相王家之子一袭青衫,气质斐然。 只见他手持狼毫,笔走龙蛇,墨香四溢间,一幅气势磅礴的书法作品已然呈现在众人眼前,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引得满座惊叹,仿佛字里行间都透着才情的熠熠光辉。 尚书李家之女轻移莲步,如仙子下凡般飘至舞台中央。 她朱唇轻启,歌声悠扬婉转,似黄莺出谷,又似天籁之音,绕梁不绝。 每一个音符都如同灵动的精灵,在寿宴的空气中跳跃、飞舞,让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荣王府大公子身着白衣锦袍,手持玉笛,潇洒而立。 笛声起,清脆悦耳,时而如潺潺流水,舒缓流淌;时而如疾风骤雨,激昂澎湃。 整个寿宴大厅仿佛都被这美妙的笛声所笼罩,众人皆陶醉在这悠扬的旋律之中,心神皆被那灵动的笛音所俘获。 御史大夫赵家之女水袖轻扬,翩翩起舞。 她的身姿轻盈如燕,旋转、跳跃间,水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似彩蝶纷飞,又似花瓣飘落。 她的眼神顾盼生辉,表情灵动传神,仿佛将舞蹈中的故事娓娓道来,让观者无不拍案叫绝。 将军府孙家公子的剑术表演更是精彩绝伦。 他身形矫健,步伐灵活,手中宝剑寒光闪烁。剑势凌厉,如游龙惊凤,时而迅猛如雷,时而轻盈如羽。 每一招每一式都干净利落,气势磅礴,让人仿佛置身于刀光剑影的江湖之中,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侍郎钱家之女端坐在古筝前,玉指轻弹,那美妙的琴音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琴音袅袅,时而温婉柔和,如泣如诉;时而欢快激昂,振奋人心。 在她的弹奏下,古筝仿佛有了生命,与她的心灵相通,共同为皇上的寿宴献上一曲绝美的乐章。 长公主周家之子的诗词朗诵声情并茂,极富感染力。 他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将诗词中的意境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句诗词都仿佛是一幅画卷,在众人的脑海中徐徐展开,让人感受到了诗词的魅力与力量,为寿宴增添了浓厚的文化氛围。 外国使臣也登台献艺。 那舞者身姿灵动,旋转如旋风,彩带飞扬;乐师奏响乐曲,音韵空灵美妙。精彩节目令众人皆沉浸其中,喝彩声不断,为寿宴添上一抹别样的异域风情。 寿宴将终,众人微醺。 忽一道声音响起:“皇帝陛下,傲穹王朝大王子凌骁欲求娶静姝六公主,望皇帝陛下应允。” 其突兀之举,令殿内瞬间一静,众人皆惊愕,目光齐聚那使臣与高座之上的皇上,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第7章 公主拒婚 心有所属 大殿之上,出言的正是傲穹大王子傲凌骁,他再次行礼后继续朗声道:“陛下,本王子久慕公主芳容,这次特来求娶六公主,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静姝听罢,满心不愿。她深知这婚事背后的利害,两国交好的分量沉甸甸的压着。 众人目光齐聚在公主身上,只见公主莲步轻移,神色淡然却透着坚决。 她微微欠身行礼后道:“大王子,本宫心有所属,断不能应下这门亲事。本宫与所爱之人,相知相伴,情意深厚。婚姻之事,当遵本心,还望大王子,莫要再提此事。” 皇上眉头微皱,却也未出言斥责。大王子面露尴尬,仍不死心地劝道:“公主三思,此乃两国交好良机。” 公主却不为所动,坚定回道:“本宫心意已决,还请大王子勿要勉强。”言罢,静待自己父皇如何抉择。 傲凌骁心有不甘。他挑眉冷笑道:“哼,既公主心有所属,本王子倒想见识见识那能入公主眼之人。若他真有本事,本王子便不再纠缠,否则,哼!” 言罢,目光阴冷地扫视四周,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要将那尚未露面的心上人揪出,狠狠刁难一番,让其知难而退。 静姝咬着下唇,面露难色,心中焦急,她深知那不过是自己为拒婚的托辞,怎可让无辜之人被牵连。 她赶忙说:“大王子,此事不妥。 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傲凌骁被公主拒绝求婚后,竟咄咄逼人起来:“陛下,公主如此不给本王子面子,贵国就这般待客?” 皇上顿时面色一沉,龙威尽显,缓缓起身道:“王子殿下,婚姻之事本就当两情相悦。小女既无心于你,朕也不能强她所难。朕的女儿,朕自会护着,还轮不到旁人在此撒野!” 说罢,眼神凌厉如刃,直视着大王子:“朕念在两国交好的份上,对你以礼相待,但你也莫要得寸进尺。此事就此作罢,否则,莫怪朕不顾两国情谊!”那威严的气势,仿若要将一切冒犯都镇住,坚定地守护着公主。 气氛剑拔弩张。傲凌骁向皇上进言:“陛下,公主既说心有所属,本王子恳请陛下允准,让我见一见那心上人。唯有如此,我方能死心,也能让本王子免受相思之苦!” 皇上皱起眉头,面露不悦,却无言以对。 傲凌骁依旧不依不饶,高声道:“陛下,我诚心求娶公主,却遭此拒绝,若不见那所谓心上人,传出去岂不让我沦为笑柄?还望陛下成全我这小小请求。” 傲凌骁站在原地,眼神执拗,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殿内气氛僵持,竟有个别大臣站了出来,道:“陛下,王子殿下求见之心恳切,倒不如解了王子殿下心结,这既能全了两国颜面,还能应了王子殿下所求,实是一举多得呀。望陛下斟酌,莫因这等事伤了和气,坏了大局呀。” 皇上听着,面色越发阴沉,心中对这等和稀泥、妄图攀附的行径极为不满,却又被这局面搅得心烦意乱。 “姝儿,让你未来的驸马出来吧,朕今日就为你俩指婚”皇上龙眸扫视全场,威严的目光直逼那不知趣的大王子。 第8章 突降指婚 殿遇刁难 荣王府庭院中,三公子荣逸尘正和五岁的弟弟荣小宝嬉闹着。 阳光洒下,宋小宝手里拿着个小风车,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银铃般的笑声不断,荣逸尘满脸宠溺,时而逗趣,时而将弟弟抱在腿上高高举起,温馨满溢。 玩累了,两人便在石凳上坐下。荣逸尘从怀中掏出一块糕点,递给弟弟。弟弟接过,狼吞虎咽起来,还不忘含糊不清地说:“哥哥真好。” 荣逸尘温柔地擦去弟弟嘴角的残渣,说道:“慢点吃,别噎着。” 这时管家冯伯匆匆来报:“公子,皇上召见,马车已在外等候。” 荣逸尘微微皱眉,心中虽有些疑惑,但看着身旁可爱的弟弟,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说:“弟弟,哥哥先去一下,一会儿再来陪你玩哦。” 荣小宝乖巧地点点头,被等在一旁的奶娘抱走。 荣逸尘整了整衣衫,朝身后的荣五示意,推动轮椅向府外走去,暗自思忖:皇上这突然召见所为何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要知道自己腿脚不便,从未过多的出现在大众视线。 虽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迅速稳下心神。 他轻轻放下弟弟,理了理衣衫,拍了拍小家伙的头说:“乖,哥哥去去就回,你先自己玩会儿哦。”随后,深吸一口气,跟着管家大步流星地朝府外走去,背影透着一丝决然与忐忑。 皇宫殿外,大公子荣逸瑾心急如焚地等着腿脚不便的弟弟进宫面见皇上。 不一会儿,荣逸尘在侍从推动下缓缓走来。哥哥赶忙迎上前,蹲下身子帮弟弟理了理衣摆,轻声叮嘱:“逸尘,莫怕,一会儿皇上问啥,你看情况回答。我推你进入。” 荣逸尘见大哥神色如此凝重,心里更加疑惑不解。 随后,荣五被留在殿外,大哥荣逸瑾推着荣逸尘向殿内走去。 进入大殿的一刹那,众人心中无不惊艳。 那公子当真是无双之貌,俊美得仿若从画中走出。 眉如墨画,双眸似星,鼻梁挺直,唇若点朱。 一袭月白色锦袍裹身,袍上用银线绣着雅致的云纹,走动间似有光华流转。 腰束同色玉带,坠着一枚温润玉佩,更添几分儒雅。 墨发以一根白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落耳畔,微风拂过,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与风姿,只一眼,便叫人移不开目光,真真如那绝世明珠,璀璨耀目。 但是当看到此人是被推进来之时,皇上和皇后先是一愣,心中满是诧异与犹豫。既不愿公主委屈,又顾虑此人竟是荣王爷三子,不知如何是好。 众大臣也是神色各异,有的面露不屑,暗忖此等身有不便之人怎配公主; 有的则担忧这婚事会影响皇家颜面,想着如何委婉劝阻; 还有的静观其变,等着皇上表态。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众人各怀心思,气氛变得格外凝重,都在等着看这意想不到的局面将如何发展。 大王子傲凌骁看到那公主心仪之人竟是位腿脚不便的公子,嘴角瞬间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他暗自冷哼,心想这般身有残疾之人,除了长的还“行”,哪有半分能与自己相比? 公主竟瞧上这样的,真是有眼无珠。大王子眼中满是鄙夷,觉得公主这等眼光实在可笑,自己竟输给了如此一个在他看来毫无优势的人,心中的不屑与愤懑更甚。 特别是看到皇上也错愕时,便心怀鬼胎的推波助澜道:“皇帝陛下,本王子既已见到公主心仪之人,心中甚是欣慰,还望皇帝陛下尽快给公主指婚”。 皇上端坐龙椅之上,面色阴沉。 他紧握龙椅扶手,指节泛白,怒意在眸中闪烁。 皇上愤懑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这婚事如鲠在喉,可形势所迫,终是咬咬牙,冷冷开口:“罢了,便依了公主,指婚于他!”话语中透着不甘与恼怒。 全程荣逸尘只拱手行礼后,就处于懵然状态。 皇上竟宣布赐婚于公主。 还未等反应过来,大哥猛地紧紧按住自己双肩,力气之大让自己动弹不得,眼神示意莫要开口。 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 满心的疑惑与震惊在胸腔翻涌,完全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指婚究竟为何, 可被大哥按着,只能干瞪眼,一脸懵逼地看着众人,脑子乱成一团,仿佛身处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第9章 晚宴风波 圣心难测 夜幕笼罩着金碧辉煌的皇宫,今日的寿宴,中途虽然有波折,但晚宴依然热闹非凡。 然而,在这一片喜庆的氛围中,却有一人满心愁绪,那便是被莫名指婚的荣逸尘。 对外荣逸尘本是腿脚不便之人,且常年身体欠佳,武不成文不就,何成想过会有好姑娘主动下嫁。 在荣王府内本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平日与家人相处,偶尔读读书,每年出外游历三个月。 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命运会在顷刻间被一道圣旨改写。 他突然被指婚给公主,这突如其来的旨意如同晴天霹雳,打得他措手不及。 此刻,他虽看着风轻云淡,出席这宫中的寿宴,可心里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晚宴的大厅里,大臣们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荣逸尘却独自坐在角落,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 皇上和皇后高坐在上首,接受着众人的朝拜与祝福。 偶尔皇上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那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皇后则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低叹,她轻轻拉了拉皇上的衣袖,低声道:“陛下,我这心里难受的紧,真不知道姝儿怎么会看上他,也不知这福气他能不能消受得起呢。” 皇上轻哼了一声,没有作声,只是那眼神中的嫌弃愈发明显。 异国使臣那边也是偷偷低声细语,尤其是傲凌骁(傲穹王朝大王子)更是嘴角讥诮。 荣老夫人目光紧随着,满脸担忧。荣夫人攥着手帕,眼神焦灼。 荣王爷眉头紧锁。 荣逸澜(荣王府二小姐)不时张望,面露忧色。 荣逸瑾则时刻警惕,皆怕自家孩子(弟弟)在这宴上被人刁难,心悬半空。 这时,几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凑了过来,他们皆是公主的爱慕者,平日里就对公主百般讨好,如今听闻公主被指婚给了这个坐在轮椅上腿脚不便的人,心中自是嫉恨不已。 其中一个名叫王公子的人,率先开口嘲讽道:“哟,这不是那走了大运,被指婚给公主的三公子嘛,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呀?莫不是还没回过神来呢?” 旁边的李公子也跟着起哄:“哈哈,我看他呀,就是还没醒过神,这等好事落到他头上,怕是吓得腿都软了吧。” 离的不远的大公子荣逸瑾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手心,可碍于场合,又只能强忍着。 他走过去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诸位莫要在此胡言乱语,这指婚之事乃是圣上旨意,岂是你们能随意调侃的?” 王公子看到是世子荣逸瑾,心里虽然打怵,但却嗤笑道:“哼,圣上旨意又如何?你以为就凭他这副模样,能配得上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那般金枝玉叶,就该配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 李公子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竟把公主许配给了你这么个平庸之辈。” 世子荣逸瑾气得脸色涨红,正要反驳,却被荣逸尘轻轻拉住。大哥一向护短,见不得自己受这等委屈。 荣逸尘轻轻笑道:“既然各位如此不满,不如你们去皇上面前请皇上撤回圣旨,可好?” 大哥荣逸瑾也上前一步,面色冷峻,眼神凌厉地扫过那些刁难之人,大声说道:“哼,你们这群人,莫要在此处放肆!这指婚乃是圣上决断,岂是你们能随意置喙的?你们如此出言不逊,就不怕触怒龙颜吗?” 王公子被气势所慑,心中有些发虚,但仍嘴硬道:“哼!” 大哥冷笑一声:“我弟弟何须向你们证明够不够格?你们若是有真才实学,又何必在此嫉妒他人,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 那几个贵公子被大哥说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 而在上首的公主,看着公子被如此刁难,心急如焚。 她虽也对这突然的指婚有些不知所措,但此刻见荣逸尘受了这等委屈,心里很是不忍。 她几次想要走上前去制止那些人,可又怕引起更多的麻烦,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机会。 终于,趁着众人稍稍安静下来的间隙,公主提起裙摆,快步向公子走去。 第10章 圣上召见 暗存不满 “三公子,莫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公主静姝轻声说道,眼神中透着关切。 荣逸尘微微一愣,没想到公主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诸多疑问留在心底。 他有些不自然地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公主关心,只是这些人……” 公主静姝微微皱眉,转头看向那几个贵公子,说道:“你们几个,今日是来参加寿宴的,还是来闹事的?若是再敢对三公子无礼,本宫定不轻饶!” 那几个贵公子见公主发话了,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公主静姝又看向荣逸尘,轻声道:“三公子,这指婚之事,容我过后跟你解释,想必你心中也有诸多不愿,但请相信我。” 荣逸尘听了公主静姝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他看着静姝真诚的眼神,心中的怒气也消散了一些,说道:“公主所言极是,在下明白这其中的难处……” 静姝忙道:“三公子放心,他们若是再敢放肆,本宫定不会饶过他们。” 就在这时,荣逸瑾也对着公主静姝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公主为舍弟解围,在下感激不尽。” 静姝微微一笑,说道:“世子不必客气,三公子因为本宫被连累,本宫自当维护。” 世子荣逸瑾点了点头,又看向荣逸尘,说道:“三弟,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有大哥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荣逸尘点点头,说道:“多谢大哥。” 此时,晚宴的气氛渐渐恢复了热闹,仿佛方才的那场风波从未发生过一般。 但在荣逸尘、静姝和荣府众人的心中,却都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与未知,而这份因指婚而牵扯在一起的缘分,也将朝着未知方向发展。 然而,这看似平静下来的晚宴,实则暗潮涌动。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角落里暗暗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突然出现的局面,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哼,这荣府小子和公主的事儿可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能成为咱们的一个突破口呢。”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在阴影中低声说道。 “没错,得好好盯着他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另一个人附和道。 过了一会儿,一队身着华丽服饰的舞女轻盈地步入大厅,随着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 宾客们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纷纷赞叹着舞女们的美丽与舞姿的曼妙。 荣逸尘却无心欣赏,他心中仍在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大哥荣逸瑾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三弟,别想太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就好好应对便是。” 荣逸尘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公主静姝心中暗暗叹息。她知道这婚姻大事,本应是两情相悦才好,可如今却被皇命所迫,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众公主也不时的安慰着这个颇受宠爱的六妹,表面上看着真真是姐妹情深。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过来,对着荣逸尘行了一礼,说道:“公子、陛下有请。” 公子和公主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紧。他们不知道皇上突然召见他们是何用意,但也只能起身,跟着小太监向皇上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公主一脸的凝重,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手帕,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平日的调皮捣蛋劲也消失无踪。 当他们来到皇上跟前时,皇上正一脸严肃地坐在龙椅上,皇后则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公主率先行礼道。 荣逸尘也赶忙跟着行礼:“草民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皇上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朕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对于这指婚之事,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荣逸尘心中一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过了一会儿,公主鼓起勇气说道:“父皇,其实儿臣觉得三公子长的好看,只是有些好感,今日看那傲凌骁咄咄逼人,儿臣才想出这招,您指婚有些太突然了…” 皇上听到后,有些愕然,然后看向荣逸尘,这小子长的是真养眼,就是…说道:“你呢?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荣逸尘微微颔首,说道:“陛下,草民明白这是圣上的恩赐,但草民深知自己配不上公主,还望陛下想好应对之策才好,以免影响公主清誉。” 皇上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说道:“嗯,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朕很欣慰。这婚姻之事,关乎皇室颜面,等过后风波过去,朕自会想办法解除赐婚。” “是,陛下,儿臣(草民)明白。”荣逸尘和公主齐声应道。 从皇上那里出来后,荣逸尘和静姝都松了一口气。 目前看来,皇上似乎并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 “三公子,很抱歉,将你拖进来”公主说道。 “没有关系,既已说开,公主无需有负担,只是我有个疑惑,公主为何会选择我来做挡箭牌”荣逸尘不解的问道。 静姝纠结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哎呀,我怎么能说是因为他长的好看,我有点点被迷住了,当时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选他当临时驸马。 此时,晚宴已经接近尾声,宾客们陆续散去。 在皇宫的大门外,荣逸尘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宫墙,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晚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场让他既无奈又有些许好笑的梦。 莫名的身上多出来一纸婚约,如果被驻守在深渊的那些家伙知道,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荣逸瑾似乎看出了他有心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三弟,别想太多了,回去我们再说。” 荣逸尘点了点头,跟着大哥上了马车,缓缓驶离了皇宫。 而在皇宫内,公主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默默祈祷着,时不时的眼前闪过荣逸尘的身影,第一次有了悸动。 第11章 异国挑衅 文武比试 次日,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皇上的寿宴刚刚落下帷幕。 众臣与皇室宗亲们正招待远道而来的异国使臣,推杯换盏中,却不想,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即将掀起。 只见一名高大魁梧、眼神傲慢的傲穹王朝那边的使臣之一,大踏步地走到殿中。 那名叫哈罗德,一头金发如雄狮的鬃毛般张扬,蓝色的眼眸中透着不屑与挑衅。他身着华丽却又风格迥异的服饰,上面镶嵌着各种璀璨的宝石,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尊敬的陛下,”哈罗德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原话,微微欠身行礼。 可那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敬意,“贵国皇上寿辰,我等特来祝贺。我听闻龙耀乃天朝上邦,人才济济,我等却也想见识见识,不知陛下可否应允我等与贵国进行些文武比试,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素来低调的玄星王朝等人此时也应和出声。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皱眉,心中虽有些不悦,但毕竟是异国使臣,也不好直接拂了对方的面子。 于是,他神色平静地说道:“既如此,那便依你之言,只是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首项比试乃是文斗,双方各出一人,以对联切磋。 玄星王朝派出的是一位名叫艾利的文人,此人面色苍白,眼神却极为锐利,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而龙耀这边,则是由当朝大学士周逸出面应对。 艾利率先出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龙耀之地可敢称胸怀天下?”话语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这分明是在公然挑衅。 周逸却不慌不忙,轻抚胡须,高声对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龙耀千年传承岂惧小儿之语!”其声如洪钟,气势磅礴,瞬间将对方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 艾利脸色一变,又出一联:“奇花异草,异国风情,岂是龙耀能比?” 周逸冷笑一声,回应道:“唐诗宋词,中原文明,尔等望尘莫及!” 几个回合下来,艾利被周逸怼得哑口无言,只得灰溜溜地退下。 龙耀这边首战告捷,群臣欢呼,皇上也微微点头,面露欣慰之色。 接下来便是武斗。 傲穹王朝推出了一位名叫卡尔的大力士,此人身材壮硕如牛,肌肉贲张,双臂一挥,仿佛能撼动山河。 他往场中一站,便如同一座小山般,气势逼人。 龙耀这边,则派出了禁卫军统领赵刚。赵刚身姿挺拔,面容刚毅,虽不及卡尔那般魁梧,但浑身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凛冽之气。 卡尔看着赵刚,咧嘴大笑道:“就你这小身板,能接我几招?我看你们都是些只会舞文弄墨的弱鸡!” 赵刚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依旧沉稳地说道:“莫要张狂,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两人便交起手来。 卡尔仗着自己力大无穷,猛地朝赵刚扑去,一拳挥出,带起一阵风声。 赵刚却身形敏捷,脚下步伐灵活,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随即一个扫堂腿,攻向卡尔的下盘。 卡尔没想到赵刚如此灵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怒吼一声,稳住身形后,又与赵刚纠缠在了一起。 两人拳来脚往,打得难解难分。 卡尔每一拳都蕴含着千钧之力,若是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但赵刚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灵活的身法,一次次化解了危机。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赵刚能稳稳取胜之时,卡尔突然使出了一招怪力,猛地抱住赵刚,将他狠狠地摔倒在地。 赵刚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卡尔已经趁机骑在了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关键时刻,赵刚瞅准时机,一个鲤鱼打挺,挣脱了卡尔的压制,然后奋起反击。 最终,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这场比试以平局告终。 异国使臣们见此情形,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大王子傲凌骁冷哼一声,说道:“这武斗不过是小试牛刀,接下来还有更厉害的!” 随后,便是马术比试。 异国那边派出的骑手骑着高头大马,马身上装饰着华丽的绸缎,骑手在马背上做出各种花哨的动作,引得众人一阵惊叹。 龙耀这边的骑手是一位名叫林羽的年轻小将,他骑的马虽不如异国的那般华丽,但却透着一股质朴的精气神。 比试开始,异国骑手率先冲了出去,他在马背上时而站立,时而倒立,技巧娴熟。 林羽则不紧不慢,先是让马小跑热身,随后猛地一夹马腹,那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林羽在马背上身姿轻盈,他操控着马匹轻松越过一道道障碍,速度越来越快。 而异国骑手在做一个高难度动作时,却不小心失误,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最终,林羽率先冲过了终点线,为龙耀赢得了这一局。 异国使臣们此时已是满脸怒容,哈罗德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别得意得太早,还有箭术比试呢!” 箭术比试场上,玄星的神箭手叶克手持长弓,眼神冷酷。 他拉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引得周围一片喝彩声。 龙耀的神箭手则是荣王府世子荣逸瑾,只见他身着一身黑色劲装,英姿飒爽,拿起弓箭,眼神专注而坚定。 荣逸瑾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弓弦,那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优美。 随后,他松开手指,箭如流星般飞出,竟然直接将叶克的箭从靶心处射穿,稳稳地钉在了靶上。 这一幕让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大殿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皇上也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称赞道:“好!好箭术!” 异国使臣们此时彻底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傲凌骁面色铁青,知道今日是彻底输了面子。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手下,而玄星王朝三皇子玄玉则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 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在一番激烈的角逐之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龙耀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在文武各项比试中彰显了国威,让异国之人不敢再小觑。 而这一场寿宴后的风波,也将成为众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 第12章 王子救美 求娶四妹 在繁华热闹的京城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喧嚣景象。 傲穹大王子傲凌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侍从在这异国他乡的街道上缓缓前行,他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好奇与探寻,想要好好领略一下这个国度的风土人情。 就在这时,一阵骚乱声从不远处传来。 傲凌骁抬眼望去,只见一匹受惊的马发疯似的在街上狂奔,所到之处人群纷纷惊慌躲避, 而在那马蹄即将践踏之处,有一位身着淡雅粉裙的女子跌倒在地,她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柔弱得好似一朵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花。 那精致的面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清澈的湖水,透着无辜与惊慌,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张着,仿佛在无声地呼救。 她纤细的身姿在慌乱的人群中显得越发娇弱,如云的秀发也有些许凌乱,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傲凌骁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策马朝着那疯马奔去。 他身手敏捷,在靠近疯马之时,一个飞身跃起,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然后用力勒住缰绳,凭借着精湛的骑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将那疯马制住。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惊叹声,而傲凌骁此时已翻身下马,快步朝着那摔倒在地的女子走去。 他轻轻扶起女子,关切地问道:“姑娘,你可安好?” 女子微微抬起头,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傲凌骁的心猛地一颤。 她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带着一丝颤抖回道:“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小女子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傲凌骁看着她,只觉得这女子让他的目光再也移不开。 在一番询问后,傲凌骁得知这位貌美的女子竟是荣王府的四小姐,正是从寺庙为父母祈福回来的荣云儿… 从那之后,傲凌骁的脑海中便时常浮现出荣云儿那柔弱的身影和温柔的面容。 他想着她当时惊恐的眼神,心中就涌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强烈欲望。 每次回忆起她轻柔的声音,嘴角都会不自觉地上扬。想到父王在自己来龙耀之前,让自己选一个和亲的人选,本来要在公主中选的目标,顿时转移到荣云儿身上。 与众谋士商议过后,一致觉得荣王府的身份也足以配得上自家王子,更何况荣王爷还是龙耀唯一的异姓王,且掌管龙耀的兵马,顿时觉得非常不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回傲穹越来越近。傲凌骁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想要荣云儿成为自己的妻子。于是,他决定要采取行动。 傲凌骁精心准备了一番,带着厚礼进宫面见皇上。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傲凌骁恭敬地向皇上行了礼,然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言辞恳切地诉说着自己对荣云儿的爱慕之情,讲述了那日在大街上英雄救美的经过,以及之后自己心中对荣云儿深深的眷恋。 皇上听闻,微微沉思了一番。毕竟这涉及到两国的关系,若是能通过这门亲事让两国的情谊更加深厚,倒也是一件好事。 况且荣王府在朝中也是颇有地位,这四小姐的品行和容貌也是有口皆碑。 最终,皇上龙颜大悦,答应了傲凌骁的请求,下了赐婚圣旨。 当那明黄色的圣旨送到荣王府时,整个王府都沸腾了。 荣云儿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根本不想嫁给什么大王子,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大哥荣逸瑾呀! 荣云儿从小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荣王府的亲生女儿,而是荣王爷当年在战场上替王爷挡了一刀的副将的女儿,母亲得知父亲死亡,伤心难过之下,难产生下自己。 后被荣王怜悯送到荣王妃膝下,才得了一个四小姐的称呼。 荣云儿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满心的欢喜憧憬,都因这突如其来的赐婚成了泡影,毕竟她早有心仪之人,是那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哥哥。 在荣王府的厅堂里,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荣云儿“扑通”一声跪在父母面前,泣不成声:“爹,娘,女儿已有心仪之人,求你们为女儿退婚吧,这赐婚并非女儿所愿啊。” 荣王皱着眉头,面露难色:“云儿,这可是皇上的赐婚,岂能说退就退?” 荣云儿哭得梨花带雨:“爹,女儿不想嫁到他国,女儿若嫁与那异国王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的呀。” 荣王妃心疼地看着女儿,却也无奈:“云儿,这是两国联姻之事,关系重大,我们也做不了主啊。” 一旁的丫鬟小厮们也都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大哥荣逸瑾忍不住开口:“四妹,这事儿确实棘手,皇命难违,你且先冷静冷静。” 二姐荣逸澜轻轻抱住哭的泣不成声的荣云儿。 荣云儿绝望地摇头:“大哥,你让我如何冷静?这赐婚如同枷锁,要将我困一辈子啊。” 荣王长叹一口气:“云儿,为父又何尝想你受苦,只是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行事啊。” 荣云儿根本听不进去劝,,她心里的难过如汹涌潮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瘫坐在地上,满心都是对这赐婚的抗拒和对未来的绝望,只盼着能有一线转机,让她可以与心爱之人相守。 荣王理了理衣衫,起身道:“我进宫一趟,问问情况”,说罢,大步向府外走去。 第13章 圣旨难拒 暗藏恨意 荣王爷得知四女儿荣云儿要被送去和亲的消息时,心中甚是难过。 虽然云儿不是自己和夫人亲生,那也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四女儿啊,生性纯善,从未吃过苦,怎能被送去那遥远的傲穹国,去肩负起这沉重的和亲使命。 荣王爷心急如焚,匆匆进宫,顾不得思考其他,跟着早已等候多时的总管太监直奔御书房去见皇上。 见到皇上,荣王爷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恳请皇上撤回这道和亲的旨意。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待王爷陈情完毕,才缓缓摆手。 皇上命人取来两国签订的10年和平契约,示意荣王爷去看,沉声道:“爱卿,你看这契约,此乃关乎我朝与傲穹的十年安宁啊。如今边疆虽暂无战事,但局势依旧微妙,这和亲一事,是稳定两国关系的关键之举。” 荣王爷望着那契约,心中虽悲痛万分,却也知晓其中利害关系。 皇上接着劝说道:“爱卿,朕又何尝舍得让你女儿远嫁,本以为傲穹大王子参加寿宴后,过几日便回傲穹,谁知却凑巧遇见云儿这丫头,还一见钟情。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我朝万千子民能免受战乱之苦。只能委屈云儿这丫头了,你向来忠心耿耿,理当明白应以大局为重,舍小家而保大家啊。” 荣王爷咽下满心苦涩,所有的话语此时都哽在了喉间。 他深知皇上所言不假,身为臣子,肩负着保国安民的责任,可身为父亲,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踏上那未知且艰辛的和亲之路。 然而,皇命已下,大局当前,他终究只能在这无奈与悲痛中,缓缓叩首谢恩,带着满心的哀伤,踉跄着走出那宫墙,去面对即将远嫁的四女儿。 荣王府内,气氛异常凝重。 荣老夫人,荣夫人,荣逸瑾,荣逸澜,荣逸尘,荣云儿等人坐在厅中,荣云儿眼神空洞却又透着无尽的焦急,身旁的丫鬟仆妇们也都大气不敢出,静静候着王爷的归来。 终于,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荣王爷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府来。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荣云儿更是猛地站起身,快步奔到荣王爷跟前,眼中满是期待。 荣王爷看着云儿那急切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缓缓开口,将进宫求情遭拒的事和盘托出。 荣云儿听闻,只觉如坠冰窖,整个人瞬间僵住,泪水夺眶而出。 荣老夫人听闻后,颤抖着拉住旁边嬷嬷的手,才稳住身子:“我苦命的云儿呀,怎就摊上这等事”。 荣夫人亦是红了眼眶,心疼地将四小姐搂入怀中:“云儿,娘的云儿”。 世子荣逸瑾握着拳头,也是满脸愤懑:“四妹,你别太难过,一定还有其他法子。” 二姐荣逸澜则拿着帕子抹泪,哽咽着说:“这可怎么办,真的要委屈小妹吗,那大王子可不是好相处之人。” 荣逸尘坐在轮椅上,手里一粒一粒捻着盘在手腕上的玉白色串珠,眼眸深邃。 “父亲,您再去求求皇上吧,女儿不想远嫁啊!”荣云儿泣不成声地哀求着,紧紧拽着荣王爷的衣袖,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然而,荣王爷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命难违,大局已定”。 荣云儿见此,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情绪也渐渐失控。 “为什么?为什么六公主可以在宫中拒婚,指婚给三哥,而我却要被送去和亲?父亲,您为什么就不能再为女儿好好求求皇上啊!”荣云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往日的乖巧端庄早已不见踪影,此刻的她满心都是对这不公命运的怨恨。 她怨恨这高高在上的皇权,随意就决定了她的一生; 她怨恨父亲的无能为力,没有拼死为她争取; 她更怨恨自己不是荣王爷亲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那股怨恨在心底不断蔓延滋长,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而众人站在一旁,听着荣云儿的哭诉,脸色微微一变,又被满心愧疚淹没, 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承受着荣云儿那如利刃般的质问与怨恨。 殊不知这怨恨即将无限发酵,差点惹来祸端… 第14章 险些中计 奸谋落空 幽深的庭院之中,夜幕如墨般沉沉地压下来,仿佛要将一切阴谋算计都吞噬其中。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脚步匆匆,刚从王府外赶了回来,神色慌张的紧紧捂着胸前的衣服,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这小厮悄悄来到一处院落,将胸前的一包东西塞给一个丫鬟,眼神中透着别样的急切。 小厮压低声音跟丫鬟简单说了几句话,便接了银子疾步出了王府。 丫鬟怀揣着那包用纸裹得严严实实的药,一路小跑着竟来到了四小姐荣云儿居住的院落。 早已在门口等候的是四小姐荣云儿的大丫鬟翠儿,瞧见身影,赶忙迎了上去。 “可算回来了,四小姐都等急了。”翠儿焦急地说道。 丫鬟忙将药递过去,小声道:“快去交给小姐吧,这药无色无味,添进香炉里就可,事后是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我这一路都提心吊胆的。” 翠儿接过药,紧紧攥在手中,神色也有些紧张。 她深知小姐已无路可走,想留在上京,此事必须成。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荣云儿的闺房,只见自家小姐正坐在窗前,烛火摇曳下,那姣好的面容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峻。 “小姐,药买回来了。”翠儿轻声说道,将药呈上。 小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伸手接过药,嘴角微微上扬,喃喃自语道:“你不要怪我,我只能这么做,事成以后,下半辈子我一定好好爱你,也不会在记恨你们一家对我的舍弃。” 房内的气氛愈发压抑,而那包药仿佛也承载着她的所有期许,在这荣王府的重重院落里,暗暗涌动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 天色越来越暗,世子荣逸瑾醉醺醺地被侍从搀扶着回到了房间。 他脚步踉跄,满脸的颓然与自责。 “唉,我终究还是没能帮到四妹,眼睁睁看着她要去和亲”男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喃喃自语着。 一旁的侍从担忧地劝道:“大公子,您也别太自责了,那可是圣旨,抗旨的后果……实在太严重了呀。” 男子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不甘:“可云儿她满心的不愿,我却如此无能,连她这点心愿都满足不了。”说着,他又拿起桌上的酒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 而此时,在房间的角落里,那不起眼的香炉正幽幽地冒着青烟,荣逸瑾丝毫未曾发觉它已被人动了手脚。 过了一会儿,侍从将荣逸瑾扶到床上,便轻声说:“大公子,您早些歇息吧,再这样喝下去,身子可受不了。” 男子摆了摆手,口齿不清地说:“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侍从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男子独自依旧喃喃着对云儿的愧疚。 却不知,那被做了手脚的香炉散发的香气,正悄悄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借着那袅袅青烟,暗暗地滋生着。 夜,如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四周静谧得只剩下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荣云儿身着一袭轻薄的纱衣,轻纱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仿佛一片飘忽的云。 她的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带着紧张与期待,既忐忑又期待着。 此刻,她正小心翼翼地朝着世子荣逸瑾所住的屋子走去。 她每一步都放得极轻,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了旁人。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荣逸瑾的面容,那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嘴角,以及在战场上那英武的模样,一想起来,她的脸颊便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终于,她来到了屋门前。 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那扇门,门轴发出的轻微“吱呀”声还是让她的心猛地一紧。 屋内,烛火摇曳,床上的男子映入她的眼帘。 看着他,荣云儿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动。 她深知自己此举大胆又冒险,可那份对荣逸瑾压抑已久的爱意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己不想离开他嫁到傲穹国。 她缓缓靠近男子,心里既害怕他突然醒来拒绝她,又怀揣着一丝期待,希望一切能如她所愿。 她暗自思忖着:“今晚,定要与他成就这好事,哪怕日后被他怪罪,我也认了,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自己已经等不到两情相悦之时了。” 当她终于走到床边,看着他那因药力而略显迷离的眼神,泛红的脸颊,荣云儿的心跳愈发急促。 她轻轻坐在床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抚上他滚烫的脸颊,柔声说道:“今夜,便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吧。”说罢,眼中满是炽热的渴望与一丝决绝。 “云儿,你怎么在大哥房里”一道温润悦耳的声音响起… 第15章 算计落空 和亲送嫁 月色如水,洒在荣王府世子荣逸瑾的寝殿内。 荣逸瑾眼神迷离,平日里的冷峻早已被欲望吞噬。 身旁的荣云儿面若桃花,衣衫半解,眼中满是慌乱与羞涩。 两人的气息急促交缠,眼看就要陷入那无法挽回的境地。 就在此时,一道惊疑的温润声音响起:“云儿,你怎么在大哥房中”,正是今夜来找大哥谈事情的荣逸尘,他眸色阴沉,瞬间打破了这满室的旖旎。 荣云儿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她慌忙拉扯自己的衣衫,试图遮掩那暴露的肌肤,双手却因紧张而颤抖不已。 眼中蓄满了泪水,那是羞愤交加的证明。 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荣逸尘的目光,平日里跟这位三哥不怎么接触,仿佛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能被其看穿,所以从小荣云儿就有意的避开这位三哥。 听到荣逸尘的声音,她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刚刚的温热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难堪。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可怕,只有荣云儿那压抑的啜泣声,在这尴尬的氛围中格外清晰,这场荒唐闹剧刚刚开始就被打断。 只有躺在床上醉醺醺的荣逸瑾一无所知。 “穿上你的衣服,离开这里,我不希望让你的愚蠢毁了你亲生父母的荣耀。”荣逸尘淡淡的冷漠开口,不留一丝情面。 一场危机悄无声息的落下帷幕… 天还未亮,荣王府便被一片喜庆的红色笼罩。 四小姐荣云儿身着华丽却沉重的和亲服饰,头戴凤冠,那璀璨的珠翠却似有千钧之重,压在她的心头。 荣王府的正厅里,荣老夫人,荣王爷,荣王妃等人早已泣不成声。 荣王爷平日里威严的脸上此刻满是不舍:“云儿,是父亲无能,让你受此委屈。” 容云儿走上前,握住父亲的手:“爹爹,女儿不怨,这是女儿的命。” 荣王妃和二姐荣逸澜更是紧紧抱住她:“我的云儿,此去他国,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容云儿强忍着压下恨意,微笑着点头:“娘,二姐,您们别担心,女儿会照顾好自己。” 而当她走出王府大门,看到那送嫁的队伍,心却猛地一颤。 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送嫁将军,竟是荣逸瑾,她喜欢了多年的世子大哥。他神色冷峻,可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 容云儿的目光与他交汇,瞬间红了眼眶,千言万语在这一刻竟不知从何说起。 一旁的年轻小将林羽,英姿飒爽,他看着容云儿,心中满是敬佩与怜惜。他知道这次送嫁责任重大,暗暗发誓要护四小姐周全。 荣云儿在丫鬟翠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送嫁的队伍缓缓前行,荣云儿坐在华丽的马车中,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曾经和荣逸瑾在王府花园的点点滴滴,那些偷偷的注视,那些不经意间的相遇,都成了她少女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而如今,却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同行,心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每走一段路,荣云儿都会忍不住掀开轿帘,回望那渐渐远去的荣王府。 她知道,此去和亲,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与父母亲人爱人的相见或许只能在梦中。 荣逸瑾在前方领军,他的心中也并不平静。 看着马车里那熟悉的身影,他暗暗握紧了缰绳。这次送嫁,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回想起今早三弟对自己说的话,到如今,都让自己难以相信。 林羽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要确保这一路的安全,不能让四小姐有丝毫损伤。 和亲之路漫漫,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心事,向着未知前行。 送嫁队伍在城门外与即将回国的傲穹大王子傲凌骁会合。 一时间,两伙人马合在一处,彩旗飘扬,鼓乐喧天。 荣云儿的马车在队伍中央,周围是护送的将士,而荣逸瑾和林羽则骑马伴在花轿两侧。 大王子傲凌骁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他身姿挺拔,带着一种来自傲穹独有的不羁气质,眼神不时的望向马车。 队伍一路前行,历时二十多天,队伍才渐渐来到了两国交界处。 一座小镇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座小镇往日非常热闹繁华,现在却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家家门户紧闭,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呼啸的暗风吹过,带起地上的落叶盘旋飞舞,一片萧条之景。 众人心中涌起不安,但送嫁必须要经过这座横跨两国的小镇,队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当他们深入小镇后,马匹突然变得躁动不安,无论骑手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 接着,天空中不知何时涌起了一层浓雾,原本就昏暗的光线变得更加朦胧,可视范围急剧缩小。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护卫们纷纷拔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林羽策马来到队伍前方,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保持警惕!” 荣逸瑾则靠近马车,低声对里面的荣云儿说:“别怕,有我们在。” 荣云儿紧紧抓住手中的帕子,手心满是汗水,紧紧贴着一旁丫鬟翠儿不断抖动的身躯,二人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自己。 大王子傲凌骁眉头紧锁,他用自己国家的语言低声念着什么,似乎是在祈求神灵的庇佑。 这时,从浓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黑影,它们的身形扭曲,动作怪异,朝着送嫁队伍缓缓靠近。 护卫们冲上去与黑影交战,可刀剑砍在黑影上却如同砍在空气里,没有任何效果。 黑影越来越近,它们身上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气息,让靠近的人都不禁瑟瑟发抖。 随着黑影的逼近,队伍中的恐慌开始蔓延。 有人试图逃离,却发现无论往哪个方向跑,最后都会回到小镇的中心。 这座古怪的小镇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迷宫,将他们困在其中,而那些离奇的黑影则是迷宫中的主人,要将他们吞噬在这无尽的恐惧之中… 第16章 和亲迷踪 古怪小镇 众人皆已疲惫不堪。幸好荣逸瑾带队没有慌乱,压得住下面士兵,士兵们才没有乱了阵脚。 不知走了多久,渐渐的小镇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色迷雾中,更加显得神秘莫测。 原本安静的小镇街道上,突然出现许多色彩斑斓的奇异光芒,它们像有生命般穿梭交织。 荣云儿坐在马车中,不安地握紧了翠儿的手。 两国的护卫们则警惕地拔剑四顾。 随着光芒渐渐散开,周围的房屋竟开始缓缓变形,墙壁如虫卵般蠕动,门窗化作一个个黑洞。 士兵们惊恐万分,“大家都不要乱动,聚在一处,别分散”荣逸瑾高声喊道。 这时,地面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从中涌出黑色的藤蔓,它们迅速缠绕上士兵的腿脚,将一些人拖入黑暗的裂缝之中。 顿时惊恐声,咆哮声不绝于耳。 荣云儿在慌乱中也被一股神秘力量拉扯出马车,消失在裂缝中。 荣逸瑾和小将林羽一边躲避藤蔓的缠绕,一边想要去救身边被拉入裂缝的士兵。 傲穹国众人也未幸免,也在一片惊恐慌乱中被拽入裂缝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恢复了平静。 小镇镇口的牌坊依旧古旧而斑驳,上面的字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在诉说着久远而神秘的故事。 和亲队伍就如同石沉大海般没了踪迹。 ………… 起初,周围城镇的村民并未在意,以为只是寻常过客。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见队伍走出来,附近的地方官派人来查探,却只发现了空荡荡的小镇,和亲的两国队伍和他们携带的物品全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地方官立即安排驿使快马加鞭,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向京城,然而路途遥远,等消息送达皇宫,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报!启禀皇上,两国和亲队伍突然失踪”…皇上听闻此事,龙颜大怒。 这和亲队伍的安危关系到两国的邦交,若是处理不好,必将引发战火。 了解事情经过后,皇上立刻又派了一队人马,由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林羽的父亲林老将军带领,前往那古怪小镇一探究竟。 ………… 这支队伍快马加鞭赶到小镇,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弥漫的诡异雾气和寂静得有些可怕的街道。 林老将军下令众人小心行事,分成几组小队搜索。 他们挨家挨户地查看,可每间屋子都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灰尘和破败的家具。 就在他们逐渐的深入小镇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先是有士兵听到若有若无的凄惨哭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下,又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队伍中的马匹突然惊厥,用于传递消息的白鸽无故惊飞,四处逃窜,没入小镇深处,很快便消失不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士兵们开始莫名地迷失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明明是刚刚走过的路,不一会却又会绕回原地。 而且,不断有士兵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没有任何的声响和征兆。 林老将军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最终,剩下的队伍也在这诡异的小镇中失去了踪迹。 等在外面的士兵迟迟不见林老将军等人出来,知道大事不好,立即上马转身离开了小镇。 ………… 荣王府中,荣王爷面色阴沉地回到王府,往日的沉稳威严不再,此刻被满心的焦急所取代。 他一进正厅,见家人都在,他坐在荣老夫人下首后,说道“瑾儿和云儿失踪了!他们在一个古怪小镇没了踪迹。”荣王爷的声音带着担忧。 王妃一听,顿时脸色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王爷,这可如何是好?瑾儿和云儿他们……” 荣老夫人也面露担忧,三公子荣逸尘坐在旁边,安抚性的拍了拍祖母的手。 二小姐荣逸澜近日并不在府中,她与大皇子龙渊霆自小便青梅竹马,定有婚约,寿宴后便被皇后留在宫中,学习一些礼仪。所以她并不知道荣逸瑾失踪。 荣王爷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我已派人去查探,但那小镇透着古怪,皇上之前派去的人也没了消息。” 荣老夫人此时担忧的说道:“一定要找回瑾儿啊,他走之前还说很快就回……” 三公子荣逸尘眸色渐沉:“爹,能否说说那小镇有何古怪。” 荣王爷摇摇头:“我也不知,我们现在只能等消息,若是贸然行动,怕也陷入危险。” 王府管家冯伯在一旁劝慰道:“老夫人,王爷、王妃,少爷,莫要过于忧心。世子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 荣王爷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希望如此。只是那小镇太过离奇,毫无头绪,皇上说会去跟国师商量此事,希望有个好结果。” 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压抑。 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每一刻的等待都是煎熬。 荣老夫人,荣王妃不时地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等待着自家孩子的归来… 第17章 龙耀国师 救援之托 龙耀皇宫御书房内,皇上焦急地踱步:“这可如何是好!林老将军竟也失踪了,傲穹那边也传来消息,索要他们的大皇子,此事关乎两国安定,一个处理不好即将生灵涂炭啊!” 一旁的太监总管何公公低着头:“陛下,听闻国师神通广大,或许……” 皇上眼睛一亮:“快!摆驾国师殿。” 皇上脚步匆匆,神色焦急地朝着国师的宫殿赶去,身后的太监和侍卫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紧紧跟随。 皇上的龙袍在风中微微摆动,带着深深的忧虑。 国师殿坐落在皇宫后山的一处幽静山谷之中,那府门是用古老的檀木所制,门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门上的两个异兽铜环,隐隐有着奇异的能量波动。 周围的院墙内开着幽蓝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有灵性。 皇上下了皇辇,快步走向国师府门,等待侍卫前去叩门。 不多时,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十一二岁的童子走了出来,童子眉清目秀,行了一礼:“陛下,国师已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皇上和何公公随着童子踏入国师殿,那弥漫着神秘气息的宫殿里,烛火摇曳不定。 只见一名大约六七十岁的老者,身着黑袍,满头银发垂落,正站在一幅古老的星象图前沉思,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凝重地看着皇上。 国师微微行礼:“陛下亲临,不知所为何事?” 皇上急切道:“国师,和亲队伍在古怪小镇失踪了,朕先后派人寻找,均石沉大海,朕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来找国师出手。” 国师微微皱眉:“古怪小镇?陛下可知有何异常情况?” 皇上叙述道:“那处位于傲穹和我国交界处,据前去探查的人回报,那是一个叫清平镇的地方,小镇上空近几个月总是笼罩着一层黑色的雾气,据说居住的百姓陆陆续续都搬离了此地,外面的人进去后便失去了踪迹。而且,夜晚还会传来诡异的叫声。” 国师神色凝重:“黑色雾气?看来是有邪祟在作祟,里面居住的人也未必是真的搬走,而且这股力量能让这么多人消失,想必不简单。” 皇上担忧地:“国师,此次关乎两国和平,还请一定要找回和亲队伍啊。” 国师手抚长须:“陛下放心,本国师定当尽力。只是这古怪小镇我虽有所耳闻,但从未真正涉足,此番前去,需做些准备。” 皇上连忙点头:“国师需要什么,朕立刻命人准备。” 国师看向皇上:“我需要陛下的龙鳞寒珠,可抵御那黑雾中的热毒。” 皇上毫不犹豫:“好,朕立即命人送来。” 待皇上等人走后。 童子在一旁嘀咕道:“师父,那小镇离荒野封印那么近,是不是和上古的黑暗封印有关,您此次前去,可要小心啊。” 国师微微点头:“嗯,封印若真的松动,那必将是一场大祸。此次不仅要找回失踪的人,更要查清这背后的缘由。” 国师回到内殿,小童则在收拾出发的东西。 国师在宣纸上快速写着什么,不多时便写完,他手指结印,一道白光闪过后,宣纸不见踪影。 荣王府,荣逸尘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一道微光闪过,他警惕的看过去。 只见空中浮现一行文字:公子,龙耀的和亲队伍在一古怪小镇失踪。龙耀皇上找属下去救人,属下欲探查原因。 看完后,荣逸尘轻轻一挥,文字立即消散在空中。 房间内,很久后才传出一声低喃:“古怪小镇?” …………… 准备妥当后,次日,国师便带着童子再次来到皇上面前。 国师一身黑袍猎猎作响,宛如即将出征的将军:“陛下宽心,臣定救回众人。在臣离开期间,无论陛下有何事都不要离开皇宫” 皇上深知这是为了自己安全着想,国师一定在皇宫布下了什么阵法,他连忙回应道:“国师放心,朕不会离开皇宫。朕等国师凯旋。” 国师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在皇宫的大道上渐行渐远,虽然每次只是跨出一步,却缩地成寸,不一会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龙耀国师,这位神秘的老者,没人知晓他从何而来,就像他是突然出现在这个国家一般。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卜卦算命的骗子,但每当有神秘事件发生,无论是皇城内出现的诡异事件,还是边境出现的诡异天象,只要求助国师,他总能凭借他那高深莫测的力量化解。 皇上对他既敬重又有些许忌惮。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皇上更是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傲穹和玄星两个邻国,同一时间也出现了类似的国师。 那两位国师也同样有着非凡的能力,解决着各自国家的神秘难题。 这位神秘的国师,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皇上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目的,越发的看不透,而他与其他两国国师之间,又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皇上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国师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凝重。 身后的荣王爷以及与此次失踪有关的官员都带着担忧与期盼,盼望着家人能够安全归来。 此时,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皇宫的旗帜呼呼作响,似乎也在为那些等待救援的人鼓舞士气着。 第18章 怪镇险象 清平惊魂 古怪小镇内,世子荣逸瑾和小将军林羽狼狈的靠在一处墙壁上。 身旁仅仅跟着十多个士兵,他们衣衫褴褛,满身尘土与血迹,他们眼中满是惊恐,嘴唇颤抖,身体因害怕而微微发抖。 他们缩在角落,警惕地看向四周,仿佛下一秒又会有恐怖的怪物从黑暗中扑出。 荣逸瑾发丝凌乱,衣衫上满是尘土与划痕,平时儒雅的面庞难寻,眼中透着焦急和担忧。 焦急的是失散的其他人是否安全,担忧的是众人能否活着走出这里。 小将林羽脸上有几道血痕,劲装破损,狼狈地喘着粗气。 众人再没了初入小镇时的意气风发,像受惊的困兽。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次护送和亲的任务竟会让他们陷入如此绝境。 起初小镇内漫天的黑色藤蔓模糊了和亲队伍的身影,众人被拽入裂缝中后,他们便与大队人马失散了。 荣逸瑾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间戴的珠子,那珠子温润光滑,此时却隐隐散发着一丝温暖,从胸口蔓延到全身。 荣逸瑾是这次和亲队伍的领头人,林羽作为副将,二人均有责任把剩下的队伍带出去。 二人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竟也是小镇内,只是街道寂静得可怕,两旁的建筑歪歪斜斜,似有百年无人问津,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 荣逸瑾眉头微皱,低声对林羽说道:“此镇怪异,我们需小心。”林羽微微点头,手已按上腰间的佩剑。 正当他们准备再次寻找失散队伍的踪迹时,突然,一阵阴森的笑声在四周响起。 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冰冷刺骨,让人毛骨悚然。 正在众人寻找笑声来源时。 一群黑影从破败的房屋中窜出,他们身形似人非人,速度极快,张牙舞爪,转眼间便将荣逸瑾和林羽等人包围。 这些黑影双眼闪着诡异的光,五官模糊,带着死亡的气息扑了上来。 林羽大喝一声,拔剑而出,剑花飞舞,与黑影战作一团。 荣逸瑾也不示弱,直接拿起佩剑迎了上去,每一下挥动都带起一阵劲风。 他们还要时不时的去帮身旁的士兵们抵挡攻击。 原本慌乱的士兵们望着将军的背影,眼中满是感激和敬佩。 那原本慌乱的心,在将军们坚定的守护下逐渐镇定,士气大振,纷纷握紧武器与黑影战在一处,一对一打不过,就二对一。 然而,黑影越来越多,他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荣逸瑾被数只黑影逼至墙角,眼看黑影的利爪要划破他的咽喉时,脖颈间的珠子突然光芒大放,那光芒如烈日般耀眼,将周围的黑影瞬间驱散。 众人见状,心中惊奇,笃定这珠子定有非凡的庇护之力。 摆脱了黑影的攻击,清点人数后,又有几名士兵失去生命。 压抑住心中的难过,众人不敢停歇。 荣逸瑾带着剩余的人马,继续在小镇中寻找出路和失散的队伍。 没走多远,他们来到了一处空地处,好像是小镇的广场。 广场中央有一口看似破败的古井,从井中散发着诡异的黑色雾气。 当他们靠近古井时,雾气仿佛有生命般朝着他们涌来,瞬间将他们笼罩其中。 雾气中,隐隐传来凄惨的哭嚎声,仿佛无数冤魂在哭诉。 荣逸瑾感觉一股寒意直透骨髓,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林羽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突然,从雾气中伸出一只只苍白的手,朝着他们抓来。 这些手力量极大,又出现的极其没有规律,抓住人就往古井中拖拽。 就在这危急时刻,珠子再次散发出白色光芒,光芒如同一道屏障,将那些苍白的手阻隔在外。 众人趁机挣脱,远离了古井。 可危险并未就此结束,小镇的天空突然再次暗了下来,如果说原本还能隐约看到五十米外的东西,现在则是十米以外一点看不清。 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红色眼睛浮现,同时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如山般的巨兽出现在他们眼前,巨兽背部长满尖刺,每走一步都让地面颤抖。 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荣逸瑾和林羽相视一眼,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林羽率先冲向巨兽,他的身形如闪电般灵活,避开巨兽巨大利爪的攻击,寻找着它的弱点。 荣逸瑾则在一旁观察,寻找时机。 巨兽的攻击十分凶猛,林羽几次险些被尖刺划伤。 在一次躲避中,林羽不小心摔倒在地,巨兽见状,抬起巨大的利爪朝着林羽砸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荣逸瑾将脖颈间的珠子抛向巨兽,顿时珠子光芒大盛,照亮了周围,光芒化作一道利刃,射向巨兽的眼睛。 巨兽吃痛,狂怒地挥舞着爪子。林羽趁机起身,与荣逸瑾一起继续与巨兽周旋。 在激烈的战斗中,两人发现巨兽被珠子打中的眼睛失去了诡异的光,并且对珠子十分忌惮。 于是,他们一边躲避巨兽的攻击,一边利用珠子的光芒干扰巨兽的动作。 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在珠子光芒的连续冲击下,巨兽轰然倒地,化作黑雾消失在黑暗中。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斗,荣逸瑾和林羽等人已是疲惫不堪,但他们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其他人。 休息了片刻,他们带着剩下的几人,继续踏上寻找之路。 那颗珠子,在荣逸瑾胸前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在这个到处充满黑色雾气的小镇为他们指引方向。 他们的身影在小镇的夜色中渐行渐远。 ………… 清平镇外,有一老者和童子,老者满头银发,童子一身道袍白衣,斜背一个包裹。老者就是龙耀国师。 只见国师神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越靠近小镇,那股阴邪之气就越发浓重。 他们一步步地踏入小镇,神奇的是那雾气似乎对他们有所忌惮,微微散开了一些。 第19章 小镇寻人 小镇内,荣逸瑾带着剩余的士兵,手持长剑,小心翼翼的前行。 周围墙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那些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微微扭动着。 推开一间房屋,发现里面还是空无一人。 众人走了这么久,没有发现一队失散的和亲人马,不免更加的焦急。 “世子,这里太古怪了,兄弟们就剩我们几个了,该怎么办。”一名护卫满脸担忧地说道。 荣逸瑾眉头紧皱,“不要慌乱,我们先找到其他人马,再想办法离开,让大家提起精神注意观察四周。” 他们在小镇中小心的摸索着,呼喊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偶尔会发现一些死去同伴的尸体,那凄惨的模样,让众人心中燃起愤怒与惊恐。 有的尸体被藤蔓紧紧缠绕,像是被勒死一般,眼睛惊恐地睁大; 有的则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干了生命力,变得干瘪。 有的只留下片落衣角,尸体不见踪影。 本来一路活生生的兄弟。入小镇前还彼此有说有笑,现在却阴阳相隔,而且死状如此惨烈,怎么能不悲伤。 荣逸瑾带着众人继续在小镇中穿梭,每一步都走得谨慎万分。 当他们路过一处破败的庭院时,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和杂乱的打斗声。 心中一紧,示意众人小心靠近。 刚踏入庭院,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狼藉。 原本在京城的林老将军,此刻竟然出现在破败庭院中,那威严的战甲此刻满是灰尘与血迹,他那刚毅的面容上也添了几道伤口,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在他周围,是同样狼狈的士兵们,他们或坐或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跟在荣逸瑾身边的小将林羽,在看到那熟悉身影的瞬间,眼眶猛地瞪大,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喊出那声:“父亲!”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随后,他朝着林老将军奔去。 “父亲,您怎么会……”林羽跑到林老将军面前,看着父亲身上的伤,眼睛顿时红了。 林老将军看到儿子,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一丝苦涩又惊喜的笑容,“羽儿,你没事就好,我们遭遇了那些怪物的袭击,折损了不少人。” 林羽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父亲,孩儿以为……”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用力握紧拳头,不让自己失态。 周围的人看着这父子重逢的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荣逸瑾上前去了解情况,才知原来是皇上听说和亲队伍失踪,才派林老将军前来寻找… 大家相见,悲喜交加。然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新的危机又降临了。 地面开始剧烈颤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 突然,从四面八方再次涌出一群形如鬼魅的黑影,它们张牙舞爪地向众人扑来。 士兵们立刻围成一圈,将受伤的人护在中间,与黑影展开殊死搏斗。 但这些黑影似乎杀之不尽,而且它们的攻击异常凶猛,就连珠子的光芒也只能帮助一小部分人抵挡一些攻击。 士兵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就在众人感到绝望之时。 一阵空灵的敲击声传来,黑影们听到敲击声后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开始退缩。 只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缓缓走来。他眼神深邃而睿智,手中的龙鳞寒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国师!” 国师微微点头,“世子,老将军,此地凶险,先离开再说。” 在国师的带领下,众人畅通无阻地朝着小镇边缘走去。 国师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小镇被上古封印影响,镇中有着邪恶的力量,一旦有人闯入,便会被攻击。那藤蔓就是引你们前来的手段。” “国师,那死去的兄弟们……”一名护卫眼中含泪。 国师神色凝重,“我们先离开,待日后再想办法抢回他们的尸身。” 荣逸瑾赶忙问道:“国师,您进来后见到其他人了吗,我们的队伍分散了,傲穹国大王子和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国师点了点头:“能救的我都送出去了,至于是不是你说的那些人,一会你就能见到了。” 众人加快脚步,终于踏出了小镇。 外面的天空不似小镇内的昏暗,已经开始放晴。 众人疲惫地瘫坐在地上,眼中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国师大人,此次多亏有您。”荣逸瑾感激地说道。 国师微微一笑:“此间事了,我先走了,我们京城见。” ………… 第20章 云儿失踪 荣逸瑾等人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来到了官府安排的会合地方。 当他环顾四周,看到同样狼狈却好歹活着的士兵们和外国使臣们时,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而更让他揪心的是,和亲新娘荣云儿不在其中,他的四妹失踪在了那个古怪小镇,生死未卜。 在那种诡异的地方失踪也就意味着人可能已经没了。 但是他不甘心,他走向其他人,询问是否有人在小镇中见过荣云儿。 然而,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答案。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让他暂时从担忧中抽离出来。 他知道,现在不能乱,他是这次队伍的领头人,要承担起责任。 他让官府派人在外围寻找,有消息立即上报,又安抚傲穹国等人,而这次傲凌骁大王子并没有刁难,他似乎还没有从那种诡异的恐慌中挣脱…… 半个月后,荣逸瑾带着剩下的三分之一的队伍回到了京城。 皇宫复命后,荣逸瑾便匆匆回了荣王府。 荣王府的正厅里气氛很压抑。 荣老夫人听闻荣云儿失踪,身子猛地一震,手中的拐杖差点拿不住,她颤声道:“云儿……怎么会失踪?这孩子……” 老眼中已满是泪水,纵横的皱纹里藏不住那深深的悲痛。 荣逸瑾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责:“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她。” 荣王妃早已泣不成声,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帕子被泪水浸湿:“我的云儿啊,她那么乖巧,怎么会……” 二小姐荣逸澜也眼眶通红,拉着荣老夫人的手,试图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声音带着哭腔:“祖母,您别太伤心,说不定还有转机,我们可以再派人去找。” 荣王爷摇了摇头:“那小镇如此古怪,云儿一个弱女子……”说着声音也哽咽起来。 ………… 在荒野的崖底最深处,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蔓网,沉甸甸地罩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 四周是茂密得近乎恐怖的丛林,那些扭曲的树枝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夜风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 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寥寥几颗寒星闪烁着微弱的光,似乎想要挣扎着穿透这浓厚的黑暗。 这里,便是古老封印的所在之地。 在封印周围,符文门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幽黑色,透着丝丝寒意。 封印本身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符文阵,刻在一块巨大的黑色门之上,符文闪烁着若有若无的五色光芒,深邃而神秘,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然而,此刻封印并没有任何异动,那些符文就像忠诚的卫士,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大陆的宁静。 在不远的崖边上方,有一座简陋的木屋,木屋的主人是一位中年守印者。 他身着一袭黑袍,面容刚毅,留有胡须,眼神深邃而警惕。 此刻,他正盘坐在木屋前的空地上,身前摆放着一块散发着白光的水晶石。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施展着一种隔空传讯的秘术。 “公子,封印暂无异动。”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随着他的话语,水晶石上光芒闪烁,将他的消息传递出去。 龙耀王朝境内的一座府邸中,一位身着白衣锦袍的俊美男子正坐在轮椅上。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势,只是此刻,眉头微皱,似有担忧。 对面的守印者还在专注地向主子禀报情况,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白色的小团子的到来。 仔细看去,竟是一只小白虎,它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额头上有一个奇异的红色印记,此时它的眼眸睁开,眼中闪烁着灵动而又渴望的光芒,径直扑向水晶石。 小白虎凝视着水晶石,口中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像是在与水晶石交流,守印者终于察觉到了异样,他猛地站起身来,看向小白虎的方向。 当他看到那只小白虎时,心中大为震惊,他不明白这只神兽为何出现在这里。 它深知小白虎的重要性,就当他要靠近时,小白虎猛然间向远方窜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府邸之中,白衣公子,心中莫名一紧。 守印者开始在周围寻找小白虎留下的踪迹。 他知道小白虎可能是去寻找主子了,无论如何,他需要把消息立即传递出去,可看到被小白虎弄坏的水晶石,颇感头痛。 ………… 第21章 公主心意 荒野深渊的地形复杂险恶,到处是陡峭的悬崖和深不见底的沟壑。 小白虎抖了抖身上雪白的皮毛,它感受到了与主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联系,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它,方向是遥远的龙耀京城。 小白虎小心翼翼地在悬崖边行走,脚下的石块松动,不时有碎石滚落下去,掉到未知的深渊之中,令人胆寒。 有一次,它一脚踩空,前爪在悬崖边缘拼命地抓挠,锋利的爪子在岩石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它心有余悸,用毛绒绒的前爪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继续前行。 好不容易穿过了悬崖地带,小白虎又进入了一片毒瘴森林。 森林中弥漫着毒瘴之气,那气体有着奇异的香味,仅仅是吸入一丝,就会让人不知不觉迷糊。 小白虎屏住呼吸,试图快速穿过。 然而,这里树木枝条像是灵活的触手,突然向小白虎抽来。 小白虎左躲右闪,身上还是被划出了几道伤口。 更糟糕的是,毒气开始侵蚀它的伤口,伤口处传来阵阵剧痛,它的步伐变得沉重起来。 …………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通往寺庙的石板路上,宛如一条铺着的金色地毯。 六公主静姝搀扶着皇祖母,一步一步缓缓前行。 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陪着皇祖母在寺庙已经一个多月了。 自从寿宴被赐婚后,她知道父皇和母后是有意的让自己离开京城。 但静姝的心思却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个令她放不下的人。 她微微皱起秀眉,脑海中浮现出荣逸尘的面容,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精雕般的俊美容颜,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她的心里。 她想起那次街上的偶然相遇,四目相对时,那怦然心动的感觉,如同小鹿乱撞。每次想到他,她的心就泛起层层涟漪。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见钟情会是这种感觉,自己是父皇母后最宠爱的公主。 父皇母后一定会为她选择一个门当户对的驸马,不说文武双全,前途无量,也绝不会是一个腿脚不便之人。 “公主,你在想什么呢?”尚书府小姐李嫣然轻声问道,打断了公主的思绪。 “没……没什么。”静姝慌乱地回答,脸颊微微泛红。 她们是闺中密友,更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游玩继续着,皇祖母在佛像前虔诚地祈福,静姝和李嫣然也跟着跪拜,可静姝的心里却无法平静。 在这神圣之地,她却满脑子都是那个他,她暗暗责怪自己的不虔诚,但心却不受控制。 午后,静姝和李嫣然坐在寺庙的花园中休息。 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花香。 李嫣然突然凑近,眼中满是好奇地问:“公主,听闻陛下将你赐婚给荣王府三公子,可那三公子腿脚不便,你……你是真的愿意吗?” “我……我不知道。”公主低声说道,声音有些低落。 “公主,你若是不愿意,或许可以向陛下求情。”李嫣然握住静姝的手,试图给她一丝安慰。 静姝静静地坐在石凳上,神色忧愁,一旁的李嫣然关切地看着她。 “嫣然,我今日要同你说一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旁人。”静姝咬了咬嘴唇,眼神复杂的看向对方。 “公主,你但说无妨,我定守口如瓶。”李嫣然轻声回应。 “其实……我的心上人是荣逸尘”公主的脸颊微微泛红,眼中却满是甜蜜与苦涩交织的神色。 李嫣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竟是三公子?可陛下他……” “我知道父皇千方百计想要撤回赐婚,他觉得三公子腿脚不便,配不上我。” 静姝无奈地苦笑,“但我不在乎这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到他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他了,这一个月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可是我做不到!” “那公主你是想……向他表明心意?”李嫣然试探地问。 “是,可我又害怕。”公主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我怕他拒绝我,毕竟这赐婚是父皇下的,当时又是那种情况,他或许会觉得我是出于无奈才选择他,而非真心。若是他拒绝,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静姝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盛开的花朵,眼中有了一丝水气:“想到他,我的心就像小鹿乱撞,我也知道不应该选择他,父皇母后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公主,若你真心喜欢,或许可以试着找个机会和三公子说说,但是你要想好以后你要面对的现实,是否能接受站不起来的夫君”李嫣然试图安慰。 “我有想过,我可以照顾好他,但我怕他只是把我当作普通的皇家公主,并无男女之情。而且父皇那边,若是知道我心仪他,恐怕会更加坚决地撤回赐婚,到那时,我和三公子便再无可能了。” 公主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那是爱情与亲情、现实交织而成的愁绪,紧紧地缠绕着她。 ………… 第22章 落跑小兽 阳光洒在蜿蜒的官道上。 太后和公主结束了在寺庙的祈福,踏上回宫的归程。 奢华的马车队晃晃悠悠地前行,两旁是守卫安全的皇家护卫。 车窗外风景如画,道路两旁是连绵的青山,山上树木郁郁葱葱。 远处油菜花金黄,麦苗翠绿。 微风拂过,各色花朵轻摇,似在低语。 远处一条小溪,波光粼粼,美不胜收,偶尔还会见到几条鱼儿欢快地游着。 但经历了两天赶路的她们,此时都有些疲惫。 “皇祖母,我们在前面歇歇吧,姝儿有些乏了。”静姝轻靠在太后身旁,小声说道。 太后微微点头,抚了抚静姝的发顶,吩咐侍卫在前方树林的小溪边停下。 侍女们迅速在溪边铺好毯子,摆上了茶点。 太后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坐在毯子上,周围空气清新,她疲惫的神色舒缓了许多。 静姝和嫣然则陪同在溪边蹲下,用手轻轻拨弄着溪水,感受着那一丝丝的凉意。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静姝和嫣然心中一惊,警惕地看向那边,同时示意身边的侍卫前去查看。 侍卫们手持武器,小心翼翼地靠近草丛。 不一会儿,一名侍卫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白团子走了过来。 仔细看去,那竟是一只小白虎,体型类似于加菲猫般大小。 不过此时它看起来惨兮兮的,白色的皮毛被泥土和血迹沾染,身上还有几处伤痕,它眼睛半睁半闭,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对陌生人的威胁咆哮。 静姝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怜悯心疼之情,她急忙起身走过去。 “快,把它放在这儿。”嫣然说道。 侍卫轻轻地把小白虎放在毯子上,周围的人好奇的都围了过来。 太后也皱了皱眉头,看着这只可怜的小白虎。 “这是从哪儿来的?它怎么伤成这样?”太后问道。 “回太后,就在那边的草丛里,身上有伤,应该是和什么猛兽争斗过。”侍卫回禀道。 静姝轻轻地抚摸着小白虎的脑袋,试图安抚它。 小白虎似乎感受到了静姝等人的善意,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们,并没有反抗,但那眼神中还是有些警惕。 “快去打些清水来,动作要轻。”静姝急忙吩咐侍女。 太后看着静姝和小白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小白虎虽是畜生,但今日与我们相遇,也是缘分。来人啊,去取些伤药和干净的布来。” 很快侍女端来一盆清水,静姝用干净的手帕蘸湿,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小白虎身上的血迹和泥土,动作极为轻柔,生怕弄疼了它。 她把伤药轻轻地涂抹在小白虎的伤口上,小白虎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挣扎。 处理好伤口后,静姝抱起小白虎,用干净的布把它裹了起来。 别看小团子如猫儿大小,但挺有重量。 小白虎似乎舒服了一些,在静姝怀里蹭了蹭。 太后看了看在静姝怀里安静的小白虎,和在一旁喜欢,但不敢上手的嫣然,知道这两个丫头是想要把它带上了。 果然,“皇祖母,我们把它带回宫吧。”静姝看向太后,嫣然也是一脸期待的等着太后的决定。 “姝儿,它毕竟是野性之物,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不会的,皇祖母,您看它多温顺,它现在受伤了,等它伤好了,我们可以把它放回山林,平日里我会把它关进笼子里,不会让它伤到别人的,好不好嘛?” 静姝可怜兮兮的小表情让太后心里一软。 “好吧,那就先带回宫,不过一定要好好看管。”太后说道。 静姝脸上立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抱着小白虎,就像抱着一件得来不易的珍宝,和嫣然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众人收拾好东西,重新登上马车。 静姝把小白虎放在自己的马车上,一路上都在轻声和它说话,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 小白虎也静静地趴在那里,偶尔瞥一眼这个话多的小姑娘,并不做回应。 队伍继续前行,阳光洒在马车的帘子上,映出车内温馨的一幕。 静姝也满心欢喜,期待着回宫后要向心上人表明真实的心意。 ………… 龙耀京城的城门巍峨耸立,皇家马车队伍缓缓驶入,扬起了阵阵微尘。 马车内,原本安静趴在静姝怀里的小白团子,就在踏入京城的瞬间,它猛地抬起了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是主人的气息! 那股熟悉的、令它安心的气息如同丝线般缠上它。 小白虎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它开始在静姝怀里挣扎起来,小小的身子在公主怀里扭动。 “哎呀,你这小家伙,别乱动。”静姝一边说着,一边让侍女帮忙按住小白虎,只以为它是看到外面人多喧闹,被惊吓到了。 (别按我!主人在附近,我要去找他,他一定在等我,快放开!) 可它的反抗却被误解,只能被死死按住,眼中满是焦急与渴望。 而在荣王府的饭厅里,一袭月白色锦袍的荣逸瑾正与父母兄弟姊妹一同用餐。 此时,他正优雅地拿着筷子,一举一动都尽显世家公子的风范与礼仪。 就在这时,他突然眉头一蹙,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气息让他很熟悉。 “是它吗?小家伙终于找来了。”他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望向了府外的方向。 ………… 第23章 准太子妃 荣王府二小姐荣逸澜,作为准太子妃,近日一直在宫中学习礼仪,为三个月后的皇子大婚做准备。 期间太子龙渊霆时不时的也会过来看望自己的太子妃,说些贴己的话。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朱红色的宫墙上时,荣逸澜就已起身,在宫女的伺候下穿上繁复却庄重的宫装。 衣上的丝线绣着精美的花纹,显示着宫廷的尊贵。 荣逸澜身姿婀娜却不失端庄,眉如远黛,双眸宛如星辰璀璨又含着沉静,鼻若琼玉,唇似樱桃不点而朱。 她莲步轻移,仪态万千,每一步都仿若丈量着宫廷的规矩,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大气,令人不敢直视。 她随着引路的嬷嬷,穿过长长的宫廊,前往学习礼仪的宫殿。 宫殿内,已有几位一同学习的官家小姐。 荣逸澜目不斜视,举止端庄地走到自己的位置。 授课的女官是宫中德高望重之人,眼神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失礼之处。 从最基本的站姿开始,头顶玉碗,腰背挺直,不能有丝毫晃动。 荣逸澜一开始只觉得腰酸背痛,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身上的责任,便咬牙坚持着。 行走的仪态更是讲究,莲步轻移,裙摆摇曳生姿却不能有丝毫慌乱。 荣逸澜反复练习,一步一步,力求完美。她深知自己代表着未来的太子妃形象。 她与太子龙渊霆并不单单只是利益关系,更多的是从小青梅竹马的情谊,因此她会努力帮太子管理好后宅,努力保全荣王府一府的荣耀和安稳。 在宫中学习礼仪的日子漫长而艰辛,但荣逸澜从未有过一丝退缩的念头。 她在皇宫礼教中努力用坚韧和优雅,向着成为合格太子妃的目标而前行,逐渐磨砺出那能匹配皇家的非凡气度。 ………… 荣逸尘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虑,他和随侍荣五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经寻找小白虎几日。 可自从那日仅有的微妙感觉后,就再也无法感知到小家伙,自己无法动用灵力大范围寻找,只能像普通人一样找寻,却依旧不见踪影。 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他们都不放过,每次都是带着希望而去,满心失望而归。 小家伙刚苏醒,迫不及待的就来找自己,小家伙的灵力连维持原貌都做不到,更无法抵抗一些暗黑力量的侵蚀。 从封印处溢出来的暗黑力量辗转在这个大陆的部分角落,万一小家伙被他们盯上,将会陷入危险的困境。 荣逸尘往日的淡然自若早已不见,只有深深的担忧。 荣五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脸疲惫,派出去的家丁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找到。 “三公子,我们几乎把京城都翻遍了,还是没有圣兽的踪迹。”荣五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担忧。 荣逸尘示意推着自己轮椅的荣五停下,抬头望向皇城中心那巍峨的皇宫,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还有一处地方未曾寻找─皇宫。 可皇宫戒备森严,哪能轻易进入。 他眉头微皱,沉思片刻,突然想起在宫中学习礼仪的二姐。 “走,我们去宫中找二姐。” ………… 来到宫门前,经过守门侍卫层层通传。 荣逸尘终于被带进宫内偏殿,见到了二姐荣逸澜。 此时的荣逸澜身着华丽服饰,尽显准太子妃的端庄大气。 “尘儿,你怎么进宫来了?”荣逸澜有些惊讶地看着弟弟。 “二姐,没什么事,我来看看你,怎么样,在宫中学习礼仪累吗?”荣逸尘关心地问道。 荣逸澜看着平日里不染一丝尘埃的弟弟,心中一软:“还好,二姐在宫中一切都好,爹娘,大哥和小宝怎么样?” 荣逸尘耐心的回答着这个只比自己大2岁姐姐的问题。 在荣逸澜的要求下,她推着自家弟弟在皇宫的部分区域内逛了起来,荣五属于外男,且是普通侍从,并没有跟着。 皇宫内的建筑气势恢宏,雕梁画栋,可荣逸尘无心欣赏,他一边应和着二姐,一边暗暗感受着小白虎的气息,微弱但感受的到。 荣逸尘无法在宫中久留,确定了小白虎就在宫内的某个未知角落后,便跟自家二姐分开,离开了皇宫。 殊不知此时被关在精致小笼子里的小白虎,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后,再次发疯似的挣扎着想要撞开束缚,去找主人。 无论旁边的静姝公主如何安抚,都没有消停下来。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本公主哄着你,给你做好吃的,陪你玩,你还不听话。”静姝假装的嗔怪道。 ………… 第24章 表明心意 诡异又起 这日,六公主静姝轻车简从,只带了身边的大丫鬟瑶儿踏入了荣王府的大门。 一路上,她的心如同揣了只小鹿般,怦怦乱跳。 她知道自己此举不太妥当,不合乎皇家公主的矜持礼仪,可心里那份懵然的爱慕,如野草般在心底疯长,静姝不想压制,这些天她考虑了很多很多。 她想起初见荣逸尘的情景,那是在大街上,自己躲避侍卫跑到了他的马车上,他一袭白衣,从容优雅,俊美的容貌让人一见倾心。 自此之后,他的身影总是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不去。 她也曾犹豫,自己身为公主,虽然父皇母后特别宠爱自己,但是婚姻大事关乎皇家颜面与朝局稳定,不可能让自己找一个身体残缺之人,哪怕他是异姓王荣王之子。 可是她想任性一回,想随着心意选择一次。 ………… “三公子,静姝公主来王府了,想见您”荣逸尘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示意仆从请公主进来。 在王府仆人的引领下,静姝来到了花园中的亭子里,荣逸尘正在此处品茶。 见到静姝公主,荣逸尘坐在轮椅上倾身行礼:“不知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静姝微微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并坐在了荣逸尘对面的石凳上。 静姝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可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并没有发觉荣逸尘见到她的那一瞬,有些惊讶。 片刻后,静姝鼓起勇气,开口道:“三公子,今日我来,是有些话想与你说。” 荣逸尘微微一怔,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他实在猜不透公主此番前来的目的。“公主殿下但说无妨。” 静姝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荣逸尘:“不知三公子对我们婚约一事有何想法。” “想法?公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取消婚约了,我~我对你有好感,我在宫中,见过无数青年才俊,却只对公子~你觉得本公主怎么样?”说着说着,脸越来越羞红。 荣逸尘听了这话,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懵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尊贵的六公主竟会对自己表明爱意。 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静姝看着荣逸尘那懵然的模样,心中愈发紧张,又有些许失落。 她以为他会有所回应,哪怕是拒绝,可这沉默却让她不知所措。 “荣逸尘,你……你好歹说句话。” 荣逸尘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欠身道:“公主殿下厚爱,草民惶恐。只是这……这太过突然,臣需要些时间。” 静姝听了,心中稍感安慰,至少他没有直接拒绝。 “那我便等你的答复,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罢,她转身,带着复杂又有些雀跃的心情离去,只留下荣逸尘独自在亭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解与迷茫。 “她怎么会…”说着有些茫然的上下打量着自己。 自己此时的样子,但凡好人家的姑娘都不会选择,不能自理,常年身体欠佳,怎么可能让堂堂的一国公主看上。 难道是自己暴露了什么? 还有她身上沾染了小家伙的气息,看来小家伙应该被关在公主的宫殿了。。 ………… 在傲穹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近段时间被一片阴云所笼罩。 傲穹国都那宏伟的宫殿之中,傲穹国国王正端坐在王座之上。 这位国王年逾五十,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邃的皱纹,浓眉之下,一双虎目总是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他身材魁梧壮硕,往昔在沙场上征战四方时,那勇猛野蛮的身姿曾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 此刻,傲穹国王正听着下面官员的禀报,当听闻境内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黑雾伤人事件时, 他眉头紧锁,原本就威严的面容此刻更是显得冷峻无比。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王座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示着他内心的焦虑。 “国王,据各地呈报,这黑雾来势汹汹,毫无征兆地出现后,所到之处百姓皆受其害。受伤之人先是被黑雾缠绕,而后眼神呆滞,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而且,这黑雾神出鬼没,我们的士兵前去探查,也多有受伤。”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说道。 傲穹国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他的步伐沉重而急促,“本王的傲穹国,岂容这等妖邪作祟!速速召集国内所有能人异士,包括那些隐居山林的巫师、侠客,定要查清楚这黑雾的来历,对了,还有要告知国师” 傲穹国王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大殿中回荡,愤怒的声音震得在场官员们的耳朵嗡嗡作响。 然而,在这愤怒与威严之下,却难掩他内心的坐立难安,毕竟不久前自己的大皇子才归国,受的伤到现在还在养着,现在这诡异之事竟然发生在本国,这叫人如何能安。 ………… 第25章 宫闱风波 琉璃瓦在日光下闪烁,六公主所居住的宫殿小花园中,汉白玉石雕琢的莲池清泉潺潺,锦鲤嬉戏。 回廊蜿蜒,朱红栏杆与彩墨壁画相映成趣。 微风拂过,轻纱幔帐飘动,送来阵阵幽馨。 殿内,精致的宫灯摇曳着暖光,洒在金丝楠木的家具上,铺就一室的奢华。 荣五推着一袭月白锦袍的荣逸尘等在殿外。 自那日六公主静姝去荣王府已经过去两日,此次前来,明面上是要给六公主静姝一个回复,可实则是为了探查小白虎的下落。 不大一会儿就有小太监来领路,殿内很静,只有几人的脚步声和轮椅推动的声响。 荣逸尘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四处搜寻着,虽未发现小白虎的踪迹,但是感觉越来越强烈,能够感受到小家伙的急切。 “荣逸尘,你来了。” 六公主静姝从内殿走出,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宫装,裙角绣着精致的梅花,三千青丝如瀑般垂落,未施粉黛的面容却依旧娇艳动人。 她的眼眸中满是羞涩,看着荣逸尘的眼神里藏着期待。 有些话不方便别人听,因此荣五便随着丫鬟瑶儿退出去等候。 荣逸尘微微拱手,“公主,那日你所言之事,我思索良久。”他一边说着,一边佯装不经意地朝内殿的方向望去。 “我们并不合适,公主值得文武双全之人,我一介残躯,腿脚不便,实难与公主匹配,不敢高攀” 静姝听到眼前人的自我贬低,嘴唇微微颤抖。 她倔强的跑到荣逸尘面前,半蹲着与荣逸尘直视,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手中的锦帕,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为何要贬低自己,初见你时,我就对你有好感,我不在乎那些,我也不缺那些所未夫君才能带来的荣耀,我是皇家公主,我不缺钱财和权利,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荣逸尘眼眸暗了暗:“请问公主看上了我什么,或者说我有什么能让公主看上的。” “我……”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呵斥打破了这份尴尬。 “哼,这青天白日的,六妹在屋里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四公主兰若盛气凌人地闯入,她身着华丽的金丝蹙鸾华服,头戴璀璨的凤钗,妆容艳丽却透着一股刻薄。 静姝皱起眉头,“四姐姐,你怎能如此无礼地闯入我宫中?” 四公主兰若冷笑一声,“我若是不来,怎会知晓你在此与外男私会。” 她的目光在荣逸尘身上肆意打量,看到他坐在轮椅上,带着几分轻蔑。 “哟!这不是父皇给你赐婚的驸马吗”除了长的好看,真的是一无是处,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兰若内心鄙视着。 荣逸尘不卑不亢,“四公主误会了,我只是来与六公主商讨些要事。” 四公主兰若却根本不听解释,她径直走向内室,似乎想要找出什么把柄。 就在她踏入内室的瞬间,一声带着奶音的虎啸传出来。 众人惊愕间,只见一只小白虎猛地扑出,四公主兰若躲避不及,被小白虎一口咬在手臂上。 “啊!”四公主兰若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华服。 “你们竟敢让这小畜生伤人,我定要告知父皇母妃,让你们付出代价!”她捂着伤口,眼中满是怨毒。 静姝暗叫不好,她连忙同侍女上前查看兰若的伤势:“四姐姐,先包扎伤口要紧。” 四公主兰若用力甩开她的手,“你别假惺惺的,今日之事,我与你们没完!” 说罢,她带着侍女们匆匆离去。 静姝满脸忧虑,“荣逸尘,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四姐姐一向睚眦必报,她定会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你赶紧离开。” 荣逸尘眉头紧锁,他的目光落在咬完人,飞扑进自己怀里的小白虎身上,心中思绪万千。 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便在宫中继续待着,遂先离了宫。 ………… 四公主兰若一路哭哭啼啼,直奔父皇的御书房。 她发丝凌乱,妆容被泪水冲花,那被咬的手臂用白色锦帕随意包扎,却仍有鲜血渗出,狼狈至极。 见到皇上,她“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父皇啊,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儿臣去六妹妹宫中,本想探望,谁知竟撞见她与外男私会,那场面不堪入目。儿臣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六妹妹竟纵虎行凶,儿臣险些丧命。” 四公主兰若的母妃─兰妃听闻此事,匆匆赶来,见女儿凄惨模样,也跟着哭诉:“陛下,臣妾就这一个女儿,她向来直率,定是六公主心虚才下此毒手,陛下定要严惩,以正宫闱之风啊。” 皇帝此刻见四公主惨状,又听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龙颜大怒,拍案而起:“速去将六公主带来,朕倒要看看,这宫中什么时候竟如此无法无天!” 这时静姝莲步匆匆也赶往御书房。 她踏入殿内,见父皇面色阴沉。 四公主兰若在一旁嘤嘤哭泣,兰妃也满脸怒容。 静姝仍镇定自若地屈膝行礼:“父皇,儿臣来此,是想将事情原由如实禀报,绝无半句虚言。” 皇上怒目圆睁,呵斥道:“你还有何话说?竟在宫中纵虎伤人,还与外男私会!” 静姝抬起头,目光坦然:“父皇,儿臣冤枉。那小白虎虽凶猛,却一直被儿臣养在宫中,向来温顺。今日是四姐姐未经通报便闯入儿臣宫殿,她一进去就四处乱走,惊到了小白虎,小白虎出于本能才会误伤四姐姐,并非有意伤人。且儿臣与荣逸尘并非私会,您忘了吗,他乃是父皇您赐婚的驸马人选,儿臣与他见面,何来违背宫规之说?” 皇上一听“六驸马”三字,心中一凛。 这六驸马,本就是他极不满意之人,原想着寻个借口将这赐婚之事取消,如今六公主竟把人请进宫里,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思绪瞬间被打乱,心中警铃大作,暗自思忖:若此事传扬出去,朕欲取消赐婚之事,恐怕也会有波折。 四公主兰若见状,赶忙哭喊道:“父皇,六妹妹分明是狡辩,那畜生如此凶狠,怎会无故伤人?定是她蓄意为之,六妹妹向来任性,儿臣不过是想劝诫,没想到却被。。。” 静姝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四姐姐,你莫要血口喷人。你我向来不合,你今日这般作为,到底是何居心?你闯入我宫中,对我与三公子恶语相向,才引发此祸事,难道你敢说不是吗?” 皇上眉头紧皱,看着眼前争执的两人,心中犹豫不决。 一方面,他深知自己这两个女儿平日向来不和,或许事情真的有隐情;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六公主与荣王府那个小子的事情会节外生枝,影响皇家声誉与自己的计划。 他坐在龙椅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第26章 静姝受罚 又起怪事 “静姝,你身为皇家六公主,竟纵虎行凶,即日起禁足于寝宫,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另命侍卫搜寻白虎,寻到后就地打死”皇上的呵斥声响彻殿内。 静姝虽心中不服,却仍梗着脖子,委屈道:“父皇,小白虎儿臣已经命人放归山林,不劳您派人捉拿,儿臣这就回寝殿受罚。” 四公主兰若不想就这么放过静姝,想起身跟皇上理论,却被兰妃按住。 四公主的母妃~兰妃在一旁默默看着,待皇上怒火稍歇,颇为贴心地轻声求情:“皇上,静姝年幼无知,望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皇上看着兰妃温婉的模样,神色缓和:“你向来懂事,今天兰若受了委屈。朕许若儿日后可自行挑选心仪之人,前来请旨赐婚。” 兰妃和四公主大喜,微微福身:“多谢皇上\/父皇恩典,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兰妃心中明白,平日静姝仗着受宠,皇上肯定不会重罚,不如趁此机会求点好处。 日后她的女儿有选择婚姻的权利,岂不是更好。 这份恩典来的好! ………… 在荣王府的一处静谧庭院中,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 荣逸尘正于廊下静坐,微风轻轻拂过衣袂,带着庭院中繁花的芬芳,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这时,荣五匆匆赶来,低声在他耳边言语了几句,告知了六公主在宫中暗中相助之事。 荣逸尘剑眉微挑,目光中闪过一丝动容,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又欠下一份恩情,以后有机会定要还回去。 然,思绪尚未平歇,一阵喧闹声便从庭院中传来,生生将他拉回眼前的“战场”。 只见那被抱回来的小白虎,此刻正被自家小弟荣小宝追得四处逃窜。 庭院中,几株修剪整齐的矮松像是无奈的看客,静静伫立。 荣小宝年仅五岁,肉嘟嘟,虎头虎脑的,正是天真烂漫且对世间万物皆充满好奇的年纪,自瞧见三哥抱回那毛绒绒的小团子后,就被吸引住了,满心满眼都是小白虎。 此刻的荣小宝,脸蛋因兴奋而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他一会儿如敏捷的小猴子般窜到小白虎身前,小手猛地揪住小白虎那柔软的耳朵,轻轻拉扯,嘴里还嘟囔着:“小白虎,你的耳朵怎么这么小呀。” 小白虎吃痛,却又不敢发作,只能低低呜咽一声。 紧接着,荣小宝又转到小白虎身后,小手在那长长的尾巴上摸来摸去,“这尾巴像根大绳子,真好玩。” 说罢,还用力拽了拽。 没过多久,他又开始揪小白虎身上的毛,一小撮一小撮地,似乎在研究为啥它跟自己不一样,满身长毛。 小白虎起初还能忍耐,可被这般折腾,终究是受不住了。 它瞅准一个空隙,撒腿便跑,那身姿矫健却又带着几分狼狈。 荣小宝哪肯罢休,两条小胖腿迈得飞快,嘴里呼喊着:“小白虎,别跑,咱们继续玩。” 那架势,大有不将小白虎抓住誓不罢休之意。 小白虎边跑边回头,眼神里满是无奈与哀怨,它知道追自己的小胖墩是主人的弟弟,自己不能咬他,于是只能拼命逃窜。 一人一虎惊得花丛中的几只蝴蝶翩然飞起,慌乱地寻找着新的栖息之所。 荣逸尘看着这混乱的场景,不禁抚额好笑。 他既心疼小白虎遭受这般“折磨”,又觉得小宝甚是可爱。 他,试图介入这场“闹剧”。 “小宝,莫要再捉弄小白虎了,你看它都累了。”荣逸尘温言劝道。 可荣小宝正玩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只是随口应了一声,脚下的步伐却未曾停歇。 ………… 距离京城不远的太和城镇,向来安宁祥和。 然而这一日,天色渐晚,大街小巷却弥漫着焦急与惶恐。 许多户人家的父母们,在街头巷尾以及曾经常玩的地方呼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声音中满是担忧与急切。 原来是孩子们出去结伴玩耍,却迟迟未归。 从午后到黄昏,大人们的身影在小镇的各个角落穿梭,他们寻遍了常去的草地、小巷与集市,可孩子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踪迹全无。 有的母亲红着眼眶,几欲落泪;有的父亲眉头紧锁,满脸焦虑;家中等候的长辈也都焦急的四处张望,期望能看到自家孙儿的身影。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平日里孩子们经常嬉闹的那片废弃园子中,此时正弥漫着丝丝缕缕黑色的雾气。 那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地扭动缠绕,在残垣断壁间穿梭游走。 它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幽深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 地上遗留着孩子们玩耍时丢下的小物件,弹弓、手帕、破旧的风车,此刻都被那诡异的雾气所笼罩拖入地下,消失不见。 夜色渐深,大人们仍在执着地寻找,官府也被惊动,派出人手跟着一起搜寻,手中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映照着他们疲惫而又无措的面容。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那股隐藏在暗处的黑色诡异力量,正悄然窥视着这一切。 小镇往日的平静被打破,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蔓延开来,笼罩着每一个人。 ………… 第27章 长公主之子失踪 太和镇外,官道上,一队人马匆匆前行。 一辆雕饰着精美纹路的马车,居于队中,金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车帘随风轻摆,隐约透出车内的奢华布置,锦缎坐垫、香薰铜炉,尽显尊贵。 长公主灵萱身着一袭淡青色绣着精致云纹的锦缎长裙,外披一件白色的镶边披风,三千青丝如墨般顺滑,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挽起,额间一朵小巧的梅花花钿,更衬得她面容美艳,双眸似星。 她抱着年仅三岁的小儿子端儿,端儿生得玉雪可爱,圆圆的脸蛋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睛又大又黑,恰似两颗黑宝石,此刻正好奇地透过车帘张望着周围。 随行的仆从家丁们亦是训练有素,为首的大管家赵伯,年约五十,面容清瘦,眼神却透着精明与干练,一袭青灰色的布衫,腰间束着一根黑色的腰带。 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短衣,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守护在长公主的马车周围。 灵萱此次带着端儿回京,是要参加一个月后的太子大婚。 马车缓缓行至太和镇,本以为只是个寻常路过的小镇,却未料刚一进城,便察觉到气氛怪异至极。 路过府衙,就见一群父母长辈们满脸悲戚与焦急,聚集在官府门口,人群中哭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衣衫褴褛,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府衙的方向哭诉着:“大人啊,求求您找找我那可怜的孙儿吧,他才五岁啊,就这么没了踪影。” 旁边一位中年男子,眼眶通红,紧紧拽着衙役的衣角,大声道:“官爷,我家小闺女失踪好几天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灵萱心中诧异,轻声对赵伯吩咐道:“赵伯,你去打听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赵伯领命,快步走向人群。 不一会儿,赵伯匆匆回来,脸色凝重地说道:“公主殿下,据小的打听,近半个月来,这太和镇已经失踪了上百个孩子。这些孩子都是突然不见的,毫无征兆,官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灵萱听闻,下意识地抱紧了端儿,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她看了看天色,此时夕阳已经西下,天边只余下一抹残红。 灵萱心中盘算着,距离下个城镇,至少还有半天的路程,若是此刻赶路,怕是途中会遭遇危险,况且端儿还小,经不起颠簸。无奈之下,她只得选择在驿站暂住一晚。 驿站的房间略显简陋,但此刻也顾不上许多。 灵萱将端儿放在床上,轻声哄着他入睡。 端儿却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娘亲,这里好奇怪,我有点害怕。” 灵萱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端儿不怕,娘亲在呢。” 夜渐渐深了,赶了一天的路,灵萱让随行的奶娘和丫鬟下去休息。 灵萱坐在床边,守着端儿,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烛火猛地晃动了几下,险些熄灭。 灵萱心中一惊,起身查看窗户是否关好。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床上的端儿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呼。 灵萱急忙转身,却只见床上空空如也,端儿不见了踪影。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声呼喊:“端儿!端儿!你在哪里?” 赵伯和丫鬟听到呼喊,纷纷冲进房间。 赵伯焦急地问道:“公主殿下,小公子怎么了?” 灵萱声音颤抖着说:“端儿不见了,刚刚还在床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赵伯四处查看了一番,房间里并无任何异样,窗户和门都是紧闭着的。 一位家丁说道:“公主殿下,会不会是有歹人潜入,可我们就在门外守着,并未发现有人进来啊。” 灵萱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怒道:“不管怎样,一定要找到端儿,若是端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公主定不饶人。” 赵伯赶忙安慰道:“公主殿下先莫急,老奴这就去召集人手,在驿站附近仔细搜寻。” 说罢,便带着家丁们匆匆离去。 灵萱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中满是悔恨与自责。 她不该带着端儿在这危险之地停留,若是丈夫钟征在身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此刻的长公主,从高贵端庄变得脆弱无助,她的双手紧紧地揪着裙摆,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恐惧与担忧。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端儿能够平安无事,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灵萱在房间里再也坐不住,她起身走出房间,在驿站的庭院里四处寻找。 月光洒在地上,惨白的光映照着她孤独而焦急的身影,贴身丫鬟和奶娘也都焦急万分。 她们轻声呼唤着端儿的名字,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每走一步,心就愈发沉重,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揪着灵萱的心。 她深知,这一夜,将是她此生最为漫长的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捱。 ………… 第28章 太和镇求援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皇太子龙渊霆,正于御书房内处理政务,这时贴身太监福公公步履匆匆的低声禀报,长公主家的小儿子在太和镇失踪的消息。 龙渊霆心中一紧,他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剑眉微微皱起,旋即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整了整身上的锦袍,象征着皇太子身份的锦袍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显未来天子的风范。 ………… “父皇,儿臣听闻太和镇之事,三妹如今必定心急如焚,儿臣愿前往太和镇,帮三妹寻回端儿外甥。”皇太子君浩恭敬地向皇上请旨,声音沉稳有力。 皇上坐在龙椅上,微微沉吟,还未及回应,只见一道身影匆匆从殿外闯了进来,正是六公主静姝。 她发丝略显凌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来。 “父皇,儿臣也要去。三皇姐与儿臣自幼情谊深厚,如今她遭此困境,不知道三皇姐怎么难过呢,儿臣怎能坐视不管。”静姝急切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恳求。 龙渊霆看着静姝,轻声劝道:“六妹,此去太和镇或许暗藏危险,你就留在宫中,等待消息,有我前去,一定帮你把端儿外甥找回来可好?” 静姝倔强地摇了摇头,“太子哥哥,我不怕危险,只愿能与你一同前往,你不带我去,我也会偷偷跟上的。” “胡闹!”皇上头疼的呵斥道。 龙渊霆知道这个小丫头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在宫中等着,与其她闹腾,不如就随了她的意。 与坐在上首的自家父皇对视后,便点了点头,“既如此,六妹可与我同去,但一切需听我安排,不得任性妄为。” “多谢太子哥哥。”静姝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随后,龙渊霆与静姝便开始着手准备前往太和镇之事。 皇太子龙渊霆一面调配人手,一面派人先行前往太和镇探查消息。 ………… 太子龙渊霆昂首阔步走在前方,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高大而坚毅的轮廓,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折服的威严。 宫墙之外,骏马嘶鸣,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 龙渊霆一身玄色劲装,袍角绣金暗纹于风中猎猎作响,更衬得他身姿英挺如松。腰束玉带,佩刀寒光凛冽,举手投足尽显尊贵与威严。 墨发束于玉冠,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似海,透着果决与睿智,果真是天家风范,气宇不凡。 他轻抬长腿,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洒脱,坐下骏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 静姝亦不甘示弱,她着一袭月白骑装,窄袖束腰,利落非常。 裙袂飘飘间,身姿矫健轻盈。黛眉微蹙,唇色如樱,眸中满是坚定。她莲足轻点,翩然上马,引得众人侧目。 “出发!”龙渊霆一声令下。 侍卫们齐声应和,队列整齐,紧随其后。 一时间,马蹄扬尘,众人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太和镇疾驰而去。 龙渊霆纵马在前,身姿矫健,缰绳在握,控马自如。 静姝催马紧跟,发丝飞扬,眼神专注,虽是女子,也毫不逊色,与龙渊霆并肩同行,兄妹二人皆面色冷峻,只盼早日抵达太和镇。 而在太和镇的府衙内,自从得知失踪孩子中有长公主的小儿子时,一种压抑的恐惧氛围迅速蔓延开来。 府衙内的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县太爷的双腿微微颤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不敢抬手去擦。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等大事若是处理不好,自己的乌纱帽乃至身家性命恐将不保。 衙役们也个个噤若寒蝉,往日里的威风早已消失不见。 他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上头。 师爷在一旁不停地踱步,手中的折扇反复开合,却扇不去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害怕。 整个府衙仿佛被一片乌云笼罩,众人在这巨大的压力下,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之策,派出去寻找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回来禀报,均未寻见! ………… 在荣王府的一间书房内,荣逸尘正悠然地坐在书桌前,手中轻轻翻阅着一卷古籍。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那身月白锦袍之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面容俊美绝伦,双眸狭长而深邃,似藏着无尽的幽秘,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荣逸尘抬眸,只见侍从荣五匆匆而入。 “公子,您可知太和镇孩童失踪之事?”荣五气息尚未平稳,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荣逸尘微微点头,“略有耳闻,此事似乎颇为蹊跷。” “听闻长公主家小儿子在太和镇也失踪了,太子和六公主带着皇家侍卫已动身前往,大公子一同前去。”荣五说道。 “哦?太子与公主都去了”荣逸尘望着窗外的庭院,陷入沉思。 第29章 亲自前往太和 长公主灵萱下榻的驿馆内,一片死寂沉沉。 自前两日小儿子端儿在太和镇失踪起,灵萱便似被抽去了灵魂,整个人憔悴不堪。 她原本娇艳明丽的面容如今苍白如纸,双眸深陷,眼神空洞而绝望,眼眶周围是一圈浓重的乌青,那是多日未曾合眼、泪水长流的痕迹。 原本精心梳理的云鬓此刻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几缕发丝贴在憔悴的脸颊上,更显楚楚可怜。 她身形消瘦,一袭华丽的锦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仿佛失去了支撑的骨架。 步伐也变得拖沓而缓慢,常常跑出驿馆去四处寻找端儿,口中喃喃自语着小儿子的乳名,每一声呼唤都饱含着无尽的痛苦。 随身的奶娘和丫鬟看着自家公主如此模样,也是伤心不已。 太和镇上空,阴云沉沉,仿佛也在为那些无辜孩童的失踪而哀伤。 静姝与太子一路疾驰,终于抵达了此地。 刚踏入驿馆,他们一眼便望见了灵萱。 曾经那容光焕发、光彩照人的长公主灵萱,如今却憔悴不堪。 静姝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灵萱,泣不成声:“三姐,怎会如此?你受苦了。” 太子亦是满脸悲戚,他站在一旁:“三妹,我们来迟了。” 灵萱身子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激动,她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静姝的后背:“六妹,大哥,你们终于来了,端儿~端儿不见了。” 呜呜呜呜…… 静姝松开怀抱,双手扶着灵萱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三姐,莫怕,我们定会找到端儿,你好好休息一下。” 灵萱微微点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有你们在,我便安心了。” ………… 官道上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太和镇行进。 车内布置虽简洁,却也十分雅致,柔软的坐垫与精致的帘幔,为这短途跋涉增添了几分惬意。 车窗外,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错的图案,随着马车的前行而不断变幻。 前面是荣五驾车,他身姿矫健,眼神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微风拂过,路旁的花草轻轻摇曳,送来阵阵淡雅的清香,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清脆鸟鸣声。 这时荣五开口问道:“公子,此去太和镇,您可有什么预感?” 荣逸尘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并未做答。 马车声在这寂静的道路上回荡。 车内的气氛安静而祥和,只有车轴转动时发出的轻微嘎吱声。 ………… 行至半途,下马休憩时,二人偶然间听到马车后备箱传来轻微的动静。 荣五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后,便警惕地靠近,缓缓打开后备箱。 只见五岁的荣小宝蜷缩在角落里,睡得正香,小手还紧紧揪着旁边小白虎的尾巴。 小白虎也毫无察觉,同样呼呼大睡,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荣逸尘又好气又好笑,他轻轻摇醒荣小宝:“小宝,你怎么在这里?” 荣小宝揉着大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哥哥,奶声奶气地说:“三哥,我看到小白跑出去,我就跟着它,从奶娘那里跑出来,钻了狗洞,就上了马车。” 荣逸尘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荣小宝的鼻子:“你这调皮鬼,三哥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不能带你去。” 说完,便把小宝抱了起来。 荣小宝连忙摇头拒绝,挣扎着要抱住刚刚醒来的小白虎的脖子:“有小虎保护我,不怕。” 小白虎看到主人凌厉的眼神,知道自己惹祸了,它听懂了荣小宝的话,适时地呜呜叫了两声,还亲昵地蹭了蹭荣小宝的脸。 荣逸尘看着这一幕,没有办法,此次出行,只有自己和荣五二人,对外自己又是个腿脚不便的。 如果让荣五单独把孩子送回去,又会有诸多问题,也只能继续赶路。 “三哥,你能站起来啦!”一道稚嫩的童声打断了荣逸尘向马车走去的步伐。 荣逸尘先是一愣,后又是一惊,差点把小家伙扔下去。 为了藏好这个身份,为了免去跪拜那些“大人物”,自懂事以来,自己就对外生了“病”,没想到一个疏忽竟然。。。 荣逸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与无奈,对着小家伙天真懵懂的眼神,诱哄道:“小宝,三哥的腿还没好呢,三哥只能走一小段路,三哥能走路的事是我们俩的小秘密,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荣小宝眨了眨大眼睛,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呀?” “因为如果你告诉别人了,老爷爷就不会给三哥治腿了。” 就这样,一段神仙老爷爷给他治病的离奇故事诞生了。 在前面赶车的荣五,听到自家主子面不红,气不喘的编故事骗弟弟,向来面无表情的脸直抽抽。 车内荣小宝乖巧地点了点头,走过来依偎在荣逸尘身边,小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袖说:“三哥,那你的腿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荣逸尘轻轻摸了摸荣小宝的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很快就会好的,小宝不用担心。” ………… 第30章 神秘山谷 太和镇原本的宁静被一场孩童失踪案彻底打破。 大街小巷都张贴着失踪孩童的画像,镇上的居民们满脸忧虑,自发组成搜寻队,四处打听孩子的下落。 而在这搜寻的人群之中,还有一队微服出巡的皇家队伍。 带头的是当今龙耀皇太子龙渊霆,以及陪同的荣王府世子荣逸瑾,他们自从到达太和镇,就没有休息过,决心要找到这失踪的孩子们。 他们的搜寻范围逐渐扩大,从镇中心到偏僻的小巷,从热闹的集市到荒芜的郊外。 在历经数日的苦苦追寻后,皇子与众人来到了一片当地很少有人涉足的山谷外围。 眼前的山谷宛如仙境。 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像是巨人守护着这片神秘之地。 远看山谷中植被繁茂,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叶交织在一起,阳光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其间繁花盛开,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微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谷深处潺潺流出,溪水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银光。 然而,这美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 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怕,没有鸟叫虫鸣,只有那溪流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更显孤寂。 那繁花虽盛,却不见一丝微风拂动,花朵像是被定格在原地,僵硬而不自然。 龙渊霆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虑:“这山谷看似宁静祥和,却透着股子邪性,那些孩子会不会真在此处?” 一位经验丰富的当地老者面色凝重地回答:“龙公子,此谷太过诡异,寻常山谷不会这般死寂,但孩子们失踪多日,附近又唯有此处未曾探寻,也不能排除可能。” 旁边的荣逸瑾也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不管怎样,咱们先进去看看,只是大家都得小心谨慎。” 众人皆点头,虽然心中忐忑,但为了那些失踪的孩子,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一步一步向山谷中迈进。 那些身影逐渐消失在那片美丽却又神秘莫测的山谷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 众人踏入山谷不久,起初只是静谧得可怕,不见鸟虫踪迹。 但行至半途,恐怖之事骤生。 路旁的树木突然像是有了生命,枝条如触手般扭动,猛地拽住靠近的人。 被拉住的人惊呼挣扎,树枝却越缠越紧,不少人手臂被勒出深深血痕。 与此同时,娇艳的花朵竟也露出狰狞一面,花瓣化作利齿,咬向众人。 一时间,惨叫连连,众人奋力抵抗,有的用刀斩断树枝,有的用衣物扑打咬人的花朵,可仍有不少人受伤。 再往前走,溪流中泛起的不再是普通的透明色水花,而是一个个黑色的雾花。 龙渊霆命众人不要靠近,行至山谷深处,他们又发现了一处深坑。 淡淡的黑色雾气从下面升腾起来,众人小心翼翼地向下面看去。 却惊见里面有三十多具小孩子的骨头,还有脏乱的外衣随意丢弃在旁。 龙渊霆脸色惨白,双手紧握:“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到底是怎样的恶魔伤害无辜的孩童?” 带路的老者声音颤抖:“殿下,此地太过凶险,咱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再做计较。” 众人望着眼前惨状,满心悲痛与惊恐。 荣逸瑾经历过上次和亲一事,深知这个地方很危险。 自己身边跟着的是未来的一国储君,容不得半点闪失,想劝龙渊霆离开此地,又明白未找到长公主之子,太子殿下肯定不会轻易离开,于是到嘴的话转了转说道: “太子殿下,这坑中并不是全部孩童,我们先在周围找找其他孩子。” 于是,龙渊霆强压下内心的焦灼:“好,命所有人在周围寻找,但不得离开洼地范围内” “是!”侍卫们领命。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周围的土壁上开始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画面中正是剩余的那些失踪的孩子们。 他们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有的眼睛紧闭,有的嚎啕大哭,状态都不是太好,而且周围有一些看不清面容的黑影在游荡。 龙渊霆等人见状,心急如焚,四处寻找通往孩子们所在之处的通道。 ………… 而此时山谷的一处密林中,光线昏暗得如同被墨汁浸染。 荣逸尘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绝伦,一袭白衣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 此时,他目光如炬,脚下正死死踩着一团张牙舞爪的黑雾。 那黑雾扭曲挣扎,试图挣脱,却被荣逸尘稳稳压制,其形状恰似八九岁孩童,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诡异气息。 在不远处,荣逸尘发现了一个瑟缩着的孩子。 那孩子不过三岁模样,身体皮包骨头,仿佛被抽干了生机,但仍能看出原本可爱的轮廓。 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小脸涕泪纵横,正无声地哭泣着。 见荣逸尘望向自己,小家伙如同溺水者抓到浮木一般,拼命朝着荣逸尘爬来。 荣逸尘把那团黑雾一脚踢开,俯下身抱起那个脏兮兮的小家伙,孩子的小手紧紧抓住荣逸尘的领口,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努力的想要把自己整个儿藏进荣逸尘的怀抱里,以寻求安全感,逃离这里。 荣逸尘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低声安慰。 而那团似乎被伤的不轻的黑影爬起来,想要偷偷逃跑,却被一道凌厉的视线锁住,一动不敢动。 第31章 端儿被救 荣逸尘看着怀中惊恐万分的小家伙,心不由的软了几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拭去小家伙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小家伙,不要害怕,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抽抽搭搭地仰起头,眼睛里还噙着泪花,带着哭腔问道:“哥哥,那,那团黑东西是什么?好吓人。” 荣逸尘将小家伙搂得更紧了些,轻拍着他的背,笑着说:“那是个坏家伙,不过哥哥已经把它踩住啦,它再也不能欺负你咯。”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依然紧紧揪着荣逸尘的领口,小声嘟囔:“哥哥,我叫端儿,我想回家,我要找娘亲,要找爹爹。” 荣逸尘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他用手掌蹭了蹭小家伙的泪珠,温柔地回应:“好,哥哥这就带你回家找娘亲。你要乖乖的哦,睡一觉,醒来就可以见到娘亲了。” 小家伙听了,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奶声奶气地说:“哥哥是超级英雄,端儿累了,要呼呼~!” 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小身子也在渐渐僵硬。 荣逸尘的目光紧紧锁住奄奄一息的小家伙,叹息一声:“罢了!” 瞬间他周身气息蓬勃,灼目的白色光芒,仿若一条璀璨的灵河,源源不断地灌注进小家伙的体内。 与那冷酷无情的死神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拔河较量。 而在一墙之隔的密闭空间内,一些奄奄一息的孩童也同样受到恩泽,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每一丝灵力的输出,都在荣逸尘的身上割下一道细微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痛苦与无尽的疲惫。 其实作为这片大陆的守卫者,荣逸尘是不可以在这片大陆使用强大的灵力输出的。 这片大陆无法承受如此大的灵力,他想要使用这份特殊的力量只能自身抵制一部分伤害,把力量压到最低。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则害怕的缩成一团,颤颤巍巍的努力缩小存在感。 ………… 太子龙渊霆一行人站在深坑周围,坑底幽深得不见底,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 正当众人商讨着下一步行动时,山谷东方骤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那光芒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山谷间的阴暗,拨散了黑色的雾气。 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好奇心与担忧驱使着他们毫不犹豫地向着白光的方向寻去。 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匆匆前行,脚下的石块松动,不时发出滚落的声响。 此时,龙渊霆心中既忐忑又充满期待,不知那里能不能找到那些孩子。 不多时,便看到前方有一片较为开阔的场地。 只见失踪的七八十个瘦骨嶙峋的孩童瑟缩在那里。 孩子们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惊恐与疲惫。 世子荣逸瑾率先冲上前去,激动地喊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此刻,众人心中一块巨石落地,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太子龙渊霆也快步赶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侍卫们说道:“快,查看孩子们的状况,确保他们并无大碍。” 侍卫们赶忙分散开来,仔细地检查着孩子们的状态。 在众多孩子中,龙渊霆一眼看到那个虽然脏兮兮却身着华丽服饰的三岁小孩,不敢肯定的轻声唤道:“端儿,你是端儿吗?” ………… 太和镇的上空,弥漫着凝重与期待的气息,原本明澈的蓝天此刻仿佛也感知到了人间即将发生的悲喜。 当龙渊霆一行人带着孩子们的身影出现在镇口时,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镇子。 一时间,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领回自家孩子的那一刻,太和镇中悲喜交织的情感如汹涌浪潮。 有的父母将孩子紧紧搂入怀中,泪水决堤,泣不成声,那哭声里饱含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此前担惊受怕的余悸; 有的一家人相互依偎,颤抖的双手反复抚摸着孩子的脸庞与身躯,仿佛要确认这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长公主灵萱看到端儿的瞬间,眼眶便红了,她甩开侍女的搀扶,疾步上前,一把将端儿死死抱住, 双臂像铁箍一般,似要把孩子融入自己的身体,她的肩头剧烈地颤抖着,泪水肆意地流淌在脸颊,打湿了端儿破旧的衣衫。 她哽咽着呼唤:“端儿,我的端儿,娘亲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语被无尽的抽泣声淹没,唯有那紧紧相拥的母子刻画着劫后重逢的喜悦。 而在人群的角落,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们则仿若被抽去了灵魂。 他们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而绝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仿佛一旦落泪就承认了这残酷的现实。 有的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低吟,那声音如受伤的孤狼在暗夜哀嚎,令人心碎。 整个太和镇沉浸在这浓烈的悲欢离合之中,久久难以平静。 第32章 食童诡 昏暗的密林中,幽风瑟瑟,树叶和枝条在冷风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荣逸尘一袭月白色锦袍随风轻舞,玉带束腰,身姿挺拔修竹,青丝如墨般散落在肩头,星眸璀璨,深邃而有神, 鼻梁高挺,薄唇似不点而朱,肌肤白皙胜雪,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峻。 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仿佛从画卷中走出的绝世仙人,俊美无双得让人移不开眼。 但此刻在对面那团黑雾食童诡的眼中,可比那些外貌丑陋不堪的恶魔可怕多了。 荣逸尘目光如炬,灵力仿若实质化的光焰在他周身烈烈涌动。 灵力自动瞬间而上,如铁钳般死死锁住食童诡那不断扭动的诡异身躯。 食童诡拼命挣扎,它那形如黑烟的身体在荣逸尘的面前变幻不定,阵阵尖锐的嘶鸣划破林间的死寂。 荣逸尘屹立于阴影斑驳的林地间:“说!你是如何穿过封印来到这片大陆的?” 食童诡的声音好似无数怨童在哭嚎,在这阴森的环境里回荡:“我……我不知!我只觉一阵莫名的力量拉扯,便身不由己地出现在此。” 瞬间抓住食童诡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荣逸尘微眯的眼神中满是冷峻:“那封印岂是轻易能突破的?” 食童诡痛苦地扭曲着,在幽暗中,它那模糊的轮廓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尖声道:“求,求您饶我一命,我真的不知!我在那里也只是遵循本能行事,这跨界之事,我真的不知。” “当初您和那位定制的合约,上面都不让我们触犯。”食童诡战战兢兢的继续说道。 荣逸尘眉头紧皱,心中疑云密布。 这食童诡虽然狡诈,但此刻的惊恐与茫然似乎并非伪装。 那究竟是谁,竟有如此能耐,将这邪物送至这片大陆。 ………… 荒野深处那个被封印的门,就是连接两片空间的所在。 在那神秘而危险的符文门之后,隐匿着一片由纯粹贪念与欲望交织汇聚而成的空间大陆。 那是一片被无尽黑暗笼罩的领域,宛如宇宙深处的罪恶渊薮,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极端负能量气息。 这片大陆之所以还能如此安稳,那是无数拥有特殊能力的先辈们毅然舍弃安稳生活、以无畏之姿驻守的原因。 他们以血肉之躯,在那片充满未知恐怖的土地上,为守护此岸世界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荣逸尘,没有人知道他具体来自哪里,只是知道当他出现的时候,正是两片空间差点融合在一起时,是他强行用一道门将两片空间隔开,各自安稳百年。 食童诡,便诞生于那片罪恶大陆。 在那充斥着各种强大而诡异存在的地方,它虽并非最为顶尖的恐怖之物,但亦凭借自身独特的邪恶力量,在强者如林的黑暗世界中排入前十。 其形态扭曲而多变,周身散发着幽冷的气息,仿佛是黑暗欲望的具象化身。 尤其是它靠吸食不满12岁孩童来提升的能力,更让它在那片大陆为之震颤。 如今,食童诡竟能避开封印符门的屏蔽,将本体挪移至此。 那股原本被封印于遥远彼岸的邪恶气息,悄然蔓延至这片安宁的土地。 它的到来,无疑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信号。 它预示着,平静的表象之下,一场源自黑暗深渊的惊涛骇浪或许即将席卷而来,让这片看似安宁祥和的大陆陷入未知的恐惧与混乱之中。 ………… 荣逸尘身姿矫健地自山谷中步出,早已换上一袭黑衣。 恰到好处地将衣衫下的血迹隐匿,那修身的剪裁使他原本就挺拔的身形更显利落,仿若暗夜中悄然出尘的侠客。 此刻他的面容冷峻,眉峰微蹙,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未散尽的思绪。 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不远处那片草地时,一切阴霾刹那间烟消云散。 只见荣小宝与小白虎正于翠绿的草地上嬉闹翻滚,小白虎调皮地扑向荣小宝,荣小宝则笑着闪躲,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在空气中回荡。 荣逸尘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眼中满是宠溺与释然,仿佛世间的纷扰皆在这一刻远去,只余下这眼前的温馨画面。 “公子,您回来了!”正在一旁护卫着一人一虎的荣五迎了上来。 “嗯,回吧!”荣逸尘接住扑过来的小宝,小白虎在脚边呜呜状似在告状。 “好嘞!”荣五猜到事情肯定是解决了,于是赶忙收拾返京。 第33章 驸马钟征 通往龙耀京城的官道上,几道疾驰的身影掠过,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俊秀男子。 他身形矫健却难掩此刻的狼狈,衣衫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后背。 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往日明亮的双眸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却仍不停地催促马匹快行。 他一路疾驰,路旁的景色如浮光掠影般闪过。 此人即是长公主灵萱的驸马钟征。 钟征,出身龙耀南方的名门大儒之家,其父曾任太傅,一生秉持清正廉明之德,将优良家风悉心传承。 钟家二子一女,钟征居长,其仪容俊朗,风度翩翩,自幼受家学熏陶,饱读诗书,心怀壮志且腹有良谋。 承蒙圣恩眷顾,钟征得娶长公主为妻。 成婚以来,二人情投意合,恩爱有加,如胶似漆。 府中常闻笑语,相伴于亭台楼阁之间,共赏春花秋月,同品诗酒琴茶,情谊深笃令人称羡。 婚后第二年,他们便育有一子端儿,年仅三岁,粉雕玉琢,聪慧伶俐,颇受长辈们的疼爱。 钟征既为驸马,平日谨言慎行,亦未损钟家清誉,其行止风范,皆为众人称道。 自从前几日听闻下人汇报端儿失踪,他便心急如焚,日夜兼程。 每行进一里路,他心中的担忧与自责便更甚一分。 他担忧灵萱会因端儿失踪而肝肠寸断,那曾经温柔浅笑的面容此刻定是满是泪痕与憔悴。 而对于端儿,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幼子那粉嫩可爱的小脸,一想到孩子可能遭遇危险,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 他更深深责怪自己,若出发时便陪同在侧,或许这一切便不会发生。 钟征紧咬牙关,手中缰绳勒得更紧,不顾马匹的疲惫,只盼能尽快到妻子身边,让一家人团圆。 ………… 突然,前方扬起一阵尘土,一队人马迎面缓缓而来。 钟征等人警觉地勒住缰绳,待看清来人时,为首的竟是太子龙渊霆。 龙渊霆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神色略显凝重。 看到来人,龙渊霆示意众人停下。 钟征急忙策马向前,慌乱中差点踩空马镫,他踉跄着来到龙渊霆马前,双手抱拳,仰头急切地问道:“殿下,您怎会在此?” 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惶恐。 龙渊霆见状,立刻翻身下马,上前一步扶起钟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钟驸马,你且莫急。端儿已被找到。” 钟征一听,眼眶瞬间泛红,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指尖微微颤抖:“殿下,此言当真?” 龙渊霆直视着钟征的眼睛,用力地点点头:“本太子岂会骗你。六妹陪着三妹与端儿已经先行回京,世子荣逸瑾护送。你且安心。” 钟征如释重负,身体晃了晃,龙渊霆赶忙伸手搀扶住他。 钟征长舒一口气,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多谢殿下告知,我这几日只恨不能插翅飞到京城,满心都是担忧,生怕端儿和灵萱遭遇不测。” 龙渊霆微微皱眉,手依然搭在钟征的肩上:“此事颇为蹊跷,竟敢在天子脚下掳走端儿,本太子定不会轻饶。” 钟征握紧拳头,关节泛白,咬牙切齿地说道:“殿下说得对,定要将幕后黑手找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说完,看了看龙渊霆身后的一众皇家侍卫。 “我们要在周边巡视一下,确保不会在有隐患后,才能返京。”龙渊霆回道。 ………… 龙云山,高耸入云,峰峦叠嶂,常年被云雾缭绕,仿若轻纱遮面的神秘仙人,隐匿于尘世之外。 山巅之处,一座古老的道观坐落其间,飞檐斗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道观周围,奇松怪柏扎根于陡峭的石壁,或伸展枝干似在迎接来客,或扭曲盘旋仿若沉思的老者。 山风呼啸而过,松涛阵阵,似是这龙云山发出的低沉。 在道观的正殿之中,掌门玄风真人正端坐在蒲团之上。 他面容清瘦,一袭月白色道袍随风而动,长须飘飘,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双眸深邃而明亮,仿若洞悉世间万物。 此时,一名弟子匆匆而入,双手呈上一封书信:“师父,这是龙耀王朝皇帝派人送来的信件。” 玄风真人微微抬手,接过信件,展开细读。 只见他的眉头渐渐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信中所述,王朝境内近来诡异事件频发,各地诡异邪祟横行,常有诡异事件发生, 百姓人心惶惶,朝廷虽竭力应对,却收效甚微,故而恳请玄风真人率门派弟子入世相助。 玄风真人沉思片刻后,起身走向后堂。 后堂之中,几位门派的负责人已齐聚一堂,正低声交谈。 见玄风真人前来,皆起身行礼。 玄风真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而后缓缓开口:“诸位,刚刚收到龙耀王朝皇帝来信,想必你们也知晓一二。王朝境内如今被诡异之事笼罩,百姓受苦,我等身为修行之人,自当秉持侠义之心。” 执法长老率先发言,他浓眉大眼,一脸正气,声如洪钟:“掌门,这等妖魔作祟之事,我等自不能袖手旁观。只是不知这诡异事件背后,究竟是何方妖孽在兴风作浪,我等还需小心应对。” 玄风真人点头称是:“执法长老所言极是。情报长老,你可曾派人探查过相关事宜?” 情报长老身形消瘦,眼神锐利如鹰隼,他恭敬地回道:“掌门,我已派门下弟子前去打探。据回报,这些诡异之事多集中在一些荒废的古宅、旧庙之处,且每有事件发生,周围总会弥漫一股黑色之气,但具体是何种妖邪,尚未能确定。” 年轻的传功长老微微皱眉,说道:“掌门,若要入世,门派弟子的安排也需斟酌。既要保证能应对危险,又不能让门派疏于防范。” 玄风真人轻抚长须:“传功长老考虑周全。可挑选部分精锐弟子,下山历练,其余弟子则在山中加强戒备,守护道观。”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玄风真人望向殿外那云雾中的龙云山,神色凝重:“龙耀王朝与我龙云山派向来渊源颇深,如今王朝有难,我等责无旁贷。只愿此番入世,能早日平息灾祸,还世间太平。” 说罢,殿内众人皆一脸肃穆。 而玄风真人则陷入深深思虑中,那位百年前封印的符文门难道出了变故… 第34章 珍宝楼 挑礼物 荣逸尘带小宝回到京城已经是三天后了,马车刚踏入京城城门,小家伙明显就兴致不高,低落起来。 小家伙坐在自家三哥旁边,手指一下一下揪着趴在另一边小白虎的耳朵,像只霜打的小茄子。 此时,天边的晚霞如同一大片燃烧的火焰,将天空染得一片红彤彤的,那浓烈的色彩好似小宝此刻沉重的心情,绚烂却又压抑。 他才五岁,圆嘟嘟的脸蛋此刻满是愁云,小嘴紧紧抿着。 马车外喧闹的叫卖声,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他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荣逸尘好笑的看着他,揉了揉小家伙的呆毛:“怎么了,小宝怎么不开心了?” “回家后,娘亲定会罚我禁足,再不许我吃点心了。”小宝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眉心处挤出一个小小的“川”字。 他偷偷抬眼瞧了瞧天色,晚霞绚烂得有些刺眼,“三哥哥,你说爹爹和娘亲会不会打我小屁股?” 一阵冷风吹过,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娘亲的呵斥声在耳边回荡。 小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着想着,他的小肩膀微微颤抖起来,抽抽搭搭地小声呜咽:“都怪我,非要偷跑出去。” 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要心疼不已。 荣逸尘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家伙,将他一把抱进怀中。 小家伙的小脸紧紧贴在荣逸尘的胸膛,荣逸尘的手臂轻轻环绕着小家伙,另一只手则有节奏地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嘴里柔声道:“别担心,三哥哥在呢。” 小家伙抬起小脸,哽咽着说:“三哥哥,娘亲肯定饶不了我,我怕。” 荣逸尘微微弯下腰,用食指轻轻抬起小家伙的下巴,说道:“别怕,有三哥担着。你不过是好奇外面的世界,本就不是什么大错。” “三哥早就给爹爹和娘亲带消息了” 小宝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可是我不听娘亲的话,偷偷跑出去,娘亲会很生气的。” 荣逸尘将小宝稍稍抱离自己一些,以便能直视他的眼睛,眼神专注而坚定,认真地说:“那等会儿见到娘亲,你要勇敢的承认错误,如果没有爹爹娘亲,或者哥哥姐姐陪伴,以后不能在偷跑出来了,可以吗?” 小家伙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说:“嗯嗯,三哥哥,我以后不会偷跑了。” 荣逸尘笑着轻轻捏了捏小宝的脸颊,宠溺地说:“只要你乖乖的,娘亲的气很快就会消了。” 小家伙这才偷偷松了口气,一只小手紧紧拽着荣逸尘的衣角,一只指了指马车外,小声说:“三哥哥,那我可不可以买点礼物给娘亲。” ………… 珍宝阁坐落于京城最为繁华的大街中段。 北邻达官贵人云集的府邸区,南靠热闹喧嚣的集市,西接文人雅士常聚的茶楼酒肆,东望车水马龙的东城门。 其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珍宝阁不单单只售卖各种奇珍异宝,更是有各种美味糕点特色佳肴。 荣逸尘坐在轮椅上,荣五推着其缓缓前行,身旁跟着活泼好动的荣小宝。 珍宝阁,仿若踏入一座小型的宝藏宫殿。 一楼大厅,金银玉器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各类金银摆件造型精美,有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也有精致典雅的花卉纹络器皿; 玉石更是种类繁多,从温润的羊脂玉到通透的翡翠,从墨色的岫岩玉到斑斓的独山玉,应有尽有。 二楼则是珠翠的天地,珍珠项链如串串星河,圆润饱满,光泽迷人; 宝石镶嵌的发簪、耳环、手链等饰品,红宝石似燃烧的火焰,蓝宝石若深邃的海洋,祖母绿像静谧的森林,璀璨夺目。 三楼摆满了珍稀古玩,古老的青铜器带着历史的厚重,精美的瓷器上绘着细腻的山水、人物画卷,还有名人字画,笔锋或苍劲有力,或飘逸灵动,让人为之赞叹。 四楼的糕点佳肴堪称一绝。 水晶糕晶莹剔透,宛如艺术品,入口软糯,甜而不腻,淡淡的桂花香气萦绕舌尖。 玫瑰酥饼层层起酥。还有那秘制的酱鸭,表皮油亮红棕,鸭肉鲜嫩多汁,独特的酱料,每一口都令人陶醉,这么多美味,尽显珍宝阁美食之精致与独特。 五楼则是贵宾休息区,也是身份的匹配和象征。 “哥哥,我们去珍宝楼给娘亲买什么好呢?”小宝仰着脑袋,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荣逸尘思索着说:“小宝,娘亲喜欢漂亮的珠翠,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簪子。” “好呀,好呀!”小宝兴奋地拍手,嘀嘀咕咕继续说道:“祖母和二姐姐喜欢吃玫瑰酥饼,爹爹喜欢喝酒,大哥哥和三哥哥喜欢吃水晶糕,我喜欢吃鸭鸭。” 珍宝楼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楣上挂着的金漆招牌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两侧的红灯笼随风摇曳。 走进店内,几人直接上了二楼,只见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雕花木板,一格格的展示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饰品, 小宝好奇地在一个个柜台前驻足,小手指着一支翡翠簪子问:“哥哥,这个好不好看?” 荣逸尘微微侧身,靠近柜台,仔细端详着簪子,缓缓说道:“这簪子颜色虽美,但样式太过繁复,娘亲或许不喜。” 这时,店伙计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眼神里透着精明与热情,恭敬地说:“两位小公子,可是要挑选礼物?” 荣逸尘轻轻点头,礼貌地回应:“劳烦拿些你们这儿精致的珠翠簪子瞧瞧。” 伙计忙不迭地转身,不一会儿便取来几支摆在柜台上。 小宝拿起一支珍珠簪,珍珠圆润光泽,恰似凝脂玉露。 他高高举起簪子,举到荣逸尘面前:“三哥哥,这个呢?” 荣逸尘伸出手,轻轻接过,放在掌心细细打量,随后说道:“这簪子不错,珍珠颗颗饱满,配娘亲正合适。不过,我们再看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更合心意的。” 小宝乖巧地点头,继续跟着荣逸尘在店里慢慢寻觅。 突然,小宝眼睛一亮,冲向角落的柜台:“三哥哥,快来!” 荣逸尘示意荣五转动轮椅,快速跟过去。 只见小宝指着一支镶嵌着蓝宝石的银簪,蓝宝石幽蓝深邃,簪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哥哥,这个最漂亮,娘亲一定会喜欢!”荣逸尘也被这簪子吸引,便对伙计说:“这支簪子我们要了。” 付过钱后,小宝小心翼翼地捧着装簪子的盒子,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荣逸尘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嘴角上扬,笑道:“小宝,娘亲收到这份礼物肯定会很开心,也不会再责怪你了。” 小宝咧嘴笑道:“对,三哥哥,我还要给祖母,爹爹,哥哥姐姐们买礼物。” “嗯,好”几人向四楼走去。 第35章 再次遇见 荣小宝蹦蹦跳跳的朝着四楼进发。对周围琳琅满目的东西应接不暇。 小脑袋左顾右盼,脚下的步伐也愈发轻快,转角处,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走来。 “哎呀!”随着一声惊呼,小家伙径直撞了上去。 那小小的身躯被撞得向后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幸好坐在轮椅上的荣逸尘反应敏捷,他迅速伸出双手,稳稳地抓住了宋小宝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小家伙扶稳。 荣逸尘眉头微皱,眼中满是担忧与责备:“小宝,在这地方可不能乱跑,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荣小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奶声奶气地说:“三哥,我知道错了,我就是太高兴了。” 这时,被撞的那位也回过神来,竟是六公主静姝,她身着华丽锦缎,仪态万千地站在那里。 身旁陪着一位面容温婉、气质高雅的美妇人,美妇人的怀中抱着个小男孩,那孩子粉雕玉琢、冰雪可爱,年仅三岁却已透着股灵秀劲儿。 旁边还恭顺地站着两个丫鬟,其中那个眼尖的是静姝的贴身侍女瑶儿,她一眼就认出了荣逸尘,赶忙出声招呼:“三公子。” 荣逸尘脸上闪过一丝歉意与尴尬,连忙拱手冲静姝行礼:“管教无方,小宝莽撞行事,冲撞了您,还望恕罪。” 静姝知道这是在外面,不方便让别人知道身份,便微微浅笑:“无妨,逸尘哥哥唤我静姝即可,这位是我三姐,这个是我三姐家的小端儿。” 美妇人也就是三公主灵萱,也跟着轻声说道:“是啊,瞧这小家伙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 荣小宝这时也回过神来,眨着那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众人,小声嘟囔:“对不起。” 荣逸尘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告诫。 静姝的目光在荣逸尘身上停留片刻,似有深意,见荣逸尘收回目光,而后又看向荣小宝,从腰间取下一个精致的玉佩,递向小宝: “小家伙,这个就当姐姐给你的见面礼,就当姐姐撞疼你的小礼物了。” 荣小宝有些犹豫地看向三哥荣逸尘,荣逸尘刚想拒绝, 就听到静姝说道:“别看你三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你不收,姐姐要难过咯!” 小宝偷偷的瞄了一眼自家三哥,见三哥没有拒绝,才欢欢喜喜地接过,脆生生地道谢。 一时间,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在这一来一往的互动中渐渐缓和。 ………… 珍宝楼内,糕点的香甜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众人正围在摆满精致糕点的柜台前,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各式糕点间游走,思量着该挑选哪几种。 突然,那原本在三公主灵萱怀中安安静静的三岁小端儿,开始在母亲怀里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嘴里嘟囔着:“要~下去,要~下去。” 灵萱无奈,只得轻轻将他放下。 小端儿一落地,便如脱缰的小马驹一般,直直朝着荣逸尘奔去。 他那短小的双腿迈得飞快,肉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眨眼间,小端儿就扑到了荣逸尘跟前,两只小手高高举起,嘴里奶声奶气地喊道:“大~哥~哥,我想~你,抱~抱。” 荣逸尘先是一愣:这小家伙认出我了。 随即赶忙弯下腰,将小端儿稳稳地抱在怀中。 小端儿的双臂紧紧搂住荣逸尘的脖子,小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那模样仿佛荣逸尘是他最亲近的人。 一旁的荣小宝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哪来的小孩,敢跟自己抢哥哥。 静姝也微微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而灵萱惊讶过后则是略带安慰,自从那日发生的事情后,端儿就不像以往活泼好动,每天都是紧紧缠着自己。 两个丫鬟也面面相觑,这突如其来又极其亲昵的互动,让在场的一行人都呆愣住了。 荣逸尘却仿若未觉他人的惊愕,轻轻颠了颠怀中的小端儿。 小端儿嘟着小嘴说道:“我最~喜欢~大哥哥。” 那甜腻的童言童语,引得周围不少人纷纷侧目,投来好奇而又和善的目光。 灵萱与静姝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不远处正逗着小端儿的荣逸尘。 灵萱微微倾身,靠近静姝,压低声音问道:“六妹,这位就是你提及的心仪之人?” 静姝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灵萱再次将视线聚焦在荣逸尘身上,只见他面容俊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轻抿间透着股温润之气,只是脸色略有苍白。 一袭月白锦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虽坐在轮椅之上,却难掩那卓然不凡的气质。 灵萱不禁轻声赞叹:“这般俊朗的容貌,着实少见,只是可惜了这腿脚不便。” 静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他虽身有不便,与我相处时总是谦逊有礼。” 灵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又落在小端儿身上, “不过,小孩子的感觉最为纯粹,端儿对他如此亲昵,想必他的人品定是不差。” 灵萱转而握住静姝的手,真诚地说道:“六妹,虽然三姐不愿你找一个腿脚不便之人为驸马,但是父皇母后最是宠你,不会强迫你嫁给不喜欢的人,慢慢来时间久了,他们自是会同意的。” 静姝的脸上难得的绽放出一抹笑容,感激地看向灵萱:“三姐,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许多,可是我的心意人家还没接受。” 灵萱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他…” 静姝不愿在这里多说,便轻轻摇了摇头。 不大一会儿,荣逸尘便诱哄着端儿,将其送还给了三公主灵萱。 小端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舍地松开了紧紧拽着荣逸尘衣衫的小手。 荣逸尘小心地将小端儿递给其娘亲,灵萱微笑着接过,轻轻捏了捏端儿的小脸。 荣逸尘转而看向一旁的荣五,荣五将自家公子精心挑选并买下的糕点等物一一呈现在他眼前。 荣逸尘微微点头,确认无误后,示意荣五将东西妥善收好。 “小宝,我们该回去了。”他对着在一旁好奇张望的荣小宝喊道。 荣小宝蹦蹦跳跳地来到轮椅旁,牵住荣逸尘的手,缓缓向珍宝楼的大门行去。 出了珍宝楼,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两人的欢声笑语渐渐在珍宝楼外的街道上飘散开来,马车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 第36章 皇家下聘 荣逸尘和荣小宝坐在马车里,荣逸尘的手指轻轻捻着手腕上的玉白色手串,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五岁的荣小宝则是眼睛骨碌碌地转,想着一会到家该怎么哄娘亲不生气,小手紧紧握着摆在小腿上的簪花盒子。 官道两旁的树木枝叶有些枯黄,在风中瑟瑟发抖,不时有落叶飘然而下,似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而后归于尘土。 “三哥,什么时候到家,还有多久呀?”荣小宝搓了搓手,有点忐忑的问道。 荣逸尘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忐忑的小家伙,微微颔首:“快了,转过前面的路口便是。” 待行至荣王府前,只见朱红色大门敞开,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踞着,仿佛在守护着府中的一切。 丫鬟仆从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与忙碌交织的神情。 一箱箱聘礼整齐地罗列在庭院之中,那精美的雕花箱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华贵的光泽。 箱盖微启之处,露出的是色泽温润的美玉、流光溢彩的珠宝、织工精细的绫罗绸缎,仿若一座小型的宝藏堆积于此。 老管家冯伯正在庭院中指挥着仆从们清点院中的箱子,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浑浊的眼睛瞬间一亮,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活计,用手掸了掸衣摆,快步向门口走去。 只见三少爷,五少爷,随侍荣五一身风尘仆仆,正向府内走来。 老管家冯伯赶忙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笑容,眼角的皱纹都笑得更深了:“少爷们,您们可算回来了!老奴日夜盼着,眼睛都快望穿了。” 荣逸尘看着管家,眼中也满是亲切:“冯伯,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嘛。府里一切都好吧?” “托少爷们的福,府里一切安好。只是少爷们不在,这府里总像缺了点什么,老夫人,王爷王妃,大公子和二小姐时常念叨。” 管家冯伯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让他们进门,眼神始终未曾从荣小宝身上移开,满是欣慰与慈爱。 荣小宝人小鬼大,机灵的很,知道府中冯伯疼爱自己,便主动伸出小手拉住冯伯粗糙的大手一起向里面走去。 “三弟,你可算回来了。”大哥荣逸瑾的声音低沉而醇厚。 “还有我,还有我”荣小宝赶忙围着大哥叫道,生怕自家大哥没看到自己。 荣逸瑾用力揉了揉小家伙的小脑袋,故意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吓唬道:“哼!还没找你算账,小不点竟然敢偷跑出去,看娘亲一会怎么罚你。” “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荣逸尘指了指院中问道。 “陛下赐婚,太子殿下聘娶二姐,这是赏赐送来的聘礼。”荣逸瑾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那满院的聘礼。 这时,荣王妃疾步走来,后面跟着二姐荣逸澜。 荣王妃身着一袭绛红色的锦缎长裙,外披一件同色系绣着金丝花纹的披风,岁月虽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仍难掩那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小儿子的担忧,又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荣逸澜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今日却只着了一件素净的淡青色长裙,乌发简单地挽起,虽未施粉黛,但仍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淡雅之美。 只是她的眼眸中满是惆怅,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母亲。”荣逸瑾,荣逸尘,荣小宝齐声行礼。 荣王妃微微抬手:“都起来吧。尘儿身体怎么样?快回房间洗漱一下,一会来前厅。” “娘,我还好。”荣逸尘轻声回道。 荣小宝站在荣王妃面前,小手不安地揪着衣角,眼睛偷偷地往上瞄,只见娘亲柳眉倒竖,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心里害怕极了,小嘴一撇,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娘亲,您别生气了。” 荣小宝带着哭腔说道,声音软糯糯的。 他向前蹭了一小步,从捧在手中的盒子里拿出一支蓝宝石银簪,高高地举起来, “这是我特地给您找的,可好看了,您戴上一定像仙女一样。” 荣王妃看着他,余怒未消,别过头去,轻哼了一声:“你这调皮捣蛋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每次都闯祸。” 荣小宝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脸涨得通红,他跑到荣王妃的身边,拉着荣王妃的衣袖轻轻摇晃: “娘亲,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这支簪子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我想着只有娘亲才配得上它。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说着,还用脸蛋蹭了蹭荣王妃的手臂。 荣王妃转过头,看着荣小宝手中精致的簪子,又看到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脸上的神色渐渐缓和。 荣小宝察觉到娘亲的变化,赶紧趁热打铁,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娘亲,您笑一笑嘛,您笑起来是世上最漂亮的。” 其实荣王妃早就不生气了,在小家伙不见的那一刻是真的很着急,但是当接到逸尘传回来的信后,便放下了心。 “小宝呀,你偷偷溜出去玩,娘亲都有礼物收,那你给二姐带什么了呀?”荣逸澜莲步轻移,蹲下身子,与小宝平视,玉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还有大哥,不会是把我们忘记了吧”荣逸瑾在一旁也逗着小家伙。 荣小宝骄傲的扬了扬小脑袋:“都有份,都有份,荣五叔叔快点帮我把礼物拿来。” 整个府内弥漫着欢声笑语,家人们围在荣小宝身边,或夸赞,或打趣。 荣小宝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忙得不亦乐乎,那欢快的氛围洒满了荣王府的每一个角落,温暖而又美好。 ………… 龙云山上,云雾缭绕,仿若仙境与尘世的屏障。 今日,山径中却有一行人缓缓而下,他们便是这龙云山上的天之骄子,肩负着特殊使命踏入尘世。 为首的男子名叫凌萧,是掌门玄风真人亲传弟子,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胜雪,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而锐利。 他身旁的女子叫凌璇,面容绝美,似春日桃花,双眸灵动含情,粉色的罗裙随风轻舞,腰间的丝带恰似天边的云霞。 其后跟着的众人也各具风姿,有眼神坚毅、虎背熊腰的凌猛; 有身姿婀娜、气质冷冽的凌冰; 还有一脸憨厚、背着沉重行囊的凌大力等,十几人浩浩荡荡,衣袂飘飘。 行至山脚下,凌璇轻轻拂去额前发丝,率先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凌师兄,这尘世许久未入,不知如今是何模样,那诡异黑雾竟能蔓延至龙耀王朝,定非善类。” 凌萧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神色凝重:“龙耀王朝乃大陆根基之地,不容有失。我等既受师门重托,定要全力以赴。此番历练,凶险未知,诸位师弟师妹务必小心谨慎。” 凌猛上前一步,拍着胸脯大声道:“师兄放心,俺凌猛别的没有,就有一身的力气和胆魄,定不会退缩半步。” 凌冰则轻哼一声:“莫要只会空有蛮力,此番需用智慧与灵力结合,方能有效应对黑雾。” 凌大力挠挠头,嘿嘿笑道:“俺听师兄师姐们的,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其余师弟师妹们也纷纷应和。 众人一边交谈,一边朝着龙耀王朝的方向前行…… 第37章 临近大婚 太子迟归 在繁华的龙耀京城,荣王府内,荣逸尘居住的院落总是透着一股宁静与雅致。 这日,阳光正好,荣五前来通传六公主静姝又如往常那般,带着三公主的儿子三岁小端儿前来。 荣逸尘为了避嫌,近日总是安排一些丫鬟,小厮跟在身侧,让荣五将人请了进来。 “尘哥哥!”静姝迈着轻盈的步伐踏入庭院,脸上带着一抹明媚的笑意,眼神却始终黏在荣逸尘身上。 荣逸尘微微欠身行礼,“公主殿下。”他的语气疏离有礼,可静姝却毫不在意。 端儿在一旁挣开静姝的手,连忙跑向荣逸尘:“大哥哥!” 静姝轻轻皱眉:“端儿,要叫尘叔叔,不是哥哥。” 端儿调皮的冲静姝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去追逐一只蝴蝶,庭院里顿时充满了孩童的欢声笑语。 静姝走近荣逸尘,轻声道:“尘哥哥,你近日似乎清瘦了些,可是身体不大舒服?”她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倾慕。 荣逸尘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多谢殿下关心,我还好。” 静姝轻嗔道:“你总是这般客气,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个公主,而不是……”她欲言又止,脸颊微微泛红。 荣逸尘心中一紧,赶忙岔开话题,“端儿聪慧可爱,我也喜欢他,日后如果他想来找我,您可以派人通传一声,我派人去接他。” 静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端儿“你似乎总在躲着我,难道我就如此让你厌烦?”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荣逸尘无奈地叹了口气,“殿下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与殿下身份有别,不敢有逾越之举。” 这时,端儿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朵刚摘下的小花,“静姝姨姨,大哥哥,送给你们。” 静姝笑着接过,转手递给荣逸尘,“尘哥哥,这可是端儿的一番心意。” 荣逸尘只得接过,静姝手指轻触到荣逸尘的指尖,他像触电般缩手。 静姝见状,心中暗喜,觉得他并非全然无情。 荣逸尘深知公主的情意,可自己却不能轻易回应。 然而,这位静姝公主从小便随心所欲惯了,敢爱敢恨,最近更是“明目张胆”,热情似火,有些让自己招架不住。 ………… 花园中,繁花似锦,本是一片祥和之景,却因两个小家伙的对峙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荣小宝双手叉腰,小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端儿,大声喊道:“这是我哥哥,你不许总是霸占着他!” 那模样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极力扞卫着自己的领地。 端儿也不甘示弱,小脑袋一扬,双手紧紧抱住荣逸尘的腿,仰着脸倔强地回应:“大哥哥最喜欢我,才不会理你这个小屁孩!” 他的眉毛皱成一团,嘴巴嘟得老高,腮帮子鼓鼓的。 荣小宝见状,几步冲上前去,试图拉开端儿。 他用力拽着端儿的胳膊,小脸憋得更红了,喊道:“你松开!哥哥是我的!” 端儿死死抱住不放手,还冲荣小宝做了个鬼脸,“就不松,你能怎样!” 荣逸尘看着这一幕,满脸无奈,轻轻呵斥道:“小宝,不能欺负小弟弟。” 荣小宝一听哥哥的话,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巴巴地看着荣逸尘,声音带着哭腔:“三哥,他一来你就不陪我玩了,我不要他在这儿。” 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要掉下来。 端儿则把荣逸尘的腿抱得更紧了,大声说:“大哥哥,我没有。”那眼神中满是对荣小宝的挑衅。 荣小宝被彻底激怒,他松开端儿的胳膊,转而扑向端儿,两个小家伙即将要扭打在一起时。 荣逸尘一手一个提溜起来,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张牙舞爪的蹬着小腿。 静姝和一众下人则是在一旁捂嘴偷笑。 一番劝和后,两个小家伙才暂时和平相处。 静姝对于自家小外甥无意中提供的机会,也是满意的不得了,煞有其事的暗自窃喜:一定要趁这段时间拿下这个硬木头! 接着又叹了口气,不过好难啊!自己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他怎么就能不心动呢! …………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内。 龙耀王朝皇上正端坐在龙椅之上,审阅着奏章。 突然,太监总管何公公匆匆忙忙地走进殿内,跪地禀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仍不愿回京,称有事在身需暂缓归期。” 皇上听闻,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他将手中的奏章重重地摔在御案之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怒喝道:“大婚之日将至,此乃关乎皇家颜面与朝局稳定的大事,他身为太子,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皇上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踱步,身上的龙袍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摆动,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压抑的怒火。 片刻后,他停住脚步,对着一旁待命的传旨官厉声说道: “你即刻前往太子所在之地,传朕旨意,令他速速回京,不得有误!此次大婚筹备良久,诸多事宜皆已就绪,不容他有半分推脱。若他仍执迷不悟,朕定不轻饶!” 传旨官赶忙领命,“遵旨,皇上。臣定当竭尽全力,将太子殿下带回。” 言罢,便匆匆退下,只留下皇上独自站在大殿之中,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忧虑, 他实在想不通太子究竟因何事而如此抗拒回京,太和镇失踪的孩子们已找到,大婚在即,难道他不知这其中利害关系? 但此刻,他满心只盼着太子能尽快归来,莫要让这大婚之礼出了差池,影响皇家威严与荣王府的关系。 这两个孩子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婚事也是那臭小子自个求来的,更没有理由会拒婚,难道真的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 殊不知一场即将到来的人和事,差点毁了皇室的这场大婚。 第38章 太子回京 作为龙耀的中心城,京城龙渊城的长街,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氛围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百姓们都知晓,龙耀太子即将大婚,这场皇家婚礼乃盛事一桩,街头巷尾都在热议着未来太子妃的尊荣与美貌。 就在这大婚前三日,城门外传来阵阵马蹄声与车轮滚动声。 龙渊太子龙渊霆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归来了。 由远及近是整齐划一的皇家侍卫,他们身姿挺拔,盔甲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步伐有力。 队伍中央,龙耀太子身骑枣红色战马,身姿矫健,一袭玄色锦袍绣着精致的金边,领口与袖口的狐毛在风中轻轻拂动,更衬出他的高贵不凡。 他剑眉星目,面庞如雕刻般深邃,双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寒星璀璨,只是那眼底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在太子后面是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前行,车帘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这阵仗顿时引起道路两旁人头攒动,踮脚张望。。。 太子府朱红的大门敞开,两侧的石狮威风凛凛。 府中的仆役们皆身着新衣,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大气都不敢出。 管家站在最前列,神色紧张又期待,不时地踮脚望向府门方向。 庭院里,红毯铺地,一直延伸至门口,两侧的花坛修剪得整整齐齐,繁花似锦。 丫鬟们则是在内院穿梭,手捧着各种点心、茶盏,准备随时伺候。 当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皆挺直了身子。 为首的侍从高擎着太子的旗帜,其后是一列列精神抖擞的护卫。 队伍渐近,阳光洒在其上,熠熠生辉,整个太子府都在迎接着主子的归来。 到了地方,太子下马转身,走向身后那辆精致的马车。 伸手轻轻挑开车帘,车内女子的面容渐渐显露。 她眉清目秀,双眸澄澈却带着一丝迷茫,仿佛藏着无尽的迷雾。 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更添几分柔弱。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罗裙,裙角绣着精致的碎花,外披一件浅色的披肩,衬得她身姿婀娜。 女子探出头来,望着太子,眼神里满是依赖。 太子察觉到她的不安,微微侧身,用手臂轻轻环住女子的纤腰。 他微微用力,将女子抱下车,女子顺势靠在太子怀中,双手不自觉地环上太子的脖颈。 太子低下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轻声说道:“一路劳累,别怕,我们到家了。” 周围的侍从们看到这一幕,皆低下头去,心中却暗自诧异。 这女子是谁?为何会在太子归京的队伍之中? 而且与太子举止如此亲密,要知道,三日之后便是太子的大婚之期。 而太子却似浑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只是专注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然而,太子府中的谋士们却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忧虑,毕竟太子大婚在即,这突然带回的女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定会掀起一番波澜。 ………… 荣王府内,未来太子妃荣逸澜正坐在窗前的雕花椅上,手中拿着女红,却有些心不在焉。 太子出京处理事务已经很多天了,大婚在即,可他迟迟未归,她心中有些担忧。 这时,丫鬟锦儿匆匆跑进屋子,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小姐,小姐,太子殿下归京了,现下正在回城的路上。” 荣逸澜先是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惊喜与安心。 她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微风拂过她温婉的面容,吹起几缕发丝。“真的吗?太好了。” 荣逸澜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满心都是即将见到心上人的欢喜。 而皇宫之中,气氛却截然不同。 皇上正在御书房内,太监总管何公公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太子殿下已归京。” 皇上微微点头:“嗯,朕知道了,让他明日进宫述职。” 何公公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殿下还带回来一名女子,两人举止颇为亲密。” 皇上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朱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奏章上,墨汁晕染开来。 “什么?简直荒唐!”皇上愤怒地拍案而起,龙颜大怒, “速速传朕旨意,召太子即刻进宫面圣,朕倒要看看他要作何解释!” 御书房内的气压瞬间低到了极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第39章 失忆女子 龙渊霆在太子府还未来得及休息片刻,便被皇上召进宫。 龙渊霆刚踏入御书房,便见父皇盛怒,赶忙跪下:“父皇,儿臣来迟。” 皇上怒视着他,呵斥道:“你可知罪?大婚前竟带回一女子,成何体统!” 龙渊霆神色镇定,抱拳说道:“父皇,此女乃儿臣途中所遇。彼时儿臣遭遇刺杀,形势危急,是她冒死挡在儿臣身前。然而她却因此头部受创,失了记忆。” 皇上冷哼:“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将她带回,且与她那般亲密,置你的太子妃于何地?” 龙渊霆抬头,目光坚定:“父皇,儿臣与荣王府荣逸澜的婚约,儿臣自会遵守。但此女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断不能弃之不顾。儿臣想在大婚之后纳她为侧妃,给她一个名分与容身之所。” 皇上气得来回踱步:“你身为太子,当以大局为重,皇家威严岂容你如此践踏?婚姻之事岂容你肆意妄为?” 龙渊霆据理力争:“父皇,儿臣明白皇家规矩,可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儿臣定会平衡好各方关系,不影响皇家声誉。” 皇上怒道:“你想得太简单,此事若传出去,朝堂民间必将议论纷纷,你如何平息众怒?” 皇子气他平时的那么稳重的一个儿子,怎么出去一趟竟变得如此糊涂,越想越气,抄起桌案上的一摞奏章扔了过去。 龙渊霆没有闪躲,继续缓缓说道:“儿臣会用行动证明,她不会成为皇家的麻烦,儿臣恳请父皇成全。” “你这是在打荣王府的脸,我看你怎么跟你的太子妃解释,跟你母后解释,那个孤女身份不明,你就死了那条心吧!”皇上指着龙渊霆吼道。 御书房内,气氛剑拔弩张。 龙渊霆正与皇上僵持不下,坚决表明自己对那失忆女子的心意与安排。 恰在此时,皇后听闻消息匆匆赶来。 刚踏入御书房,就听到太子那句“父皇,那女子已然是儿臣的人了”。 皇后身形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煞白,胸口剧烈起伏,若不是身旁侍女赶忙扶住,险些就要晕倒在地。 缓过神后,皇后怒目圆睁,直直地瞪着太子:“你这是做的什么糊涂事啊!太子妃澜儿与你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你们一同长大,那情谊是何等深厚。她端庄贤淑,才情出众,当初是你求的婚事。这才几日不见,你怎就变了心? 你可曾想过澜儿的感受?可曾想过荣王府的颜面?可曾想过这桩婚事背后的皇家威严与朝局稳定? 你身为太子,肩负着天下的期望,怎能如此肆意妄为,被一时的情感冲昏了头脑!”皇后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痛心与失望。 龙渊霆听完有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又坚定下来。 ………… 第二日太子携失忆女子入住太子府之事,仿若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京城。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们皆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荣王府内,本沉浸在太子大婚筹备喜悦中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得晕头转向。 荣王爷气得脸色铁青,二话不说,立即进宫。 他一路脚步匆匆,心中满是愤懑与疑惑,自家女儿与太子自幼定亲,感情甚笃,怎会突然冒出个女子来?这皇家难道要如此羞辱荣王府不成? 与此同时,荣家大哥荣逸瑾心急如焚,他顾不上太多,翻身上马,直奔太子府。 踏入太子府,只见庭院里的仆役们皆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荣逸瑾径直走向书房,见到龙渊霆,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太子殿下,你我自幼相交,情同手足。如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大婚在即,却带回一名女子住进府中?你可曾想过我妹妹的处境?” 龙渊霆微微皱眉,欲言又止,只是长叹一声。 ………… 而在荣王府后院闺房之中,荣逸澜听闻消息,如遭雷击。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往日的沉稳已不在。 母亲荣王妃见状,赶忙将她搂入怀中。 荣逸澜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她的嘴唇轻轻蠕动:“娘亲,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阿霆不会这样对我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荣王妃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心中暗暗担忧,恼恨那负心之人,竟在这大婚前让自家宝贝女儿就伤心不已。 第40章 凤冠霞帔 待嫁太子府 转瞬间来到了太子大婚当日。 龙渊城仿若被披上了华彩盛装。朱红的宫墙处处悬挂着鲜艳的红绸,似蜿蜒的赤龙盘旋。 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与红绸相互映衬,夺目耀眼。 宫灯高挂,灯穗随风轻摇,那晕黄的暖光洒在雕梁画栋上,更添朦胧的喜意。 皇宫内的御道皆以红毯铺就,两侧摆满了从各地进贡而来的奇花异草,繁花似锦,芬芳馥郁。 花丛中点缀着金银打造的如意、吉祥锁等饰物,反射出的光芒璀璨迷人。 而皇城之下,亦是一片欢腾。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如同繁星般密布。 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摩肩接踵,脸上洋溢着喜悦与好奇。 “听闻太子妃是荣王府的掌上明珠,生得沉鱼落雁之貌,仪态万千。”一位老者捻着胡须,笑着说道。 “是啊,太子大婚,此乃国之盛事,日后定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位年轻的后生满脸兴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这大婚的排场可真是前所未见,咱们能赶上这等喜事,也是福气。”一位妇人拉着身旁的孩子,轻声说道,孩子懵懂地点着头,被周围的热闹景象深深吸引。 街边的小贩们也没闲着,叫卖着各种与婚庆相关的小物件,如喜糖、喜字剪纸、精巧的泥人娃娃等。 人群中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和对太子大婚的啧啧赞叹,整个皇城沉浸在一片喜庆洋洋、热闹非凡的氛围之中,仿佛被无尽的欢乐所淹没,只余下那漫天的喜气在空气中氤氲弥漫,久久不散。 ………… 荣王府内,当晨曦的第一缕光辉洒在雕花的窗棂上,唤醒了这方即将见证盛事的天地。 太子妃的闺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脂粉香。 房间四角摆放着绘有吉祥花卉图案的博古架,架上陈列着各式精美的瓷器与玉器,温润的光泽在晨曦中若隐若现。 墙壁上挂着名家所绘的工笔花鸟图,细腻的笔触勾勒出的繁花盛景与灵动鸟雀,似要破壁而出,为这大喜之日更添几分生机与雅韵。 锦儿,太子妃荣逸澜的贴身丫鬟,轻轻唤醒了榻上的主子。 荣逸澜缓缓睁开双眸,那眼眸恰似星子落入秋水,波光潋滟,睫羽如鸦羽般扇动,更衬得眼神深邃幽长,温婉大气的容貌初显未来一国之母的雏形。 晨起未妆的面容,白皙如玉,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温婉。 “二小姐,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该起身梳妆了。”锦儿的声音里满是激动与欣喜。 荣逸澜微微颔首,端坐在菱花镜前。 这时,荣逸澜的母亲荣王妃,带着五岁小儿子荣小宝款步走来,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娘来为你梳头。” 荣王妃轻轻拿起梳子,理顺那如瀑的长发,每一下都饱含着深情与牵挂。 “一梳梳到尾,愿我的女儿顺遂如意,无灾无难。” 荣王妃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 “二梳白发齐眉,夫妻恩爱,相敬如宾,此去太子府,定要与太子相互扶持。” 荣王妃手中的梳子稳稳地穿梭在发间,将头发慢慢盘起。 荣逸澜望着镜中的母亲,眼中闪烁着泪花,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只是轻轻握住母亲的手。 梳好发髻,以龙凤金簪固定,簪头的明珠颤颤巍巍,似在诉说着无尽的喜悦。 妆容开始细细描绘,打底、画眉、点唇,每一步都极为考究。 眉如远黛,唇若樱桃,两颊轻扫胭脂,似天边的云霞飘落。 再戴上华丽的凤冠,那凤冠以黄金为架,镶满了红宝石、蓝宝石与珍珠,每一颗宝石都在晨光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身着的霞帔以正红色锦缎制成,上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似要腾飞而出。 腰间束着一条宽宽的玉带,玉佩垂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外披的披风绣着百鸟朝凤,金丝银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二姐姐,你今日真美,像仙子下凡。”小家伙荣小宝扒在荣逸澜的身边说道。 小家伙好像知道自家二姐姐要离开荣王府,要拥有新的家了,以后再也不能天天见面,本来无忧无虑的小家伙,今天有些闷闷不乐。 荣逸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 她知道今日之后,自己便是太子妃,言行举止皆要合乎礼仪,不可再肆意随性。 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这场婚姻,是家族的荣耀,更是王朝的联结。 想起昨晚那家伙偷偷失了往日礼仪,潜入自己的闺房,解释最近所发生事情时的急切样子,自己总算可以安心了。 正想着,喜娘走了进来,行了个大礼后,开始教导太子妃出嫁的礼仪。 “待会儿跨火盆,要高高抬起裙摆,不可触碰到火苗,这寓意着驱邪避灾,往后的日子红红火火。上花轿时,需端庄稳重,不可慌乱……” 荣逸澜静静听着,不时轻轻点头,表示记下。 门外长廊下,荣王爷一袭墨色锦袍,身形魁梧,眼睛紧盯着二女儿的闺房,荣逸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父亲。 “昨夜那太子竟翻墙入了澜儿的院子,若不是你拦住我,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哪怕他是太子又如何!”荣王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宋逸尘轻声道:“父亲,此事确是太子孟浪了些,太子对二姐情深意重,自小长大的情谊,并非是轻薄之人。” 荣王爷冷哼一声:“大婚前带回来一个陌生女子?这叫情深义重?澜儿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我捧在手心都怕化了,如今要嫁入皇家,遇到这种事情,我是真不放心。” 说到此处,荣王爷的眼神中满是不舍,眼眶也微微泛红,但是又想到太子在书房对自己的一番保证,才暂时放下成见,否则今天的大婚能不能进行下去,还真不好说。 “父亲,太子的心意应该是真的。况且以二姐的聪慧,加上太子的庇护,想必也不会轻易被人欺辱。”宋逸尘劝慰道。 荣王爷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第41章 大婚 喜乐声渐近,迎亲的队伍即将抵达。 大婚的吉时将至,太子身着一袭华丽无比的红色喜服,金线绣制的龙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头戴精致的金冠,束发的丝带随风轻轻飘动,剑眉星目间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与期待。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马身也被装饰得五彩斑斓,红缨在风中舞动,清脆的铃铛声不绝于耳。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侍从们个个身着新衣,精神抖擞,手中高举着象征吉祥的灯笼和彩旗,沿着宽阔的街道向荣王府走来。 此时的荣王府,早已是张灯结彩,一片欢腾。 府门处,两座巨大的红色灯笼高高悬挂,宛如两轮红日。 门楣上装饰着精美的金色花纹,两侧的石狮子也被系上了鲜艳的红绸,威风凛凛中透着喜气。 府内,太子妃荣逸澜的闺房内,她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一抹羞涩与期待。 太子踏入荣王府,步伐坚定而轻快,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他穿过庭院,来到太子妃的闺房外,周围的侍从们纷纷跪地行礼。 此时,喜娘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说道:“太子殿下,欲迎太子妃,需先过三关。” 太子微微挑眉,眼中满是宠溺与急切:“但说无妨。” 喜娘笑着说道:“这第一关,乃是猜灯谜。” 说罢,几个丫鬟手持花灯走出,灯上挂着精美的灯谜。 太子略一思索,便一一解答,他的聪慧与才情展露无遗。 跟随的各家世子公子在一旁连连叫好。 接着,喜娘又道:“第二关,对诗。老身出上联,太子殿下对下联。上联是:花好月圆迎佳偶。” 太子不假思索地答道:“天长地久共此生。” 他的声音清朗而坚定,回荡在庭院之中,众人纷纷喝彩。 “第三关,寻同心结。”喜娘将一个同心结藏于众多香囊之中,混放在托盘里。 太子仔细端详,很快便从中找出了同心结,他举起同心结,望向闺房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深情。 闺房内,荣逸澜听到外面太子顺利过关,心中满是欢喜,脸上也泛起了一抹红晕。 她轻轻起身,在丫鬟锦儿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闺房。 太子看到荣逸澜的瞬间,眼中的爱意仿佛要溢出来,他快步向前,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我来接你了。” 荣逸澜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泪花,那是幸福与感动交织的光芒。 随后,太子与太子妃携手来到庭院中,那里早已摆满了陪嫁的嫁妆。 一箱箱精美的红木箱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箱锁镶嵌着宝石。 有来自江南的丝绸锦缎,色泽鲜艳,质地柔软,每一匹都仿佛流淌着江南水乡的温婉与柔情; 还有从西域进贡而来的奇珍异宝,猫眼石、祖母绿等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更有无数的金银器皿,做工精细,造型别致,在阳光下闪耀着奢华的光辉。 这些嫁妆不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荣王府对太子妃的深深宠爱与祝福,它们将伴随着太子妃进入太子府,开启新的生活。 迎亲的队伍带着太子妃缓缓回宫。 街道两旁早已围满了百姓,他们纷纷跪地欢呼,眼中满是对这场大婚的祝福与敬畏。 拜堂是在皇宫内举行,迎亲队伍进入皇宫,那巍峨的宫殿也被装点得焕然一新。 红绸缠绕着宫殿的廊柱,宫灯摇曳,洒下温暖而喜庆的光芒。 来到正殿,拜堂仪式即将开始。 太子与太子妃站在殿中,周围是前来观礼的皇室宗亲、朝廷重臣。 司礼太监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太子与太子妃缓缓跪地,向着天地叩首,他们的身影在烛光与香烟的缭绕中显得格外庄重。 “二拜高堂!” 皇帝与皇后端坐在上方,太子和太子妃向二人行了大礼。 “夫妻对拜!” 太子与太子妃相对而跪,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在这深深的一拜中,他们许下了一生的承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拜堂完毕,众人纷纷上前祝贺。 各路官员献上的礼品堆积如山,有珍贵的古玩字画,那一幅幅名人墨宝,笔锋苍劲有力,画卷意境深远; 有珍稀的药材,人参、灵芝等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寓意着健康长寿; 还有精美的玉器,温润的玉质雕刻成各种吉祥的图案,象征着吉祥如意。 这场太子大婚,不仅是一场盛大的皇家婚礼,更是整个王朝的盛事。 它象征着新的希望与传承,太子与太子妃在众人的祝福中,开启了他们人生的新篇章。 太子妃在喜娘与丫鬟的簇拥下,莲步轻移,缓缓走向洞房。 洞房今天是设在宫内,以前太子居住的宫殿。 房间内,红烛摇曳,光影在墙上晃荡,那满室的红,让荣逸澜的心更加慌乱与期许。 她轻轻坐在床边,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精致的绣纹被揉出了褶皱。 她的思绪飘飞,她想起了昨晚自己还在黯然神伤,不解他为什么大婚前带回一女子,以为他背弃了他们之间的誓言。 她知道父亲带着兵符进宫面圣,是做了最坏打算,用上交兵符来换解除皇室婚约,若太子负她,父亲会亲自斩断这个关系,哪怕辞官,哪怕付出其他代价。 幸好他没有负她! ………… 与此同时,正殿之中热闹非凡。 太子被众臣与皇室宗亲围在中间,欢声笑语不断。 平日里不敢越矩,太子大婚当日怎能放过。 “太子殿下,今日大婚,此杯酒定要饮尽!”一位年长的大臣满脸笑意,端着酒杯敬来。 太子笑着接过,仰头饮下,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打湿了领口的锦缎。 “太子殿下洪福齐天,这杯贺酒也不可少!”年轻的武将们也纷纷上前,他们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的豪爽。 太子一一应承,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下肚,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神却依旧明亮。 荣逸瑾怕“好兄弟”喝多耽误正事,为了自家二妹,忍住也要灌酒的冲动,反而替太子挡了不少酒。 周围的人或吟诗祝贺,或打趣调侃,乐师们奏起欢快的乐曲,舞姬们翩翩起舞,长袖如练,身姿婀娜。 盘中的珍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众人的焦点都在太子身上,推杯换盏间,尽是对太子新婚的祝福与对未来的期许,整个正殿沉浸在一片喧嚣与喜庆之中。 ………… 第42章 洞房花烛夜 华灯初上,太子龙渊霆与太子妃荣逸澜的大婚典礼在一片喜乐声中落下帷幕。 太子龙渊霆身着华丽的喜服,在众人的簇拥下,带着微醺的醉意走向新房。 屋内,红烛在寂静中摇曳生姿,红帐如霞般轻垂于四周。 太子妃荣逸澜静静地端坐在婚床边沿,手指下意识地反复绞着衣角,那上好的锦缎被揉出层层褶皱。 她心中仿若有活泼的小鹿肆意乱撞,一方面满是对太子的期盼,想象着他的音容笑貌、风度仪态; 另一方面,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亲密之事,羞怯之感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宫中嬷嬷此前悄悄叮嘱的只言片语在脑海中不断回响,每一念及,脸上便似火烧般滚烫。 她无所适从,一颗心在胸腔里慌乱地七上八下,紧张与期待如细密的丝线,相互缠绕,凤冠下的面容娇艳动人,透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就在这时,龙渊霆轻轻推开房门,脚步略显踉跄,眼神却始终锁定在自己的新婚妻子身上。 丫鬟锦儿想上前伺候,却被龙渊霆摆手示意出去! 丫鬟锦儿目露关切的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自家小姐,便关上了房门,只留夫妻二人独处。 龙渊霆来到桌前,执起酒壶,分别斟满两杯酒,转身走向荣逸澜,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澜儿,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这交杯酒,当是你我夫妻情分的见证。” 龙渊霆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带着酒意更添几分深情。 荣逸澜微微起身,双手接过酒杯,目光与龙渊霆交汇,那眼中满是深情与信赖。 两人手臂相挽,缓缓将酒饮尽。酒水入喉,辛辣中带着丝丝甘甜,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情,紧张又甜蜜。 酒毕,龙渊霆轻轻握住荣逸澜的手,拉着她在床边坐下。 “澜儿,自我初见你,便认定你未来一定是我的小夫人,你才情出众,温婉娴静,能娶你为妻,是我此生之幸。” 荣逸澜脸颊绯红,轻声说道:“殿下,妾身亦早对殿下心怀倾慕。今日得以相伴殿下左右,妾身愿与殿下同甘共苦,生死相随。” 龙渊霆将荣逸澜轻轻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喃喃道:“日后,这宫中波谲云诡,或许会有诸多艰难险阻,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便有了无尽的力量。我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荣逸澜靠在龙渊霆怀中,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殿下,妾身不怕,只要能与殿下相守,便是刀山火海,亦无所畏惧。妾身会用心侍奉殿下,为殿下打理好后宅之事,让殿下无后顾之忧。” 两人相拥而坐,互诉着心中的爱意与期许。 洞房内,红烛高烧,烛芯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似在低诉着夜的温柔秘密。 暖黄色的烛光摇曳生姿,将室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而迷人的光晕,墙上的喜字在光影中愈发显得喜庆。 太子妃荣逸澜微微垂首间,精致面容上那一抹娇羞红晕如天边的晚霞,醉人心魄。 龙渊霆缓缓靠近,“澜儿,我们该就寝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饱含深情,那因酒意而微微沙哑的嗓音,如同醇厚的美酒,在这暧昧的空间里流淌。 荣逸澜闻声抬眸,目光与他交汇的瞬间,又似被烫到一般赶忙移开,心跳如密集的鼓点,在胸腔内剧烈跳动。 龙渊霆轻轻抬起手,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挑起荣逸澜的一缕发丝,指尖如同带着魔力,若有若无地划过她的脸颊, 荣逸澜只觉那触感似轻柔的电流般传遍全身,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今夜之后,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龙渊霆靠近她的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让荣逸澜的耳根瞬间红透,仿佛能滴出血来。 他顺势轻轻环过她的腰肢,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将她拉近。 荣逸澜的双手紧张地揪着龙渊霆胸前的衣服,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依偎在龙渊霆怀中。 龙渊霆看着怀中的她,眼中满是爱意与宠溺,那目光仿佛能将她融化。 他缓缓低下头,荣逸澜下意识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如同风中的蝶翼。 此时,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急剧上升,暧昧的气息在红烛的光影里、在这静谧而美好的洞房中弥漫开来,他们的新婚夜,才刚刚奏响那动人心弦的序曲。 ………… 宫墙之外,一名侍女神色慌张,匆匆走向守门侍卫,屈膝行礼后急切说道:“军爷,烦请您速速禀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带回府中的姑娘昏过去了,情况甚是危急,望太子殿下能回府一探究竟。” 侍卫闻言,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侍女,见她满脸焦急,却心中暗自不屑。 今夜乃太子大婚之夜,谁敢打扰,怕是不要命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懒洋洋地开口:“姑娘,太子殿下正在婚房,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莫要拿这些小事来烦扰。” 侍女一听,愈发焦急,眼眶泛红:“军爷,那姑娘真的病得厉害,若太子殿下知晓我等没有及时禀报,定会怪罪下来,还请军爷通融。” 侍卫冷笑一声:“哼,洞房花烛夜,太子殿下哪有闲功夫管一个女子昏不昏。你且回府等着,莫要在此纠缠。” 说罢,便不再理会侍女,转身继续站岗,只留侍女在原地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第43章 母子谈心 荣王府,主院庭院中的凉亭内,太子妃的母亲荣王妃独自坐在石凳上。 今夜本是女儿澜儿的大婚之夜,作为母亲,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女儿澜儿小时候的模样,从咿呀学语到亭亭玉立,每一个画面都如刀刻般清晰。 “她从小就听话懂事,不知道以后成为太子妃,要是受了委屈可怎么办?”荣王妃低声呢喃,眼神里满是忧虑与惆怅。 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对自家女儿的不舍。 这时荣逸尘轻摇着轮椅,缓缓行至凉亭。 月色如水,凉意倾洒在庭院之中,斑驳的树影在地上摇曳,似是无声的叹息。 荣王妃单薄的身影在这幽凉的夜色里,透着无尽的落寞,她静坐在凉亭的石凳上。 他轻声道:“母亲,我就知道您还没睡。二姐出嫁,您心里不好受了吧。” 荣王妃微微抬眸,眼中有未干的泪痕,在月光下闪烁着点点微光,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大喜的日子,娘就是有点感慨,你这孩子,怎么也没睡?” 荣王妃担忧他不方便,怕磕了碰了,便起身迎了上来。 荣逸尘也靠近母亲,握住她略显冰冷的手,“母亲,二姐嫁了如意郎君,定会幸福美满,您别太担心。” 荣王妃轻轻摇头,几缕发丝在夜风中凌乱,叹气道: “我养她这么大,从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如今的模样,皇家势大,有些事情我们不能插手,若她在皇家受了气,叫我如何是好?” 荣逸尘轻拍母亲的手背,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 “凡事有父亲,大哥在,以后定能护二姐周全,而且二姐聪慧坚强,您就把心放宽些吧。” “更何况,我们荣王府可不是好欺负的”荣逸尘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冷冽。 四周静谧得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荣王妃看着三儿子坚定的眼神,微微点头,可那心底的牵挂与不舍,却不是这寥寥数语便能消散的。 荣逸尘坐在轮椅上,与母亲在凉亭中相对无言片刻后,正欲再开口宽慰, 荣王妃却轻轻吸了吸鼻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目光在荣逸尘身上转了一圈,似是不经意地说道: “尘儿啊,这几日我瞧着六公主静姝时常来咱们荣王府,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荣逸尘一愣,他怎会不知母亲的意思,脸上顿时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眼神也开始有些躲闪, “母亲,六公主带小端儿来,是来找小宝玩的,那孩子在太和镇受了惊吓,六公主带小端儿或许只是散散心,您莫要多想。” 荣王妃微微扬起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哦?真的只是为了找小宝玩?我看那六公主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不太一样呢。她一个金枝玉叶,放着皇宫里的诸多乐子不享,偏偏往咱们这儿跑,你可别告诉为娘她只是来陪孩子的。” 被母亲这样调侃,荣逸尘的耳根微微泛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母亲,您就别打趣我了。我与六公主不过是泛泛之交,她来王府或许只是偶然兴起。” 荣王妃却不依不饶,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偶然兴起?我看可不像。我听说在那外国使臣晚宴上,六公主可是亲自求的赐婚,应该是倾慕于你吧,还有啊,上次在花园里,你们二人相谈甚欢,这难道也是偶然?” 荣逸尘抬手扶额,愈发尴尬: “母亲,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六公主容貌出众,又颇受皇上皇后宠爱,怎么会” 荣王妃轻轻笑出了声: “权宜之计?我看不止吧。尘儿,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六公主品貌俱佳,又是皇室之人,如果她真的对你有意,这未尝不是一段好姻缘啊。” 荣逸尘指了指坐在轮椅上的自己,说道: “母亲,我这个样子,怎么配…” 还未等说完,荣王妃柳眉倒竖:“我的尘儿能配得上任何一个出众的姑娘,你要是在妄自菲薄,娘亲可要生气了!” 荣逸尘看着母亲着急的模样,笑着回应道:“好好好,尘儿再也不说了。” 荣王妃这才转阴为晴:“娘也不逼你,只是想以后你也能有个伴,你呀,心里可要有个数。” 荣逸尘无奈地低下头,心中暗自祈祷母亲莫要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只觉得这凉亭中的气氛变得愈发尴尬起来。 本来是安慰母亲,却演变成自己被母亲调侃。。。。 第44章 三天回门 晨曦微露,龙渊城的长街被清扫得一尘不染,石板路在曙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今日是太子与太子妃回门,皇家的仪仗浩浩荡荡地行进着,队伍宛如一条长龙,从皇宫向荣王府进发。 ………… 终于,荣王府的大门映入眼帘。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两侧的石狮威风凛凛。 府内张灯结彩,奴仆们整齐地站列两旁,恭迎太子与太子妃。 为首的是世子荣逸瑾,三公子荣逸尘,以及最小的五公子荣小宝,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管家冯伯。 太子龙渊霆与太子妃荣逸澜乘坐的銮驾稳稳停在荣王府门前,龙渊霆率先一步下了马车,转身便向车内伸出手,荣逸澜将手搭在太子手上,款步走出銮驾。 龙渊霆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他身着一袭绣着四爪金龙的红色锦袍,头戴金冠,腰束玉带,在晨光的映照下,尊贵之气扑面而来。 他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温柔,不时回首望向身后的太子妃。 而荣逸澜今日身着一袭金红色华服,头戴凤冠,大气温婉的面容上略施粉黛,眉眼含笑,更显娇艳动人。 众人见到二人,皆拱手行礼,便一同向荣王府正厅走去。 荣老夫人,荣王与王妃早已在正厅等候,见到小夫妻进来,赶忙起身相迎。 荣王笑着说:“太子殿下,太子妃,一路辛苦了。” 太子恭敬地行礼:“祖母,岳父,岳母大人,不必多礼。” 太子妃荣逸澜则依偎在太子身旁,轻声道:“祖母,爹,娘,女儿好想你们。” 众人寒暄过后,一家人便围坐在一起。 荣逸澜看着熟悉的一切,眼中泛起泪花,身旁的自家小弟荣小宝叽叽喳喳的诉说着趣事,惹的众人啼笑皆非。 用过茶点后。 太子龙渊霆与荣王爷,荣逸瑾,荣逸尘等踱步到庭院中谈论朝事。 太子虚心请教:“岳父,如今北方边境有些许动荡,想听听您的高见。” 荣王爷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殿下,北方之事,当以安抚民心为先,可先派能言善辩之士前去交涉,若有必要,再调兵遣将不迟。” 太子龙渊霆认真聆听,不住点头,“岳父所言甚是,我定当斟酌。”。。。 而这边,太子妃荣逸澜和荣王妃在屋内说起了体己话。 荣逸澜被荣王妃拉着,母女二人说了很多悄悄话,:“母亲,这才几日不见,女儿便觉得好似过了许久,府里的一草一木女儿都甚是想念。” 荣王妃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我儿受苦了,在宫中可还习惯?” 荣逸澜忙摇头,“母亲,殿下对女儿关怀备至,并未受苦。” 她继续红着脸说:“母亲,殿下很是贴心,夜里会为我暖手,还会给我讲些趣事。” 荣王妃笑着打趣,“看来你们夫妻感情和睦,这便好了,日后你也要好好跟殿下相处。” ………… 待太子与荣王谈完事回到屋内,太子走向荣逸澜,牵起她的手说:“澜儿,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在府里再稍坐片刻,便要回宫了,不过我答应你,日后常带你来荣王府看望岳父岳母。” 荣逸澜应了一声,眼神中满是对太子的感激与依赖。 相聚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荣逸澜站在府门口,望着熟悉的庭院,眼眶泛红,手指不自觉地揪着绢帕。 大哥荣逸瑾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澜儿,莫要伤心,太子殿下待你极好,日后有空常回来便是。” 荣逸尘在轮椅上微微抬头,“是啊,二姐,你在宫中也要照顾好自己,若有事定要告知我们。” 小弟荣小宝则眼眶湿润,带着哭腔道:“二姐,我舍不得你走。” 荣逸澜蹲下身子,握住小家伙的手,“小宝乖,二姐也舍不得你。” 祖母拄着拐杖,步伐稳健走到太子和太子妃面前。 她目光慈祥地看着太子,“太子殿下,老身把孙女交给你了,她自幼被宠着,若有任性之处,还望殿下包容。” 太子龙渊霆恭敬地行礼,“祖母放心,孙儿定会好好珍惜澜儿。” 祖母又转向荣逸澜,“澜儿,你已为人妇,要谨言慎行,辅佐太子,与宫中众人和睦相处。” 荣逸澜起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祖母,父亲,母亲,大哥,三弟,小弟,我会牢记你们的话。你们也要多保重。” 说罢,一阵微风吹过,吹起她的发丝,她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越发不舍。 太子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二人转身上了銮驾,向太子府的方向驶去。 ………… 第45章 初次交锋 三天回门礼成后,太子和太子妃便要从皇宫中搬回太子府了,所以他们从荣王府出来后,便直接向太子府方向驶去。 太子龙渊霆与太子妃荣逸澜登上了返回太子府的銮驾。 马车缓缓启动,车内,荣逸澜轻轻靠着龙渊霆,神色间却有一丝落寞。 “澜儿,你在想什么?”龙渊霆察觉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荣逸澜微微抬眸,“殿下,回门时我见母亲似有不舍与担忧,再者,太子府中那位女子……” 龙渊霆轻轻握住她的手,“澜儿,莫要为那女子伤神。她的事我已跟你讲明,我之所以把她安置在府中,是想揪住背后之人,我已着人去查,定不会让她无端扰了你的清净。我既娶了你,便会对你一心一意,绝不负你。” 荣逸澜心中稍暖,“殿下,我信您,只是难免有些膈应。” “你是本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这太子府上下,你是女主人,她的事我自会妥善处置。待回府后,我便命人将她挪到府中偏僻角落的住所,限制她的行动,不许她随意走动,也不会让她有机会出现在你面前。” 龙渊霆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 荣逸澜微微点头,“有殿下这番话,我便安心了。只是也不必过于苛责她,若她是被人利用,也怪可怜的。这件事不必殿下出马,我来做这个恶人,助殿下一臂之力。” 龙渊霆看着蕙质兰心的小女人,眼神更加温柔。 龙渊霆笑道:“还是澜儿心地善良。但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影响到你。” 马车在街道上平稳前行,车内的气氛渐渐温馨起来。 荣逸澜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殿下,此次回门,父亲与母亲对殿下甚是满意,父亲说,有些事让您尽管放开手去做。” 龙渊霆将荣逸澜搂得更紧了些,“那是自然,我定会好好疼爱你,让岳父岳母放心。日后,我们还要携手走过许多岁月,这太子府的门楣,有你在旁,我便安心许多。” 不多时,马车驶入太子府。 龙渊霆率先下车,而后转身,温柔地将荣逸澜扶下。 府中的侍从们早已在两旁等候,见太子与太子妃归来,纷纷行礼。 龙渊霆牵着荣逸澜的手,大步走进府中,那背影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太子妃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可及。 而关于那不明来历女子之事,他也定会如承诺那般,处理得妥妥当当,不让太子妃受到丝毫委屈。 ………… 在太子府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有一座被遗忘的院落。 屋内,那失忆女子静静地坐在窗前。 她面容消瘦,肤色略显苍白,双眸却透着一股倔强与不甘。 她的鼻梁挺直,嘴唇略显单薄,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确能撩动一些男子心底的怜爱。 如果此时荣逸澜见到她,定会认出此人。 “都怪你,三日前竟没能破坏太子的新婚夜!”她对着身旁的侍女,语气中满是嫉恨。 跪在下首的竟是太子新婚夜,在宫外苦苦哀求守门侍卫的那名侍女小桃。 小桃惶恐地低下头,“小姐,太子大婚,宫中守卫森严,实在难以靠近。” “哼!” 女子冷哼一声,“今日他们回府,定要想办法把太子引到这儿来。 你去,在他必经之路上佯装受伤,等太子靠近,就说我病得厉害,思念他。若他不为所动,你便说我知晓一些关于我身世的重要之事,只能告知他一人。” 小桃面露难色,“小姐,这万一被太子妃知晓,我们恐难有活路。” “怕什么!我如今失忆,是为了救太子,我与太子有着渊源,只要能见到他,我便有办法让他留在我身边。”女子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又疯狂的光芒。 那瘦弱的身躯在昏暗的屋内,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支撑着,有些诡异。 ………… 小径幽僻,小桃依照计划,猛地摔倒在道旁,假装扭伤了脚踝,脸上满是痛苦与焦急,只盼着太子能如预期般出现。 正在此时,龙渊霆和荣逸澜带着侍女仆从路过。 荣逸澜瞧见侍女的狼狈模样,眼波轻轻一转,便已明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不小心,在这儿摔成这样?” 荣逸澜莲步轻移,匆匆上前,语气里满是关切,示意随身丫鬟锦儿去查看小桃的伤势。 “可疼得厉害?来人啊,快扶她起来,找府医来瞧瞧。”荣逸澜温声说道。 小桃心中一慌,却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奴婢本想去给太子殿下送些物件,不想不慎摔倒,扭伤了脚。 奴婢有一事相求,小姐病得厉害,一直念着太子殿下,奴婢斗胆想请殿下移步去看看。” 荣逸澜微微一怔,秀眉轻蹙,旋即展颜一笑,嗔怪道:“你这丫头,既有病人牵挂殿下,怎不早说。 殿下心怀慈爱,最是体恤下情,这府中之人有恙,自是该去探望关怀。” 说罢,眼神温柔地望向一旁的太子龙渊霆,轻轻挽住他的手臂,“殿下,妾身陪您一同前去吧,也好多个人照应。大婚前,妾身就听说府中来了一位姑娘,想必她必有其过人之处,妾身也好奇得紧呢。” 话语间,看似句句为他人着想,温柔体贴,实则绵里藏针,暗暗点明这女子的特殊与可疑。 龙渊霆微微点头,“爱妃所言极是,有劳你了,那便一同去看看吧。” 于是,二人带着侍从,朝着那偏僻院落而去,小桃则在后面忐忑地跟着,心中预感此事恐难以顺遂。 太子龙渊霆与太子妃荣逸澜相携步入那偏僻院落。 庭院中,几株枯草在风中瑟瑟发抖,添了几分萧瑟。 屋内,失忆女子听闻脚步声,知是太子前来,忙整了整衣衫,靠在床榻之上,虚弱地轻咳几声。 待龙渊霆踏入房门,她那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起,眼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地唤道:“殿下,您可来了,我这些日子只觉如在黑暗中挣扎,满心都是殿下的身影。” 说罢,伸出一只手,似是想要拉住龙渊霆。 太子微微皱眉,却并未上前,只是轻声道:“姑娘莫心急,本太子这不是来了。” 就在此时,女子突然瞥见了龙渊霆身后似笑非笑的太子妃荣逸澜,那笑容里藏着洞察一切的犀利,她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只觉一股热流涌上脖颈,羞得满脸通红。 荣逸澜本带着几分审视与玩味走近,然而,当看清那失忆女子的面容时,她的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眉眼,那轮廓,分明与自家失踪的去和亲的四妹荣云儿极为相似。 荣逸澜的双眼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女子,心中满是不敢置信与疑惑。 她怎么会在这里?四妹不是在和亲途中失踪了吗?难道……但她很快强行镇定下来,告诫自己切不可慌乱,在事情未明之前绝不能暴露内心的想法。 荣逸澜莲步轻移,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字字如针:“哟,这姑娘病成这样还一心念着殿下,当真是情深意重。 只是姑娘也要顾着自个儿身子,莫要累坏了,听说您救了殿下,想必姑娘的身手定然不错,本太子妃在娘家时,也曾学了一些骑射功夫,等姑娘好了,可以多指教一二。” “我…我不会…”失忆女子心想自己哪里会什么功夫。 “什么!不会!殿下出门身边都是暗卫,侍卫护着,那姑娘是怎么从这些高手底下救殿下的呢?”荣逸澜继续追问道。 眼见着失忆女子又要“晕”过去。 龙渊霆忙转身对荣逸澜说道:“爱妃,这位姑娘如今失忆又身染疾病,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接着又看向女子,“你且安心养病,莫要再胡思乱想。” 失忆女子咬着下唇,强作镇定,“殿下,我只是……只是心中害怕,这府里唯有殿下能给我一丝温暖。” 荣逸澜轻轻一笑,“姑娘这话说的,殿下乃万金之躯,日理万机,这温暖自是要洒向四方。你若是缺人照料,我便多派几个贴心的丫鬟过来,也好让你早日康复。” 龙渊霆点头道:“爱妃安排甚是妥当。” 失忆女子心中憋闷,却又不敢发作,只能低低应了一声,“多谢太子妃殿下费心。” 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满心的委屈与不甘,却只能在这两人面前强颜欢笑,原本想要营造的暧昧氛围,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一室尴尬与压抑。 第46章 失忆女子竟是荣云儿 太子和太子妃回到主房后,龙渊霆敏锐的察觉到荣逸澜的心不在焉,她的目光中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忧虑,整个人都似乎沉浸在思绪中。 龙渊霆以为她是介意刚刚的事情,便轻轻拉过荣逸澜的手,低声问道:“澜儿,你可是有什么心事?是刚刚惹你生气了?” 荣逸澜微微抬眸,眼中满是纠结与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殿下,你带回来的那名失忆姑娘,我认识,她是我失踪的四妹荣云儿。” 龙渊霆微微一怔,他未曾想到那女子的真实身份竟然不是敌国的奸细,而是太子妃的四妹。 荣逸澜继续说道:“云儿以前在府中不常出门,她被赐婚后也是直接跟着和亲队伍出发,所以殿下未曾见过也情有可原。” “我倒是想起来了,她是不是就是那个跟傲穹国大王子和亲的女子,她不是在清平镇失踪了吗?”龙渊霆问道。 荣逸澜点了点头,思绪飘回到了往昔:“嗯,当时,送亲队伍行至一个古怪小镇,据说那小镇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与神秘。队伍进到小镇就失踪了,父皇还派出去很多人去寻找都无果,最后还是国师出马才将队伍找到。” 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但四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迹可寻。如今她失了忆出现在这里,定是经历了许多磨难,我想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母亲,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龙渊霆将荣逸澜轻轻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既然她是你四妹,此事便应该告知你父母,我也会让暗卫停止调查她的身世,本来以为她刻意接近我是另有所图,现在知晓她的身份,我应该误会她了。” “好,那我一会给父亲写一封家书,请殿下派人送到荣王府。”荣逸澜靠在他的怀中说道。 ………… 荣王爷与王妃正在府中闲坐,下人忽然呈上一封书信,正是太子妃荣逸澜所写。 待他们匆匆阅读完,便得知了那个令他们日夜揪心的消息:失踪的荣云儿,竟就是太子带回来的失忆女子。 荣王妃先是一愣,随即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云儿她定是吃了不少苦,我得赶紧去把她接回府里。”荣王妃心急如焚,话语间满是担忧与疼惜。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荣云儿昔日的模样,那乖巧甜美的笑颜,和亲时那满是祈求的眼眸,如今却成了失忆之人,怎不让她心痛。 荣王爷眉头紧皱,荣云儿虽不是亲生女儿,但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待她如亲生:“先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太子既然将云儿带回府中,必定有他的考量。” 荣王妃却有些按捺不住,“王爷,您难道就不担心云儿吗?她在太子府中,万一身份暴露,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岂不是会影响太子与逸澜的夫妻关系?更何况太子带她回来并不知她的身份。” 荣王爷在厅中来回踱步,心中纠结,想到太子带云儿回府是为了调查其身份,既然现在身份明朗,想必太子也不用在调查了,那接回云儿应该不难。 于是便同意了荣王妃入太子府接人的提议。 ………… 荣王妃匆匆唤来大儿子荣逸瑾,神色凝重地告知他即将前往太子府接回失踪的四妹荣云儿。 荣逸瑾听闻消息,得知荣云儿安然无恙,他自是松了一口气,多日来的担忧与牵挂在这一刻有了些许释怀。 但是想到和亲前夕的混乱场景,他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记忆的闸门缓缓打开,荣云儿下药的举动,险些让他名誉扫地,清白蒙羞,更甚者可能会让全府惨遭皇上斥责。 那一夜的惊心动魄,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每次回想起来,太阳穴便突突的跳个不停,头疼欲裂。 如今即将面对失忆的荣云儿,他满心纠结。 他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何种态度去迎接她。心中虽有怨恨,可从小到大的亲情又在心底拉扯。 他望着前方的道路,眉头紧锁,手中的缰绳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难道要装作若无其事地与她相见?可自己似乎做不到,但若是冷脸相对,她如今失忆又何其无辜?” 荣逸瑾在内心深处苦苦挣扎,骏马的蹄声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随着离太子府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愈发沉重,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踏入太子府,荣王妃脚步急切,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待,他们在迎接的仆役带领下,径直朝着后院荣云儿所居住的院落快步走去,衣袂随风飘动。 荣逸瑾则紧跟其后,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目光中隐隐有几分挣扎与不安,脚步略显沉重。 太子妃荣逸澜早已在院门口等候,见到母亲与兄长前来,微微向母亲福身,随后便引着他们入院。 刚踏入院子,荣王妃便一眼看到了坐在石凳上的荣云儿。 她的身形猛地一僵,旋即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快步上前却又似有所顾忌,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云儿……”荣王妃的呼唤声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荣逸瑾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视线落在宋云儿身上,心中五味杂陈。 往昔的种种回忆在脑海中呼啸而过,他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又缓缓松开。 荣云儿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眼前这些陌生又似乎熟悉的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与抗拒。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霍然起身,连连后退几步,后背紧紧抵在树干上。 她的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身体微微蜷缩,警惕地看着众人,眼神中满是疏离与拒绝,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亲人,而是要害她性命的恶人。 荣逸澜看着荣云儿,眼中满是疼惜与无奈,她轻轻走上前几步,语气温柔地说道:“云儿,你是我荣王府的四小姐啊。你之前遭遇了意外,才会失忆流落至此。如今母亲和兄长特地来接你回府。” 荣云儿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眼神中满是抗拒,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大声喊道:“不,我不是什么荣王府四小姐!我只知道我是太子的女人,我救了太子,我便要守在他身边,我未来是要成为太子侧妃的!”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决,在这宁静的院落中回荡,惊飞了树梢上几只栖息的鸟儿。 荣王妃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荣云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荣逸瑾亦是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恼怒,他紧咬着下唇,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太子妃也被荣云儿的反应惊呆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场的仆从们也都目瞪口呆。 微风吹过,拂动着众人的衣角,却吹不散这弥漫在空气中的尴尬与震惊。 第47章 劝说无果 强制接回 太子府中 荣王妃强自镇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你…你可知太子是你二姐的新婚夫婿,你怎可说出那种话。” 荣云儿抬眼,眼神中满是疑惑:“不可能!” 冲着太子妃荣逸澜叫嚷道:“二…二姐,不…不可能,我先遇到太子的…” 荣王妃的心猛地一揪,眼眶瞬间红了:“云儿,我是娘啊,你不记得了吗?这是你大哥逸瑾,这是你二姐逸澜,你不可以那样跟你二姐说话。” 荣云儿轻轻摇了摇头:“我为何要认你们?我要留在太子府,我要做太子侧妃,对,既然太子妃是二姐,那我与二姐一同侍奉太子。” 她看似语调轻柔,语无伦次,却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众人的心。 荣逸瑾见状,上前一步说道:“云儿,你莫要胡言。你失踪许久,家中上下都为你担忧不已。如今找到你,快跟我们回家。” 荣云儿却后退一步,眼神坚定:“不,我不要回去。我在这儿很好,太子殿下对我极好,我要在这里陪伴他。” 荣王妃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 她怎么也想不通,曾经乖巧伶俐的女儿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难道是有人对她施了什么法术,让她迷失了心智? “云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是荣家的女儿,你的家在外面,不在这太子府。”荣王妃苦口婆心地劝道。 荣云儿只是固执地摇头:“我只知道我想留在太子身边,我要和二姐一样成为太子的女人。二姐有的,我也要有。” 荣逸瑾皱起眉头,他深知此刻荣云儿的状态异常,但又无计可施。 他转头看向母亲,只见荣王妃的身子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旁边太子妃荣逸澜安抚着母亲,压下自己心中的痛楚,荣逸澜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喉咙里的那根刺。 她想起往昔与荣云儿的欢声笑语,那些姐妹间互诉衷肠的温馨画面此刻都成了最残忍的回忆。 而如今,妹妹却要与自己共侍一夫,要做太子侧妃,如果是别的女子,自己有千万种方法解决此事,但是现在。。。 “云儿,你失忆了,你不记得家中的一切,不记得爹娘的疼爱,不记得哥哥们对你的宠溺。你怎能如此轻易地就抛弃自己的家,只为了一个太子侧妃的名分?”荣逸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无奈。 荣云儿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决然取代:“我不管,我现在只心系太子殿下。” 荣云儿望着荣逸瑾,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脑海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要留在太子身边,成为太子侧妃。 庭院之中,气氛剑拔弩张。 荣云儿面容决绝,双膝一弯,直直地朝着二姐荣逸澜跪了下去。 “二姐,我此生心愿唯有做太子侧妃,求你成全我。”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荣逸澜面露难色,刚欲开口,却听一声怒喝传来。 “绝无可能!” 荣逸尘被随侍荣五推进庭院,他静坐于轮椅之上,却似一颗夺目的星子,丝毫未被轮椅所限,反而散发出独特而迷人的魅力。 一袭月白色锦袍,衣袂垂落,随风轻轻拂动,墨发如瀑,用一根羊脂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随意地散落在白皙的额前,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韵味。 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弹奏着一曲无声的乐章。 尽管下身不便,可他坐姿端正,身姿依旧挺拔如松,那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胸膛,彰显出他内在的力量与坚韧。 此刻他却满脸怒容。“二姐的夫君岂容你如此肖想。你莫要再执迷不悟,这荒唐之事休要再提。” 荣云儿被惊艳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回事,打心里对此人发怵:“关你什么事,我是真心爱慕太子殿下,为何你要阻拦?” 荣逸尘冷哼一声:“你已失忆,不知天高地厚。二姐与太子殿下成婚,此乃既定之事,岂容你随意插足。” 荣逸瑾站在一旁,眉头紧皱,见荣云儿这般执拗,他双手紧握。 荣逸尘见状,对荣逸瑾使了个眼色:“大哥,莫要再与她多费口舌,直接敲晕了带回去。” 荣逸瑾虽有迟疑,但见三弟如此坚决,且深知此事若任由云儿胡闹下去,必将后患无穷。 他一步上前,抬手一起一落,精准地击在荣云儿的颈侧,荣云儿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荣王妃与荣逸澜见状,皆面露不忍。 荣王妃欲言又止,荣逸澜也向前一步,似要阻拦。 荣逸尘摆手示意:“母亲,二姐,你们莫要心软。今日若姑息,日后必生大乱。二姐,你只需安心与太子殿下过日子,其他之事由我们处理。” 荣逸澜轻咬下唇,微微点头:“三弟,只是云儿她……” 荣逸尘打断道:“二姐无需担忧,待云儿恢复记忆,她自会明白今日之举是何等愚蠢。” 说罢,荣逸尘率先离开,荣逸瑾也抱起荣云儿,快步走出庭院。 荣王妃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只盼云儿能早日清醒,莫要再被这执念所误。” 荣逸澜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她既为云儿的无理要求感到痛心,又感激荣逸尘与荣逸瑾的果断,也是第一次见三弟逸尘这般强势,只愿这风波就此平息。 荣逸澜莲步轻移在太子府的回廊之下,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裙摆,却吹不散她心头的阴霾。 今日荣云儿在府中的一番闹剧,让她心力交瘁,而更令她心生寒意的,是府中那些下人的表现。 她凤目含威,冷眼扫过周围侍奉的仆从。只见那些丫鬟小厮们,虽表面上低眉顺眼,可眼神却闪烁不定。 她微微抬起下巴,声音冷冽如冰:“本妃看这府里是许久未曾整治,有些人都忘了自己的本分。 从即日起,府中的各项事务都需重新梳理,所有下人都给本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若再有偷奸耍滑、心思不纯者,定不轻饶。” 众下人听闻,皆惶恐地跪了一地,纷纷求饶。 但荣逸澜不为所动,定要将这太子府中的风气重新整顿,让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知道,这太子府,她荣逸澜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岂容他人肆意妄为,更不容许下人们如此轻视她的权威,动摇府中的根基。 ………… 而另一边,太子府发生的事情,龙渊霆并不知道,此时他正向皇上禀明失忆女子身份一事所闹出的乌龙。 第48章 待嫁新娘 在龙耀王朝广袤疆域的南方,有一座名为摇兴城的城镇。 此城繁华富庶,车水马龙,街巷纵横间商铺林立,酒肆茶楼的喧嚣声此起彼伏。 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富足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在这摇兴城中,有一富户人家,当家的乃是一位极具商业头脑的富商郑富有。 多年来,他的生意遍布各地,无论是海上贸易的商船,还是内陆运输的车队,都满载着他家的货物。 他家的商号,在各大城市皆有分号,所营之物,从珍稀的香料、精美的瓷器,到上等的丝绸、珍贵的药材,无所不包。 其财富之雄厚,可称富甲一方,在摇兴城更是首屈一指。 这位富商郑富有育有一女郑湘雅,自幼便视作掌上明珠,宠爱有加。 郑湘雅生得眉如远黛,目若星子,唇似樱桃,肤如凝脂。 一头乌发如墨般顺滑,身姿婀娜似弱柳扶风。 她不仅外貌出众,且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吟诗作画时,才情尽显;抚琴弄弦间,音韵悠扬。 而她所嫁之人,乃是当地城主家的小儿子孙浦。 孙浦虽是城主之子,但母家是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 他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 在诸多才子聚会之中,他出口成章,见解独到,常令众人折服。 与郑湘雅站在一起,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终于在二人及并之年,双方父母为其定下婚约。 如今,姑娘即将出阁,富商为表对唯一女儿的疼爱,决定在嫁女之前摆上三天宴席。 这一消息传出,瞬间轰动了整个摇兴城。 首日,宴席的场地设在了富商自家的府邸之中。 那府邸本就宽敞华丽,此刻更是被装点得金碧辉煌。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门口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 庭院之中,处处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枝头,宛如一片红色的海洋。 宴席之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来自深海的鱼鲜,或清蒸或红烧,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 山林中的珍禽异兽,或烤制或炖汤,独特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还有那从各地运来的新鲜果蔬,色彩缤纷,清甜可口。 前来赴宴的宾客络绎不绝。 城中的达官贵人、名流雅士纷纷前来道贺。 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乘坐着精美的马车,马车的铃铛声在街道上清脆作响。 众人在府中相互寒暄,笑语盈盈,谈论着这桩美满的婚事。 次日,宴席移至城中的一处园林。 园林中景色宜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水池相映成趣。 此次宴席的菜品更是别出心裁,除了常见的佳肴,还有一些极为罕见的菜肴。 据说,其中有一道菜乃是用天山雪莲与深海鲍鱼共同烹制而成,其滋味之鲜美,令人难以忘怀。 这一日,还有歌舞表演助兴。 舞者们身着轻薄的纱衣,翩翩起舞,身姿灵动似仙子下凡。 乐师们弹奏着各种乐器,琴音、箫声、鼓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美妙的乐章。 宾客们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欣赏着歌舞,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 到了第三日,宴席摆在了城中心的广场之上。 此时的广场早已人山人海,周围的百姓们都想沾一沾这喜气。 这一日的宴席规模更为宏大,菜肴如流水般不断供应。 除了美食与歌舞,还有杂耍艺人前来表演。 他们有的表演高空杂技,在高空中做出各种惊险的动作,引得众人阵阵惊呼; 有的表演魔术,奇妙的幻术让人们目瞪口呆。 在这三天的宴席中,整个摇兴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城中百姓见证了富商对女儿的深情厚爱,也期待着这对新人的美好未来。 而这一场盛大的婚前宴席,也成为摇兴城百姓口中传颂的佳话,成为龙耀王朝南方这片土地上一抹绚丽的色彩。 ………… 转眼间就来到了大婚这日。 迎亲的喜乐奏响在摇兴城的上空,红妆铺陈,喜气洋洋。 然而,在那富商府邸的深处,新娘郑湘雅的闺房内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慌乱与惊恐。 “小姐,小姐,您在哪儿?”贴身丫鬟的呼喊声带着哭腔,在房间内回荡。 原本应该端坐在床榻上,蒙着红盖头,静候新郎迎娶的新娘,竟离奇地消失了。 丫鬟翻遍了每一个角落,衣柜里、屏风后、甚至床底,却一无所获。 消息如疾风般传遍了整个府邸,众人蜂拥而至,将闺房围得水泄不通。 奴仆们在府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花园的花丛中、池塘边、楼阁里,每一寸土地都未曾放过,可新娘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来接亲的新郎官孙浦站在府门口,面色由最初的期待转为尴尬,再渐渐变得阴沉。 前来观礼的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新娘怎么在成亲当日不见了?” “该不会是逃婚了吧?” “新郎官可是城主之子,这可让人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嫉妒新娘美貌与富贵的人,更是添油加醋,恶意揣测: “哼,说不定是早就和哪个野男人勾搭上了,故意在今天出丑呢。” 这些流言蜚语如同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两家人的心中。 城主孙玉接到消息,气得脸色铁青,认为富商一家故意羞辱他们。 命人将儿子孙浦强制带回城主府,这亲不接了。 从此,曾经交好的两家反目成仇。 城主孙玉凭借官场的势力,暗中对富商家的生意进行打压。 货物在运输途中无故受阻,店铺被频繁刁难,生意一落千丈。 但富商家此刻全然顾不上这些,夫妻二人双眼布满血丝,心急如焚地派遣家中所有的仆人四处寻找女儿。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小姐,你们都别回来!”郑富有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而孙浦,在家人的强烈反对下,也毅然决然地站了出来。 “我定要找到她,她是我的未婚妻子,我不信她会如此决绝。” 孙浦不顾家人的阻拦与呵斥,他踏上了寻找新娘的路途。 城内城外,都留下了他焦急探寻的身影。 每一个可能的线索,他都不放过,一心只想找回那个他曾满心期待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 第49章 辞别 龙渊城(京城) 在荣王府荣逸尘的院子内,灵萱长公主之子三岁的小端儿,这几日像是荣逸尘的小尾巴,荣逸尘走到哪,他便跟到哪。 玉雪可爱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时不时的小手紧紧拽着荣逸尘的衣角,糯糯的唤道:“大哥哥,抱抱。” 荣逸尘看着小家伙这般依赖自己,心中满是宠溺,一把将小端儿抱在怀中,轻声哄着。 一旁五岁的荣小宝看到这场景,只是静静地站着,并没有像往日那般对小端儿黏自家哥哥而有所不满。 以往,小端儿一靠近荣逸尘,荣小宝总会挡在中间,气呼呼地说:“这是我哥哥,不准你总缠着。” 可如今,他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落寞。荣小宝心里清楚,小端儿好像要回自己南方的家了。 虽然荣小宝不知道南方在哪里,但是他隐隐知道那是很远的地方,以后再也不能跟这个讨厌的小伙伴嬉笑打闹了,心里有点微微的不舍。 而小端儿似乎还未意识到即将到来的离别,依旧欢快地围着荣逸尘转着圈,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荣逸尘看着自家小弟荣小宝的神情,他轻轻摸了摸荣小宝的头,让两个小家伙一起玩耍。 这几日不知道什么原因,六公主静姝并没有陪同小家伙一起来荣王府,而是由灵萱长公主身边的心腹嬷嬷陪着。 荣逸尘心中暗想:应该是她放弃了吧,毕竟自己从来没有给过回应,不过这样也好。。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划过。 夕阳的余晖渐渐染红了天边,房屋和葱郁的树木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两个小家伙玩累了,眼睛也开始变得迷迷糊糊。 荣小宝被奶娘抱回院子,小端儿却不让嬷嬷抱,赖在荣逸尘身上不下来。 荣逸尘轻轻拍了拍他,柔声道:“小端儿,天晚了,你该回皇宫了。” 小端儿揉了揉眼睛,带着一丝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荣王府外一阵沉稳的马蹄声传来,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住。 车帘掀起,一位身姿挺拔、温文儒雅的男子走了下来,正是小端儿的爹爹钟征。 钟征迈着大步走向等候在大门处的荣逸尘,脸上带着笑意,连连拱手表示友好感谢:“多谢荣公子这些时日对犬子的悉心照料,小端儿在这儿定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荣逸尘颔首回礼:“钟驸马客气了,小端儿聪慧可爱,很听话,与他相处我亦觉十分愉快。” 钟征的目光在荣逸尘身上打量了一番,只见眼前之人虽坐在轮椅上,却身姿修长,一袭白衣胜雪,面庞白皙如玉,双眸深邃明亮,似藏着繁星万千,带着一抹温润的笑意。 钟征暗自心想,这般好相貌,怪不得自家夫人的六妹如此惦记。 想到此刻被皇上关在宫中的六公主,钟征也是暗自叹气。 “时辰不早了,我便带小端儿先回宫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当请荣公子到南方钟府一叙。”钟征说着,从荣逸尘怀中接过小端儿。 小端儿不舍地看着荣逸尘,小声说道:“大哥哥,我会想你们的。” 荣逸尘微笑着与小家伙道别。 钟征抱着小端儿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动,扬起一阵轻尘。 荣逸尘站在原地,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久久未曾离去,直至那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再说龙云山众天骄被掌门玄风真人派到山下后,便开始处理一些棘手之事,朝廷也让各地成立了镇诡司,配合众天骄解决诡异事件 他们初入事发之地,迷雾重重,有的阴森之气弥漫。 但龙云山的天骄们毫无惧色,各展所能。 有的施展灵觉探查,有的以法术设阵,还有的凭借武力与潜藏的邪祟正面交锋。 一番苦战之后,终见成效,几处祸乱之地的诡异气息渐渐消散。 随后,他们依据各地传来的消息,迅速分布至全国各地。 在南疆的密林中,一位天骄以强大的木系法术净化了被邪祟侵蚀的灵泉,使周边村庄恢复了生机; 在北方的古镇里,几位天骄联手设下封印,将为祸的怨魂镇压,让百姓重拾安宁; 于东方的海滨之畔,有人以智慧破解了海妖的幻术,解救了被困的渔民。 随着他们的努力,诸多诡异之事被一一化解,原本因怪力乱神而人心惶惶的各地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各地官府压力锐减,原本因处理诡异事件而焦头烂额的官员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消息传至京城,皇上听闻各地奏报,龙颜大悦。 朝堂之上,皇帝对众臣感慨道:“龙云山众天骄真乃国之栋梁,解朕之忧,救民于水火。其功在社稷,当重重嘉奖。” 随后,皇帝下旨,赏赐龙云山大量珍宝与物资,以表对玄风真人和众天骄的感激与褒奖。 而龙云山在江湖中的威望也因之更盛,众天骄之名亦被百姓传颂,成为众人心中的英雄楷模,激励着更多有志之士投身于守护世间正道的行列之中。 第50章 情乱浴间 情丝暗缚 龙渊城(京城) 华灯初上,皇宫内一片静谧,皇后的寝宫中却还透着一丝光亮,隐隐有交谈声传出。 皇上与皇后已歇下,却并未入眠,谈及六公主静姝的婚事,两人皆微微皱起了眉头。 皇上轻声开口:“皇后啊,静姝这孩子,满心满眼都是荣逸尘,可那荣逸尘身体不便,朕实在无法同意这门婚事,朕的女儿,绝不能嫁给这样一个人。”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陛下,臣妾又何尝不知,可静姝那性子,认定了便不回头,这可如何是好!”话语中满是忧虑。 沉默片刻,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朕想着,让灵萱带静姝去南方走走。南方之地,才俊辈出,咱们的女儿见多了外面的世家公子,说不定就会放下荣逸尘。” 皇后微微坐起,思索一番后点头道:“陛下此计,或许可行。只是静姝那孩子,会愿意离开京城吗?” “朕会与她言说,只当是出去游玩散心,增长见识。南方的山水风光、人文风情,皆与京城不同,定能让她开阔眼界。”皇上的声音透着一丝笃定。 ………… 月隐星稀,皇宫大内一片寂静,巍峨的宫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 殊不知此时被皇上皇后讨论的主角静姝,穿着小太监的服饰正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猫着腰向宫门处挪去。 终于,在宫门即将落锁之际溜了出去。 一路上,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既害怕被发现抓回皇宫,又因即将见到荣逸尘而兴奋不已。 不多时,荣王府的高墙出现在眼前。 静姝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开始攀爬。 然而,她平日里养尊处优,哪有这般翻墙的经验。 经过多次努力,终于越过高墙,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便直直地摔了下去。 “扑通”一声闷响,静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低头查看,只见小腿处擦破了一块皮,血丝慢慢渗了出来。 静姝忍着疼痛,倔强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顺着墙根向里走去。 ………… 荣逸尘的房中,温热的水汽弥漫在整个房间。 浴桶中,热气腾腾而上,荣逸尘将身躯浸入温热的水中,水面顿时泛起层层涟漪。 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而自然,似蕴含着无穷的爆发力,肌肤紧绷且光滑,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晕,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微微仰头,靠在桶沿上,几缕湿漉漉的发丝随意地贴在他那光洁的额头上。 烛光摇曳,光影在他的面庞上交错,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的薄唇,以及那微微闭合、带着一丝惬意的双眸。 水珠顺着他宽阔的双肩滑落,淌过紧实的胸膛,再沿着腹肌的纹理蜿蜒而下,六块分明的块状肌肉如精心雕琢的璞玉,最终隐没于水中。 他的双臂随意地搭在桶边,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偶尔轻敲着桶沿,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在思考着什么。。 洗漱完毕,荣逸尘正欲起身跨出浴桶。 就在他那完美比例的身躯随着起身动作展露无遗之际,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 荣逸尘惊愕地转过头,只见静姝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瞬间凝固,静姝也因眼前的景象愣在原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荣逸尘那宽阔而结实的胸膛上,水珠顺着紧实的腹肌缓缓滑落…精壮的双腿稳健有力,整个人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神只一般,散发着迷人的男性魅力。 静姝何曾见过这般景象,一时之间竟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数秒之后,静姝才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 荣逸尘瞬间回神,心中暗叫不好,下意识地迅速伸手拽过一旁的衣衫,以最快的速度披在身上,动作潇洒利落,宽肩窄腰在衣衫的半遮半掩下更加诱惑人心。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捂住静姝因震惊而要再次大叫出声的嘴,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静姝只觉自己被他有力的臂膀搂在怀中,鼻息间满是他身上独特的气息,那温热的胸膛和近在咫尺的心跳,让她的心瞬间乱了节拍,一种暧昧而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片刻后,荣逸尘缓缓松开手,静姝这才回过神来。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向下移动,突然,她的眼睛瞪大,脸上写满了惊愕。 原来,她发现荣逸尘竟然能够站立,这与她以往所知的荣逸尘全然不同。 静姝心中满是疑惑,刚要开口询问,荣逸尘却微微皱眉,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悦:“公主,你为何如此莽撞地闯进来?” 静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这冲动又失态的行为,只是呆呆地望着他,脑海里乱成一团。 第51章 再次表情意 静姝的那一声尖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瞬间打破了荣王府的平静。 守夜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动,纷纷朝着荣逸尘的房间赶来。 荣逸尘的护卫荣五心急如焚,脚步匆匆,眨眼间便到了房门外,伸手就要推门而入。 “荣五,站住!不得进来!” 荣逸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荣五的手猛地停在半空,脸上满是焦急与疑惑:“公子,您没事吧?” 荣逸尘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我没事,都退下!” 荣五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领命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门外的众人远去,荣逸尘才松开捂住静姝的手,两人尴尬地分开。 静姝的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她直视着荣逸尘,眼神中满是委屈与不解,质问道:“尘哥哥,你的腿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骗我?” 说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很快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双肩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荣逸尘被她这一连串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静姝的目光。 “六公主殿下,这其中有很多缘由,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他轻声说道。 静姝的眼眸瞬间红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哽咽:“你……你还说没有骗我?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好欺之人?” 她向前几步,裙角在地上拖曳出一道落寞的弧线。 “我自问,自与你相识,满心满眼皆是你。我爱你、怜惜你,只盼能常伴君侧。我虽为公主,却从未有半分骄纵,在你面前,我不过是个满心期许你回应的女子。” 静姝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 “是我不够貌美?还是我才情不佳?或是我身为公主的身份,让你有所忌惮?你若厌我,大可直言,为何要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来搪塞我,将我的真心弃如敝履?” 静姝的胸口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只是定定地望着眼前之人,等待一个答案,可心中的悲戚却如潮水般汹涌,几要将她淹没。 荣逸尘望着静姝那满是泪痕的脸庞,心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扯动,泛起丝丝涟漪。 他深知静姝的一片痴心,可自己也有背负的使命和秘密,让他无法轻易地敞开心扉回应她。 他紧抿着双唇,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无奈,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静姝见荣逸尘只是沉默,心中的委屈与难过更甚,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荣逸尘。 那双手臂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环绕着他,仿佛只要一松开,就会失去最后的希望。 “你莫要再这般冷淡,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静姝将脸贴在他的胸膛,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荣逸尘身子微微一僵,听到她的哭诉,他放下欲推开她的手,他能感受到静姝的颤抖与脆弱,那是一种因爱而生的绝望。 他缓缓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放在了静姝的背上,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尽管这安慰在他自己看来是如此无力。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流淌,她的双肩微微耸动,身体也随之轻颤,哭得不能自已。 每一滴泪水都饱含着她的委屈、不解与深深的爱意。 在这寂静的时刻,唯有她的啜泣声回荡在房间里,像是受伤的小兽发出的哀鸣。 荣逸尘的怀抱依旧僵硬,可静姝已顾不上这些,她只是用尽全力抱住他,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 “尘哥哥,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不要这么决绝!”静姝带着哭腔哀求。 荣逸尘心中五味杂陈,在他看来,静姝身为公主,自幼被众人捧在手心,见过无数的繁华盛景与才情卓绝之人。 她或许只是此刻被自己身上的某些特质所吸引,一时兴起罢了。 待她日后领略了世间更多的精彩,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与优秀的男子,想必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 也许,自己可以暂时。。。 荣逸尘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臂,轻轻推开了仍在自己怀中的静姝。 静姝微微一怔,带着一丝未散尽的哀伤与迷茫望着他。 就在这时,荣逸尘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静姝小腿处,只见那里血迹斑斑,几处伤口还在渗血,与她洁白的裙摆形成刺目的对比。 荣逸尘脸上瞬间浮现出担忧,急忙问道:“公主殿下,你的腿怎么受伤了?” 静姝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小腿,眼中闪过一丝不在意,轻声说道:“我爬墙进来时不小心剐蹭到的,不碍事。” 荣逸尘听后,心中一阵涟漪,脑海中浮现出她不顾危险攀爬高墙的画面,那娇弱的身躯在墙壁上艰难挪动,只为见自己一面。 他的内心深处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波澜,原本的犹豫与顾虑在这一刻被心疼所取代。 这时,荣逸尘蹲下身子,轻轻抬起静姝的腿,查看伤势。 静姝吃痛,“嘶”了一声。 荣逸尘将静姝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先给你上药。” 莹白的小腿上,几道长短不一的伤痕纵横交错。 伤口处的皮肤微微翻卷,泛着刺目的红,周围晕染着一圈青紫色的瘀痕,干涸的血迹凝结在伤口边缘及周围肌肤上,隐隐有血丝渗出。 荣逸尘动作轻柔地为静姝处理伤口,静姝却仍在抽噎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荣逸尘一边上药,一边无奈地说:“你这又是何苦,大半夜跑来还受了伤。” 静姝哽咽着回道:“还不是因为你,都怪你。” 荣逸尘只能默默叹气,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轻声问道:“静姝,你贵为公主,身份尊贵,为何独独对我如此倾心?我不过是一介平凡之人,且还曾佯装腿疾,欺骗于你。”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带着探究。 静姝眼神炽热:“在我眼中,你绝非平凡。你的一切,都深深吸引着我。反正我非你不嫁!” 荣逸尘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公主,你太冲动了。感情之事并非如此简单。” 静姝的眼眶泛红,带着一丝倔强与不甘:“那你要我如何?你可知父皇想让三姐带我去南方,想让我就此断了对你的念想。” 荣逸尘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说道:“或许,你去南方走一走也好。南方的风土人情会让你开阔眼界,心境也会有所不同。若你游历归来,仍对我执着如初,那时,我会慎重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静姝听了这话,心中虽仍有失落,但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我会去南方。但你莫要忘了今日之言。” 荣逸尘看着她,微微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公主,今日你所见我腿已痊愈之事,万不可告知他人。” 静姝微微歪着头,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何要隐瞒?” 荣逸尘叹了口气:“其中缘由复杂,日后我自会向你解释,现在你只需答应我。” 静姝凝视着他,郑重点头:“好,我答应你。” 答应之后,静姝像是换了个人,不再像之前那般羞怯。 她双手托腮,坐在荣逸尘对面,眼神炙热地看着他,直勾勾的目光让荣逸尘有些不自在。 静姝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娇嗔:“尘哥哥,你可知,刚才我不小心瞧见你的模样,那身材,当真是极好的。” 说着,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却仍大胆地直视荣逸尘的眼睛。 荣逸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窘迫,轻咳了一声。 ………… 龙耀皇宫 晨曦的微光透过轻纱,洒在静姝的床榻上,她悠悠转醒,一时间有些恍惚,竟不知自己何时回到了皇宫的寝殿之中。 她正欲起身,却瞥见手中紧握着的玉白色手串,那温润的触感瞬间唤醒了她的记忆。 原来是昨夜在荣逸尘房中悄悄顺来的,此刻,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就将它当作定情信物吧。 想到昨晚自己的失态与深情流露,静姝的脸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如天边的云霞般动人。 但很快,那羞涩便被满心的期待所取代。 她暗暗下定决心,待自己南方之行归来,定要将荣逸尘彻底拿下,让他再不能这般冷落自己。 那时,定要好好与他算一算这段日子的账,可这“算账”之中,又饱含着诸多对未来相处的甜蜜憧憬。 她轻抚着手串,仿佛已看到荣逸尘在自己的温柔攻势下缴械投降的模样,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那笑声中满是少女的娇羞与对爱情的炽热向往。 门外的丫鬟瑶儿想起昨晚发现公主不在房间内,众人翻遍房间寻找未果时的心急如焚,如果不是公主又突然出现在房间内,伺候的众人一定会承受龙颜震怒后的可怕后果。 第52章 失踪的新娘(一) 半个月后。 摇兴城位于龙耀王朝的南方,是一座繁华富庶的城镇。 而在通往摇兴城十几里地的官方道路上,一队马车正不疾不徐地行进着。 马车车身线条优雅流畅,木质纹理犹如岁月的诗篇,散发着低调而奢华的气息。 车壁上精致的雕花若隐若现,似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车帘随风轻轻晃动,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在撩拨着时光的琴弦。 拉车的骏马毛色鲜亮,步伐稳健有力,蹄声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仿佛是大地的心跳。 车内,灵萱公主与驸马钟征相视而笑,眼神中满是爱意与温柔。 三岁的小端儿在一旁好奇地张望着窗外,不时提出天真的问题,引得众人欢笑不断。 静姝六公主则端庄地坐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为这狭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优雅与宁静。 马车里铺着柔软的锦缎垫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混合着木材的清香,让人倍感舒适惬意。 车外,侍卫们个个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装备精良,腰间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哪怕是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敏锐的感知。 他们如同忠诚的守护者,以马车为中心,严密地护卫着,确保车内之人的安全无虞。 在这略显清冷的道路上,马车与侍卫们构成了一幅独特而又和谐的画面,向着摇兴城的方向前行。 初冬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所到之处,树叶瑟瑟发抖,残留在枝头的枯黄叶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静姝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里,手腕上那串玉白色手串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这手串本是从荣逸尘那里顺来的,如今却成了她思念的寄托。 她纤细的玉手轻轻抚过一粒又一粒珠子,每一次触碰,心中都泛起对远在京城的心爱之人更深的思念。 那珠子的触感,仿佛是他的温度残留其上,让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她微微垂首,睫羽轻颤,眼神中满是缱绻柔情。 车外的凉意透过车窗的缝隙渗透进来,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与思念之中。 风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吹得更急了些,马车的窗帘被扬起,又缓缓落下。 远处的摇兴城在初冬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 摇兴城外,驸马钟征坐在马车之中,正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那竟是摇兴城城主孙玉的小儿子孙浦。 钟征心中不禁一动,他与孙浦私下里关系甚笃,本应在前段时间出席孙浦与富商千金的婚宴,可因端儿的事情,未能前往,为此他还黯然神伤许久。 此时的孙浦,身形略显消瘦,面容憔悴不堪,眼眶深陷,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落寞,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身着一袭青衫,却显得松松垮垮,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 在他身后,跟着一群人,皆是面色凝重,行色匆匆。 钟征心中满是疑惑与关切,急忙叫住了孙浦:“孙兄,且留步!” 孙浦听到呼喊,身形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看到是钟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 “钟兄,你怎么在此处?”孙浦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不复往昔的清亮。 钟征赶忙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快步走到孙浦面前:“孙兄,我偶然路过。你这是……为何如此憔悴?才不过月余未见,怎变成这般模样?” 孙浦微微苦笑,欲言又止,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身后的那群人也都停住了脚步,目光警惕地看着钟征。 “钟兄,一言难尽啊。”孙浦终于开口说道,“家中突生变故,我如今焦头烂额,实在是……” 钟征看着孙浦疲惫的面容,心中满是疑惑:“孙兄,若有我能帮得上忙之处,你但说无妨。你我兄弟,不必见外。” 孙浦摇了摇头:“这事情太过复杂,恐不是你能插手的。不过,还是多谢钟兄的好意。” 钟征还想再问,却见孙浦身后的人似乎在催促他。 孙浦无奈地看了钟征一眼:“钟兄,我还有急事要处理,摇兴城…你如果没有大事,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说罢,便转身带着那群人匆匆离去。 钟征望着孙浦远去的背影,心中疑云密布。 他知道,孙浦家中必定是遭遇了极为棘手的事情,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能让一向乐观洒脱的孙浦在短短一个月内变得如此憔悴呢? 他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孙浦离去的方向,初冬的寒风吹过,他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对朋友的担忧与牵挂。 ………… 京城荣王府。 荣老夫人的院中,荣逸尘正坐在祖母身侧,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静,手中轻轻为祖母剥着橘子,让这静谧的午后更添几分温馨。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走进院子,神色略显慌张,脚步在靠近时不自觉放轻。 “老夫人,三公子,四小姐在房中哭闹不止,大喊着要回太子府,怎么劝都不听,还摔了不少物件。” 荣老夫人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厌烦。 “这个荣云儿,就不能消停片刻?整日里折腾,真真是个祸根。” 荣老夫人气得胸口微微起伏,拐杖在地上重重地顿了几下。 “那丫头简直就是个搅家精!毫无廉耻之心,先前给瑾儿下药,妄图攀附,如今又死死赖上太子,真真是把我们荣家的脸都丢尽了!” 荣逸尘微微垂首,轻声道:“祖母息怒,皇上已经派太医为她诊治失忆症,待好转后,皇上会将她送到傲穹国,祖母不必动怒。” 荣老夫人轻哼一声,“她那性子,都是被惯出来的。 传我的话,将她关在房中,没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兴风作浪。” 荣老夫人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53章 失踪的新娘(二) 摇兴城内。 “少爷,这摇兴城看着也颇为热闹,我们要不要在这儿暂住一晚,明日再赶路?” 一位侍从率先开口提议道。 钟征微微皱眉,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孙浦那憔悴的面容和匆匆离去的背影,以及孙浦所说的家中突生变故。 孙浦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间,让他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这摇兴城似乎隐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他下意识地想要远离,想要快些带着妻儿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此时,灵萱公主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转过头,看到儿子端儿正靠在灵萱的怀里,小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灵萱公主看着他,轻声说道:“夫君,你看端儿,他实在是累坏了。而且距离下一个城还那么远,如果现在继续赶路,端儿肯定受不了的。” 钟征看着儿子那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 他想起这一路的颠簸,端儿本就年幼,身体如何能吃得消。 再看看妻子灵萱,眼神中也透着深深的倦意。 尽管内心依旧被不安笼罩,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就在摇兴城住一晚。” 侍从们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前去寻找一家合适的客栈。 钟征抱着端儿,灵萱和静姝互相挽着,一行人缓缓向客栈走去。 摇兴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可钟征却无心欣赏这热闹的景象。 他只盼着这一晚能够平安度过,不要有什么意外发生。 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在太和镇发生的事情了。 众人来到侍从选定的旺来客栈,钟征仔细查看了客栈的环境,安排好侍卫们的岗哨,确保万无一失。 灵萱和静姝先带着端儿进了房间,准备休息。 钟征却站在客栈的庭院中,望着天空中那逐渐黯淡的天色,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本欲唤小二前来添些茶水,却听到一阵刻意压低的对话。 “你晚上可别乱跑,赶紧收拾完,早点回家去。”一个小二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为啥呀?这城里最近不也挺太平的嘛。”另一个小二有些疑惑。 “你知道啥!城主的儿媳到现在都还没找着,我看呐,估计是再也回不来喽。孙浦小公子也是个痴情种,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放弃寻找。” “唉,说起这事儿也是怪,这郑小姐咋就突然不见了呢?还有那富商郑富有,也够可怜的,他妻子一病不起,为了找女儿,家财都差点散尽了,可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钟征心中一惊,城主儿媳失踪?那不是孙兄的新婚妻子吗? 他不禁联想到之前看到的孙浦那憔悴不堪的模样。 ………… 钟征怀着满心的疑虑,快步走向城主府。他深知,只有从好友孙浦那里才能探听到事情的真相。 一路上,他都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刚到城主府门口,便见一群身着官服的衙役抬着几具担架匆匆而入。 他们面色凝重,脚步匆匆,担架上皆用白布遮盖着。 随着他们的行进,一阵阴风吹过,白布的一角被轻轻掀起,露出了下面女尸的衣襟。 那衣襟的颜色,竟是类似红色嫁衣的暗沉色调。 钟征心中一凛,他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 衙役们似乎并未留意到他,只是脚步不停地往城主府内走去。 此时,钟征能听到他们压抑着的低声交谈,话语中满是惊恐与疑惑。 周围的围观人群个个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 一个年老的妇人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穿着嫁衣的女尸?” 另一个中年男人牙齿打着战回答:“我……我也不知道,最近城里老是出怪事,这……这会不会是邪祟作祟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恐惧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 城主府邸 城主孙玉知晓钟征的身份,当朝三公主驸马,亦是自家小儿的好友,听闻拜访,便让管家将钟征带进府邸。 钟征在一处回廊的拐角看到了好友孙浦。 只见孙浦眼神呆滞,仿若失了魂一般,嘴里喃喃自语:“不是她,不是雅儿,不是她……” 他的面容憔悴不堪,眼眶深陷,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痛苦与疲惫吞噬。 钟征心中一紧,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孙兄,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紧紧握住孙浦的肩膀,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疑惑。 孙浦被钟征的举动惊得回过神来,看到是钟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难以言说的哀伤。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接着娓娓道来:“那日,本是我和雅儿的大喜之日……” 钟征听到新娘失踪,好友孙浦翻遍摇兴城至今一无所获也颇感疑惑。 他知道二人情比金坚,新娘绝对不会无故消失,此事定有隐情,在联想到今日看到的那几具怪异的女尸,恐怕郑家小姐已经。。。 ………… 在那停放担架的院落里,几个朝廷镇诡司的人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他们的身影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只见担架上那些女尸的模样极为恐怖,身体干瘪萎缩,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与水分。 原本应该娇艳的面容如今却深陷下去,眼眶空洞无神,嘴唇干裂且微微张开,像是在无声地呐喊着什么。 嫁衣上的红色也变得暗沉,像是干涸的血迹。 镇诡司的其中一人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女尸,眉头紧锁。 “这些应该也是那些失踪的新娘,事情恐怕瞒不住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另一个人则手持罗盘,指针在微微颤动,似乎周围有什么异常的力量在干扰。 “此处阴气弥漫,这些女尸绝非正常死亡。” 他们相互交流着,眼神中透露出对这起事件的高度重视。 第54章 失踪的新娘(三) 次日,摇兴城发布公告全城戒严,此消息如阴霾般迅速笼罩全城。 官府宣称有一伙神秘人在暗中活动,似在寻觅适龄未婚女子,其目的不明,行径叵测。 故而官府敦促此类女子,特别是闺中待嫁新娘务必注意自身安全,近期切勿出远门远离家人视线。 一时间,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家那闺女正到了年纪,本想着过些时日带她去邻镇走亲戚,现今这状况,可不敢出门了。” 一位老者满脸忧虑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伙歹人神出鬼没的,官府也没个准信儿,到底要干啥?” 一位年轻后生附和着,眼神中透着不安。 “我听说啊,只要能提供不寻常线索,官府就有重赏,可这线索哪是那么好找的?万一找错了,惹上麻烦可就糟了。” 一位妇人小声嘀咕着。 “你们昨天有没有看到从外面抬回来的几具女尸,死状恐怖至极。” 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低声说道。 而适龄未婚女子们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她们躲在家中,门窗紧闭,往日的欢声笑语被凝重的寂静所取代。 “娘,我害怕。” 一位少女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声音颤抖。 “别怕,孩子,有娘在。咱就乖乖待在家里,等这阵风头过了就好了。” 母亲虽如此安慰着女儿,可自己的眼神里也满是惊恐与担忧。 整个摇兴城被一种压抑且恐惧的氛围所充斥,而达官显贵和一些富户人家,也正收拾细软,想让自家女儿离开摇兴城暂避风头。 ………… 城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喧闹异常。 驸马钟征携妻子灵萱公主,儿子端儿以及静姝公主一行人正准备出城。 钟征身着一袭蓝色锦袍,神色略显凝重,灵萱公主则温柔地抱着端儿,目光不时的透过车帘看向外面。 静姝公主今日穿着淡紫色的罗裙,头发挽在脑后,她好奇地看着一辆辆匆忙驶向城外的马车,疑惑地问钟征:“三姐夫,为何这么多马车都急着出城呀?” 钟征微微皱眉,沉声道:“你有所不知,近日城中数位适龄待嫁的姑娘在出嫁前夕莫名消失,毫无踪迹可寻。所以那些家中有适龄待嫁姑娘的人家,便雇了马车想要出逃。” 静姝一听,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那玉白色手串。 她想起太和镇的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这,这会不会又是那邪门的诡异事件?” 灵萱公主听闻钟征提及新娘失踪之事,脑海中也瞬间如惊涛骇浪般涌起在太和镇那惊心动魄的经历。 那时,端儿险些命丧诡异黑手之下,那恐怖的场景至今仍如噩梦般缠绕着她。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将抱着端儿的手用力收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儿子牢牢护在身边。 端儿感受到母亲的异样,抬起头来,奶声奶气地问道:“娘亲,你怎么了?” 灵萱公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未言语。 钟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将灵萱揽入怀中,用温暖而有力的怀抱给予她安慰。 “萱儿,莫要害怕,只要出了城,便可远离这些危险与纷扰。”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钟征转头看向静姝,见她脸色苍白,眼中也满是不安,便也温言安慰道:“六妹,不必担忧。我们马上就到家了,不会有危险的。” 静姝微微点头,可那紧咬的下唇仍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灵萱在钟征怀中,微微颤抖的身躯也逐渐平静了些许,只是那目光中依旧满是忧虑。 就在即将出城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骑飞奔而来,马背上的骑士身姿矫健,转瞬便来到近前。 那骑士翻身下马,恭敬地向钟征行礼:“钟公子,我家少爷孙浦本欲亲自前来为公子送行,奈何诸事缠身,实在脱不开身,特命小的前来致歉,望钟公子海涵。” 钟征微微颔首,脸上并无愠色,温和地说道:“无妨,我与孙浦兄相交多年,深知他行事向来有因由,定是有极为重要之事牵绊。 你且回禀他,待我将妻儿平安送回家中,略作安顿,我便即刻前来助他一臂之力。他如今所遇之事,我断不会袖手旁观。” 骑士面露感激之色:“钟公子仗义,小的定当如实转达。我家少爷亦常言,钟公子重情重义,是可生死相托之人。” 钟征与骑士又寒暄了几句,而后轻挥马鞭,马车缓缓启动,辚辚驶向城外。 钟征坐在车辕上,回首望着渐渐远去的城门,心中暗自思忖着孙浦那边可能遭遇的状况,眼神中满是关切。 ………… 在傲穹王朝那遥远而广袤的北方疆土之上,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似是在诉说着这片大地隐藏的无数秘密。 一座宏伟却又透着几分阴森的府邸静静矗立,府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在府邸的深处,一间昏暗的密室之中,一个身形魁梧、肌肉贲张的壮汉正恭顺地俯首,面对着一个周身被诡异黑雾笼罩之人。 那壮汉的身躯犹如一座巍峨的小山,散发着孔武有力的气息,但此刻在黑雾之人面前却不敢有丝毫僭越。 “青冥、赤岩、紫霄这几处山峦,必须尽快布置妥当。” 黑雾之人的声音仿佛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传来,冰冷且不容置疑。 “待入口开通之后,这整片大陆的王座,唯有你有资格坐上去。” 壮汉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炽热的野心与贪婪,他强抑内心的激动,低声应道:“谨遵大人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大人的期许。” 言语间,那原本桀骜不驯的性子似乎也被这巨大的诱惑所驯服。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幽微的气流涌动,那浑身黑雾之人渐渐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在空气中飘荡。 壮汉缓缓抬起头,坚毅而冷酷的面容暴露在微弱的光线之下,那分明是傲穹王朝大王子傲凌骁的脸。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冷笑,心中暗自思忖着即将展开的宏伟计划,全然不顾这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阴谋与危险,只一心沉醉在那即将到手的至高权力与无上荣耀之中。 ………… 第55章 失踪的新娘(四) 驸马钟征带着妻儿灵萱公主和端儿等人出了摇兴城后,一路风平浪静。 阳光洒在官道上,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马蹄声哒哒作响,马车平稳地前行着,车内,灵萱和静姝轻声交谈,不时的夹杂着端儿的童言童语,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祥和。 然而,随着行程的推进,时间悄然流逝,预期中该出现的下一座城池灵风城却毫无踪影。 队伍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闷而压抑,最先察觉异样的是侍卫长赵凛。 他驱马靠近钟征等人的马车,低声道:“公主,驸马爷,按行程,早该见到下一座城池了,可如今四周只有这无尽的官道,此事透着几分蹊跷。” 钟征微微皱眉,掀起车帘向外望去,只见官道笔直地伸向远方,远处山峦起伏,却不见丝毫城池的轮廓。 “你可派探马往前查看了?”钟征问道。 赵凛点头:“已派了两拨,均未发现异常,只是这路,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钟征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跳下马,沿着官道向前走了一段。 脚下的石板路坚实而平整,路边的野草长得颇为茂盛,官道两侧的排水沟里水流潺潺,一切看起来都正常无比,但这正常之中却又仿佛隐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怪异。 此时,夕阳渐渐西沉,钟征望着车外,心中忧虑重重。 灵萱公主轻轻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夫君,这一路不见城池,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征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也尚未明晓,许是途中有何变故,影响了我们的行程判断。别担心,我定会护你们周全。” 静姝在一旁皱着眉头,带着几分焦急:“姐夫,可不能就这么毫无头绪地走下去啊。这周围的景象,越看越让人心里发慌。” 钟征点头:“我已让侍卫们时刻留意周遭,一有情况便来禀报。我们先继续前行,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灵萱公主微微叹气:“也只能如此了,只盼能早日抵达灵风城。” 马车又缓缓前行了一段路。 此时,前方出现了几辆马车,似乎也是从城中出来的其他人家。 钟征令车夫放慢速度,他率先下了马车,上前拱手问道:“诸位可是从摇兴城出来?这一路行来,可曾遇到什么异常?” 其中一位年长的男子掀开车帘,回礼道:“正是,我带家人本是去邻城探亲,不想这路途却如此漫长,不见目的地。看你们的装扮,想必也是从摇兴城出来的吧?” 钟征道:“正是。看来大家都遭遇了相同的困境,不知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那男子苦笑着说:“还能如何,只能沿着路继续走,期望能找到解决之法。” 钟征与他们又寒暄了几句,互相交流了一些路上的见闻和所带的物资情况,便各自上路,只是此时,大家心中的不安更甚。 天色渐暗,如墨汁在天空中晕染开来,赶路变得极为不便。 其他赶路的几家与钟征商量后,决定合在一处休息一晚,再谋出路。 其中一家商人姓苏,他带着女儿苏瑶。 苏瑶年方十六,生得眉清目秀,双眸犹如星子闪烁,透着灵动聪慧。 苏商人看着女儿,满是慈爱与担忧,因摇兴城事件,生怕女儿在城中遭遇不测,便毅然带着她去外祖家。 另一家商人姓林,他的女儿叫林婉。 林婉十五岁,面容白皙如玉,小巧的鼻子下,樱桃小嘴不点而朱。 她性格温婉,总是静静地跟在父亲身边。林商人也是因担心女儿才离开摇兴城。 剩下的三家是家里有田产。 张家的女儿叫张悦,十七岁,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格外甜美。 她的父亲和兄长都极为疼她,此次出逃,父兄将她护在中间,不容有半分闪失。 李家的女儿李诗,十四岁,身形纤细,如弱柳扶风。 她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羞怯,却难掩灵秀之气。 李家上下都把她视作掌上明珠,在这逃亡途中,更是关怀备至。 王家的女儿王芷晴,十六岁,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精致的发辫。 她的额头光洁,眉如远黛,王家因害怕女儿被波及,匆忙带着她一同离开摇兴城。 众人围坐在一起,虽彼此陌生,但因相同的境遇和对家中女子的疼惜,气氛倒也融洽。 马车里,钟征和灵萱公主静静地陪伴着已经入睡的端儿。 端儿的小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恬静,钟征轻轻为他掖好被子,灵萱则温柔地看着这一幕,夫妻二人虽未言语,但彼此的依靠让这狭小的空间充满了温情。 而静姝,她那活泼开朗的性子在这沉闷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出。 她早就蹦蹦跳跳地出了马车,像是一只灵动的小鹿。 其他姑娘们看到静姝,都不禁眼前一亮。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虽看着普通但难掩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双眸明亮有神,笑起来如春日暖阳般灿烂。 很快,姑娘们就因静姝的热情和亲和力熟络起来。 她们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彼此的小物件和路上的趣事。 可没过多久,也许是水喝多了的缘故,她们几个姑娘家互相使了个眼色,便相约着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去解决生理问题。 月光洒在树林间,地上斑驳陆离。 陪同的侍卫和家丁在不远处观察着周围,深怕自家小姐遇到危险。 姑娘们手挽着手,小心翼翼地走着。 ………… 突然,几声尖锐的尖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惊悚,惊得众人瞬间站起,立即向树林跑去… 第56章 失踪的新娘(五) 树林中 原本正有说有笑走向树林的姑娘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紧握着的手帕也掉落在地,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睛瞪得极大,满是惊恐与茫然。 林婉则直接吓得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张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张悦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臂也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李诗紧紧抱住旁边的王芷晴,指甲都快要嵌进对方的手臂里,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王芷晴也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是下意识地摇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离尖叫源头最近的静姝,此刻也花容失色,她的双腿发软,想要转身往回跑,却发现双腿如同被千斤重担压住,难以挪动分毫。 恐惧在姑娘们之间迅速蔓延,她们相互依偎着,却又都不知所措,只能在原地发出阵阵颤抖的惊呼,看着那具身着红色嫁衣的人形物体。 钟征与侍卫们如离弦之箭般冲进树林,心急如焚。 其他人家也拿着火把,神色紧张地紧跟其后。 众人在树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发现了那具女尸,恐怖的景象让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女尸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肌肤干瘪枯萎,紧紧贴在骨骼之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 她的双眼圆睁,眼神空洞而恐怖,嘴巴大张着,像是在临死前发出过绝望的呼喊。 身体扭曲地躺在地上,衣物凌乱,周围的草丛被压得东倒西歪。 众人见状,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 他们赶忙转身,将自家的女儿紧紧护在身后,仓皇地往树林外跑去。 钟征面色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让侍卫将吓得不轻的静姝带回马车。 随后,他缓缓走近那具女尸,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当他的目光扫过女尸的脖颈和手臂时,心中猛地一震,他发现这具女尸的状况竟与城主府那几具如出一辙。 同样是血液被吸干,身体呈现出极度的干枯,这绝非偶然。 钟征眉头紧锁,心中疑云密布,他深知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或者是某种邪恶的力量在作祟。 而他们如今却深陷其中,走不出去,显然是有一股力量阻挠,他必须带家人尽快返回摇兴城,不然凭借自己这点人,早晚会出事。 ………… 静姝被侍卫护送回马车时,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一般,脚步虚浮,眼神中满是惊恐。 灵萱赶忙迎上去,将妹妹紧紧搂入怀中。 静姝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牙关紧咬,试图不让自己发出恐惧的呜咽声,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决堤而出。 她的手中死死拽着荣逸尘的玉白色手串,那手串的温润似乎是此刻她唯一的慰藉。 灵萱轻轻抚摸着静姝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试图用这样的节奏安抚她。 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姝儿不怕,姐姐在这儿呢,有姐姐和姐夫保护你。” 可静姝的恐惧岂是这几句安慰就能轻易消散的。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具恐怖女尸的模样,那空洞的双眼、干瘪的身体仿佛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 “姐姐……我……我好怕……”静姝终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的话语里满是无助。 谁也没有注意到静姝手中的玉白色手串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手串上的珠子微微泛起柔和的光晕,一缕缕、一丝丝地向外延展,一点点地驱散静姝心中的恐惧,那些阴暗面仿佛遇见克星,如冰雪遇骄阳般开始消融。 原本紧紧揪住的心逐渐松开,慌乱的呼吸也慢慢平稳。 静姝的眼神从惊恐中渐渐舒缓,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 在这温柔光芒的包裹下,她的身心彻底松弛,意识逐渐陷入静谧的梦乡。 ………… 远在京城的荣逸尘,此时正于书房中。 忽然,他的心猛地一揪,手中的笔竟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喃喃自语:“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马车的缝隙洒进来,却驱不散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静姝悠悠转醒,得益于那手串的神奇力量,她已恢复了不少精神。 然而,其他姑娘们却状况堪忧。 苏瑶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虚弱地靠在马车壁上,身体还不时地微微颤抖。 林婉更是蜷缩在角落里,双眼紧闭,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显然是惊吓过度发起了高烧。 张悦、李诗和王芷晴也好不到哪里去,皆是萎靡不振,往日的活力荡然无存。 钟征看着众人的惨状,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诸位,如今这情形,我们继续前行怕是凶多吉少。 这股诡异的力量显然不想让我们离开,每走一步都可能陷入更深的危险。 我建议,我们按原路返回摇兴城,那里毕竟有我们熟悉的环境,还有诸多人力物力,大家齐心协力,或许能想出破局之法。”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了主意。 苏商人面露犹豫之色,担忧道:“钟公子,这回去的路就一定安全吗?万一……” 钟征神色凝重地回道:“苏老板,留在此处,我们孤立无援,且姑娘们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回摇兴城,虽也有未知风险,但至少有城墙庇护,还有可能找到应对之策。总好过在此坐以待毙。” 众人沉默良久,林商人叹了口气,率先点头:“钟公子说得在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其他几家见状,也纷纷附和。 于是,队伍掉转马头,朝着摇兴城的方向缓缓行去… 殊不知从摇兴城逃出来的其他人家可没有那么幸运。 ………… 第57章 失踪的新娘(六) 摇兴城,仿若被哀伤与绝望的浓雾所笼罩。 那些原本带着自家姑娘出城的人家,一大部分陆陆续续的回到城中。 他们衣衫褴褛,满面尘土,眼神中尽是绝望与惊恐。 他们仿若失了心智的行尸走肉,踉跄着奔至城主府门前。 为首的老者率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花白的发丝在风中凌乱, 他仰天长啸:“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不公!” 那声音犹如破旧的风箱,带着无尽的悲戚与不甘,瞬间划破了沉闷的空气。 紧接着,他以头抢地,额头撞击石板的“砰砰”声令人揪心, “大人呐,我们的闺女啊,全没了!全没了啊!”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呕出的血与泪,伴随着哽咽与抽噎,令闻者无不心酸。 一旁的年轻后生,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像是被恶魔诅咒一般。 他嘴唇颤抖,喃喃自语:“没了,没了……” 突然,他发疯似的冲向城主府的大鼓,挥舞着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捶打,“咚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恰似他们此刻破碎的心跳。 他边打边号啕大哭:“我妹子才十六啊!那么乖巧听话,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大人,求您找找她,求求您了!” 那哭声里夹杂着愤怒与无助,如汹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妇女们则瘫坐在地,双手捂脸,哭声尖锐而凄厉,似能穿透云霄。 她们的身体像风中残烛般剧烈颤抖,相互依偎着,口中不断念叨着自家姑娘的名字:“元儿啊,你在哪里?你让娘可怎么活啊!” 那凄惨的呼唤声,在空旷的城内回荡,久久不散,仿佛是那些失踪姑娘们在悲泣。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哭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碎。 ………… 城主府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 孙浦在厅中焦急地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好友钟征一家,恰巧也是前日出城,心中猛地一沉。 要知道静姝公主也是妙龄年纪,也可能会被盯上。 他匆匆来到父亲的议事厅,顾不得行礼,便急切地说道:“父亲,钟驸马一家也出城二三日了,如今外面许多人家的姑娘都失踪了,他们恐怕也陷入了危险之中,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啊。” 城主孙玉皱着眉头,神色忧虑:“我又何尝不知此事的严重性,只是这城中局势本就复杂,镇诡司的人手不够,该如何是好?” 孙浦上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父亲,近日来龙云山天骄凌萧和凌璇等人恰巧在此地。 我听闻他们处理诡异事件手段颇多,声名远扬。若能请得他们出手相助,或许事情很快有转机。 毕竟灵萱公主与静姝公主乃是当朝尊贵的公主殿下,于情于理,他们应该都不会袖手旁观。” 城主孙玉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此事宜早不宜迟,你速去安排,以最诚挚的态度请求他们相助,切不可有半分怠慢。” 孙浦得到父亲的首肯,立刻转身,心中默默祈祷一切还来得及。 ………… 孙浦心怀忐忑地走进凌萧和凌璇等人下榻的驿馆。 馆内静谧,却隐隐透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他快步来到龙云山天骄所在的房间,只见凌萧一袭白衣,稳重的气质彰显着其玄风真人亲传弟子的不凡身份。 而凌璇,面容绝美,双眸似星,顾盼之间又夹杂冷意。 此时,他们正与几位外门弟子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地探讨着此地新娘失踪之事。 “这一系列失踪案,绝非寻常,定是有诡异之力在暗中作祟。”凌萧的声音清冷,却透着笃定。 众人纷纷点头,房间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就在这时,孙浦踏入房间,众人的目光皆投向他。 孙浦站在凌萧和凌璇面前,身姿挺拔,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急切。 他微微拱手,开口说道:“凌萧公子、凌璇姑娘,在下孙浦,乃是这摇兴城城主之子。 近日新娘失踪一事,让城内诸多人家人心惶惶,很多姑娘寻找到时也都遭遇不测,前日当朝三公主灵萱与六公主静姝,随钟驸马出城,如今也不知安危。 那钟驸马与我乃是至交好友,我实在担忧他们的安危。特来恳请诸位出手相助,寻回公主殿下。” 凌萧与凌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与重视。 凌萧微微沉吟,正要说话,凌璇却率先开口:“孙公子不必多言,我们本就打算出城查探这新娘失踪的真相,既然公主殿下也身处险境,我们自当竭尽全力。我们龙云山不会坐视不理。” 孙浦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再次行礼致谢:“如此,便多谢诸位。大恩大德,孙某和摇兴城百姓铭记于心。” 凌萧摆了摆手:“孙公子客气了,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准备出城。” 说罢,众人纷纷起身,开始整理行装。 ………… 一处不见天日的神秘宫殿之中,孙浦失踪许久的新娘郑香雅瑟缩在角落里。 四周的墙壁散发着幽冷的气息,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她的面容憔悴消瘦,原本娇艳的双颊如今凹陷下去,双眼无神且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 宫殿里时不时传来男女欢爱的靡靡之音,那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让郑香雅的心中充满了羞耻与恐惧。 而每一次欢爱过后,便是女子惊恐的尖叫声,那叫声划破寂静,直直刺进郑香雅的心底。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身体像风中的落叶般不停颤抖。 郑香雅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孙浦的面容,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孙浦那温柔的笑容、深情的眼神,以及他们漫步在花园小径时的轻声细语,都成了此刻支撑她在这恐怖之地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浦郎,你在哪里?你可知我在这,我好想你……” 她在心中无声地呼唤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没了踪迹。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再次见到孙浦,逃离这如地狱般的地方。 第58章 失踪的新娘(七) 龙云山众人在出摇兴城后,凌萧和凌璇便分别各带一路人马从不同的方向寻找线索。 凌璇带领着一队人马沿着崎岖的山路进发。 山路蜿蜒,如一条沉睡的巨蟒,两旁怪石嶙峋,荆棘丛生。 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凌璇深知,这条山路虽艰难,但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另一边,凌萧骑着一匹白马,身姿挺拔,目光坚毅,率领着另一队人顺着宽敞的官道前行。 官道平坦,却弥漫着一股未知的寂静,马蹄声在官道上回荡。 小半日后,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 凌璇等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跋涉,汗水湿透了衣衫。 而顺着官道前行的凌萧等人,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行人影。 对面的一行人马步伐凌乱,神色匆匆。 凌萧率众人快步迎上前去,他客气拱手道:“诸位,冒昧打扰,不知各位尊姓大名?” 队伍中,一位儒雅的男子沉思片刻,便上前一步,警惕打量后回礼:“在下钟征,这些是居住在摇兴城的商人和百姓。你们是?” 凌萧赶忙回应:“原来是钟驸马,久仰!我们是龙云山弟子,奉师命下山历练。” 双方简单寒暄,凌萧敏锐察觉,众人虽强打精神,却难掩疲惫惊恐。 凌萧不禁皱眉,关切问道:“看诸位神色,似乎遭遇了什么,不知是否方便告知?若有难处,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钟征苦笑,面露无奈,抬头看向远方:“实不相瞒,我们在城外发现了失踪的新娘,但是已无生命气息,模样甚至恐怖至极。” 他顺势指了指几辆马车以及坐在外面神情有些恍惚的姑娘:“这几位姑娘就是见到那诡异的新娘后,被吓到了,如今才这般。” “在哪里?”其中一位矮个子的龙云山弟子问道。 “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自从我们出城后便一直走不出去,方向不辨,不到一日的路程我们走了快三日了。”钟征说道。 凌萧听闻,神色凝重,与同伴交换眼神,便决定先带众人回城,其他再议。 凌萧当机立断,转身对随行的龙云山弟子吩咐道:“放出信号,告知凌璇师妹我们已找到人,让他们一同回城。” 弟子领命,迅速从行囊中取出特制的信号筒,熟练地准备发射。 然而,还未等那绚丽的信号划破长空,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 凌萧脸色骤变,他太熟悉这声音了,这正是凌璇等人发出的紧急危险信号。 那尖锐的声响,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众人的心间。 不明原因的摇兴城等人面露惊恐,不知将要面临何种危险。 凌萧眉头紧锁,他迅速将众人护在身后,同时大声命令弟子们保持戒备。 “看来凌璇师妹那边遇到了大麻烦,我们必须赶过去支援!” 凌萧等龙云山弟子听到凌璇发出的危险信号,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支援。 可转头看着身后摇兴城的众人,又面露难色。 凌萧眉头拧成了“川”字,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身处险境的师妹等人,一边是这些需要保护的普通人,其中还有当朝公主驸马。 就在凌萧为难之际,钟征神色镇定地走上前,抱拳说道:“凌公子,事急从权,你先去帮你师妹。 她那边情况危急,多耽搁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凌萧面露犹豫:“钟驸马,可你们……我实在放心不下。” 钟征摆摆手,安慰道:“我们这边延着官路往回走,只要能回到摇兴城便安全了。 只是我们这些人都是普通人,虽说侍卫们会些功夫,但面对那些诡异,心里实在没底。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留下几个弟子护佑我们一程?” 凌萧思索片刻,深知钟征所言在理,当下点头:“钟驸马深明大义,凌萧佩服。我留下三名弟子护送你们,务必保你们安全回城。” 钟征感激道:“多谢凌公子,你们放心去,我们定会小心。希望你们能顺利救下人,平安归来。” 凌萧不再耽搁,迅速安排三名弟子保护钟征众人,随后带着其余弟子,朝着凌璇发出信号的方向疾驰而去。 ………… 凌萧等人终于赶到凌璇发出信号的地方。 然而,眼前除了茂密的树林,不见半个人影。 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是某种未知生物在暗处低语。 一名弟子忍不住嘟囔:“奇怪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师姐他们去哪了?” 另一名弟子眉头紧皱,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 话未说完,便被身旁的人拽了一下,示意他别乱说。 凌萧目光如炬,在四周扫视一圈后,脸色凝重道:“大家别慌,这是障眼法。” 说罢,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一道柔和的光芒从他掌心溢出,缓缓扩散开来。 随着光芒笼罩,原本平淡无奇的树林渐渐发生变化。 一座阴森的宫殿在众人眼前缓缓显露。 宫殿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透着一股湿漉漉的寒意。 入口处黑洞洞的,宛如一只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这……这是什么地方?看着好阴森。”一名弟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管它是什么地方,一定要找到师姐他们。”另一名弟子说道。 凌萧眼神坚定,一马当先朝着宫殿入口走去。 众弟子相互对视一眼,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紧跟在凌萧身后,踏入了这未知而又充满危险的阴森之地。 ………… 京城荣王府内。 满头银发的国师,虽已六七十岁,腰背依旧挺直,此刻正恭敬地站在下方。 国师声音沉稳:“公子,龙耀境内并未发现异常,符文门处传来的消息也一切正常,玄星和傲穹也都表示境内无异常。” 坐在轮椅上的荣逸尘听后,神色未动,只是淡淡地说道:“都正常?那些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 国师听闻,心中一紧,忙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还未等他开口,又听到荣逸尘接着说道:“告诉荣二,守好符文门,其他的事我们不用管。” “是,公子。”国师赶忙应下,心中暗自揣测,却也不敢多问,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荣王府府。 第59章 失踪的新娘(八) 摇兴城外。 凌萧等人踏入那阴森宫殿后,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前行。 起初,预想中的危险并未降临,四周安静得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没有一丝声响,唯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 这条通道似乎无穷无尽,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深处。 众人的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这时,眼尖的弟子发现墙壁两侧挂满了一幅幅素描画作。 凑近一看,每一幅画的都是新娘。 她们身着不同款式的嫁衣,精致的绸缎在画中仿佛都有了质感。 然而,每个新娘都盖着盖头,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微微泛红的嘴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些画看着怪渗人的,怎么全是新娘?”一名弟子忍不住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别管这些,大家保持警惕,继续走。”凌萧面色凝重,紧握着手中的剑,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但他心里也不禁泛起嘀咕,这一路太过平静,却又处处透着诡异,仿佛有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随着深入,画作越来越多,那千篇一律的盖头新娘,好似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依旧没有尽头,而这寂静与新娘画作营造出的压抑氛围,让众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凌萧不愧是玄风真人亲传弟子,在这压抑诡谲的氛围中,始终保持着敏锐。 他一边警惕前行,一边反复打量着墙壁上的新娘画作。 终于,他发现画中新娘的手指,虽被宽大袖口半掩,却隐隐透着不自然的扭曲。 凌萧缓缓靠近一幅新娘画作,目光死死盯着那透着诡异的画面。 片刻后,他猛地抽出佩剑,寒光一闪,剑刃毫不犹豫地斩向画中新娘。 刹那间,一声凄厉的女声尖叫陡然响起,似要将众人的耳膜刺穿。 这声尖叫仿佛是开启恐怖盛宴的信号,顿时,墙壁上每一幅画中的新娘都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力量,纷纷动了起来。 她们原本静止的身躯变得扭曲,伸出如枯树枝般干瘪却又力气惊人的双臂,朝着站在画作面前的每一个龙云山弟子抓去。 “小心!”凌萧大喊一声,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抵挡着扑面而来的“新娘之手”。 众弟子们也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拔剑迎敌。 一时间,通道内剑影闪烁,喊杀声与凄厉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一名弟子险些被抓住,身旁的同伴眼疾手快,一剑砍向那只“怪手”,“怪手”吃痛缩了回去。 但更多的“新娘之手”从四面八方袭来,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凌萧深知,若不尽快解决这些诡异画作,众人都将陷入绝境。 他一边灵活地格挡着扑面而来的“新娘之手”,一边高声喊道:“大家稳住,听我指挥!以剑阵迎敌,不可慌乱!” 众弟子听闻,迅速调整站位,组成剑阵。 剑刃相触,发出清脆声响,交织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暂时抵挡住了画作新娘疯狂的攻击。 凌萧瞅准时机,运转全身灵力,剑身光芒大盛。 他看准一幅似乎在画作群中起主导作用的新娘画,大喝一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冲过去,手中剑携带着磅礴的力量,狠狠斩向那幅画。 伴随着一声更加尖锐的惨叫,那幅画瞬间燃起黑色火焰,“滋滋”作响。 其他画作中的新娘似感受到了威胁,攻击愈发疯狂。 但龙云山弟子们在剑阵的支撑下,咬牙坚守。 凌萧趁势喊道:“全力攻击,不要留手!” 弟子们纷纷将灵力注入剑中,一道道剑气如长虹贯日,射向那些新娘画作。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攻击下,一幅幅新娘画燃起火焰,发出凄厉惨叫。 随着最后一幅画化为灰烬,通道内终于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淡淡的焦糊味。 凌萧等人虽疲惫不堪,但眼中都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凌萧目光扫过众人,见三位师弟伤势较重,鲜血浸透衣衫,面色惨白如纸。 他神情严肃:“你们三个伤势太重,暂时退出去。” 被点到的三位师弟面露不甘,齐声说道:“大师兄,我们能行,我们要一起去找凌璇师姐!” 凌萧眉头紧皱,厉声道:“别犯傻!你们伤势严重,继续前行只会冒险,还会让我分心!这是命令,立刻退出去!” 三位师弟咬着牙,眼眶泛红,最终还是听从了命令,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凌萧带着剩下五人,沿着通道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转角处连接着一个大厅。 踏入大厅,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凌萧定睛一看,只见厅内横七竖八躺着几具镇诡司普通衙役的尸体,鲜血在地上蔓延成不规则的形状。 不远处,两名龙云山外门弟子重伤垂危,正是张昊和李逸。 凌萧赶忙上前,蹲下身子查看他们的伤势,急切问道:“张昊、李逸,你们怎么样?凌璇师妹呢?” 张昊气息微弱,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大厅深处,断断续续说道:“大师兄……凌璇师姐……被它们抓走了……” 凌萧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保命药丸,迅速塞进张昊和李逸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一丝微弱的生机在两人脸上浮现。 凌萧扭头看向身后弟子,目光如炬,指着张昊和李逸吩咐道:“赵宇、孙阳,你二人即刻带他们出去疗伤,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赵宇和孙阳神情严肃,齐声应道:“是,大师兄!” 二人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张昊和李逸。 凌萧随即起身,眼神坚定,对剩下的三名弟子说道:“王猛,陈风,周凯,我们追!一定要救出凌璇师妹。” 王猛紧握手中长剑,眼中满是决然:“大师兄放心,哪怕拼了性命,我们也要把师姐救回来!” 陈风和周凯也纷纷点头,一脸坚毅。 四人不再耽搁,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大厅深处疾奔而去。 ………… 第60章 失踪的新娘(九) 在宫殿那处阴暗的寝殿内,桌椅东倒西歪,锦幔撕裂散落,一片狼藉,显然不久前这里经历了一场激烈打斗。 宫殿内有几具被吸干的新娘尸体,还有几个貌似老年的女子躺在一旁,不知生死。 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身形扭曲,肌肉贲张,正像猫捉老鼠般戏耍着两个在殿内四处躲闪的女子。 其中一位,正是面容绝美的凌璇,她美目含煞,神色坚毅,时刻警惕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另一位,则是孙浦失踪许久的新娘郑湘雅,只是她的额头上,一道横贯的丑陋疤痕触目惊心,看样子已有些时日。 那浑身赤裸的“男子”,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淫笑,一次次如饿狼般扑向二女。 每一次,都被凌璇奋起反抗打退。 郑湘雅焦急地冲着凌璇喊道:“你别管我,这怪物看不上我这张脸,你快跑啊!” 凌璇一边警惕着“男人”的下一次攻击,一边急切地回应:“姑娘,你虽因毁容让怪物暂时没对你下手,可它如今已然疯癫,根本不会放过你。” “男人”似乎被凌璇的话激怒,发出一阵怪叫,再次张牙舞爪地扑来,口水从他扭曲的嘴角淌下。 凌璇迅速拉过郑湘雅,侧身躲避,顺手操起一旁的烛台,狠狠砸向“男人”。 烛台砸在“男人”身上,却好似不痛不痒,他愈发疯狂,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一场更为激烈的对抗一触即发。 凌萧带着三名弟子循着打斗声,一路狂奔至寝殿。 刚踏入殿内,便瞧见那混乱又危险的场景:浑身赤裸的“男人”正疯狂地扑向凌璇与郑湘雅,二女身形狼狈,却仍在顽强抵抗。 凌萧双目通红,怒吼道:“你这畜生!” 言罢,如猛虎下山般冲了上去,手中宝剑寒光闪烁,直刺向那怪物。 三名弟子也紧随其后,呈扇形散开,将怪物团团围住。 那怪物本来就被凌璇伤到,此时更加察觉到威胁,于是放弃了对凌璇和郑湘雅的追逐,转身面向凌萧等人。 它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全身肌肉紧绷,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凌萧率先出手,剑招凌厉,如疾风骤雨般攻向怪物。 怪物身形敏捷,竟轻松躲过了凌萧的攻击,反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凌萧侧身一闪,却仍被余波震得气血翻涌。 凌璇见师兄凌萧等人赶到,精神一振。 凌璇趁机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与师兄凌萧相互配合,攻向怪物。 怪物一时之间腹背受敌,却依旧凶猛异常,接连挡下了众人的攻击。 就在众人陷入苦战之时,凌萧看准时机,当怪物再次扑来时,凌萧佯装不敌,故意露出破绽。 怪物果然中计,全力扑向凌萧。 凌萧侧身一闪,同时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凌璇等人心领神会,从两侧飞速攻来,几人的攻击同时命中怪物的左肩。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轰然倒地。 众人稍稍缓过神,便小心翼翼地朝着倒地的怪物靠近,想要查看它究竟死了没有。 凌萧手持宝剑,剑尖直指怪物,眼神警惕,丝毫不敢放松。 其他几人也都握紧武器,将怪物团团围住。 就在众人距离怪物仅有几步之遥时,原本看似奄奄一息的怪物,突然全身肌肉暴起,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 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竟化作一道流光,如闪电般朝着殿门射了出去。 “不好,我们上当了!”凌萧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妙。 众人瞬间反应过来,意识到中了怪物的诡计。 凌萧毫不犹豫,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追了上去。 其他几人也紧跟其后,毫不迟疑,若是让这怪物逃脱,必将后患无穷。 众人在宫殿的走廊中飞速穿梭,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凌萧目光紧紧锁定那道流光,一场紧张刺激的追逐战,就此展开。 ………… 话说钟征等人沿着官道稳步行进,人食五谷杂粮,自然有内急的时候。 两个姑娘静姝和苏瑶相互示意后,便结伴到路边一处隐蔽之地方便。 就在她们刚刚想蹲下身子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两人心头一紧,还未等反应过来,一道黑光如鬼魅般射来,径直将不远处负责护卫的几名侍卫狠狠掀翻在地。 那些侍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生死未卜。 黑光势头不减,朝着静姝和苏瑶直扑而来。 两人哪见过这般阵仗,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在一起,嘴里发出惊恐的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静姝手腕上戴着的玉白色手串,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这白光如同一轮小太阳瞬间爆发,光芒万丈,将周围的黑暗瞬间驱散。 那道来势汹汹的黑影,在碰到白光的瞬间,仿佛冰雪遇到烈日,瞬间被激散。 黑影中隐约可见的怪物,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这般华丽丽地被打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官道上的众人听到动静赶来,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都惊愕得合不拢嘴,眼神中满是震撼与难以置信。 而此时,后面追上来的凌萧等人,同样被眼前场景惊得呆立当场。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静姝手腕上那泛着流光的手串所吸引。 龙云山众人心中暗呼:“宝物啊,这绝对是极品宝贝!” 那手串光芒流转,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不凡的来历。 ………… 京城荣王府。 夜幕如墨,荣逸尘刚打算就寝,褪去外袍,正准备吹熄烛火,忽感一阵灵力波动。 他微微一怔,旋即无奈地扶额:“这静姝公主,一路可真是不太平啊。” 荣逸尘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静姝那活泼俏皮的模样。 他深知,定是静姝又遭遇了什么状况,才引发了手串的灵力异动。 那手串,本是他随身之物,蕴含着独特灵力,却不想被静姝顺手牵羊拿走。 如今手串灵力触发,想必是帮她化解了一场危机。 可麻烦的是,日后该如何向静姝解释这手串的来历与神奇之处呢? 这手串之事,着实棘手,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诸多麻烦。 他暗自叹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61章 失踪的新娘(十) 众人历经波折,终于踏上了返回摇兴城的路。 一路上,众人神色疲惫却又带着几分不忍。 此次他们成功找到了孙浦的未婚妻郑湘雅,还解救了另外两名同样遭受迫害的新娘,至于其他被掳走的新娘却惨遭毒手。 摇兴城已近在眼前,城墙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古朴而厚重。 孙浦早早便收到消息,心急如焚地在城外等候。 他不停地踱步,双眼紧紧盯着远方,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终于,那熟悉的一行人缓缓驶来。 孙浦瞬间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钟征的手臂,声音颤抖地问:“钟兄,湘雅呢?湘雅她在哪儿?” 钟征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朝着队伍后面的一辆马车指了指。 孙浦二话不说,拔腿就朝着马车奔去。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掀开马车帘子,车内景象却让他一愣。 只见里面斜靠着两个老妪,还有一个头戴遮盖围帽的女子。 孙浦的心猛地一沉,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女子身上游移。 “湘雅?”孙浦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湘雅”二字从他口中急切唤出的刹那,郑湘雅的身体如遭雷击般剧烈颤抖起来。 她满心纠结,她不想让眼前深爱的人见到自己如今面目狰狞的模样,那道为保清白亲手留下的伤痕,让她自觉如残败之花,无颜面对心上人; 可心底汹涌的思念又驱使她,恨不得立刻上前紧紧抱住孙浦,汲取那阔别已久的温暖。 在这极度的挣扎中,郑湘雅强忍着满心的悲戚与痛苦,别过头去,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与颤抖说道: “孙公子,不必如此,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话语出口,她的心仿佛被狠狠撕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孙浦闻言,如遭晴天霹雳,愣在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郑湘雅,眼中满是痛苦与不解。 “湘雅,你在说什么?无论发生何事,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这一路我日夜盼着与你重逢,怎能说再无可能?” 孙浦声音颤抖,急切地想要抓住郑湘雅,仿佛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她。 郑湘雅咬着嘴唇,摘下围帽:“你看我如今这副模样,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与你花前月下的女子,我已配不上你,你该寻个更好的人共度余生。” 孙浦轻轻捧起郑湘雅的脸,当目光触及那道深可见骨、横贯额头的可怖疤痕时,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郑湘雅为保清白,亲手毁容,这份刚烈与决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着孙浦的心。 “湘雅……”孙浦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痛苦与自责,“为何要如此……” 郑湘雅别过头,泪水簌簌落下,“我唯有如此,才守得住自己的清白,才对得起你我的情谊。” 她忍不住捂住脸庞,肩头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 孙浦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泣不成声,“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我会用余生来呵护你。”…… 另外两名新娘身形憔悴,虚弱地倚靠在马车旁,见到这一幕,心中羡慕郑湘雅能找到这样一个如意郎君,同时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感到凄凉。 她们被妖怪迫害,大半生命力被吸走,面色惨白如纸,眼中死寂一片。 若不是凌璇及时赶到,以高强法术击退妖怪,后果不堪设想。 可即便如此,她们的生命依旧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不远处,凌璇眉头紧锁,满脸忧虑地说道:“她们元气大伤,生命力流逝过多,我虽暂时护住了她们的性命,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师妹,不要自责,最起码她们还可以与亲人在这最后的时光道别,而其他姑娘连机会都没有了”凌萧拍了拍凌璇的肩膀。 众人想到宫殿里那些失去鲜活生命的姑娘,情绪更加低沉。 发生在摇兴城的诡异事件终于有了结果,城外的那些失去生命的姑娘也被镇诡司派人都带了回来,交给了她们的家人。 ………… 郑湘雅在历经磨难后,终于回到了那熟悉的家。 当她迈进家门,看到父亲母亲的那一刻,泪水瞬间决堤。 郑父郑母面容憔悴,仿佛一夕之间老了不止十岁,那原本乌黑的头发如今已布满银丝,脸上的皱纹如刻刀划过,尽显沧桑。 郑湘雅满心愧疚与心疼,不顾一切地扑进父母怀中,放声痛哭。 曾经,在她新婚当天离奇失踪,孙浦一家误以为她与人私奔,两家人为此闹得极不愉快。 那段日子,各种不堪的流言蜚语如汹涌的潮水,将郑家淹没。 然而,随着城中其他女子也接连失踪,真相逐渐浮出水面,郑湘雅不好的传闻才得以洗清。 孙浦对郑湘雅的情意,从未因这些波折而有丝毫动摇。 他四处奔波,一心只为寻回爱人。这份深情,郑湘雅的父母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而孙浦的家人,也在了解真相后,对郑湘雅满怀怜惜。 再看城中,那些失去女儿的百姓们,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郑湘雅和孙浦两家深知他们的悲痛,为了避免刺激到这些伤心之人,也为了让两个孩子能在平静中开启新生活,两家人商量后决定,低调地在城主府为两人把成亲仪式补全。 让这对历经苦难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其实郑湘雅能回到孙浦身边,静姝功不可没。 郑湘雅内心的枷锁沉重,始终无法坦然接受孙浦的爱意。 她满心纠结,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害怕成为孙浦的负累。 就在孙浦为此愁眉不展时,他向好友钟征求助。 钟征灵机一动,想到了静姝,静姝生性乐观,仿佛自带光芒,总能驱散他人心中的阴霾。 当晚,静姝便来到郑湘雅的住处。 她笑意盈盈,亲切地拉着郑湘雅的手,宛如多年的老友。 静姝温柔地说道:“湘雅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孙浦哥哥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 这道伤疤,是你坚韧的勋章,并非阻碍你们爱情的沟壑。真正的爱情,怎会因这小小的印记而褪色?” 静姝就这般,轻言细语地诉说着,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用一个个温暖的故事,慢慢融化郑湘雅心中的坚冰。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春风拂面,轻柔而有力。 仅仅一晚上的时间,郑湘雅心中的顾虑竟被静姝公主巧妙地打散。 郑湘雅满心欢喜与感激,她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身份尊贵却毫无架子的姑娘。 静姝就像一个阳光小仙女,让人无法拒绝。 经过这一晚,郑湘雅终于放下心中的包袱,再次敞开心扉接受孙浦。 而这一切,都多亏了钟征的妙计,以及静姝那如暖阳般的抚慰。 而此时咱们的静姝公主也正烦恼着呢! 龙云山的那些弟子和当时在城外见到那神奇一幕的人,都一个个来询问手串的来历。 如果自己不是有公主的身份,估计他们会直接抢。。。 第62章 端儿也有珠珠噢 钟征作为孙浦多年的好友,深知孙浦这段感情历经波折,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他与妻子灵萱公主商议后,二人便决定留下来参加完婚宴再走。 ………… 夜幕如墨,悄然笼罩大地,烛火在屋内摇曳,将钟征与灵萱的身影映在窗棂上。 灵萱坐在床边,手中轻轻摆弄着针线,看似专注,实则心思早飘向别处。 她抬眼看向正坐在桌前看书的钟征,开口道:“那日见静姝手腕上那手串,流光溢彩,没想到竟是护身法宝,你说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奇妙之物?” 钟征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走到床边坐下,笑着说道:“我也觉惊奇,平平无奇的一个手串竟能护身,这几日不少人都想要得一串,来我这询问出处呢。” 二人正说着,原本在床榻上熟睡的3岁儿子小端儿,许是被谈话声吵醒,迷迷糊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他小手在脖子上摸索一阵,拽出挂在脖子上的红绳,上面有颗玉白色珠子。 小端儿睡眼惺忪,奶声奶气地说:“爹爹,娘亲,端儿也有珠珠噢。” 灵萱见状,忙将小端儿搂进怀里,轻柔地问:“端儿的珠珠从哪来的呀?” 小端儿打了个哈欠,嘟囔着:“是哥哥给的,说戴着珠珠,坏人就不来找端儿啦。” 钟征和灵萱听闻儿子小端儿的话,心中一惊,赶忙凑近仔细看去。 这一看,二人皆愣住了,小端儿脖子上的那颗玉白色珠子,无论从色泽、质地还是隐隐散发的温润光泽,竟都与静姝手腕上的珠子一模一样。 灵萱不禁回想起,自从儿子从京城回来,脖子上就戴着这么一个红绳串着的珠子。 当时她只当是长辈给孩子的小玩意儿,并未太过在意,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珠子,或许是个宝贝。 二人对视一眼,钟征小心翼翼地将儿子脖子上的红绳塞进他的衣服里,而后满脸慈爱地哄着: “端儿呀,这珠珠可不能轻易让别人看到噢,外面有好多坏人,要是被他们瞧见,就会把珠珠抢走啦。” 灵萱也在一旁附和:“对呀,端儿要保护好自己的珠珠,只有自己偷偷藏好,珠珠才能一直陪着端儿,保佑端儿平平安安。” 小端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端儿藏好,不给坏人抢。” 说完,小手还往衣服里探了探,确认珠子藏好后,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钟征与灵萱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相视一笑,在这静谧的夜里,温馨弥漫整个房间。 同时也对自家妹妹静姝喜欢的那人更加好奇,二人却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提及。 ………… 三日后,孙浦与郑湘雅的成亲之日终于来临。 钟征、灵萱等人便早早抵达城主府。 小端儿穿着崭新的锦袍,像只欢快的小鹿在人群中穿梭。 钟征与灵萱看着热闹的场景,感慨孙浦与郑湘雅终成眷属。 虽然不似那次婚宴人多热闹,但是这次却更加难得可贵。 吉时一到,鞭炮齐鸣。 孙浦身着红袍,英姿飒爽;郑湘雅凤冠霞帔,虽面容有疤,却难掩温婉气质。 两方家长亲属齐聚一堂,眼中满是欣慰与祝福。 主婚人高声唱礼: “一拜天地!” 新人虔诚下拜,感恩天地造化。 “二拜高堂!” 孙浦与郑湘雅向双方父母恭敬行礼,感谢养育之恩。 “夫妻对拜!” 二人深情对视,缓缓下拜,自此结为夫妇。 礼成后,众人移步宴厅,推杯换盏,共贺佳缘。 小端儿在席间吃得不亦乐乎,静姝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忍不住逗弄。 公主的身份并没有让太多人知道,因此也就少了很多上前攀附之人。 直至夜幕降临,热闹的婚宴渐入尾声。 孙浦牵着郑湘雅的手,在众人的簇拥与祝福声中步入洞房。 房内红烛高照,温馨浪漫。 待孙浦被友人拉去敬酒,静姝便来到洞房陪伴郑湘雅。 两人坐在床边,郑湘雅脸上虽残留着新婚的羞涩,却难掩满心欢喜。 静姝拉着郑湘雅的手,笑着说:“湘雅姐姐,你今日真美,孙公子对你的深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往后定会幸福美满。” 郑湘雅脸颊绯红,轻声道谢后,好奇问道:“静姝妹妹,你呢?可有心仪之人?” 静姝眼中闪过一抹羞涩与憧憬,微微点头:“有呀,他远在京城。” 说到心上人,静姝的眼神愈发明亮:“他真的很帅,很多女子都没有他长的好看,而且他为人善良正直…” 郑湘雅听得入神,微笑着说:“听你这般描述,他定是个极好的人,想必你们之间也有许多美好的故事。” 静姝轻轻摇了摇头:“唉!我喜欢他,他还没有接受我,不过等我回去,他就会接受我了。” 郑湘雅见状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二人继续聊着女子间的小秘密,新房内不时传出两人欢快的笑声。 ………… 孙浦好不容易从友人的劝酒中脱身,带着几分醉意与满心的欢喜,匆匆回到洞房。 一踏入房门,他的目光便紧紧锁住坐在床边的郑湘雅,眼中满是深情与眷恋。 坐在一旁的静姝看着这对新人,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说着,她站起身来,轻移莲步,朝着房门走去。 走到门口,静姝回头,对着二人俏皮地眨眨眼,说道:“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哦!” 随后,她轻轻带上房门,留给这对新人一个充满爱意的空间。 郑湘雅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头。 孙浦轻轻走到她身旁坐下,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轻声说道: “湘雅,今日能与你成亲,我感觉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郑湘雅抬眸,眼中闪着泪光,微笑着回应: “我亦是,往后的日子,愿与你携手相伴,不离不弃。” 孙浦心疼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花,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两人沉浸在这甜蜜的氛围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在这静谧的夜晚,他们的爱情,如同那燃烧的红烛,愈发炽热、温暖。 …… 第63章 灵风城钟家 在龙耀王朝的南方,灵风城宛如一颗璀璨明珠,闪耀着富庶与繁华的光芒。 作为王朝南方屈指可数的大型富裕城市,灵风城凭借独特地理位置与深厚底蕴,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灵风城地处交通要冲,水路陆路纵横交错,商贸往来如织。 码头边,满载货物的船只穿梭不停,从各地运来的奇珍异宝、丝绸香料在此集散。 城内街道宽敞整洁,青石铺路,两旁店铺鳞次栉比。 金店银铺中,工匠精心雕琢的饰品光彩夺目;绸缎庄内,绫罗绸缎色彩斑斓,质地细腻。 灵风城不仅商业昌盛,文化也极为繁荣。学府林立,书声琅琅,培养出无数才俊。 每至节庆,城中张灯结彩,舞龙舞狮,杂耍戏曲精彩纷呈,百姓沉浸在欢乐氛围中。 这里,便是驸马钟征的家乡。 灵风城的繁华富庶,滋养了钟征的成长。街头巷尾的热闹、商人间的智慧交锋,都成了他童年的珍贵记忆。 在灵风城,钟家乃大儒之家,底蕴深厚,声名远扬。 自王朝建立之初,钟家便以学识渊博、品德高尚而备受尊崇。 家族世代传承的不仅是经史子集的智慧,更是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 钟家府邸宏伟庄重,庭院深深,雕梁画栋间尽显古朴典雅。 藏书楼内,古籍珍本汗牛充栋,这些珍贵典籍见证着家族数百年的学术积累,是钟家子弟汲取知识的宝库。 钟家荣耀至极,祖父钟德堪称传奇,身为三朝元老太傅,辅佐数位帝王,其智慧与忠诚为朝野所敬仰。 他的思想为帝王治国理政提供基石,其言传身教影响深远。 父亲钟泽林亦是人中龙凤,曾为太子授业恩师,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为王朝培养储君之才。 钟泽林与妻子钟氏伉俪情深,育有二子一女。 长子钟征,自幼受家族熏陶,才情出众,气质不凡,身上既有家族传承的儒雅,又有开拓进取的勇气。 次子与小女儿也皆品性纯良,聪慧过人。 如今,弟弟钟安,妹妹钟毓均已议亲,所议之家亦是门当户对,在当地颇具声望。 这不仅是家族联姻的延续,更是钟家在灵风城深厚人脉与影响力的体现。 在钟家,钟安与兄长钟征虽年岁相差三岁,性格与天赋却各有千秋。 钟安对书本学问兴趣缺缺,面对经史子集常常眉头紧皱,学业成绩平平。 然而,命运为他开启另一扇门——经商天赋异禀。 年仅弱冠,钟安便展现出敏锐的商业嗅觉,捕捉商机。 从家族商铺入手,他大胆革新经营策略,引入新奇货品,改良店面布局,生意日益兴隆。 之后,他拓展业务至其他城镇,凭借诚信与果敢,家族财富在他手中成倍增长。 钟家妹妹钟毓,恰似春日绽放的幽兰,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她面容秀丽,眉眼间透着温婉。 钟毓最擅长刺绣,飞针走线间,花鸟鱼虫、亭台楼阁栩栩如生。 她性格内敛,乖巧听话,谨遵家族礼教,极少踏出钟家大门。 闲暇时,或于闺房刺绣,或在庭院赏花,生活宁静而美好。 钟毓虽足不出户,却凭借精湛刺绣技艺,在灵风城闺阁名媛中声名远扬,上门求购绣品者众多。 ………… 钟府 今日气氛格外不同,钟德、钟泽林夫妇听闻儿子钟征与儿媳灵萱带着小孙儿从京城归来,一早便无心他事,守在府中。 钟德坐在前厅主位,虽努力维持着平日的沉稳,可手中不时轻敲座椅扶手,泄露了内心的急切。 钟泽林在厅中来回踱步,目光频频望向门外。 钟氏则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期待,嘴里念叨着不知孙儿又长高了没。 钟安早早候在庭院,时不时就跑到府门口张望。 妹妹钟毓也难掩激动,暂放刺绣,在闺房坐立不安。 门口的仆从们更是翘首以盼。 忽然,眼尖的仆从瞧见远处尘土飞扬,一行人马缓缓行进。 他兴奋得脸涨通红,一边大喊“大少爷回来啦!”,一边撒腿往府里狂奔。 “大少爷和公主回来了!”这消息如春风般瞬间传遍钟家。 钟德赶忙起身,钟泽林加快脚步,钟氏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 钟安迫不及待地冲向大门,钟毓也款步出闺房,朝着前厅走去。 一家人纷纷赶到府门,翘首以望。 马车渐近,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眼中满是即将团聚的喜悦与激动。 远处,钟征与灵萱乘坐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轮滚滚,扬起细碎尘土。 车辕上的骏马步伐矫健,脖间铃铛清脆作响。 钟德在前,虽年事已高,此刻也步伐匆匆,神色难掩激动; 钟泽林夫妇紧跟其后,钟氏眼中已泛起泪花。 钟安跑得最快,一下子冲到最前面;钟毓则莲步轻移,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 马车稳稳停在府前,侍从赶忙上前放下脚踏。 钟征率先下车,他身姿挺拔,风度翩翩,历经京城繁华,摇兴城事件,更添沉稳气质。 他回身,伸手搀扶灵萱。灵萱身姿婀娜,面容温婉,眉眼间满是笑意。 接着,钟征从车内抱出小端儿。 小家伙粉雕玉琢,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陌生又热闹的场景。 “祖父,爹,娘!”钟征和灵萱笑着唤道。 钟德眼眶泛红,忙迎上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钟氏早已泣不成声,拉着灵萱的手,又摸摸小孙儿的脸,“一路上累坏了吧。” 钟安凑上前,逗弄着小侄子,“哟,小家伙又长胖了。” 钟毓微笑着,轻声说:“哥、嫂,一路辛苦了。” 众人正沉浸在钟征一家归来的喜悦中,目光突然被另外一辆缓缓停下的马车吸引。 只见一位妙龄女子从马车上轻盈而下。 她身着淡粉色华服,裙摆如流云般飘逸,发间珠翠闪烁,步摇轻颤,似有细碎光芒在周身流转。 钟征见状,赶忙上前介绍:“这是静姝公主,夫人的六妹妹。” 听闻此言,钟家众人先是一愣,旋即纷纷恭敬行礼。 “见过公主殿下。”声音带着对皇家的尊崇。 静姝微微欠身,笑容温婉,声音清脆如黄鹂出谷:“各位不必多礼,今日叨扰,还望莫要见怪。” 她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礼貌而亲和,那灵动的眼眸,仿佛藏着星辰。 钟家众人抬头,望向这位传说中极受宠爱的六公主,不禁暗自惊叹。 “好俊俏的姑娘!”钟氏忍不住低声赞叹。 钟德眼中也闪过一丝欣赏,在心中感慨皇家风范果然不凡。 钟安更是瞪大了眼睛,平日里见过不少灵风城的美人,可与静姝公主相比,皆黯然失色。 钟毓则面露羞涩与羡慕,静静打量着这位身份尊贵又貌美的公主。 静姝的到来,让钟家原本热闹的氛围又增添了几分庄重与惊喜。 众人簇拥着,缓缓向府内走去,一路上,众人轻声交谈,笑声不时在空气中回荡。 ………… 第64章 牵红线 京城 华丽幽深的荣王府里,一场不小的波澜正悄然平息又暗涌潜藏。 荣云儿,这位荣王府的养女,自太子府被带回来后,哭闹了好些日子。 本来温柔的姑娘越发无理取闹,每日打砸屋内瓶器,打骂看守的丫鬟,搅得人心烦意乱。 荣逸尘身为男子,不便多加插手后宅之事,他只能提醒母亲多留意,多劝慰,让下人看好守好。 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认清了现实,渐渐地,荣云儿老实了不少。 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声嘶力竭地哭闹,只是常常静静地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似在思索着什么,又似在等待着什么。 见她这般模样,荣王妃暗暗松了口气,连下人们的看守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 然而,这只是外表看起来的平静表象。 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王府的青石小径上,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祥和。 看守荣云儿的下人,因连日来的疲惫,竟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就在这疏忽的瞬间,荣云儿如一只敏捷的鸟儿,悄然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穿过小院,顺着偏僻的角门,溜出了荣王府。 待下人猛然惊醒,发现荣云儿不见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王府内顿时炸开了锅,下人们四处奔走相告,荣王妃听闻消息,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懊恼与自责。 她急忙组织府中家丁,四处寻找荣云儿的下落。 但偌大的京城,街巷纵横交错,人海茫茫,荣云儿就如同一滴水,消失在了这繁华喧嚣的京城之中,踪迹全无。 ………… 灵风城的清晨,宁静祥和,城门外却来了几位身着玄色长袍,打扮统一的龙云山弟子,引得进出城门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 为首的正是龙云山玄风真人亲传大弟子凌萧。 他身姿挺拔,气质超凡,面容冷峻却不失英气,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坚毅与沉稳。 他身旁的凌璇,身着淡蓝色长裙,虽脸色有些苍白,但身姿婀娜,美目流转间透着灵动,手中轻握着一柄长剑。 紧跟其后的是赵宇,孙阳,王猛,陈风等外门弟子。 这一众天骄的到来,让灵风城瞬间热闹非凡。 百姓们交头接耳,对他们的身份和事迹议论纷纷。 凌萧看着热闹的场景,转头对师妹师弟们说道:“这就是灵风城,大家随我回府好好休息。”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透着好奇:这就是大师兄常说的家乡灵风城吗? 随后众人昂首阔步踏入灵风城,他们的身影在朝阳映照下,显得格外高大。 凌家,本是灵风城中普普通通的书香世家,虽无显赫权势,亦非富甲一方,但因凌萧这位天才修行之人的出现,顿时声名大噪,一跃成为城中首屈一指、颇受追捧的大家族。 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不少凌家族人加入官方镇诡司,还有几个凭借自身努力成为了龙云山的外门弟子。 凌萧此次回城,身负双重使命,一是为了完成师傅交待的重要任务,二则是归心似箭,渴望看望家中的父母和长辈。 凌萧带着一同归来的师弟师妹,踏入凌府那朱红色的大门。 凌府内,家人们早已得知消息,纷纷围上前来。 凌萧的父母站在最前面,眼中满是激动与欣喜的泪花。 父亲凌震,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虽年过半百,但身姿依旧挺拔,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他紧紧握住凌萧的手,声音微微颤抖:“萧儿,你可算回来了!” 母亲林氏,面容温婉,眼中满是慈爱:“我的儿,受苦了吧。” 凌萧微笑着,恭敬地说道:“父亲母亲,孩儿一切都好,让二老挂念了。” 寒暄过后,凌萧将师弟师妹安排妥当,便独自陪着父母与一众长辈在大厅叙话。 凌萧的几位叔伯也纷纷围坐过来,对他的修行经历充满好奇。 “萧儿,你在龙云山,想必见识了不少奇妙的法术吧?”一位叔伯迫不及待地问道。 凌萧笑着点头,耐心地讲述着在山上的一些见闻,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然而,话题一转,便来到了凌萧的终身大事上。 凌萧的母亲林氏率先开口,眼神中满是期盼:“萧儿,你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我们凌家也该有后了。” 凌萧微微皱眉,心中一阵无奈,他本就一心扑在修行之上,对儿女情长之事并未过多考虑,于是赶忙说道: “母亲,孩儿如今修行尚未有成,还是想以学业为重,婚事暂且不急。” 凌萧的父亲凌震也在一旁劝说道:“萧儿,你母亲所言极是。你看你身边的同龄人,大多都已成家立业。你也该为家族考虑考虑,延续凌家的香火。” 凌萧面露难色,刚要再次拒绝,却听到母亲说出“静姝公主”四个字。 “静姝公主?”凌萧心中一动,不禁回想起在摇兴城的那神奇一幕。 凌萧陷入沉思,母亲见状,趁热打铁道:“萧儿,静姝公主颇受当今圣上宠爱,长的一副好相貌,还知书达理,你不妨相看相看,这可是天赐的良缘啊。” 凌萧思索片刻,缓缓说道:“父亲母亲,容孩儿先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凌父凌母相视一笑,心中暗喜,觉得此事已有几分把握。 ………… 而凌府之所以能接触到静姝公主的婚事,起因来自于前几日钟府接到的皇家秘旨。 钟太傅与夫人坐在书房中,面色凝重。 钟太傅钟泽林,身形消瘦,面容严肃,手持秘旨,眉头紧锁,缓缓念道: “望静姝公主在南方寻得如意郎君,钟太傅与夫人低调寻找适合公子,身家背景皆要上乘。” 钟夫人一脸疑惑,看向钟太傅:“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听闻静姝公主已被赐婚给荣王府三公子,为何皇上又下此秘旨?” 钟太傅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此事恐怕另有隐情。” 随后,钟太傅将荣王府三公子不良于行的事情缓缓道来。 钟夫人听闻后,不禁皱眉:“若是自家女儿被赐婚给这样的人,自然也是不满意的。毕竟要相伴一生,身体有恙,诸多不便。更何况是备受宠爱的公主殿下。” 钟太傅点头表示赞同:“皇上想必也是心疼公主,才出此下策。” 于是,钟家夫妻二人开始暗中筛选合适的公子。 他们翻阅着城中各家子弟的资料,反复斟酌。 “老爷,你看这凌家如何?” 钟夫人指着一份资料说道,“凌家虽非官家,也不算富甲一方,但近年来因凌萧声名大噪,族中子弟也多有出息,凌萧更是龙云山玄风真人的亲传大弟子,倒是符合皇上的要求。” 钟太傅仔细查看资料,微微点头:“嗯,这凌萧确实是个人才。而且凌家家风清正,倒也配得上公主。” 经过一番商议,钟家暂时选定了凌家,随后悄悄给皇上去信,汇报了他们的初步选择。 再次得到皇上同意的密旨后,钟夫人便与凌夫人暗暗做了约定。 而被蒙在鼓里的静姝在自家姐姐灵萱和钟毓的陪同下,每日在灵风城玩的乐不思蜀,还不时的将一些稀奇物件收集起来,准备带回京城给荣逸尘。 第65章 诡异频发 龙耀王朝北方。 傲穹王朝处于这片大陆的北方,而龙耀王朝北境与之相邻,幅员辽阔,本应是一派河清海晏之象,然而,王朝北面却如被不祥乌云笼罩,诡异事件频发,搅得百姓人心惶惶。 地处边陲的落霞镇,本是宁静祥和之所,镇中溪流潺潺,田亩肥沃,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可一夜之间,这里宛如被死神光顾。 清晨,邻近村落的村民依约前来换粮,却惊见落霞镇死一般寂静。 踏入镇中,街巷空荡,屋内生活迹象宛在,灶火余温尚存,桌上饭菜未动, 然而村民却踪迹全无,连同家禽家畜皆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整个镇在一夜之间被凭空抹去,只留下空荡荡的房舍,在风中发出诡异的呜咽。 距离落霞镇不远的青岩镇,遭遇了更为离奇之事。 一夜过后,镇里所有年轻人仿佛被岁月极速侵蚀。 原本身姿矫健、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女,醒来时已满脸皱纹,白发苍苍,身体佝偻衰弱。 他们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迷茫,不明白为何一觉醒来,青春不再,往昔活力消逝殆尽。 老人们颤抖着双手,试图抓住过往的记忆,却只能在无尽的恐惧中哀叹。 这些诡异事件如恐怖的瘟疫,迅速在龙耀王朝北面蔓延。 稍大些的城镇虽有镇诡司高手坐镇,暂时抵住了邪恶力量的冲击,未酿成大祸,但恐怖的阴影仍如影随形。 镇诡司的高手们身披玄衣,日夜穿梭于城镇街巷,他们神色凝重,灵力在周身流转,时刻警惕着暗处的危险。 面对如此骇人的局面,条件尚可的人家纷纷收拾行囊,拖家带口朝着大城镇涌去。 通往大城镇的官道上,人流如潮,哭声、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一辆辆马车满载着家当,在人群中艰难前行。 一位名叫赵豹的壮汉,背着年迈的母亲,手中牵着年幼的孩子,夹杂在逃难队伍中。 他望着前方拥堵的道路,脸上满是焦虑:“这到底是咋回事?咱这好好的日子咋就过不下去了!” 身旁的妻子泪流满面,紧紧拉住他的衣角,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大城镇内,随着难民不断涌入,原本有序的生活被彻底打乱。 物资供应日趋紧张,物价飞涨。街头巷尾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有人说这是触怒了北方的魔神,降罪于人间;有人说王朝龙脉受损,才引发如此灾祸。 龙耀王朝的朝堂之上,大臣们为此争论不休,皇帝眉头紧锁,坐立难安。 北面诡异事件如同高悬的利剑,随时可能让整个王朝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力量,正悄然窥视着,似乎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 龙耀王朝南方。 灵风城,洋溢着欢快而忙碌的氛围,一年一度的祈丰节即将来临。 这是灵风城最隆重的节日,用以感恩丰收,祈愿来年风调雨顺。 节日前夕,大街小巷已装点得焕然一新。 道路两旁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上面绘制着寓意丰收的图案,有金黄饱满的麦穗、硕果累累的果树。 店铺纷纷张灯结彩,售卖着与节日相关的物件,香包、面具琳琅满目。 节日当天,整个灵风城将彻底沸腾。天未亮,百姓们就身着盛装,涌上街头。 官府对这个节日极为重视,早早出资请来远近闻名的舞狮杂耍班子。 舞狮者身着鲜艳服饰,手持绣球,与灵动的狮子默契配合,或登高、或翻滚,引得百姓阵阵喝彩。 杂耍艺人更是各显神通,喷火、吞剑、顶缸等绝技轮番上演,让百姓们大饱眼福。 而在这热闹背后,钟家和凌家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他们都有意促成凌萧与静姝公主的姻缘,便暗搓搓地想趁这个节日,让两人见上一面,增进了解。 钟家夫人精心安排,她深知静姝公主喜爱热闹之所,便提前在祈丰节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了一座雅致的楼阁,布置得温馨浪漫。 楼阁内摆满了鲜花,桌上放置着精美的茶点,向下正好能看到热闹非凡的表演现场。 凌家这边,凌萧被父母反复叮嘱,务必在祈丰节前往那处楼阁。 凌萧虽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忤逆父母的意思。 祈丰节当天,城中热闹非凡,舞狮杂耍的喝彩声、百姓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凌萧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和一众师妹师弟们朝着楼阁走去。 而静姝和灵萱等人,也正款步迈向那充满期待的相遇之地。 在这热闹的丰收节日里,一场特别的安排即将拉开帷幕… ………… 而另一边,钟征本就心思细腻,近日他察觉到母亲行事鬼鬼祟祟,似乎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趁着一次与母亲独处的机会,他看似不经意地与母亲闲聊起来,巧妙地引导着话题。 起初母亲还遮遮掩掩,但在钟征的软磨硬泡下,竟不小心透露了皇上与钟家的约定安排,原来他们有意撮合静姝公主与凌萧。 得知此事后,钟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回想起从京城回灵风城的这一路,他曾听到自家妻子灵萱与静姝公主的对话。 静姝言语间满是对那位荣公子的深情,那爱意毫不掩饰,每次提及荣公子时,眼中闪烁着温柔与眷恋。 钟征深知,静姝对荣公子用情之深,绝非轻易就能割舍。 而如今钟家与皇上的这般安排,无疑是要硬生生拆散这对有情人。 他不禁担忧起来,若是静姝公主知晓了这一切,以她的性情,不知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是会默默承受,黯然伤神,还是会奋起反抗,钟征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让他隐隐有些不安,得找机会让自家夫人知晓此事才行。 第66章 尴尬的相遇 暖意融融,静姝公主与姐姐灵萱相携而行,灵萱公主手中还牵着她那三岁的小儿子端儿。三人在钟母安排下,来到一处雅致楼阁。 静姝今日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裙,裙摆绣着淡粉海棠,微风拂过,似要绽蕊。 袖口与领口皆镶着雪色兔毛,细腻柔软。她外披一层薄如蝉翼的烟霞色轻纱,走动间,轻纱飘动,仿若云雾缭绕。 一头乌发精心挽起,斜插着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镶嵌着一颗圆润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皓腕上那串玉白色手串,颗颗玉珠莹润剔透,似有光泽流转,与她如雪肌肤相互映衬,更添几分温婉雅致。 刚踏入楼阁,便有下人恭敬引着她们前往二楼雅间。 灵萱笑看着静姝,打趣道:“妹妹今日这般打扮,不知要迷煞多少人。” 静姝脸颊微红,嗔怪道:“姐姐又打趣我,不过是日常打扮罢了。” 这时,小端儿仰着胖嘟嘟的小脸,拉着灵萱的手,奶声奶气道:“娘亲,端端饿饿,要吃好吃的。” 灵萱公主笑着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小馋猫,到了雅间就有好吃的啦。” 三人在仆从的引领下来到雅间,雅间布置得古色古香,窗棂雕花精美,屋内摆放着雅致的桌椅茶具,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字画。 待她们落座,下人们很快端上精致茶点。小端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伸手就去抓一块桃花酥,嘴里含糊说着:“这个好看,端端要吃。”引得姐妹俩一阵轻笑。 一旁的奶娘张氏帮小端儿赶忙擦手。 静姝与灵萱姐妹俩一边聊着家常,一边宠溺地看向正吃得开心的小端儿,小端儿腮帮子鼓鼓的,抬头问道: “娘亲,姨姨,这个好吃,你们吃不吃?” 静姝和灵萱笑着接过小端儿递来的半块桃花酥,心中满是漏贴。 雅间内,欢声笑语正浓时,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钟夫人笑意盈盈地走进来,身旁跟着一位富态的夫人,还有一名年轻男子。 静姝定睛一看,这年轻男子竟是自己曾在摇兴城遇到过的龙云山天骄凌萧。 那时匆匆一面,却也给她留下过些许印象。 钟夫人一进屋,便热络地介绍起来,指着富态夫人说道:“灵萱公主、静姝公主,这位是凌夫人,可是位难得的贤良长辈。” 又赶忙将凌萧往前推了推,满脸堆笑,“这位呀,便是凌夫人的公子凌萧,他可是龙云山掌门的亲传弟子,不仅武艺高强,这模样更是一等一的好,人品更没得说。” 钟夫人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活脱脱像个热心的媒婆。 静姝只当钟夫人今日许是心情格外好,话才这般多,并未多想,只是礼貌地微笑点头。 灵萱却听出了钟夫人话里的弦外之音,心中暗叫不好,她深知妹妹静姝心性单纯,心中已经有心系之人, 怕她听出什么端倪后心里不愿意,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能暗暗着急。 富态的凌夫人一见到静姝,眼睛就亮了起来,那眼神,活脱脱像在相看儿媳妇。 鉴于身份,她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对方,只能偷偷打量着静姝,从精致的妆容到得体的服饰,越看越满意,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明显。 凌萧本是为了堵住母亲的唠叨,才勉强跟着来这一趟,心里着实无意。 可当他目光触及静姝的那一刻,竟不由自主地被惊艳到。 静姝那如春日桃花般的面容,灵动的双眸,还有举手投足间的温婉气质,都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但此刻,屋内气氛有些微妙,他只觉尴尬,微微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一时间,雅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钟夫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灵萱公主忧心忡忡,静姝一脸懵懂,凌夫人满脸笑意,而凌萧则在尴尬与心动之间,不知如何自处。 钟夫人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流转一圈,心中暗忖:这么多人在这儿,静姝和凌萧哪有机会好好相处。 于是,她脸上堆满笑容,先是给凌夫人使了个眼色,又微微转头看向灵萱公主,说道:“灵萱啊,你看外面这个时候正热闹呢,咱们可别留在这阁楼里错过了。” 接着,她又转头看向静姝和凌萧,满脸慈爱地说: “你们年轻人呀,肯定有不少共同话题。静姝公主第一次来灵风城,凌萧你就多给静姝讲讲灵风城的故事。等稍晚点,再出去看看祈风节晚间的灯火,那可是灵风城的一大盛景呢。” 静姝听闻,心中虽觉得有些突然,但也未多想,只是乖巧地点点头。 凌萧则微微一愣,没想到钟夫人竟如此安排。 钟夫人说完,便招呼着随行的丫鬟和仆从,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灵萱本就聪慧,自然明白钟夫人的用意,她实在不想单独留下妹妹,可婆婆这般热情,又不好推脱。 怀里的小端儿不明所以,正好奇地看着众人。 灵萱公主无奈,深深看了一眼自家的傻妹妹,只能抱起小端儿,跟着凌夫人和钟夫人一行人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内瞬间安静下来,静姝和凌萧面面相觑。 静姝不明所以,不理解她们为什么留下自己和这个不太熟的人,不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凌萧也有些局促,手指不自觉地在身侧轻轻敲打着。 过了好一会儿,凌萧才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 “静姝公主,灵风城有趣的事儿可不少,不知公主想先听哪方面的?” 静姝抬起头,目光与凌萧交汇,轻声说道: “听闻灵风城历史悠久,不如就讲讲这城里的古老传说吧。” 凌萧见静姝回应,心中稍松,便缓缓讲述起来:“相传,灵风城的建立与一位仙人有关。 很久以前,此地常受狂风肆虐,百姓苦不堪言。一日,一位仙人路过,心生怜悯,便施展仙法,镇住了狂风。百姓为感恩,在此建城,取名灵风……” 在凌萧的讲述中,静姝渐渐放松下来,两人的交谈也愈发自然,气氛逐渐变得融洽,而祈风节的热闹喧嚣,正透过窗户,隐隐传来。 第67章 祈丰节异象 凌萧正绘声绘色讲述灵风城轶事,静姝虽听得入神,心却飘向了远方:如果他在这就好了。 她犹豫片刻后轻声说:“凌公子,听闻祈丰节热闹非凡,我想去外面感受下这欢快的氛围。” 凌萧愣了愣,随即理解地点头:“公主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 祈丰节确实值得一逛,各类新奇玩意儿数不胜数,我可为公主带路。” 静姝露出感激的微笑:“如此便多谢凌公子了,有你带路我也能少走些弯路。” 凌萧回以微笑,起身示意道:“公主客气,能为公主效劳是我的荣幸。咱们这就出发?” 静姝轻点头,整理下衣衫,便起身向外走去。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离去的背影上,阁楼上仿佛还留存着方才交谈的余温。 …… 随着天色渐暗,灵风城的祈丰节愈发热闹起来。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五彩斑斓的花灯将灵风城装点得如梦如幻。 街头巷尾,各路表演精彩纷呈,舞龙舞狮的队伍穿梭其中,龙身舞动,狮头跳跃,引得围观群众阵阵喝彩。 踩高跷的艺人技艺娴熟,做出各种惊险动作,扣人心弦。 还有那喷火杂耍的艺人,口中喷出熊熊火焰,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惊叹声。 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凌萧时刻留意着周围,有意地护着静姝,每当有人流涌动,他便微微侧身,将静姝挡在相对安全的位置,以免她被人冲撞到。 爱热闹的静姝,双眼满是新奇与兴奋,像只欢快的小鸟,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 她一会儿被精美的木雕吸引,一会儿又对栩栩如生的糖人驻足。 一路上,静姝买了不少东西。 凌萧看着她兴致勃勃挑选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丝丝甜蜜,暗自猜想,或许静姝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好感。 然而,当静姝将那些精心挑选的物品珍重地交给后面跟着的丫鬟时,凌萧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只见静姝拿起一把制作精良的折扇,扇面上绘着青山绿水,她细细端详后,递给丫鬟,认真叮嘱道: “仔细收好,莫要弄坏了。” 随后又挑选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玉佩,同样交给丫鬟保管。 凌萧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自嘲,看来这些东西并非为自己准备。 联想到静姝莫名的疏离感,他隐约觉得面前这位活泼可爱的姑娘,心里怕是早已有了倾慕之人。 尽管心中有些失落,但凌萧依旧尽职尽责地陪着静姝,在这人山人海中,继续感受着祈丰节的热闹氛围,只是那一丝落寞,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 静姝与凌萧在熙攘人群中穿梭,各自留意着灵萱等人与龙云山的师弟师妹。 忽然,静姝目光一亮,在人群里瞧见了熟悉身影——摇兴城相处过的苏瑶与林婉。 “苏瑶!林婉!”静姝激动地呼喊,像只欢快小鹿,拨开人群朝她们奔去。 苏瑶和林婉闻声转过头,眼中惊喜绽放,也快步迎上来。 三个人瞬间聚在一起,开心地互相抱了抱。 “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们,太巧啦!”静姝笑得眉眼弯弯,满是重逢喜悦。 苏瑶拉着静姝的手,亲昵地说:“是啊,这灵风城祈丰节热闹非凡,我们慕名而来,可没想到会遇到你。” 林婉也在一旁附和:“见到你太开心了,这段日子可想念你呢。” 三人叽叽喳喳,像许久未见的老友,有说不完的话,热闹的祈丰节也仿佛成了独属于她们重逢的欢乐背景。 ………… 灵风城沉浸在祈丰节的欢快氛围中,百姓们欢声笑语,尽情享受着节日的喜悦。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高喊:“下雪了!”这一声呼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百姓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天空中,洁白的雪花正缓缓飘落。 这本该是冬日里常见的景象,然而在灵风城,却显得极为罕见。 灵风城地处龙耀王朝南方,即便冬季寒冷,也极少下雪,更别说是如此纷纷扬扬的大雪了。 这千年难遇的景象,让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叹与欢呼。 孩子们在雪中嬉笑奔跑,试图接住那一片片晶莹的雪花;老人们则抬头望天,眼中满是感慨与新奇。 然而,在众人沉浸于这独特景象的欢乐之时,身为龙云山掌门亲传弟子的凌萧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面色凝重,紧盯着那一片片飘落的雪花。 这些雪花的飘落轨迹,看似自然,却隐隐透着一种诡异的规律。 起初,雪花还只是稀稀落落的零星几片,转眼间,雪势却陡然加大,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 与此同时,分散在灵风城各处的龙云山弟子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异样。 他们常年修炼,对天地间的气息变化极为敏感。 此刻,他们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原本轻松的神情变得严肃而凝重。 而在灵风城内坐镇的镇诡司上层们,同样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息。 他们聚集在镇诡司总部,透过窗户,望着那漫天飞雪,脸色阴沉。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皱着眉头,缓缓说道: “这雪下得太过蹊跷,绝非自然现象。恐怕,灵风城要有一场大麻烦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警惕。 整个灵风城,在这漫天飞雪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与方才的欢快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镇诡司察觉到异样后,当机立断,迅速下令让官府派人去疏散街上的百姓。 公差们奔走于大街小巷,大声呼喊:“各位乡亲,天气突然转冷,为防感染风寒,大家赶紧回家!” 百姓们虽意犹未尽,可感受到越来越低的温度,起初还恋恋不舍,随后也都陆陆续续地散去。 凌萧深知事态严重,当下亲自护送静姝等人回府。 一路上,雪花愈发密集,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 到了钟府,凌萧将众人安全送到后,便匆匆告辞。 他刚转身准备离开,就见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镇诡司之人,快步走来。 其中一人拱手道:“凌公子,镇诡司有请。” 凌萧神色凝重,微微点头,旋即跟着他们踏入这风雪之中,向镇诡司走去。 第68章 灵风城之联手应对(一) 京城荣王府内。 荣逸尘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中,手中正拿着一封信,那是自静姝去南方后送来的第一封信。 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那娟秀的字迹仿佛带着静姝独有的温柔气息扑面而来。 “逸尘哥哥,见字如晤,我在这离京的日子里,对你的思念怎么也遏制不住。你可千万莫要忘了我呀,要记得你许下的那些承诺哦!等我归来,你定要一一兑现才是呢。” 荣逸尘看着这些字,脸上浮现出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心底却又有些异样。 再往下看,静姝细细地描述着一路上的游玩风景,以及遇到的一些朋友。 荣逸尘仿佛能透过这些文字,看到静姝那欢快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信中并未提起那些诡异之事,荣逸尘又看了一遍,也未看到只言片语,明白这是小姑娘报喜不报忧。 这时就在这略显静谧的屋内,角落里的一个小窝中,正悄然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原本蜷缩在那里的一团毛茸茸的白色生物,正是好久不见的小白虎。 此刻它周身忽然发出了一道柔和的白光,那光芒并不刺眼,却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小白虎缓缓睁开了它那琉璃似的大眼睛,眼眸中起初满是迷茫之色,仿佛刚从一场漫长又深邃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 随着意识逐渐清晰,它的身子竟开始慢慢长大,从原本小猫般大小的模样,一下子长成了小狮子般大小。 那原本就柔顺的毛发变得越发光亮,仿佛每一根都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且一尘不染。 而额上那红色的印记更是流光溢彩,可眨眼间,那印记却又如同融入了它的身体一般,瞬间消失不见了。 小白虎一抬眼,便瞧见了坐在不远处的主人荣逸尘, 刹那间,它的眼中爆发出了惊喜和依赖的神情,那模样就好似许久未见亲人的孩子一般。 它兴奋地低嚎一声,随后后腿猛地一蹬,纵身就朝着荣逸尘的怀里扑了过去,那架势大有要和主人来个亲密无间的拥抱之意。 荣逸尘见这小家伙终于醒来了,心里自然也是很高兴,可当看到小白虎这二百多斤的身躯朝自己扑来,他赶忙轻身一闪,巧妙地躲了过去。 小白虎扑了个空,那原本满是期待的神情瞬间变得委屈巴巴的,耷拉着脑袋,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鸣声,仿佛在控诉主人的“无情”。 荣逸尘见状,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别委屈了,你太胖了,这要是被你扑到,你就成伤害主人的罪魁祸首了。” 小白虎听了这话,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自己长大了一圈,不再适合像从前那般往主人怀里扑了。 于是它乖巧地跑到荣逸尘的脚边,围着他欢快地蹭了起来,那毛茸茸的手感让荣逸尘忍不住多撸了几下。 自从上次自己给了小家伙一缕灵力后,它便陷入了沉睡,没想到这一睡就是许久,不过如今看来,它这一醒,实力似乎又恢复了几分。 荣逸尘摸着下巴,心中暗自琢磨着,如今这小白虎有了长进,倒是可以让它去帮着做点事情了。 ………… 灵风城 凌萧被官府的公差恭敬地请到了镇诡司。他踏入那庄严肃穆的镇诡司大门,一股凝重的气氛便扑面而来。 进到大厅,便见到了负责灵风城守卫的郑大人。 郑大人身形挺拔,一袭深蓝色的官服穿在身上,更显身姿硬朗、气宇轩昂。 他面庞方正,透着坚毅之色,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而锐利,那目光中时刻透着严肃,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他嘴唇紧抿着,神色间满是忧虑,颌下留着几缕胡须,更添几分威严。 举手投足间尽显严肃庄重,让人一望便知,这是一位心怀大义、刚正严明,将守护灵风城与城中百姓当作毕生使命的官员。 在他身旁站着得力的左膀右臂李丰和孙叶。 李丰身形魁梧,只是他面色暗沉,那脸色似是常年被风霜侵蚀,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 浓眉之下,一双眼睛总是透着锐利的光,他话语不多,可一旦开口,便是言简意赅,直击要害,尽显干练,一看就是在处理诸多棘手之事中磨砺出来的。 孙叶则与李丰截然不同,他身形略显单薄,身姿修长,一袭青衫穿在身上,倒有几分文弱书生的模样。 眉眼间透着一股儒雅的书卷气,乍一看,仿佛是那只知吟诗作对、埋首书卷的书生。 可别小瞧了他,他虽看似文弱,眼眸中却时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处理起城中事务来,心思缜密, 总能从旁人容易忽视的细节处发现端倪,为郑大人出谋划策,在这灵风城的守卫事宜里,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凌萧上前拱手行礼,郑大人赶忙回礼,几人先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可那话语里都透着几分心不在焉,毕竟此刻灵风城正面临着棘手的状况。 寒暄过后,孙叶便直入主题,他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凌兄,你也看到了,这场灵风城的大雪实在是非比寻常啊!这气温越来越低,如今都已经降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程度,照这样下去,恐怕城内会有不少百姓熬不过去,出现伤亡啊。” 李丰在一旁补充道:“是啊,大人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城内的百姓们,让大家尽可能地多添衣物,注意保暖了,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孙叶也跟着点头,满脸无奈地说:“灵风城以往虽说冬日也寒冷,但从来没这般严寒过,现在城内储备的那些保暖物资,怕是根本就不够抵御这寒冷,想要熬过这寒冬,难呐!” 郑大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们也知晓要向朝廷汇报这情况,让朝廷尽快调配物资过来,可这一来一回,路途遥远,就怕根本来不及。所以,今日请你来,是想请求龙云山众天骄伸出一臂之力。” 凌萧听闻,微微皱眉,心中已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听孙叶继续说道: “我们推测,这场大雪背后恐怕大有文章,极有可能是有一个强大的诡异在作祟,它或许就是导致这气温骤降、大雪不停的最终原因。若不能尽快找到它,解决这根源问题,灵风城怕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凌公子,你是龙云山掌门亲传弟子,还望你能劝说诸位天骄,一起帮灵风城这一回,城内百姓的身家性命可都系于此了。” 李丰也附和道:“是啊,凌兄,现在我们镇诡司和你们联手,肯定能减少百姓的伤亡。” 凌萧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 “郑大人,李兄,孙兄,你们放心,此事关乎灵风城万千百姓,我们定会尽力去协助镇诡司。” 众人皆是一脸凝重,深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艰难挑战,而那隐藏在大雪背后的诡异,仿佛正散发着丝丝寒意,笼罩着整个灵风城。 第69章 灵风城之大雪封城(二) 灵风城,这座曾经热闹繁华的城池,如今宛如被冰雪巨兽一口吞噬,陷入了无尽的死寂与寒冷之中。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仿佛是老天爷扯碎了棉絮,不要命地往这座城里倾倒。 那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起初还带着几分轻盈与浪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成了无情的刽子手,将整座城一点点地掩埋在厚厚的雪层之下。 大街小巷,原本熟悉的道路早已不见踪影,房屋的轮廓也变得模糊起来,只能看到一个个高低起伏的雪堆,像是一座座沉默的白色坟墓。 温度,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一个劲儿地往下跌。 每一口呼吸,都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息如针般刺入肺腑,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城内的百姓们,起初还能翻找出家中仅有的棉衣、棉被裹在身上,试图抵御这突如其来的严寒,可那些单薄的衣物,在这愈加肆虐的寒冷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家境稍好一些的人家,还能勉强靠着烧些炭火,聚在小小的屋子里抱团取暖,可炭火终究有限,看着那一点点燃尽的炭火,人们的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而那些生活条件差的百姓,住在四处漏风的破屋里,身上只有几件破旧的单衣,在这寒夜中,只能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里。 一夜之间,不知有多少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冻死了,他们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脸上还残留着痛苦与恐惧的神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寒冷的残酷。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高烧、病倒的情况。 简陋的屋子里,不断传来痛苦的咳嗽声和虚弱的呻吟声,家人围在病患身边,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奈,可他们没有任何能治病的药物,也没有足够的温暖能让病人好受一些。 孩子依偎在大人的怀里,烧得小脸通红,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冷,大人们只能抱紧他们,眼泪止不住地流,却毫无办法。 城内已然是这般凄惨的景象,城外更是冰天雪地一片,宛如一个被世界遗忘的绝境。 通往官道的路上,积雪已经没过了人的膝盖,甚至更深,那茫茫的白色,看不到尽头,仿佛与天边的白色融为一体。 出城上报朝廷的官差,一人一马在这冰天雪地中艰难前行,他们怀揣着城内百姓的希望,想要冲破这冰雪的封锁,将灵风城的危急情况告知朝廷。 然而,寒冷是如此的无情,马匹的四蹄渐渐被冻住,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官差的手脚也早已失去了知觉,身子越来越沉重,可他们依旧咬着牙,想要继续赶路。 可最终,他们还是没能抵挡住这严寒的侵袭,在这白雪皑皑的道路上,被冻在了原地, 宛如一尊尊精美的冰雕艺术品,保持着前行的姿势,那凝固的神情里,还残留着对使命的执着与未完成任务的遗憾。 而城内官府之中,郑大人、李丰、孙叶以及城主等人,正焦急地等待着朝廷的回应,他们盼望着朝廷能尽快派人送些物资过来御寒,解救这陷入绝境的灵风城百姓。 他们不断地派人到城门口去张望,希望能看到朝廷派来的援军的身影,那眼中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成了担忧与绝望。 他们殊不知,那派出城的一个个官差早已被冻死在路上,消息根本就送不出去, 灵风城就像一座被世界隔绝的孤岛,只能独自在这冰天雪地中,承受着寒冷与死亡的威胁, 那本应热闹的市井街巷,如今只剩一片悲戚与死寂,在这漫天大雪中久久回荡。 整个灵风城,被这寒冷的大雪死死笼罩着,百姓们在绝望中挣扎,官府也陷入了深深的无奈。 谁也不知道,这座城还能不能等来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那一天,亦或是终将被这无尽的寒冷彻底埋葬。 ………… 灵风城被这场罕见的大雪肆虐得满目疮痍,城内处处是百姓们挨冻受苦的凄惨景象。 官府上下目睹这揪心的惨景后,再也坐不住了,灵风城的吴城主当机立断,立即召集了所有能出动的人手。 一声令下,众人便毫不犹豫地顶着那能将人骨髓都冻僵的严寒,纷纷奔赴城中的大街小巷。 他们挨家挨户地敲响房门,那敲门声在寂静冰冷的街巷里显得格外急促而又充满关切。 每敲开一扇门,面对百姓们那或惊恐、或绝望的眼神,官差们便赶忙大声喊道: “乡亲们,这天寒地冻的,大家莫要各自在家硬撑着了,都聚在一起抱团取暖,人多了总能暖和些!” 有的百姓听闻此言,眼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赶忙招呼着左邻右舍往相对暖和些的屋子集中; 也有的百姓早已被冻得虚弱不堪,官差们便主动搀扶着他们,帮着将他们转移到安全温暖的地方。 与此同时,官府也紧急安排城内的大夫们行动起来。 一间间医馆里,平日里治病救人的大夫们此刻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指挥着学徒们生起炉灶, 将一桶桶水架在火上,放入姜片、药材等,精心熬制着热乎乎的姜汤和其他能驱寒的热汤。 不一会儿,那浓浓的姜汤香气便弥漫开来,给这寒冷的空气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大夫们带着熬好的热汤,又穿梭在各个聚集点,一碗碗地将姜汤递到百姓们冻得青紫的手中,关切地说道: “快趁热喝了,暖暖身子,驱驱寒!” 百姓们接过姜汤,那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到心里,许多人喝着喝着,眼眶就红了,口中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语。 城内的富户和几大家族,比如凌家,钟家,吴家等也参与到这场救援中,有人的出人,有物的出物,各自在附近设立救助点。 就在城内众人齐心协力对抗严寒、努力挽救每一个生命的时候,钟府内却弥漫着另一种沉重的氛围…… 第70章 灵风城之钟府寻人(三) 在这全城都陷入极度寒冷的时刻。 钟府内,灵萱满心担忧地守在三岁儿子小端儿的身边,外面那刺骨的寒风仿佛随时都会冲破门窗闯进来一般,让她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她不停地翻找出各种厚实的棉衣,小心翼翼地给小端儿添上,一层又一层,直把小端儿裹得像个圆滚滚的小棉球似的。 不仅如此,她还吩咐丫鬟们在屋子里生起了火盆,那跳跃的火苗带来了些许暖意,让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不至于被寒冷完全占据。 灵萱就那样寸步不离地守着儿子,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小端儿身上移开,生怕他哪里冻着了。 然而,奇怪的是,小端儿却显得格外精神,小脚小脸都是热乎乎的,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就像熟透的苹果,透着健康的色泽。 每当灵萱要再给他添衣时,小端儿便会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地抗议着:“娘亲,不要啦,我好热呀,热死啦!” 那模样可爱中又透着几分拒绝。 灵萱见状,心中满是疑惑,她看着周围的丫鬟们,一个个即便在屋子里,也还是忍不住微微打着哆嗦,外面的严寒根本不是屋子里这点暖意抵挡的了的。 可自家儿子却全身热乎乎的,而且抱着他的时候,自己似乎都不那么冷了,仿佛他身上有着源源不断的热源,正悄悄地散发着温暖,驱散着周围的寒意。 一旁的钟征见妻子灵萱也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同之处,赶紧悄悄做了个“嘘”的手势。 待丫鬟们都退出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钟征这才缓缓走到灵萱身边,指了指儿子挂在脖子上的那颗用红绳串起来的玉白色珠子。 那珠子看起来温润柔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晕,虽然并不耀眼,却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灵萱这才回过神来,她想起了妹妹静姝,这段时间静姝也是在外面的救助点帮忙救助百姓。 外面那么寒冷,别人都冻得手脚麻木,恨不得能躲在屋子里再也不出去,可静姝却好似丝毫感觉不到冷意,忙前忙后,丝毫不端公主的架子,给百姓们分发热汤、衣物,那积极的模样就好像寒冷对她来说根本不存在一样。 灵萱心中不禁猜测,妹妹手腕上的那串手串和儿子身上的这颗玉白色珠子也许有着莫大的关系。 ………… 虽说钟府家境殷实,府邸内的防寒措施做得相对较好,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可府中众人的脸上却不见丝毫轻松之色。 只因那钟府的二公子钟安,在祈丰节前期前往了城东的矿区,至今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要知道,当时他走得匆忙,根本就没来得及带上足够的御寒衣物。 如今这等极端寒冷的天气,矿区的条件本就艰苦,此刻的情景更是让人揪心不已,一想到钟安可能正身处险境,钟府上下都心急如焚。 钟征,作为钟家的顶梁柱之一,在与祖父、父母一番长谈商量之后,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 他告别了满脸担忧的妻子灵萱,眼中虽也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弟弟的担忧。 随后,他便带上了几个忠心耿耿的仆从,命人备好了充足的御寒衣物、各种吃食,准备即刻向城东矿区赶去。 而此时静姝站在钟府的厅堂之中,手心里紧紧握着那串散发着温润光泽的手串,她心里很清楚这手串有着神奇的功效,在这冰天雪地、寒冷肆虐的灵风城,它或许就是能救命的关键所在。 静姝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毕竟这手串对自己来说也是极为珍视的物件,可想着即将出门的姐夫钟征,她心中又实在不忍。 考虑了再三之后,静姝咬了咬嘴唇,终于做出了决定。 她转身快步走到一旁的桌案前,拿起一个精致的荷包,小心翼翼地将手串放入其中,然后仔细地系好袋口,这才赶忙跑到正要离开的钟征等人面前。 只见钟征等人穿着厚实的衣物,准备前往城东矿区去寻找二公子钟安,他看着静姝一脸焦急地朝自己走来,心中正觉疑惑,却见静姝将那一个荷包递到了自己面前。 钟征先是一愣,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 “姐夫,我把手串暂时借给你,为了姐姐,你和钟安哥哥要平安回来。”静姝板着小脸说道。 钟征连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这手串如此珍贵,我不能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静姝赶忙说道:“姐夫,你就收下吧。我知晓你此番出门是要去找钟安哥哥,外面那情景你也清楚,有了它,或许能保你们一路平安,而且我这段时间都不会出钟府,我并不会被冻到的,你就放心拿着吧。” 一旁的灵萱听到静姝的这番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知道妹妹这是为了钟征的安危,也是为了能让他顺利找回自己的弟弟,不惜将这有着神奇功效的宝贝交出来。 灵萱赶忙走上前去,拉着钟征的胳膊说道:“相公,静姝说得对,这外面的天气实在是太恶劣了,你此去矿区情况未知,又要在冰天雪地中寻人,多一份保障总是好的。你就先拿着,等你们回来在还给静姝。” 钟征看着妻子那满是期盼与担忧的眼神,想到自己此行的艰难与重要性,犹豫再三后,终于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装有手串的荷包。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藏在了自己的内衣夹层之中,还用手轻轻按了按,确保它不会掉出来。 钟征抬头看着静姝,一脸感激地说道:“静姝,这份恩情姐夫记下了,你放心,我定会妥善保管这手串,也一定会把钟安平安带回来的。” 钟征随后便转身,毅然决然地迈出了钟府的大门。 外面的寒风依旧呼啸着,可此刻的钟征却觉得心里多了几分底气,那藏在怀中的手串,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给予他温暖。 而静姝和灵萱则站在府门处,望着钟征远去的背影,久久未曾离去… 第71章 灵风城之夜半敲门(四) 灵风城自祈丰节过后,往日的喧嚣不再,附近城池滞留的一些无处可去的百姓被安排在几个据点抱团取暖。 起初,一些外来人员并未在意灵风城突然的天气变化,甚至对于雪景有些兴奋和好奇。 对于龙耀王朝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的南方天气,这种特殊的好冷天气,引得他们心中满是新奇。 更是觉得这是上天的恩赐奇景,纷纷怀着愉悦的心情涌入灵风城,想要欣赏那难得一见的雪景。 外表看去,灵风城也确实宛如一个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给房屋、街道、树木都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盛装,美不胜收。 孩子们在雪地里嬉笑玩耍,堆雪人、打雪仗,大人们也被感染,脸上洋溢着笑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愈发恶劣,寒冷开始无情地吞噬着人们的体温。 不少人开始出现冻伤的情况,起初只是手脚麻木、红肿,渐渐地,有人的身体开始失去知觉,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灵风城的物资很快就陷入了紧张,城中大夫们忙得焦头烂额,但冻伤的人数却在不断增加,死亡的阴影开始笼罩在人们的心头。 那些原本怀着欣赏美景心情而来的人们,此刻终于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人间仙境,而是一个残酷的冰城,一个无情吞噬生命的地方。 远道而来的人们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思念起远方温暖的家乡,附近城池的百姓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之中。 但此时,想要离开却并非易事,大雪封路,寒风肆虐,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代价。 灵风城陷入了一片死寂和绝望之中,人们在寒冷中苦苦挣扎,期盼着这场噩梦能够早日结束。 而此时距离祈丰节已经过去五天,距离钟征出门寻找弟弟钟安过去了两天,。 附近城池的相关负责官员才渐渐发觉,所有进到灵风城的人都没有出来过。 ………… 夜深人静,世间万物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灵风城的城西,米店郑老板家的府邸,在这寂静的夜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安宁。 门房老赵头正蜷缩在那小小的门房里,盖着有些单薄却也能勉强御寒的被子。 在这特殊的寒冷夜里,屋外的风呼呼作响,听到敲门声,老赵头是一万个不想去开门,可想到自己这得来不易的营生,便咬咬牙起身摸索衣物披在身上。 离开捂热的被窝,那刺骨的寒意瞬间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打着哆嗦,老赵头便准备去一探究竟是何人半夜扰人清梦。 然而,就在他趿拉着鞋子,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那敲门声居然停了下来。 老赵头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出声问了两次“是谁啊”,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可回应他的只有屋外呼啸的风声。 老赵头心想,许是自己刚才听错了吧,当下便返身回了门房,一边嘟囔着,一边脱了衣服又躺回了被窝里,试图再次寻回那点儿可怜的温暖。 可没等他把身子捂热呢,那恼人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一下接着一下,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老赵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暗想着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了,只能认命地再次穿上那厚厚的衣物,再次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这次,那敲门声不但没停,反而越来越急促了,就好像门外那人有着火烧眉毛的急事一般。 老赵头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抬着手去抬那沉重的门闩,嘴里还念叨着“别敲了,来了来了”,可那敲门声依旧响个不停,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当老赵头终于费劲地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借着门房里透出的那昏黄的灯光,他看清了门外站着的那个人。 只一眼,老赵头便惊恐万分,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巴张得老大,却半晌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次日,阳光懒懒地洒在城西的街道上,可平日里总是早早开门营业的郑氏米店,却依旧大门紧闭,这反常的情况让附近居住的百姓们觉得十分诧异。 要知道,郑老板向来是个勤快又守时的生意人,这般迟迟不开门,可着实少见。 几个热心的百姓一合计,便决定去郑老板的府邸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多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一座气派的府邸前,只见大门紧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静。 其中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走上前,想着敲敲门问问情况,谁知他只是轻轻一敲, 那原本紧闭的大门竟像是没了依托一般,自动向两旁打开了,发出一阵“吱呀”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渗人。 门内,一个神似真人的雪人静静地站在那儿,轮廓在阳光的映照下竟有几分诡异。 众人先是一愣,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咋回事啊?咋弄个雪人搁这儿呢,莫不是府里的小娃娃们闹着玩的?” 另一个妇女接话道: “我瞅着不太对劲,这郑老板家向来规矩着呢,哪会随意弄个这玩意儿在门口!”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心里虽有些犯嘀咕,但想着说不定郑老板就在里头,便结伴向里走去。 从前厅穿过,往日里热闹的景象全然不见,桌椅摆放得倒是整齐,可就是不见一个大活人。 屋内屋外零零散散地又瞧见几个神似真人的雪人,模样各异,有的像是在张望着什么,有的则好像是在做着什么动作,看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毛。 众人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一路走到后院,依旧是除了这些让人心里不踏实的雪人外,再没有半个人影。 郑老板不在府中,那些平日里忙前忙后的丫鬟小厮也都不见踪迹,整个宅子安静得可怕,静得只能听见他们几个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彼此的脚步声。 一个年轻的后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声嘀咕着:“这也太邪门了吧,人都去哪儿了?咋感觉阴森森的呢。” 老者面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咱还是赶紧出去吧,这地方透着古怪,别出啥事儿才好。” 其他人听闻,纷纷点头,赶忙加快脚步往回走,只想赶紧离开这透着诡异气息的宅子, 可那一个个雪人仿佛还在背后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让他们的后背阵阵发凉。 ………… 第72章 灵风城之诡异雪人(五) 灵风城这几日除了被大雪严寒困扰外,并没有发生奇怪之事,镇诡司和城主府也并没有查出任何有关诡异的相关线索。 然而却在今日灵风城被打破了往日的安宁。 城主府和镇诡司几乎同时接到了线报,说是城西那边发生了一件特殊案件,那线报言辞之间透露这件事似乎非比寻常。 城主府内,当值的官员一听,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召集了人手,风风火火地朝着城西赶去。 而镇诡司这边,同样也是严阵以待,郑大人当下就派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之一李丰,带着一帮经验丰富的下属,脚步匆匆地往城西方向奔去。 待两方人马赶到城西那案发现场时,却意外地发现龙云山的凌萧以及凌璇等人已然在那了。 凌萧一袭龙云山弟子装束的白衣,身姿挺拔,面若冠玉,透着一股脱俗的气质; 凌璇则也是一身龙云山装束的裙装,灵动的眼眸里满是谨慎。 镇诡司的领头之人李丰先是上前,抱了抱拳,客气说道:“凌萧公子,凌璇姑娘,没想到你们也在此处啊。” 凌萧回礼,微微含笑:“今日正巧路过,听闻此处出了事,便过来看看,想着或许能帮上一二。” 彼此打过招呼后,众人便开始各司其职,认真地勘测起现场来。 城主府的人分散开来,在那米店老板的宅子里仔细地查看每一个角落,可一番搜寻下来,却并未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那领头之人不禁皱起了眉头,暗自思忖着难道是线报有误? 而另一边,李丰带着人先是在前宅仔仔细细地查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随后又转到了后宅,同样也是一寸一寸地勘测着。 半晌后,李丰站直了身子,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大声吩咐道:“来人啊,把宅子内的雪人都抬到院子里。”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凌萧和凌璇对视了一眼,凌璇轻声说道: “看来这李丰是看出了问题所在,这镇诡司果然是藏龙卧虎,不像咱们之前在其他地方看到的那般不作为。” 凌萧微微点头,应道:“嗯,确实如此,且看这后续会有什么发现吧。” 李丰一边指挥着众人摆放雪人,一边还不忘和身边的下属说道:“都小心点,不要把雪人磕坏了。” 下属们听了,纷纷点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此时,城主府的人也围了过来,都想看看这镇诡司到底从这雪人身上瞧出了什么门道, 整个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此时宅子外已然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他们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都想瞧瞧这米店郑老板的宅院里到底出了何事,一个个脸上满是好奇与探究的神色。 忽然,有几名百姓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其中一个眼睛瞪得老大,伸手指着一个雪人,大声说道: “哎,你们看啊,这个雪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像看门的老赵头呢?”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其他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齐刷刷地看向那个雪人。 另一个百姓也赶忙凑近些,细细地打量起来,可毕竟离得远,瞧着那雪人的模样只是个大概轮廓,不过他还是应和着说道: “像,你还别说,真的挺像的呀。那身形,还有那头上戴帽子的样子,和老赵头平日里站在门口的架势真有几分相似呢。” 这话仿佛是打开了话匣子,其他人也纷纷七嘴八舌起来,又有人指向旁边的雪人,高声道: “哎,你们再瞧瞧这个,这个像郑老板啊,那肚子鼓鼓的模样,还有那穿着的大褂样式,和郑老板平日里穿的可太像了。” 紧接着,又有人指着另一个雪人喊道:“那个像小桃呀,看那扎着的辫子,还有围着的红围巾,可不就是小桃常有的打扮嘛。” 百姓们这一番议论,自然也落入了在场的镇诡司众人耳中。 李丰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便走到凌萧身边,拱手行了一礼,客气地说道:“凌萧公子,您认为如何?”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院子当中那十几个雪人,眼神里透着几分凝重。 凌萧微微颔首,目光从那些雪人身上一一扫过,缓缓开口道: “李大人,恐怕是如你想的那样,这些雪人,其实都是人,只是不知他们遭遇了何种变故,竟在一夜之间,都被活生生地冻成了雪人。 你们看,那看似普通的雪人穿着,其实都有着对应的身份特征。 像那个被说像老赵头的雪人,身上披着的那件破旧棉衣,那可是老赵头平日里御寒的,都打着好几个补丁,十分显眼; 而被指像郑老板的那个,身上大褂的颜色和花纹,都是郑老板最爱穿的款式,那独特的暗纹,旁人可没有这般喜好; 还有那像小桃的雪人,围着的红围巾,那可是小桃亲手织的,样式独特,旁人模仿不来。” 李丰听完正疑惑凌萧怎么会如此了解这郑老板,便听凌萧说道: “李大人不用怀疑,凌某是灵风城人士,自小便在这里长大,虽然8岁后便上山学艺,但是每年都会回一次灵风城,这城中的人,我大多都认识。” 说到这儿,凌萧的脸色愈发严肃了,他接着说道: “看来这场诡异事件的凶手开始忍不住动手了,而且手段如此残忍诡异,怕是后续还会有更可怕的事儿发生。 李大人,还望官府能做好准备。” 李丰听了,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回应道:“凌萧公子所言极是,我等定当竭尽全力,我这就吩咐下去,加派人手在城中各处巡查,以防再有意外发生。” 城主府的人听闻他们的对话,也围了过来,领头之人说道: “这可真是棘手啊,我们之前竟未发现这其中的端倪,看来还得仰仗镇诡司和凌萧公子的本事了,咱们齐心协力,定要将这背后的凶手揪出来,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众人皆是一脸决然,目光重新落在那些透着诡异气息的雪人上,仿佛要从它们身上找出真相,一场与未知邪恶的较量,已然拉开了序幕。 ………… 第73章 灵风城之诡异再现(六) 灵风城。 自从城西发生那起诡异事件后的三天,整座城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静之中。 其他地方并未再次出现那令人胆寒的诡异雪人事件,原本肆虐的寒冷似乎也收敛了锋芒,天气的温度不再继续下降,乖乖地维持在了当下的程度。 而那漫天飞舞、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大雪,也渐渐停了下来。 虽说此时的灵风城依旧还是很寒冷,空气里依然透着丝丝寒意,可百姓们的心思却随着这天气的变化而悄然改变了。 大雪停下之后,大家便自觉地回到了自己家中。 这其中缘由有二,其一,大家都担心自家的房屋和财物安全。 在之前那冰天雪地又状况频出的日子里,大家都顾不上家里,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了些,自然要回去查看一番,看看那屋顶有没有被积雪压坏,屋里的物件有没有受潮受损之类的。 其二,之前抱团取暖实属无奈之举,外面大雪纷飞、气温骤降,一个人待着着实难熬,只有聚在一起,靠着彼此的体温和那点燃起的篝火,才能勉强抵御寒冷。 可如今天气稳定了下来,也就没必要继续聚在一块儿了。 特别是那些原本就温饱的百姓家中,之前在据点里,大家物资有限,常常只能吃些简单的白粥充饥,日子过得实在是清苦。 现在回到家中,好歹能按自己的心意安排吃食,不用再将就着那寡淡的白粥了。 就这样,城内原本几个供大家抱团取暖、暂作躲避的据点陆陆续续地解散了。 而对此,官府秉持着开明的态度,并没有强制性地限制百姓们的去留,毕竟这也是大家基于当下情况做出的合理选择。 百姓们各自归家,街道上不再像之前那般熙熙攘攘,却也多了几分寻常日子该有的烟火气。 只是不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之下,灵风城是否真的就此远离了那些诡异莫测的危险呢。 …… 灵风城钟府 自那日钟征去城东寻找弟弟钟安,至今已经五六日了,却如石沉大海一般,人未归,也未传来任何消息。 钟府上下人人脸上都满是担忧之色,钟泽林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焦虑,在厅堂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外那依旧白茫茫的世界,想从中看到儿子们归来的身影。 妻子钟氏坐在椅子上,手帕都被揉得皱巴巴,眼眶泛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这可如何是好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祖父钟德也是唉声叹气,满脸的愁容。 钟泽林深吸一口气,走到父亲钟德面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父亲,你莫要太过忧心了,我这就带人出去找找,定要把两个小子寻回来。” 钟德点了点头,紧锁着眉头:“好,你可要小心些,早去早回。” 钟泽林妻子钟氏咬着嘴唇,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夫君…” 这时,灵萱公主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这几日为丈夫钟征担惊受怕,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眼眶下一片乌青,面容憔悴却难掩那焦急的神色。 见公公钟泽林要出去找人,她再也坐不住了,赶忙将小儿子端儿小心翼翼地交给婆婆,然后走到钟泽林面前,眼中含泪,急切地央求道: “公公,您带上我吧,我实在放心不下征哥,我们夫妻二人向来感情深厚,这几日我这心里就像油煎似的,您就带我一起去吧。” 钟泽林看着灵萱公主这副模样,心中一软,想着小两口的情谊,实在是不忍拒绝,便微微叹了口气,应道: “好吧,那你随我一同去。” 灵萱公主忙不迭地点头,赶忙去准备出行衣物。 随后,钟泽林、灵萱公主,还有另外6名壮硕的家丁便驾着一辆马车,沿着刚打扫出来的街道缓缓前行,朝着城东出发了。 而另一边的钟府后宅内,静姝公主正发着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 她小脸通红,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嘴里还不时嘟囔着几句胡话。 刚刚喝完药,这会儿正虚弱地躺在床上休息。 原来,自从那天她把手串给了正出门找人的钟征后,第二天就被那寒冷呢天气给冻倒了。 静姝公主向来身娇体弱,哪里经得住这般恶劣的天气。 再加上城内生病的人多,她心地善良,总往据点跑,去帮忙照顾那些生病的百姓,一来二去的,便也染上了病气。 侍女在一旁守着,心疼地看着自家公主,嘴里轻声念叨着:“公主呀,您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可这会儿的静姝公主,压根听不见这些话,依旧沉浸在那昏昏沉沉的病痛之中。 …… 次日,天刚蒙蒙亮,城西的街巷还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大多数百姓都还沉浸在睡梦中。 然而,这难得的宁静却被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给无情打破了。 发出这声尖叫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她像往常一样,惦记着家里人爱吃的李家包子铺的包子,早早就起身打算去买些回来。 往常这个时候,那包子铺早该是热气腾腾,人声鼎沸了,蒸笼里冒出的阵阵白气,混合着包子的香气,总能吸引不少像她这样的老主顾。 可今日,那铺子却格外安静,安静得有些渗人。 妇人先是轻轻敲了敲门,细声唤着:“李掌柜,李掌柜在吗?” 可等了半晌,却没人应答。 她心里觉得奇怪,便再次用力敲了敲,谁知这门竟未锁,“吱呀”一声就开了。 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瞧见李家包子铺的夫妻二人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好似两座雕像。 妇人想着可能是夫妻俩在忙啥没听见,便微笑着上前,伸手拍了拍那妇人的肩膀,嘴里还说着:“李娘子,今儿个咋这安静呀……” 可就在她的手接触到对方肩膀的一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递过来,那寒意就像是无数根冰针,直直地往妇人的骨头缝里钻,让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妇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赶忙转身走了几步,回头再看时,这一看,差点把她的魂儿都给吓没了。 只见那夫妻二人的前半身竟被冻成了雪人,白花花的雪覆盖在他们身上,勾勒出诡异的形状, 而在他们的身下,居然还有两个八九岁和三四岁高的小雪人,那模样分明就像他们的孩子啊。 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发出了那声尖叫,恐惧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在这小小的包子铺里蔓延开来。 第74章 灵风城之人心惶惶(七) 镇诡司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封线报打破了清晨的平静,城西李家包子铺竟发生骇人的诡异之事。 郑大人当机立断,再次派出了经验丰富的李丰前去查探。 李丰接令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在出发的第一时间,就赶忙通知了凌萧等人。 得益于这及时的传讯,两队人马几乎是同时抵达了那弥漫着浓浓恐惧气息的包子铺。 刚到包子铺门口,一股冰冷的寒意便扑面而来,即便此刻太阳已经升起了些许,可这儿却好似仍被寒冬的深夜笼罩着一般。 李丰和凌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随后便带着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铺子。 铺子里的景象依旧让人毛骨悚然,那李家包子铺的夫妻二人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前半身被冻成雪人,保持着那怪异又凄惨的姿势。 李丰皱着眉头,蹲下身子细细查看,多年的经验让他很快就有了判断,受害人依然是被那神秘的诡异之力抽出了精魄,然后才被冻死的,这手段和之前发生的诡异事件如出一辙。 不过,这次情况又有些不同,以往的受害者都是全身被冻住,可这次却只是冻了一半。 凌萧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片刻后抬起头说道:“李兄,你看,这次受害者只被冻了一半,这说明诡异出手的时候,应该是遇到了特殊情况,或许是被什么意外打断了, 又或者说诡异自身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它没能像往常一样完成整个过程。” 李丰听了,也连连点头,顺着凌萧的思路说道:“你说得有理,如此一来,这诡异很可能近期会急需再次出手,以达成它的目的啊。” 众人听闻,皆是一脸严肃,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经过一番商量,一致决定,必须得全城晚上再次加大力度搜索。 不能再任由这诡异继续肆虐,危害全城百姓了。 哪怕那诡异隐藏得再深,他们也要想尽办法将其揪出来。 说罢,众人便各自领命,准备回去召集人手,调配物资,只等夜幕降临,就展开一场更为严密的全城大搜索。 …… 镇诡司和龙云山众天骄们已经连续几天在城内各处蹲点了,他们或是隐藏在昏暗的小巷子里,或是潜伏在街边废弃的房屋中, 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白日里,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看似一片祥和,可他们深知那潜藏在暗处的危险随时可能爆发。 到了夜晚,整座城被黑暗笼罩,更是显得阴森静谧,他们就像暗夜中的守护者,默默坚守着,期望能捕捉到那诡异的踪迹。 然而,每次满怀期待地蹲守过后,却总是空手而归,那诡异的身影仿佛能洞悉他们的一切行动,总是巧妙地避开了他们的搜寻范围。 众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疲惫与沮丧之色,可心中的那份责任感又让他们不愿放弃。 可就在他们屡屡无功而返之时,那诡异的雪人事件却开始愈发频繁地增多了起来。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灵风城,城中百姓在恐惧中醒来,就会发现又有一户人家惨遭灭门。 那场景无比凄惨,一家老小都被冻成了雪人,冰冷的身躯僵硬地倒在地上,仿佛被死神无情地收割了生命。 而且,这灭门事件发生的地点毫无规律可言,有时是城东的偏僻角落,有时又出现在城西的热闹街巷,有时甚至在城南城北那些看似安稳的居民区里。 百姓们陷入了更深的恐慌之中,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白天都不敢轻易出门,原本热闹的灵风城如今仿若一座鬼城,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那呼啸的寒风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凉。 镇诡司的众人和龙云山的天骄们看着这日益严峻的形势,心中既焦急又无奈,他们深知必须得尽快想出新的办法,可那诡异的踪迹实在是太难捉摸。 众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眉头紧锁,那沉甸甸的压力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心间。 城内的气氛已然压抑到了极点,百姓们看着每天都有人家被灭门,自己时刻笼罩在那未知诡异的恐惧之下,情绪变得越来越不满。 一群百姓聚集在城主府门前,你一言我一语地高喊着:“官府到底管不管啊!天天死人,你们倒是给个说法呀!” 那声音此起彼伏,透着浓浓的愤怒与无助。 更有甚者,在一些有心人的暗中引导下,贬低官府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多。 什么“养着你们这群官老爷,一点用都没有”之类的话语不断传出。 而官府这边,本就为了应对城内那诡异的搜索,把能用的人手都派了出去,如今面对这些不讲理的百姓,着实有些束手无策。 衙役们站在门口,满脸无奈地试图解释着,可百姓们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 就在这焦头烂额之时,镇诡司的郑大人站了出来,他目光坚定,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同僚和龙云山众天骄,沉声道: “我决定了,用禁术来搜索那诡异的下落。”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镇诡司的李丰赶忙上前劝道: “大人,万万不可啊!这禁术用过后,要是遇到强大的诡异,后果不堪设想呀,您很可能会被重创,轻则修为受损,重则识海被侵,而且您想想,这诡异能冰封灵风城,它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咱们不能冒这个险啊。” 龙云山的一位天骄也附和道:“郑大人,咱们再从长计议一番吧,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郑大人却微微摇头,一脸决然地说:“如今这形势,咱们要是再拖下去,全城百姓都会陷入动乱,还会有更多的人被害。 与其那样,不如我拼这一把,咱们这儿有龙云山众天骄和镇诡司众人,齐心协力,也未必就没有一拼之力啊。” 众人听了郑大人的话,一时都沉默了,心中既佩服郑大人这无畏的勇气,想着若换做自己,怕是没这胆量站出来担此风险; 可又有些埋怨那些无知的百姓,只知道一味地叫嚷施压,却不知官府为了护他们周全,已然在殚精竭虑了。 一位镇诡司的老卒叹了口气,低声嘟囔着:“唉,希望大人这一遭能平安无事吧,也盼着那禁术真能把那诡异给揪出来,不然,咱这灵风城可就真的要完了呀。” 众人皆是一脸凝重,默默等待着郑大人施展禁术…… 第75章 灵风城之禁术搜寻(八) 夜晚,万籁俱寂,整个灵风城仿佛都被黑暗吞噬,唯有镇诡司所在之处透着一丝微光。 郑大人神色凝重,缓缓地盘腿坐下,双手快速地掐起诀来,随着法诀的变幻,他的灵识如同一缕缕无形的丝线,开始慢慢地向四周蔓延,一寸一寸地搜寻着全城的每一个角落。 在灵识的探查之下,城内的大街小巷、房屋院落,每一处的景象都一点一点地呈现在郑大人的眼前,那感觉就像是在空中俯瞰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灵风城。 然而,这样大范围的灵识搜索,对灵力的消耗是极为巨大的,没过多久,郑大人的额头便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可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守卫在旁边的几个镇诡司核心人员以及龙云山的众天骄,都紧紧地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郑大人,大气都不敢出,满心焦灼地等待着消息传来。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着众人的心。 就在这时,郑大人的灵识飘到了城东的一处宅子外,只见一个古怪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那是一个行动略显僵硬的老者,身着灰色长袍,头戴斗笠,身形枯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之感。 他静静地停在宅子门外,缓缓抬手,正要敲门。 可突然,那老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竟猛地抬眼看了一眼天上,那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紧接着,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极为怪异的冷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仿佛在嘲笑郑大人的不自量力。 这边,郑大人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血,身子也跟着晃了几晃,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快,城东渔阳街,它在那里。” 话音刚落,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众人见状,顿时一阵慌乱,孙叶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郑大人,一脸焦急地说道: “你们快去,郑大人这儿有我照顾,务必要把那诡异抓住。” 凌萧和李丰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怒火与决然。 李丰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兄弟们,抄家伙,咱们现在就安排人手赶往渔阳街,绝不能让那家伙再逃了!” 说罢,众人迅速行动起来,一边召集着附近的人手,一边朝着渔阳街的方向疾驰而去,那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 灵风城外围,被封困的冰雪世界破开了一个洞。 一个容貌清秀的妙龄姑娘穿着厚厚的披风,步履蹒跚的踏入这座被封的冰雪世界,仔细看去她竟是从京城荣王府逃出来的荣云儿。 那破开的洞仿佛是连通着另一个世界,寒风呼啸着从那洞口灌进来,吹起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脸上那紧张又畏惧的神情。 她一边走着,一边像是在回应着某个旁人听不见的声音。 只听一道魅惑人心的娇声响了起来:“哼,那雪诡也太张狂了些,竟敢不给我面子,不让我进来,这次算它运气好,再有下次,我定要让它尝尝我的厉害。” 荣云儿赶忙小心翼翼地应和道:“嗯嗯,您神通广大,那雪诡肯定不是您的对手呢,它这次确实是不知好歹了。” 那娇声的主人似乎很满意荣云儿的回答,停顿了片刻后,又问道:“你知道那个什么钟府在哪里吗?那个六公主真的就在钟府?你可别骗我,要不然……” 那尾音拖得长长的,虽没把后果说出来,可其中的威胁之意却再明显不过了。 荣云儿像是被吓破了胆一般,脑袋点得如同捣蒜,忙不迭地说道:“我哪敢骗您呀,我确实打听到六公主就在钟府,千真万确啊。” 说着,她不禁想起这一路被“她”侵入识海后所做的那些荒唐事,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哆嗦。 “她”感受到了荣云儿的恐惧,不禁轻哼出声,满是不屑地说道: “瞧瞧你这胆小的样子,虽然我用过你的身体,但又没真的跟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你怕什么? 放心,本殿下的眼光才不会那么差呢,一般的人我可看不上,那些个被吸干精气惨死的,也不过是他们自己没那个福分罢了。” 荣云儿战战兢兢地又点了点头,她哪里敢反驳半句。 回想起一路上的场景,“她”用自己的身体,凭借着那勾人心魄的魅力,去引诱一个又一个才情相貌都还不错的年轻公子, 那些公子们一开始还沉醉在温柔乡里,可转眼间就被吸干了精气,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那一幕幕惨状就像噩梦一样在荣云儿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 她深知自己如今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她”摆布,根本不敢对“她”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反抗, 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她”的吩咐,朝着钟府的方向继续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无比沉重,仿佛脚下拖着千斤重的铁链一般。 …… 第76章 灵风城之大战雪诡(九) 镇诡司与龙云山众人循着郑大人得来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城东的渔阳街。 这条街,在往昔可是城东极为热闹的所在。 白日里,渔阳街宛如一幅鲜活的市井画卷。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布庄里,色彩斑斓的绸缎布匹堆积如山,老板娘热情地向顾客介绍着新到的花色; 茶馆中,茶香四溢,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惊堂木一拍,引得满堂喝彩; 小吃摊前,炸物的油香、蒸点的热气,交织成诱人的烟火气。 孩童们嬉笑奔跑,手中拿着糖人儿,大人们则在摊位间穿梭,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街头巷尾,处处洋溢着生机与活力,热闹非凡。 然而,近日大雪封城,渔阳街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厚厚的积雪堆积在街道上,几乎不见行人的脚印。 店铺大多紧闭着门,偶尔有几家开门的,也只是透着一丝微弱的光,店内冷冷清清,毫无生气。 曾经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寒风,吹起地上的积雪,一派萧条落寞之景。 镇诡司和龙云山众人抵达后,迅速兵分两路,沿着街路展开搜寻。 镇诡司的队伍由李丰带领,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当搜寻到一处普通人家的宅子时,众人察觉到了异样。 宅门紧闭,四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静谧。 李丰对视了一眼身旁的同伴,微微点头后,抬手推开了宅门。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刺骨的寒气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镇诡司的二十几个人,皆是身经百战,迅速彼此配合,形成战斗队形,缓缓冲进了院内。 只见院内积雪上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痕迹,像是某种巨大的脚印,又像是被拖拽过的印记。 四周的房屋门窗紧闭,却隐隐有阵阵低吟声从屋内传出。 众人背靠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步步向房屋靠近。 李丰低声命令手下分散开来,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间房屋的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更为浓烈的阴气从中涌出,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那头戴斗笠、身着破旧长袍的枯槁老者,缓缓从房中走出,每一步都似带着千年的冰霜,令空气愈发寒冷刺骨。 嘴角那几缕新鲜的血丝,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惊悚,印证着他方才那血腥的行径。 他那阴狠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在众人身上肆意扫过,最后定格在镇诡司众人身上,贪婪的眼神仿佛将他们视为了盘中的美餐。 “来的正好,可以补偿一下我掉落的修为。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老者声音沙哑低沉,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透着无尽的冰冷与残忍。 话音刚落,诡异老者身形陡然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一名镇诡司成员面前,如鬼魅般伸出干枯如柴的手,一把掐住那人的脖颈。 那名成员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一股极寒之气瞬间笼罩,眨眼间变成了一尊冰雕。 镇诡司众人见状,迅速拔刀相向,试图围攻老者。 然而,这诡异老者的实力远超想象,他的动作快若闪电,所到之处寒气弥漫。 又有两人被他近身,一口咬在脖颈上,鲜血飞溅而出,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他们也在瞬间被冻成冰人。 李丰心急如焚,看着一个又一个同僚在眼前惨遭杀害,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深知自己这方武力值与面前这雪诡老者相差甚远,继续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将命丧于此。 “大家后退!”李丰大声喊道,“一部分人跟我留下,其他人去找龙云山的天骄前来支援!” 说罢,李丰手持长刀,带领着几个勉强能与雪诡老者过几招的同伴,向着老者冲去。 老者见状,发出一阵阴森的怪笑,毫不畏惧地迎了上来。 双方瞬间战作一团,李丰等人的每一次攻击,都被老者巧妙避开,而老者的反击却招招致命。 一时间,刀光剑影与漫天的冰雪寒气交织在一起,血腥的气息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后退的镇诡司成员们,怀揣着悲痛与希望,朝着龙云山众人搜寻的方向狂奔而去,只盼能尽快搬来救兵。 而李丰等人,在这冰天雪地中,每一次挥刀都拼尽了全力,他们的身影在寒光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只为能多撑一刻,等待援兵的到来。 …… 凌萧等人赶到时,眼前的景象惨烈得令人心悸。 院子里一片狼藉,皑皑白雪被鲜血浸透,宛如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李丰半跪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不断滴落,在雪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殷红。 但他的眼神依旧坚毅,手中长刀紧握,刀刃上血迹斑斑,虽已摇摇欲坠,却仍散发出一股绝不屈服的气势。 在他身旁,另外三名镇诡司成员也已是强弩之末。 他们的衣衫破碎,身上满是冻伤与伤口,呼吸急促且沉重,却仍围绕在李丰周围,以残缺之躯对抗着那恐怖的雪诡老者。 而不远处,七八名镇诡司人员已然化作了僵硬的雪人,他们保持着生前战斗的姿态,脸上惊恐与不甘的神情被永远定格。 凌萧和师妹凌璇等人目睹这一幕,心中悲愤交加。 凌萧当即组织龙云山弟子迅速布下剑阵。 剑阵成型,只见一道道剑气纵横交错,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凌璇手持长剑,剑花舞动,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丝丝涟漪。 龙云山弟子与雪诡老者陷入了激烈的斗争中。 剑气呼啸,寒气四溢,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一时间,院子里剑气与阴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经过一番苦战,双方竟斗了个平局,可见雪诡老者绝不是普通诡异。 雪诡老者见势不妙,心中暗忖,这龙云山剑阵果然厉害,继续缠斗下去,自己未必能讨到好处。 于是,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想要脱身逃离。 然而,镇诡司和龙云山众人怎会轻易放过他。 众人不顾自身安危,以不要命的打法,竟让雪诡老者渐渐露出颓势。 雪诡老者见状,眼神陡然一拧,脸上浮现出一抹疯狂之色。 他决定使出自己的绝命诡术。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周围被冻住的雪人以及屋内被害的百姓一家八口,竟都缓缓活动起来。 他们的动作僵硬而诡异,眼眶中闪烁着幽绿的鬼火,张牙舞爪地扑向镇诡司和龙云山弟子。 众人猝不及防,瞬间被这些“活死人”缠住。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挣脱,但这些“活死人”悍不畏死,前赴后继。 雪诡老者趁着众人混乱之际,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向着远方遁去。 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院子和陷入苦战的众人。 …… 第77章 灵风城之红影换魂(十) 灵风城的夜晚,冷风如刀割。 钟府在这诡异氛围下也添了几分阴森。负责看门的老房,正坐在门房里,就着微弱的烛光打着瞌睡。 “砰砰砰!” 突兀的敲门声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 老房猛地惊醒,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这几日城里的诡异雪人事件闹得人心惶惶,那些活人竟会在夜里莫名奇妙的变成雪人,还传出是因为半夜有人敲门引起的。 此刻,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老房寒毛直竖,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又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要把冰冷的空气吞进肺里。 “有人吗,开开门好吗?” 敲门声再度响起,随后是一个姑娘可怜兮兮的声音, “行行好,外面太冷了,我孤苦无依想借宿府上叨扰一夜,天一亮我就走,天实在太冷了。” 那声音带着哭腔,在寒风中颤抖。 老房原本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听到是个姑娘的声音,稍微放松了些。 可他的双手仍止不住地颤抖,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冷汗。 他缓缓站起身,双腿发软,像灌了铅般沉重。 他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步伐,颤抖着趴在门上,眼睛凑近门缝向外瞧去。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厚厚披风的清秀姑娘,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眼神中满是哀求。 老房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他打开厚重大门旁的一扇侧门,冷风“呼”地灌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老房定了定神,开口询问姑娘是从何处来、为何至此。 那位姑娘就是荣云儿,她一一作答,言辞恳切。 老房听后,让荣云儿稍作等候,自己得先去问问主家才能做决定…… 后宅内,夫人钟氏刚哄睡小端儿,轻手轻脚走出内室。 便见侍女匆匆走进来,俯身禀报:“夫人,门房老房有事求见。” 钟氏心中一喜,微微点头,轻声说:“带他到外间吧。” 她心想,或许是丈夫和儿媳派人来传消息了。 钟氏整理了一下衣衫,来到外间。 老房恭敬地行了礼,钟氏见他神色紧张,便轻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老房将有女子求借宿一事如实相告。 钟氏听后,竟不是丈夫的消息,便没有多问,心想不过是寒冬里一个可怜女子,便爽快应允: “既是如此,就让她进来吧,安排个干净房间安置。” 老房领命退下。 就这样,这个寒夜,因着钟氏的善念,钟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荣云儿跟随侍女踏入钟府客房,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轻声道谢后,便缓缓合上房门。 那房门在她手中轻轻阖上,发出沉闷声响,房内荣云儿露出一丝阴狠的轻笑。 然而,不过片刻,客房内陡然闪出一道红光,射了出去。 这红光仿若有生命一般,灵动地绕着屋顶盘旋,每一次掠过,都带起一阵轻微的呼啸声。 几圈过后,它像是捕捉到了某种气息,锁定了后宅的某个方位,紧接着如离弦之箭,“嗖”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在后宅的另一处,静姝公主经过几天悉心调养,病情已有了明显好转。 但身体依旧虚弱,像一朵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娇花。 她坐在床边,娇弱地吸了吸鼻子,眼神中满是委屈与疲惫。 从京城一路跟来的奶嬷嬷,满脸慈爱,轻声哼唱着童谣,温柔地哄着公主入睡。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轻柔的羽毛,缓缓拂过静姝的心间。 在奶嬷嬷的安抚下,静姝渐渐合上双眼,陷入沉睡。 奶嬷嬷见公主睡熟,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生怕惊扰了她。 可就在房门关闭的瞬间,静姝床边毫无征兆地出现一道模糊的红色身影。 这身影扭曲变幻,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它俯下身,像是在细细打量着床上沉睡的静姝,那模样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到手的珍贵猎物。 突然,红色身影猛地向前一冲,直直地窜进了静姝的体内。 刹那间,静姝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原本苍白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嘴唇也被咬得泛白,仿佛正在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她的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床榻在她的挣扎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两种灵魂在她体内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每一秒都像是在撕扯她的身心。 不知过了多久,静姝的挣扎渐渐停止,她缓缓睁开双眼。 那原本清澈纯净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妖娆与妩媚。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这个小丫头的身体真的不错,以后她归我了,哈哈哈哈!” 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透着无尽的诡异与阴森,仿佛宣告着一个全新且邪恶的灵魂的降临。 …… 城东渔阳街的激战落下帷幕,诡异雪人终于被制服,凌萧等人便马不停蹄,追着雪诡老者来到了城东的矿区。 这是一处盐矿,虽规模不算宏大,却因钟征驸马的身份,被皇家交由钟家负责生意的钟安打理。 盐矿的入口隐匿在山壁的凹陷处,像是大地裂开的一道深邃伤口。 入口处堆着杂乱的矿渣,周围的岩石被岁月和开采的痕迹侵蚀得千疮百孔。 入口狭窄逼仄,仅容两人并肩通过,内部深邃幽远,仿佛通往无尽的黑暗深渊。 龙云山和镇诡司的众人追上来后,望着这神秘莫测的盐矿,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传递着坚定与无畏,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 他们沿着狭窄的通道,小心翼翼地前行,手中紧握武器,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昏黄的火把在他们手中摇曳,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勉强照亮前方的道路。 突然,走在前面的凌萧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在不远处,一处休息地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众人瞬间警惕起来,蹑手蹑脚地朝着光源靠近。 当他们看清休息地的情景时,只见几个衣衫褴褛、身形瘦削的人正聚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警惕。而站在最前面的,竟是钟府的钟征。 钟征的表情凝重,他手中拿着一个玉白色手串,手串顶端散发着柔和却又不容小觑的光芒,正对着前方,似乎在驱赶着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可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息,却让每个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他们知道,危险并未远去,在这盐矿的黑暗深处,有着未知的恐怖在等待着他们。 第78章 灵风城之镇灭雪诡(完) 在那寒风凛冽的矿区洞内,镇诡司与龙云山众人面色凝重,目光紧紧锁定在洞中一串若隐若现的诡异脚印。 雪诡老者,这一令人胆寒的神秘存在,终于在此处露出了踪迹。 众人热血沸腾,一心想要深入矿区,将这危害灵风城的诡异彻底铲除。 就在准备向深处追去之时,凌萧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钟征手中那串玉白色手串。 刹那间,他的脑海中如同闪电划过,清晰浮现出在摇兴城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当时,这串手串在静姝手腕间绽放出耀眼光芒,瞬间将那诡异击灭。 凌萧心中一动,当即停下了即将迈出的步伐。 他转身,大步走向钟征,神色郑重,双手抱拳,拱手说道:“钟兄,可否借手串一用。” 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矿区中格外清晰。 钟征听到这话,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凌萧的意图。 他深知凌萧是想借助手串的力量去对付前方的诡异,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手串递了过去。 凌萧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双手接过手串,那触感很温润。他深知这手串承载着强大的力量,若能加以利用定能收获奇效。 凌萧转身,目光在龙云山众人中快速扫过,最终落在赵宇和孙阳两名弟子身上。 他沉声道:“赵宇、孙阳,你们二人留下,务必保护好钟征以及其他诸位。” 二人领命,挺胸上前,站到钟征身旁,眼神坚定。 凌萧不再耽搁,手持手串,大步朝着众人追去的方向奔去。 寒风呼啸,吹过他的衣袂猎猎作响,在这危机四伏的矿区,一场与雪诡的激烈交锋即将展开,而这串玉白色手串,或许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 凌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矿区深处,昏暗无光,凛冽寒风裹挟着雪雾,弥漫在每一寸空间。 雪诡老者形如鬼魅,周身散发着彻骨寒意,所到之处,地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镇诡司的李丰率先发难,他身形如电,手中长刀闪烁着寒光,朝着雪诡老者迅猛劈去。 “唰”的一声,刀风呼啸,然而雪诡老者却不慌不忙,身形一闪,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凌厉一击,反手一挥,一道冰棱如利箭般射向李丰。 李丰反应迅速,侧身一闪,冰棱擦身而过,在他的衣物上又划出一道口子。 凌萧见状,立刻催动手中玉白色手串。刹那间,手串光芒大放,柔和的白光如潮水般涌出,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矿区。 光芒所及之处,冰雪开始消融,发出“滋滋”的声响。 凌萧口中念念有词,控制着手串朝着雪诡老者飞去。 手串在半空中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带起一阵强大的气流,将周围的积雪纷纷卷起。 雪诡老者感受到了手串强大的威胁,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双掌猛地推出,一股黑色的冰寒之气汹涌而出,与手串的白光碰撞在一起。 一时间,光芒四溅,“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 凌璇也没有闲着,她手中长剑舞动,剑花闪烁,从侧面攻向雪诡老者。 与此同时,龙云山的其他几位弟子和镇诡司的人也纷纷施展法术,有的抛出火球,有的射出冰锥,各种攻击手段如雨点般朝着雪诡老者袭去。 雪诡老者在众人的围攻下,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但它仍在负隅顽抗,不断变幻身形,躲避着攻击。 凌萧看准时机,将雪诡老者笼罩在剑气中。 雪诡老者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李丰趁机高高跃起,手中长刀汇聚全身力量,狠狠劈下,“噗”的一声,长刀砍在了雪诡老者的身上。 紧接着,凌璇的长剑也刺中了雪诡老者的要害。 雪诡老者挣扎了几下,最终化作一缕黑烟,缓缓消散在世间。 随着雪诡老者的消失,整个灵风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覆盖在城市上空的冰雪迅速消融,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上。 河流解冻,潺潺流水声悦耳动听;花草树木重新焕发生机,嫩绿的新芽破土而出。 城内的百姓看到这一情景,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纷纷走出家门,涌上街头,互相拥抱。 孩子们在街道上嬉笑奔跑,大人们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欣慰。 …… 灵风城外围的官道上,一队来自官府的救援人马也远远的目睹了这一奇异的变化,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 雪诡老者被消灭后,矿区内一片狼藉,在场的众人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钟征、弟弟钟安,还有六名幸存的家丁,相互扶持着,脚步虚浮却又满含希望地朝着矿区外走去。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憔悴,被困矿区的这许多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回想起几天前,钟征满心焦急地赶来寻找弟弟钟安。 踏入矿区时,便目睹雪诡老者正张牙舞爪地对幸存百姓痛下杀手。 钟征带来的家丁们忠心护主,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试图抵挡那恐怖的雪诡。 可在雪诡老者的强大力量面前,他们就像脆弱的蝼蚁,转瞬便被冰冷的寒气笼罩,化作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雪人,定格在了绝望的瞬间。 慌乱之中,钟征凭借手中那神奇的手串,拼尽全力救下了腿部被冻得失去知觉的钟安,以及其他几个侥幸存活的人。 雪诡老者忌惮手串的力量,不敢轻易对钟征等人下死手,但钟征等人也无法突破雪诡的封锁,只能被困在这黑暗幽深的矿洞内。 就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带来的食物越来越少,以为再也无法重见天日时,龙云山和镇诡司的到来,如同划破黑暗的曙光,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当众人踏出矿区,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时,钟征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不远处的几个雪人。 那雪人的身形在他眼中莫名熟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令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脚步踉跄地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荆棘之上。 忐忑不安中,他仔细打量着那几个雪人,随着冰雪的消融,五官逐渐清晰,熟悉的面容让他的世界瞬间崩塌。 那竟然是他的父亲钟泽林和妻子灵萱的身影! 他们的面容被永远冻结在痛苦与恐惧之中,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遭遇的苦难。 而周围倒在地上的,正是家中那些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家丁。 钟征只觉眼前一黑,身子剧烈地晃了晃,若不是身旁的家丁眼疾手快扶住他,他险些瘫倒在地。 此刻,他的内心犹如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刺入,痛不欲生,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悲恸之中,心神俱裂… 第79章 钟府哀恸 三日后。 灵风城钟府沉浸在一片惨白的哀伤之中。灵堂内,素白的帷幔如凄冷的雾霭,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似是无声的悲叹。 当家人钟泽林和儿媳灵萱在矿区被雪诡老者残忍害死的噩耗传来,整个钟府瞬间被阴霾笼罩。 钟府的下人们,平日里受着钟家人的宽厚对待,如今听闻此讯,无不悲恸万分。 有的默默垂泪,泪水浸湿了前襟;有的忍不住低声抽泣,肩膀微微颤抖,整个府邸被压抑的哭声填满。 灵堂中央,钟泽林和灵萱的棺木静静停放。 钟德,这位七十岁高龄的老人,此刻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脊背佝偻得如同深秋里被霜打弯的老树。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每一道沟壑都填满了悲痛,双眼红肿,却强忍着泪水,只因他知道,此刻他是钟府的主心骨,必须要稳住局面。 钟征,身形如被狂风吹打的孤松,摇摇欲坠。 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嘴唇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 他不仅失去了父亲,还失去了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的妻子灵萱。 曾经的誓言,此刻都化作了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割在他的心上。 钟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 矿区的那场灾难,不仅夺走了他的双腿,更带走了他的父亲和嫂子。 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轮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些逝去的美好。 三岁的小端儿被满脸泪水的姑姑钟毓抱着,端儿穿着小小的孝衣,那孝衣松松垮垮地套在他稚嫩的身上,显得格外不合身。 他的小脸满是泪痕,眼睛哭得红肿,他一边抽噎着,一边哭喊道:“娘亲,娘亲,你在哪里呀,小端儿好想你……” 那稚嫩的声音,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匕首,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前来悼念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钟德强撑着身体,和孙子钟征一起,麻木地向来人点头致谢。 每一次点头,都仿佛用尽了他们全身的力气。 钟府的庭院中,弥漫着浓郁的悲伤气息,仿佛连空气都被这沉重的哀伤所凝滞。 每个人都深陷在悲痛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曾经热闹祥和的钟府,此刻只剩无尽的哀伤,在这灵风城的一隅,诉说着命运的残酷与无情。 …… 雪诡事件沉甸甸地压在灵风城的上空。 城中处处弥漫着悲戚的氛围,很多百姓家中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剧痛之中。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百姓们哀恸的身影。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瘫坐在自家门口,目光呆滞,她手中还紧紧握着儿子生前最爱用的农具。 泪水无声地从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落,嘴里喃喃自语:“儿啊,你怎么就丢下娘走了……” 那声音微弱而绝望,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集市上,原本热闹的摊位如今大多冷冷清清。 一位年轻的母亲,怀中抱着年幼的孩子,孩子正甜甜地睡着,对这世间的悲痛浑然不知。 而母亲却泪流满面,她的丈夫再也无法回来,以后的日子,她不知该如何独自撑起这个家。 周围的邻居们,虽也沉浸在悲伤之中,却仍不时过来安慰她,可这些安慰的话语,在巨大的悲痛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这些都是发生雪诡事件时不在城中的人们,要不然也免不了被灭门。 镇诡司中,气氛也很凝重,那二十几位战亡的人员,都是守护灵风城的英雄。 他们的离去,让整个镇诡司沉浸在一片默哀之中。 而龙云山弟子中也重伤三人,所幸没有人员阵亡。 官府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各级官员奔走于大街小巷,安抚百姓。 他们发放粮食和物资,试图给予这些遭受重创的家庭一丝慰藉。 然而,百姓们眼中的悲伤却难以消散,这场灾难给他们带来的创伤,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抚平。 灵风城,这座曾充满生机的城市,如今在悲伤中需要慢慢“治愈”。 …… 灵风城城东矿区 那片因灾难而显得有些萧瑟的土地上,一抹雪白灵动的身影吸引了周遭的注意。 一只胖乎乎的小白虎正这儿嗅嗅、那儿闻闻,小鼻子一耸一耸的,极为可爱。 每当它捕捉到奇怪的味道,就会皱起小眉头,脑袋微微往后撤,那嫌弃的小模样,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它的“法眼”。 小家伙时不时地还扭头看看身后,目光中满是亲昵与依赖。 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位俊美无俦的翩翩白衣公子正闲适地漫步而来。 此人正是本该远在京城的荣逸尘,此刻他出现在这灵风城的矿区,着实令人费解。 荣逸尘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好似遗世独立的谪仙。 他的面庞仿若精雕细琢的美玉,轮廓分明却不失柔和。 剑眉斜插入鬓,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睿智与清冷,让人望之便觉仿若被寒潭之水洗礼,不敢轻易直视。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间,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秘。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既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又透着历经沧桑后的淡然超脱。 每一步迈出,都从容不迫,优雅至极,仿佛这世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突然,荣逸尘的目光陡然一凝,好似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牢牢地锁住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阴暗的矿区洞穴。 那洞穴幽深得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荣逸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周身的气质也随之改变,原本的淡然中多了几分警惕。 小白虎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变化,不再四处嗅探,乖乖地跑到荣逸尘脚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仿佛在向主人传达着什么。 荣逸尘微微俯身,轻轻抚摸着小白虎的脑袋,轻声说道:“走,进去看看。” 说罢,他挺直身躯,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那阴深的洞穴走去,身影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第80章 矿洞觅魂 灵风城城东矿区 荣逸尘踏入矿洞的瞬间,一股森冷的寒意裹挟着浓重的黑暗扑面而来,仿佛一头巨兽张开了巨口。 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试图穿透这如墨般浓稠的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是打斗过后残留的气息,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这里发生的激烈冲突 。 矿洞的墙壁湿漉漉的,水珠不断地从石缝中渗出,顺着粗糙的石壁缓缓滑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水洼。 荣逸尘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矿洞中回荡,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被黑暗放大的心跳。 偶尔,远处传来几声滴水的脆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如同黑暗中潜藏的未知生物在悄然窥视。 在向里走了一段距离后,一直跟在荣逸尘身旁的小白虎身子猛然一顿,它的毛发微微竖起,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荣逸尘察觉到小白虎的异样,安抚性地拍了拍它毛绒绒的脑袋,他的手掌触碰到小白虎柔软的毛发,感受到它绷紧的身躯。 荣逸尘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警惕。 接着,荣逸尘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的感知完全释放出去,静静地感受着洞内那似有似无的灵魂波动。 他的意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在黑暗中蔓延开来。 忽然,一丝熟悉的波动轻轻触动了他的感知,那波动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与他曾经送出去的某一颗玉珠的灵力波动相似。 荣逸尘心中一凛,随手一凝,只见手心处缓缓出现一缕淡白色的魂体。 这缕魂体虚弱得几乎透明,在他的掌心轻轻摇曳,似有随时消散的迹象。 荣逸尘蹲下身子,目光看向小白虎:“小白,将它收进去温养一段时间。” 小白虎乖巧地点了点头,额间的红色印记瞬间射出一道红光,精准地将荣逸尘手心里那缕残魂收了进去。 小白虎呜呜了两声,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主人主人,它是谁呀?” 荣逸尘微微垂下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缓缓开口:“不清楚,但是这是灵风城,这里好像是那个小家伙的家。” 脑海中,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不经意间划过,那是他曾经在太和镇遇到的一个孩子,灵萱长公主的儿子小端儿。 如今,这缕残魂的出现,是否与那个孩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 矿洞内,昏黄的火光摇曳跳跃,映照着荣逸尘沉静的面庞。 他坐在火堆旁,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捡起一旁的木材,轻轻添入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引得火星四溅。 小白虎乖巧地趴在一旁,毛茸茸的尾巴随着它的呼吸微微摆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紧盯着空地上那团淡白色的魂体。 相较白天,此刻这缕残魂明显凝实了不少,不再是那般脆弱得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散。 淡淡的光芒,如同夏夜的流萤,在幽暗中散发着柔和光晕。 在静谧的等待中,魂体缓缓颤动,紧闭的双眼终于徐徐睁开,她竟然是灵萱公主。 那缕残魂的意识逐渐回笼,却犹如置身迷雾,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她的记忆,还死死定格在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雪诡老者吸食实公公之时,自己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试图阻止这场惨祸。 那画面如同鬼魅般萦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段痛苦回忆,目光游移间,终于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火堆旁的荣逸尘。 眼前的俊逸公子,周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熟悉的气息,可灵萱的脑海混沌一片,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颤抖:“你…你是…” 荣逸尘并未立刻回应她的疑问,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反问道:“你是小端儿的什么人?” “端儿,端儿…”灵萱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刹那间,如遭雷击,无数关于孩子的画面在脑海中汹涌翻腾。 她痛苦地捂住脑袋,头疼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穿刺。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神中满是癫狂与悲戚。 荣逸尘见此情形,心中一紧,抬手示意小白虎。 小白虎心领神会,额间的红色印记瞬间亮起一道夺目的红光,将那痛苦不堪的残魂再度吸入其中,继续温养。 看着小白虎,荣逸尘低声喃喃自语:“原来是小家伙的娘亲。” …… 钟府内,这几日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小端儿哭闹着找娘亲,稚嫩的哭声揪着每个人的心。 小家伙还懵懂不知,自己的娘亲已永远离开了他。 奶娘、丫鬟们轮番哄着,拿出各种精巧的玩意儿,可小端儿瞧都不瞧一眼,依旧哭得声嘶力竭。 钟征看着小儿子,满心的悲痛如潮水般涌来。 失去妻子的他,伤心欲绝,却还要强撑着安慰年幼的孩子。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抱起小端儿,声音压抑着,哑声哄道:“乖宝,不哭了,娘亲……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但她肯定希望小端儿乖乖的。” 小端儿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小手紧紧揪住父亲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找回娘亲。 这日,小家伙实在哭累了,奶娘丫鬟见端儿睡着,便出了房门。 谁料小家伙竟是假装睡熟,等众人稍稍放松警惕,他便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偷偷溜到墙角。 那里有一个不大的狗洞,是他平日里玩耍时发现的,此刻,他瘦小的身子一钻,便从狗洞钻了出去。 小家伙揉了揉哭肿的眼睛,心中想着:娘亲和祖父去矿区找爹爹和叔叔了,现在爹爹和叔叔回来了,那自己也要去找娘亲和祖父,这样娘亲和祖父也会回来的。 他一路小跑,嘴里还念叨着娘亲,小小的身影在街巷中渐渐远去,累了就蹲在墙角歇一会儿,丝毫不想想自己一个小孩会不会遇到危险,只是凭着对娘亲的思念,踏上了寻亲之路 。 第81章 端儿要娘亲 钟府 晚饭时分,暖黄的烛火在各个房间摇曳,本该是一家人围坐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钟府却被一阵惊呼声打破了宁静。 “不好啦!小少爷不见了!” 奶娘的声音尖锐而颤抖,瞬间穿透了整个院子。 原本还在有条不紊准备晚餐的丫鬟、小厮们,都僵在了原地,随后又迅速反应过来,脸上满是担忧与不安。 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吹遍了钟府的每一个角落。 钟德听闻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府中格外刺耳。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去找!找不到小少爷你们都不用回来了!”他的怒吼声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钟夫人脸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她。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呢喃着:“端儿,我的孙儿啊,你跑到哪里去了……” 管家迅速组织起府中的下人,分成几队,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有的拿着灯笼,匆匆跑向后院的花园,眼睛不放过每一处花丛和假山; 有的沿着回廊,一间间屋子仔细搜寻,甚至连床底、柜子都翻了个遍。 小厮们脚步匆忙,在各个庭院间穿梭,呼喊声此起彼伏:“小少爷!小少爷!你在哪里!”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丫鬟们也顾不得往日的端庄,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在花园的小径上、池塘边四处寻找。 她们的眼神中满是紧张,每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便会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查看,满心期待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厨房的师傅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锅碗瓢盆,加入到寻找的队伍中。 他们一边跑,一边用围裙擦拭着手上的水渍,嘴里念叨着:“小少爷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整个钟府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寻找小端儿而奔波忙碌。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谁也没有看到小端儿爬过的狗洞,被一道人影刻意的用帷幕遮挡住了…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钟征终于办事回来了,当他踏入钟府时,却见府中一片慌乱。 下人脚步匆匆,神色惊惶,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满心疑惑,伸手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厮,问道:“发生何事?” 小厮抬眼,见是大少爷,急忙回道:“大少爷,不好了!小公子端儿失踪了,大家正在四处寻找呢!” 闻言,钟征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若被重锤击中。 刹那间,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都晃动起来。 自父亲钟泽林与妻子灵萱离世后,祖父年迈,母亲已经病了几天,弟弟失去双腿,妹妹更无法担起府上琐事。 这一个个沉重的打击,让他的世界如坠深渊。 无数个夜晚,他在黑暗中独自煎熬,满心都是对父亲的愧疚,和对妻子无尽的思念。 那些过往的回忆,如同尖锐的刺,扎在他的心头。 无数次,他在痛苦中挣扎,若不是怀中幼子那一声声软糯的“爹爹”,给了他支撑下去的力量,他恐怕早已被这沉重的悲伤击垮。 而此刻,听闻小端儿失踪的噩耗,钟征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双腿发软,几近瘫倒。但很快,他狠狠咬了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躯。 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而决绝,转身大声号令府上的护卫:“随我去城内找!” 说罢,钟征阔步向前,率先冲出门去。 那瘦削的背影,承载着一位父亲对儿子全部的爱与守护,不容许失去最后一丝希望 。 …… 殊不知,早在小端儿出府后不久就蹭了一辆拉杂物的马车。 驾车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穿着朴素的老头,他的目光温柔且关切的看向坐在身旁的小家伙。 小端儿呢,小脸脏得像个小花猫,原本白皙的脸蛋上,这儿一道黑灰,那儿一抹泥印,唯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亮,透着孩子特有的纯真。 小嘴因为吃着馍馍,油乎乎的,嘴角还沾着馍屑。 老头从怀中掏出一块有些破旧但洗得还算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小端儿嘴角的残渣,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他。 “慢点儿吃,别噎着。” 老头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却满含慈爱。 小端儿仰起头,冲老头甜甜一笑,那笑容瞬间驱散了老头心中所有的疲惫。 “爷爷,你真好。”小端儿含糊不清地说道,一边嚼着馍馍,一边冲老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老头看着他这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小机灵鬼哟。” 说着,又把手中剩下的馍馍往小端儿嘴边递了递, “多吃点,看你瘦巴巴的。” 一路上,老头时不时询问小端儿家里的情况,可三岁的小端儿能说清楚的实在有限。 但只要一提到娘亲,小端儿的眼睛就亮闪闪的,充满了期待。 老头瞧在眼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这孩子找到家人。 随着马车的颠簸,小端儿的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就靠在老头的身上睡着了。 老头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坐姿,让小端儿睡得更舒服些。 他轻轻拍着小端儿的后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像是在为小端儿编织一个温暖的梦,小家伙嘴里嘟囔着:“端儿要娘亲。”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月光洒在马车上,为这一老一小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第82章 钟征求助 灵风城内 钟征带人在周遭的街巷、河边、废弃的园子,乃至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可始终不见小端儿那小小的身影。 每一次满怀希望地冲过去查看,得到的却都是失望的结果。焦虑如同潮水般,一次次将他淹没,可他清楚,此刻绝不能乱了阵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在脑海中梳理小端儿可能去的方向。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小端儿会不会去了城东?毕竟,妻子灵萱出事时就是在城东,这几天小家伙一直哭闹着找娘亲,他会不会是想念娘亲,所以往那个方向去了呢? 然而,念头刚起,质疑便接踵而至。 城东距离钟府着实不算近,中间还隔着熙熙攘攘的闹市、蜿蜒曲折的河道和大片空旷的郊野。 一个年仅三岁的稚儿,短手短脚,步履蹒跚,怎么可能独自去到那里?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很快,钟征便不再犹豫。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放弃。 只要小端儿有一丝去城东的机会,他就必须前往。 因为对他而言,小端儿是他在这世间仅剩的最重要的牵挂,是支撑他走过漫长黑夜的唯一曙光。 于是,他迅速召集了几个身手矫健的护卫,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备马,随我去城东!” 护卫们看到自家大少爷焦急的神情,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牵来马匹。 钟征立即上马,马鞭在空中用力一甩,“啪”的一声脆响,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护卫们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在夜色中朝着城东疾驰。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钟征的心却愈发焦急。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上天能保佑小端儿平安无事,让他能在城东找到自己的宝贝儿子。 …… 城东的矿洞,幽深得如同巨兽的咽喉,四周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和淡淡的泥土腥味。 自雪诡事件后,此处暂时便没有人来,哪怕平时上工的百姓,也许大家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抚平创伤。 荣逸尘在矿洞内了办完了事情,正准备离开。 昏暗的光线在他挺拔的身姿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他抬手拂去衣袖上沾染的些许灰尘,动作优雅而自然。 就在这时,矿洞外传来一阵凌乱且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荣逸尘微微皱眉,目光看向洞口,小白虎也眯着眼睛抬头看过去。 只见几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钟征。 钟征赶到矿区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在旷野间呼啸。 他心急如焚,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当他的目光扫到这个矿洞时,那隐约透出的一丝光亮,在他眼中宛如黑暗中的希望之火。 他顾不上思考这光亮背后隐藏着什么,只想抓住每一丝可能找到小端儿的线索。 一踏入矿洞,钟征的目光便落在了荣逸尘身上。 尽管两人仅仅见过寥寥几面,但荣逸尘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不凡气质,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让人难以忘怀。 他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从容,早已深深烙印在钟征的记忆深处。 更何况,与荣逸尘有关的那材质神秘的手串,和他送给自家小儿子端儿挂在脖颈间的玉珠,无一不在彰显着他身份的与众不同。 “荣公子,真是幸会。” 钟征强压着内心的焦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礼貌而克制。 他微微拱手,眼神中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急切与忧虑。 “实在冒昧,不知三公子可曾见过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那是我的犬子,今日不慎走失,我寻他许久,不知你可曾见过。” 荣逸尘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他轻轻摇了摇头:“钟驸马莫急,我在此并未见过孩童。” 钟征听闻,心急如焚,哪还顾得上平日的体面。 他果断挥退了身后紧跟的护卫,而后,在荣逸尘面前,这位堂堂七尺男儿,“扑通”一声重重跪下,膝盖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 荣逸尘瞧见这一幕,双眼微微眯起,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明白钟征这一跪,必定是有所求。 钟征满脸焦急,眼眶泛红,声音沙哑说道:“荣公子,求你帮我找找孩儿,我知道你有能力可以帮我找到,求求你!” 话还没落音,他便要磕头,额头即将触地之际,荣逸尘眼疾手快,伸出手臂稳稳挡住。 “钟驸马,怎知我能帮上忙?”荣逸尘语气平静,目光却盯着钟征。 钟征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荣公子,我有幸见您送出去的手串,似有非凡之力。如今我儿失踪,我实在走投无路,只能恳请您出手相助。” 荣逸尘听闻,心中了然。 他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色淡然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说道:“小家伙会安然无恙,放心吧。” 说罢,他迈出步子准备离开。 可刚走两步,又顿住,转过身来,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与深意,看向钟征道: “钟驸马与我上次见面可是憔悴不少,灵风城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还请节哀!也许,未来会有奇迹发生。” 钟征听闻,整个人猛然一怔,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呆愣在原地,嘴里喃喃自语道:“还……还会有未来吗?” 过往的伤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父亲和妻子的离世,一桩桩一件件,压得他几近喘不过气。 如今小儿子又失踪不见,他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可荣逸尘的这句话,却像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他满是阴霾的心底,他知道面前的男子深不可测。 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希望,紧紧盯着荣逸尘的背影,仿佛在等待着更多的答案 。 第83章 寻到端儿 在距离城东矿区不远的地方,有一户简陋的农户家。 土坯垒砌的墙壁,屋顶铺着茅草,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 一张破旧的木床上,三岁的小端儿正裹着一张厚实的被子,呼呼大睡,小脸蛋红扑扑的,眼角还挂着几丝泪珠,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事。 夜已深,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突然,小端儿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 他翻来覆去,小眉头皱了起来,小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了小身子。 睡眼惺忪间,就见床边站着一个模样像白色小狮子般大小的“狗狗”。 它浑身的毛如雪花般洁白,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端儿。 小端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困意瞬间消散,他完全被这只白色的“狗狗”吸引住了。 小端儿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小端儿伸出小手,想去摸摸它。 “你是谁呀,怎么会在这里?”小端儿奶声奶气地问道。 “狗狗”晃了晃脑袋,叼着小端儿的袖口向外轻轻的扯了扯,示意他跟自己走。 小端儿好奇极了,他从床上爬下来,围着“狗狗”转圈圈,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狗狗都好看。” 当听到“狗狗”这个词语时,很明显它僵了僵。 就这样小端儿被称作“狗狗”的白色家伙引了出去。 小端儿满心好奇,被小白虎一步步引到了院子里。 月光如水,洒在空荡荡的院子中,可当小端儿的目光落在院子中间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那里,竟站着一个人。 在朦胧的月色下,小端儿的眼中猛然爆发出惊喜的精光。 “大哥哥!” 他激动地大喊,稚嫩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小端儿也顾不上脚下,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没错,来人正是荣逸尘。 他身着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愈发显得身姿挺拔。 再次见到小家伙,荣逸尘发现小端儿似乎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不少,小脸都尖了一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 见小端儿扑来,荣逸尘赶忙蹲下身子,稳稳地接住了小家伙。 他伸出手,轻轻抚着小端儿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小端儿紧紧搂着荣逸尘的脖子,嘴里还带着哭腔,不停地嘟囔着。 荣逸尘担心小家伙的哭声会吵到这户人家,于是轻声在小端儿耳边说:“乖,我们换个地方。” 说罢,他微微起身,脚尖轻点地面,如同一缕青烟般飞身而起。 月光下,他的身影带着几分飘逸,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空荡荡的院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 徒留屋内床上打着鼾的老头和床边放着的那一张银票。 …… 荣逸尘抱着小端儿,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城东的一片静谧树林中。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像是细碎的银纱。 他用外衫将小家伙严严实实地裹住,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生怕夜晚的丝丝凉意冻到小端儿。 小端儿的小脸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小嘴一撇一撇,哭哭噎噎地开始“告状”。 他的眼睛红肿,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无助 ,可怜巴巴地望着荣逸尘: “大哥哥,娘亲被坏人抓走了,他们说娘亲不会再回来了。” 说到这儿,小端儿抽抽搭搭,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哭得更凶了 : “你帮端儿找回娘亲好不好,以后端儿再也不惹娘亲生气了,呜呜……” 荣逸尘听着小端儿的哭诉,看着小家伙这副可怜模样,他微微一怔。 他抱紧小端儿,声音坚定而温柔:“小家伙别怕,大哥哥一定帮你把娘亲带回来。” 可小端儿依旧沉浸在悲伤中,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荣逸尘只能不断轻抚他的后背,试图给予他更多的安慰。 树林中,只回荡着小端儿的哭声和荣逸尘的轻声安抚 。 荣逸尘瞧着怀中的小端儿,那小小的身子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微微颤抖,满脸泪痕,双眼哭得红肿不堪。 再这么哭下去,小家伙的身体可吃不消。 于是,他微微侧头,向跟在一旁的小白虎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它将额间红色印记里的灵萱魂体放出来。 小白虎心领神会,刹那间,一道白色魂体如闪电般射出。 灵萱刚一现身,还没来得及适应周围的环境,目光便一下子捕捉到了趴在荣逸尘怀中的小端儿。 “端…端儿,我是娘亲。” 灵萱又惊又喜,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得厉害。 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疼惜,恨不得立刻将孩子紧紧拥入怀中。 小端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鼻涕也流了出来,模样狼狈却又无比可爱。 “娘亲!”他尖叫一声,使出浑身力气从荣逸尘怀里挣脱,朝着灵萱扑去。 灵萱赶忙迎上去,双手稳稳地接住小端儿,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 她不停地亲吻着小端儿的额头、脸颊,嘴里喃喃道:“我的宝贝,娘亲在这儿。” 小端儿紧紧揪住灵萱的衣衫,哭得愈发大声,那是委屈得到释放,亲人重逢后的喜极而泣。 荣逸尘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泛起阵阵涟漪,旁边的小白虎更是眼眶微微湿润,悄然转身。 灵萱与小端儿紧紧依偎在一起,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相聚时光。 灵萱轻轻抚摸着小端儿的头发,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 “端儿,娘亲不在的日子里,你有没有乖乖吃饭呀?” 小端儿用力地点点头,双手紧紧抱住灵萱的脖子, “娘亲,我可听话啦,我每天都盼着你回来。” 他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还学会自己穿衣了呢,等你回来,就能看到一个长大的端儿。” 灵萱心疼地将他搂得更紧,“我的宝贝真懂事。”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荣逸尘看着这一幕,虽有些不忍,却不得不提醒:“灵萱公主,时间差不多了,你的魂体与小端儿相处太久,会对他有影响。” 灵萱闻言,身体一僵,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荣逸尘,眼中满是感激,不住地道谢: “多谢荣公子,若不是你,我都不知何时能再见到端儿。” 随后,灵萱蹲下身子,捧着小端儿的脸,认真地说: “端儿,娘亲要走了,但这不是永别。你要答应娘亲,好好照顾自己,别跟别人说见过娘亲,好吗?” 小端儿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懂事地点点头,“端儿答应娘亲,娘亲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灵萱强忍着泪水,挤出一抹微笑,又抱了抱小端儿,才在荣逸尘的示意下,缓缓向小白虎走去。 小端儿望着娘亲的方向,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却努力遵守着和娘亲的约定 。 第84章 返京 荣逸尘带着小端儿,一路来到了城东矿区。 远远地,便看到钟征和一众护卫正焦急地在那里等待着。 钟征不停地张望着,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盼,双脚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当他的目光触及荣逸尘和他怀中的小端儿时,整个人先是猛地一怔,随即眼眶瞬间泛红。 “端儿!”他大喊一声,像直接冲了过来。 钟征来到近前,小心翼翼地从荣逸尘怀中接过睡熟的小端儿,双手微微颤抖着。 他紧紧地抱着儿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生怕一松手,儿子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你可算回来了,让爹爹担心死了。”钟征声音哽咽。 他仔细地打量着小端儿,看到儿子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随后,钟征转过身,面向荣逸尘,深深地鞠了一躬, “荣公子,大恩大德,我钟征无以为报。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他的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周围的人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荣逸尘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钟驸马,不必如此。孩子平安归来就好。” 钟征望着荣逸尘,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中的感激之情,矿区里,弥漫着这份因团聚和感恩而生的温暖 。 待二人一番寒暄完毕,钟征翻身上马,正准备扬鞭离去之时,荣逸尘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灵萱公主尸身可保存完好?” 他神色平静,目光中却隐隐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钟征听闻,手上的缰绳猛地一紧,整个人为之一愣,脸上写满了诧异与不解,脱口问道: “你…这是何意?” 他拧紧了眉头,双眼紧紧盯着荣逸尘,试图从对方脸上寻得一丝线索。 荣逸尘嘴角微微上扬,淡然一笑,那笑容仿若春日微风,却又带着几分神秘: “如果想再见佳人,钟驸马需要在百日之内将灵萱公主尸身保存得完好无损。”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钟征耳中。 钟征就算再迟钝,此刻也瞬间明白了荣逸尘话中潜藏的深意。 他心中明知这事儿近乎天方夜谭,可一想到能与挚爱重逢,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想要拼上一拼。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重重点头道:“好!我妻子并未下葬,本想着百年后能与吾妻同穴,未曾想……”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微微哽咽,眼中满是对亡妻的思念。 荣逸尘神色平静,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郑重:“今日之事,望钟驸马不要多言。” 钟征忙不迭地点头,一脸诚恳地说道:“荣公子,且放心。” 言罢,他略作思索,接着说道:“荣公子,不去见见静姝公主吗?”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荷包包裹着的玉白色手串,手串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荣逸尘见状,原本平静的双眼微微眯了眯,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钟征举着手串,解释道:“这本来是静姝公主之物,去矿区寻找妻子之前,静姝公主借给了我。 我从矿区回来后本想还给她,可她却不要,还说送给我。我知道这应该是你的手串,所以今天特意还给你。” 荣逸尘缓缓伸出手,接过手串,指尖触碰到手串的瞬间,他察觉到上面残留了不少负能量。 他心中暗自思忖:也许静姝公主不接手串,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这般想着,他神色恢复淡然,冲钟征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示意其可以离开的意味 。 钟征会意,轻扯缰绳,骑着马缓缓离去,而荣逸尘则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 …… 后半夜,钟征带着小端儿终于回到了钟府。 府门缓缓打开,家仆们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钟征和小端儿的身影,众人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 老管家眼眶泛红,双手不住地颤抖,激动地迎上前:“大少爷,小公子,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丫鬟们围拢过来,有的喜极而泣,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有的双手合十,默默念着感谢上苍的话语。 钟府的护卫们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下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第二日,静姝公主便要返回京城了。此次负责护送的是龙云山的凌萧。 在这段相处的时间里,二人时常交谈,对彼此的好感与日俱增。 听闻此次回京,极有可能皇帝陛下会直接赐婚,让他们在京城完婚。 这段时间,静姝公主像是经历了一场蜕变。 曾经皇家那落落大方的高贵气质中,又融入了几分妩媚妖娆,整个人焕发出成熟女子的独特魅力。 如果灵萱公主还在钟府,以她对静姝的熟悉,必然会一眼发现这巨大的变化 。 可其他人对静姝了解不深,对于她的改变,只是觉得有些疑惑,私下里小声议论几句,却并未深究。 而凌萧,这位刻板守礼的男子,彻底被静姝公主牵住了心神。 当静姝公主端庄优雅地漫步时,凌萧的目光便紧紧追随,眼神中满是倾慕与欣赏; 当静姝公主展现出妩媚妖娆的一面时,凌萧更是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笑意。 反观暗恋凌萧师兄的凌璇,只能强忍着心中如刀绞般的疼痛。 看着凌萧和静姝越走越近,她的眼神中满是失落与哀伤。 每次遇见二人,她都努力扯出一丝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痛苦,可那笑容却无比苦涩 。 在钟府众人的送别下,静姝公主踏上返京之路。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淡紫色宫装,端坐在马车之中,仪态万千。 “此次承蒙钟府上下照顾,静姝感激不尽。”她的声音轻柔却清晰,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车旁,凌萧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与车内的静姝公主交汇,眼神中饱含着关切与守护之意。 一众龙云山弟子此次也一同跟随大师兄凌萧回京。 他们双手紧握剑柄,身姿笔挺,仿佛时刻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后面跟着的皇家护卫,身着鲜亮的铠甲,威风凛凛。 他们眼神锐利,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守护着公主的座驾。 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车队缓缓启程。 静姝公主微微侧身,最后回望了一眼钟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凌萧则紧紧跟随在马车旁,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马车,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这支队伍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官道上。 第85章 白衣公子 在龙耀王朝那广袤无垠的边境之地,有一片堪称最为险峻的荒野。 这里常年被弥漫的瘴气所笼罩,阴森而又神秘。 狂风呼啸着,如同一头头桀骜不驯的猛兽,肆意地卷动着地上枯黄的杂草,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巨大的岩石犹如狰狞的怪兽,横七竖八地散落在荒野各处,在惨淡的日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 一道白色身影宛如鬼魅般,轻盈地腾空而起,朝着一处峡谷深处飞射而去。 那峡谷像是大地被撕开的一道狰狞伤口,两侧峭壁高耸入云,陡峭得近乎垂直,上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层层叠叠的石纹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峭壁上生长着一些稀稀拉拉的藤蔓,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 当白色身影逐渐靠近峡谷深处,便能看到那深邃的崖底。 崖底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撞击着岸边的石头,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崖底回荡。 而就在这崖底的一侧,有一扇古朴的木质木门。 木门表面斑驳陆离,深深浅浅的划痕和裂痕诉说着它的沧桑历史。 门上雕刻着一些奇异的花纹,虽已有些模糊不清,但仍能感觉到那股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环上锈迹斑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开启过这扇门。 它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在守护着崖底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道白色身影正是从灵风城赶来的荣逸尘。 他一袭白衣猎猎作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眼前那扇符文门封印。 此刻,符文门封印的另一侧寂静无声,毫无异动。 荣逸尘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那些诡异之物看来并非是从这里闯入这片大陆的。 但雪诡老者这般厉害的角色都能现身此地,想必在其他地方必定存在着通往外界的通道。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一道黑影从崖上飞速落下,正是那一身黑衣、面有胡须的中年守印者荣二。 荣二双脚刚一落地,看清来人是荣逸尘后,眼中瞬间涌起激动之色,原本沉稳的面容上满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的双目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见到了最为崇敬的神明。 紧接着,荣二单膝跪地,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崇拜与感激交织的神情,激动地说道: “公子,您终于来了。这段时日,这符文门虽看似平静,可我心中一直隐隐不安,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如今您来了,我便安心了。” 荣逸尘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看着荣二,轻声说道:“荣二,起来吧。你在此坚守,可曾发现过什么异常?” 荣二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公子,这些日子我日夜监视,并无其他明显异常。敢肯定绝对没有一只诡异跑过来。” 荣逸尘神色一凛,目光再次投向符文门,沉思片刻后说道:“看来此事远比想象的要复杂。走,我们先上去再说。” 说罢,二人便一同朝着崖上走去,身影在阴影中逐渐远去。 ……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荣二暂住的木屋内。这木屋虽简陋,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荣二急忙请荣逸尘坐下,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敬重。 他迅速沏了一壶热茶,双手恭敬地递到荣逸尘面前,目光紧紧追随,生怕有一丝招待不周。 荣二眉头紧锁,满脸的忧虑,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您说现在诡异四处横行,可是我们这里根本没有被破坏,它们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眼神中透露出不解。 荣逸尘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动作优雅从容。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在思索,又似在回忆。 片刻后,他轻声说道:“是人类欲望的召唤,各种负面的能量逐渐累积,让那些诡异壮大,迫不及待地找寻各种方法想跑过来。 更简单的说,就是有人在给它们养分,有人在挖通道让它们过来。”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荣二听后,怒目圆睁,满脸的愤怒与不甘。 他重重地一拳打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恶,这里的那些长者拼了命地将两个世界隔绝开,保护他们,甚至您都亲自过来。他们还……”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那些背叛者的痛恨。 荣逸尘却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神色淡然,目光深邃而坚定。 他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缓缓说道:“这是我还那些长者的一个人情,替他们看好5级以上诡异不闯过来,等待百年时机一到,你们便随我回去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听了心生敬畏。 荣二听后,眼中闪过对家的怀念。 他站起身来,恭敬地对着荣逸尘行了一礼,说道:“属下遵命,我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公子守护好这里,不让任何诡异有机可乘。” 荣逸尘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变得锐利,看向荣二,语气沉稳地说道: “荣二,你即刻通知在外的荣一、荣三、荣四。让他们分别前往龙耀王朝、傲穹王朝、玄星王朝境内,仔细查探一番,看看是否存在能让诡异进入的特殊通道。 若是发现小型通道,不必理会;但要是遇到大型通道,立即出手处理,无需上报。” 荣二连忙点头,神情严肃,认真地将荣逸尘的命令记在心中。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起玄星王朝那个五公主似乎对荣三迷得神魂颠倒,平日里对他纠缠不休。 荣二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搓搓地想着,要不就把荣三安排到玄星王朝去吧,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让荣三吃点苦头。 荣逸尘一直留意着荣二的神情变化,见他脸上露出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心中便已猜到了几分。 他深知荣二和荣三这对兄弟,平日里总是斗嘴不断,像欢喜冤家一般,但一到了战场上,却是能为彼此出生入死的真兄弟。 于是,荣逸尘轻咳一声,刻意提醒道:“正事要紧。” 荣二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神色变得庄重起来。 他连忙拱手说道:“公子放心,我定不会误了大事。” 荣逸尘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信任,说道:“你们几个,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此次任务凶险,务必小心行事。” 荣二再次郑重地点头,随后转身走出木屋,准备去传达荣逸尘的命令。 …… 第86章 五大使者 在龙耀王朝的繁华京城之中,荣王府的三公子荣逸尘,因自幼腿脚不便,虽生得一副俊美容貌,却在文韬武略上皆无突出表现,成为了富家子弟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众人皆以为他不过是个庸碌之辈,却不知他本不属于这片大陆,因要还一份人情,才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 在他看似平凡甚至有些孱弱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强大力量——他座下有五大使者。 因荣逸尘在这片大陆被授予荣姓,所以他座下五大使者分别按照排序为荣一,荣二,荣三,荣四,荣五。 荣一,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妪,她总是拄着一根古朴的拐杖,行动虽略显迟缓,却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度。 她偏爱身着一袭青衣,那青衣虽朴素,却难掩其独特的气质。 老妪的灵力契合青色元素,擅长操控自然之力,能呼风唤雨,掌控草木。 在她的灵力催动下,青青翠竹可瞬间化作利刃,柔软的藤蔓能如钢索般坚韧,将敌人紧紧束缚。 尽管在这片大陆的压制下,她的灵力仅能发挥出四成,但那份历经岁月沉淀的智慧与灵力运用的娴熟,让她在面对任何困境时都能泰然自若。 荣二,是个满脸胡须的中年大汉,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与果敢。 他常年身着黑衣,那黑色的劲装将他健硕的身躯衬托得更加威武。 荣二的灵力与黑色元素相呼应,擅长黑暗中的隐匿与突袭。 他犹如黑夜中的鬼魅,能在瞬间消失于黑暗之中,又在敌人毫无防备之时,如闪电般出击。 他的攻击刚猛无比,一双铁拳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一拳挥出,空气仿佛都为之震颤,碎石飞溅。 他的存在,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黑色壁垒,守护着主子不受任何伤害。 荣三,与荣二截然不同,他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公子哥,整日穿着一身特别骚包的白衣,那白衣上常常绣着精致的花纹,举止间尽显潇洒不羁。 他的灵力与白色元素相连,精通幻术与治愈之术。 他的幻术出神入化,能让人陷入虚幻的梦境,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掌控。 同时,他的治愈之术也极为强大,能在瞬间治愈重伤之人。 然而,他的多情也是众人皆知,处处留情,惹得无数女子为他倾心。 尽管如此,在面对荣逸尘的命令时,他却毫不犹豫,总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出色地完成任务。 荣四,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她最擅长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整日穿着一袭黄色衣衫,扮嫩的本事堪称一绝。 可千万别被她那柔弱的外表所迷惑,她实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她的灵力与黄色元素契合,擅长操控土元素之力,能在瞬间筑起坚固的土墙,抵御敌人的攻击,也能让地面突然塌陷,将敌人陷入困境。 她极有耐心,善于伪装,常常能在敌人放松警惕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在与人交往中,她总是以柔弱的形象示人,让对方放下防备,从而轻松获取所需的情报。 荣五,是个心思细腻的中年人,他偏爱玄色衣衫,总是静静地跟在荣逸尘的身边。 他犹如荣逸尘的影子,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主子的一切,替他挡下所有能打扰到他的事情。 此次荣逸尘出京,荣五便留在京城坐镇,假扮成公子的模样,巧妙地应付着王府内外的各种事务。 他的灵力与玄色元素相通,擅长空间之力,能开辟出隐秘的空间,用于隐藏重要的物品或人员,也能在关键时刻瞬移至危险之处,保护主子的安全。 他虽然话不多,但每一个举动都充满了对荣逸尘的忠诚与守护。 这五大使者,虽受这片大陆本身的压制,灵力只能发挥出四成,但他们各自独特的能力,足以应对诸多棘手之事。 他们在荣逸尘的麾下,宛如五颗璀璨的星辰,在这片大陆的天空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在这场暗流涌动中,没有人知道这股他们不知道的力量在默默替他们抵挡了什么… …… 荣二接到了主子荣逸尘的指令探查诡异通道,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着手将命令传达给分散在各地的荣一、荣三、荣四等人。 在靠近沙漠的一处客栈里,荣一正悠闲地坐在窗边,一边品尝着杯中的美酒,一边聆听着楼下传来的小曲。 她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惬意,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眼神突然一凝,敏锐地察觉到了某种特殊的讯息。 这是荣二传来的命令,只有他们这些使者之间才能领会的独特方式。荣一在心中默默回应一句:“领命。” 紧接着,她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隐匿起来,刚刚还在喝酒听曲的老妪,一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客栈里其他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不远处的沙漠中,一个拄着拐杖、背有些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其中。 正是荣一,她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都跨出了好远的距离。 那根古朴的拐杖只要在沙地上轻轻一点,便会走出去很远的距离,而她的身影也在风沙中渐渐远去。 另一边,在一处风景秀丽的温泉胜地,荣三正上身赤裸地泡在温泉池子里,与一旁面容姣好的女子嬉戏打闹。 女子的脸上洋溢着娇羞的笑容,一粒一粒地将青提喂到荣三的嘴边,荣三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这温柔的伺候。 突然,荣三的眼神猛然一凝,同样接收到了荣二传来的命令。 他在心中默道:“领命。” 随即迅速起身,那健硕的身材展露无遗,白皙的肌肤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让一旁的女子瞬间看红了脸。 荣三迅速穿上那件骚包的白色衣衫,整理了一下衣领,对着女子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轻声说道:“宝贝,下次找你。” 话音刚落,不等女子挽留,他便施展起自己的幻术,身形一闪,几步之后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只留下那女子呆呆地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温泉池,心中满是失落。 而最后一个接到命令的荣四,此时正身处一个热闹的小镇。 她正哭唧唧地博着几个老大娘的同情,手指着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大汉的恶行。 原来,这大汉平日里总是喝酒打老婆,正巧被路过的荣四撞上,她便心生一计,决定利用这些老大娘来教训一下这个大汉。 几个老大娘一听,顿时义愤填膺,纷纷撸起袖子,对着大汉一顿好打好骂。 那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想要反抗却又被众人围住,只能狼狈地逃窜。 当解决完这个问题后,几个老大娘正准备好好夸一下这个善良的黄衣女子时,却发现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原来,就在她帮助众人教训大汉的时候,也接收到了荣二传来的命令。 她心中暗忖任务要紧,便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大汉身上时,悄然施展起自己的土元素之力,在地面上打开了一个隐秘的通道,迅速钻了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 第87章 各方态度 龙云山上,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在那座古老道观的正殿之中,玄风真人长须飘飘,身着一袭素色道袍,正端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 刚刚收功,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脚步匆匆地走进殿内,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后禀报道: “掌门,山下传来消息,近日三大王朝境内不再出现大量新的越界之诡物,他们再问是否是龙云山出手镇压了。” 玄风真人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他们真敢问。我哪里知道是哪路神仙看不过去出的手。” 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玄风真人并未立刻回复,只是摆了摆手,让那名弟子去通知各峰长老前往议事厅议事。 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云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其实,对于山下百姓遭受诡异侵害的遭遇,玄风真人心中一直深感不忍。 原本他已打算亲自下山走一趟,降伏那些诡物,护百姓周全,可没想到竟被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高人直接封了通道。 他心中暗自思量,只要不再出现大量新的诡物,那么凭借龙云山的实力,剩下的这些诡物总有一天能被彻底消灭。 但此刻,他的心中又涌起另一份担忧,那些在与诡物对抗中的长者们,他们的安危如何?尤其是自己的师兄,是否还活着? 想到此处,玄风真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五味杂陈。 他转身迈出正殿,朝着议事厅的方向走去,步伐中带着一丝坚定,他要与各峰长老们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以应对这复杂多变的局势,守护这一方安宁。 …… 龙耀王朝皇宫内,奢华的宫殿中,龙耀皇帝正端坐在宝座之上,手中拿着一封密函,脸上难掩喜色。 他刚刚得知,全国范围内的诡异之事不再像以往那样源源不断地新增,这一消息让他龙颜大悦,心中满是欢喜,恨不得立刻将这好消息分享给所有人。 皇帝稳了稳心神,目光转向坐在下首正审阅奏章的皇太子龙渊霆,开口说道:“这可是今天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对了,静姝和龙云山那位亲传弟子相处的怎么样?” 龙渊霆听到诡异减少,百姓能少受苦难,心中也颇为高兴。 然而,当想到父皇提及取消荣王府和静姝婚事的决定时,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理解。 毕竟,荣王府三公子虽身体有恙,但为人也并非不堪,只是这圣旨在上个月底已经下达,木已成舟,他也无济于事。 而且,静姝此次从外面回来后,确实没有再去荣王府找荣三公子,反而与龙云山大弟子凌萧走得很近。 作为兄长,他也不好过多干涉妹妹的感情之事,于是便简单回复道:“应该还可以吧。” 皇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说道:“这就好,我觉得这两孩子挺般配。凌萧身为龙云山亲传弟子,天赋异禀,实力不凡,前途不可限量,他配朕的女儿还差不多。” 说到这里,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要不是灵萱出了事,我还真想把静姝和凌萧的事定下来。 灵萱的离去,让朕明白了世事无常,很多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看来,静姝和凌萧的事,还是等等再说吧。” 龙渊霆微微颔首,心中明白父皇所说的灵萱之事对这些亲人的的打击极大。 灵萱公主的意外离世,让整个皇宫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也让父皇对子女的婚事更加谨慎。 他看着父皇略显疲惫的面容,心中涌起一丝心疼,说道:“父皇不必过于忧心,静姝和凌萧若是有缘,自然会走到一起。”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如今诡异之事减少,也算是一件大好事,你要协助朕好好治理国家,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龙渊霆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托。” 随后,皇帝与皇太子又开始讨论起国家的政务,而关于静姝和凌萧的感情之事,暂时被搁置在一旁。 但在这皇宫之中,关于他们的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未来会如何发展,谁也无法预料。 …… 在那拥有着许多肥沃土地与温润水乡的玄星王朝,皇宫之内一片祥和。 玄星皇帝端坐在华丽的龙椅上,手中紧握着一份密函,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他刚刚得知,境内的诡异之事大幅减少,这对他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兴奋之余,玄星皇帝迫不及待地要跟身旁的皇后举办晚宴,以庆贺这难得的喜讯。 他一边说着,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晚宴上的热闹场景。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绮罗这丫头今天怎么没进宫,她干什么去了?”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又隐隐有些不满。 皇后看着皇帝,捂嘴轻笑起来,眼中满是调侃:“你们父女俩在一起就拌嘴,一会不见就惦记彼此。” 玄星皇帝听了这话,不禁抿了抿嘴,试图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 皇后见皇帝这般模样,也不再打趣他,而是继续说道:“那丫头去找什么叫荣三的人去了。” 听到“荣三”这个名字,玄星皇帝微微一怔,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心中暗自琢磨,这荣三是何许人也,为何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去找他。 “荣三?朕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绮罗找他做什么?”玄星皇帝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他深知,自己的女儿性格活泼,平日里喜欢结交朋友,但他还是担心女儿会遇到什么危险。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绮罗只是说去会会一个有趣的人,具体的也没跟我说。” 玄星皇帝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派人去查查这个荣三的底细,务必保证绮罗的安全。” 皇后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这是皇帝对女儿的疼爱。 …… 北方的傲穹王朝皇宫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如今皇宫主事的大王子傲凌骁,正满脸怒容地站在房间中央。 只见地上满是破碎的瓷器碎片,五彩斑斓的瓷片散落一地,仿佛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激烈情绪。 周围的纸张也杂乱无章地铺展着,被随意丢弃,一片狼藉。 “这是怎么回事,费了那么大劲打开的壁障为什么让人轻易地就关了!” 傲凌骁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不甘,他双眼通红,紧握着拳头,大声咆哮着。 在这寂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暗影处,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他周身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 此人似乎对傲凌骁的愤怒毫不在意,语气平静地说道:“上面让我们先安定一段时间,不要惹恼了那位,等那位时间一到,就会离开这里,那时候这就是我们的天下,现在先让那些诡异找找麻烦就行了。” 傲凌骁听到这话,心中的疑惑更甚,忍不住问道:“那位?是谁?”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渴望,迫切想要知道那个神秘人物的身份。 然而,黑影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犹如两道冰冷的利刃,直射向傲凌骁,冷冷地说道: “不该你问的,不要乱问,坐好你的位置。” 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傲凌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偶尔瓷器碎片被踩踏的清脆声响。 …… 第88章 丫鬟瑶儿 龙耀王朝京城 半个月后,繁华依旧如昔。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谈笑声交织成一曲热闹的市井乐章。 距离静姝公主回京,已然将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的时光,天气也逐渐变暖,温暖的风,轻柔地拂过,见证着公主静姝与凌萧感情的飞速升温。 静姝公主此番回京,气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以往她温婉秀丽,如今却更多了几分妩媚,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似带着别样的风情,愈发地吸引人。 她常常身着一袭玫红色的锦缎长裙,裙摆处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图案,行走间,裙摆轻轻摆动。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斜插着一支红宝石簪子,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边,更衬得她双眸含情,娇艳动人。 熟悉她的亲人都认为,这是被甜蜜爱情催化改变的原因。 凌萧身为龙云山掌门玄风真人的亲传弟子,一袭白色长袍,衣摆处绣着淡蓝色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条青色的丝绦,上面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气质卓然。 俗世中,他的父母皆是书香门第出身,使得他既有修仙者的飘逸出尘,又有文人的儒雅气质。 二人的日常相处,满是甜蜜与温馨。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公主府,凌萧总会早早起身,在庭院中练剑。 静姝公主则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中满是倾慕。 待凌萧练完剑,她会莲步轻移,亲手递上一块手帕,朱唇轻启,轻声说道:“凌萧公子,看你额头都有汗珠了。” 那温柔的声音,带着丝丝妩媚,让凌萧接过手帕时,手都微微有些发颤,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轻声应道:“让公主见丑了,谢谢公主。” 午后,他们会携手漫步在花园之中。 花园里四季鲜花不败,此时正值春日,满园的桃花盛开,粉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飘落,宛如一场花雨。 静姝轻轻抬手,接住一片花瓣,笑着对凌萧说:“你看这花瓣,有我美吗。” 说话间,她微微歪头,眼神流转,凌萧看着她,只觉得心跳加速,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回应:“在我看来,这花瓣再美,也不及公主半分。” 到了傍晚,二人会在庭院中摆上一张小桌,相对而坐,一起品尝着御膳房送来的美食。 偶尔,静姝会笑语嫣然地给凌萧讲述宫中趣事,说到开心处,眉眼弯弯,那灵动的模样让凌萧看得入神,连手中的筷子都忘了动。 如今,宫里宫外都知晓静姝公主重新选择的驸马。 众人皆觉得凌萧与静姝公主甚是匹配,比原来赐婚的荣王府荣三公子好上太多。 荣王府虽门第相配,可荣三公子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与静姝公主相差甚远。 而凌萧,不仅出身不凡,自身更是优秀出众,与静姝公主站在一起,当真如一对璧人。 …… 凌萧满心沉浸在与静姝的甜蜜相处里,却丝毫未察觉,他的师妹凌璇,早已对他情根深种。 凌璇总是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可看向凌萧时,目光中却满是温柔与眷恋。 每当她看到凌萧与静姝在一起,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一日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花园小径上,凌璇如往常一样,远远地跟在凌萧和静姝身后。 只见静姝笑语盈盈,轻轻挽住凌萧的手臂,凌萧则低头温柔地看着她,两人的身影在日光下显得那般亲密无间。 凌璇只觉一阵酸涩涌上心头,眼眶瞬间泛红,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默默转身,脚步虚浮地离开,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从那以后,凌璇开始刻意与凌萧拉开距离,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一有机会就凑到凌萧身边。 她独自在角落修炼,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可每当夜深人静,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凌萧和静姝甜蜜的模样,心口便又是一阵刺痛,只能在无人处,悄悄咽下满心的委屈与痛苦 。 …… 这日,荣王府的后脚门,天色渐暗,一阵焦急的急促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王府后门的静谧,惊动了守门的小厮。 小厮名叫石路,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得浓眉大眼,身形壮实。 他平日里负责看守后门,迎来送往,对王府周边的人和事都还算熟悉。 听到敲门声,他先是警惕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快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瞧去。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披斗篷的瘦削女子,那女子一边敲门,一边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动作间满是不安与焦急。 当她不经意抬头的瞬间,石路觉得这女子的眉眼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谁啊?” 石路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几分谨慎,同时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门外的女子。 门外的女子听到问话,原本就焦急的神情愈发紧张,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白中布满了血丝,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斗篷的边缘,连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快开门,我找你们三公子荣逸尘!”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发颤,带着几分异样的急切。 石路并没有立刻开门,他依旧保持着警惕,再次问道:“你是谁?” 女子听到这第二次询问,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你是石路,对吗?”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我…我是瑶儿。” 石路听到“瑶儿”这个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迅速打开门,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女子的模样。 眼前的瑶儿,身形比以前瘦了一大圈,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变得尖瘦,眼眶深陷,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身上的衣着也不再是以前那身精致的丫鬟服饰,而是换成了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衣角还有些破旧。 石路上下打量着瑶儿,嘴巴微微张开,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在六公主身边风光无限的大丫鬟,如今竟落魄成这副模样。 瑶儿一进门,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抓住石路的胳膊,手指用力地抠进石路的手臂,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声音带着哭腔:“你们三公子在吗,快带我去!” 说着,双腿一软,就要往下跪。 石路赶紧伸手扶住她,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可…可是三公子已经病一个多月了,你找三公子有事吗?我去叫别人可以吗?” 瑶儿一边剧烈地摇头,一边用尽全力抓紧石路,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 “不!我就找三公子,求求你,带我去。我有要事。”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哀求。 石路看着瑶儿这副模样,心中虽满是疑惑,但也不好再拒绝。 他只能先扶着瑶儿,朝着离得最近的三公子院子走去。 一路上,石路心里还在纳闷:六公主不是快要跟新驸马定亲了吗,怎么还派大丫鬟来找三公子?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偷偷瞥了一眼瑶儿,只见她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嘴里还不时地喃喃自语: “公主,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石路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但看到瑶儿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加快了脚步,朝着三公子的院子匆匆走去。 第89章 静姝非本尊 石路搀扶着瑶儿,脚步匆匆地在荣王府的长廊间穿梭。 暮色越发深沉,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被厚重的云层吞噬,只留下一片暗沉的天色。 王府的走廊蜿蜒曲折,脚下的石板路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清冷。 两旁的廊柱上挂着几盏灯笼,昏黄的光晕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一路上,他们路过几处庭院,庭院里的花草在夜色中影影绰绰,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假山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庭院各处,宛如沉默的卫士,静静守护着这片府邸。 整个荣王府的环境简单干净,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尽显低调与内敛。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荣逸尘的院落。 这处院落被几棵高树环绕,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一首催眠曲。 进入院落,石路向其他下人询问了三公子的情况后,便扶着瑶儿径直来到了荣逸尘休息的房间外。 只见一位身形挺拔的男子静静地守在门外,他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把长刀,神色冷峻,正是荣逸尘贴身的护卫随侍荣五。 荣五见石路扶着一个陌生女子走来,先是警惕地眯起眼睛,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刀柄。 石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说道:“荣五哥,这是瑶儿,六公主身边的大丫鬟,说是有要事找三公子。” 瑶儿也强打起精神,微微屈膝行礼,急切地说道: “荣五护卫,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三公子,求您让我进去。”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中满是焦急与哀求。 荣五的目光在瑶儿身上打量了一番,看到她那身粗布衣裳和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但他深知三公子与六公主之间的过往,略作犹豫后,还是缓缓开口: “三公子这几日病情反复,身体极为虚弱,你若真有要事,且先说来与我听听,我再酌情通报。” 荣五的声音低沉而沉稳,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瑶儿一听,顿时急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这事情太过机密,只有三公子能听,求您行个方便,我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说着,她又向前迈了一步,差点因为腿软而摔倒,石路连忙再次扶住她。 荣五知道公子在千里之外,所以决不能让瑶儿去见屋内的“公子”。 他神色凝重,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语气却十分坚决:“抱歉瑶儿姑娘,公子这些日子身体很不好,刚刚服药休息,真不能见你,不如你明天再来?” 瑶儿听闻,身体瞬间僵住,原本还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她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等…等不了”。 石路见此,赶忙上前去扶瑶儿,可瑶儿此刻仿若失心疯一般,对石路的搀扶毫无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绝望之中。 荣五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 他微微皱起眉头,轻叹一声问道:“你没有跟在你家公主身边伺候,怎么来荣王府了?” 提到公主,瑶儿的眼神猛地重新聚焦,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公…公主”。 紧接着,她一改瘫坐的姿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泪俱下: “荣五大哥,求求你让我见见三公子,求求你!” 说着,便开始“哐哐哐”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声声砸在荣五的心上。 荣五连忙伸手阻拦她继续磕头的动作,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沉思片刻后说道: “你如果信任我,你跟我说,等公子好转,我一定第一时间转达。” 瑶儿本来还想继续坚持要见三公子,可当她看到荣五坚定的眼神时,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信任感。 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现在的公主不是公主,真正的公主被困住了,皇上要下旨给公主赐婚,可真正的公主不同意,没有人能帮到公主,公主让我来找三公子。” 荣五听到瑶儿这惊人的陈述,眼神瞬间一凛,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 他迅速转头看向石路,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低声命令道: “你立即退到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通报。” 石路被荣五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虽满心疑惑,但还是赶紧应了一声,快步退到院子外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荣五则将目光重新转回瑶儿身上,他蹲下身子,轻声说道: “你别急,慢慢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 。” …… 瑶儿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缓缓开始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离京前,公主从荣王府开心地回去,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那时三公子说,等公主从南方回来,若还是坚持,便会给公主一个答复。” 说到这儿,瑶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追忆的神情,仿佛还能看到当时公主满心欢喜的模样。 “我本来要跟公主一同去南方的,” 瑶儿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委屈与不甘, “可是皇上想暗中给公主创造结识其他身份高贵公子的机会,怕我偏帮公主,就把我扣在了京城,另外派了人去伺候。”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被抛弃的失落。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身在京城完全不知道。” 瑶儿的神情变得黯淡,“只是公主再次回京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她完全忽略我,不让我贴身伺候,还把我打发到外殿当洒扫宫女。” 回想起那段艰难的日子,瑶儿的嘴唇微微颤抖, “我的身份瞬间一落千丈,被人欺负、饿肚子更是家常便饭。” 她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屈辱。 “而原本一心只有荣公子的公主,却与另外一名公子举止亲密,出双入对。”瑶儿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我本不愿相信公主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那段时间的打击让她的神情显得十分落寞。 “此后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低落极了。” 瑶儿的肩膀微微下垂,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却在前几天夜里,我守殿的时候,被公主摇醒。” 说到这里,瑶儿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那一刻,我感觉熟悉的公主又回来了。她跟我说了好多奇怪的话,一直催我来荣王府,让我找三公子救她。她说她不想消失,也不想跟其他人在一起。” 瑶儿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荣五大哥,我真的好害怕,公主一定是遇到大麻烦了,你一定要帮帮她啊!” 说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 荣五听完瑶儿的讲述,面色愈发凝重,眉头紧紧拧成了个“川”字 ,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心里清楚,自家公子那般优秀,之前那公主追在身后,如今却传出这等变故,说不生气是假的。 可听完瑶儿的话,他才惊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背后或许藏着更大的阴谋。 他暗自思忖,看来必须得马上通知公子这件事,一切还是等公子来决断。 他抬眸看向瑶儿,神色缓和了些,轻声说道: “瑶儿姑娘,我定会将这件事告知公子,你是回宫还是……” 瑶儿眼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听到荣五的话,她犹豫了一瞬,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她虽然不确定荣五会不会如实相告,但此刻自己确实走投无路了。 她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眶依旧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要回宫,我要默默地守着公主。” 说罢,她抿了抿唇,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她决心要回到公主身边,等熟悉的公主回来 。 第90章 昏迷不醒 在荒野深处,一座古朴的木屋静静矗立,四周静谧,唯有风声与偶尔的虫鸣交织。 荣二脚步匆匆,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急切地从外面推开木屋门,身形微微前倾,拱手禀报: “公子,京城有消息传来,荣五说是急事。” 说罢,便将一块散发着微光的传讯晶石递到荣逸尘面前。 此时的荣逸尘,正沉浸在棋局之中。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衫,衣袂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自然而优雅。 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玉冠之中,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他眉目如画。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放下手执的白色棋子,动作舒缓而流畅,仿佛时间都在他的指尖慢了下来。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相互交错,局势看似平和,却又暗藏玄机。 荣逸尘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棋盘上,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棋局的变化,仿佛那小小的棋盘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他思考时的专注与认真,薄唇轻抿,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对棋局的走向早已了然于心。 听到荣二的禀报,他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望向荣二递来的传讯晶石。 那一瞬间,他周身的气质仿佛从遗世独立的棋手,转变为掌控一切的上位者,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荣逸尘接过传讯晶石,刹那间,晶石绽放出一道刺目的黄光,光芒迅速扩散,荣五的身影随之虚幻地浮现于半空中。 荣五的神色凝重,缓缓道出京城近日发生的种种事端,荣五的声音清晰地在这静谧的木屋中回响。 “公子,有一事很奇怪,六公主静姝身边的丫鬟瑶儿,日前匆匆前往王府,声泪俱下地求见您,说是公主深陷困境,急需您出手相救。” 荣逸尘原本平静的面容,随着荣五的讲述,渐渐起了变化。 他的目光从最初的专注聆听,变得有些深邃而复杂。 听到静姝的名字时,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还记得静姝离京那日,她的眼神炽热而坚定,毫无保留地诉说着心意。 那股热烈的情感,曾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他以为,随着她南下时间的推移,静姝会慢慢放下,两人或许再无交集。 可如今,听闻她可能深陷困境,他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 荣逸尘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何会到了需要自己出手相救的地步? 自己该拿她怎么办?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木屋里,更添几分他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他深知,一旦插手此事,或许又会卷入京城那复杂的局势与情感纠葛之中,但要他对静姝的困境坐视不理,他又实在难以做到。 …… 荣逸尘听完荣五的汇报,面色沉静,迅速思索一番后,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你找机会去趟皇宫看下公主,行事务必小心谨慎。 若发现不对,能处理最好;要是局面棘手,无法处理,一定要先保下公主,等我办完事回去。 必要时可以去找龙耀国师,凭借他的威望与地位,让他去与龙耀皇帝交涉。” 荣五神色恭敬,重重地点头应下。 荣五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公子,您什么时候回京?老夫人和夫人时常来院中,她们对您关怀备至,问的细节越来越多,我怕再这样下去,我这假的身份会露馅。” 听到这话,荣逸尘心中一暖,脑海中浮现出祖母和母亲关切的面容。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身体欠佳,每次生病,祖母总会守在床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着他的额头,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喃喃地说着:“我的乖孙儿,快快好起来。” 母亲则会亲自煎药,药香弥漫在整个院子,她坐在一旁,时不时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那温柔又焦急的目光,至今仍刻在他的心底。 荣逸尘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半个月左右。” 心中暗自思忖:帮小家伙的娘亲回归,就回去了。 在外面待得久了,也着实想念家中的人。 …… 两天后 清晨,熹微的阳光刚刚洒落在皇宫的琉璃瓦上,一则消息如惊雷般在宫中炸开,而消息的主角,正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六公主静姝。 据说,六公主不知因何缘故,突然一睡不起。 宫女们围在床边,声声呼唤,可静姝却毫无反应,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 太医院里的太医们被紧急召来,一个接一个地为静姝把脉,他们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却始终未能查出公主沉睡的原因。 关心静姝的人,无不为之愁眉不展。 皇后娘娘整日以泪洗面,恨不得以身替之,在佛堂中为静姝诵经祈福; 皇帝也放下了手中的政务,频繁地前往静姝的寝宫探望,看着女儿毫无生气的面容,他满心的慈爱与担忧溢于言表。 然而,在这宫中,也有人听到消息后暗自高兴,其中就包括四公主兰若。 此刻,兰若正慵懒地坐在自己宫殿的贵妃榻上,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团扇,轻轻扇动着。 身旁的宫女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低声说道:“公主,听说六公主她……突然一睡不起,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呢。” 兰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快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啪”地一声合上团扇,坐直了身子,说道:“哼,她也有今天!平日里仗着父皇的宠爱,又生得一副好皮囊,处处压我一头。如今可好,还不是栽了跟头。” 说着,她站起身来,在宫殿中来回踱步,眼中的嫉妒与怨恨愈发浓烈。 “那个什么凌萧,天之骄子又如何?还不是被静姝那狐媚子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她成了这副模样,我倒要看看凌萧还会不会对她一往情深。” 兰若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宫女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四公主。 兰若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静姝寝宫的方向,心中暗自盘算着:她最好是一病不起,自己便是这宫中最出众的公主了,定要让父皇看到自己的好,将那些曾经属于静姝的宠爱,都统统夺过来。 想到这里,兰若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宫中独领风骚的场景 。 …… 第91章 国师出马 在那巍峨壮丽的皇宫深处,静谧的公主寝殿内,静姝公主宛如一朵被寒霜侵袭的娇花,静静地躺在雕花楠木床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静姝的面容,在柔和的烛光映照下,愈发显得苍白如雪,那曾经粉嫩的脸颊,如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瘦削的轮廓。 她的肌肤如同上等的羊脂玉,却又透着一股病态的凉意,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静静地覆在眼睑上,偶尔会微微颤动一下,仿佛在睡梦中也在经历着什么。 那秀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干涸起皮的嘴唇,曾经如樱桃般娇艳欲滴,如今却毫无血色。 几缕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她的枕边,更衬得她的面容愈发憔悴。 虽说每日能喂进去一些流食,可仅仅过了几天,静姝便瘦了一圈。 曾经合身的锦缎华服,如今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她吹倒。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童话中陷入沉睡的睡美人,美得让人窒息,却又让人无比心疼。 皇后每日都守在静姝的床边,以泪洗面。她那原本保养得宜的面容,如今也布满了憔悴与疲惫。 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模样,皇后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扎着,痛不欲生。 她常常轻轻抚摸着静姝的脸颊,喃喃自语: “姝儿,你快些醒来吧,母后不能没有你啊。” 而与静姝一母同胞的太子龙渊霆,每日早朝过后,也会同父皇匆匆赶来,看望静姝是否好转。 龙渊霆站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妹妹,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让妹妹苏醒的办法。 皇帝看着心爱的女儿,神色凝重,眼中满是慈爱与忧虑。 他轻轻握住静姝的手,说道:“姝儿,你是父皇的心头宝,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父皇还等着给你赐婚。” 寝殿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重,所有人都在期盼着静姝公主能够早日苏醒,打破这令人心碎的寂静。 …… 凌萧,这位向来以稳重冷静着称的青年才俊,此刻却如同一头发狂的困兽,在得知静姝公主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彻底乱了分寸。 这几日,他没有在京城,他刚处理完诡异事件便赶了回来,风尘仆仆,衣衫还带着未散尽的冷意与疲惫。 可听闻静姝出事的消息,眼中的疲惫瞬间被惊惶与担忧所取代,连身上的披风都来不及解下,便策马向着公主府狂奔而去。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却吹不散他满心的焦虑。 马蹄声急促而慌乱,就如同他此刻狂跳不止的心脏。 赶到公主府时,已是夜深人静。 宫中侍卫拦住了他急切的脚步,以男女有别为由,不允许他晚上进入公主寝殿。 凌萧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双眼满是血丝,望着那扇紧闭的寝殿门,眼中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 他多想立刻冲进去,守在静姝的身边,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 可理智告诉他,要守礼法。他在殿外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急切,时不时地望向那扇门,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门扉,看到静姝的情况。 回想起与静姝相处的这些日子,凌萧的心中满是甜蜜与疑惑。 他们相处得极为融洽,每一个对视,每一次交谈,都充满了温馨与甜蜜。 然而,静姝的行为却总是透着一丝古怪。 有时,她会变得风情万种,眼神中满是撩人的意味,言语间也尽是对他的诱惑,让凌萧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可有时,她又会突然冷下脸来,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凌萧本就古板守礼,面对静姝的这些变化,他虽满心疑惑,却也从未越矩。 他不知道,静姝体内还有另一道红影在作祟,而静姝一直凭借着自己偶尔的一丝理智,努力不让那红影的阴谋得逞。 只是,凌萧此刻满心都是对静姝昏迷的担忧,无暇去细究那些过往的怪异。 他只希望,静姝能够快点醒来,哪怕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时而古怪,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在这漫长的黑夜里,凌萧就那样守在殿外,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上天能够听到他的心愿,让静姝早日苏醒过来 。 ……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几缕微光,给寂静的公主寝殿添了几分生气。 凌萧在殿外守了一夜,虽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但依旧身姿挺拔,透着坚韧与执着。 皇上在宫中得知凌萧守了整整一夜,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 这位天之骄子,无论出身背景,本就备受皇上青睐。 如今看到他对静姝这般深情,皇上内心更是感慨万千。 在皇上眼中,凌萧不仅有着出众的才学和能力,更难得的是这份重情重义。 他暗自思忖,若静姝能醒来,定要下旨为二人赐婚,成全这对有情人,也算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 想到此处,皇上对着身旁侍奉的何公公吩咐道:“何福,一会让凌萧来议事厅,我有事与他说。” 何公公闻言,立刻低头行礼,恭恭敬敬地低声应是。 随后,他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伐匆匆离去,前去传达皇上的旨意。 不多时,凌萧便在何公公的引领下,来到了议事厅。 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踏入厅内。 只见皇上正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威严中带着几分温和。 凌萧赶忙上前,恭敬地行了礼:“龙云山凌萧,拜见陛下。” 皇上看着眼前的凌萧,微微颔首,示意他起身: “凌萧,你昨夜守在公主府,朕都知晓了。你的这份心意,朕很是感动。” 凌萧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局促: “陛下,静姝于臣而言,是此生挚爱,臣担忧她的安危,守夜也是应当的。” 皇上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赏: “你与静姝的感情,朕看在眼里。待静姝醒来,朕便为你们赐婚,让你们早日成婚。” 凌萧听闻,心中又惊又喜,激动得眼眶微微泛红,再次谢恩: “陛下隆恩,萧定当不负陛下和公主的期许,此生护公主周全。” 皇上看着跪地的凌萧,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二人今后美满幸福的画面。 话音刚落,一道威严的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不可!” 只见一位黑袍银发的国师,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议事厅。 国师身着一袭黑色长袍,绣着神秘的金色符文,在走动间若隐若现,仿佛暗藏着天地玄机。 他的银发如瀑布般顺滑,整齐束起,却有几缕不羁地垂落在两侧,更衬得他双眸深邃如渊,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皇上和凌萧听到声音,同时向声音处看去。 皇上见状,立刻起身将国师迎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恭敬: “国师,您怎么来这了,快…快请坐。” 国师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皇帝陛下。”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凌萧,目光如炬,上下扫视一番,开口道: “想必这位就是龙云山的天骄凌萧公子了吧。” 凌萧虽然从未见过国师,但下山前师傅的叮嘱言犹在耳,无论遇到任何国家的国师都不可小觑,必礼相待。 于是,他赶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晚辈礼: “国师大人,谬赞,晚辈当不得天骄。” 国师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举止有礼,言谈得体,心中暗自思忖:看着不像是个傻的,怎么就想不开敢抢人。 随后,他看向龙耀王朝“尊贵”的皇帝陛下,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挑剔和怜悯:这也是个傻的! 皇上捕捉到国师看向自己的异样眼神,心中没来由地一紧 。 第92章 阻止赐婚与灵台对峙 皇上满脸疑惑,刚刚听到国师那声“不可”,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忍不住开口问道: “国师,你刚刚说不可,是何原因?” 他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探寻,紧紧盯着国师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答案。 国师神色平静,缓缓捋了捋胡须,语气笃定地说道: “不可赐婚。” 那语气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这议事厅内回荡。 皇上一听,情绪有些激动,向前迈了一步,双手微微摊开,急切地说道: “为何!他二人情投意合怎么就不可赐婚?” 此时的皇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解,仿佛在质问这不合常理的事情。 国师抬眸,目光深邃而神秘,缓缓说道: “他们二人既无缘又无份,你的宝贝闺女岂是凡人可惦记的。” 说这话时,国师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 皇上听了,虽未完全理解,但心中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暗自揣测:国师这是点化自己,暗示静姝有大机缘,应该是吧!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窃喜。 凌萧在一旁听完,心中满是不服,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色坚定地说道: “国师,我敬重您是长辈,我与静姝公主相处融洽,怎么就不是天作之合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倔强与不甘,紧紧盯着国师,等待着他的回应。 国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 “小子,不是你的别惦记了,如果你还是不服,等待公主醒来,如若还是愿意嫁你,老夫绝不阻止,还会奉上珍奇异宝为今天的话赔罪。” 国师一脸淡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上见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紧张,似乎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忙打起圆场。 他脸上堆满笑容,说道:“都别激动,国师您见多识广,凌萧你也别心急。此事啊,等静姝醒来再做定夺也不迟。”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安抚两人,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 想起静姝,皇上满脸忧色,眼中满是焦虑与哀愁:“国师,不知我儿静姝何时能醒来?”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国师,迫切地渴望从国师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国师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不紧不慢地说道: “时机到了就会醒来,皇帝陛下不用太担心。” 那语气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 皇上听闻,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的担忧丝毫未减。 他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上。 “可是,姝儿她日渐瘦弱,我实在是担心她撑不住,太医检查又查不出来什么原因。” 皇上的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无助,他想起几日未见,静姝那愈发苍白消瘦的面容,心疼得仿佛被撕裂一般。 身为一国之君,他掌控着天下苍生,却对自己女儿的病情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他痛苦万分 。 凌萧也放下了争执,现下最重要的是静姝公主的安危。 …… 而此时在六公主静姝的寝殿内,表面上一片静谧,只有轻柔的帷幔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然而,在静姝的体内,一场激烈的“对战”正悄然上演。 静姝属于拥有着绝世容颜,时而柔弱,时而灵动活泼的美人,有着一种积极向上能够感染周围人的气质。 与静姝对立的,是一道红色的身影。 这道身影周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万种。 她一头如瀑的红发肆意飘散,似燃烧的火焰,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那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魅惑之意尽显,仿佛能勾住人的魂魄。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不羁的笑意,让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 静姝的魂体有些不稳,虚弱地悬浮在空中,可那气势却丝毫不减。 她杏眼圆睁,怒视着红色身影,大声质问道:“大姐,占着别人的身体,你好意思么?” 被称作大姐的红色身影,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这张脸,有些微愣,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臭丫头,老娘暂住你这具身体里,是你的荣幸,还敢请外援,老娘饶不了你。” 静姝听了,不甘示弱地回怼道:“大姐,你学艺不精,还好意思叫嚣,等逸尘哥哥回来,定将你打的落花流水,满地找牙不可!” 红色身影一听,气得柳眉倒竖,双手叉腰:“就凭那个毛头小子?你可别白日做梦了,等老娘彻底掌控这具身体,有你好受的!到时候老娘定勾的你那个相好的,连你是谁都不认得!” 静姝却也不害怕,撇了撇嘴:“你也就只会嘴上逞强,这么久了还没能完全占据我的身体,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怼个不停,幼稚的话语在这片精神空间里回荡。 可实际上,她们都清楚,彼此都拿对方暂时无可奈何。 静姝虽虚弱,但顽强抵抗,让红色身影难以完全得逞; 而红色身影也一时无法彻底压制静姝,只能陷入这看似无休止的僵持局面 。 红色魅惑身影微微眯起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思绪飘回到几天前。 一想到那个偷袭自己的家伙,她的身体就忍不住轻轻一颤,心有余悸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当时,那家伙来势汹汹,自己差点就被从这具身体里揪出去,落得个无处容身的下场。 她暗自庆幸,还好附身的是静姝这身份尊贵的公主,那人有所忌惮,不敢大动干戈,否则局面真的难以预料,还不知道最后谁输谁赢。 “哼,就想好好谈个双修,怎么就这么难!” 她轻啐一声,满脸的不甘。在她的认知里,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脑海中浮现出凌萧的模样,那龙云山的呆子,自己就只是对他感兴趣,想和他来一场双修,怎么就波折不断。 她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嘟囔: “要是在我那边,哪用这么麻烦,直接把他掳去便是,哪会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怀念起自己在原来地方的日子,那些在后殿里任她差遣的男侍们,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魅惑又张扬的模样,在这精神空间里来回踱步,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 …… 第93章 情丝暗缠 在荒野深处,一座略显古朴的木屋静静伫立,四周是被岁月摩挲的斑驳树影,偶尔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叫传来,更衬得这里静谧非常。 木屋内,温暖的炉火轻轻摇曳,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屋内两人的面庞。 荣逸尘一袭白色锦袍,袍角绣着精致的银色丝线花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仿若流淌的月光。 他薄唇轻抿,轮廓分明的脸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息 ,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与之对弈的,是龙耀王朝的三公主灵萱。 此刻,她的魂体在这荒野木屋中,竟越来越凝实,若是一切顺利,不出半个月,便能回归身体,与家人团聚。 灵萱公主与驸马钟征平日恩爱非常,二人皆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灵萱才敢与荣逸尘下几局。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局势看似胶着,实则暗藏玄机。 荣逸尘每一步落子都沉稳有力,不疾不徐,修长的手指拈起棋子,轻轻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目光始终专注于棋盘,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反观灵萱公主,虽也神色专注,但偶尔也会露出一丝敬佩之色。 她深知,荣逸尘棋艺高超,每一步棋都蕴含深意,看似随意的落子,实则为后续的布局埋下伏笔。 灵萱公主努力思索着应对之策,时而轻蹙眉头,时而微微点头,手中的棋子在指尖轻轻转动,最终落下,试图打破荣逸尘的布局。 然而,荣逸尘总能轻松化解她的攻势,每一步棋都恰到好处,让灵萱公主防不胜防。 “荣公子,好棋艺!”灵萱公主忍不住赞叹道,眼中满是欣赏。 荣逸尘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公主过奖了,不过是在下侥幸罢了。” 可灵萱公主心里清楚,这绝非侥幸,荣逸尘的棋艺,远在自己之上。 炉火依旧温暖地燃烧着,为这荒野深处的木屋带来丝丝暖意。 棋局还在继续,两人沉浸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之中。 灵萱公主看似随意地落下一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可眼中却藏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 “荣公子,不知你对六妹静姝有何看法?” 荣逸尘听到这话,正欲落子的手微微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抬眸看向灵萱,反问道: “三公主,为何这么问?” 灵萱公主放下棋子,神色变得认真起来,目光诚挚地看着荣逸尘: “作为姐姐,我想替妹妹争取一下,不知公子对姝儿可有好感?” 荣逸尘微微皱眉,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恢复平静,语气平淡地说:“我二人已经退婚。” 灵萱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轻轻摇头,脸上满是关切: “我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姝儿跟我回南方这一路提到最多的就是你。她虽然从小娇惯着长大,可是没有一个人会令她如此上心。我希望,如果可以,你们不要错过了。” 荣逸尘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盯着灵萱公主问道: “三公主,你认为身为女子,什么是幸福?” 灵萱公主不假思索,脸上洋溢着温柔的憧憬,说道: “嫁给喜欢的人,为喜欢的人生儿育女,与其相守一生足矣!” 荣逸尘眉头轻皱,语气低沉:“如果我说我给不了这些呢,你还要继续问吗?” 灵萱公主心中一惊,眼中满是疑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你为…为什么?” 她满心疑惑,不明白荣逸尘为何会这样说,内心暗自揣测:难道是身患隐疾,但是不可能啊! 自己现在这种情况都能救,简单的身体问题应该不在话下,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时荣二突然匆匆走了进来,俯身低声在荣逸尘耳边说了几句话。 荣逸尘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落下,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看向灵萱公主,沉声道: “灵萱公主,让你与家人团聚可能要延后了,我要回趟京城。” 说罢,便毫不犹豫地起身。 灵萱公主见此情景,心中一紧,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这紧张的气氛,定不是小事。 她刚想探寻荣逸尘和静姝之间的更多隐情,话还没说完,便急忙叫住荣逸尘: “荣公子,祈丰节时静姝买了一些东西,你能不能随我回一次钟府取出。” 荣逸尘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 钟府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荣逸尘和小白虎来到了先前静姝住的房间。 房间里还残留着静姝的气息,一切都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在灵萱的指引下,荣逸尘看到了桌上盒子里摆放的一把折扇,扇骨由细腻的湘妃竹制成,扇面上绘着一幅淡雅的山水竹林图,笔触细腻,意境悠远。 旁边是一个男士香囊,绣工精致,用的是上好的锦缎,上面绣着象征吉祥的云纹,凑近一闻,果然是淡淡的檀香,味道清幽,闻之令人心神宁静。 还有一些配饰,一枚温润的玉佩,雕工精湛,玉质莹润,触手生温; 一对乌木发簪,纹理自然,打磨得光滑平整。 在装这些东西的盒子里,还有不少便签。 荣逸尘轻轻拿起一张,上面写着:“逸尘哥哥,这玉佩的形状像不像我们上次一起看过的那座远山?我觉得可好看啦,希望你会喜欢。” 再拿起一张,写着:“这个发簪,我想着你束发的时候用一定很合适,你快试试好不好看。” 荣逸尘看着这些,心像被击中,第一次对静姝这份执着又纯粹的情谊感到不知所措… 灵萱公主这时再次说道:“荣公子,我了解姝儿,她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若真的为她好,不妨与她坦诚相见,把你的想法都告诉她,让她自己做决定。” 荣逸尘陷入了沉思,手中的便签在指尖轻轻转动,却始终没有放下。 …… 第94章 有孕 在龙耀王朝的广袤版图中,龙渊城作为首都京城,它散发着繁荣与威严的气息。 而在距离龙渊城不远的山林里,平日里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阳光透过茂密枝叶,洒下斑驳光影,虫鸣鸟叫交织成一曲自然的乐章。 粗壮的树干上爬满了翠绿藤蔓,五彩斑斓的野花肆意绽放,引得蜂蝶翩翩起舞。 那些身形矫健的鹿在溪边饮水,偶尔警觉地竖起耳朵;敏捷的松鼠在树枝间跳跃,忙着储存食物。 然而,今日这片山林却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之中。 往日里无论是威风凛凛的大型凶猛动物,还是活泼好动的鸟儿,此刻全都躲在各自的洞中,瑟瑟发抖,仿佛遭遇了天敌,它们的眼眸中满是恐惧,身体因害怕而微微颤抖。 突然,一团奇异的白色雾气悄然过境。 这雾气并非寻常的朦胧水汽,它纯净得如同天际飘落的最洁白的云朵,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光泽,仿佛每一丝雾气中都蕴含着星辰的力量。 雾气所到之处,没有狂风呼啸,没有枝叶折损,一草一木都完好无损,仿佛这雾气有着自己的意识,温柔地绕过它们。 在雾气之中,隐约可见一头白色猛兽踏空而行。 它的身形庞大却不失优雅,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踏在无形的阶梯之上。 它周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那光芒如同冬日暖阳,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敬畏的神圣感。 它的双眸犹如两轮清冷的明月,深邃而神秘,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 它的毛发洁白如雪,根根分明,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每一根毛发都蕴含着古老的魔力。 偶尔,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可那獠牙上闪烁的寒光,却并非让人恐惧的杀戮气息,而是一种未知的神秘力量。 在山林中,有几个以捕猎为生的猎人,他们像往常一样穿梭在山林间,准备寻找猎物。 他们只觉得今日山林中异常寂静,往日熟悉的鸟鸣和虫叫消失不见,让他们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中紧紧握着武器,却没有看到那奇异的景象。 或许是这神秘的白色猛兽和雾气有着某种特殊的隐匿能力,亦或是它本就不属于这个平凡猎人所能触及的世界。 …… 皇宫深处,静谧的公主寝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与担忧。 静姝公主如往常一样,静静地躺在雕花大床上,陷入沉睡。 她的面容如往日般清丽,只是日渐清瘦的脸颊,让人心生怜惜。 床边的香炉袅袅升起青烟,那淡雅的香气,也未能缓解房间里凝重的气氛。 每日,太医都会按时前来把脉,可每次把脉后的神情,都让伺候在旁的宫女们心中一紧。 太医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只言脉象十分虚弱,情况不容乐观。 然而,静姝公主的气色看上去倒还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守护着,这让众人更加困惑。 在这期间,凌萧也多次前来探望。 他是备受瞩目的年轻才俊,不仅武艺高强,还心思细腻。 每次来到静姝公主的寝宫,他都会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他剑眉微蹙,目光在房间里来回扫视,试图找出公主昏睡不醒的原因,可终究一无所获。 偶尔,静姝公主在昏睡中会发出呓语,那轻柔的声音,唤着:“逸尘哥哥…” 凌萧听到这声音,心中颇为不解,逸尘哥哥是谁?这个陌生的称呼,在他心中种下了疑惑的种子。 离开皇宫后,凌萧立刻展开调查。 通过多方打听,他终于得知,所谓的逸尘哥哥,竟然是荣王府的三公子。 这个消息让凌萧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不明白,荣王府三公子与静姝公主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 凌萧的师妹凌璇,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师兄的一举一动。 当她看到师兄为静姝公主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 花园中,凌璇静静地站在一棵桃花树下,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洒在她的肩头。 她的眼眸中满是落寞与失落,紧咬着下唇,自己与师兄一同长大,感情深厚,可如今师兄的心思,却全系在静姝公主身上。 向来不知嫉妒是什么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不甘,它如同藤蔓一般,在她心中肆意生长,可她又无法言说,只能默默地将这份苦涩藏在心底。 …… 这日,阳光暖煦,微风轻拂着宫墙柳,太子妃荣逸澜如往常一样前往静姝公主的寝宫。 踏入那略显沉闷的房间,她眉眼间满是关切与担忧,她快步走到静姝床边,陪她说说话,以期待早日唤醒静姝,她轻轻握住静姝的手,轻声说道: “静姝,你快些醒来吧,父皇母后都很担心你,我们也都很想你,这宫中没了你往日的欢声笑语,都冷清了许多。”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期待,目光温柔地落在静姝清瘦的脸庞上,仿佛这样便能将力量传递给昏睡的公主 , “你可知,大家都盼着你好起来,我们还约好一起去御花园赏花呢。” 很快,到了静姝吃药的时间。 宫女端着药碗走近,浓郁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荣逸澜下意识地吸了口气,那股刺鼻的味道直钻鼻腔,她脸色骤变,赶忙捂住嘴,身形微微颤抖,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她紧闭双眼,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那股难受的感觉。 一旁的太医见状,神色紧张,急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请太子妃伸出手,为她把脉。 太医的手指刚搭上脉搏,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惊喜之色,他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 “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这是喜脉啊!” 这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闻此事,手中的朱笔猛地一顿,眼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嘴角高高扬起,爽朗地大笑起来:“好!好!我皇家添新丁,真是喜事一桩!” 皇后在凤仪宫得知后,原本忧愁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眼角眉梢都透着欢喜,连忙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准备厚礼,去给太子妃道喜!” 她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双手合十,口中还念叨着:“这下可好了,太子后继有人,皇家福泽深厚啊!希望姝儿也快点醒来!” 太子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练武场。 他先是愣了一瞬,随即俊朗的脸上满是狂喜,手中的长枪随手一放,大步朝着寝宫奔去。 一路上,他的嘴角就没落下过,脑海中已经开始想象孩子出生后的模样,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第95章 云尘医仙 京城的初春,微风轻柔,带着丝丝暖意拂过紫禁城的每一处角落。 可皇家议事厅内却一片凝重。 这几日,静姝公主突然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太医们绞尽脑汁,却依旧束手无策。 皇上心急如焚,眉头紧锁,整日在议事厅内踱步沉思,满心忧虑。 就在这时,一道惊喜的声音从皇家议事厅外传来:“皇上,好消息,好消息!” 只见何福何公公,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太监服,脚步踉跄地一路小跑进来。 他跑得满脸通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鬓角。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高高扬起,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脸上的皱纹都因激动挤成了一团,整个人仿佛遇到了喜事般。 皇上这几日为静姝公主的事愁眉不展,听到何公公的声音,心中涌起一丝希望,知道派出去打听的人或许有了结果。 正在批阅奏折的手停了下来,他猛地放下手中的毛笔,原本疲惫的身子瞬间坐直,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期待,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是不是找到人了?快说!” 何公公赶忙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皇上,大喜啊!听闻云尘医仙医术超凡,能解百种奇毒、救各种疑难杂症,或许能救静姝公主!” 皇上听闻,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紧绷的线条也稍稍缓和。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好,即刻备快马,派人以最快速度将云尘医仙请来!” 议事厅内压抑的氛围,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有了一丝松动。 …… 江湖之中,云尘医仙的大名如雷贯耳,其医术之高超,堪称一绝,有着起死回生的本领,被世人视作医仙。 只是云尘医仙行踪无定,仿佛天际的一缕清风,难以捉摸,这也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有人说,曾在山林深处的茅屋旁见过云尘医仙,他是一名白发老者。 他白发苍苍,如雪般披散在肩头,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犹如被岁月刻下的沟壑,可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洞悉一切的睿智。 他身形清瘦,脊背却挺得笔直,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与淡然,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麻衣,手持一根古朴的药锄,在药圃中精心侍弄草药。 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讲,在繁华城镇的医馆里,与云尘医仙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一名年轻的公子。 他面容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眉如远黛,目若朗星,嘴角总是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一袭月白色的长袍随风轻摆,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走起路来衣袂飘飘,浑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为病人诊治时,专注又耐心,手法娴熟,尽显医者仁心。 还有人回忆,在偏远山村的义诊现场,见到的云尘医仙是一名中年妇人。 她面容和蔼,眼角虽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却无损她的亲和力。 一头乌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更添几分温婉。 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布衫,简单朴素却干净整洁。 她的双手布满老茧,那是常年采药、治病留下的印记,可当她轻抚病人额头时,动作却轻柔无比,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悲悯,仿佛世间一切病痛在她眼中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众说纷纭,云尘医仙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却无从得知。 …… 何福双脚站定,双手迅速交叠,高高拱起,身子前倾,脑袋低垂。 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嘴角咧到了耳根:公主总算有救了。 “皇上,云尘医仙此刻就在殿外” 何福声音洪亮,带着一丝因激动而产生的颤抖。 皇上面露笑容,眼中满是惊喜与期待,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快快请进来!” 何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微微低下头,眼神闪躲,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将人请进来,快点!”皇上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有些不满,语气加重了几分。 何福犹豫了一下,最终应下,转身快步向外面走去。 过了不久,皇上便见何福领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中年人,看样子应该是护卫,身材高大魁梧,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他身着暗红色劲装,衣服上绣着黑色的纹路,更衬得他英姿飒爽。 腰间佩着一把长刀,刀柄上镶嵌着宝石,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的眼神犀利却不锐利,但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 而后面那位,竟是皇上有过两面之缘的熟人。 他身着一袭青色镶边的白色衣衫,衣料轻柔顺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宛如流动的云朵。 领口和袖口处用细腻的丝线绣着精致的竹叶图案,栩栩如生,为他增添了几分文雅气质。 他的脸庞白皙如玉,五官俊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双眸明亮深邃,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故事; 鼻梁挺直,线条流畅;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他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见颓丧之气,身姿挺拔,神色淡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卑不亢的独特气质。 他就是荣王府三公子荣逸尘,皇上见到他也是一愣,这与前两次见到的那个人有着很大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护卫荣五双手稳稳地推着轮椅,动作轻柔而小心,生怕惊扰到轮椅上的人。 两人进入议事厅后,同时拱手,向皇上行礼。 护卫荣五声音低沉有力:“参见皇上!” 而轮椅上的荣逸尘,微微颔首,声音清朗:“草民见过皇上。” 第96章 醒来 龙耀王朝皇家议事厅内,一片凝重。 皇上眉头深锁,满脸焦急,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仿佛要把地砖踩出个坑来。 荣逸尘一袭白袍,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身姿挺直,他眼神平静,不见丝毫因为坐着轮椅面见皇上而产生的自卑与怯懦。 “荣逸尘,朕怎么也想不到,那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的云尘医仙,居然是你。” 皇上开口,声音带着身为帝王的威严,又混杂着为女儿病情焦虑的无奈。 荣逸尘微微欠身,语气平和:“草民略通医术,皇上过誉了。” 他神色淡然,好似被取消婚约、身残的坎坷,都没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皇上停下脚步,眼神紧紧锁住荣逸尘:“朕取消你和静姝的婚约,也是无奈之举。如今静姝昏迷不醒,宫中太医都没了办法,朕只能指望你了。” 说着,皇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复杂。 荣逸尘缓缓抬眸,目光与皇上对视,平静的眼中没有一丝怨恨: “皇上,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草民本分。公主的事,草民自会全力以赴。” 声音沉稳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皇上微微点头,眼中透出一丝欣慰:“若你能治好静姝,朕必有重赏。” 荣逸尘轻轻摇头,神色坦然:“草民所求,不过是问心无愧,而非赏赐。” 说罢,他再次欠身拱手,轮椅上的他,脊背挺得笔直,那股子淡然从容,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议事厅里,一场关乎静姝公主性命的讨论,在这凝重又微妙的气氛里进行着。 …… 皇上在前,荣逸尘坐在轮椅上,由荣五缓缓推着,后面跟着伺候的宫女太监。众人朝着静姝公主的寝殿走去。 一路上,长廊寂静,只有脚步声和轮椅滚动的细微声响。 这是静姝南下两个多月后,荣逸尘第一次见她。 曾经,他们有过婚约,那些过往的回忆,在荣逸尘的心头翻涌。 寝殿的门缓缓打开,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荣逸尘的目光瞬间被床上的静姝公主吸引。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好似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落叶。 原本就清瘦的她,如今更是弱不禁风。脸颊凹陷,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嘴唇毫无血色,干裂起皮。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荣逸尘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抹震惊,紧接着,一抹心疼略过心头。 那眸子里,复杂的情绪交织,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皇上走到床边,轻轻叹了口气:“荣逸尘,你快看看,静姝到底还有没有救?” 皇上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期盼。 荣逸尘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转动轮椅靠近床边,准备查看一番。 …… 皇后听闻寻到云尘医仙,裙摆带风,脚步匆匆也赶来公主寝殿。 还未踏入殿内,便急切询问:“医仙可到了?公主可有救?” 待她迈进内殿,一眼就看到坐在轮椅上,正为静姝把脉的荣逸尘,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下意识抬手捂住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时,其他的娘娘、公主和皇子们也陆陆续续赶到。 德妃一脸关切,眉头轻蹙,眼中透着担忧,可微微颤动的手指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兰妃则故作镇定,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忧虑,眼神却在众人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二皇子龙屹轩神色凝重,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的来回踱步,脸上的焦急看着真切,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四公主眼眶微红,像是刚哭过,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害怕。 众人围在殿内,纷纷表达着对静姝公主的关切,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嘈杂。 “这可如何是好,静姝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是啊,云尘医仙定要救救公主。” 荣逸尘充耳不闻,专注地为静姝把脉,神色凝重,一道看不见的白光游走在静姝的体内。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想尽快找出病因,全然不顾周围那些真假难辨的关切与揣测。 荣逸尘凝神把脉,一番诊断后,心中已然有数。 他抬起头,神色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对众人说道: “我要为静姝公主医治,只是这过程颇为复杂,不便这么多人在场。” 皇上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大手一挥,高声下令: “都出去!别耽误医仙救治公主!” 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圣意,只得一步三回头地退出寝殿。 皇后不舍地看了女儿一眼,没有出去,但是随着皇上在外室焦急等待着。 寝殿内,荣逸尘双手快速结印,掌心泛起淡淡的白光。 他的手指在静姝周身穴位轻点,动作如行云流水,白光随着他的动作,源源不断地涌入静姝体内。 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衡。 只见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闭目凝神。 一直守在荣逸尘身边的侍从荣五,满脸疑惑。 他仔细观察,却没感觉到静姝身上有任何诡异波动,忍不住低声问道:“公子,静姝公主这是怎么了?” 荣逸尘并未停下手中动作,回道:“是魅魔一族的换魂之术。” “什么?”荣五神情一怔。 “幸好只是一缕神识侵入,否则…”说到这里,他眼神骤冷,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那未说完的话,让荣五心中一凛,也意识到此次情况的危急。 …… 静姝的灵台内,一片混沌,那道虚弱的灵魂体仿若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她身形虚幻,半透明的轮廓在黑暗中微微颤抖,光芒黯淡得几乎难以察觉。 红色魅影似是感觉到了危险,发出尖锐的咒骂:“可恶,竟然被发现了。” 说罢,不顾一切地朝着静姝的灵魂体冲去,试图完成吞噬。 就在它即将得逞之时,一道耀眼的白光猛地袭来,将其狠狠击退,红色魅影狼狈地摔落在灵台的角落里,疯狂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股禁锢之力。 与此同时,外面的世界里,躺在床上的静姝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眼神迷茫而空洞,好一会儿才逐渐聚焦。 当终于看清床边的荣逸尘时,心中委屈瞬间决堤。 尽管身体虚弱得不受控制,每一个动作都耗尽了全身力气,她还是挣扎着扑进荣逸尘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仿佛抱住了世间唯一的依靠。 荣逸尘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想要推开怀中柔软的身躯。 可就在这时,脖颈间传来温热的泪水,好似滚烫的烙铁,瞬间烫停了他的动作。 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抬起手,轻轻拍着静姝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鹿,任由她尽情发泄这段时间积攒的委屈和害怕。 皇上和皇后听到动静,急忙走进内殿,看到这一幕,既欣慰女儿平安无事,又对两人之间的氛围感到有些诧异,一时间,寝殿内气氛微妙而温馨 。 第一次皇上对自己前段时间的决定感到一丝不确定:自己好像没有真正问过姝儿到底想不想… 第97章 融合 静姝抱着荣逸尘哭了好一会儿,泪水浸湿了荣逸尘的肩头。 荣逸尘轻轻拍着她的背,神色间没有一丝不耐。 直到静姝哭累了,抽抽噎噎的声音逐渐停止,双眼紧闭,在疲惫中睡去,荣逸尘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床上躺好。 整个过程,荣五都站在一旁,嘴巴微微张开,满脸写着震惊,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他心里暗自想着:自家主子这还是第一次让女人近身,还抱了这么久,看来以后自己要更加端正态度。 这时,皇上和皇后走了进来。 一看到自家女儿紧紧握着荣逸尘的手,两人相视一眼,心中皆是一阵苦笑。 荣逸尘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被静姝牢牢攥着,他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又怕动作太大弄伤了静姝,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皇后见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荣逸尘的肩膀,温声说道: “孩子,辛苦你了,姝儿拜托你照顾了。” 说完,不待荣逸尘回应,便拉着想要开口说话的皇上转身就走。 刚走出寝殿,皇上就气哼哼地叫嚷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指着寝殿的方向: “你看见没,看见没,那臭小子占姝儿便宜呢,你怎么不管管!” 脸上满是作为老父亲的不满与愤懑。 皇后娇嗔地瞪了皇上一眼,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 “是你的好闺女拉着人家不放,你可看清楚咯!我告诉你啊,姝儿这次死里逃生,以后你不准再搅和她的事儿了,要不我跟你没完!” 说完,皇后优雅地转身,莲步轻移,缓缓离去。 皇上站在原地,被皇后这一番抢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像个被训了的孩子,站在风中凌乱。 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皇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年轻时在太子府,皇后跟自己撒娇的模样。 那时的她,也是这般娇俏可爱,如今时光流转,这份记忆却依旧清晰如昨。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怀念之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道:“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随后,也迈着步子缓缓离开,只留下寝殿内沉睡的静姝和坐在一旁被紧紧握着手的荣逸尘 。 …… 后半夜的公主寝殿里,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在墙壁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床上的静姝终于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眼眸恰似一汪清泉,即便带着几分憔悴,却依旧澄澈动人。 她的皮肤白皙如雪,透着些许病态的苍白,却无损她的美丽,反倒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乌黑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枕边,几缕碎发贴在她的脸颊上,更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小巧。 她静静地看着床边单手拄着头浅睡的荣逸尘,目光温柔得好似能滴出水来,眼波流转间,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身影。 想起之前的种种,恐惧、委屈与爱意交织,她下意识地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再次紧了紧,仿佛害怕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被这么炙热的目光盯着,荣逸尘其实早有察觉,只是他满心纠结,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份浓烈的情感。 正犹豫间,忽然一阵独属于女子的沁香逐渐靠近。 荣逸尘瞬间意识到什么,身体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脖颈突然被一双手用力扣住。 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躯贴了上来,他的唇被一片温热覆住。 静姝的吻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气与眷恋,她微微仰头,双眼紧闭,长睫轻轻颤动,似是在宣泄着这段时间所经历的所有痛苦与思念。 荣逸尘瞪大了双眼,身体瞬间僵住,脑海中一片空白。 在这静谧的后半夜,昏黄的烛光见证着这份压抑许久、此刻终于爆发的爱意 ,寝殿内的气氛变得愈发旖旎。 理智告诉他该推开静姝,可荣逸尘刚有动作,唇上便一阵刺痛。 静姝竟狠狠咬了他一口,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在他唇上留下独属于她的印记。 静姝得逞后,眼神亮晶晶的,歪着头盯着荣逸尘,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调戏良家妇男的小坏蛋。 荣逸尘下意识地想要责怪,可目光触及静姝那因虚弱而略显苍白的小脸,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她,荣逸尘满心无奈。 从前的静姝,虽也爱缠着自己,可到底是个端庄矜持的公主,言行举止都守着分寸。 可现在的她,热情得好似变了个人,恨不得把自己吞吃入腹。 荣逸尘突然想起曾听闻过的魅魔一族的习性,心中不禁隐隐泛起不安。 这段时间,静姝被魅魔一缕神识侵入,难道二者竟在不知不觉间有所融合? 若真是如此…想到这儿,荣逸尘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忧虑 。 …… 寝殿内寂静无声,随着时间的推移,静姝昏昏沉沉睡的并不踏实,时不时的梦语惊醒。 天光微亮,静姝再次惊醒。荣逸尘轻轻抚了抚静姝的发丝,柔声道:“都过去了,别怕。” 静姝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你知道吗?被魅魔侵入的每一刻,我都好害怕,那种意识被侵占、身体不受控的感觉,太恐怖了。” 她微微颤抖,似是又陷入那段黑暗回忆。 顿了顿,静姝抬眸,眼中满是眷恋与深情:“在最绝望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全是你。想着要是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提及被迫差点成为别人妻子的经历,静姝心有余悸,紧紧抓住荣逸尘的手: “我好后怕,差点就真的身不由己,与你彻底错过。” 她语气坚定,目光灼灼地看着荣逸尘:“所以,这辈子我认定你了,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想推开我。” 荣逸尘望着眼前这个身份尊贵的六公主,并没有给出她想要听的那份承诺:“静姝公主,我。。。” 静姝直接堵住荣逸尘即将说出的话:“逸尘哥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只管想好什么时候接受我就行!” 然后静姝合上双眸,一副拒绝再沟通的模样。 荣逸尘:。。。 第98章 啼笑皆非的追人计划 静姝公主虽然转醒,可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但养病期间,她却额外黏着荣逸尘。 谁也没有想到声名远扬的云尘医仙,竟然就是荣王府三公子荣逸尘,他凭借着超凡的“医术”,将静姝公主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自那以后,静姝公主就像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不管是喝药、晒太阳,还是在庭院里慢慢踱步,都非要荣逸尘陪伴在侧。 哪怕是身体的虚弱让她每走几步都要微微喘气,她的眼神里也满是对荣逸尘的依赖。 有时候,荣逸尘为了查看她的病情而靠近,她也丝毫不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反而会亲昵地拉着他的衣袖,询问自己何时才能完全康复。 朝堂上,有些老臣按捺不住,觉得公主此举有失体统,想要进谏。 然而,皇上只是淡淡开口:“有云尘医仙在,朕才放心!” 这一句话,便让所有质疑的声音都咽了回去。谁都清楚,公主之前的病情有多危急,若不是荣逸尘妙手回春,恐怕早已香消玉殒。 要是现在医仙不在身边,公主病情反复,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皇后心疼女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看着她如今依赖荣逸尘的模样,满心都是宠溺,对这些不合规矩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前帝后二人之所以反对荣逸尘和静姝公主,是因为荣逸尘毫无建树又腿脚不好,觉得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而现在他救了静姝,又有这个医仙的身份,相当于手握救人的砝码,也就少了几分挑剔,反而默默支持。 特别是皇上得知静姝对荣逸尘的依赖程度后,特意下旨,批准将公主寝殿旁边的房间给云尘医仙做休息所用。 这道旨意一下,荣逸尘便成了公主府的“住客”。 自荣逸尘回到京城,那日进宫后便未有机会走出公主府一步。 静姝公主只要一睁眼,第一时间就要找荣逸尘。哪怕只是片刻不见,她就会坐立难安。 荣逸尘看着已经好转不少的小丫头,睁眼说瞎话、装虚弱,心里颇为无奈。 他多次告知公主,身体已无大碍,无需时刻守着。可静姝公主哪肯听,依旧我行我素。 有一次,荣逸尘试着说要回荣王府,静姝公主一听,眼眶瞬间红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让他实在狠不下心离开。 更别提还有被调回来的丫鬟瑶儿,她可是一心帮着自家主子留人。 每次荣逸尘提及离开,瑶儿就会在一旁打圆场:“医仙大人,公主这身子虽说看着好些了,可万一有个反复,您不在身边,我们可如何是好呀。” 一边说着,还一边给荣逸尘使眼色,暗示他别再提离开的事。 次数久了,荣逸尘也渐渐习惯了这种被“困”在公主府的说辞。 每天除了给公主把脉、叮嘱饮食,便是陪着她在庭院里晒晒太阳、聊聊天。 …… 在静姝公主养病的这段日子里,爱慕她许久的凌萧也曾多次来到公主府探望。 每次他来时,都精心准备礼物,或是珍稀的奇花异草,或是从远方寻来的精巧玩意儿,满心期待能博公主一笑。 然而,静姝公主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凌萧来时,她不再像从前那般热情相迎,只是淡淡地坐在主位上,神色疏离。 交谈时,她也只是简单回应,绝不多说一句闲话,眼神更是极少落在凌萧身上,多数时候只是望着窗外,仿佛凌萧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凌萧自然明白静姝的意思,他心中满是不舍,却也不得不尊重公主的意愿。 每次看到静姝刻意疏远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酸涩不已。 他回想起曾经与静姝相处的时光,那时公主与自己有说有笑,可如今却如此陌生。 但他还是默默咽下心中的失落,依旧保持着礼貌。 临走前,他总会将礼物轻轻放下,轻声说:“希望这些能博公主欢心,若公主有任何需要,凌萧定当竭尽全力。” 即便心中痛苦,他也不愿让静姝为难,望向公主寝殿的方向,久久伫立,眼中满是眷恋与无奈,才在暮色中缓缓离去 ,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而静姝对待凌萧与荣逸尘的态度,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面对凌萧时,她就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刻意疏远,保持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可一到荣逸尘面前,却像是换了个人,活泼得不像话,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喜欢。 每日,只要荣逸尘踏入公主的房间,静姝就会像只欢快的小鹿一般挪到他身边,亲昵地拉住他的胳膊,“虚弱”的整个人几乎要贴上去: “逸尘哥哥,你可算来了,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就盼着你呢。” 荣逸尘每次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公主殿下,男女授受不亲,应…。” 可静姝公主哪肯听,下一次依旧我行我素。 …… 荣逸尘踏入房间,反手轻轻掩上门扉,屋内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如细碎的金箔洒落在地。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腰间的束带,那质地精良的腰带顺势滑落,发出一声轻柔的闷响。 紧接着,他的手指移向领口,一颗颗解开衣扣,动作流畅而自然。 外衣缓缓褪下,露出里面那件白色的中衣,中衣轻薄,隐约勾勒出他宽阔而结实的肩膀,线条流畅而有力,肌肉的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彰显着强健体魄。 他微微侧身,手臂用力,将中衣向上掀起,刹那间,那紧实的腹肌映入眼帘,每一块肌肉都线条分明,排列整齐,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他的腰肢劲瘦却不失力量感,与宽厚的胸膛形成完美的倒三角比例。 背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彰显着十足的韧性与力量 ,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在光影的交织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荣逸尘正沉浸在换衣的动作中,对门外的动静毫无察觉。 突然,“吱呀”一声,门被猛地推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静姝公主就像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 荣逸尘手忙脚乱地扯过衣服遮挡:“公主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静姝公主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愣在原地,脸上泛起红晕,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俏皮模样:“哎呀,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嘛。” 荣逸尘无奈地叹了口气,郑重地对静姝说道:“公主殿下,你这样让我很不方便。” “我不是故意的,逸尘哥哥。”静姝公主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 “下次进门前,请公主敲门。”荣逸尘耐心地提醒。 “好了好了,我记住了。”静姝公主敷衍地应着。 “如果记不住,我不介意帮公主。”荣逸尘半开玩笑地威胁。 “哼!你就会威胁我,难不成你还能改变我的记忆不成。”静姝公主满不在乎地反驳。 “你怎么知道我改变不了你的记忆。”荣逸尘目色沉沉地说。 静姝听完,脸色顿时一变,心里有些发怵。 荣逸尘看着她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公主不用刻意亲近我,毕竟男女有别。我答应你会陪你养好身体,以后我也不会刻意疏远你。” 静姝公主其实心里明白,自己喜欢荣逸尘,可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接受自己,所以才仗着这段时间总是撒娇,想尽办法亲近他。 听到荣逸尘这番话,她心里有些失落,小声嘀咕道:“那个家伙还说追人就要这样…简直就是骗人的。” 第99章 魅魔一族的天赋 静姝公主匆匆回到自己的寝殿,脚步有些慌乱,身后的宫门在她的急切动作下“砰”地一声关上,仿佛要将方才那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彻底隔绝在外。 她背靠在门上,胸口剧烈起伏,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在房间里看到荣逸尘换衣服的画面,那一瞬间的尴尬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印在了她的心头。 她缓缓抬起手,捂住自己还在发热的脸,指尖触碰到脸颊的滚烫,更是让她羞赧得无地自容。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这么不巧!”她在心里不断地埋怨着,声音带着懊恼,低低地在空旷的寝殿内回荡。 回想起之前它那副自信满满,给自己出谋划策制定追人计划的模样,静姝公主不禁对它的那些主意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那个家伙,看着年龄挺大,也聪明伶俐,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先不说它出的那些追人法子能不能成功,光是那些行为举止,就已经让自己方寸大乱。 “它说要主动示好,要变现的亲密,自己连基本的男女有别都不顾及,好像结果却不太好!尴尬死了!” 静姝公主皱着眉头,小声嘟囔着,语气里满是不满。 “它出的主意,真的能帮我追到心仪之人吗?”她缓缓踱步到床边,缓缓坐下,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纠结。 她不禁开始反思,也许自己不该病急乱投医,轻易相信它的计划。 静姝公主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想着,或许自己应该重新思考追求的方式,而不是盲目依赖它的建议。 …… 一道微光闪过,静姝灵台里突然出现一个迷你的小老太太。 这小老太太娇小可爱,模样不过手掌大小,却总爱故作高深,此刻听到静姝的嘀咕,急得在灵台里直跳脚,一头银发都炸了毛,像个发怒的小刺猬。 它二话不说,直接把静姝的灵识拉了进来。 “丫头,你弄反了!”小老太太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灵台里回荡。 静姝一脸疑惑,看着面前这个小巧的家伙,瞧它那跳脚的模样,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我让你追人,没让你这么追,你要有意无意的吸引他,发挥出你的魅力。”小老太太叉着腰,气鼓鼓地说道。 “我有啊,可是好尴尬啊。”静姝捂着脸,声音里带着几分羞赧。 “你真笨,太笨了,气死我了!”小老太太又开始跳脚,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皱纹都因为生气挤在了一起 , “你要想着让他对你产生兴趣,让他主动靠近你,亲近你,不是让你去亲他!” “我搞反了?”静姝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的迷茫,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 “当然!”小老太太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女孩子要矜持,但是该展现魅力的时候一定要展现。你想想如果是他闯进你的房间,恰好看到你换衣服或者洗澡,你们人间不是讲看光了就要以身相许吗,那时候他就得负责,我是让他看你,不是你看他,一个臭男人你看了也没用啊!” 静姝低头红着脸,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可是我也只看到一点点。” “一点点也不行!”小老太太又跳起来,“听好了,下次你就这么做……” 接下来的半晌,两人在灵台里噼里啪啦地讨论着。 小老太太手舞足蹈,一会儿指指点点,一会儿又激动地跳脚,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眼,恨不得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塞进静姝脑袋里。 而静姝则是迷茫地听着,时不时轻轻点头,眼神里却还是透着懵懂,时不时提出一两个幼稚的问题,引得小老太太又是一阵跳脚。 …… 在魅魔一族的神秘世界里,每个族人自诞生起,便会有一个独特的伴生灵体相随,这便是伴生百事通。 就像静姝灵台里的那个迷你小老太太,别看她模样娇小可爱,却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见识,从族人呱呱坠地,便一路相伴,直至生命的尽头,不离不弃。 魅魔一族,除了拥有神奇的伴生百事通,还具备一项令人瞩目的天赋——换魂之术。 凭借这项天赋,魅魔族人能够在生命终结之际,以换魂的方式获得重生,仿佛生命的轮回在他们身上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 然而,这项天赋并没有为魅魔一族带来赞誉与尊崇,反而备受抵触。 在世人眼中,这种打破常规生死界限的能力,是对自然法则的挑战,是一种令人恐惧的存在。 但也正是这份独特,让魅魔一族的换魂之术在暗处被无数双眼睛觊觎。 那些贪婪的势力,妄图掌控这种神奇的力量,为自己谋取无尽的利益,无论是延续生命,还是获取强大的力量,换魂之术都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静姝,这个看似普通的公主,却意外地卷入了这神秘的力量旋涡之中。 她之所以突然拥有了换魂之术这项神奇技能,背后有着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在一次意外中,静姝与一道红色魅魔的灵体不期而遇,原本那道灵体怀着吞噬静姝灵体的恶意而来,却在关键时刻发生了逆转。 而这一切的关键转折点,便是荣逸尘救她的那一刻。 荣逸尘的帮助,如同在混乱的灵能风暴中注入了一股关键的力量,使得原本占据上风、想要吞噬静姝灵体的神识,在能量的失衡与冲突中,反而被静姝融合。 这一场意外的融合,不仅让静姝获得了魅魔一族的换魂天赋,也将彻底改变她的命运轨迹。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也许她的生活不再平静。 她不仅要面对自身能力带来的种种未知与挑战,还要小心应对那些暗中觊觎她力量的势力。 而她的伴生百事通,那个迷你小老太太,也多次提醒她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它,包括那个看起来就不同寻常的男人-荣逸尘。 …… 第100章 医仙身份被知 皇宫的六公主寝殿内,雕梁画栋,琉璃盏散发着柔和暖光。 静姝公主面色还有些苍白,却已清醒地坐在床边,眼神中透着几分虚弱。 皇帝负手而立,眉头依旧轻锁,威严的面容难掩对女儿的关切。 皇后坐在公主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深深的母爱。 荣逸尘一袭月白色长袍,依旧坐在轮椅上,衣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他神色专注,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公主纤细的手腕上,为她把脉。 一时间,殿内安静极了,只偶尔传来香炉中香料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过了片刻,荣逸尘缓缓睁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欣然的笑意,对着皇上和皇后拱手说道:“陛下,娘娘,公主的脉象已经平稳,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再调养一段时间,按时服药,便可恢复如初。” 听到这话,皇帝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长舒一口气道: “好,好啊!这段日子,可真是把朕和皇后急坏了。” 皇后眼眶微红,轻轻拍着静姝的手,哽咽着说:“是啊,可算是没事了。” 皇帝看向荣逸尘,眼中满是赞赏与感激: “逸尘,此次你救了静姝,是我皇室的大恩人。朕定当重重赏赐,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 荣逸尘连忙躬身行礼,态度谦逊:“陛下言重了,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草民的本分,不敢居功。” 皇后看着荣逸尘,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笑着说: “荣公子不仅医术精湛,还如此谦逊有礼。静姝这孩子,和你年纪相仿,这几日多亏你悉心照料,倒也生出几分默契。” 荣逸尘立刻明白皇后话里的意思,不等皇后继续说下去,他便恭敬地又开口: “娘娘谬赞,草民只是尽了应尽之责。草民离家已久,甚是挂念家中父母、祖母,恳请陛下恩准返回荣王府探望,以尽孝道。” 皇帝微微一怔,旋即爽朗地笑了起来: “逸尘一片孝心,朕自然允准。等你回府看望家人之后,若宫中再有需要,还望你能施以援手。” 荣逸尘再次微微颔首:“谢陛下恩典,若有召唤,草民必当竭尽全力。” 皇后虽有些失望,但还是温和地叮嘱: “荣公子一路小心,家中若有难处,尽管告知。” 荣逸尘感激道:“多谢娘娘关怀,草民铭记于心。” 待荣逸尘退下,皇帝看向皇后,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这小子还在记恨上次取消赐婚一事。” 皇后轻叹一声:“罢了,一切顺其自然。不过这孩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若能为皇室所用,也是我朝之福。” 两人的目光又落到静姝公主身上,满是疼爱与期许 ,而静姝公主听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眼中似有星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 荣逸尘回到偏殿,简单收拾了几样自己常用的东西,便在一位小太监的引领下,前往皇宫大门。 他坐在轮椅上,目光平静地看着沿途熟悉又陌生的宫殿楼阁。 这段时间在宫中为静姝公主“治病”,对于帝后二人的好意,虽然婉拒了,但是静姝公主的问题不知是好是坏,以后的接触是避免不了的。 来到宫门口,荣逸尘一眼便瞧见了等候多时的荣五。 多日不见,荣五身形依旧挺拔,可眼神中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看到荣逸尘出来,荣五快步上前:“公子,您可算出来了!这些日子,可把我担心坏了。” “家中一切可好?”荣逸尘轻声问道。 荣五回道:“公子放心,一切都好。”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扶着荣逸尘上了荣王府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荣逸尘闭目养神,感受着久违的市井喧嚣。 不多时,便回到了荣王府。 荣王府内,气氛热烈又温馨。 荣老夫人和荣王夫妇等人早早便在厅堂门口等候,当看到荣逸尘的那一刻,几人眼眶都红了。 众人寒暄了一番。 然而,当说到荣逸尘便是声名远扬的云尘医仙时,众人还是不敢相信。 “尘儿,你真的是那个治好无数疑难杂症的云尘医仙?” 荣王妃语气中带着疑惑,以及想听到正主本人回答的迫切。 荣逸尘微笑着点头:“母亲,是我。这些年,孩儿一直瞒着您和父亲,还请大家恕罪。” 祖母走上前,轻轻抚摸着荣逸尘的手:“我的孙儿,竟如此有出息。”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启了一番“盘问”。 荣逸尘耐心地一一作答,讲述着自己这些年行医的经历,遇到的奇人异事,以及如何救治病患。 荣王爷和王妃原本最担心腿脚不便的荣逸尘,此刻得知他的医仙身份,满心都是与有荣焉的自豪。 “尘儿,你做得好!悬壶济世,救死扶伤,这是大善之举。”荣王爷一脸欣慰,不住点头。 而荣逸尘也得知自己暴露云尘医仙身份后,不在府中的这段日子,不少达官显贵听闻医仙就是荣王府三公子,纷纷上门求医。 荣王府的管家一开始还摸不着头脑,直到得知消息后,才知晓自家三公子竟有这般能耐。 如今,荣逸尘回来,只怕不日便将会有人上门求助。 …… 荣逸尘和家人寒暄完,便和荣五回到自己的院子。 刚踏入院门,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从屋内窜出,“嗖”地一下扑到他怀中。 原来是那浑身雪白的小白虎,只见它脑袋蹭着荣逸尘的胸口,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一双大大的眼眸湿漉漉的,满是委屈,撒娇道: “主人,你怎么才回来,小白可想你了。” 荣逸尘笑着摸摸它的脑袋,安抚着这许久未见的小家伙。 回到房间,还没等他坐下,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灵萱公主的灵体从小白虎额上的红色印记中飘了出来。 灵萱一脸感激,郑重地向荣逸尘行了一个大礼,抬起头时,眼中泪光闪烁: “荣公子,多谢您救了我六妹静姝的性命,这份恩情,我龙耀皇室没齿难忘。” 她想了想又问道:“荣公子医仙的身份,是因为静姝才暴露出来的吗?” 荣逸尘微微一怔,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神色温和地说道: “灵萱公主感觉怎么样?过几日我会再亲自走一趟灵风城,将你送回去。” 灵萱听闻,原本略带憔悴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声音微微颤抖: “真的吗?荣公子,您的大恩大德,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说罢,又是深深一礼,满心都是对回归的期待和对荣逸尘的感恩 。 “灵萱公主不必如此。”…… 第101章 太子妃回荣王府 次日 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荣王府的庭院里,给这片古老的宅邸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太子妃荣逸澜,也就是荣王府二小姐,身着华丽的宫装,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回了娘家。 荣逸尘得知二姐归来,心中也很是开心。 他已许久未见这个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二姐,便让荣五推着自己前往祖母院中。 荣老夫人的院子清幽雅致,一进院门,便能闻到阵阵花香。 院角处,一座精致的佛堂静静伫立,佛堂的门窗雕刻着精美的莲花图案,透着几分庄重与祥和。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养生的花草,有清热去火的金银花,还有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薄荷,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静好。 荣逸尘刚进院子,便看到了站在廊下的荣逸澜。 许久不见,二姐圆润了不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泽,一看便知在太子府的生活很是舒适。 可仔细瞧去,她的神色间却隐隐透着几分疲惫。 荣逸澜见到荣逸尘,眼中瞬间亮起光芒:“三弟,可算见到你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可有不适?” 说着,便关切地上下打量着他。 寒暄几句后,荣逸澜又问道:“听闻你在宫中救了六公主静姝,她如今恢复得如何了?” 荣逸尘微笑着点头:“六公主已无大碍,只需调养些时日便能痊愈。” 荣逸澜微微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又接着问: “我还听说,皇上和皇后有意撮合你和六公主,三弟,你对六公主可有情意?” 荣逸尘听完,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尤其是在家人面前提起,更是有些尴尬。 他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坐在主位上的荣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上满是不满: “哼,上次说赐婚就赐婚,说取消就取消,当我们荣王府是什么?现在看我孙儿出息了,又想来赐婚,暂时别想!” 荣老夫人其实并不讨厌静姝,只是自家孙儿虽腿脚不便,却长的好看、并且医术高超,她不愿孙儿被人轻视,这或许就是长辈对晚辈毫无保留的偏爱。 荣逸尘看着祖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何时,这些家人都是最护着自己的 。 也许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冷情的异世王者,而是变的有了人情味的普通世家公子,才会一次次打破底线。 荣逸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轻抚摸着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对荣逸尘说道: “祖母,三弟,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我已有1个多月的身孕了。” 荣老夫人闻言,惊喜地瞪大双眼,急忙说道:“二丫头,这可是大喜事!” 荣逸澜微微仰起头,颇为自豪地说:“三弟,你医术那么高明,以后你外甥的平安可就靠你保了。” 荣逸尘笑着点头:“二姐放心,有我在,一定护你们周全。” 可话音刚落,荣逸澜的神色便黯淡下来,轻轻叹了口气: “皇后找太子说,我怀孕不宜伺候,想为太子选两名侧妃。”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一个是御史大夫赵家女,一个是丞相嫡女王家女 。” 荣逸尘微微皱眉:“二姐,太子他怎么说?” 荣逸澜苦笑着摇了摇头:“太子他……虽没明确答应,可也不好拂了皇后的意思。” 她顿了顿,又强打起精神,“罢了,这也是皇家的规矩,我既入了皇家门,便只能接受。” 一直静静听着的荣老夫人,这时缓缓开口,语气慈爱又带着几分威严: “澜儿,莫要伤心。皇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如今怀着太子的骨血,这便是你的底气,一切还要看太子的意思。” 荣老夫人拍了拍荣逸澜的手,继续说道:“咱们荣家也不是吃素的,有什么委屈,尽管和家里说,我们给你撑腰。” 荣逸澜微微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心中却因祖母和弟弟的话多了几分温暖 。 荣逸尘见气氛有些压抑,便赶忙转移话题,笑着问道: “对了祖母,大哥和小宝去哪里了,我这次回来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荣老夫人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意,缓缓说道: “你大哥他们去了汤山温泉。你还不知道吧,你大哥和尚书府的李姑娘定了亲,这次是李姑娘陪着她娘亲去汤山泡药泉,走了有段日子了,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我还打算这几日也要去走一走,老婆子我的身子泡泡药泉也是好的,尘儿,你陪祖母去吧!” 听闻汤山,荣逸尘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那处闻名遐迩的养生圣地。 汤山药泉位于南方,传说其泉水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那里的泉眼众多,水温各异,水质清澈透明,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有的泉水能治疗风湿病痛,让多年受关节折磨的人重新行动自如;有的则能养颜美容,使肌肤变得光滑细腻,仿佛时光倒流。 许多达官显贵身患顽疾或是追求健康养生的人都慕名前往,在那片氤氲的水汽中寻求身心的治愈与安宁。 荣逸尘本就计划南下救端儿娘亲灵萱公主,如此一来,正好顺路,便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祖母,能陪您去汤山,孙儿求之不得。” 一旁的荣逸澜听着,眼中满是向往,轻声说道:“我也好想去汤山泡泡药泉,听闻那对身子极好。” 可话刚出口,她便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色间闪过一丝失落, “只是我如今怀着身孕,前三个月至关重要,实在不便长途跋涉。” 荣逸尘看着二姐,留意到她近些日子虽有身孕的喜悦,却也被宫中琐事困扰,精神状态不算太好。 他略作思索后,开口提议道:“二姐,我看你还是一同前去为好。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而且汤山药泉对你的好处更是没的说,有助于胎儿安稳发育。我会时刻留意你的身体状况,你大可放心。” 荣逸澜有些犹豫,眼中满是纠结:“这……真的可以吗?” 荣老夫人也在一旁劝道:“澜儿,尘儿医术高明,他既然说没问题,你便放宽心。去汤山散散心,对你和孩子都好,太子那边我让你父亲去说。” 荣逸澜思量再三,最终轻轻点头,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那好,我就陪祖母出去散散心。” 于是,众人开始着手准备前往汤山的事宜。 荣王府内一片忙碌景象,丫鬟们忙着收拾衣物和生活用品,管家则在安排车马和随行护卫。 …… 第102章 出发 初春的暖阳温柔地倾洒在荣王府,给这座府邸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庭院中,微风拂过,花枝摇曳,仿佛也在为即将开启的汤山药泉之行而欢欣雀跃。 荣王府众人正紧锣密鼓地为此次出行做着最后的准备,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庭院之间,管家冯伯虽然不能一同去汤山,但是依然尽职尽责的亲自检查路上要带的随行物品,生怕漏掉什么。 荣老夫人身着一袭宝蓝色的织锦长袍,绣着淡雅的春日花卉,端庄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岁月的痕迹并未掩盖她的雍容华贵。 身旁的嬷嬷,身着深灰色的布衫,虽已两鬓斑白,但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关切,正细致地为荣老夫人整理着鬓边的银发,口中还不时念叨着: “老夫人,此番路途遥远,您可得多注意着些。” 荣逸尘一袭月白色的长袍随风轻扬,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绦,俊美如玉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洒脱,剑眉下的双眸明亮而深邃,仿若藏着星辰大海。 他的随侍荣五,身形精悍,身着暗红色短打,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正一丝不苟地检查着行李,将各类物品整齐地放置在马车上。 不远处,四名护卫身着黑色劲装,腰间佩着寒光闪闪的长刀,身姿笔挺如松,冷峻的面庞上写满了坚毅与忠诚。 两名生活丫鬟,身着嫩绿的布裙,头上梳着灵动的双髻,像春日里的两只活泼的小鹿,手中捧着洗漱用品、衣物等生活物件,轻盈地穿梭在庭院与马车之间,小心翼翼地将物品安置妥当。 太子妃荣逸澜,身着一袭宽松的粉色锦袍,裙摆处用金线绣着寓意吉祥的萱草纹,孕味十足的她,周身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温婉与柔和。 她白皙的面庞泛着淡淡的红晕,眉眼间满是初为人母的慈爱与温柔,轻抚着还未隆起的腹部,眼神中满是对新生命的期待。 她的随身丫鬟锦儿,身着一袭素色的淡蓝布裙,发髻上只插着一支简单的木簪,整个人显得格外稳重。 她时刻不离太子妃左右,眼神中满是关切与警惕,时而轻轻搀扶着太子妃,时而又仔细检查着马车上为太子妃准备的靠枕、毛毯等物品,确保万无一失。 太子府的四名暗卫,隐匿在暗处,他们的气息仿若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慑力。 三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府门前,车身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朴素而又不失稳重。车夫们头戴斗笠,身着褐色的粗布麻衣,稳稳地坐在车辕上,手中紧紧握着缰绳。 随着一声“出发”! 荣逸尘来到二姐荣逸澜身旁,温和叮嘱:道:“二姐,你慢些,车上都按你的喜好布置好了,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待荣逸澜和锦儿安稳登上第二辆马车,他又转身来到荣老夫人身边:“祖母,您安心歇着,一路都顺顺当当的。” 看着老夫人在嬷嬷的陪伴下登上最后一辆马车,他才在荣五的搀扶下,坐上第一辆马车。 如此安排,是因为第一辆马车视野最佳,荣逸尘能随时观察路况。 一旦遭遇突发状况,他便能迅速反应,保护后方两辆马车上家人们的安全。 车轮缓缓滚动,马蹄声声,一行人有序地向着城外进发。 …… 一路无话,唯有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和清脆的马蹄声。 车马悠悠前行,出了龙渊城,又行了小半日。 春日的暖阳高悬,柔和的光线洒在众人前行的道路上,带着几分慵懒与惬意。 就在众人稍感疲惫之时,前方出现一座气势不凡的建筑——“望云楼”。 望云楼在这一带声名远扬,是往来商旅的首选落脚之处。 客栈主体是三层木质楼阁,飞檐高高翘起,像展翅欲飞的鲲鹏。 楼身朱漆虽有斑驳,却更添古朴韵味。 楼前挂着两面杏黄色的酒旗,随风招展,上面绣着“望云楼”三个黑色大字,苍劲有力。 一楼大门敞开,能瞧见里面摆放整齐的桌椅。 门口两侧的大红灯笼,在日光下也散发着柔和光晕。 马车缓缓停稳,车夫迅速将马匹牵至一旁马厩。 荣逸尘坐在轮椅上,一袭月白色长袍也显得身姿清瘦,面容透着几分病弱的憔悴,深邃的眼眸中却透着沉稳。 他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领口,动作优雅而从容。 荣五快步走到轮椅旁,稳稳地推动轮椅,来到第二辆马车边。 荣逸尘仰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二姐,你慢些下车。” 此时的荣逸澜怀孕才一个多月,身形未改,依旧身姿轻盈,在锦儿的搀扶下,利落地走下马车,对着荣逸尘微微点头示意。 紧接着,老夫人也在嬷嬷的陪伴下稳步走下马车。 客栈的店小二满脸堆笑,一溜小跑迎了出来,点头哈腰道: “各位贵客,快里边请!小店有舒适客房、可口饭菜,包您满意!” 众人在店小二的热情引领下,有序走进望云楼,准备在此休息一晚,为接下来的行程养精蓄锐。 …… 众人在大堂寻了一处宽敞的位置落座,荣逸尘目光扫过菜单,点了几样望云楼的招牌菜,如鲜嫩多汁的红烧肉菜、香气扑鼻的西湖醋鱼,还有清爽可口的时蔬小炒。 那招呼的店小二满脸堆笑,快速记下菜品,而后一溜烟地小跑着去后厨准备。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饭菜便摆满了一桌,众人酒足饭饱后。 荣五起身,来到柜台前结账。他从怀中掏出钱袋,对掌柜说道: “掌柜的,结下账。” 掌柜却一脸笑意,摆了摆手说:“客官,您这账已经有人结过啦。” 荣五闻言,眼中满是诧异,眉头轻皱,疑惑地问道:“这怎么可能?是谁结的?” 掌柜却只是摇头,并不做答。 荣五心下纳闷,暗自想着:这可怪了,得赶紧去跟公子说。 随后,荣五又打算订几间房,让众人好好休息。 他对掌柜说道:“掌柜,再给我们安排几间上等房。” 掌柜面露难色,无奈地说:“实在对不住客官,上等房已经没了,就剩几间下等房,条件简陋,怕是不太适合您这边的贵客。” 荣五一听,顿时愁眉不展,脸上写满了焦虑。 就在这时,掌柜突然开口问道:“客官,你们可是从龙渊城来的?可是姓荣?” 荣五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点点头:“正是,您怎么知道?” 掌柜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那就对喽!有几位客人早就交代了,若是从龙渊城来的荣家人,上等房已经给你们订好啦!” 荣五心中一喜,忙追问:“这订房的是什么人?” 掌柜笑着回答:“是从龙渊城来的两位客官,她们现在就在楼上房间呢,您上去应该能碰上。” 荣五谢过掌柜,怀揣着满心的疑惑向荣逸尘等人走去。 荣五回到荣逸尘身边,神色带着几分疑惑,将结账和订房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禀报。 荣逸尘静静听完,略作思忖后,吩咐道:“你去楼上瞧瞧,到底是哪位有心人。” 荣五领命正要上楼,楼梯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抬眼望去,竟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来人正是瑶儿,静姝公主的贴身大丫鬟。 瑶儿身着一袭翠绿的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兰花,比上次见面,她的脸蛋明显圆润了不少,眼眸也明亮有神,透着机灵劲儿。 瑶儿看到众人,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快步走下楼梯。 来到众人面前,她微微屈膝,上身前倾,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行了个简单却不失礼数的礼,说道: “见过荣老夫人,见过二小姐,见过荣公子,出门在外,礼数从简,还望恕罪。” 礼毕,瑶儿难掩兴奋,笑着说:“可算把你们等到了!小姐在楼上呢,各位请随我上楼吧,房间我们都已订好。” 荣逸澜和荣老夫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静姝公主追自家孙儿(弟弟)来了,两人的目光带着几分调侃,看向荣逸尘。 荣逸尘也顿时反应过来,脸上微微一热,颇感无奈。 面对自家祖母和二姐那满含调侃的眼神,他只能轻咳一声,抬手扶了扶衣袖,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低声说道:“多谢!” 说罢,在荣五的协助下,推动轮椅,跟着瑶儿向楼上走去。 荣逸尘等人在瑶儿的带领下,来到订好的房间。还未进门,便见一抹明艳的身影立在门前。 静姝公主身着一袭玫红色的锦缎长裙,裙摆绣着层层叠叠的芍药花,丝线细腻,花瓣仿若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一头乌发高挽成髻,点缀着璀璨的红宝石发簪,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大病初愈的她,面色仍透着几分苍白,可这憔悴非但无损她的美,反倒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见众人到来,静姝公主嘴角上扬,露出甜美的笑容,率先向荣老夫人福身行礼,声音清脆悦耳: “荣老夫人,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矍铄,静姝可想您啦。” 荣老夫人赶忙扶起她,满脸慈爱:“公主客气啦,瞧你这瘦的,可得好好调养。” 随后,静姝轻快地走到荣逸澜身边,亲昵地拉住她的手,笑眼弯弯:“嫂嫂,一路过来累坏了吧?快进屋歇着。” 荣逸澜微笑着拍拍她的手:“公主费心了,你自己才更要多注意身体。” 最后,静姝的目光落在荣逸尘身上,双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唤道:“逸尘哥哥。” 荣逸尘微微点头回应。 一番寒暄后,静姝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又俏皮地说: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得到父皇恩准,能和你们一道去汤山药泉调养身体。” 说到这儿,她调皮地向荣逸尘眨眨眼,“逸尘哥哥,往后这一路,你可得多照顾我呀。” 荣逸尘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好。”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心领神会地笑了,原本略显拘谨的氛围瞬间轻松起来 。 …… 房间内,烛火轻轻摇曳,洒下暖黄的光晕。 荣五看着静姝公主房间的方向,满脸疑惑,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这个静姝公主是对您……” 话还没说完,他便撞上荣逸尘骤然微凛的眼神,后半句瞬间哽在喉咙里。 荣五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自家公子一向心思深沉,这种事确实不该多问,况且看公子这模样,显然也为这事头疼。 可荣五还是管不住嘴,硬着头皮继续道:“那公子为何不直接拒绝?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怎么配得上您。” 荣逸尘闻言,说道:“以后不要在这样说,人与人之间并没有贵贱之分,也没有配不配得上的说法。” 荣逸尘微微皱眉,目光望向窗外,陷入了沉思。 他的眼神中透着几分纠结与考量,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荣逸尘收回目光,看向荣五,突然问道:“荣五,魅魔一族你了解多少?” 荣五一愣,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静姝公主前段时间的遭遇。 那时,她因魅魔一族陷入昏迷,生命垂危,要不是自家主子出手相助,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想到这儿,荣五猛地一惊,刚要脱口而出,荣逸尘抬手制止了他。 荣逸尘神色凝重,沉声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也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能够融合。” 荣五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结结巴巴地说:“那如果真的可以,是不是就意味着……” 荣逸尘面色平静,缓缓点了点头,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死寂,只有烛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荣逸尘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也不会钓着谁,之所以对于静姝明里暗里的示好没有采取必要的措施,原因就是静姝身上有个秘密需要探索,这关乎到这片大陆的格局以及未来众多人的身家性命。 …… 第103章 汤山药泉 荣逸尘等人休息一晚后,再次踏上行程,众人在蜿蜒的道路上向着目的地前行。 大概又行了大半日,天空中骄阳高悬,炽热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就在众人专注赶路之时,突然,前方一道骑马的身影突兀地挡在前方。 此人穿着一袭藏青色长袍,绣着银线勾勒的云纹,那是龙云山特有的服饰,在日光下泛着微光,随风轻轻飘动。 他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绦,上面挂着一块莹润的墨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头顶,用一根古朴的乌木簪子固定,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更衬得他剑眉星目,面容冷峻。 此人正是龙云山亲传弟子凌萧。 不远处,还有几道人影影影绰绰,看身形好像是凌萧带来的人。他们或骑在马上,或站立在旁,并未靠的太近。 马车缓缓停下,坐在马车里的荣逸尘原本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籍,听到外面的动静,他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书。 这时,车帘外传来荣五恭敬的声音:“公子,是龙云山的人。” 荣逸尘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沉稳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去看看。” 说罢,他伸手轻轻掀开了车帘,也向外看去。 荣逸尘掀开车帘的瞬间,日光毫无遮挡地洒落在他身上。 他抬眸,与凌萧的目光精准对上。凌萧的眼神深邃且锐利,犹如寒星,其中似有探究与审视的意味,直直地刺向荣逸尘。 荣逸尘对眼前这人早有耳闻,他清楚凌萧便是静姝公主南下时,皇家欲要撮合的人选。 回想起那时,静姝被魅魔侵入,那魅魔对凌萧颇感兴趣,甚至欲要与其双修。 后来静姝醒来,在宫中的那段日子,她多次向自己解释,还刻意拉开与凌萧的距离。 荣逸尘心中明白,不管自己是否有意,这段阴差阳错,终究是破坏了凌萧和静姝之间的姻缘。 这时,凌萧端坐马上,微微欠身,拱手道:“荣公子可否出来一见?” 声音低沉而沉稳,在这空旷的道路上清晰可闻。 …… 在道路旁的一片空地上,荣逸尘和凌萧二人驻足。 这片空地距离其他人不远不近,巧妙地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让旁人难以听清他们的对话。 这是他们第一次郑重地面对面相见,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张力。 凌萧身形挺拔,如苍松般屹立。他一袭藏青色长袍,绣着银线勾勒的云纹,在日光下泛着微光。 他剑眉星目,面容冷峻,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英气,单独看,绝对是人中龙凤,相貌堂堂。 再看荣逸尘,此刻的他坐在轮椅上,却丝毫不减气势。 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袂飘飘,宛如谪仙下凡。 他的面庞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双眸犹如一泓深不见底的清泉,清澈却又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 他的气质温润如玉,却又暗藏锋芒,与凌萧对视时,目光坚定且平和,隐隐有着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傲然。 若二人并肩而立,荣逸尘的外貌与气质,无疑更胜一筹。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他们彼此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气场交锋,正在悄然上演 。 凌萧率先打破沉默,目光紧紧锁住荣逸尘,语气诚恳且坚定: “荣公子,静姝公主是个极好的姑娘,真心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他微微顿了顿,像是陷入回忆,神色间闪过一丝落寞, “我与静姝公主相处过一段时日,她的眼神骗不了人,我自始至终都明白,她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荣逸尘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反问: “你当真放心把自己喜欢的姑娘,交予他人?” 凌萧苦笑着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不甘与无奈, “我如今已配不上静姝公主。即便满心不甘,可我看得出,她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如鹰,直直地盯着荣逸尘, “你若敢辜负她,我定不会饶过你。” 顿了顿,凌萧放缓语气,继续道:“我也看得出,你并非对静姝毫无情意。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只希望你别伤害她,她心思单纯。” 荣逸尘沉默片刻,抬眸迎上凌萧的目光,两人对视,目光交汇间,似有千言万语尽在其中,这场关乎静姝公主的对话,让他们之间的气氛虽仍有紧绷,却也多了几分理解与释然。 坐在马车上的静姝公主,早在看到凌萧出现的那一刻,心就猛地揪了起来,整个人变得坐立难安,按捺不住地想要下马车。 可就在她起身之时,荣逸澜一把拉住了她,微微摇头,用眼神暗示她稍安勿躁,先等等看。 静姝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荣逸尘和凌萧,看着二人对峙,她的内心愈发忐忑。 尽管她深知荣逸尘并非外表看上去那般脆弱,可心底深处的担忧却是实实在在的,根本无法抑制。 这种煎熬让她再也无法忍受,最终,她用力挣脱荣逸澜的束缚,心急如焚地蹦下马车,朝着荣逸尘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裙摆随着急促的步伐扬起,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对荣逸尘的关切。 那边,凌萧瞧见静姝朝着这边跑来,心中猛地一紧,一股酸涩的嫉妒之情油然而生。 但很快,他的神色便缓和下来,嘴角泛起一抹释怀的微笑,轻声说道: “看吧,荣公子,我根本不会对你做什么,可她还是来了。” 说着,他深深地看了荣逸尘一眼,“好好对她。” 言罢,他微微拱手,“荣公子,告辞。” 说罢,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带着他的人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尘土飞扬,而静姝也终于跑到了荣逸尘身边 。 …… 静姝跑到荣逸尘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里满是关切,从他的眉眼,到他的指尖,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确认他安然无恙,才微微松了口气。 荣逸尘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静姝,心中五味杂陈,第一次,他没有称呼她“静姝公主”,而是轻声唤道:“静姝……”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复杂,“他对你是真心的,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 话还没说完,静姝就急忙打断,眼中闪着坚定的光: “你放心做自己的事情,只要你在我喜欢你的时候别急着拒绝我,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不会被伤害到。更何况,我说过了呀,喜欢你是我的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 说完,静姝微微咬了咬下唇,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尝试性地蹲下身子,轻轻俯身趴在了荣逸尘的腿上。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微风轻拂,撩动着静姝的发丝,几缕碎发落在荣逸尘的手背上,痒痒的,却也暖烘烘的。 静姝的呼吸平稳而轻柔,似是在这一刻寻得了安心的港湾。 荣逸尘没有推开静姝,他微微低头,深深地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姑娘。 看着她那柔顺的发丝,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远处,荣老夫人瞧见这一幕,原本满是忧虑的面庞瞬间柔和下来,眼中泛起层层暖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喃喃自语道:“好,太好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欢喜,目光始终未曾从那两人身上移开。 二姐荣逸澜也忍俊不禁,轻轻碰了碰身旁的人,笑着说:“看来,静姝公主的心意,逸尘终于是懂了。” 那笑容里,既有对弟弟的祝福,也有对这段感情的欣慰。 随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露出笑容,有人小声议论着:“这两人站在一起,可真是般配。” 还有人感慨:“难得见公子这般温柔,公主的一片真心,总算是有了回应。” 微风拂过,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欣慰,都在祝福这段感情能有个好结果。 …… 凌萧骑在马上,侧脸线条冷峻,转头看向与自己并驾齐驱的师妹凌璇,四目对视,他淡然一笑,随后大声说道:“璇儿,跟我回灵风城吧!” 凌璇听到这话,心猛地一颤,思绪瞬间飘回到那个令她刻骨铭心的夜晚。 那一晚,凌萧醉酒,神志不清地将她错认成静姝,两人有了亲密的接触。 那晚她没有拒绝,她想拥有一个回忆,然后她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默默祝福他和静姝公主。 可自从那个夜晚之后,一切都变了。她的内心深处滋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一种想要独占凌萧的贪心。 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愫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痛苦之中。 她害怕自己会因为这份贪心做出出格的事,伤害到身边的人。 无数个夜晚,她在愧疚与自责中辗转难眠,甚至在执行任务时,脑海中会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自己丧生在诡异手中就好了,这样便不会被嫉妒吞噬内心,也不会破坏任何人的幸福。 此刻,凌璇听到凌萧的话,她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却又无比坚定地回应道:“师兄,我愿意!我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 凌萧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愧疚,却独独没有爱意。 他深知自己对凌璇并无男女之情,只是那晚的事让他觉得必须要负责。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璇儿,既然你愿意,那我们就回灵风城。只是……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伴侣。” 凌璇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又重新绽放开来,她用力地点点头: “我知道,师兄,我不介意,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前行的路。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们并肩策马,朝着灵风城的方向奔去。 …… 荣逸尘等人一路车马劳顿,终于在第四日傍晚时分抵达了汤山脚下。 抬眼望去,汤山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 连绵起伏的山峦被暮色轻轻笼罩,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如梦似幻。 山上植被繁茂,四季常青的松柏与翠竹相互交织,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汤山,素以绝佳的环境闻名遐迩,是当之无愧的疗养养生圣地。 山中有多处药泉,这些药泉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均隐匿于山谷与山林之间。 泉水从地下深处涌出,带着大地的温度与矿物质的滋养,袅袅升腾的热气与山林间的雾气融为一体,更添几分神秘与静谧。 药泉四周,是精心铺设的石板小径,蜿蜒曲折,通向各个泉眼。 周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一些雅致的亭台楼阁,供人休憩赏景。 不少大家氏族都慕名前来汤山药泉,他们或是为了调养身体,或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宁静。 此时,汤山脚下停着不少华丽的马车,还有一些身着绫罗绸缎的仆从往来忙碌。 荣逸尘等人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毕竟在这汤山疗养的达官显贵、名门望族不在少数。 众人在山脚下稍作休整,看着眼前的汤山,心中满是期待。 微微仰头,望着那被晚霞染成橙红色的天空,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与温泉水汽的空气,心中的疲惫也似乎在这一刻渐渐消散。 静姝站在荣逸尘身旁,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看着这如梦如幻的汤山,轻声说道:“这里可真美,难怪大家都喜欢来这儿。” 荣逸澜和荣老夫人也都面带微笑,对即将开启的汤山疗养之行充满了憧憬。 他们稍作整顿后,便朝着山上的住处缓缓走去。 …… 第104章 见面 暮色沉沉,山林间弥漫着草木的清香,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前行,不多时,几座隐匿于山林深处的木质房屋便映入眼帘。 这几座房屋,皆是由上好的香樟木搭建而成,古朴的木质纹理,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在这静谧的山林间,更添几分清幽之意。 房屋外观朴实无华,不见丝毫繁复的雕琢,却在简洁之中尽显古朴韵味,与周围的山水融为一体,宛如天成。 待踏入屋内,虽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精致。 屋内桌椅皆为实木打造,打磨得光滑平整,触感温润。 墙上挂着几幅水墨丹青,笔墨之间尽显山水意境,为这质朴的空间增添了几分雅致。 地上铺着的是厚厚的羊毛毡毯,柔软舒适,光脚踩在上面,暖意自脚底蔓延至全身。 最让众人惊喜的,是房屋后面那处隐秘的药泉。 穿过一道爬满蔷薇的拱门,眼前豁然开朗,几泓间隔开的清泉镶嵌在这山林之中。 药泉底部铺满了洁白圆润的鹅卵石,在澄澈的泉水中若隐若现,泛着柔和的光泽。 泉壁由光滑细腻的白色玉石砌成,触手生凉,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丝丝微光。 缓缓步入泉中,水温恰到好处,常年维持在45°以上,温热的泉水包裹着身躯,仿佛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去满身的疲惫。 水深恰好,人坐下时,水面刚好没至胸口,既能让全身充分浸泡在这滋养身心的药泉之中,又不会让人感到憋闷。 相传,这药泉乃是上古时期仙人所留,泉水中蕴含着丰富的草药精华与天地灵气,长期浸泡,不仅能疗愈伤病,还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静静感受着泉水的轻抚,耳边唯有山林间的风声、虫鸣声,以及泉水潺潺流动之声,尘世的纷扰与喧嚣,此刻皆被抛诸脑后,这就是那么多达官显贵纷纷奔至此处的原因。 在这方宁静祥和的天地里,没有朝堂的明争暗斗,没有江湖的血雨腥风,唯有这古朴的木屋、温暖的药泉和这一片远离尘世的宁静山林。 众人沉醉其中,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与惬意,时光也仿佛在此刻静止。 …… 夜幕笼罩山林,木质房屋里烛火摇曳,温馨暖融。 桌上摆满了山珍时鲜,热气裹挟着饭菜香气弥漫在屋内,就在众人准备用饭时,一阵“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肉嘟嘟的小身影像颗小炮弹般冲进屋子。 “祖母,二姐姐,三哥哥,小宝可想你们了!” 5岁的荣小宝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小番茄,眼睛亮晶晶,满是藏不住的兴奋,虎头虎脑的模样逗人喜爱。 他身后,一袭淡青色长衫的荣逸瑾稳步走来,身姿挺拔,步履间尽显沉稳。 他面容俊朗,温润的眼神里透着贵气,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一言一行都彰显着荣王府世子的风范,不愧是能扛起长兄重担的人物。 荣小宝一进屋,就像只归巢的小鸟,先扑到祖母怀里,亲昵地蹭着:“祖母,小宝好久没见您,天天都在想您呢!” 祖母笑得眼睛眯成缝,满是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就你嘴甜,我的乖小宝,快让祖母好好瞧瞧,是不是又长高啦?” 离开祖母怀抱,荣小宝又蹦蹦跳跳地跑到二姐身旁,拉住她的手撒娇:“二姐姐,你瞧小宝有没有长高高?” 二姐温柔地捏了捏他的脸,轻声说道:“我们小宝不仅长高,还更懂事啦。” 最后,荣小宝像只树袋熊般挂在荣逸尘身上,笑嘻嘻地说:“三哥,小宝可想你啦,你有没有想小宝呀。” 荣逸尘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子,点头回道:“想”。 荣逸瑾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温情。 等大家坐定,他才开口:“今日一家人难得团聚,都多吃些。” 说着,看向祖母,关切地说:“祖母,这山林间空气清新,还有那药泉滋养,您就安心多住些日子,好好调养身体。那药泉里的水富含珍贵草药精华,泡一泡能疏通经络、缓解疲劳,对您的身体大有益处。” 随后,他看向身怀六甲的二妹,眼中满是欣喜与祝福:“二妹,得知你怀有身孕,真是太好了。这药泉的水温和,你可以适当泡泡,既能舒缓孕期不适,还能让身子更舒坦。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荣逸澜红着脸,轻轻点头。 接着,荣逸瑾又看向荣逸尘,说:“三弟,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医仙,真是太好了,一路辛苦了,这药泉的功效神奇,泡一泡能驱散一身疲惫。” 荣逸尘点头应道:“多谢大哥关心。” 在温馨的氛围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其乐融融,温馨的氛围在屋内流淌。 荣老夫人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荣逸瑾,神色关切地问道: “瑾儿,那尚书府的李姑娘和她生病的母亲,在这儿住得可好?” 荣逸瑾放下手中的碗筷,神色恭敬,语气平和地回道: “祖母放心,李姑娘和她母亲一切安好。李姑娘的母亲经过这段时间在药泉的调养,身体恢复得还不错,精神头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荣老夫人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既然你和李姑娘已经定亲,那往后就要好好待人家,切不可辜负了她。尚书府与咱们荣王府也算是门当户对,这桩婚事也是亲上加亲,你要好生珍惜。” 荣逸瑾认真地点点头,应道:“孙儿明白,定不会辜负祖母的期望,也不会亏待李姑娘。” 说完这事儿,荣逸瑾顿了顿,想起刚刚来之前遇见静姝公主的场景,又想起前段时间皇家取消对三弟荣逸尘赐婚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如今看到静姝公主出现在汤山,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他抬眸看向荣逸尘,开口问道:“三弟,我刚刚瞧见静姝公主也在此处,之前赐婚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她又来汤山,莫不是和你们一同前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荣逸尘听到这话,先是清咳几声,神色稍显不自然,片刻后说道:“是因为静姝公主身体有恙,听闻这药泉有疗养之效,她便一同前来,想调理调理。” 荣逸瑾本还想再追问几句,可眼角余光瞥见二妹荣逸澜正用眼神示意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心中虽满是疑惑,但也明白其中或许有不便言说的隐情,便不再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突然又想起什么,说道:“最近汤山这里有不入流的小贼,祖母你们平日让下人多注意些。” …… 第105章 无良小贼 荣逸瑾话音刚落,荣逸澜柳眉轻蹙,问道:“汤山药泉怎么会出现贼人,这里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做此等事?” 她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显然对这平静之地出现贼人的消息感到不可置信。 荣老夫人原本慈和的面容也添了几分疑惑,也问道:“都丢了些什么物件?可严重?” 荣逸瑾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笑,似乎难以启齿。 他犹豫片刻,才缓缓说道:“倒是不曾丢什么重要物件,也没有人员伤亡,丢的东西也是有些难以说出口,祖母,二妹你们住些时日,便明白了。” 说罢,他轻轻摇头,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就此不再开口,像是想借这动作掩饰内心的窘迫。 荣逸尘瞧着大哥这般模样,忍不住好奇,微微挑眉追问:“大哥,你这话可就吊人胃口了,这么神秘?” 荣小宝也跟着凑热闹,从荣逸尘怀里探出脑袋,眼睛亮晶晶,奶声奶气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荣小宝身上,饭桌上满是好奇与疑惑的气息 。 小家伙荣小宝脆生生地冒出一句:“丢人,叔叔们,姨姨们说丢人。” 他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认真,黑溜溜的眼睛在众人脸上来回打量,模样十分可爱。 这话一出口,众人瞬间面面相觑,疑惑更甚。 荣逸澜秀眉紧蹙,眼中满是不解,轻声喃喃:“丢人?这丢人的物件,到底是什么?” 荣老夫人也微微皱眉,脸上写满疑惑,嘴里念叨着:“这孩子,到底在说什么呀?” 荣逸瑾嘴角微微抽搐,哭笑不得。 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实在想不通那些人为何会用“丢人”来形容失窃物品。 …… 夜已深,山林间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份宁静。 荣逸尘独自伫立在木屋前,眉头轻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南下灵风城的时间已经迫在眉睫,他需要空出时间亲自前往一趟,需要有人帮忙遮掩一二。 从汤山前往灵风城,寻常人赶路至少需要10天时间,但荣逸尘有小白虎代步,两天便能抵达。 可现在人多眼杂,他若贸然离开,必定会引起众人的关注和疑惑,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思来想去,他觉得只有静姝公主能帮自己争取这关键的两天时间。 第二日清晨,荣逸尘找到静姝公主。静姝公主见他前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微上扬,又故作镇定,轻声问道:“逸尘哥哥,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荣逸尘微微拱手,说道:“静姝公主,实不相瞒,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南下处理,此事容不得耽搁,只是现在众人都在,我若直接离开,恐怕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想请公主配合荣五帮我遮掩一番,让我能有两天时间悄然离开。” 静姝公主听闻,心中虽好奇他要去办何事,但见他神色郑重,知道此事应该很重要,便没有犹豫,拍着胸脯保证: “逸尘哥哥放心,此事我一定帮你办妥,这两天我定会让众人以为你还在山上。” 看着静姝公主如此爽快地答应,荣逸尘心中松了一口气:“多谢!” 待荣逸尘离开后,静姝公主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她暗自想着,荣逸尘主动找自己帮忙,说明他心里是信任自己的。 能在他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静姝公主只觉得满心欢喜,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清甜。 殊不知这次的“援手相助”,让荣逸尘从南下回来后有嘴都说不清。 …… “啊——”一声尖锐的女人尖叫,好似划破山林夜幕的利刃,从不远处的药泉骤然传出,紧接着,是男人气急败坏的咒骂。 山中泡药泉的人不少,虽说药泉都是独立空间,但相隔距离并不远,这阵喧闹瞬间吸引很多人的侧目。 “咋回事啊这是?”一个粗壮的汉子皱着眉,满脸疑惑,脚下步子加快,朝着声音源头赶去。 身旁一位妇人也加快了脚步,嘴里嘟囔着:“莫不是出啥事了,这叫声听得人心里发慌。” 众人赶到时,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恐。 不远处,男人同样狼狈,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物。 “这咋回事啊?大白天的,这两人咋弄成这样?”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 这时,一个好事的年轻人忍不住问:“你们这是咋了?” 男人涨红了脸,憋不出一个字,女人则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番打听才知道,这两人来自北方,家里是当地富甲一方的商人。 他们趁着没人,在药泉里泡鸳鸯浴,泡着泡着便亲热起来。 就在渐入佳境时,水中突然冒出一双萌萌哒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男人当场被吓得软了下去,女人更是惊恐尖叫,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等反应过来,他们衣衫不整的模样已经被众人瞧得清清楚楚。 更让人咋舌的是,这两人竟是小叔子和嫂子。 小叔子下半年就要和未婚妻成亲,而嫂子丈夫早死,还带着一对龙凤胎。这下可好,儿女的身份都遭人怀疑。 当晚,这一家人便偷偷摸摸地下了山,至于后续如何处理这难堪的局面,无人知晓,只留下众人在这山林间,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 荣王府众人听着下人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令人咋舌的一幕。 荣老夫人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竟还有这般荒唐事,这哪是什么贼人作祟,分明是一场闹剧!” 荣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轻皱,脸上写满了对这世道荒唐的感慨。 荣逸瑾掩嘴,哭笑不得:“怪不得之前那般难以启齿,原来是这么个丢人玩意儿。” 荣小宝坐在祖母腿上,眨巴着大眼睛,虽不太明白大人们在笑什么,但也跟着咯咯直乐。 正说着,荣老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说起来,今天怎么一直没见逸尘那孩子?” 一旁的荣五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老夫人,三公子去给静姝公主看病了。静姝公主身体有些不舒服,三公子医术精湛,便前去诊治。” 荣老夫人微微点头,神色间满是关切:“原来是这样,但愿静姝这孩子早日恢复。” 众人又围绕着静姝公主的病情简单聊了几句。 …… 第106章 药灵 在古老的传说里,天地间灵气氤氲之处,总会孕育出蕴含着磅礴灵力的神奇灵药。 而奇妙的是,一旦某个地方有灵药出现,其周围必定会有守护兽徘徊。 传说在那云雾缭绕、神秘莫测的青峦山中,生长着一株名为“回天续命芝”的灵药。 此芝通体赤红,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不仅能令人起死回生,更蕴含着强大的灵力,若被修行者服下,可大幅提升修为。 这株灵药生长在山巅的隐秘洞穴中,而守护它的,是一只身形巨大、周身散发着幽蓝火焰的炎狮。 炎狮的双眼犹如炽热的熔岩,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它之所以守护着这株灵药,正是妄图在其成熟之际将其据为己有,从而让自己的修为得到质的飞跃。 在极寒之地的冰渊谷中,也有一株举世罕见的“玄冰灵髓草”。 此草生长在万年玄冰的缝隙之间,散发着丝丝寒意,能让人百毒不侵,更是提升修为的绝佳灵物。 守护它的是一只全身雪白的冰蟒,冰蟒身躯粗壮,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它盘绕在玄冰灵髓草旁,吐着红色的信子,时刻警惕着任何企图靠近的生灵。 它等待着灵药成熟的那一刻,渴望将其吞食,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这些传说在世间口口相传,灵药的诱惑与守护兽的威慑并存,使得无数修行者既心生向往,又望而却步。 守护兽与灵药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也让这神秘的传说在岁月中愈发引人入胜。 …… 近日,汤山药泉一带颇不宁静,接连两日发生了多起小贼作案事件。 此地多是达官显贵与富甲之人,虽然丢失的都是一些美食美酒,一些稀奇的小物件,但也让很多人略显不安。 首当其冲的是赵家老爷,他乃有名的富商,家中珍馐无数,美酒成窖,即使来到汤山也是随身带了不少美酒。 那日清晨,后厨准备早膳时,却发现精心烹制的几道山珍佳肴不翼而飞,还有一坛从西域高价购得的葡萄美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家上下四处搜寻,却毫无头绪。 无独有偶,同在汤山药泉的李大人一家也未能幸免。 李大人官居要职,即使在汤山药泉,也有很多同僚慕名而来,他时常设宴款待宾客。 就在前一晚,刚备好的一桌精美宴席食材,包括珍贵的熊掌、鲍鱼等,以及几瓶宫廷御赐的美酒,一夜之间皆被盗走。 令人称奇的是,凡是这些丢失东西的地方,总会出现神秘的蛇形生物。 据赵府的家丁描述,事发当晚,他在巡逻时,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在厨房附近游动,起初以为是野猫,待走近一看,竟是一条十多米长、水桶般粗细的蛇形生物,在月光下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瞬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大人府上的丫鬟也言之凿凿地说,她在听到厨房传来异动后,壮着胆子前去查看,看到一条巨大的蛇形生物盘绕在放美酒的架子旁,待她喊来众人时,那生物已不见踪迹,只留下空空如也的架子。 这神秘的蛇形生物虽未见其伤人,但接二连三的盗窃事件,加上它的出现,让来汤山药泉的游客们个个忧心忡忡。 大家纷纷猜测,这蛇形生物与小贼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在汤山药泉流传开来。 当地的镇诡司听闻此事后,迅速派人前来探查,试图找出是否有诡异力量作祟。 镇诡司的人在汤山药泉一带仔细搜寻,使用各种秘术探查,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 荣逸尘悄然离开汤山药泉的两天后,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夜色如墨,汤山药泉在月色下显得静谧而神秘。荣逸尘脚步轻盈,似鬼魅般穿梭在这夜色之中。 而此时,那只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小白虎,正伸着长长的舌头,瘫软地趴在荣逸尘怀里,一动也不动。 这十日的路程,对于小白虎来说,实在是太过艰辛。它不仅要驮着主人荣逸尘日夜兼程地赶路,还要协助主人救人。 仅仅用了两日的时间,就完成了原本十日的行程,其中的疲惫可想而知。 小白虎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在诉说着这一路的不易。 而荣逸尘,为了让灵萱起死回生,同样耗费了大量的心力。 他运用自己强大的灵力,将灵萱的魂体回归身体。不仅如此,他还顺便消除了灵萱和端儿在灵风城有关自己的记忆。 这看似简单的举动,实则让荣逸尘也消耗了不少灵力。 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欣慰。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荣逸尘轻轻抚摸着小白虎的脑袋,低声说道:“辛苦你了。” 小白虎微微抬起头,用脑袋蹭了蹭荣逸尘的手,似乎在回应自己的主人。 突然,不远处的一处药泉里传来激烈的水花扑腾声,明显有着异常的打斗。 定睛看去,药泉中一方是一条十多米长的黑色蛇形生物,它身躯粗壮,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暗光,泛着金属般的质感。 三角形的脑袋上,两只血红的眼睛犹如燃烧的火焰,透着凶神恶煞的气息,信子吞吐间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在宣示着它的威严与愤怒。 它庞大的身躯在药泉中灵活地游动,搅得水花四溅,所过之处,水波翻涌。 而与之对峙的,竟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 他扎着两个冲天揪,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可爱极了。 小家伙穿着一件白色的肚兜,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一条小短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他的脸蛋圆嘟嘟的,白里透红,眼睛又大又亮,如同黑宝石一般,此刻正气鼓鼓地瞪着那黑色蛇形生物。 他双手握拳,虽身形小巧,却毫不畏惧,肥嘟嘟的小手挥出,带着一股劲风。 黑色蛇形生物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向着胖娃娃扑去,而胖娃娃则灵活地一闪,一个箭步跳到蛇的背上,两只小拳头雨点般地砸在蛇身上,那模样,仿佛在说“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双方你来我往,在药泉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紧张的氛围瞬间弥漫开来。 荣逸尘停下身形,目光饶有兴致地望着药泉中激烈的打斗场景,随后随便找了棵大树,坐了下来,准备好好观这场精彩的大战。 身旁的小白虎本就是个好斗的主儿,它那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药泉中的局势,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它认定那个白白胖胖、扎着冲天揪的胖娃娃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瞬间,小白虎抖擞了一下全身的毛发,那一身如雪的皮毛在月光下闪烁着光泽,它威风凛凛地低吼一声,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般跃入药泉之中,加入到了战斗里。 小白虎的突然加入,让正在药泉中激烈争斗的黑色蛇形生物和胖娃娃都不禁一愣,一时间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只见小白虎昂首挺胸,冲着胖娃娃“嗷呜”叫了几声,也不知它到底说了些什么,那胖娃娃原本气鼓鼓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达成了某种一致的协议。 达成共识后,一人一虎立刻展开了行动。原本还仗着体型庞大,能与胖娃娃对峙的黑色蛇形生物,此时可就遭了殃。 小白虎眼疾嘴快,一下子就咬住了蛇形生物的尾巴,用力地撕扯着,疼得那生物不停地扭曲着身躯。 而胖娃娃也不甘示弱,挥舞着自己那肉嘟嘟却又充满力量的小拳头,朝着蛇形生物的脑袋狠狠砸去。 在一人一虎的夹击下,黑色蛇形生物瞬间落入了下风,它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困境,却只是徒劳。 眼见着自己差点就要被取出蛇胆,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它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严,拼尽全身力气,猛地一甩尾巴,趁着一人一虎稍微松懈的瞬间,落荒而逃,只留下药泉中翻涌的水波。 战斗结束,药泉的水面渐渐恢复了平静。小白虎欢快地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带着那个略有羞怯的胖娃娃,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荣逸尘的身边。 小白虎仰着脑袋,一脸得意,尾巴欢快地摇个不停,灵海中传声:“主人主人,我帮你骗来一个药娃娃!” 那模样,仿佛在等待着荣逸尘大大的表扬。 荣逸尘微微挑眉,目光落在胖娃娃的身上。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胖娃娃的不凡。 这胖娃娃乃是药泉精华所化,周身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灵气,这股灵气与世间常见的灵药所散发的截然不同,更为醇厚、更为浓郁。 在这片天地,灵药已是难得之物,而像胖娃娃这样由药泉精华凝聚而成的存在,更是万中无一。 就算是在另一片广袤的大陆上,这样的药灵也是被无数强者觊觎、视作珍宝的稀世之物。 拥有了它,说不定就能在修行之路上取得重大突破,甚至能改变一个势力的格局。 小白虎见荣逸尘只是看着不说话,便用嘴将胖娃娃拽了过来。 胖娃娃许是不常接触外人,显得有些胆怯,身子微微颤抖着,低垂着脑袋,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声音低低地喊道:“爹爹!” 这一声“爹爹”,如同惊雷般在荣逸尘的耳边炸响。 他原本冷峻如冰的面容瞬间“皲裂”,一向沉稳的他,身子猛地一僵,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第107章 小贼身份 荣逸尘正低头看着药灵,这时,那胖娃娃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摆地跑到他身边,继续脆生生地喊道:“爹爹!” 荣逸尘听到这称呼,揉了揉额头,诱导的说道:“叫哥哥,以后叫我哥哥。” 胖娃娃歪着脑袋,一双大眼睛满是疑惑,肉肉的小脸上写满了不解。 他撅着嘴,不满地问道:“可是小白虎说你是它主人,还说以后要养我,养我不是就要当我爹爹吗?” 说着,胖娃娃还伸出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荣逸尘看着胖娃娃那委屈的模样,心中微微一软,但还是强装镇定,蹲下身子,平视着胖娃娃,耐心地解释道:“乖,叫哥哥一样养你。” 胖娃娃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荣逸尘的话,过了一会儿,他皱着小眉头,奶声奶气地说:“可是…好叭!” 荣逸尘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胖娃娃的头。 ……… 荣逸尘带着两小只回到木屋,荣五便迎了上来:“公子,您回来了!” 荣逸尘微微颔首,一边向屋内走,神色略显疲惫,一边问道:“我离开的这两日,有事发生吗?” 荣五脚步轻快地跟在身后,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一边给公子倒茶,一边回道:“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有些小事。” “哦?你说说看。”荣逸尘在主位上坐下,饶有兴致地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 荣五微微弯腰,恭敬地回道:“大公子说的汤山小贼这两日动作颇多………” 荣逸尘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他一边听着荣五的述说,一边微微点头。 听完后,荣逸尘的目光落在蹲坐在旁边的小白虎身上,他轻轻拍了拍小白虎的脑袋,一道白光从白虎额头的红色印记中闪了出来, 一个三四岁奶呼呼的胖娃娃出现在地上,它刚一出现,便懵了一会儿,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小脸上满是迷茫,嘴里还嘟囔着:“哥哥” 荣逸尘指了指小家伙,神色平静地跟荣五说道:“它就是小贼。” “啊!它还是个娃娃!─药灵”荣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药灵毕竟小孩子心性,贪吃贪玩,所以汤山药泉众人才会只是丢失一些美食美酒,稀奇物件。 不过虽然小贼是药灵,荣逸尘可没打算让它承担那个“小贼”的称呼。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的一条黑蛇浑身一凉,原本正悠闲地吐着信子,却突然感觉好像被猛兽盯上了一般,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它心中大骇,慌不择路地向自己的洞穴游去,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 这边荣逸尘看着药灵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的那一丝冷厉瞬间消散,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没什么,你先去睡吧。” 药灵一听,一道白光闪过,重新回到了“新家”,留下屋内的荣逸尘和荣五继续商议着事情。 荣五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双眼紧紧追随着胖娃娃药灵消失的小小身影,心中的波澜久久无法平息。 他侍奉荣逸尘多年,漫长的岁月里,无数奇珍异宝在他眼前一一掠过。 那些宝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珍贵无比。 然而,今日公子带回来的药灵,在他认知的格外耀眼。 药灵所展现出的气息,以及蕴含在小小身躯里的无尽潜力,让荣五坚信,就算将这世间所有的天材异宝汇聚一堂,药灵也称得上是其中的翘楚。 他缓缓将目光转向荣逸尘,眼神中满溢着深深的自豪与近乎虔诚的崇拜。 自家公子,心思敏锐,手段卓绝,在这广袤的天地间,竟能慧眼识珠,成功收服这等世间罕有的药灵。 这等非凡的能力与气魄,又有几人能及? 荣逸尘似乎察觉到了荣五的目光,微微转头,与荣五对视。 他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思索,开口说道:“荣五,今日看到那黑蛇有些异常,明日你去寻一寻它。” 荣五连忙回过神来,微微躬身,恭敬地应道:“是,公子。我明日定当仔细查探。” 荣逸尘微微点头,布置完后续事务,转身回房休息。 而荣五在仔仔细细地整理完屋内的一切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 可他的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他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眠,要是那四个家伙知道药灵在公子手中,定会跟自己一样。 直到夜深,满心的激动与感慨才渐渐平复,在对公子的无限崇拜和对明日任务的思索中,他终于缓缓进入梦乡。 ……… 荣逸尘行事向来低调,此次悄然离开又悄然归来,并未掀起一丝波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木屋,照亮了屋内的一切,荣逸尘起身,简单洗漱后,便前往荣老夫人的居所。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地吃过早饭。之后,荣逸尘便去了药泉。 此时的汤山药泉,已是热闹非凡。 其中一处药泉边,静姝公主和她的闺中密友李嫣然正坐于泉边,李嫣然是尚书府的千金,与荣王府的世子早已定亲。 两个姑娘凑在一起,悄悄地说着女儿间的私密话,时而捂嘴轻笑,时而面红耳赤,满是青春少女的娇俏模样。 其他几处药泉,也各有一番景象。 有的地方,夫妻二人相互依偎,在温暖的泉水中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有的则是兄弟几人,一边泡泉一边谈天说地,笑声爽朗; 还有三两好友聚在一起,交流着各自的见闻;也有一些人不喜被打扰,独自一人静静地泡在泉中,闭目养神。 凡是来到汤山药泉的人,无一不被这里的神奇所折服。 这药泉的好处显而易见,泡上一次,所得到的益处堪比吃了几年的灵药,不仅能滋养身体,祛除病患,还能让人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要说汤山药泉哪处最不同,那非荣逸尘所在的这处莫属了。 荣逸尘身着一袭薄款清凉长衫,优雅地坐在泉水中,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住全身,一股暖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平日里紧绷的神经,此刻也在这温润的泉水中渐渐放松下来。 而在药泉的池子里,一道浑身湿漉漉的白色毛团和一个扎着两个冲天揪的胖娃娃正在追逐打闹。 小白虎欢快地甩着尾巴,时不时发出几声低低的吼声,胖娃娃药灵则一边笑着一边躲避,银铃般的笑声在药泉边回荡。 随着胖娃娃的动作,一道道旁人看不到的精粹精华流入这方药泉,使得这处药泉的灵气愈发浓郁。 周围的水汽仿佛都带上了一丝神秘的光泽,让这方小小的天地,更添了几分奇幻的色彩。 临近中午,荣五便出现在荣逸尘所在的药泉旁,他脚步轻缓,神色恭敬,微微俯身,在荣逸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荣逸尘原本惬意微闭的双眸,在听到荣五的话语时,缓缓睁开双眸,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微微挑眉,轻吐出两个字:“大哥?”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稍作思索后,荣逸尘唇角微微上扬,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多了几分了然。 他微微转头看向荣五,目光平静而沉稳,吩咐道:“既然大哥想要那条黑蛇,那我们就不参与了。”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药泉中依旧玩闹的胖娃娃和小白虎,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继续说道:“对了,你也下来泡一泡,感受下这小家伙带来的好处。” 荣五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欣喜,随即恭敬地应道:“是,公子。” 此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药泉之上,波光粼粼。 第108章 黑蛇 在汤山药泉的后山一个隐秘之处,有个入口被藤蔓和杂草重重遮掩的洞穴,若非熟悉此地之人,绝难发现。 洞穴内部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洞壁上布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菌类,散发着诡异的微光。 地面上散落着动物的残骸和骨骼,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血腥杀戮。 洞穴深处,有一汪黑色的水潭,水面上泛着诡异的波纹,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黑蛇的巢穴便在水潭旁边,由巨大的石块和树枝搭建而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黑蛇瘫倒在巢穴中,身上的鳞片黯淡无光,与这阴森的洞穴融为一体。 此蛇身长十多米,身躯如粗壮的巨木,三角形的脑袋上,那一对血红的眼睛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幽光,每一次吐息,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这条黑蛇,一直觊觎着汤山上的胖娃娃药灵。 药灵自诞生灵智起,便被黑蛇视为嘴边的美味。 最初,药灵懵懂无知,只能凭借着本能左躲右闪,在黑蛇的一次次凶狠扑击下惊险求生。 那时的药灵,身形虽小,却有着惊人的运道,似乎受天地气运庇护,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危机。 随着时光的流转,药灵不断修行,逐渐从被动挨打变得与黑蛇旗鼓相当。 曾经让它望而生畏的黑蛇,如今已不再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到后来,药灵甚至能空手与黑蛇搏斗,小拳头挥的是虎虎生威,打得黑蛇节节败退。 那日荣逸尘从灵风城赶回来,正好遇到药灵和黑蛇再次交手,小白虎还参与进了二者的打斗中,一对一都没胜算,更何况加入的不知深浅的白色幼虎,让黑蛇毫无还手之力。 黑蛇狼狈地逃回后山的洞穴,身上布满了伤痕。 它满心愤恨,那一双血红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甘与愤怒。 黑蛇被打击的怀疑蛇生:堂堂汤山霸主,为何屡次在那小小的药灵手中受挫?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美味,可如今却一次次被它羞辱! ……… 就在黑蛇自我怀疑、满心愤懑之时,一丝陌生的气息悄然闯入了它的领地。 黑蛇原本黯淡的血红双眼瞬间凶光毕露,身上的鳞片都因愤怒而簌簌作响。 它在这汤山作威作福已久,正愁一肚子的气没处撒,竟然有人敢擅自闯入它的地盘,简直是不知死活! 黑蛇怒不可遏,庞大的蛇身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疾电,瞬间消失在了洞穴的阴影之中。 此时,在黑蛇洞穴不远处,正有四个男子悄然靠近。 为首的男子,正是荣王府世子荣逸瑾。 今日的荣逸瑾身着一袭轻便却不失威严的铠甲,铠甲上的纹路精致而复杂,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他手持一柄长戬,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起,透着一股坚毅与果敢。 走动间,衣袂飘飘,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英武之气,颇为英姿飒爽。 在他身后和左右两侧的,是身着镇诡司服饰的三人。 站在荣逸瑾左侧的,是一个名叫方旭的男子。他身材魁梧,肌肉线条贲张,脸上有一道从左眼延伸至嘴角的狰狞伤疤,为他增添了几分粗犷与凶悍。 方旭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双手紧握着腰间的长刀,仿佛随时准备出击。 右侧的则是苏然,他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皮肤白皙,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然而,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却暗藏着锋芒。 苏然手持一把折扇,扇面上绘着神秘的符文,此刻折扇半合,轻轻敲击着手心,似在思索着什么。 走在荣逸瑾身后的是林霄,他个子不高,但却精悍无比。 一头短发根根竖起,透着一股干练。林霄的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心思缜密。 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符篆和法器,双手抱胸,不紧不慢地跟在众人身后。 这三人曾与荣逸瑾一同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是过命的交情。 此次,他们察觉到汤山后山的异常,便决定一同前来探查。 他们也听闻了黑蛇的传闻,知道这条黑蛇或许有灵性,且未曾伤人性命。 荣逸瑾心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尝试着将这条黑蛇收为己用,增强自己的实力。 但他不知黑蛇的实力深浅,为了保险起见,便找来这几位昔日的好友一同前来,希望能顺利达成目的。 ……… 黑蛇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逼近,那冰冷的气息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突然,它如同黑色的闪电般从黑暗中蹿出,血盆大口直向荣逸瑾咬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荣逸瑾瞳孔骤缩,迅速侧身一闪,黑蛇的獠牙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方旭大喝一声,手中长刀挥舞,刀光闪烁,如同一道银色的匹练,直斩黑蛇的脖颈。 黑蛇却灵活地扭动身躯,轻松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同时尾巴如钢鞭般横扫过来,方旭急忙举刀抵挡,只听“砰”的一声,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连退数步,虎口发麻。 苏然见状,手中折扇猛地展开,扇面上的符文光芒大盛,一道道神秘的咒文从扇中飞出,向黑蛇笼罩而去。 黑蛇似乎感受到了威胁,蛇身盘起,口中喷出一股黑色的毒雾,试图冲散咒文。 林霄则趁此机会,从布袋中掏出几张符篆,口中念念有词,符篆瞬间燃烧起来,化作几道火焰,向着黑蛇射去。 黑蛇的攻击愈发猛烈,它再次发动突袭,蛇身如同一团黑色的影子,瞬间出现在苏然面前。 苏然躲避不及,被黑蛇的尾巴狠狠抽中,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荣逸瑾心急如焚,长戬挥舞,刺向黑蛇的七寸,试图为苏然争取时间。 黑蛇灵活地避开,同时张开大口,喷出一股黑色的毒液,荣逸瑾连忙侧身躲避,毒液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大坑。 在这险象环生的战斗中,几人逐渐找到了黑蛇的破绽。 他们相互配合,方旭吸引黑蛇的注意力,苏然用咒文限制它的行动,林霄则不断抛出符篆干扰,荣逸瑾则寻找机会发动致命一击。 终于,在一次配合中,荣逸瑾瞅准时机,长戬猛地刺出,正中黑蛇的七寸。 黑蛇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蛇身疯狂扭动,试图挣脱长戬的束缚。 几人趁机一拥而上,合力将黑蛇制服。 黑蛇瘫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眼中却依然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荣逸瑾缓缓上前,试图与黑蛇沟通。黑蛇却不屑地扭过了头,根本不搭理他。 方旭走上前,大声说道:“你这孽畜,今日若不乖乖听话,就将你斩杀在此!” 苏然则微笑着说:“与我们合作,你日后也能得到不少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林霄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跟着我们世子,吃香的喝辣的,总比你在这汤山孤孤单单的好。” 黑蛇原本不为所动,却被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吸引了兴趣。 荣逸瑾见状,继续说道:“只要你与我签订契约,成为我的灵兽,我保证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 在几人的威逼利诱下,黑蛇终于犹豫了,它权衡再三,最终点了点头,同意签订契约。 荣逸瑾拿出一张古老的契约,这契约名为“灵契·御兽之约”,相传是龙云山掌门玄风真人传下来的。 契约一成,人与灵兽便有了制约,灵兽能获得主人的灵力滋养,加快修炼速度,而主人也能借助灵兽的力量,增强自身实力。 这个契约并不会让其中一方屈居于另一方之下,反而会让双方地位平等,这也是黑蛇能点头同意的原因之一。 随着契约的签订,一道光芒闪过,黑蛇的身体逐渐缩小,最后盘绕在荣逸瑾的手腕上,如同一个黑色的手镯,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什么。 几人都真心为荣逸瑾高兴,现在世道越来越不太平,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荣逸瑾多了一份强大的助力,对于这些朋友来说,都打心底里感到欣慰。 荣逸瑾看着手腕上的黑蛇,心中也充满了喜悦,他知道,从此刻起,自己也有了一分自保之力。 第109章 地震(一) 汤山城,因汤山药泉的独特魅力而声名远扬。 那汩汩涌出的温热药泉,吸引着天南海北的游客纷至沓来。 在这股热潮的推动下,汤山城日益繁华,成为了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几十万常住居民在此安居乐业,与络绎不绝的游客共同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生活画卷。 然而,平静的生活在午后戛然而止。 毫无预兆地,大地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是沉睡的大地之神突然发怒。 恐怖的震动如同一股无形的巨力,瞬间席卷了整个汤山城。 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那些不够坚固的建筑在这强大的力量面前,如同脆弱的纸牌屋。 墙体纷纷崩裂,砖石如雨点般落下,屋顶在挣扎片刻后便轰然坍塌。 一时间,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许多普通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打得措手不及。 有的游客正满心欢喜地游览着这座城市,憧憬着泡一泡那神奇的药泉; 有的居民在街头巷尾忙碌着生计,或是在家中享受着悠闲时光。 可就在转瞬之间,他们便被无情地掩埋在废墟之下。 废墟中,传来阵阵微弱的呼救声和痛苦的呻吟。 亲人们在废墟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亲人的名字,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 他们不顾余震的危险,拼命地用双手挖掘着瓦砾,只为能尽快救出自己心爱的人。 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繁华的汤山城瞬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 曾经热闹的街道如今一片狼藉,欢声笑语被痛苦的哭声所取代,而这座繁华的城市,也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 与此同时,在龙耀王朝境内,与汤山城的灾难相呼应,另外两座拥有百万人口的星耀城和霜华城,也同样遭受了不明地动的残酷侵袭。 星耀城内,原本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此刻,大地如癫狂的野兽般剧烈抖动,高耸的楼宇在颤抖中发出痛苦的“嘎吱”声。 街道上的石板被震得高高弹起,相互撞击,迸射出无数火花。 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奔逃,却难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房屋在摇晃中接连倒塌,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将这座城市瞬间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霜华城的情况同样惨烈。 冰冷的寒风在城市中呼啸,与地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号。 坚固的城墙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仿佛岁月留下的狰狞伤疤。 城外的湖泊水波翻涌,浪涛拍打着岸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城内的百姓们在恐惧中四处逃窜,绝望的哭喊声在寒风中回荡。 而在北方的傲穹王朝境内,那处隐秘的山峦——青冥山,此刻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原本宁静秀丽的山峦,如今被滚滚黑烟所笼罩。 黑烟如同恶魔的触手,在天空中肆意翻卷。 黑烟中,无数黑影挣扎着飞出,它们形状扭曲,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这些黑影如同黑色的流星,划破阴沉的天空,向着不同的方向疯狂飞去。 山峦周围的树木在这股邪恶力量的侵蚀下,瞬间枯萎,树叶纷纷飘落,大地也变得一片荒芜。 一时间,灾难肆虐,黑暗降临,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悄然笼罩着这片大陆。 ……… 汤山之上,药泉氤氲着袅袅热气,升腾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带着独特的药香。 平日里,这里是人们放松身心、调养身体的好去处。 地震发生时,药泉内许多人正惬意地享受着药泉带来的疗效,衣不蔽体,沉浸在那份舒缓与宁静之中。 然而,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瞬间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大地的颤抖如同汹涌的波涛,迅速蔓延至药泉。 人们先是一愣,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紧接着,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原本平静的药泉开始剧烈翻滚,水花四溅,热气腾腾的泉水变得不再温柔,而是带着一股恐怖的力量。 众人慌不择路,顾不上身上还湿漉漉的,也来不及整理衣物,胡乱地将外衣往身上一裹,便四处逃散。 有的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又迅速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跑; 有的在慌乱中撞到了同伴,却也无暇顾及道歉,只是继续拼命地寻找着出路。 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恐惧,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不断滴落。 有人大声呼喊着自己家人的名字,声音在混乱中显得格外焦急与无助; 有人紧紧护着身边的亲人,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遮挡可能的危险。 在这混乱的场景中,平日里的优雅与从容荡然无存,只剩下对生存的本能渴望和对家人的深深牵挂。 尽管受药灵的庇护,山上没有像山下那般严重的灾难,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所有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他们在汤山上四处奔逃,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与家人团聚。 地震发生的刹那,整个汤山都在颤抖,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危险的气息。 荣逸尘原本正于药泉中闭目养神,那俊逸的面容上带着几分闲适与淡然。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猛然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似是预感到了什么。 几乎在同一瞬间,池子边的衣服便被荣逸尘抓在手里,动作流畅而迅速地披在了身上。 即使在这慌乱的时刻,他依然保持着一份独特的优雅与镇定。 泉水中,原本嬉戏打闹的小白虎和胖娃娃药灵也突然停下了动作。 小白虎那毛茸茸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耳朵高高竖起,金色的眼眸中满是警惕。 而胖娃娃药灵则害怕似的紧紧抱住身旁小白虎的胖爪子,小脸上写满了恐惧,圆溜溜的眼睛里甚至泛起了泪花。 小白虎迅速来到荣逸尘身边,它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充满了警觉。 它蹲坐在荣逸尘脚边,低着头,鼻子微微抽动,仔细地嗅着地面的气息,仿佛地底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似乎在向潜在的威胁示威。 荣逸尘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地面,双手微微握拳,体内的灵力开始缓缓运转。 ……… 第110章 地震(二) 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汤山陷入了混乱与惊慌之中。 汤山上,平日里汇聚的大多是达官显贵、富甲巨绅,他们身边向来奴仆成群、护卫环绕。 因此,不等官府组织救援,这些人家便立刻行动起来,指挥着自家的奴仆护卫展开救助。 然而,在救助泡药泉的女眷时,却遇到了不小的难题。 地震发生瞬间,有些女眷反应迅速,匆忙裹了衣服上岸,虽惊魂未定,但至少还能保持几分体面。 可那些没来得及裹衣服的女眷,处境就极为尴尬了。 在这个讲究礼教的时代,女子名节大过天。 若是被外男瞧见了未着寸缕的模样,那便是天大的祸事。 按照规矩,要么女子就直接嫁给那撞见之人,以此保全些许颜面;要么就只能以一根白绫,了却此生。 倘若嫁的人是与自家门户相当的,倒也不算太坏的结局。 可若是撞见的是个奴仆,那女子的一生可就彻底毁了,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在无尽的屈辱与痛苦中度过。 虽说女眷身边有侍女伺候,可侍女们大多是年轻姑娘,平日里养在深闺,很少习武,力气也远远比不上男子。 在这需要搬开沉重砖石、救助被困女眷的紧要关头,侍女们纵然心急如焚,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被困,却难以施展出有效的救援之力,救人之事变得异常棘手。 ……… 地动带来的余波仍在持续,荣逸尘心中满是担忧,他猛然想起自家祖母、二姐,还有一同前来的静姝公主,不知此刻她们是否安好,心中顿时一紧,立刻朝着不远处的药泉赶去。 匆匆赶路间,他恰巧遇到了也来救人的大哥荣逸瑾。 只见大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身上的衣服也未完全干透,显然也是匆匆从池子里上来的。 荣逸尘若有所感地瞥了一眼大哥荣逸瑾手腕上的黑色镯子,那镯子上盘绕的黑蛇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猛然间一紧。 荣逸瑾下意识地看了眼勒紧的手腕,面露疑惑,还没等他想明白其中的原因,荣逸尘便开口说道:“大哥,如今这情况危急,李姑娘那边怕是没人照应。 李家这次没有男人前来,你身为她的未婚夫,必须去主持大局。祖母这边我去看,二姐和静姝公主也在那边,她们身份尊贵,姑娘家的名节更重要。” 荣逸瑾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想到李嫣然此刻可能正身处险境,心中满是担忧。 但他也清楚荣逸尘所说的在理,祖母那边有他去照看,自己也能更安心地去救李嫣然。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好,那祖母那边就交给你了。务必小心,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荣逸尘回道:“大哥放心,我定不会让祖母和二姐她们出事。你也小心,救出李姑娘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好。” 言罢,兄弟二人便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荣逸瑾丝毫未曾注意到,平日坐在轮椅上的三弟此时却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健步如飞。 ……… 一处药泉边,一片狼藉。 地震发生时,荣老夫人反应不及,慌乱间被掉落的石块砸中了腿,当即疼得脸色煞白。 身旁的孙嬷嬷眼疾手快,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夫人,将她搀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此刻,孙嬷嬷正小心翼翼地为老夫人包扎着伤口,她的动作轻柔且熟练,嘴里还不停地安慰着:“老夫人,您放宽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荣老夫人皱着眉头,一边看着孙嬷嬷包扎,一边喃喃自语:“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跑都跑不快,连这点小灾都躲不过。” 孙嬷嬷心疼地看着老夫人,轻声说道:“老夫人,您可别这么说,这是天灾,谁能预料得到呢。您能平安无事已经是万幸了。” 荣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担忧,她抬起头,朝着四周张望,嘴里念叨着: “也不知道我的孙儿孙女们怎么样了,逸尘、逸瑾,还有那几个丫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可别出什么事啊。” 孙嬷嬷停下手中的动作,握住老夫人的手,轻声安慰道:“老夫人,您就放心吧,少爷们和小姐们福大命大,肯定都好好的。他们心里也记挂着您,肯定会尽快赶过来的。” 荣老夫人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却并未减少半分,她紧紧握住孙嬷嬷的手,眼中满是期盼,盼着能快点看到自家的孙儿孙女们。 好在伤口经过孙嬷嬷的处理,看着问题不大,只是行动起来会有些影响。 ……… 荣逸尘很快便赶到了荣老夫人所在的药泉周围。 周围一片混乱,惊慌的呼喊声、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他忽略掉这些嘈杂,悄然运转起灵力,敏锐地感受着周围细微的波动。 很快,他便锁定了一处空地。 只见荣老夫人正坐在一个石块上,脸色略显苍白,孙嬷嬷在一旁小心地守着。 荣逸尘快步上前,先是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下祖母受伤的腿。见并无大碍,只是行动有些不便,他才稍稍放下心。 荣老夫人看到自家孙儿,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这时她才注意到荣逸尘竟能正常走路。 她有些诧异,开口问道:“尘儿,你的腿?” 荣逸尘温和地笑了笑,回道:“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只是平日里还需要养一养。” 荣老夫人本还想继续追问其中缘由,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忽然想起,自家孙儿可是赫赫有名的医仙,医术精湛,说不定是找到了什么灵丹妙药,才将腿治好的。 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荣老夫人又想起还处于危险中的其他人,尤其是自家孙女荣逸澜和静姝公主,心中顿时焦急起来。 她催促着荣逸尘:“尘儿,你二姐和静姝公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快去找找她们,看看她们是否安全。她们两个姑娘家,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荣逸尘点了点头,说道:“祖母放心,我这就去。大哥那边您也不必担心,您和孙嬷嬷先在这里等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二姐和静姝公主可能所在的方向走去。 ……… 第111章 地震(三) 荣逸尘在一片狼藉中搜寻着,终于看到了二姐荣逸澜的身影。 只见丫鬟锦儿正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而那威风凛凛的小白虎则尽职地在一旁守卫着,犹如忠诚的卫士。 当小白虎看到自家主人荣逸尘出现的刹那,原本警惕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意,那模样仿佛在急切地求表扬。 荣逸尘见状,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走上前去,轻轻揉了揉小白虎凑上来的脑袋,以示嘉奖。 荣逸澜也发现了自家弟弟,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目光落在了荣逸尘的腿上,忍不住问道:“三弟,你的腿?” 荣逸尘见二姐并无不适,心中宽慰,温和地回道:“嗯,我现在正常走路没问题,不过日后还需要养一养。” 这时,荣逸澜看向身旁乖乖站着的小白虎,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说道:“三弟,这小家伙可真有灵性。地动发生时,我与锦儿走散了, 它竟然找到了我,一路护着我到了这里。过后还知道跑去找锦儿,带她来照顾我,要不是有它,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荣逸尘听后,再次摸了摸小白虎的脑袋,笑道:“它向来聪明。” 荣逸尘扫视了一圈周围,却并未见到静姝公主的身影,连忙问道:“二姐,静姝公主没跟你在一起吗?” 荣逸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并未,中午静姝去寻李姑娘了。” 荣逸尘听到后,微微点了点头。想到大哥荣逸瑾已经前往李姑娘那边,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 汤山上,原本错落有致的木质房屋,在地震的肆虐下,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损坏。 有的屋顶塌陷,有的墙壁开裂,破碎的木梁和瓦片散落一地。 下山的道路也面目全非,被地震扭曲得改变了原来的走向。 荣王府众人在这场灾难中还算幸运,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荣老夫人的腿受了一点轻伤,其余人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和轻微的刮碰。 大哥荣逸瑾的未婚妻李嫣然和她的母亲那边情况也类似,并无大碍。 众人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碰面后,相互慰问,确认彼此的情况。 荣逸尘环顾四周,却独独没有看到静姝公主的身影,眸中一顿。 他看向大哥荣逸瑾,开口问道:“大哥,静姝公主没和你们在一起吗?你有没有看到她?” 荣逸瑾微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三弟,我并未见到静姝公主。我赶到李姑娘这边时,并未看见静姝,还以为她和你们在一起。” 荣逸尘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静姝公主身份尊贵,若是出了什么事…。 而且保护她的两名暗卫武艺高强,如今却也一同失踪,杳无音讯。 “大哥,静姝中午去寻李姑娘了,可现在却不见踪影,还有那两名暗卫……”荣逸尘喃喃自语,有些担忧地说道。 荣逸瑾拍了拍荣逸尘的肩膀,试图安慰他:“三弟,先别着急。我们再四处找找,说不定她只是一时走散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众人再次分散开来,在这混乱的汤山上,继续寻找着静姝公主的下落。 ……… 夜幕缓缓垂落,如墨般的苍穹笼罩着汤山。 因那地动之祸,天空竟飘起了滂沱大雨,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瞬间将整个汤山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 气温也随之骤降,寒意如无形的魔手,肆意侵袭着众人的身躯。 汤山之上,本就因地震而损毁严重,诸多物件皆已破碎不堪,物资匮乏至极。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相互搭伴,齐心协力搭建起临时的避难之所。 在那简陋的庇护下,众人相拥而坐,彼此借体温以御寒意。 然而,此刻众人的心中,皆被一份浓浓的忧虑所占据。 静姝公主至今仍下落不明,汤山广袤无垠,且经此地震,地势地貌大变,许多地方早已面目全非,寻人难如登天。 荣逸瑾甚至暗中驱使黑蛇四下探寻,望能寻得一丝静姝公主的踪迹。 然终究是徒劳无功,未能带回半点消息。加之这瓢泼大雨,将地上的气味冲刷得一干二净,更是让寻人之事难上加难。 众人望着那如注的雨幕,眉头紧锁,眸中满是焦虑与无奈。 荣逸尘亦是神色凝重:“大哥,祖母这边交给你,这雨下得如此之急,必须尽快找到静姝公主。” 荣逸瑾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三弟,你…莫要慌,我们定能找到她。” 话虽如此,可他心中的不安却如这雨幕般,愈发浓重。 荣逸尘缓步走进那如注的雨幕之中。 他刻意远离了人群,找到一处相对僻静之地。 而后,荣逸尘周身灵力微微涌动,缓缓升到了半空之中。 奇妙的是,那豆大的雨珠竟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隔绝在外,丝毫未能打湿他的衣衫。 他凝望着脚下那片因地震而满目疮痍的大地,喃喃自语道:“既然地面上找不到,那就在地下。傻丫头,你可要等我。” 言罢,只见他双手结印,瞬间,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光晕自他掌心涌出,层层叠加着朝着地下迅猛探索而去。 然而,荣逸尘只能动用两层灵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那光晕在地下不断蔓延。 灵力的消耗如潮水般难以遏制,他依然撑着维持那道光晕的运转。 终于,那道光晕有了反应,在地下的某个地方产生了强烈的波动。 荣逸尘眼眸一亮,终于锁定到了一处地方。于是,他收起灵力,朝着那处地方急速飞去…… 大雨仍在倾盆而下,狂风呼啸着,似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当他靠近那处地方时,才发现这里竟是一个洞穴,应该是某个动物原本的地下巢穴。 巢穴入口处被碎石半掩,若不是他凭借灵力精准定位,断难发现。 他踏入巢穴,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而又带着淡淡腥味的气息。 如果仔细看去,在巢穴深处,一道曼妙的身影侧身躺在一块黑石之上。 那身影正是苦苦寻找的静姝公主。 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显得格外柔弱无助。 她的周围是一片黑色水潭,水面上泛着诡异的幽光,丝丝缕缕的水汽升腾而起,为这地下巢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氛围。 荣逸尘快步上前,轻轻唤道:“静姝公主……” 可静姝公主却毫无反应,他伸出手探向她的鼻息,感受着那微弱的气息,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暗道:“还好。” ……… 第112章 地震(四) 静姝悠悠转醒,意识从混沌中逐渐清晰。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山洞粗糙的石壁,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遇到地震中,然后被暗卫带着躲避,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她的目光慢慢扫向四周,不远处,跳跃的火苗带来丝丝暖意,将山洞映照得微微发亮。 火堆旁边,荣逸尘正安静地坐着,专注地往火里添着柴,那俊朗的侧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 静姝心中一暖,在地震时被惊扰的后怕与慌乱,在看到荣逸尘的那一刻,竟如同被阳光驱散的阴霾,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安心。 她微微动了动身体,只觉浑身僵硬,还有些酸痛,可这小小的不适,在此时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轻轻坐起身,这才发现身上盖着一件白色的外衫,那布料柔软且带着微微的暖意。 一股冷冽的淡香钻进她的鼻腔,这熟悉的味道,只有在荣逸尘身上闻到过。 不同于女子那沁人心脾的甜香,也不是一些男子身上令人皱眉的汗臭味,更不是后天刻意用香囊营造出的气味。 这味道,是从骨子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清冷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木香,宛如冬日里初雪覆盖的山林,静谧而又深邃,让人闻之便觉心安,仿佛置身于最安全的港湾。 静姝忍不住将外衫又往身上紧了紧,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心中满是温暖与欢喜。 荣逸尘听到动静,微微侧头,恰好看到坐起身正目光专注看着自己的静姝。 他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轻声问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那声音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关切,轻柔地钻进静姝的耳中。 静姝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我没事了,逸尘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荣逸尘微微挑眉,继续添了一根材枝,让火势更旺些,而后回道:“你还记得发生地震了吗?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静姝微微皱眉,想了想,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我…好像在药泉…去找嫣然,后来发生地震,我就找不到路了。” 说着,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衫,像是在汲取更多的温暖,继续说道:“父皇给我的暗卫出现了,带着我躲避,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到这里了。” 突然,静姝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忙急着问道:“暗卫…他们掉到水里了。逸尘哥哥,怎么办?”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脸上满是焦急。 荣逸尘听到静姝说的话,微微垂下眼眸,大概拼凑出地震时,静姝去药泉找王小姐,途中发生地震, 她身边跟着的两名暗卫出现带着她躲避四处掉落的石块木板,不知什么原因他们来到这处洞穴,后来暗卫掉到水里。 但是自己来之前却没有发现其他生命迹象,显然那两个暗卫已经…他抬起头,看着静姝,轻声说道:“别太担心,你在休息一下,我会想办法的。” ……… 静姝只觉得眼皮很沉,很沉,在荣逸尘的陪伴下,她再次沉沉地睡去,脸上带着安心的神情。 荣逸尘静静地看着沉睡的静姝,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他根本不信一个姑娘能从药泉直接躲到这处洞穴,洞穴在后山,即使正常体壮男子也得费一番功夫,而且山路崎岖,最快也要小半日到这里, 更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公主,还是处于地震爆发时,如果没有外力干扰,根本不可能。 “这其中定有蹊跷。”他在心中暗自思忖, 联想到这次古怪的天灾,他双眼微微眯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最好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荣五早在地震发生的前一刻便被派出去追踪那道古怪的地震波动,到现在还未回来,定是这股波动影响的范围很大。 “这丫头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看来只能问‘它’了。” 荣逸尘伸出手,两指点在静姝光滑的额头上,一道白光缓缓散开。 此时静姝灵台里的伴生灵体,一头银发,拖地红色长衫的小老太太突然感觉被强行地拽了出去,眼前一暗,便见到一个男子。 那男子身姿挺拔,气质卓然,面容俊美却不失英气,五官如同刀刻般深邃,双眸犹如幽潭,深不可测,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一袭有些脏乱的白色长袍,丝毫没有影响他与生俱来的不凡气质,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那清冷的气场,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强大与神秘,仿佛他就是这世间的主宰,掌控着一切。 小老太太心中一惊,这男子的气势竟如此强大,这人到底是谁。 荣逸尘扫了一眼小老太太,那眼神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他替静姝向上拉了拉盖在身上的外衫,动作轻柔而自然,随后开口问道: “说吧!你主子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小老太太瞬间跳脚,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警惕与愤怒,大声质问道: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可能把我拉出来。你要对丫头做什么?” 她双手叉腰,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荣逸尘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一眼正在跳脚的伴生灵,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扫了过去。 小老太太的表情瞬间凝固,瞪大的双眼满是惊恐,嘴巴大张着,脸上的皱纹因为震惊而扭曲在一起。 她呆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咽了咽口水,乖乖地回道: “是有诡异大军路过,有人发现丫头的魅魔体质,想把她带走,只是隔着屏障加上我的阻挠,那人没有成功。” “另外两名暗卫呢?”荣逸尘冷冷地追问。 “他们护主被波及拉到深水潭了,应该是活不成了。您…您还有要问的吗?”小老太太战战兢兢地回答,眼神中满是畏惧。 荣逸尘看着战战兢兢的小老太太,平静地说道:“好了,你回去吧,好好护你的主子,今晚的事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小老太太一听能回去,原本紧张害怕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那满是皱纹的脸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连连点头,随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 第113章 突如其来的红光 地震过后,汤山这片曾经充满生机的土地变得满目疮痍。 而厄运似乎并未就此结束,连续三天,磅礴大雨倾盆而下,如注的雨水让本就脆弱的环境雪上加霜。 在山脚下的临时安置点,众人忧心忡忡地望着外面的雨幕。 山上的情况更是危急,一些在山上的幸存者在地震后,本以为能暂避危险,却没想到又遭遇了这场暴雨。 雨水顺着陡峭的山坡奔涌而下,裹挟着泥沙和石块,形成了汹涌的泥石流。 那些来不及躲避的人,瞬间就被无情的洪流吞噬。 山体在雨水的浸泡下,变得极为不稳定,不时有大块的岩石滚落下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一群被困在半山腰的人,正艰难地寻找着安全的地方。 他们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湿透,寒冷和恐惧笼罩着每一个人。 突然,前方的道路被一股泥石流冲垮,阻断了他们的去路。大家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绝望。 “怎么办?我们被困住了!”一个年轻人焦急地喊道。 “别慌,我们再找找其他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者强作镇定地说道。 然而,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和湍急的水流,根本没有其他出路。 雨水还在不停地下着,水位不断上涨,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淹没。 就在众人感到绝望之时,远处传来了救援的呼喊声。 原来是山下官府组织的救援队伍冒着生命危险,艰难地攀爬上来营救他们。 大家看到了希望,纷纷回应着,最终在救援人员的帮助下,暂时成功脱离了险境。 这场地震后的暴雨,让人们再次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残酷,但也让他们看到了人性的冷暖和生命的顽强。 ……… 后山洞穴内,淅淅沥沥的雨声被隔绝在外,虽也有丝丝凉意渗透进来,却并未受到暴雨太过严重的影响。 不得不说,黑蛇选择的这处驻扎地,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能在这极端天气下成为一处相对安全的庇护所。 荣逸尘和静姝被困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了。荣逸尘常常会独自站在洞穴口,眼神穿透雨幕,望向远方。 在来找静姝之前,他将小白虎留在了祖母身边,可此刻看着外面狂风肆虐、暴雨如注,他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丝丝缕缕的担忧。 静姝敏锐地捕捉到了荣逸尘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忧虑,她迈着轻柔的步伐,缓缓走到荣逸尘的身边,声音带着几分自责和愧疚: “逸尘哥哥,对不起,如果不是找我,你也不会被困在这里,还让你如此担心祖母和小白虎……” 荣逸尘回过神来,脸上的担忧瞬间被温柔取代,他轻声说道: “别这么说,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当然是要一起回去的,等雨停了,我们一起去找他们,他们一定都好好的。” 静姝听着荣逸尘温柔的话语,心中的不安却依旧难以消散。 她试探着靠近荣逸尘,身体微微颤抖,而后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她的动作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而荣逸尘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荣逸尘自然看出了静姝的不安,他没有躲开,而是轻轻地拍了拍静姝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给予她温暖与力量。 ……… 终于,那连绵不绝的雨幕渐渐散去,天空露出了一丝光亮。 荣逸尘和静姝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再继续困守在这洞穴里,他们要去寻一寻荣王府的其他人,确定亲人们是否平安。 出了洞穴,眼前的景象不免让人心头一紧。 地震后的山体满是疮痍,原本平整的山路已面目全非,到处是断裂的岩石和塌陷的土坑。 树木东倒西歪,有的被连根拔起横在路中,有的则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山间弥漫着一股潮湿而又混杂着泥土腥味的气息,让人闻之不适。 荣逸尘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不时回头关注着静姝的情况。 静姝虽是弱女子,却也努力紧跟其后。遇到难走的地方,荣逸尘总会及时伸出手,拉静姝一把。 然而,即便如此,意外还是发生了。 在经过一处布满碎石的陡坡时,静姝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 荣逸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可静姝的脚踝还是狠狠地崴了一下。 她忍不住痛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样,没事吧?”荣逸尘问道,扶着静姝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静姝咬着嘴唇,在心爱的人面前不免有些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我没事,就是脚扭了一下。” 荣逸尘皱了皱眉,蹲下身子:“静姝,抱歉,我要检查一下。” 然后他轻轻脱下静姝的鞋袜查看。 只见她的脚踝已经迅速红肿起来,轻轻一碰,静姝便疼得身子一颤。 “很严重,先别乱动。”荣逸尘知道,这样的伤势,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行走将会无比艰难。 静姝的脚踝本就白皙如玉,小巧玲珑,此刻却因扭伤而变得一片通红,肿起的地方透着丝丝青紫,显得格外刺眼。 他小心地握住静姝的脚,试探性的握住静姝的伤患处扭动了下,手指触碰到那细腻的肌肤时,静姝身子微微一颤。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开来,直抵心间,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羞涩感如潮水般涌来。 荣逸尘并未察觉静姝的异样,他全神贯注地查看伤势,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条,动作轻柔地为静姝包扎起来。 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布条之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与关切。 包扎好后,荣逸尘抬起头,目光与静姝那带着羞涩与感激的眼神交汇,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但他很快便将其抛诸脑后,低身蹲在了静姝面前,轻声说道:“上来吧,我背你。” 静姝缓缓趴在了荣逸尘的背上。她的双手轻轻环住荣逸尘的脖颈,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荣逸尘深吸一口气,忽略掉那丝从心底泛起的异样感,稳稳地站起身来,迈开步子继续赶路。 山间的道路依旧崎岖难行,荣逸尘背着静姝,一步一步地前行。 行至半山腰,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紧,静姝只觉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只见山道旁,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有身着朴素家丁服饰的家仆,他们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 有身披侍卫服饰的侍卫,即便已没了气息,手中仍紧握着武器,似乎至死都在守护着什么; 还有几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妇人,她们的面容已被鲜血和泥土污损,原本精致的衣裳也变得破破烂烂,毫无往日的光彩。 这些人大多是被粗壮的大树或是巨大的石块砸中,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 山路泥泞不堪,脚下的泥土湿滑而厚重,其间还夹杂着一些深浅不一的泥坑。 有些地方的泥土微微隆起,似乎下面掩埋着什么,也许是被无情的灾难吞噬的生命,他们永远地沉睡在了这片冰冷的土地之下。 静姝身为一国公主,从小就被父王教导,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与恐惧,继续前行。 行至一处下山的过道时,一阵微弱的痛呼声若有若无地传入他们耳中。 四周寂静得可怕,若不是山上的人大多已逃离,这细微的声音定会被掩盖。 “逸尘哥哥,有人!”静姝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山坡。 荣逸尘加快了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很快,荣逸尘背着静姝来到了那处山坡。 二人四处查看,终于在一处杂乱的土堆下,发现了一个半截身子被掩埋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身形极为瘦弱,面容憔悴不堪,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得满是血痂。 然而,他那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熟悉之感,且五官轮廓分明,相貌堂堂,即便身处困境,仍难掩其俊朗之气。 男子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刮碰伤,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血迹已经干涸,与泥土混杂在一起。 被埋在土堆下的下半身状况不明,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还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当他与荣逸尘、静姝的目光对上时,那眼中满是对生命的渴望,他颤抖着嘴唇,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救…救救我。” 一股亲切感自静姝心底油然而生,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忍。 荣逸尘轻轻地将静姝放到一旁坐下,温柔地对她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周围找找看有没有能挖开土堆的工具。” 说罢,便快步离去。 就在荣逸尘离开不久,谁都没有察觉到,上方的半截树根竟突然松动滚落,朝着二人所在的方向砸了下来。 静姝心急如焚,顾不上自己扭伤的脚踝,单腿费力地朝着瘦弱男子挪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拉出来,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瘦弱男子看到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不顾危险地靠近自己,试图救自己,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 但他更担心静姝的安危,拼尽全力想要伸手把她推开,虚弱地喊道:“别管我,快走!” 静姝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失去生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静姝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那红光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砸下来的半截树根打散,碎石木屑四溅。 ……… 另一边荣逸尘并没有走远,他在周围寻找着挖掘工具,好不容易找到一根较为结实的木铲,便立刻往回赶。 当他赶到那处山坡时,恰好看到静姝身上爆发出的那道耀眼红光。 那红光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瞬间将砸向他们的半截树根击得粉碎。 与此同时,他手心处那道一直若隐若现的白光,在见到危机化解后,也缓缓散去。 荣逸尘微微眯了眯眼,但此刻救人要紧,他便从转角处快步走了出去。 “你们没事吧?” 静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目光却始终落在那被埋在土堆下的瘦弱男子身上。 “逸尘哥哥,快救救他。” 荣逸尘点了点头,迅速来到男子身边,一边用手中的木铲挖着土堆,一边说道:“坚持住,我们这就救你出来。” 瘦弱男子看着眼前二人,眼中满是感激,嘴唇颤抖着,却因太过虚弱而说不出话来。 经过一番努力,荣逸尘终于将男子从土堆中救了出来。 男子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冷汗。 “谢谢你,谢谢你们……”男子微弱地说道。 荣逸尘仔细检查了一下男子的伤势,发现他的双腿骨折,身上还有多处擦伤,但好在并无致命伤。 “你的双腿骨折了,暂时不能走动,我们会想办法带你下山的。” 静姝看着男子痛苦的模样,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心疼。 她轻轻走到男子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他,让他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 “别担心,有我们在,你会没事的。” 在简单的交流中,瘦弱男子并未提及自己的家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只是轻声说道:“大家都称呼我为小五。” 荣逸尘和静姝对视了一眼,并未追问。 他们知道,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和秘密。 “小五,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会想办法带你下山的。”静姝说道。 荣逸尘略有疑惑的看了一眼静姝,并未多问什么。 小五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在这冰冷残酷的灾难面前,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希望。 静姝知道自己不应该过度关心其他陌生的男人,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特别是对上小五那不应该出现在十七八岁年龄的眼神时,自己的心就很难受。 而坐在一旁休息的荣逸尘看了看静姝和小五,总觉得小五有些熟悉,可自己敢肯定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小五究竟是何人?静姝身上出现的红光又是怎么回事呢?且看后续!) 第114章 狼群 汤山附近的这场地震过后,暴雨又倾盆而下,使得情况愈发糟糕。 虽然现在雨已停,但山下的救援仍在紧张地进行着,可还有一部分人被无情地掩埋在废墟之下,生死未卜。 救援人员争分夺秒,不顾疲惫,他们的身影在废墟与泥泞中穿梭,每一次挖掘都带着生的希望。 临时搭建的空地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受灾的民众。 平日里光鲜亮丽的老爷,此刻头发蓬乱,身上那件昂贵的长袍沾满了泥土与雨水,下摆还撕裂了一大块,随着他的走动,晃晃悠悠地垂着。 少爷们往日的潇洒不复存在,脸上满是惊恐与疲惫,衣服皱巴巴的,泥水溅得到处都是,有的地方还被尖锐的东西划破,露出里面同样脏兮兮的内衬。 富太太们精心保养的面容此刻写满了憔悴,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缕缕地贴在脸上,华丽的罗裙沾满了污渍,下摆被扯得不成样子, 娇小姐们更是狼狈不堪,原本精致的发簪不知去向,头发凌乱地散着,漂亮的裙子满是破洞与泥印,她们瑟缩在临时帐篷内,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恐惧。 帐篷在风雨中微微晃动,似乎随时都会被吹倒。 众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试图从彼此的体温中获取一丝温暖与安慰。 在这场天灾面前,无论曾经是何等身份,此刻都变得一样狼狈,一样渴望着平安与希望 ,等待着救援,期盼着这场灾难能够早日过去。 ……… 在一处简陋的帐篷内,气氛很压抑。荣王府众人挤在其中,满是疲惫与担忧。 荣老夫人靠在孙嬷嬷身上,她的小腿被简单包扎着,伤口处的血迹还是渗了出来,在洁白的纱布上晕染出一片暗沉。 荣老夫人脸上写满了焦虑,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微微的颤抖,她固执地望向远方。 怀有身孕的荣逸澜坐在一旁,神色憔悴。丫鬟刚刚递来一杯热水,她双手捧着,轻轻抿着,试图从这温热中汲取些许力量。 但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杯水上,目光一直担忧地望向汤山的方向。 那里,是至今荣逸尘和静姝未归的地方,他们至今毫无消息,荣逸澜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似在寻求安慰。 世子荣逸瑾和王府侍卫早已加入救援队,帮助山下被困的百姓。 他们的身影在废墟中忙碌,汗水与雨水交织,一刻都未曾停歇。 粮食储备有限,每个人都省吃俭用。干粮被分成极小的份额,大家都明白,在救援到来之前,这些物资是支撑他们度过艰难时刻的关键。 没有人知道这场灾难究竟波及了多大范围,只能满心期盼着汤山城内能快点派人来。 突然,帐篷门帘被猛地掀开,一道身影大步跨进帐篷。 世子荣逸瑾浑身沾满了泥污,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一道道泥痕从领口蜿蜒至下摆,分不清究竟是在泥地里摔过,还是救援时沾染的。 头发被雨水和汗水浸湿,一缕缕凌乱地耷拉在额头,原本俊朗的面庞也沾染了污渍,唯有一双眼睛明亮而坚定。 荣逸瑾难掩兴奋:“祖母,逸澜,城内来人了!一部分留下继续救人,我带一部分人去山上再找找其他人。你们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把三弟和六公主带回来的!” 荣老夫人听闻,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似舒展开了些,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好,好啊!瑾儿,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事小心。我们都盼着你们平安归来。” 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满是担忧与期许。 荣逸澜也站起身来:“大哥,你尽管放心去,我们在这儿等你。一定要平安把他们带回来。” 这次跟荣逸瑾上山的,就有上次降服黑蛇的好友方旭。 一行12人整理好简单的装备,沿着破损不堪的山路,小心翼翼地慢慢向上搜寻。 山路崎岖,地震后的山石松动,每走一步都要万分小心,稍有不慎便可能滑落。 ……… 天色渐暗,朦胧的暮色笼罩着这片临时营地。 很多人开始生火,袅袅炊烟升起,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息,大家都盼着能吃上一口简单的热乎吃食,驱散这一天的疲惫与寒意。 这时,靠在帐篷里侧的小白虎,耳朵微微动了动。 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正在靠近,紧接着,缓缓睁开那双琉璃似的大眼睛,眸中闪过一丝警惕。 紧接着,它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前爪向前伸展,整个身体随之拉长,脊背高高拱起。 伸懒腰的过程中,它的后腿用力蹬直,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彰显出蕴含的力量。 随后,它抖了抖身上的毛发,柔顺的白毛瞬间炸开又缓缓落下,像是一阵白色的涟漪。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它昂起头,威风凛凛地注视着帐篷外。 突然,帐篷外传来一声惊恐的嘶声尖叫:“狼,有狼!” 瞬间,整个营地炸开了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闪烁着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如鬼火般飘荡。 那是一群狼,它们悄无声息地逼近,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有人迅速反应过来,大声呼喊着组织防卫。 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抄起手边能当作武器的木棍、锄头,站在了最前面。 然而,当他们试图看清狼群的分布时,却绝望地发现,整个空地已经被狼群包围得水泄不通。 狼嚎声此起彼伏,在夜空中回荡,越发衬得营地中的众人孤立无援。 火势在狼群的威胁下,似乎也变得微弱起来,人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慌张,紧紧靠在一起,手中的“武器”微微颤抖。 一声狼啸,划破寂静的夜空,那声音悠长而凄厉,透着无尽的野性与凶狠。 狼群似乎接到了指示,原本分散在黑暗中的它们,缓缓向空地处围拢。 它们的步伐轻盈而又谨慎,每一步都带着明确的目标。 幽绿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逐渐汇聚成一片涌动的光海,冰冷的目光紧紧锁定着营地中的人们,让人不寒而栗。 营地内,众人慌作一团。孩子们躲在大人身后,小声抽泣;女人们面色惨白,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激怒狼群。 男人们虽强装镇定,双手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手中的武器握得死紧,指节泛白。 有人低声咒骂,有人默默祈祷,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这时,一个声音高喊道:“大伙别慌!咱们把火堆拢一拢,狼怕火!” 众人如梦初醒,赶忙将零散的火堆聚集,火势瞬间变大,跳跃的火苗暂时阻挡了狼群的脚步。 但狼群只是稍作停顿,便又开始试探性地靠近,它们围着营地打转,寻找着进攻的机会,一场生死较量,一触即发。 (狼群会被打退吗?世子荣逸瑾等人会及时赶回来吗?且看后续!) 第115章 狼群突袭 大显神威 被围困的人大概有不到二百,其中大部分是老弱病残,还有带着或轻或重伤势的青年人,真正有战斗力的除了二十多个从汤山城赶来的衙役,就是各家带来的少部分侍卫家丁。 他们聚集在一片空地上,眼神中满是惊恐,再加上有些人家抱着私心,他们根本不听从指挥,想着一旦打起来,就让自家的护卫护着自家人赶紧跑,让其他人当炮灰。 围住空地上众人的狼群,看样子是地震后从汤山上跑下来的,在地震的惊扰下,它们失去了往日的栖息地,饥饿与不安驱使着它们四处觅食。 而地震后的一部分人受了伤,肯定会有血腥味,当那刺鼻的血腥味随风飘散,就把这40多只狼吸引到了此处。 狼群在狼王的带领下,迅速锁定了空地上的众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绿光。 狼群呈扇形缓缓围拢,每一步都踏得沉稳又充满压迫感。 察觉到危险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有人被吓得瘫倒在地,有人慌乱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逃生的路径。 几个原本想要组织大家对抗的带头人,此刻也陷入了绝境。 他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让众人冷静下来,可在这混乱的场面中,他们的声音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瞬间被淹没。 随着狼群越逼越近,恐慌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一些人再也无法承受这份恐惧,不顾一切地朝着外围冲去。 这一跑,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更多的人开始盲目奔逃。 混乱中,人们相互碰撞、摔倒,原本就脆弱的防御瞬间瓦解。 一只体型壮硕的狼,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朝着人群猛扑过来。 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他没有选择与众人一同对抗,而是猛地转身,双手用力推向身旁的一名年轻衙役。 那衙役本就立足不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整个人向前扑去,正好迎上了扑来的恶狼。 狼的利爪瞬间撕开了衙役的衣衫,鲜血飞溅而出,而那男子却趁着这短暂的间隙,慌乱地向人群后方逃去。 不远处,一位中年妇女被人群挤倒在地,眼看一只狼就要扑到她身上。 这时,两名官府士兵冲过来,试图将狼赶跑。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个瘦小的青年,为了自己能安全脱身,竟拼尽全力将其中一名士兵推向那只狼。 士兵躲避不及,被狼狠狠咬住了手臂,他痛苦地惨叫着,手中的武器也掉落在地。 而那青年却头也不回地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类似的场景在四周不断上演,一个又一个原本是救援的人员被自私的民众推倒,成为了抵挡恶狼的“人肉盾牌”。 他们在狼的撕咬下痛苦挣扎,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绝望。 曾经,他们誓言守护百姓,却没想到,在生死面前,这些被他们保护的人,会将他们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血腥味愈发浓烈,与人们的恐惧、绝望交织在一起,弥漫在这片被灾难笼罩的土地上。 而那些自私之人,在短暂的“安全”之后,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无人知晓,这场人与狼、人性与自私的残酷较量,还在继续着。 ……… 混乱的包围圈中,巨贾富绅们尽显贪婪与自私。 趁着人群慌乱,他们大声呼喊自家侍卫,声音中满是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傲慢。 在金银的驱使下,那些侍卫围成紧密的圈子,簇拥着富绅们,向着看起来相对安全的方向匆忙撤离。 一路上,他们撞开挡路的老弱妇孺,全然不顾他人的死活,仿佛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蝼蚁。 然而,在这至暗时刻,人性的光辉并未完全泯灭。 镇诡司的苏然,如同一道曙光,带着剩余的官府衙役,逆行在狼群与人群之间。 苏然一袭黑衣,平日里白皙的皮肤此刻溅满了鲜血,已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被斩杀的狼群的。 他手中的折扇,在这血腥战场上,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风声,扇面划过之处,狼群身上便会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殷红的鲜血飞溅而出。 但狼群数量众多,且悍不畏死。身旁的衙役们在激烈的对抗中不断受伤,原本二三十人的队伍,此刻已只剩下十几个。 他们个个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狼牙与利爪留下的痕迹,却依旧坚守在救人的一线,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一名年轻的衙役,为了保护身后的孩子,被狼咬住了肩膀,他发出痛苦的嘶吼,却仍死死抱住孩子,用自己的身体充当护盾。 苏然见状,身形一闪,折扇如利刃般刺向恶狼,将其击退。 他迅速扶起衙役和孩子,低声说道:“撑住,我们一起活下去!” 战斗仍在继续,苏然和衙役们的身影在血雨腥风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责任与担当。 ……… 战场上,鲜血将土地染得殷红,残肢断臂散落各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与死亡气息。 苏然等人虽在顽强抵抗,狼群数量逐渐减少,可他们也已筋疲力尽。 狼王极为狡猾,指挥着狼群进攻有序,反观苏然这边,混乱无序,还有人背后使坏。 队伍从两百人锐减到只剩五六十人,众人全凭一股毅力在苦苦支撑,每一次挥刀、每一次抵挡,都艰难无比,这样下去,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苏然护着受伤的同伴和百姓,边打边退。当退到空地边缘,众人眼前的一幕让疲惫的身躯都为之一震。 一个帐篷周围,竟成了真空地带,没有一只狼敢靠近。 只见一只重达200斤左右的小白虎,正迈着优雅却又透着霸气的步伐,戏耍着一头壮硕的灰白色头狼。 小白虎身形灵动,每次头狼扑来,它都能轻松避开,随后挥出肉垫厚实的爪子,重重地拍在头狼身上,头狼被打得连连后退。 小白虎玩得兴起,故意放缓动作,等头狼扑近,突然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用粗壮的尾巴狠狠扫向头狼,将其扫倒在地。 头狼挣扎着起身,还想反抗,小白虎却不给他机会,前爪快速连拍,每一爪都带着千钧之力,头狼的身上很快布满了血痕,没了反抗之力。 而在帐篷门口,站着一个白白胖胖、扎着两个冲天揪的三四岁娃娃,穿着白色肚兜和小短裤,正掐着小腰守在那里。 仔细看,小拳头上还沾着血迹。 帐篷周围,聚着三四十名普通百姓,他们身上竟没有被狼咬的痕迹。 一旁有2名侍卫和4名身穿黑衣的男子,黑衣男子眼神犀利、气息内敛,一看就是哪家豢养的暗卫,他们呈包围状将百姓紧紧护在中间,这诡异又充满反差的场景,让众人又惊又喜 。 (面对这两个一不小心大显神威的小家伙们,等它们主子回来后该怎么解释呢?) 第116章 私生子? 随着最后一只狼倒下,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终于落下帷幕。 战场上一片寂静,唯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幸存的人们瘫坐在地,目光却被不远处的画面牢牢吸引。 那只威风凛凛的小白虎,此刻正悠闲地舔着爪子,仿佛刚才狂虐狼王的激烈战斗只是一场轻松的游戏。 一旁,药灵娃娃依旧掐着小腰,站在帐篷门口,白白胖胖的脸蛋上写满了严肃,小拳头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却莫名透着一股反差萌。 苏然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与狼群激战时,始终不见狼王的踪影,原来是被这看似可爱实则战斗力爆表的白虎和娃娃给牵制住了。 幸存的人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逐渐转为惊喜与安心。 有人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有人则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却闪着泪花,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双手颤抖着合十,不停地念叨:“谢天谢地,这下可算安全了。” 年轻的小伙子们互相拍着肩膀,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我们活下来了!” 瞬间,欢呼声如潮水般涌起,这欢呼声,是对这场胜利的庆祝,也是对未来的希望,他们知道,这一次的绝境逃生,将成为他们生命中最难忘的记忆 。 这时一个丫鬟从里面掀开帐篷门帘,脆生生地向内喊道:“老夫人,狼群被消灭了。” 不一会儿,只见孙嬷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荣老夫人走出帐篷,二小姐荣逸澜跟在其后,尚书府小姐李嫣然则贴心地扶着自己的母亲。 荣老夫人虽年事已高,可气质不凡,她身着一袭略有些脏污的深色锦袍,满头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面对眼前血腥的战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中透着淡定与从容。 苏然见状,立刻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老夫人受惊了,在下苏然,荣兄的好友,特向您问安,感谢您的出手相助。” 荣老夫人微微点头,示意知晓。 苏然接着说道:“此地血腥味太重,恐怕还会引来其他下山的猛兽。大家先稍作休息,待天一亮,我们便立刻离开。”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经历了这场生死危机,大家都疲惫不堪。 百姓们在空地边缘找了些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互相照顾着伤员。 侍卫们和暗卫们则依旧保持警惕,在四周巡逻,以防有新的危险。 二小姐荣逸澜轻声安慰着身旁惊魂未定的李嫣然,两人虽出身名门,却也是第一次直面如此惨烈的场景。 月光洒在这片满是创伤的土地上。众人围坐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共同期待着黎明的到来,期待着能平安踏上回城的路 。 苏然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手下清点人数。 这场与狼群的恶战,惨烈程度超乎想象,原本近两百人的队伍,如今锐减到不足八十人。 众人心里都清楚,若不是荣王府的白虎及时出手,结局恐怕会更加悲惨。 此刻,狼群已然全军覆没,战场的紧张氛围渐渐消散,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苏然一边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忍不住偷瞄不远处小白虎和胖娃娃追逐打闹的画面。那温馨又俏皮的场景,与周围的血腥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些许放松。 荣王府的众人同样对这两个小家伙充满好奇,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也明白此刻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只能时不时投去好奇的目光。 荣老夫人满脸慈爱地朝药灵招了招手,轻声唤道:“小家伙,你过来!来,到这来。” 药灵有些懵懂,用短短的胖手指了指自己,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在叫自己。 小白虎见状,用尾巴轻轻扫了扫药灵,像是在无声地催促它过去。 药灵这才扭扭捏捏地跑到荣老夫人跟前。荣老夫人一把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是谁家的小娃娃呀?” 药灵歪着脑袋想了想,奶声奶气地回答:“我是主人家的娃娃呀。” 荣老夫人耐心地继续追问:“哦,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药灵有些害羞,手指对手指,小声嘀咕道:“爹爹姓荣,那我应该也姓荣。” 荣老夫人听到这话,险些将药灵失手放下,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她强压着内心的波澜,连忙问道:“你爹爹是不是叫荣逸尘?” 药灵眨了眨大眼睛,认真地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荣老夫人瞬间咬牙切齿,心中暗自想着:这臭小子,竟然在外面弄出一个三四岁的娃娃,简直太胡来了!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家法伺候,好好管教管教。 站在一旁的二姐荣逸澜听到这番对话,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心中五味杂陈,自家三弟向来稳重,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如果三弟真的在外面做出有损名声的事,那一直钟情于他的静姝该如何是好? 荣逸澜越想越觉得头疼,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担忧 。 ……… 天刚蒙蒙亮,微弱的晨光穿透厚重云层,苏然一夜未眠,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迅速组织人手清点物资。 经历了狼群的袭击,物资所剩无几,每一件都显得无比珍贵。 众人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将能用的物品集中起来,准备踏上回城的路。 不远处,一群伤兵相互搀扶着,他们身上的伤口虽已简单包扎,但仍渗着血,每走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有一人发出抱怨。 老人们被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背在背上,他们紧紧抓着对方的肩膀。 孩子们大多没了往日的活泼,安静地跟在大人身后,小手拉着衣角,满脸的惶恐与不安。 病弱的妇女们互相扶持,脚步虚浮,却依旧坚定地挪动着。 回汤山城的路,靠走路漫长而艰辛。 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山路,两旁是地震后摇摇欲坠的山体,随时可能有落石滚落。 众人相互提醒着,艰难前行。 苏然走在队伍最前面,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手中的武器紧握,以防再有意外发生。 荣王府的众人也融入队伍,帮忙照顾伤员、搬运物资。 小白虎和药灵跟在荣老夫人身旁,给这压抑的气氛添了几分生气。 行进途中,一位年轻的母亲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众人赶忙围上去,喂水、安抚。 休息片刻后,在大家的帮助下,她又强撑着站了起来,继续前行。 没有人轻言放弃,因为他们都知道,只有回到汤山城,才能真正获得安全与安宁。 一步一步,他们朝着汤山城的方向迈进,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从山上下来的荣逸瑾等人也恰好回到空地…… (对于药灵娃娃的认爹行为,荣逸尘回来该如何面对呢?) 第117章 回城之路 空地前,先前上山救人的荣逸瑾等人刚刚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荣逸尘,躺在担架上的静姝和受伤颇重的小五。 看到眼前的惨烈景象,众人僵立在原地,只见空地上,鲜血肆意地流淌着,在土地上凝结成暗红色的斑块,与周围的泥土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一具具狼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腹部被撕开,内脏散落一地,伤口处的毛发被鲜血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那些狼的眼睛大多还睁着,空洞而狰狞,仿佛还在诉说着生前的厮杀与不甘。 可见前不久在此地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对峙,这么多狼的尸首却不见一人,在场的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一场单方面力压的战斗。 荣逸瑾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碰着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那黑褐色的血痂黏在他的指尖,粗糙而又冰冷。 身旁的方旭满脸疑惑,挠了挠头说道:“这么多狼,怎么不见一人,难不成…” “大家散开,查看一下周围是否有活着的人。”荣逸瑾脸色凝重的说道。 于是侍卫们便在周围搜寻了起来。 果然就在空地的一角,众人发现了一处新的鼓起土堆,格外显眼。 土堆前,一块无字墓碑静静矗立,在这一片狼藉中显得那样孤寂而又哀伤。 它无言地宣告着这里埋葬着牺牲者,可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过往,他们可能只是普通的百姓,也可能是为了保护百姓而战的无名英雄,他们被匆匆掩埋,只留下这一方土堆和一块冰冷的墓碑。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却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忧虑。 面对眼前的场景,众人都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有的别过头去,不忍直视这惨烈的画面,有的则微微颤抖着双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悲伤哽住了喉咙。 他们的心中,此时都不约而同地涌起一阵担忧,那些逃离的人们还剩多少,他们此时是否安全? ……… 苏然一行人在离开那片血腥战场后,艰难地前行着,每一步都仿佛灌了铅般沉重。 地震后的汤山一带,彻底没了往昔安宁模样,好似被一双巨手肆意揉捏过,变得面目全非。 脚下的道路崎岖得如同狰狞的兽骨,到处是塌陷的坑洼与突兀的巨石。 原本平坦的路面被一道道裂痕割裂,宽的地方能轻松吞没一个成年人,窄的也让人举步维艰。 路旁的山体像是被利刃划过,大块大块的山石滚落,堆积如山,阻断了前行的方向。 他们只能手脚并用地攀爬,碎石在脚下不断滑落,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摔倒,磕得皮开肉绽。 队伍中,老弱病残们的状况愈发糟糕。 几位老人气喘吁吁,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浑浊的眼中满是疲惫与绝望。 孩子们小脸煞白,紧紧抓着大人的衣角,稚嫩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还有些伤病员,伤口因为长时间的奔波得不到妥善处理,已经开始化脓,高烧让他们意识模糊,只能在家人的搀扶下,机械地挪动着脚步。 马车早在出发不久就被遗弃了,车轮深陷在松软的泥土里,怎么也拔不出来,更何况,剩下的马匹也在昨晚与狼群的战斗中被祸害干净,如今众人只能徒步前行。 苏然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的脸上满是胡茬,连日的奔波让他憔悴不堪。 他不时回头望向队伍,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他知道,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每多停留一刻,危险就多一分。 可队伍的行进速度实在太慢,他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的尘土,打在众人的脸上生疼。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 苏然望着前方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的道路,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能尽快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让这疲惫不堪的队伍得以喘息。 队伍在艰难行进,漫天尘土中,人人都灰头土脸,唯有小白虎和它背上的药灵娃娃看着还干净。 小白虎的虎脸越来越纠结,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前方背着荣老夫人的侍卫。 荣老夫人年事已高,再加上一路颠簸,侍卫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步履蹒跚,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 小白虎心里很是矛盾,它担心荣老夫人摔倒受伤,那可是主人极为重视的祖母; 可一想到要让别人骑到自己背上,它又满心不情愿,自己可是神兽,平日自由自在惯了,哪能轻易让人骑乘。 但看着荣老夫人摇摇欲坠的模样,小白虎内心的天平渐渐倾斜。 终于,小白虎像是做了重大决定,冲背上的药灵低声吼了几声。 药灵娃娃心领神会,蹦蹦跳跳地跑到荣老夫人身边,转达了小白虎的意思。 荣老夫人与药灵交流后,内心瞬间被纠结填满。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威风凛凛的小白虎身上,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俗话说兽性难测,特别是百兽之王的白虎,哪怕它曾有过善意之举,可荣老夫人心中还是恐惧的。 她不禁暗自思忖,要是稍有差池,被这白虎咬上一口,自己这把老骨头可就彻底散架了,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 但当她转头看向背着自己的侍卫,只见他满脸疲惫,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身子晃得愈发厉害,每一步都像是在强撑。 荣老夫人心中一阵酸涩,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成为大家的累赘。 又想起这小白虎是自家孙儿悉心养大的,就在前不久,还在与狼群的恶战中保护了他们,想来应该是通人性的。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荣老夫人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在孙嬷嬷的搀扶下,她颤颤巍巍地慢慢挪到小白虎身旁,稳稳的坐了上去。 队伍中,有几个人看到荣老夫人安稳地坐在小白虎背上,原本疲惫又黯淡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那眼神就像饿极了的人看到了面包,满是渴望与算计。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微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脚步不自觉地朝着小白虎的方向挪动,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又急切的神情,心里盘算着:要是自己也能骑上这白虎,那接下来的路可就轻松多了。 可每当他们靠近一步,小白虎像是有所察觉,原本半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开,竖瞳中冷不丁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它缓缓咧开嘴,露出两排尖锐的獠牙,那凶狠的呲牙动作,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撕咬。 这突如其来的威慑,让那些人刚抬起的脚就像被钉在了地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神情变得十分尴尬,嘴角不自然地抽搐几下,眼神里的贪婪也被恐惧所取代。 他们慌乱地低下头,避开小白虎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匆匆回到队伍中,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只留下小白虎驮着荣老夫人,稳步向前走去。 ……… 第118章 北方危机 残阳似血,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这队在震后艰难求生的人马,早已疲惫不堪。 人人脚步虚浮,衣不蔽体,身上还带着或深或浅的伤口,每迈出一步,都似有千钧重。 终于,在太阳即将隐没于群山之际,一座废弃的古庄院出现在眼前。 庄院的围墙半塌,大门歪歪斜斜地挂着,院内荒草丛生,断壁残垣间满是岁月与灾难留下的痕迹。 几间破旧的厢房,屋顶破了大洞,能直接望见天空,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的土坯。 女人们一到地方,便强打起精神。 她们寻来干柴,在院子一角升起火,又从包袱里翻出所剩无几的干粮,兑上从附近溪中打来的水,在简易搭起的灶台上煮起来。 炊烟袅袅升起,却驱不散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霾。 男人们则迅速行动起来,被分成几组在周围巡逻。 震后的山林静谧得可怕,却又暗藏危机,怕遇到再次像上次的狼群危机,男人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们手持自制的长矛、棍棒,佩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寒风呼啸,穿透他们单薄的衣衫。 二十几个受伤的人被安置在一间相对完整的屋子里。 地上铺着些干草,伤员们或躺或靠,痛苦地呻吟。 其中有几个重伤者,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只剩最后一口气。 队伍里有略通药理之人,可如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地震让所有的草药、伤药都遗失不见,面对重伤员,只能用清水清洗伤口,再用破布简单包扎,徒留满心无奈与悲伤。 夜色如墨,浓稠地化不开。 远处时不时传来莫名的叫声,声声凄厉,让人心惊胆战。 众人紧紧靠在一起,相互汲取着温暖与力量,在这废墟之中,期盼着能够早日回到汤山城。 ……… 苏然正和身边几人围坐在一处,就着昏暗的光线,在摊开的破旧地图上比划着,商讨着接下来的行程。 他眉头紧锁,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山川河流缓缓移动,神色凝重,口中不时说着:“从这里走,虽然绕远,但相对安全,可若是遇上恶劣天气,就怕……” 话还没说完,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苏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刚要开口斥责,衙役便气喘吁吁地喊道:“苏头,方旭和世子他们回来了!” 这话一出口,苏然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往后倒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急切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们当真回来了?” 衙役忙不迭点头:“千真万确,苏头,我亲眼瞧见的!” 苏然身旁的几人也瞬间来了精神。 原本垂头丧气的大汉,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嘴角咧到了耳根,兴奋地嚷嚷:“太好了,可算把他们盼回来了!” 还有个年轻的衙役,激动得双手握拳,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荣逸尘、荣逸瑾、静姝、方旭等人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临时驻地。 荣老夫人原本满是愁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慰的笑容,眼眶微微泛红,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荣逸澜也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快步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喜悦。 趴在一旁呼呼大睡的药灵,耳朵动了动,猛地睁开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与此同时,小白虎也机灵地站起身,原本耷拉着的耳朵一下子竖得笔直。 一虎一胖娃娃像是离弦的箭,“嗖”一下朝着荣逸尘奔去。 小白虎欢快地跳跃着,发出兴奋的叫声,药灵则挥舞着小短手,嘴里喊着:“主人,主人!” 荣逸尘、荣逸瑾、方旭和几个侍卫衙役缓缓走进来,他们虽未受伤,可脸上写满了疲惫。 静姝躺在担架上,面色稍显苍白,却依旧精神尚好,看到众人,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抬手冲大家轻轻招了招手。 而在另一副担架上,躺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身着朴素衣衫,面对众人的目光,显得有些拘谨,不时打量着周围,像是搜寻着什么人。 荣逸尘一眼便瞧见了小白虎身旁的药灵,刹那间,他的眼神陡然一暗,瞳孔微微收缩。 这两个小家伙,如今大大咧咧出现在众人面前,荣逸尘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笃定祖母等人必定遭遇了危险。 他不动声色的接住扑上来的胖娃娃药灵,脑海中开始梳理一会可能出现的问题,提前组织着应对的答复,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众人先是一阵寒暄,彼此诉说着这段时间的担忧与牵挂。 而后,大家纷纷进到破损的屋内,气氛逐渐安静下来,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紧张。 ……… 一间破屋内。 荣祖母端坐在主位,神色格外严肃,目光紧紧锁住荣逸尘,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不放过任何细节。 荣逸澜站在一旁,美目之中满是对三弟荣逸尘的担忧,眉头微蹙,双手不自觉地揪着手帕。 荣逸瑾则一脸茫然,眼神里满是疑惑,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荣逸尘站在屋子中央,被几人紧紧盯着,浑身不自在,抬手揉了揉额头,试图缓解这莫名的紧张。 就在这时,他的腿突然一软,整个人差点直直地栽倒在地。 荣逸瑾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稳稳地扶住了他。 原本准备对胖娃娃叫荣逸尘“爹爹”一事展开质问的荣祖母,瞬间慌了神,满心的质问都化作了对荣逸尘的担忧。 荣祖母看着孙儿憔悴的模样,想起他腿疾初愈又一路奔波,心疼不已,忙对荣逸瑾说道:“快,把你三弟扶到一边坐下。” 荣逸瑾扶着荣逸尘坐下后,荣祖母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再次回到小白虎身边呼呼大睡的胖娃娃,问道:“好了,说说吧,他怎么回事?” 荣逸尘赶忙回道:“这个小娃娃是我以前救下来的,他天生神力。” 荣祖母接着追问:“那他为什么叫你爹爹?” 荣逸尘哭笑不得,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救过他,他把我当成了亲人。再说了祖母,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就已经4岁左右了,您孙儿我才多大,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 荣祖母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暗自懊恼:对啊,年龄对不上,真是老糊涂了。 一旁的荣逸澜忍不住捂嘴偷笑,荣逸瑾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 后半夜,万籁俱寂,唯有冷风呼啸而过。 靠在门旁假寐的荣逸尘,缓缓睁开双眸,那双眼犹如寒夜中的深潭,深邃、冷静,仿若能洞悉一切,高深不可测。 他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动作轻缓,一步一步朝着不远处的小山坡走去。 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 就在他登上小山坡的刹那,空间泛起一阵诡异的波动,荣五从其中跌落出来。 只见荣五面色苍白,嘴角挂着一抹触目惊心的血丝,身形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稳住。 他顾不上擦拭血迹,立刻拱手单膝跪下,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急切:“公子,北方青冥山打通了与异界的通道,大批量诡异已经过来了。” 荣逸尘闻言,神色一凛,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冰冷。 他微微颔首,示意荣五继续说。 原来,那日地震发生时,荣逸尘便敏锐地察觉到一股阴暗之力的波动,出于警惕,他当即派出荣五一路探查。 荣五循着那股力量来到傲穹王朝的青冥山一带,然而,那里的力量残暴得超乎想象。 他根本无法靠近内围,刚停留在外围,便被源源不断涌出的诡异团团围困。 即便荣五实力强横,在这无尽的围攻下也渐感吃力,双拳难敌四手,一番苦战后,他终于突出重围,得以回来向自家公子禀报这惊人的消息。 第119章 战事起 那间废弃古庄院的一间破屋内,一声凄厉的哭声骤然划破寂静,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苏然、荣逸瑾和方旭等人被这哭声吸引,快步走进屋内。 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腐臭气息,在一堆干草上,躺着一名脸色苍白如纸的受伤衙役,他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看到这一幕,众人皆是面露不忍。 “快救救他吧!”有人焦急地催促着一旁的医者。 那医者眉头紧锁,面露难色,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尽力了,他的伤势太重,伤口感染严重,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时,一个看似四五十岁的妇人,正紧紧搂着那名年轻的衙役,她的眼神中满是无助与绝望。 她的嘴里,一下一下哼唱着催眠曲,声音颤抖,却又无比温柔,就像小时候母亲哄儿子睡觉时那般。 那歌声在这充斥着痛苦与绝望的屋内飘荡,却没能带来一丝希望,反而更添了几分悲凉。 另外几名重伤的伤者和他们的家人也都紧紧相拥,亲人的痛苦,他们感同身受,却又无计可施。 荣逸瑾看着这一幕,心中一阵刺痛。 他突然想起自家三弟荣逸尘,那个声名远扬的云尘医仙。 三弟医术高超,也许他会有办法救这些人。 “我三弟或许能救他们!”荣逸瑾大声说道,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众人听后,眼中也都闪过一丝光亮。 荣逸瑾转头看向一个衙役,“你马上去把逸尘叫来!” 衙役领命,转身飞速离去。屋内的众人,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那妇人依旧哼唱着催眠曲,仿佛只要歌声不停,她的孩子就能一直平安。 而苏然、荣逸瑾和方旭等人,则围在伤者身边,不断地安慰着他们,同时也在心中默默期盼着荣逸尘的到来,期盼着那一丝生的希望…… ……… 荣逸尘刚踏入屋内,便被大哥荣逸瑾拉着快步走向那名伤势最重的衙役。 他微微俯身,神色专注,仔细查看衙役的伤口。 只见衙役的腹部和腿部有着触目惊心的咬伤痕迹,伤口处的皮肉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周边的皮肤呈现出青黑色,血水混着脓水不断渗出,显然是受伤后未能及时处理,伤口严重感染恶化。 荣逸尘神色凝重,旋即从袖间掏出银针。 刹那间,他的手如幻影般舞动,银针在他指尖似有了生命,飞神如化。 只见他手法娴熟,每一根银针都精准无误地刺入伤者几处大穴,动作快如闪电却又稳如泰山,眨眼间,便将伤者提了一口气。 那银针的轨迹,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却又惊叹于他的精湛技艺。 紧接着,他看向一旁的人,说道:“来几个人,帮忙按住他的四肢。” 待众人照做后,他接过旁人递来的匕首,眼神中满是沉稳,一点点将腐肉处理掉,每一下动作都精准而利落。 割完腐肉,他又迅速从腰间拿出一个古朴的小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用手指轻轻碾碎,均匀地撒在伤口处,随后为伤者包扎好。 这一番行云流水般的操作,让一旁的医者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连连称赞:“云尘医仙果然名不虚传,这般精湛的医术,实在是令人叹服!” 荣逸瑾站在一旁,脸上满是欣慰与自豪,眼中闪烁着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就知道三弟定能有办法。” 苏然也是一脸敬佩,不住地点头,感叹道:“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云尘医仙的神技,这等妙手回春之能,世间罕有,逸瑾兄你可瞒的太严了。” 荣逸瑾淡笑不语,却是满脸“得瑟”。 处理完这名衙役的伤口,荣逸尘又走向其他伤员。 却被那名妇人拉住,她满含热泪,声音颤抖:“恩公啊,您就是我儿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没齿难忘!” 荣逸尘微笑着安慰道:“您莫要如此,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本分。” 说着,又投入到救治其他伤员的工作中 。 一夜无话,幸好荣逸尘救治的及时,将重伤者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众人身上,驱散了些许连日来的疲惫。 一行人整理好行囊,再次踏上回汤山城的路。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清新的气息,仿佛在预示着一切都将逐渐好起来。 半路,荣五“及时出现”。他步履蹒跚,身上带着些从地震中逃亡回来留下的伤,这副模样没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很自然地回归队伍。 回程的路还算顺利,并没有遇到危险,众人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 当一行人抵达汤山城时,巡逻的士兵迅速上前,将他们带进了城内。 城中景象映入眼帘,虽房屋楼阁受损坍塌,但好在受伤的百姓都被及时救助,妥善安置。 街道上,人们有条不紊地清理着废墟,互帮互助,到处洋溢着劫后余生的温暖与希望。 ……… 荣王府众人随苏然等人抵达汤山城城主府时,汤山城城主赵福贵早已等候多时。 赵福贵年近五十,身形矮胖,肚子高高隆起,仿佛扣着一口大锅,整个人圆滚滚的。 稀疏的头发整齐梳在脑后,脸上总是挂着看似和善的笑容,眯起的双眼透着几分精明,活脱脱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可别被他这副模样骗了,在这汤山城,他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且对皇上忠心耿耿,是朝廷安插在地方的得力臂膀。 众人刚在城主府大厅落定,赵福贵便快步走到一旁,从一个隐秘的暗格中取出一份密件,神色凝重地双手递给世子荣逸瑾,说道: “荣世子,这是京城两天前飞鸽传书送来的密件,事关重大,一直等您来才敢拆阅。” 荣逸瑾接过密件,迅速展开查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原来,北方边境有异动,朝廷局势紧张,密件中命荣逸瑾等人接到消息后立即返回京城。 赵福贵看着荣逸瑾的神色,脸上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关切与焦急,说道: “荣世子,这局势突变,您这一趟怕是又要奔波了。不过您放心,在我汤山城,一切有我照应,若有需要尽管开口。皇上对咱恩重如山,咱定要为皇上分忧!” 荣逸瑾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索,边境异动非同小可,看来此次回京又将面临一场硬仗。 一旁的荣王府众人也都神色凝重,赶紧准备回京事宜。 ……… 第120章 情定婚前 心忧战事 城主府后院的凉亭。 亭中,世子荣逸瑾与未婚妻李嫣然相对而坐。 二人皆洗漱完毕,换上干净衣衫,不再像刚回来时的落魄模样。 李嫣然一袭橙色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她的面容温婉动人,眉眼间尽是温柔,双眸犹如一汪清泉,面对心上人时透着关切与担忧。 “荣大哥,此次边境战事,皇上竟让你匆匆回京,我实在放心不下。”李嫣然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且带着一丝担忧。 荣逸瑾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边境局势突然紧张,我也未曾料到。” 他顿了顿,看向李嫣然,眼中满是安抚,“不过你放心,我定会小心。” 李嫣然咬了咬下唇,双手不自觉紧了紧,“我知道我不该问,是不是皇上想让你带兵去边境,这一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荣逸瑾,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荣大哥,我想…我们把亲事提前吧。若你真要奔赴边境,我希望在此之前,能成为你的妻子。” 荣逸瑾微微一怔,眼中满是感动,却又带着几分愧疚,“嫣然,我……我这时候奔赴战场,不知何时能回,这对你实在不公平。” “战事一起,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都有可能。”荣逸瑾继续缓缓开口道。 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他望着远处的天际,似乎能看到边境那硝烟弥漫的战场。 李嫣然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荣逸瑾的衣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担忧所取代, “我知道,可我不怕等。只要你平安归来,多久我都愿意。”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荣逸瑾轻轻将李嫣然拥入怀中,“我答应你,无论战事如何艰难,我都会活着回来。”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李嫣然的头顶,感受着她发丝间传来的温柔气息。 李嫣然靠在荣逸瑾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中的不安稍稍减轻了一些。 “我会每日为你祈福,荣大哥娶我吧!让我有资格等着你,盼着你。”她喃喃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荣逸瑾轻抚着她的发丝,并没有正面允诺怀中的未婚妻子:“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去看春日的繁花,秋日的落叶。”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似乎想要用这些美好的愿景驱散眼前人儿的执拗。 “荣大哥,你还没有答应我。”李嫣然微微仰起头,看着荣逸瑾的眼睛,眼中满是深情与眷恋。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 他们都清楚,即将到来的战事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几个月的时间,或许转瞬即逝,但也可能是漫长的煎熬; 几年的等待,更是需要无比坚定的信念和无尽的思念。 就在这时,不远处,荣逸尘与静姝恰好路过。 静姝本就是李嫣然的闺中密友,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直接走进凉亭,打断荣逸瑾的话, “荣世子,嫣然一片深情,你可别辜负了。这婚事提前,那是好事!” 荣逸尘对二人点了点头,迈着从容的步伐也走进凉亭,行至凳前,他微微侧身,右手轻轻撩起衣摆,动作优雅流畅,腰背挺直,坐定的那一刻,仿若一幅静止的画卷,尽显翩翩公子的温润如玉与潇洒自在。 荣逸瑾和李嫣然稍稍分开,他再次看向李嫣然,见她脸颊绯红,眼神中却满是期待,终是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只是委屈你了,嫣然。” 李嫣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能成为你的妻子,我从不觉得委屈。” 随后,荣逸瑾说起此次回京的安排:“我需带一部分人提前回京城,祖母、二姐她们会在后面。汤山城附近地震,道路难行,女眷们身体娇弱,不宜赶路太快。” 荣逸尘轻轻点头,“大哥放心去,这边我会帮着照顾。路上你也要小心。” 荣逸瑾伸手,轻轻握住李嫣然的手,“等我回京,我便上李府跟岳父大人商议婚事。” 李嫣然脸颊更红了,却没有抽回手,只是轻轻靠在荣逸瑾的肩头,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情。 静姝看着这一幕,悄悄拉了拉荣逸尘的衣袖,两人相视一笑,悄然退去,留下这对有情人在亭中互诉衷肠。 在这看似平静的城主府后院,爱意在悄然蔓延,而边境的战事阴影,却也让这份爱情多了几分牵挂与担忧。 但他们相信,只要心中有爱,这份爱便能跨越千山万水,战胜时间与距离,等荣逸瑾凯旋归来,他们将迎来属于他们的幸福。 “好!好事!不过李丫头受委屈了。”荣老夫人听完凉亭内的事,也是对这个未过门的孙儿媳满是心疼和慈爱。 ……… 与此同时,龙耀王朝和傲穹王朝交界之处,战火熊熊燃烧,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一场残酷的战争正在激烈上演。 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寒光凛冽。 龙耀王朝的士兵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利刃,奋力抵抗着傲穹王朝的进攻。 他们的脸上满是坚毅,可眼中却难掩疲惫。 反观傲穹王朝的军队,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龙耀王朝的防线。 以往交锋,双方互有胜负,可如今局势却截然不同。 龙耀王朝节节败退,士兵们的脚步不断往后退。 傲穹王朝的士兵像是被注入了疯狂的力量,不知疲倦,不知痛苦。 他们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每一次进攻都带着破竹之势。 龙耀王朝的将领们心急如焚,骑着高头大马,在阵前来回奔走,挥舞着马鞭,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试图稳住防线。 然而,傲穹王朝的攻势太过猛烈,他们的士兵配合默契,前排持盾抵挡,后排搭弓射箭,箭雨如蝗,密密麻麻地射向龙耀王朝的军队。 龙耀王朝的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战争的残酷在这片土地上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局势愈发危急,边境战线岌岌可危。 ……… 第121章 傲穹沦陷 几辆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 车厢之中,荣逸尘正靠在软垫之上,闭目养神。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衣摆上用丝线绣着淡雅的墨竹图案,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风中摇曳的翠竹,透着几分雅致与洒脱。 手腕处,一串玉白色手串,随着马车的颠簸泛出柔和的光泽。 此刻荣逸尘的脸庞线条柔和而不失英气,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双眼闭合,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一头乌发整齐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额前,为他添了几分慵懒随性。 他的双手自然地搭在身侧,整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质,仿佛与这喧嚣尘世隔绝开来,沉浸在自己的静谧世界之中。 “唰”的一声,车帘被猛地掀开,荣逸尘眉头轻皱,抬眸望去,只见静姝穿着鹅黄色的罗裙,像一只翩跹的蝴蝶,裙摆随风轻摇。 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双杏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娇俏又灵动。 “逸尘哥哥,我一个人在车里实在太无趣啦,就来和你作伴。”静姝一边说着,一边轻快地钻进马车,顺势放下车帘。 荣逸尘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悄然勾起一抹弧度,“你呀,就爱找些由头。” 他伸手拿起一旁的薄毯,递给静姝:“马车颠簸,你腿上还有伤,垫着会好些。” 静姝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谢谢逸尘哥哥。”她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羞涩。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弥漫着温馨的气息,偶尔传来两人轻声的交谈。 ……… 马蹄声声,踏破一路风尘。 世子荣逸瑾与侍从在官道上快马加鞭,两日两夜未曾合眼,只恨不能生出双翅,瞬间飞回京城。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两旁的树木如幻影般飞速掠过,他们顾不上停歇,唯有紧急军情在心中高悬。 待踏入京城城门,荣逸瑾满脸倦容,却来不及稍作休整,甚至未及回府换下满是尘土的衣衫,便被宫中急使拦住,口传皇上旨意,即刻入宫。 荣逸瑾不敢耽搁,翻身下马,随着使者匆匆朝皇宫奔去。 踏入皇宫,气氛凝重压抑。 往日里庄严肃穆的宫殿,此刻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荣逸瑾脚步匆匆,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皇上如此急切地召他入宫。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皇上紧皱的眉头。 荣逸瑾跪地行礼,皇上挥挥手,示意他起身,神色凝重地开口:“逸瑾,龙耀与傲穹交界处突发战事,形势危急。 你父荣王爷已先带领十万人马赶去支援,可敌军来势汹汹,战事吃紧,朕需要你即刻前去支援。” 荣逸瑾听闻,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应道:“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上重托。” 皇上看着他,微微叹气,又道:“可你大婚在即,朕也深知你的终身大事很重要。只是军情如山,朕思来想去,想将你的婚事提前,让你在出征前完婚,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荣逸瑾心中百感交集,他深知战事紧急,国家危亡之际,自当挺身而出,短暂的犹豫后,他拱手道: “皇上忧心国事,臣自当以大局为重。婚事听从皇上安排,只望能尽快完婚,奔赴战场,为国家效力,为父亲分忧。” 皇上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好,有你这番担当,朕便放心了。朕即刻安排礼部,三日后为你举办大婚,大婚之后,你便速速启程,务必击退敌军,保我山河无恙。” 荣逸瑾再次跪地领命。 皇上眉头紧锁,来回踱步,神情满是忧虑与困惑,终于忍不住开口: “逸瑾,这次傲穹来势汹汹,实在令人费解。以往虽说他们人高马大、威武雄壮,可我龙耀向来不缺英勇之士,武力值也丝毫不输。况且朝中人才济济,军事谋略更是层出不穷,这些年对战,咱们胜多输少。” 皇上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看向荣逸瑾,眼中满是疑惑与探究: “可这次,竟被打得节节败退,退出边境线不说,差点连边城都守不住。” 荣逸瑾神色凝重,微微颔首,认真倾听。 皇上接着说道:“据探子来报,傲穹士兵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某种神秘的力量,武力大增,作战时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仿佛钢铁铸就的杀戮机器。我龙耀士兵竟需五人合力,才能勉强制住一个傲穹士兵,如此悬殊的比例,实在可怕!” “朕实在想不通,短短时间,他们究竟是用了什么邪术,还是得了什么外力相助。”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背后定有隐情,若不查明,日后边境难安,我龙耀百姓也将永无宁日。” 他走到荣逸瑾面前,语重心长道:“逸瑾,此次出征,你身负重任,击退敌军固然重要,但查明傲穹武力突变的原因更是关键。朕相信你有勇有谋,定能不辱使命,为我龙耀找出真相,还边境太平。” 荣逸瑾郑重承诺:“皇上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深入探查,不负皇上信任,保我龙耀安宁!” ……… 在北方傲穹那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曾几何时,子民们以彪悍豪爽着称,天不怕地不怕,逐水草而居,在马背上肆意驰骋,尽显豪迈气概。 可如今,这片土地却被阴霾所笼罩,陷入了无尽的水深火热之中。 诡异事件如汹涌潮水,在全国各地接连爆发。 有的地方,天边泛起诡异的墨色,浓稠如墨的黑雾毫无预兆地四处扩散。 它像是有生命一般,沿着大街小巷蜿蜒前行,所到之处,皆被黑暗吞噬。 这黑雾带着彻骨寒意,但凡被它笼罩的区域,气温骤降,百姓们牙齿打颤,手脚被冻得麻木,却又逃无可逃。 更恐怖的是,黑雾竟把百姓当成血食无情收割着。 一旦被黑雾笼罩,人们便会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迅速干瘪,生命力如决堤的洪水般消逝。 刹那间,繁华的城镇化作死寂之地,街头巷尾躺满了枯瘦如柴的尸体,场景惨不忍睹。 孩子们惊恐的哭喊声,大人们绝望的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在黑雾笼罩的上空回荡。 然而,面对这场突然出现的灾难,本该庇护百姓的当权者却毫无应对之策,眼睁睁看着黑雾肆虐,百姓们在恐惧与绝望中苦苦挣扎。 ……… 第122章 世子大婚 世子荣逸瑾大婚在即,荣王府内一片忙碌景象,张灯结彩,喜乐喧天。 此次大婚,因得了皇上首肯,筹备之事进展得极为顺利。 礼部官员早早介入,与王府管家紧密配合,从婚礼流程的细致规划,到宴请宾客名单的反复斟酌,每一个环节都力求完美,并没有因为仓促而办的简陋。 内务府更是全力支持,各类婚事用品如绸缎、珠宝、香料等,源源不断地运往王府。 绣坊日夜赶工,为新人赶制华美的婚服,一针一线皆倾注着对新人的美好祝福。 而负责布置喜堂的工匠们,精心雕琢每一处装饰,龙凤呈祥的图案栩栩如生,寓意着新人婚姻美满。 皇上也亲自开启私库,挑选了三样珍稀物品赐予世子。 其一,是一颗夜明珠,圆润硕大,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象征着光明与希望; 其二,是一柄前朝的玉如意,材质温润,雕工精湛,饱含着吉祥如意的美好期许; 其三,是一幅名家的书画真迹,笔墨间尽显风骨,为这场婚事增添了几分文雅气息。 ……… 在成亲前一日,京城的城门迎来了一支特殊的队伍。 马车上,坐着即将成为荣王府世子妃的李嫣然,同路的还有荣祖母、荣逸尘与荣逸澜,以及静姝和几名侍卫。 一路奔波,车马扬起的尘土见证着她们急切的归程。 李嫣然望着车窗外京城繁华的街道,心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她与荣逸瑾在汤城分别前便已定好婚事,自那时起,这场婚姻便成了她心中的牵挂。 如今终于抵达龙渊城,她知道,自己即将开启全新的人生篇章。 一到京城,众人便分开各自回府。 李嫣然踏入李府,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府中早已为她的婚事忙碌起来,丫鬟们进进出出,将成亲所需的物件一一摆放整齐。 李嫣然来不及休息,便在母亲的带领下,开始熟悉成亲的各项事宜。 从繁杂的礼仪规范,到婚服首饰的挑选搭配,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 李嫣然认真地学习着,心中想着明日就要与荣逸瑾携手一生,羞涩与甜蜜交织在心头。 她暗暗期许,未来的日子能与荣逸瑾举案齐眉,共同经营好他们的生活。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荣逸尘的房间里烛火摇曳。 荣五站在一旁,看着窗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景象,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主子,世子大婚,咱们是否需要额外准备些礼品?” 荣逸尘负手而立,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府中那一片喜庆的红色,像是被这热闹感染,又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他没有立刻回答荣五的问题,而是突然问道:“荣五,你觉得此间之人,有何不同?” 荣五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恭敬地回答:“属下觉得,应该是多了一丝人情味或者说是温情。” 荣逸尘喃喃重复:“人情味吗?”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大哥荣逸瑾与大嫂李嫣然的面容,大嫂明知道战事无情,大哥归期不定,却依然毅然决然地选择嫁给他,这份勇气和深情,便是“人情味”吧。 还有那场地震时,一位母亲为了给儿子争取一丝生机,毫不犹豫地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那绝望又充满希望的眼神,应该也是浓浓的“人情味”。 荣五静静地俯身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主子的思考。 许久,荣逸尘回过神来,神色恢复如常,平静地说道: “我好像有些懂又有些不太懂这种感情。对了,大哥大婚,你去准备一些礼品,以天外来客的身份送予吧。大哥的那条黑蛇实力有些太弱,应当提升一下,也算是给大哥的新婚贺礼。” 荣五领命,悄然退下,房间里只留下荣逸尘若有所思的身影,在跳跃的烛火下,显得有些孤寂 。 ……… 天空微亮,启明星还在天边闪烁,荣小宝一大早就跑到三哥荣逸尘的房内,像只小猴子般爬上床榻,伸手拽着荣逸尘。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分享着趣事:“三哥,三哥,你知道吗?” 荣逸尘拉了拉身上白色的亵衣,睡眼惺忪地揉了揉小家伙的头:“你可起得真早,在汤山的时候,三哥还想找你呢。” “哎!都怪大哥,他忙着追大嫂,根本不管我,他说小孩子不适合泡药泉,就让奶娘提前带我回来了。”小家伙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 荣逸尘好笑的看着小家伙,心想:幸好提前回来了,要不然就那场地震小家伙可受不住。 “好了,回头三哥帮你向大哥讨回来,今日大哥娶亲,我们要帮大哥的忙。”荣逸尘笑着拿起一旁的衣服,准备起身 。 不多时,府中小厮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穿梭往来,忙着搬挪物件、整理装饰; 厨房中烟火升腾,香气四溢,大厨们正精心烹制着婚宴上的佳肴。 荣王府世子荣逸瑾身着一袭朱红色喜服,金线绣就的麒麟腾云图案栩栩如生,头戴璀璨的红宝石冠冕,愈发衬得他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伴着喜庆的鼓乐声出发前往尚书府。 一路上,彩旗飘扬,红灯高挂,迎亲的小厮们个个精神抖擞,手中的唢呐、锣鼓吹打得震天响。 所到之处,百姓纷纷驻足围观,投来羡慕与祝福的目光。 另一边,尚书府内同样忙碌。 李嫣然凤冠霞帔,身着绣满凤凰牡丹的大红喜裙,裙摆拖地,华贵非常。 她眉眼如画,略施粉黛,娇羞的面容在凤冠的珠翠掩映下,更显楚楚动人。 当迎亲队伍抵达尚书府,经过一番热闹的堵门、对诗等环节,荣逸瑾终于抱得美人归。 他小心翼翼地将李嫣然抱上花轿,随着一声“起轿”,迎亲队伍又浩浩荡荡地朝着荣王府返回。 第123章 天外贺礼 今日,荣王府世子大婚,整个府邸被装点得金碧辉煌,红绸飘舞,灯笼高挂,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荣老祖母端坐在上首,身着一袭绣着金线牡丹的深紫色锦袍,袍角处的如意云纹精致细腻,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皇家的贵气。 她满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一支红宝石簪子斜插其中,熠熠生辉。 老祖母脸上的皱纹都因这满心的欢喜而舒展开来,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那笑容里满是对孙儿的疼爱与对这场喜事的欣慰。 荣夫人一身宝蓝色的华服,上面绣着象征吉祥的仙鹤图案,领口和袖口处的白色貂毛更添几分雍容。 她满心欢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儿子成婚,是她期盼已久的大事。 可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只因荣王在外带兵,无法赶回来参加儿子的婚礼。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想着,若是王爷能亲眼见证这幸福时刻该多好。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笑容,招呼着宾客,不想让这份遗憾影响了儿子的大喜日子。 一旁,五岁的荣小宝被三哥荣逸尘牵着手。 荣小宝穿着一身红色的小锦袍,上面绣着可爱的小金童图案,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绦,上面挂着一枚精致的玉佩。 他肉嘟嘟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喜庆的娃娃,时不时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热闹的场景。 王府内宾客络绎不绝,个个身着华服,带着真诚的祝福前来。 丞相府送来了一对精美的翡翠如意,寓意着新人吉祥如意,事事顺心; 镇远大将军府则抬来了一座纯金打造的麒麟摆件,象征着新人的高贵与祥瑞; 还有不少官员送来珍贵的书画、稀有的古玩等。 每一份贺礼都承载着送礼者的心意,也彰显着荣王府在朝中的地位与威望。 整个荣王府沉浸在一片热闹喜庆之中,处处都是欢声笑语,这场盛大的婚礼,不仅是荣王府世子的喜事,更是京城中一段令人津津乐道的佳话 。 ……… 伴随着欢快热烈的喜乐声,世子荣逸瑾骑着高头大马,身着一袭红色喜服,胸前戴着大红花,英姿飒爽地将新娘子接回了荣王府。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一路引得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喝彩声不断。 一到王府门口,鞭炮齐鸣,彩纸纷飞。早就等候在此的荣府众人满脸笑意,纷纷迎上前去。 荣老祖母和荣夫人坐在屋内听到外面的动静,眼中满是欣慰与喜悦。 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新娘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下花轿。 新娘子头戴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身姿婀娜,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娇羞动人。 接下来便是一系列传统的喜庆流程。 先是跨火盆,寓意着新人婚后的日子红红火火,驱邪避灾。 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迈着轻盈的步伐,稳稳地跨过熊熊燃烧的火盆。 随后是踩米袋,一袋接一袋,象征着代代相传,衣食无忧。 终于来到了拜堂的环节。 荣王府的大堂内,红烛高照,布置得格外庄重。 荣逸瑾牵着新娘子的手,缓缓走到堂前。 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喊:“一拜天地!” 两人恭恭敬敬地向天地叩拜,感恩天地赐福。 “二拜高堂!” 他们转身面向荣老祖母和荣夫人,深深鞠躬,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 荣老祖母眼中含泪,笑着点头,荣夫人则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 “夫妻对拜!” 新人面对面,相互行礼,从此结为夫妻,相伴一生。 礼成之后,众人纷纷鼓掌欢呼。 正当众人还在为新人的拜堂之礼而欢呼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 众人纷纷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布满了七彩祥云,那光芒耀眼夺目,刺得众人眼睛都睁不开。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一道光晕从那七彩祥云之中缓缓浮现,光晕渐渐散开,一个拄着古朴拐杖、一袭青衣的六旬老妪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面目慈祥,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可周身却隐隐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不怒而威。 身后两名侍女,身姿轻盈,各自捧着一个古朴木盒,安静地跟随其后。 老妪稳步落在王府院内,众人纷纷避让。 她径直走到荣老祖母身前,声音温和,轻轻唤道:“老姐姐莫怕,今日荣王府喜事,我替主子来送贺礼。” 荣老祖母心中虽满是震惊,但依旧保持着世家大族的风范,微微点头示意。 老妪随后示意侍女打开第一个盒子,只见盒中光芒一闪,一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药草静静躺在其中。 老妪介绍道:“此乃天元灵草,世间罕有,能使契约兽提升实力,脱胎换骨。” 众人听闻,不禁发出阵阵惊叹,荣逸瑾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看了看手腕上黑色的镯子。 接着,第二个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件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法衣。 老妪又道:“这件护灵法衣,可抵御高阶法术攻击,保穿戴者平安。” 众人的惊叹声愈发响亮,荣王府的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对这两件珍贵的贺礼议论纷纷。 荣祖母看看自家孙儿,见荣逸瑾也是一脸茫然,便知道他也不识得这位神秘老妇人。 她心中虽疑惑重重,但还是热情地说道:“既然来了,便是贵客,还望您能留下参加喜宴,入席一同欢庆。” 老妇人微笑着婉拒:“多谢老姐姐好意,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说罢,老妇人转身,就在众人不敢直视那耀眼光芒之时,悄然离去。 临走前,她眼神恭敬地看向人群中的一人,只是这一眼太过短暂,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便已消失不见。 此时,天空中的七彩祥云才渐渐散去,这神奇的一幕,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久久难以忘怀,荣王府的这场婚礼,也因为这神秘的贺礼和老妇人的出现,变得更加传奇。 ……… 第124章 闹洞房 夜幕降临,荣王府内灯火辉煌,宾客尽欢,红绸飘扬。 时间很快来到了荣王府世子荣逸瑾与世子妃的洞房花烛夜。 荣逸瑾被一群好友簇拥着,欢声笑语回荡在庭院之中。 带头闹洞房的竟是太子龙渊霆,平日里一副端庄稳重,而此时他却嘴角挂着一抹坏笑,高声道: “今日逸瑾大喜,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回房!” 说着,便伸手拦住荣逸瑾的去路。 小将军林羽也在一旁附和,满脸笑意,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对,对,今日定要好好热闹一番,多喝几杯!” 其他一众好友也纷纷应和,七嘴八舌,场面十分热闹。 这时三个好友突然冒了出来,一字排开,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林羽满脸堆笑,可那笑容里透着几分狡黠,双手稳稳端着两大碗酒,往前一递,说道: “逸瑾,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就这么进洞房。按照老规矩,这进洞房前,你得先干了这三碗酒!” 另外两个好友也赶忙附和,纷纷把手中的酒碗往前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就等着看荣逸瑾如何应对。 荣逸瑾满脸无奈,笑了笑道:“诸位,诸位,放过我吧,今日实在喝得太多了。” 可众人哪肯罢休,一句接一句地给他洗脑。 荣逸瑾推脱不过,只能一碗一碗的饮下,两碗酒下肚,很快他便醉意朦胧,脚步也有些踉跄。 ……… 此时,太子妃荣逸澜听闻外面的喧闹声,便让三弟荣逸尘去拦一拦。 荣逸尘快步走来,看着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的荣逸瑾,笑着说道:“各位兄长,放过我大哥吧,再喝下去,可就要误了良辰了!” 太子龙渊霆转头看向荣逸尘,打趣道:“逸尘,你可别坏了我们的兴致,今日好不容易逸瑾成亲,怎能不好好闹一闹?” 荣逸尘无奈地摇摇头,正想再劝,却被众人的喧闹声淹没。 大家依旧围着荣逸瑾,又是敬酒,又是说笑,整个庭院被喜庆和热闹的氛围笼罩着。 荣逸尘身为荣王府三公子,往昔行事极为低调,仿若隐匿于喧嚣尘世的隐者,从不在人前刻意展露锋芒。 在京中那些家世不凡的二代、三代子弟的圈子里,他宛如毫不起眼的微光。 他虽生就一副俊美无双的容貌,可仅凭这副好皮囊,在看重家世背景与自身才能的权贵圈中,实在难以崭露头角。 平日里,他极少主动参与话题,更不会去争抢风头,因此常被众人忽视,毫无存在感与地位可言。 他第一次被众人知晓,是被指婚给静姝公主,后又被取消婚事。 再一次是因为云尘医仙的身份在权贵中被知晓,这才让众人转变态度。 小将军林羽瞧见荣逸尘挺身而出替世子大哥解围,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兴致勃勃地调侃道: “既然如此,不妨这碗酒,逸尘替世子饮下可好?” 这话一出口,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荣逸尘和林羽身上。 荣逸尘平日里滴酒不沾,那是连碰都不碰一滴,闻到酒味都要皱皱鼻子的程度,今日却在这特殊的日子里,看着一旁被众人闹得苦不堪言的大哥荣逸瑾,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他下意识地咬了咬牙,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荣逸尘深吸一口气,猛地伸手接过那碗酒。 刹那间,全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起哄声。 “好!不愧是荣家三弟,够义气!”太子龙渊霆率先大喊起来,满脸兴奋,双手用力鼓掌,脸上的笑容肆意张扬。 “干了!干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几乎要掀翻了王府的屋顶。 一旁的荣五见状,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焦急,一边大喊着“主子,使不得!” 一边冲过去想要阻拦,可他的劝阻声早就被众人潮水般的起哄声无情淹没。 荣逸尘定了定神,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呛得他眼眶泛红,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与喝彩,这场闹洞房的欢乐戏码愈发热闹起来 。 太子龙渊霆瞧着新郎荣逸瑾醉得脚步虚浮,再闹下去今晚可真没法洞房了,正想着如何收场,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好了好了,别让世子妃等得着急,让世子去洞房吧!” 这话仿佛一道赦令,瞬间让喧闹的氛围有了一丝松动。 小将军林羽意犹未尽,嘴角挂着笑,还在打趣:“哈哈,说得也是,再闹下去,世子妃该怨咱们不解风情咯!” 另一位好友也跟着笑道:“今日就暂且放过逸瑾,等改日再找他一醉方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意犹未尽。 荣逸瑾听闻,眼中满是感激,虽然醉意朦胧,还是强撑着拱手道谢:“多谢各位兄弟,今日实在对不住,改日必定补上!” 众人这才心满意足地互相揽着肩膀,晃晃悠悠地朝着前厅走去,嘴里还嘟囔着:“走,咱们回前厅接着喝!” 一边走,一边还时不时回头对着荣逸瑾喊几句祝福的话,整个场面热闹又温馨。 见到一群人总算散了,荣逸尘原本强撑着的身子瞬间一软。 荣五一直在旁边提心吊胆,见状立即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自家公子。 荣五心里直叫苦:完了完了,主子沾酒就倒,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 他一边暗自埋怨那些劝酒的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荣逸尘,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好好休息 。 ……… 荣逸瑾脚步微醺,却难掩眼中的期待与喜悦,轻轻推开了洞房的门。 屋内红烛摇曳,暖光温柔地洒在每一处角落,满室的红绸与喜字,将这方天地装点得格外喜庆。 世子妃李嫣然端坐床边,红盖头下隐隐透出娇羞的轮廓。 荣逸瑾缓缓走到她身旁,伸手轻轻挑起盖头,刹那间,李嫣然那如花般娇艳的面容映入眼帘,双颊绯红,眉眼含情,怯生生地抬眸望向他。 “今日诸多喧闹,让你久等了。”荣逸瑾声音轻柔,带着几分醉意的温柔,轻轻握住李嫣然的手。 李嫣然微微摇头,轻声细语道:“大喜的日子,热闹些也是应当,只是怕你喝多了酒,伤了身子。” 她的声音软糯,如春日微风,满是关切。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爱意流转,言语间尽是新婚夫妻的甜蜜与温情。 随着烛火渐渐摇曳,屋内的温度似乎也在悄然上升。 荣逸瑾轻轻将世子妃拥入怀中,在这良辰美景,共度这独属于他们的新婚之夜。 荣逸瑾轻轻牵起李嫣然的手,接过丫鬟递来的交杯酒。 两人手腕相勾,目光紧紧交织在一起,彼此的眼中都藏着深情与羞涩。 李嫣然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轻颤,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荣逸瑾温柔一笑,轻声说道:“此后,岁岁年年,与你相伴。” 言罢,二人仰头,缓缓饮下这象征着夫妻同甘共苦的交杯酒。 酒液入喉,甜蜜在心底散开。 荣逸瑾放下酒杯,抬手轻轻抚上李嫣然的脸颊,指尖的温度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 李嫣然羞怯地别过头,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向眼前的丈夫。 此时,丫鬟们识趣地退下,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屋内只剩下红烛燃烧的“噼啪”声,光线摇曳,将二人的身影拉得悠长。 荣逸瑾缓缓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放下那层轻薄的床幔。 朦胧的纱幔后,他转身再次将李嫣然拥入怀中,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荣逸瑾的衣袖。 在这静谧又满是旖旎的空间里,两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爱的乐章 ,正式开启属于他们的甜蜜新婚夜。 ……… 第125章 沾酒就倒,撞上魅魔情劫 荣五将醉酒的荣逸尘带回了他的院子,他小心翼翼地将荣逸尘安置到床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主子,您明知自己沾酒就倒,您还要喝,要是让那几个家伙知道我没拦住您,非得跟我闹不可。” 荣逸尘醉酒后,面色酡红,平日里冷峻的眉眼此刻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双眼紧闭,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却更添了几分慵懒与随性。 他四肢绵软地躺在床上,毫无往日的清醒与利落。 荣五看着主子这副模样,心里满是担忧。 他本应寸步不离地守在荣逸尘身边,可又放心不下前院的情况。 毕竟今日是世子的大喜日子,宾客众多,老夫人她们还不知道自家公子醉了。 荣五思来想去,决定先去前院向荣老夫人禀报一声荣逸尘醉酒的事,然后再赶紧回来照顾主子。 他轻轻掖好荣逸尘身上的被子,又将屋内的灯火调暗,这才走出房间,轻轻关好房门,脚步匆匆地向前院赶去。 ……… 热闹喜庆的荣王府内,静姝公主一袭华服,身姿轻盈,与随身丫鬟瑶儿一同前来参加世子荣逸瑾的大婚。 李嫣然是静姝的闺中密友,静姝真心为好友觅得良人而高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中满是祝福。 可随着夜幕降临,静姝却愈发觉得不对劲。 一股莫名的燥热从她的身体深处涌起,好似有一团火在体内熊熊燃烧,烧得她心烦意乱。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李嫣然新婚洞房花烛的画面,那些旖旎的场景让她脸颊滚烫。 她的脚步开始凌乱,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踉跄。 好不容易走到一处花园,静姝如获解脱般跌坐在凉亭中,抬手用力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急切,对瑶儿说道: “瑶儿,快去端些冷水来,我难受得紧。” 话语间,她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瑶儿看着自家公主,满脸疑惑与担忧。 她发现静姝脸颊红得厉害,如同熟透的苹果,眼神中透着迷离与不安,这模样就像喝了酒一般。 可瑶儿心里清楚,今日在外自己一直紧紧跟着公主,绝对没有让她沾一滴酒。 瑶儿忍不住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今日并未饮酒,怎会如此?” 声音里满是关切与焦急。 静姝摇了摇头,眉头紧蹙,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只能无力地说道: “我也不清楚,就是浑身燥热,难受得很,你快些去拿水来。” 说完,她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满心盼着那冷水能快点到来,浇灭这让她不知所措的燥热 。 瑶儿听到公主吩咐,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便快步朝着厨房方向奔去,脚步声急促又慌乱。 静姝独自留在凉亭,脑海中,伴生灵体小老太太急得直跳脚。 静姝满脸迷茫,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可小老太太却心如明镜。 她深知,静姝这是提前发作了“初情”,这是每一个魅魔族人成长路上必经的阶段,尤其是皇族血脉,发作起来更是猛烈。 “初情”不仅意味着魅魔族人的成长与实力提升,同时也是最为难熬的时刻,若想轻松度过,唯有皇夫在旁陪伴。 “丫头,快去找你那个相好的,快去!”小老太太焦急的催促声不断在静姝脑海深处回响。 静姝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意识也逐渐模糊。 她晃了晃头,试图驱散这令人窒息的混沌,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对,找…找逸尘哥哥。” 她的声音微弱且颤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尽管四肢绵软无力,身体好似被抽干了所有力量,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但一想到荣逸尘,静姝还是咬着牙,撑起疲软的娇躯,脚步踉跄地朝着荣逸尘的院落走去。 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沿途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 房门“吱呀”一声被用力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静姝脚步凌乱地闯了进来,她的发丝有些散乱,几缕碎发贴在满是红晕的脸颊上,眼神迷离,像是被一层雾气笼罩,透着茫然与无助,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渴望。 “逸尘…逸尘哥哥,你在吗”她的声音软糯,带着一丝颤抖,尾音轻轻上扬,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她跌跌撞撞地朝着屋内走去,一路碰倒了几样物件,却浑然不觉。 终于,在绕过屏风后,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荣逸尘。 醉酒后的荣逸尘显得更加慵懒迷人,平日里英气的剑眉此刻微微皱起,高挺的鼻梁下,那泛着光泽的薄唇微微张开泛着诱人的色泽。 他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枕头上,几缕碎发落在白皙的额头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别样的诱惑,让静姝看的呼吸一滞,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 与此同时,花园里,瑶儿端着凉水匆匆赶回,却发现凉亭中空无一人,自家公主竟然不见了。 她顿时慌了神,眼睛里满是焦急,急得在原地直跺脚,随后赶忙拉住路过的荣王府侍从丫鬟询问。 一个丫鬟回忆了一下说道:“我瞧见公主往后院去了。” 瑶儿听闻,立刻朝着丫鬟所指方向奔去,很快便找到了三公子荣逸尘的院落。 看到熟悉的地方,瑶儿顿时安心了些,在她心里,若是公主在三公子这儿,肯定不会有事。 于是,她快步走了进去,却看到房门敞开着。 正当她疑惑时,隐隐从屏风后面传来自家公主的娇喘声。 瑶儿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绕过屏风。 眼前的景象让她瞪大了眼睛,只见自家公主正压在荣公子身上,双手紧紧抓住荣公子的衣襟,脸颊绯红,模样十分诱人,显然是在占人家便宜 。 “怎么办?我要不要装作没看见!”瑶儿陷入了自我纠结中。 ……… 荣逸尘虽被醉酒的眩晕感包裹,可身体的异样还是将他从混沌中唤醒。 大脑还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间,他就感觉到身上多了一个人,紧接着,柔软的触感落在唇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 他的第一反应是危险来袭,下意识出手,猛地将身上的人从床上打了下去。 “啊!”一道熟悉的痛呼声骤然响起,荣逸尘瞬间清醒,借着朦胧的烛光,看清地上捂着肩膀痛苦呻吟的竟是静姝。 他满脸震惊与懊悔,想要伸手去扶,却看到静姝衣衫不整,半露香肩,于是手僵在半空,一时手足无措。 一旁的瑶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刚刚还亲密的两人,眨眼间就变成这样。 她下意识伸手想去扶自家公主,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一声冷喝打断:“荣五,将她带下去。” 话音刚落,后面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将她迅速拉了出去。 原来是荣五从前院赶了回来,正好撞见这混乱又尴尬的场面。 只见自家公子衣衫凌乱,领口半敞,脖子和半裸的胸膛上布满暧昧的吻痕; 再看地上的静姝公主,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荣五哪敢多看一眼,连忙照做。 荣逸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整理好衣衫,俯身小心翼翼地将躺在地上的静姝抱起来放到床上。 可静姝依旧不老实,脸颊绯红,眼神迷离,没有中什么药,却浑身散发着勾人的气息,平日活泼灵动的她,此刻却尽显成熟女人的妩媚与妖冶,一举一动都透着别样的诱惑。 荣逸尘不敢再让她乱动,抬手一挥,一阵柔和的白光闪过,静姝终于安静了下来,静静躺在床上。 他皱着眉头,破空看向缩在静姝灵台内一角的小老太太,沉声道:“你家公主怎么回事?” 小老太太吓得颤颤巍巍,犹豫片刻,才一五一十地跟这个气场强大、看着就不好惹的人类讲述起魅魔一族“初情”的秘密 。 ……… 第126章 龙云山来人 荣逸尘听完伴生灵小老太太的讲述,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抬手用力揉着额头,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一阵阵袭来的头疼。 他的眼神中满是复杂,既有对魅魔一族“初情”规则的无奈,又有对当下状况的担忧。 原来,这“初情”并非一次性的难关,而是如影随形,贯穿魅魔一族的一生。 起初,还能凭借外力疏导和自身的自制力勉强扛过去,可随着时间推移,到了后期,就非得依靠皇夫不可。 荣逸尘这下终于明白,为何在异世,魅魔一族会给众人留下被欲望操控的印象。 尽管他们实力强劲、天赋卓绝,却也因这难以自控的“初情”,让世人又爱又恨。 回想起当初自己出手,帮静姝融合那个灵魂的决定,荣逸尘不禁心生一丝懊悔。 那时,他想着帮静姝摆脱困境,以及也想试试自己猜测的到底是否可行,却未曾料到会引发如此复杂的后续。 他微微叹了口气,也许当时的决定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或许太过草率。 倘若静姝能寻得一位真心相爱的如意郎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又或者她对情爱之事不甚在意,如同大多数魅魔族人一般,找众多皇夫来解决“初情”需求,倒也能顺应这一族的生存方式。 可如今的情况却棘手得多,这丫头对自己一往情深,心思全都系在他一人身上。 方才若不是自己及时醒来制止,恐怕真的就稀里糊涂地。。。。 房门外,丫鬟瑶儿气鼓鼓地瞪着荣五,胸口剧烈起伏,满心都是愤怒与焦急,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救”出自家公主。 她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恶狠狠地盯着荣五,仿佛他是罪魁祸首。 “你凭什么把我拉出来,我家公主还在里面呢!”瑶儿压低声音质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荣逸尘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瑶儿,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和你家公主一起回宫。” 说完,又转头看向荣五,一个眼神,荣五便心领神会。 瑶儿面露疑惑,下意识地问道:“那我家公主呢?” 心中满是不安,犹豫片刻后,瑶儿还是鼓起勇气,直视荣逸尘的眼睛说道:“荣公子,你得给我家公主一个交代。” 荣逸尘微微挑眉,反问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瑶儿挺直了腰杆,说道:“你得对我家公主负责,我家公主那么喜欢你,你也占了我家公主的便宜,你必须要负责。” 说完,她故作坚强地盯着荣逸尘,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等待着他的答复。 荣逸尘抬手示意想要开口的荣五,平静地说道:“如果你家公主需要我负责,我会负责。” 瑶儿听了这话,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有些不放心。 荣五见状,上前一步,拉住还有话要说的瑶儿,强行将她带离。 皇宫外,象征着静姝公主的銮驾缓缓驶入皇宫。 銮驾中坐着一道身披大敞斗篷的“公主”,身形隐匿在阴影之中,看不清面容。 銮驾外,瑶儿手心都在冒汗,紧张得不行,眼睛不时地看向銮驾,生怕被认出此公主非彼“公主”。 一路上,她都提心吊胆,暗暗祈祷一切都能平安无事,不要再生出什么变故 。 ……… 这边静姝安稳地躺在床上,睡得很是香甜,呼吸均匀而平缓,像是陷入了一场美好的梦境。 她的眉头偶尔轻轻皱起,似是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一丝不适,可刹那间,就有一道道温和又舒服的气流涌入她的身体,让她的表情重新归于平静。 灵台内,小老太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震惊与敬佩的光芒,喃喃自语道:“这……这还能这么操作?简直太牛了吧!” 她不停地摇头,满脸都是对荣逸尘的赞叹,“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强者数不胜数,可像这神秘公子这般手段的,还是头一回见呐! 竟能如此精妙地操控灵力,帮丫头疏导,实在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老太太一边碎碎念,一边在灵台里来回踱步,看着丫头不断变粗的灵络,激动得不行。 荣逸尘本就沾酒,身体难受得紧,可他仍强撑着,一次次将灵力输送给静姝,帮她疏导“初情”带来的不适。 他靠在床边,整个人略有些疲惫,眉头紧皱,这一夜对他来说,过得有些煎熬。 谁能想到,在异世实力强大、声名远扬的白衣公子,竟会被一杯酒难住,此刻还在为了照顾她人而如此“辛苦”。 后半夜,静姝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气息也变得平稳。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出现一道神秘的旋涡,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风声,满脸胡须、身着黑衣的荣二现身其中。 他单膝跪地,拱手恭敬道:“见过主子。” 可当他抬眼,瞧见荣逸尘房内床上竟然出现一名女子时,心中猛地一惊,不过他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并未表露分毫。 荣逸尘抬手示意他有话直说。 荣二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龙云山玄冥真人想求见公子。” “玄冥真人?他怎么回来了?”荣逸尘闻言,微微一怔,脑海中迅速回忆起此人,他记得玄冥真人是异世长者之一。 难道异世防线出了问题?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段时间地震时那古怪的力量波动。 如今玄冥真人突然求见,两者联系起来,荣逸尘心下已有几分猜测。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脑海里迅速梳理着近期发生的种种异常。 异世防线一直是守护两界平衡的关键,若是防线出现漏洞,那后果可是不容忽视。 一旦异世防线出问题,两界将会陷入混乱,无数生灵将面临劫难。 玄冥真人在这个时候回来,大概率是防线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最终,荣逸尘沉声道:“你让玄冥真人二日后在符文门等候。” ……… 第127章 新婚离别前 晨曦初破,微光如丝缕般透过雕花窗棂,悄然洒落在满室红绸的新房之中。 婚床上,新郎荣逸瑾轻轻抚着李嫣然的发丝,那触感柔软顺滑,恰似他们此刻缱绻的情思。 新娘李嫣然慵懒地趴在荣逸瑾怀中,李嫣然悠悠转醒。 她长睫轻颤,眼眸中还带着初醒的朦胧与迷离。 昨夜的缱绻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瞬间,一抹艳丽的红晕从她的耳根迅速蔓延至双颊,恰似天边绚丽的晚霞。 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被子,将自己半掩其中,仿佛这样便能藏起心底那抹羞涩。 回想起昨夜,荣逸瑾温柔的低语,炽热的目光,两人紧密相依时的心跳,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到他的温度,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屋内喜庆的红烛与喜字,生怕它们洞悉自己内心的娇羞。 嘴唇微微抿起,嘴角却又忍不住泛起一丝甜蜜的弧度,那是幸福与羞涩交织的微妙神情 ,既有着对新婚夜的回味,又因初次的亲密而满心不自在。 荣逸瑾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宠溺,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见小媳妇这般娇羞,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低沉而又带着几分打趣的轻笑。 “怎么,瞧这小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荣逸瑾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静谧的房间里轻轻回荡,带着一丝调侃,却又满含爱意。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李嫣然的脸颊,触感温热又柔软。 李嫣然被他这么一打趣,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她微微别过头,躲开荣逸瑾的目光,小声嘟囔道:“你还说。” 那娇嗔的模样,让荣逸瑾心中愈发欢喜,笑声也愈发爽朗,这小小的新房里,满是新婚夫妻间甜蜜而温馨的气息 。 “嫣然,往后的日子,我定不负你。”荣逸瑾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李嫣然抬眸,眼中波光流转,满是深情与眷恋:“有你这句话,我便知足了。” 说着,她往荣逸瑾怀里又靠了靠,似是要寻到最温暖的港湾。 然而,荣逸瑾的眼神中却渐渐涌起一抹难以掩饰的不舍,他轻轻叹了口气,收紧了环着李嫣然的手臂,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李嫣然似是察觉到了异样,仰起头,看着荣逸瑾的眼睛,问道:“逸瑾,是不是有什么事?” 荣逸瑾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嫣然,皇上封我为镇北将军,今日午时我便要带兵奔赴北方战场。” 李嫣然闻言,眼中瞬间涌上一层雾气,双手紧紧抓住荣逸瑾的衣襟:“这么急?能不能不去?”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心都是即将分离的惶恐。 荣逸瑾抬手,轻轻拭去李嫣然眼角的泪:“嫣然,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又何尝舍得离开你?但保家卫国是我的责任,皇上既委我以重任,我怎能退缩?北方战事紧急,百姓流离失所,我怎能不去?” 他的眼神中透着坚毅与决然,那是对家国的担当。 李嫣然咬着下唇,泪水止不住地滚落,她将脸埋在荣逸瑾的胸口,双肩微微颤抖: “我懂,我都懂,只是一想到你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就满心都是害怕。” 她不敢再说下去,那些不好的念头如乌云般笼罩着她的心。 荣逸瑾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 “别胡思乱想,你夫君我武艺高强,又有智谋,定能平安归来。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夫君我凯旋,若有事,你可以去找祖母,母亲,弟弟们帮忙。” 他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试图吹散李嫣然心头的阴霾。 “好!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要保护好自己。” 李嫣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荣逸瑾,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牵挂。 “我答应你,我向你发誓,定会毫发无损地回到你身边。” 荣逸瑾认真地看着李嫣然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坚定的目光让李嫣然心中稍安。 李嫣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一味地悲伤,不能让荣逸瑾带着担忧奔赴战场。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荣逸瑾的脸庞,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似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李嫣然忽然间微微一滞,想起丈夫午时便要奔赴战场的事。 紧接着,她猛地坐起身,动作之快: “糟了,你午时就要出征,我得赶紧帮你准备衣物。” 李嫣然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床边挪去,声音里满是焦急。 可还没等她起身,腰间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 荣逸瑾将她重新拉回怀中,搂得紧紧的:“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东西昨天就已经准备好了,你不用急。” 荣逸瑾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响起,带着几分眷恋与不舍。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李嫣然的头顶,呼吸温热。 李嫣然听着荣逸瑾的话,心中涌动着无尽的爱意,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主动吻向荣逸瑾。 荣逸瑾微微一怔,随即热烈地回应着她。两人的吻中,交织着深深的眷恋、浓浓的不舍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 新房外,丫鬟青橙抬手正欲敲响那扇紧闭的门,想提醒屋内的世子与世子妃时间不早了。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门板之时,身旁的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动作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青橙一脸疑惑地看向嬷嬷,嬷嬷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别出声。 恰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暧昧动静,那声音虽不清晰,却足以让青橙瞬间红了脸。 她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的神情从疑惑转为窘迫,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嬷嬷微微一笑,拍了拍青橙的手,随后拉着她缓缓往后退去,远离那扇紧闭的门。 嬷嬷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世子和世子妃新婚燕尔,难分难舍,咱们就别去打扰了,再等等吧。” 青橙红着脸,微微点头,两人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候着,偶尔对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的神情 。 ……… 第128章 颈间绯印 荣王府的另一处院落。 经过一整晚的折腾,静姝公主总算安静了下来,在这柔和的光线轻抚中悠悠转醒。 她慵懒地舒展身子,眼眸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朦胧,似蒙着一层薄雾,迷迷蒙蒙地打量着四周,一时间大脑空白,完全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周遭的一切都陌生又熟悉,屋内的布局陈设并非自己的公主寝殿,这是哪里? 静姝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她慵懒地舒展着身子,抬眼望去,便见荣逸尘单手撑着下颚,靠在床栏上沉沉睡着。 晨光勾勒出他俊逸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平日里有神的双眸此刻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恰似一幅绝美的画卷。 静姝的目光被牢牢吸引,不由自主地沉沦在这美颜之中,心中暗自感叹,她的逸尘哥哥哪怕是在睡梦中,也是这般风姿卓绝。 然而,就在这沉醉的瞬间,静姝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昨夜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那颜色越来越深,她想起自己昨晚在凉亭中不适,意识不清时走进逸尘哥哥的房间,还大胆地将逸尘哥哥压在床上,肆意亲吻。 这突如其来的回忆,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满是羞赧。 她下意识地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触感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的温度。 又偷偷动了动手指,似乎还能感受到昨晚触碰到荣逸尘胸膛时的心跳。 ……… 荣逸尘靠在床边虽是闭着眼,却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炙热目光,好似被火舔舐,浑身不自在。 他缓缓睁开双眸,入眼便是…静姝的脸蛋红扑扑的,恰似熟透的苹果,从耳根一路红到脖颈。 她的双眸亮晶晶的,带着些羞涩与懵懂,偶尔轻轻眨动,眼波流转间藏着少女的小心思,满是怀春的娇羞模样。 她见荣逸尘醒来,慌乱地想要移开视线,嘴唇微微开合,似想说些什么,却又紧张得发不出声,只能小手揪着被角,那副局促又可爱的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荣逸尘微微一愣,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瞬间宕机,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静姝,你这是怎么了?” 荣逸尘开口问道,声音因为刚睡醒而带着一丝沙哑。 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此刻面对这莫名的场景,也不禁有些尴尬。 他以为静姝又犯了“初情”症状,心中一紧,差点就要下意识地出手。 静姝听到荣逸尘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慌乱地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没……没什么。” 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完全没有昨夜的狂野。 荣逸尘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站了起来,却没发现静姝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似是心虚。 只见荣逸尘的脖颈和喉结处,一块一块的红痕肆意蔓延,直至被衣衫遮住的部分。 静姝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他衣服下可能的光景,她捂住脸,心中懊悔不已,恨不得时光倒流,阻止自己昨晚的荒唐行为。 荣逸尘从尴尬的状态中逐渐回过神来,注意到静姝一直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 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阵刺痛传来,他这才意识到脖子上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走向一旁的铜镜,映入眼帘的是那些一块一块的红痕,轻轻拉开一点衣襟后,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 他的脸颊也微微泛红,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 “静姝,你……感觉…好些了吗?”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静姝没有认真听他的话,而是羞得无地自容, “逸尘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怕再次听到荣逸尘像以前那样远离自己。 荣逸尘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好说什么,他轻声安慰道:“好了,没事,别放在心上。” 话虽如此,可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拉了拉衣领,试图遮盖那些显眼的吻痕。 思考该怎么与静姝说“初情”一事。 但目前最主要的是怎么解释二人共处一室的事情,宫里那位“静姝”公主可坚持不了多久。 “逸尘哥哥,我…你…该怎么办?”静姝有些慌乱的说道。 “你放心,我们没有发生什么,昨晚留你,是因为你体质特殊,需要我为你诊治。”荣逸尘神色认真的回道。 “可…可是…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静姝哭丧着脸。 “不是…”荣逸尘有些欲言又止。 静姝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疑惑。 突然荣逸尘负手而立,不见丝毫预兆,他轻轻抬手一挥,一道裹挟着凛冽寒意的白光,如闪电般向着静姝刺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静姝瞳孔骤缩,心脏猛地悬起,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咽喉。 生死一线之际,身体本能地爆发出一道明艳的红光,如同一头觉醒的猛兽,咆哮着迎向白光。 刹那间,红白光芒交织碰撞,瞬间将白光攻击抵消。 待光芒渐渐消散,静姝脸上满是惊愕与茫然,眼神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她下意识地抬起双手,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掌心,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拥有了灵力 。 ……… 静姝被荣逸尘护在身侧,穿梭在神秘莫测的空间通道里,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可她却好似失了魂一般,全然没了反应。 回到皇宫寝殿,她的脚步虚浮,整个人仿佛还陷在方才的混乱里。 她的双眼空洞,目光游离,呆呆地望着前方,嘴唇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静姝?”荣逸尘轻声呼唤,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静姝这才缓缓回过神,眼神里满是迷茫与惊惶,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声音颤抖着问:“逸尘哥哥,我……我怎么会有灵力?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拉住荣逸尘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会有人告诉你。”荣逸尘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带着等候在寝殿里扮“静姝公主”的荣五悄然离开。 ……… 第129章 北方战事 新房内 荣逸瑾站在铜镜前,身姿挺拔,眉眼间却藏着几分对新婚妻子的不舍。 妻子李嫣然身着月白锦缎睡衣,乌发如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 她莲步轻移,手中捧着丈夫的战甲,缓缓走到他身后。 她的手指轻柔却略带颤抖,小心翼翼地为他穿戴。 先是那件厚重的黑色披风,她仔细地整理着褶皱,将披风上的银纹配饰一一摆正。 接着,拿起护心镜,双手微微用力,为他系紧带子。 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深情与担忧。 “此去战场,山高水远,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荣逸瑾转过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坚定而温柔:“放心,我定会凯旋,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她微微点头,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帮他整理好最后一处衣角,她踮起脚尖,轻轻为他戴上头盔。 两人的目光交汇,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他轻轻拥她入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她紧紧抱住他,仿佛要把他的气息刻入骨髓。 良久,他松开手,转身向门外走去。 她追到门口,倚着门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光晕之中,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 ……… 荣逸瑾阔步踏入荣王府前厅,厅内,亲人们早已等候多时。 荣祖母端坐主位,一贯沉稳的面容上,此刻也满是藏不住的担忧,她朝荣逸瑾招招手,声音微微发颤:“瑾儿,快到祖母这儿来。” 荣母立在一旁,眼眶泛红,手中紧紧攥着帕子,不住地轻拭眼角。 三弟荣逸尘静静站在一侧,深邃的眼眸让人难以窥探他的心思。 管家和一众仆从垂手而立,脸上写满关切与不舍。 “瑾儿,这一去,万事小心,祖母盼着你平平安安回来。” 荣祖母声音颤抖,布满褶皱的手轻轻抚上荣逸瑾的脸颊。 荣母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儿啊,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与你父亲早日归来,千万别让我们担心。” 荣逸尘上前,目光沉静,拍了拍大哥的肩膀,随后递上一个包裹,说道: “大哥,这里面是配置的一些药丸,有的能疗伤,有的能解常见的毒,关键时刻或许能救命 ,你务必带好。平安归来。” 简简单单的话语,却饱含着无尽的牵挂与信任。 荣逸瑾眼眶微微湿润,一一郑重回应。 他环视众人,深吸一口气,坚定说道:“大家放心,我定不辱命,平安归来。” 话落,他后退两步,面向荣祖母和母亲,双膝缓缓跪地,重重磕了个头。 这一跪,承载着对长辈养育之恩的深深感激,以及自己给亲人带来的担忧。 起身之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场的每一个人,而后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迈出前厅。 而身后,亲人们饱含牵挂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久久未曾移开。 ……… 厚重的云层被晨曦镶上了金边,京城外的校场上,十五万大军列阵整齐,军旗烈烈作响,矛戈如林,寒光闪烁。 将士们身披甲胄,神色肃穆,等待着出征的指令。 荣逸瑾身着崭新的黑色披风,身姿挺拔地跪在点将台前。 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长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北方蛮夷犯境,扰我边疆百姓。世子荣逸瑾,素有韬略,勇毅过人,特封为镇北将军,统帅大军,出征御敌。望其扬我国威,保境安民,凯旋而归。钦此!” 荣逸瑾双手接过明黄的诏书,叩首谢恩:“臣,荣逸瑾,定不负陛下重托!” 龙耀皇帝大步上前,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如炬扫过台下的将士,声若洪钟: “将士们!北方蛮夷贪婪残暴,烧杀抢掠,边疆百姓深陷水火!你们,是我朝的精锐,是百姓的守护神! 朕今日送你们出征,望你们奋勇杀敌,让蛮夷见识我朝的威严!待你们凯旋,朕定当论功行赏,与诸位痛饮庆功酒!” “愿为陛下效死!”十五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九霄,气势如虹。 荣逸瑾翻身上马,抽出腰间长剑,指向北方:“出发!” 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动,车轮滚滚,马蹄声声。荣逸瑾回头望向京城,心中满是眷恋与决绝。 长长的队伍蜿蜒出城,犹如一条钢铁巨龙,向着北方的战场进发。 皇帝站在城楼上,目送大军远去,直到那滚滚烟尘消失在天际,才转身回宫。 ……… 北方边境。 朔风裹挟着黄沙,如锋利刀刃,割过北方这片战火纷飞的战场,刺鼻的硝烟与浓烈的血腥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战场上,残肢断臂横七竖八地散落,染血的军旗在狂风中吱呀作响,摇摇欲坠,似是在无力地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 原本驻守此地的十万大军,再加上荣王派来支援的十万援军,一共二十万的兵力,可如今锐减至不到八万。 临时搭建的营帐内,伤员们的痛苦呻吟交织回荡,军医们被团团围住,忙得汗流浃背、焦头烂额,止血的草药与裹伤的白布一次次被鲜血浸透,场面触目惊心。 粗略统计,能勉强起身、即刻奔赴战场迎敌的士兵,堪堪不足五万。 傲穹国的营地中秩序井然,士兵们士气高昂。 他们的伤亡人数仅三四万,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在营帐前来回踱步,肆意张狂的笑声顺着风远远传来,满是嘲讽与轻蔑。 敌军士兵们盔甲锃亮,手中长刀寒光闪烁,在日光下反射出冰冷的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挥刀杀来,将这片土地彻底踏平。 在接连的苦战之下,将士们已退到边境最后一道防线——磐凤城。 这座城承载着守护家国的最后希望,城墙饱经战火,千疮百孔,却依旧顽强地矗立着。城中百姓惶恐不安,紧闭家门,透过门缝望向城外的战场。 士兵们日夜坚守在城墙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眼中既有疲惫,又有誓死扞卫的决绝。 此刻,磐凤城就像狂风暴雨中的孤舟,岌岌可危,亟待援军的到来。 主帅大帐内,气氛凝重得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帐外呼啸的风声更添几分压抑。 荣王爷端坐在主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的倦容难掩,眼神却透着坚毅,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老将军面色铁青,一手拄着拐杖,一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怒声道: “这仗打得太邪乎!敌军像是杀不完,一个个跟打不死的死尸似的,前赴后继,咱们的士兵都快没信心了!” 说罢,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旁的亲兵急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 孙老将军坐在一旁,捻着胡须,神情凝重,缓缓开口: “我从军数十载,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打法。他们冲锋时毫无惧意,哪怕受伤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继续往前冲,这背后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名堂。” 一位年轻的统领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焦虑: “这样下去不行,咱们兵力本就折损大半,士气也低迷,再找不到应对之法,磐凤城怕是守不住啊!” 荣王爷微微颔首,沉声道: “诸位所言极是,我们必须冷静下来,从长计议。傲穹国此举定有目的,他们如此不惜代价地进攻,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这片土地。”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回踱步,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林老将军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道: “依我看,他们这疯狂的进攻方式,或许是想速战速决,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咱们得想办法稳住阵脚,再寻机反击。” 孙老将军目光炯炯,补充道: “咱们可以利用磐凤城的地形优势,加强城防,设置陷阱,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同时,派人去探查敌军后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弱点。” 这时,一位谋士模样的人起身,犹豫着说道: “王爷,如今这战事诡异,咱们是否可请镇诡司的高手前来助阵?他们见多识广,说不定能应对这怪异之事。” 荣王爷微微皱眉,沉思片刻: “镇诡司确实有不少奇人异士,只是调动他们需经朝廷层层审批,远水解不了近渴。” 另一位副将接话道: “要不请龙云山的人前来一观?他们修行高深,说不定能看出敌方奇怪之处的端倪。 ”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孙老将军摇头叹道: “龙云山向来不参与国家之间的战事,山门戒律森严,恐怕请不动啊。” 帐内一时陷入沉默,每个人都清楚,这场战争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战局走向 。 “看来只能让镇诡司派人来看看了。”荣王爷沉思道。 ……… 两日后 通往北方的官道上扬起滚滚烟尘,荣逸瑾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身姿笔挺,率领大军匆匆前行。 猎猎风声呼啸而过,吹起他的披风,发出烈烈声响。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 一名传讯士兵满脸疲惫,却强撑着催马疾驰,待靠近后,他猛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北方前线飞鸽传书,请领军过目!” 荣逸瑾闻言,神色一凛,迅速俯身接过信件。 展开信件的瞬间,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握着信件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前线战事危急,遇到诡异特殊情况,急需镇诡司派人协同作战,还特意叮嘱他若途中遇到镇诡司的人,务必一同带上。 看完信件,荣逸瑾心中的担忧愈发浓重。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看向手腕上那只古朴的黑色镯子,镯子上盘踞的黑蛇栩栩如生。 自从黑蛇吞下周天灵草后,便陷入了沉睡,可他能明显感觉到,黑蛇的力量在持续攀升。 “希望在抵达北方前,你能醒来。”荣逸瑾低声喃喃自语。 旋即,他挺直腰杆,声音洪亮有力,传遍整个队伍:“加快行军速度!一刻不得懈怠!” 随着命令下达,大军迅速提速,马蹄声愈发急促,向着北方战场疾驰而去。 ……… 荒野深处,浓郁的雾气弥漫四周,透着几分神秘与静谧。 崖底,一道古朴的木门前,一位老者静静地伫立着。 老者一袭白衣胜雪,发丝如雪般柔顺垂落,每一根都仿佛闪烁着细碎的银光。 他面庞白皙如玉,不见一丝皱纹,双目犹如一泓清泉,深邃而宁静,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淡然。 老者已在此等候许久,可神色间没有丝毫的不耐,身姿笔挺,仿若与这天地融为一体,唯有偶尔轻拂过衣袂的微风,才让人察觉他是个鲜活的存在。 突然,天边一道白光骤然闪现,仿若划破夜幕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以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 那白光璀璨夺目,照亮了四周的雾气,所到之处,云雾被冲散出一条笔直的通道,光芒中似有无数星辰闪烁跳跃,瑰丽又神奇。 原本面无表情的白发老者,看到这道白光,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敬畏。 他整了整衣衫,双手交叠,缓缓弯腰,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身姿放得极低,静候白光的到来。 白光转瞬即至,近前时,一道身影从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身上轻盈飞下。 这白虎身形巨大,周身皮毛洁白胜雪,每一根毛发都闪烁着柔和的光泽,肌肉紧绷,线条流畅,彰显着无尽的力量。 它额头正中有一道鲜艳的红色印记,如燃烧的火焰,为其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白虎的眼眸犹如两颗幽邃的宝石,散发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扫视四周时,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它的俯瞰之下。 而那道身影正是荣逸尘,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仙气邈邈。 他神色平静,深邃的眼眸仿若藏着无尽的奥秘,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深浅,周身散发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气质,此刻的他仿佛早已超脱于尘世之外,却又与这世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白衣老者恭敬地施了一礼,说道:“公子安好,老朽代这片大陆的百姓谢您的守护。” 荣逸尘微微颔首,动作优雅而简洁,轻声说道:“不必,这是我们之间的承诺,玄冥真人见我,是有事?” ……… 第130章 玄冥真人 玄冥真人满含敬意,说道:“公子肯为了一个承诺守门百年,此举实乃我们这片大陆百姓之幸。” 荣逸尘看着面前看似仙风道骨,一副正派的老者,实则是暗藏精明的老狐狸,荣逸尘心中明白,对方定是有事相求。 荣逸尘神色平静,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玄冥真人,眼神中透着洞悉世事的淡然。 玄冥真人见荣逸尘不搭话,于是敛了敛心神:“您可曾听闻北方之事?就是前段时间波及几座城的地震,看似天灾,实则暗藏玄机。” 荣逸尘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玄冥真人沉声道:“实不相瞒,异界之人打通了另一条通往两界的通道。” “你们的防线被突破了?”荣逸尘问道。 玄冥叹了口气,道:“没有,虽然我们守的很艰难,但是我们这群长者并没有被打趴下。是这片大陆的北方人滋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把那群异界诡异吸引过来的。” 玄冥真人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阴沉,提起北方,眼中寒芒一闪而过,仿佛裹挟着无尽的肃杀之气。 身上的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周身仿佛散发着一层冷冽的气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提及的北方那股黑暗势力碎尸万段,往昔的和善荡然无存,只剩满心的杀意汹涌。 ……… 崖边,现任龙云山掌门玄风真人与荣二并肩伫立。 玄风真人一袭白色道袍,长须飘飘,神色中透着凝重与困惑,时不时抬眼望向崖底。 荣二则一身黑衣,身姿笔挺,沉默寡言如同雕塑一般。 玄风真人的目光紧紧锁住崖底正在交谈的两人,试图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然而,崖底那厚重的雾气宛如一道无法穿透的屏障,将两人的对话严严实实地隔绝开来,他只能隐隐瞧见师兄玄冥真人对那位年轻公子态度极为恭敬,这让崖边的自己满心都是疑惑。 玄风真人凝视着崖底的玄冥真人,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往昔。 玄冥真人,那可是龙云山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 他天赋异禀,对道法的领悟远超常人,仿佛天生就与道有着不解之缘。 在龙云山的漫漫修炼时光里,他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光芒万丈。 那些晦涩难懂、让其他弟子抓耳挠腮的高深功法,到了他手中,往往能被轻松参透,仿佛其中的奥秘本就清晰明了。 他的修炼速度更是惊为天人,别人需要耗费数年、甚至数十年苦苦钻研才能突破的境界,他仅仅数月便能轻而易举地跨越,好似境界的提升对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之事。 无论是精妙绝伦、变化万千的剑术,还是晦涩深奥、威力无穷的法术,他都能融会贯通,运用得炉火纯青,在实战中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在龙云山的各类比试中,他总是以绝对的优势力压群雄,成为众人心中难以企及的存在,备受敬仰与尊崇。 可就是这样一位前途一片光明、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却在修为达到巅峰、风光无限之时,突然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大为震惊、难以理解的决定——卸任掌门之位。 那时的玄风,还只是一个青涩稚嫩、修行尚浅的师弟,毫无心理准备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掌门之位会如此突然地落到自己头上。 玄冥真人将掌门印玺郑重地交到他手中时,眼神里满是期许与殷切的嘱托,可对于自己卸任的缘由,却始终缄口不言,未透露半分。 随后,玄冥真人和龙云山另外几名资质同样出类拔萃的同门师兄弟,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同时三大王朝中颇有实力和威望的王者也都一同不见踪迹。 玄风真人心中始终对师兄玄冥真人的离去念念不忘,无数个日夜,他都在苦苦思索他们当年突然消失的原因,也曾派人去各地寻找,可始终没有答案。 如今,玄冥真人毫无征兆地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还要求他陪同来到这神秘莫测的荒野深处崖底,玄风真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仿佛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即将对自己展开。 玄风真人试图跟旁边站着的壮汉套话,可是荣二根本不理他。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崖底,只见崖底二人的身影在雾气的笼罩下显得有些虚幻缥缈,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神秘的荒野吞噬。 ……… 时间悄然流逝,崖底的交谈似乎仍在继续,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让崖边的玄风真人愈发焦急。 玄风真人在崖边来回踱步,心中的焦虑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他渴望知道真相,渴望得到玄冥真人的指引,可却只能无奈地在原地等待。 荣二则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眼神坚定而沉稳,仿佛无论发生什么惊涛骇浪,都能保持冷静,不为所动。 荣逸尘和玄冥真人终于结束了交谈,二人周身灵力涌动,化作两道流光向着崖边飞来。 落地之时,荣逸尘身形微微一侧,瞥了玄风真人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好似世间万物皆难以入他的眼。 随后,他对玄冥真人说道:“这是你挑选的未来长者?” 玄冥真人微微颔首,正要开口回应。 此时,荣逸尘抬手一挥,一道逼真的影像显现出来,面对玄风的疑惑,荣逸尘帮玄冥真人给出了“答案”。 一阵阴寒的风呼啸而过,风中似乎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嘶吼与哭嚎。 在这股诡异之风的笼罩下,远处竟缓缓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身影。 他们,便是去往异界的长者。 这些长者们的衣衫破旧不堪,上面布满了岁月与战斗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还残留着诡异力量灼烧的焦黑痕迹。 他们的面容憔悴而沧桑,深深的皱纹刻满了脸庞,那是无数个日夜与诡异力量殊死搏斗留下的印记。 他们的眼神中,透着疲惫,却又有着一种令人动容的坚定与执着。 曾经,他们在各自的国家中,都是声名显赫之人,有着尊贵的身份地位,家庭美满幸福。 但当那诡异力量开始入侵大陆,威胁到百姓的安危时,他们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一切。 他们告别了自己的国家,离开了深爱的家人,放下了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份地位,孤身踏上了与诡异对抗的艰难征程。 日日夜夜,他们都在与那些形态各异、恐怖诡异的怪物战斗。 每一次的交锋,都伴随着伤痛与死亡的威胁。 受伤时,他们只能独自躲在异界的角落里,默默舔舐着伤口,没有丝毫的抱怨与退缩。 即便成功打退了诡异,也无人知晓他们的功绩,没有人为他们欢呼喝彩,他们就像是被遗忘的守护者,在异界独自坚守着那份对百姓的责任与担当 。 ……… 第131章 异界秘辛 回到龙云山后,玄冥真人在静室之中,面色凝重地对师弟玄风真人讲述着关于北方诡异入侵的秘辛。 “师弟,那些诡异并非来自我们这片大陆。在遥远之地,有另一片大陆与我们分临而存,长久以来,两片大陆的生物互不知晓对方的存在 ,相安无事。” 玄冥真人顿了顿,接着说道:“变故起于傲穹国一位祖先,此人对修行和神奇之事极度热衷,四处收集无数秘典,走火入魔般深入各种传说中的山林幽谷。 终于,在荒野深处,他发现了一处神秘黑洞。据说那黑洞周身环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幽光,吸引着一切靠近的生灵。它无声无息,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那傲穹国祖先走进黑洞后便没了踪影。可谁能想到,无数岁月后的十多年后,一个狼狈不堪的疯子从黑洞中冲了出来。 他并非独自,身后还跟随着众多由黑色雾气构成的诡异生物。 起初,附近打猎、劳作的百姓只看到黑色雾气,以为是普通自然现象,并未在意。 可当他们靠近,这些生物便露出狰狞,将百姓残忍吞噬。 事态迅速恶化,从几个人到一群人,从一个村到一个镇,甚至一座又一座城被屠戮殆尽。” “后来,民间和皇家组成的能人异士联合起来,历经苦战,才把那些诡异暂时困在荒野密林中。 但黑色诡异雾气源源不断,能人修士们死伤惨重。 最后,当时能力最强的几大长者联合起来,经过无数努力和无数人的生命,才将那些诡异撵回黑洞之中。” 玄风真人满脸疑惑,追问道:“是我们刚刚去的那处崖底吗?” 玄冥真人将口中茶水缓缓饮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应道:“对,就是那道木门的门里。” “可…可是为什么?”玄风真人眉头紧锁,满心的困惑难以消散,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年轻公子会在那里,自家向来眼高于顶的师兄又为何会对那人毕恭毕敬。 一谈及年轻公子,玄冥真人神色瞬间变得极为谨慎,压低声音道:“现在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你只要清楚他是你绝对不能招惹,甚至整个龙云山都惹不起的存在。他不是敌人,而是我们这片大陆的大恩人。” 顿了顿,玄冥真人又加重语气,“以后若有机会见到,凡事以他为先。假如真到了生死存亡的绝境,也许他便是我们唯一能抓住的生路。但你千万不要去主动打扰公子,切记,切记!” 玄风真人从师兄那严肃至极的话语中,真切听出此事的严重性与重要性。 玄冥真人接着缓缓说道:“我们这些所谓的长者,一直都在另一边与诡异作战。可那黑洞连接两片大陆的通道,我们想尽办法也无法关闭,只能用这种方式守护这片大陆的安宁。 之所以没有对百姓坦言,是因为事态太过严重。一旦告知这些诡异之事,无法保证各国百姓还能安然生活。到时候恐慌蔓延,滋生出各种乱象,那我们必将陷入前后受敌的困境。” 当玄风真人问起师兄玄冥真人为何突然返回以及北方诡异之事的最新情况时,玄冥真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满是忧虑: “我们怀疑出了叛徒,也许不久之后,这个秘密也瞒不了多久了。师弟,我这次回来,是希望你带着龙云山的弟子赶紧提升实力,也可以大范围招收有慧根的弟子入门。” 玄风真人一脸认真,专注听着师兄的每一句嘱咐。 玄冥真人紧接着又说:“你一定要守好后方,公子刚刚跟我说了一个方法,我也需要你立马找人来试验,此事关乎重大,不容有失。” “师兄,我也派弟子去山下处理诡异之事,官府那边也成立了镇诡司,可是有些诡异的手段,我们都不知,你可否讲讲异界有关诡异的事情。”玄风问道。 玄冥真人神色一凛,目光深沉,讲述着异界势力的分布: 虚界 是一片被神秘所笼罩的领域,在异界的传说中,它宛如一团迷雾,让人难以捉摸。 虽然虚界从来没有大开杀戒或者侵略过任何一股势力,但其蕴含的神秘力量,却令所有势力都心生忌惮,不敢轻易挑战。 据说,虚界的主上是一位神秘而强大到超乎想象的存在,其真实实力和身份无人知晓。 虚界的环境极为独特,这里仿佛游离于现实与虚幻之间。 魅魔界 是一个以女权为统治核心的独特世界。魅魔分为皇者和普通魅魔人,皇者阶层中包括女皇以及众多皇女、皇子。 魅魔皇者自出生起便拥有伴生灵,这是一种极为特殊且强大的能力。 凭借伴生灵,她们只要愿意,就能侵入自己喜欢的躯体之中,将对方的灵魂侵蚀掉,从而实现无限的生命延续。 然而,这种方式会导致她们的力量大幅减弱,仅仅只能留存原本力量的十分之一,需要通过后天不懈的修炼,才能逐渐恢复甚至超越以往的实力。 在魅魔界中,建筑风格充满了魅惑与华丽的气息,城市中弥漫着一种神秘的香气,能够影响人的心智,让人产生幻觉。 魅魔们擅长使用魅惑之术和精神攻击,在战斗中往往能出其不意地制胜。 妖灵界 是一个充满生机与奇幻的世界,这里栖息着各种各样的妖灵生物。 妖灵们形态各异,有的拥有动物的外形,却具备人类的智慧和情感;有的则是由自然元素凝聚而成,如树妖、水妖等。 妖灵界的统治者并非单一的个体,而是由众多强大的妖灵组成的长老议会共同管理。 妖灵界的环境宛如仙境,森林中生长着巨大的树木,这些树木不仅高大参天,还散发着神秘的能量,滋养着周围的妖灵。 河流中流淌着闪烁着灵光的溪水,据说饮用这些溪水能够增强妖灵的力量。 妖灵们与自然和谐共生,它们擅长利用自然的力量进行战斗和生活,有的妖灵能够操控风雨雷电,有的则可以与植物沟通,借助植物的力量进行攻击或防御。 然而,妖灵界也并非完全平静,一些邪恶的妖灵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会吞噬其他妖灵,从而引发内部的纷争。 暗诡界 它集合了各种作恶多端的诡异,暗诡界是一个充满黑暗与阴谋的世界。 这里终年被黑暗所笼罩,阳光几乎无法照射进来,只有一些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矿石为这个世界提供微弱的照明。 暗诡界的生物大多外形诡异,它们擅长使用各种黑暗魔法和阴谋诡计。 暗诡界的居民们以阴谋和暗杀为乐,没有丝毫底线和怜悯。 邪咒界 是一个被邪恶咒术所充斥的世界。这里的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色,地面上布满了刻有神秘咒文的石碑。 邪咒界的居民们几乎个个都是咒术高手,他们对各种邪恶的咒术有着深入的研究和掌握。 它们擅长诅咒之术,诡异莫测。他们的诅咒无声无息,待发现时已病入膏肓,身体和修为都会逐渐被侵蚀,最后化为他们操控的傀儡。 更为可怕的是,他们能通过傀儡,不断传播诅咒,就像疫病一般。 邪咒界的权力结构以咒术师的等级来划分,等级越高的咒术师,拥有的权力和资源就越多。 最高等级的咒术师被尊称为“咒术主宰”,他统治着整个邪咒界。 邪咒界的咒术种类繁多,有的咒术可以让人瞬间衰老,有的可以操控他人的心智,还有的可以引发自然灾害。 邪咒界的居民们常常会为了争夺更强大的咒术秘籍而相互争斗,整个世界充满了血腥和暴力。 在邪咒界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咒术塔,据说塔中封印着一种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终极邪咒,这也成为了众多势力觊觎的目标。 玄冥真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说道:“异界势力虽错综复杂,但真正与我们势不两立的,就是暗诡和邪咒。” ……… 第132章 凌家娶亲 龙耀三月,暖风和煦,整个世界都被春天的温柔所包裹。 在龙耀王朝南方的灵风城,此刻正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今日,城内的凌家张灯结彩,大摆喜宴,为凌家公子凌萧举办盛大的娶亲仪式。 ……… 凌家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书香世家,日子过得平淡而安稳。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突如其来。凌家出了一位天才修行之人——凌霄,他成为了龙云山亲传大弟子,声名远扬。 自此,凌家一跃成为城中首屈一指、颇受追捧的大家族。 自月前,凌萧带着他的师妹凌璇归来,便郑重宣布要娶凌璇为妻。 这个消息让凌家父母十分诧异,毕竟凌萧原本的未婚妻是静姝公主,身份尊贵。 当时的凌震和林氏满脸疑惑,对视一眼,眼中尽是不解。 凌震眉头微皱,抬手摸了摸胡须,欲言又止;林氏则轻轻拉了拉儿子的衣袖,嘴唇微张,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看着儿子眼底藏不住的那抹黯然,他们终究还是将满腹疑问憋在了心里。 想着有机会问问原因,可是没过多久,一个更惊人的消息让凌家父母彻底打消了阻止这门婚事的念头——凌璇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林氏得知这个消息时,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震惊,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凌震则沉默良久,最后微微点头,默许了这一切。 ………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凌萧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色喜服,脸上虽带温和的笑容却未达眼底。 新娘凌璇坐在花轿里,双手不自觉地轻抚着未隆起的小腹,素有冰美人之称的她,此时眼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凌府的大门前,宾客们络绎不绝,纷纷送上祝福。 凌震和林氏满脸含笑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等待着迎亲队伍。 龙云山天才弟子凌萧,要迎娶同门师妹凌璇,这场喜事轰动了整个灵风城,更吸引了龙云山一众举足轻重的人物前来道贺。 随着一阵悠扬的仙乐响起,天空中霞光万丈。 只见龙云山大部队御剑而来,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临世。 掌门玄风真人一袭白色道袍,长须飘飘,神色温和中带着几分威严。 身旁是一位白衣白发却有着童颜的玄冥真人,他气质超凡脱俗,周身散发着神秘气息。 凌萧的师弟师妹们凌冰、凌猛等人紧随其后,众人落地时身姿轻盈,引得在场宾客阵阵惊叹。 “恭迎掌门,恭迎各位仙长!”凌家仆人高声喊道。 凌父凌母满脸激动,快步上前迎接,眼中满是崇敬与感激。 凌震双手抱拳,恭敬地说:“掌门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玄风真人微笑着摆摆手:“凌萧是我亲传弟子,他的喜事,我自然要来。” 在场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纷纷投来羡慕和尊重的目光。 城中富商王老爷,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叹,对身旁的人低声说道:“能请动龙云山掌门,凌家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一旁的吴城主不住点头,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凌萧和凌璇身着大红喜服,满脸羞涩又带着喜悦。 凌萧看到师父旁边神秘的玄冥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更多的是敬重。 玄冥真人上下打量着凌萧,满意的点了点头。 凌萧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徒儿多谢师父和长辈前来。” 玄风真人笑着扶起他:“萧儿,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许这般多礼。” 待众人入座后,婚礼正式开始。 他们不仅对着凌父凌母,也对着玄风真人和玄冥真人行了大礼。 凌母林氏眼中含泪,满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 凌震则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嘴角微微上扬。 “夫妻对拜!” 凌萧和凌璇缓缓弯腰,完成了这神圣的仪式。 全场宾客们纷纷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整个凌家沉浸在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之中,而这场婚礼,也将成为灵风城一段长久流传的佳话 。 在热闹非凡的凌府婚宴现场,宾客们欢声笑语不断。 驸马钟征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他手中拿着精心准备的贺礼,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他是独自前来的,本该一同出席的妻子灵萱并未现身。 凌家与驸马府关系向来亲密,按常理夫妻二人一同前来才是,但钟征却选择独自赴宴。 自从灵萱“起死回生”后,他便有了自己的担忧。 龙云山众人各个修为高深、心思敏锐,要是灵萱出现在这里,被凌萧等人察觉异样,肯定会被追问缘由。 钟征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想到那个帮灵萱复活的荣公子,他深知绝不能连累对方。 而且,当时城中灾祸死伤无数,偏偏灵萱一人独活,若被心怀不轨之人深究,必然会带来诸多麻烦。 钟征一边与相识的宾客寒暄,一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 ……… 京城的公主府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静姝公主的闺房里。 此时,静姝公主正坐在铜镜前,一脸纠结。 她的脸蛋儿一会儿因为脑海中闪过的念头而泛起红晕,明艳动人; 一会儿又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像是在给自己暗暗鼓劲。 丫鬟瑶儿站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公主从荣王府回来,就一直这般魂不守舍。 瑶儿小声嘀咕着:“这荣三公子,可真是个男狐狸精,把咱们尊贵的公主迷得晕头转向,公主这回可算是栽在他手里咯。” 静姝公主像是听到了瑶儿的话,猛地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嗔怪道:“瑶儿,你再乱说,看我不罚你!” 可那眼神里哪有半分严厉,反倒满是娇羞。 说完,她又转回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嘟囔:“我到底要不要去找他呢?他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说着,又咬了咬嘴唇,脸颊再次泛起红晕,双手握拳,给自己打气:“静姝,你可是公主,有什么好怕的!” 可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万一他只是客套呢,我要是去了,岂不是很丢脸。” 这般反反复复,把一旁的瑶儿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 “公主,既然三公子说了要负责,要不你就让他负责娶你,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瑶儿试探着说道。 “唉!我倒是想,可是这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逼迫他呢!”静姝双手托腮道。 “我的好公主,只要你喜欢他就可以了呀,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不急在一时,而且我看三公子也并非全然不在意你。”瑶儿继续说道。 静姝沉思道:“是这样吗?” ……… (我们的静姝公主会不会以此要求荣逸尘“负责”呢?) 第133章 神秘声音 夜沉如水,皇宫内。 静姝公主寝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床榻上跳动。 静姝公主侧身而卧,眉头轻皱,呼吸略显急促,显然陷入了一场不平静的梦境。 梦里,场景模糊,却有一股熟悉的檀木香气萦绕。 她身处一片朦胧花海,花瓣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 突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拉住了她,她仰头,对上荣逸尘含笑的眼眸,心瞬间安定下来。 两人携手在花海中漫步,欢声笑语回荡在这片梦幻之境。 可刹那间,风云突变,原本湛蓝的天空被乌云遮蔽,狂风肆虐,花海瞬间化作一片荒芜。 荣逸尘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模糊,无论静姝如何呼喊,他都渐行渐远。 静姝拼命追赶,脚下却似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每一步都艰难无比。 紧接着,又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让静姝看不清他的模样。 那身影一步步靠近,他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在静姝耳畔呢喃:“我寻了你好久好久,我的王。” 静姝的心猛地一颤,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你在哪里,告诉我,我来带你回家。”神秘的男子声音再次问道。 静姝张了张嘴,想要回应,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努力想要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可无论怎么使劲,那身影始终模糊不清。 面对那道越来越靠近的身影,静姝全身都充满了抗拒。 与此同时,静姝灵台中的伴生灵小老太太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瞬间苏醒。 小老太太在灵台之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嘴里嘟囔着:“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气息,竟能扰动心神!” 小老太太的声音在静姝的意识深处回荡,可静姝此刻仍被困在梦境里,无法回应。 小老太太运转灵力,试图探寻这股神秘力量的来源。 她感觉到那股力量浓烈而炽热,可其中又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丫头这是陷入了某种神秘的梦境召唤,” 小老太太低声自语,“看来有人在暗中施展手段,想要接近公主。” 小老太太心急如焚,她尝试唤醒静姝,却发现静姝的意识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难以突破。 而那梦境中的身影还在不断靠近,静姝的神情愈发挣扎,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 “不,不要……”静姝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冷汗浸湿了额前的发丝。 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驱赶陌生气息的靠近。 寝殿外,守夜的宫女听到动静,透过窗棂缝隙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却不敢贸然进去打扰。 “啊!”静姝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惊魂未定。 她坐起身,双手抱住膝盖,望向窗外洒进的清冷月光,心还在突突直跳。 那梦境太过真实,恐惧与失落交织,让她久久无法回神。 ……… 在傲穹王朝王宫那金碧辉煌的宫殿深处,奢华的气息几乎要从每一寸砖石中溢出来。 宫殿的墙壁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柔和的光线透过琉璃窗洒在光洁的地面上,映出五彩斑斓的光影。 一位身着鲜艳红衣的男子正盘坐在华丽的蒲团上,他的身姿修长,正闭目打坐,待他缓缓从入定中醒来, 男子轻抬眼眸,一双狭长而妩媚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尾自然地勾出一抹风情,眼眸中波光流转。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微上扬的薄唇,仿若随时都会吐出令人心动的话语。 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几缕发丝垂落在他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他风流倜傥。 一旁的侍从早已等候多时,见他醒来,立刻恭敬地双手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微微躬身说道: “大皇夫,此番入定可还顺利?找到红魅王的下落了吗?” 被称作大皇夫的红衣男子嘴角轻勾,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笑容,那笑容瞬间点亮了整个空间,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秘。 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茶香在舌尖散开,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别样的韵味:“找到了。” 这简短的三个字,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听闻此话,侍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连忙问道:“那我们何时出发?” 红衣男子轻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角,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说道: “准备准备,吩咐下去,我们即刻去接王。” 侍从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小声提醒道: “可是,那群……他们正打得不可开交,我们贸然行动,怕是……” 红衣男子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满是不屑,抬手轻轻一挥,像是要拂去眼前不值一提的尘埃,说道: “不必理会,那帮蠢货的战争我们不参与。我们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王。只要找到王,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说罢,他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与他口中的王重逢的场景 。 ……… 北方边境,黄沙滚滚,日月无光,一场惨烈的战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龙耀与傲穹两国士兵短兵相接,杀喊声、兵器碰撞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死亡之歌。 傲穹士兵的攻势犹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 他们诡异的“不死”之身,更是让龙耀士兵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困境。 哪怕龙耀士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面对这些好似杀不死的敌人,也渐渐乱了阵脚,被打得节节败退。 战场上,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鲜血汇成小溪,汩汩地流,将干裂的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味。 荣王爷身披厚重的战甲,骑着矫健的黑马,神色冷峻坚毅,手中长枪舞动如蛟龙出海,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千钧之力,枪尖寒光闪烁,敌人纷纷毙命。 可敌人仿佛无穷无尽,前赴后继地涌来,他的战甲上也渐渐布满了斑斑血迹。 林老将军虽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丝毫不输年轻将士。 他手持长刀,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带领着士兵们顽强抵抗。 然而,面对傲穹士兵诡异的“不死”之身,防线一次次被突破,他心急如焚,扯着嗓子怒吼,激励着士兵们的士气。 孙老将军同样冲锋在前,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却未能消磨他的斗志。 他的战马已在混战中战死,他便徒步作战,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可他依旧紧握着剑,剑刃已经卷了,手臂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却一步也不肯后退。 龙耀士兵们望着浴血奋战的将军们,心中虽满是恐惧,却也被激起了最后一丝勇气,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殊死拼搏 。 (他们能否守住边境最后一道磐凤城呢) ……… 第134章 援军抵达 险救人 龙耀王朝与傲穹王朝激烈的边境战争之后,磐凤城,这座龙耀王朝的防线边城,弥漫着一种复杂而沉重的氛围。 城墙上,疲惫的士兵们依然坚守着岗位。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疲倦,然而,那份坚定和责任却未曾有丝毫的消减。 阳光洒在他们染血的铠甲上,折射出一道异样的光芒,悲壮而神圣。 经过数日的激战,城墙的每一寸都仿佛铭刻着战争的残酷。 士兵们的身影在城墙上显得有些佝偻,他们的步伐沉重,却始终未曾停下巡逻的脚步。 风,吹过他们凌乱的发丝,吹干了他们脸颊上的汗水,却吹不走他们心中的信念。 城内,百姓们自发地行动起来。 他们用粗糙的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向着城墙走去。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家人的搀扶下,艰难地迈着步子。 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中却闪烁着关切和敬意。 “孩子们,辛苦了,快吃点东西吧!”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充满了温暖。 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年幼的孩子,手中提着装满饭菜的篮子。 孩子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城墙上的士兵,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份凝重。 妇女轻声说道:“等你长大了,也要像这些叔叔们一样勇敢。” 士兵们接过百姓送来的食物,眼中闪烁着泪花。 他们的嘴唇干裂,却在这一刻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谢谢乡亲们,我们一定会守护好咱们的磐凤城” 这句简单的话语,包含着无尽的决心。 而在城墙下,重伤濒危的士兵们被不断地送下来。 他们的哀嚎声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有的士兵失去了手臂,有的士兵腹部被深深的伤口贯穿,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担架。 “救救我,我不想死……”一名年轻的士兵,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他的声音微弱,却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挺住啊,兄弟!”旁边的士兵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医师人员们忙碌地穿梭在伤者之间,他们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无奈。 药品的匮乏,让他们只能尽力去减轻伤者的痛苦。 主帅荣王爷,身穿染血的铠甲,与林老将军等人一同站在城墙上,望着这一幕幕场景,心中悲痛万分。 荣王爷的目光扫过那些重伤的士兵,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是本王没能保护好他们,他们还如此年轻……”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伤感。 林老将军拍了拍荣王爷的肩膀,“王爷,这不是您的错。这些孩子们都是为了王朝的尊严和百姓的安宁而战,他们是英雄!” 荣王爷压下心中的不忍,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一定要让傲穹付出代价,为这些死去和受伤的兄弟们报仇!” 他们沿着城墙缓缓走着,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路过一名受伤的士兵身边,荣王爷停下脚步,蹲下身子,轻轻地握住士兵的手。 “孩子,你是好样的,王朝不会忘记你们的功绩。” 士兵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王爷,能为龙耀而战,我死而无憾。” 荣王爷站起身来,望着远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让和平重新降临这片土地,哪怕拼尽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磐凤城,将城墙和人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突然,一个士兵满脸泪痕,跌跌撞撞地跑到正在城墙上的荣王爷等人面前,哽咽地说道:“报!孙老将军快不行了。” 荣王爷闻言,脸色骤变,身体不禁晃了晃,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悲痛。 林老将军则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怎么会这样?” 那士兵泣不成声,“孙老将军受伤颇重,被抬回营帐时已昏迷不醒。” 荣王爷等人二话不说,立即朝着营帐飞奔而去。 营帐内,孙老将军躺在简陋的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大片的被褥。 他的呼吸微弱,仿佛下一刻就会停止。 荣王爷冲到床边,紧紧握住孙老将军的手,声音颤抖着,“孙将军,您一定要撑住!” 孙老将军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众人,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 “王爷,莫要悲伤。我这把老骨头,能为王朝再拼一次,死而无憾。” 孙老将军的声音虚弱却坚定。 林老将军早已泪流满面,“老孙啊,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咱们说好还要一起守护这龙耀的!” 孙老将军缓缓转头看向林老将军,“老林,这辈子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一旁的几个兄弟也都泣不成声,“将军,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此时,医师站在一旁,满脸自责,“是我无能,无法救治孙老将军。” 孙老将军轻轻摇了摇头,“莫要怪自己,这是我的命数。 我一生无后,孑然一身,能将一生都奉献给龙耀,足矣。” 说完,孙老将军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手缓缓从荣王爷的手中滑落。 “孙将军!”众人悲痛的呼喊声响彻整个营帐。 这时,大帐帘猛然被掀开,一道黑色身影闯了进来。 只见他迅速来到孙老将军躺着的床前,飞快地往孙老将军嘴里塞了一颗东西。 荣王爷怒目而视,手刚按在剑鞘上准备出鞘,却在看清来人竟是自己大儿子荣逸瑾时,立马将剑收了回去。 荣逸瑾一脸急切,“父亲,我带十五万大军刚到,就听说孙老将军伤重,这药丸是三弟给的救命丹,不知是否管用,我刚给孙老将军吃了一颗,希望能跟老天抢回老将军。” 听罢,医师立即上前给孙老将军重新把脉,发现原本逐渐消失的脉搏竟然神奇地一点点跳动起来。 虽然还是无力,但只要还在跳,就说明老将军还有救,还活着。 “孙老将军有脉了。” 众人听闻,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不已的神情。 荣王爷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放松,林老将军激动得双手颤抖, “太好了,太好了!” 医师满脸惊奇,“此药太神奇了,世子,能否让我看看?” 荣逸瑾点了点头,从怀中一个白色玉瓶中倒出一颗递给医师。 医师仔细查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里面好多种成分都不知,甚至知道的其中几种也是太难寻了。” 荣逸瑾说道:“不管怎样,能救下孙老将军就好。” 众人纷纷点头,目光再次聚焦在孙老将军身上,心中默默祈祷他能早日康复。 ……… 第135章 半生半死之身 被封为镇北将军的荣逸瑾带来的十五万援军,可是太及时了。 在这关键时刻抵达磐凤城,一时间,整个城池都从低迷的状态中活了过来。 镇北将军的左右副将分别是林羽小将军和孙文阳将军。 林羽,乃是林老将军的孙儿,生得眉清目秀,面容白皙,却不失刚毅。 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聪慧,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显示出他的坚毅。 他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也是身着黑色战甲,更显英姿飒爽。 然而,面对孙儿来到这残酷的战场,林老将军的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既为孙儿能挺身而出、保家卫国而感到骄傲,又心疼他年纪轻轻就要面对战火的洗礼,担忧他的安危。 孙文阳则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国字脸,浓眉大眼,眼神中充满了果敢和勇猛。 他的皮肤因常年征战而显得黝黑粗糙,却更增添了几分男儿的豪迈。 粗壮的臂膀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与此同时,跟随援军一同前来的还有镇诡司的 12 人小队,分别是方旭、林萧、苏然、李丰,以及带头的皇城镇诡司负责人欧阳霆等。 欧阳霆,年约四十,面容严肃,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他身着深色的特制服饰,腰间佩着神秘的法器,给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感觉。 方旭,他身材魁梧,肌肉线条贲张,脸上有一道从左眼延伸至嘴角的狰狞伤疤,为他增添了几分粗犷与凶悍。 方旭眼神锐利如鹰,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双手紧握着腰间的长刀,仿佛随时准备出击。 苏然,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皮肤白皙,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然而,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却暗藏着锋芒。 苏然手持一把折扇,扇面上绘着神秘的符文,此刻折扇半合,轻轻敲击着手心。 林霄,个子不高,却精悍无比。一头短发根根竖起,透着一股干练。 林霄的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心思缜密。 他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符篆和法器,双手抱胸,不紧不慢地跟在众人身后。 李丰,身形魁梧,如小山般,他给人沉稳的感觉,只是他面色暗沉,那脸色似是常年被风霜侵蚀,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仿佛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12人的小队,个个身怀绝技,他们的到来,无疑是针对那些诡异的傲穹士兵。 ……… 夜至后半夜,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呜咽。 突然,战鼓声划破夜空。 傲穹军队如黑色潮水,借着夜色的掩护发动突袭。 月光下,傲穹士兵的身影诡异而恐怖。 他们好似被注入了神秘力量,力大无穷,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千钧之力,刀光闪烁间,空气都被撕裂。 龙耀援军刚到不久,还未来得及熟悉战场环境,就被卷入这残酷的战争。 他们匆忙整队,迎着傲穹的攻势冲了上去。 武器碰撞,火花四溅,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令人胆寒的是,傲穹那些诡异的士兵,仿佛不知疼痛。 即便被砍一刀,只要不是致命伤,转眼间就能重新站起,再次投入战斗。 他们目光凶狠,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向龙耀士兵疯狂扑去。 龙耀援军虽初来乍到,却毫不畏惧,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武艺,与傲穹军队殊死搏斗,每一次交锋都生死相搏,鲜血逐渐再次染红了冰冷的土地 。 ……… 城墙上,镇诡司的十二人静静伫立,与下方战火纷飞、厮杀震天的战场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神色凝重,目光紧紧锁住傲穹王朝那些在血雨腥风中疯狂拼杀的士兵。 荣王爷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侧过头,看向身旁目光如炬的欧阳霆,低声问道: “欧阳先生,你久与诡事打交道,可看出这些士兵有何不同之处?” 欧阳霆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穿透重重夜色与硝烟,紧紧盯着傲穹士兵的一举一动,还未等他开口,一旁的苏然抢先一步,声音低沉却透着笃定:“王爷,这不像诡异,倒更像是被诡异蜕练出来的活死人。” 苏然此言一出,欧阳霆微微一怔,随即缓缓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道: “活死人,有人的思想却没有人的感觉,你看他们行动略显僵硬却力大无穷,对伤痛毫无惧意,寻常士兵受了那般重伤早该倒下,他们却能转瞬再战,就是被某种邪恶术法操控,失去了身为人的需求,不吃不喝,沦为杀戮的傀儡。” 荣王爷的脸色愈发阴沉,喃喃自语道:“若是活死人,那这背后之人手段也太过残忍。如此邪祟的东西被投入战场,这场战争怕是愈发艰难了......” 欧阳霆和苏然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忧虑,战场局势本就严峻,如今又添这诡异变数,未来的走向愈发扑朔迷离 。 “敢问欧阳先生,是否有解决办法?”荣王爷继续问道。 “只要找到幕后蜕练之人方可,诸位且放心,这些活死人并不会源源不断,除非傲穹丧心病狂到把国内所有人都投入战场,而且蜕练他们需要费一番功夫,10人未必蜕练出1个活死人士兵。”欧阳霆沉思道。 城墙下的战场继续拼杀着,城墙上荣王爷爷陷入思索中:该派人去后方查看一番了,不然这场战争不会轻易停下来。 ……… 在傲穹王朝境内,一处险峻的山谷中,夜幕如墨般浓重,阴冷的风呼啸着穿梭于怪石嶙峋的山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 惨白的月光艰难地透过厚重的乌云,洒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却只能映出模糊而扭曲的影子。 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山谷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一具具残破不堪、血淋淋的傲穹青壮男子的身体被不断地抬出来。 他们的肢体扭曲变形,伤口狰狞可怖,鲜血汩汩地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道道暗红色的溪流。 四周的树木仿佛也被这血腥的场景所震慑,枝叶在风中颤抖,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些死去的生命悲叹。 地上的杂草被鲜血浸染,原本的生机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 整个山谷宛如一座人间炼狱,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 第136章 世子妃有孕 玄星欲联姻 龙耀王朝四月中旬,春的暖意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微风轻柔地拂过大地,带着蓬勃的生命力,漫山遍野五彩斑斓的花朵争先绽放。 在这美好的时节里,荣王府也迎来了一桩大喜事。 荣王府世子妃李嫣然查出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 这几日,世子妃李嫣然身体多有不便,总是感到乏力,每日嗜睡,对吃食也提不起兴趣。 她以为是思念夫君荣逸瑾的缘故,并未多加在意。 这一天,在大厅陪荣老祖母用膳时,桌上恰好有一道鲜美的蒸鱼。 当那鱼腥味飘来,李嫣然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干呕起来。 荣老祖母见状,脸上满是关切和担忧,连忙放下碗筷,伸手轻拍李嫣然的后背, “嫣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李嫣然脸色有些苍白,虚弱地说道:“祖母,孙媳无妨,许是这几日没休息好。” 荣老祖母却不放心,眉头微皱,“不行,还是叫府医来瞧瞧,也好安心。” 不多时,府医匆匆赶来。 他仔细地为李嫣然把脉,片刻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起身向荣老祖母和李嫣然行礼道: “恭喜老夫人,恭喜世子妃,世子妃这是有喜了,已有一个多月。” 荣老祖母一听,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激动地拉住李嫣然的手,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可是咱们荣王府的大喜事啊!” 李嫣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眼中闪烁着惊喜和感动的泪花, “祖母,真的吗?” 荣老祖母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当然是真的,嫣儿啊,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给咱们王府添个白白胖胖的小世子。” 李嫣然羞涩地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祖母,孙媳定会小心的。”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荣王府,下人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忙前忙后地为世子妃准备各种滋补的膳食和用品。 而远在边疆征战的荣逸瑾,此时还不知道这一喜讯,他带着一些人早已混入了后方,进入到傲穹王朝境内。 ……… 边境战场自从援军抵达之后,局势还算稳定,傲穹王朝的军队未能再向前踏出一步。 而皇上派去另一个国家玄星王朝的使者张大人,也在众人的期盼中归来。 金碧辉煌的皇家议事厅中,张大人风尘仆仆地站在中央,恭敬地拱手回禀皇上。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几分成算。 “皇上,臣此次出使玄星王朝,历经波折,总算不辱使命。” 皇上坐在龙椅上,神情严肃而专注,急切地问道:“张爱卿,快将详情道来。” 张大人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皇上,继续说道:“起初,面对傲穹诡异的开战,我们担心玄星介入,故而派臣前往。 臣此去玄星王朝,他们的态度颇为谨慎,他们刚开始表示目前不打算参与两国战事,但也深知傲穹一直以来野心勃勃。 他们明白,倘若傲穹战胜龙耀,回过头来肯定不会放过玄星。所以,玄星有心想与龙耀结盟。” 皇上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那他们提出了何种条件?” 张大人深吸一口气,说道:“玄星提出,必要时可派兵相助,但前提是两国必须要有紧密的联系。 而这种紧密联系,需要用两国联姻方可,且人选不可随意,要用最心爱的儿女。 同时他们再三提出对我们皇太子的文韬武略的赞赏,想用玄星皇最宠爱的五公主玄绮罗与皇太子结百年之好。 提出对于现有的太子妃,他们并不在乎,只求将来皇太子登上皇位后,玄绮罗能成为皇后之下第一人。” 皇上听闻,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一旁的大臣们也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过了片刻,皇上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张大人:“那玄星可曾明确表示,何时会出兵相助?” 张大人连忙回道:“皇上,玄星并未给出确切的时间,只说会根据战事的发展而定。” 皇上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神色凝重:“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率决定。联姻之事,关乎我龙耀王朝的尊严与利益。” 张大人再次拱手道:“皇上圣明,还请皇上三思。” 议事厅内陷入了一片沉寂,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这一决策所带来的种种影响。 ……… 太子府中,已经怀孕四个多月的太子妃荣逸澜正坐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 她手中拿着针线,专注地为未来的小皇子绣着小衣裳。 只见她柳眉微蹙,双眸紧紧盯着手中的绣布,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期待。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想象到小皇子穿上这件衣裳时可爱的模样。 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她满满的母爱,那认真专注的神情,让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变得安静而美好。 这时,贴身侍女锦儿从外面匆忙进来。 她神色略显紧张,俯身贴近荣逸澜的耳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呢喃了几句。 荣逸澜听完,手一慌,直接扎了一下。 “哎呀,太子妃,您没事吧!”锦儿连忙着急地握住荣逸澜的手,脸上满是关切和自责。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焦急地查看荣逸澜受伤的手指。 荣逸澜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皱起,“我没事,锦儿,你刚说的可是真的?” 锦儿咬了咬嘴唇,“太子妃,千真万确,外面都在传玄星王朝有意让他们的五公主与太子殿下联姻。” 荣逸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绣布也滑落在地。 锦儿赶忙捡起绣布,安慰道:“太子妃,您别太忧心,也许这只是谣言,太子殿下对您的情谊,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荣逸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也许吧……” 突然,丫鬟禀报说荣夫人和小公子荣小宝来了。 太子妃荣逸澜压下心中的烦闷,努力让自己恢复往日的从容,面带笑容地说道:“快让母亲和五弟进来。” 侍女赶紧将荣夫人和欢快的小公子带了进来。 荣夫人一进屋,目光便落在了女儿身上,她敏锐地看出自家女儿神态不对。 心中暗叹,料到定是外面的传言让女儿知道了,自己还是来晚一步。 她快步上前,赶紧抓住女儿略显凉意的手,满是担忧地问:“澜儿,你怎么样。” “娘,我没事,最近都吃的好喝的好。”荣逸澜强装出轻松的样子。 “傻孩子,你知道娘问的是什么。”荣夫人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疼惜。 荣逸澜微微低下头,避开母亲的目光,轻声说道:“娘,女儿真的没事,莫要为我忧心。” 荣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女儿坐到床边,“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里。” 荣逸澜听到母亲这样说,本来孕期就不稳定的情绪突然爆发,特别委屈的趴在母亲的怀里,默默流着泪。 荣夫人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澜儿,莫哭莫哭,伤了身子可不好。不管发生何事,娘和你爹都会护着你。” 她用手轻轻拭去女儿的泪水,眼神中满是心疼。 荣小宝看到二姐哭了,小家伙小嘴一撇,胖乎乎的小手揉着眼睛,奶声奶气地喊道:“二姐不哭,二姐不哭嘛。” 然后迈着小短腿跑到荣逸澜身边,拉着她的衣角,一边哭一边说: “我让三哥给你报仇,三哥可厉害了,肯定把欺负你的坏人打跑。” 本来哭的伤心的荣逸澜见小家伙哭成这样,还不忘给自己撑腰,顿时哭笑不得。 她坐直身子,擦了擦眼泪,摸摸荣小宝的头说:“小宝乖,二姐不是被人欺负了。” 荣夫人看着女儿,叹了口气说:“澜儿,娘知道你对太子动了真情,可这皇家之事,向来复杂,还是要想开了些。” 荣逸澜微微点头,神情有些落寞:“娘,其实自从我嫁入皇家的那一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还不能那么快接受。” 看着还在为自己担心的母亲,荣逸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娘,女儿明白。” 门外,原本担心太子妃,怕她听到不好传闻的龙渊霆此时正站在外面。 他抬手阻止了下人的禀报,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听着妻子的委屈哭诉,听着荣小宝奶声奶气的“撑腰”话语,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些苦涩,不禁苦笑:“自己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妻子的心疼,又有对目前局势的无奈。 站在门外的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第137章 静姝梦魇 龙耀王朝皇宫。 六公主静姝的寝殿内,夜晚一片静谧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静姝公主再一次被梦魇所困,坠入那无尽的虚幻之境。 梦中,她与荣逸尘置身于如画的山河湖海之间,微风轻拂着他们的发丝,阳光洒在彼此的脸庞上,映出幸福的笑容。 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这人间仙境,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驻。 静姝感受着荣逸尘掌心传来的温暖,心中满是甜蜜与安宁。 然而,美好的画面瞬间破碎,荣逸尘的身影如烟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红衣男子。 那男子身形鬼魅,一步一步向静姝逼近,试图接近她。 静姝惊恐地后退,想要逃离,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 面对不断靠近的身影,静姝狠狠心,跑向湖边转身跳进冰冷的湖水当中… 画面一转,静姝和荣逸尘身处热闹非凡的街市。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幌子随风飘动,吆喝声此起彼伏。 卖小吃的摊位上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卖布料的铺子中色彩斑斓,绫罗绸缎令人眼花缭乱。 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二人驻足在一个摆满头饰发簪的摊位面前。 静姝满心欢喜地一样一样挑选着合心意的饰物。 荣逸尘则陪在一旁,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仿若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静姝拿起一支精美的发簪,那发簪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她满心期待地转身想要询问逸尘哥哥的意见,然而,却发现身旁的人已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神秘的红衣男子。 那红衣男子仍然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他眼神中透着一种让静姝毛骨悚然的执着。 他一步步紧逼过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静姝惊恐地后退,心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她试图转身逃离,可双腿却像被铅块重重压住,无法挪动分毫。 红衣男子越逼越近,那诡异的气息仿佛要将静姝吞噬… 静姝从那可怕的梦中猛然惊醒,她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缓了好一会儿神,她才稍稍平复了些。 最近都没有休息好的她,实在抵挡不住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困意,想靠着被子再睡一会儿。 可这一睡,依然是一个无比真实的场景。 这个梦境让静姝感到更加恐惧,她竟然与那红衣男子身穿婚服。 周围是一片朦胧的光影,看不真切。 他们在众人的簇拥下开始拜堂,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静姝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身体也不受控制。 随后,他们被送入了洞房。红烛摇曳,光影交错。 红衣男子慢慢靠近静姝,静姝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这可怕的场景,却始终无法挣脱。 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啊!”静姝猛地从睡梦中挣扎出来,冷汗再次浸湿了她的额头和衣衫。 她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来人,点灯!”静姝颤抖着喊道。 侍女匆匆赶来,点亮了寝殿内的灯火。 此时,外面还没亮天,黑暗依旧笼罩着整个皇宫。 但静姝却不敢再睡了,那可怕的梦魇让她心有余悸。 她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揪着被褥,心中急切地想见荣逸尘。 她渴望寻得安慰和力量,来驱散这萦绕心头的恐惧与不安。 ……… 傲穹王朝境内 有一队赶路的诡异红色轿撵格外引人注目。 这顶轿辇堪称奢华至极,通体由朱红色的珍贵木材打造而成,其上镶嵌着无数璀璨夺目的宝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四边垂挂着轻薄的红色纱绸,随风轻轻飘动,若隐若现地遮挡住了里面的人。 透过那朦胧的纱绸,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 他侧躺在里面,微微曲起一条腿,姿态慵懒而随意。 八个面无表情的轿夫稳稳地抬着这红色轿撵,步伐整齐有力,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尽管道路崎岖不平,轿辇却始终保持着平稳,仿佛不受外界干扰。 轿辇两旁各有一个侍女,她们神色肃穆,目不斜视。 就在此时,隐约从轿中传来一声低喃:“哎呀,王可真不解风情。” 那声音似嗔似怨,带着几分娇俏,又透着些许无奈,在这寂静的山间回荡,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 荣王府 天刚微微亮,荣王府就来了一位常客。 这位常客不是别人,正是静姝公主。只见她身着红色披风,风帽半掩着面容。 平日里娇俏美丽的她,此刻面容却略显憔悴,隐约可见眼下有青色,一看就像好多天未休息一样。 静姝公主迈着匆匆的步伐走进王府,见过荣夫人后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丫鬟瑶儿径直去了荣逸尘的院子。 荣府上下也都知道这位千娇百宠的六公主钟情于自家三公子,根本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谁人敢说一句! 静姝带着丫鬟瑶儿来到荣逸尘的院子,只见院中荣逸尘正身着单薄的长衫,与荣五激烈的对练。 荣逸尘身姿矫健,步伐灵活,每一次出拳都迅猛如雷,每一个踢腿都凌厉如风,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至极。 他身形闪动,如同一道幻影,让人目不暇接,尽显飒爽英姿。 静姝静静地欣赏了一会逸尘哥哥的英姿,不想很快便被荣逸尘发现。 还没等他打招呼,静姝直接推开荣逸尘的房间走了进去,精准地绕开屏风找到床榻,一头栽进去呼呼大睡。 外面荣逸尘收功,披上荣五递过来的外衣,刚想阻止,心道:一个姑娘不该闯进男子房间,就被守在门外的丫鬟瑶儿拦住。 瑶儿双手合十,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眼中满是央求的神色,说道:“三公子,求求你,让我家公主睡一会,她好多天没好好睡一觉了。” 荣逸尘闻言,有些不解,但也不好直接闯进去,便无奈说道:“好,你照顾好你家公主。” 荣五在一旁偷偷地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静姝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睡得分外舒服,像只慵懒的小猫,在那满是安心味道的床铺上惬意地蹭了蹭,仿佛被温暖紧紧包裹,这一觉,她终于没有再被梦魇魇住。 她是被饿醒的。昨晚,她在寝殿里被噩梦吓醒,之后便满心惶恐,再不敢入睡。 直到天色渐亮,宫门开的第一时间,她便带着瑶儿匆匆赶来荣王府。 一路上,她都想着把自己的事情跟逸尘哥哥说,谁知到了荣王府,看到荣逸尘便心神放松了下来,就不顾礼节的直接“补觉”。 瑶儿伺候静姝起床时,荣五也端来了早就吩咐好厨房提前准备的热粥小菜。 荣逸尘也换了身衣服,一袭干净的白色衣衫,如雪般洁白无瑕,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淡蓝色云纹,配上金色腰带,腰带上镶嵌着几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气质出尘。 静姝有些急切地吃着,那模样仿佛饿了许久。 旁边的瑶儿看见自家公主那一身衣服,不仅有些凌乱,还沾了些许褶皱,就问:“这里有没有女眷的衣服呀,我家公主早上过来忘记换了。” 荣五随口回应道:“没有,我家公子是男子,怎么可能有女眷的衣服。” 静姝一边吃一边说:“那我下次拿来几套放这边,免得到时候没有换洗的” 此时荣逸尘端起手边的茶正饮着,突然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茶吐出来,尴尬得脸色微红,轻咳了几声。 荣五和瑶儿此时也反应过来,瞬间,真的是满屋子的尴尬。 荣逸尘摆了摆手,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说道:“荣五,一会你带公主他们去母亲的院子,问母亲有没有换洗的衣裳,我记得二姐出嫁前有很多新做的衣衫,可以让母亲找几件。” 荣五躬身应答,默念道:这静姝公主依然很豪放啊! 静姝刚要解释刚才自己无意的冒犯,还未等开口。 “静姝公主,一会回来,到时有话再说。”荣逸尘眼神中透露着让静姝安心。 静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着粥。 ……… 静姝换洗完后,在荣五的引领下回到了荣逸尘的院子。随后,被荣五请到了书房。 这书房布置得雅致干净,靠墙是一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 书桌放置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面上,显得格外明亮。 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整齐有序,一旁的花瓶中插着几枝新开的梅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整个书房的布置简洁而不失品味,很符合荣逸尘平日稳重,不图名利的感觉。 静姝身着一袭淡红色纱裙缓缓走进书房,平日娇俏的姑娘此时多了几分妩媚成熟。 她的发丝轻轻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柔美。 荣逸尘看到她的那一刻,微微一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但很快回过神来,示意静姝坐下,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静姝微微颔首,轻轻坐下,裙摆如同绽放的花朵般散开,她抬眸看向荣逸尘,思考着该如何说梦魇之事…… 第138章 变化 荣逸尘给静姝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然后问道:“公主是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静姝轻咬嘴唇,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助,应道:“嗯,逸尘哥哥,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荣逸尘微微皱起眉头,神情认真地说道:“仔细说说看。” 静姝双手端着茶杯,眉头紧蹙,声音略带颤抖:“我每天都会做梦,梦里很可怕,我想醒都醒不过来。” 荣逸尘目光深邃,追问道:“公主梦到了什么?” 静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让自己怎么说,几乎自己所有的梦都有他。 荣逸尘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窘迫,并没有让静姝继续说,而是问起让静姝梦中感觉到可怕的是什么。 静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梦里有一个穿红衣服看不清面容的公子,他总是缠着我。” 荣逸尘眉头拧得更紧了,疑惑地说道:“红衣男子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思索,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 荣逸尘看了看静姝的一身淡红色衣衫,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说道:“你喜欢红色衣服?我记得以前你不怎么穿红色衣服。” 静姝被这么问,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扬起一抹浅笑,回道:“喜欢啊,不过以前我不喜欢,现在觉得蛮好看的。” 静姝说完,自己也是一怔:“我…我喜欢红色衣服,所以梦到的就是红衣男子?” 本来很严肃的问题,突然被静姝这清奇的脑回路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荣逸尘嘴角微微上扬:“那倒不是,公主难道不觉得现在的你,跟过去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了吗?” 荣逸尘目光紧紧地盯着静姝,神情略显严肃。 静姝仔细地回想着,眉头微蹙,眼神中透着迷茫。 她也曾听丫鬟们私下偷偷说自己变得更好看了,更加妩媚性感有女人味,还有自己也更加喜欢红色衣衫。 地震时自己遇到危机突然发出的红色光晕,还有脑海中出现的那个神秘伴生灵,以及最近常常被梦魇住…… 面对静姝陷入沉思中,荣逸尘也是心中有感。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眉头紧锁:这个丫头越来越不一样了,她被魅魔一族的习性潜移默化一点一点地改变着, 而这些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变化,一大部分是因为自己的插手,现在看来她在魅魔一族的地位应该不低,以前在异界,自己从未跟魅魔一族打过交道,而在这里,无意中自己与她却交集的越来越多。 好半晌,静姝才压下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助,紧紧抓住对面坐着的荣逸尘的手臂,有些焦急地问道:“逸尘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荣逸尘心道:诡异入侵,这个世界未来不会太平,没有实力根本生存不下去,静姝的改变也许并不是坏事,但还要看她是否愿意承担, 如果她不愿,自己也不是不能帮她剔除魅魔一族的能力。 此时被屏蔽的伴生灵小老太太浑身一个激灵,预感到了危险。 思绪过后,荣逸尘便把部分事情真相告诉了静姝。 静姝听完久久没有回神,消化着那些信息。 ……… 太阳落山前,门外的丫鬟瑶儿轻敲房门提醒道:“公主,该回宫了。” 二人这才结束聊天,临走前,荣逸尘安抚静姝说道:“我会帮你找出梦魇原因,公主请安心。” 静姝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好,那就拜托逸尘哥哥了。” 看着离开的静姝,荣五问道:“主子,这位公主似乎对您还是…” 荣逸尘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知道,只是目前我有必须要留下的理由,她是第一个转换之人,能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 荣五回想起与在荒野深处留守的荣二的对话,问道:“那您上次见玄冥真人告知的提升方法,就是这个吗?” “嗯,他们已经等不起了,我也想看看他们能走到哪一步。”荣逸尘返身走向屋内。 荣五看着自家主子,暗道:说好不插手此界之事,但还是暗中帮了一把,主子也学会了口是心非。 ……… 在傲穹王朝境内,有一座青冥山。 曾经,这里青山绿水,峰峦叠嶂,溪流潺潺,鸟语花香,宛如人间仙境。 然而如今,却变得阴森恐怖,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山上的树木仿佛被黑暗侵蚀,枝叶扭曲,透出一股邪恶的气息。 原本清澈的溪流变得浑浊不堪,散发着阵阵恶臭。 山间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风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哭诉。 在青冥山的边缘处,五个人蹲守在矮坡下已经两日了。 带头之人竟是世子荣逸瑾,他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前方的青冥山,神色中带着一丝忧虑和警惕。 旁边是镇诡司方旭,他紧握着手中的佩剑,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林霄则一脸紧张,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李丰神色焦虑,时不时地搓着双手。 副将林羽神情严肃,目光一刻也不敢从山上移开。 他们一路过来,傲穹王朝境内早已大变样,回想那些画面,觉得不似真实。 此刻他们试图探查这阴森的青冥山,它是最颇为诡异的地方,他们想看看那些令人胆寒的活死人是不是从这里出去的。 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忐忑和不安,但为了王朝的安宁,他们依然坚守在此,准备找机会进入其中。 ……… 第139章 红衣入梦(一) 龙耀王朝的皇宫中,入夜时分,六公主静姝的寝殿内烛火摇曳。 寝殿内,雕花的檀木床榻上挂着淡粉色的纱幔,床榻旁是一个精致的梳妆台,台上摆满了金银珠宝镶嵌的首饰。 角落里放置着一座一人高的青花瓷瓶,瓶中插着几枝新鲜的花枝儿,从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紫檀木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 静姝让贴身丫鬟瑶儿吩咐那些守夜的宫女、太监退到外殿,不得进入内殿。 宫女太监们深知这些日子公主睡眠不佳,状态不好,对于公主的吩咐自然没有多想,觉得公主应该是怕有声音打扰,耽误休息,便都顺从地退了出去。 而静姝心里清楚,今晚荣逸尘会来帮自己揪出那个入梦的红衣男子。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心上人,她的内心满是忐忑。 无论看多少次荣逸尘那张俊美的脸,她都无法自持,总是失了公主的矜持。 此刻,静姝身着一袭淡紫色的薄纱长衫,领口绣着精致的花纹,微微露出白皙的锁骨,透着几分迷人的韵味。 下身是一条月白色的长裙,裙摆轻轻摇曳,仿佛月光下的湖水泛起的涟漪。 她一边忐忑地等着荣逸尘的到来,一边仔细整理自己特意换上的衣衫。 同时,她还让瑶儿准备好一些糕点,瑶儿看着公主这般模样,抿嘴打趣自家公主:“公主呀,您这满心满眼都是荣公子,您放心,我早已准备好了,您就别操心啦!” 静姝娇嗔地瞪了瑶儿一眼,却也无法掩饰脸上的羞涩与期待。 寝殿内,静姝的心情如同这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满心都在期盼着那个人的出现。 ……… 荣逸尘趁着夜色,身影飘忽,忽隐忽现的慢步穿过曲折幽深的宫道。 夜静悄悄的,此时,恰是夜半三更,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梦乡,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宫殿群,此刻被浓稠的夜色包裹,没了人影,唯有檐角的铜铃在微风中偶尔轻晃,发出细微声响。 公主寝殿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两侧的宫灯散发着微弱光晕,努力驱散着黑暗。 公主寝殿分为外殿和内殿。 外殿之中,几盏烛火摇曳,光线昏黄。 宫女与太监们两两相对,困意写在脸上,却仍尽责地轮换守夜,脚步轻缓地来回踱步。 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殿外的动静,对于悄然潜入的荣逸尘,毫无察觉。 荣逸尘身姿灵动,悄无声息地穿过外殿,径直来到了内殿。 他刚在殿内一根梁柱后站定,靠着那微凉的柱子,准备等待红衣入梦的时刻。 就在这时,内殿的房门“吱呀”一声,竟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道惊喜又克制的轻唤从他身后传来:“逸尘哥哥,你来了。” 荣逸尘猛地转身,只见静姝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欣喜,正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面前的静姝褪去了白日繁重的衣衫和头饰,长发如瀑般披在身后,褪去了淡妆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宛如出水芙蓉。 看向自己时,眼中透露着光,那是一种炽热而纯粹的光,让荣逸尘不敢轻易触碰。 静姝眼中闪着欣喜的光,侧身微微弯腰,右手优雅地做出邀请的姿势,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期待: “逸尘哥哥,快些进屋来,咱们好好说说话,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讲。” 说着,她向前迈了一小步,眼神里满是热忱,似乎迫不及待要与荣逸尘分享那些藏在心底的琐碎日常与细密情思。 荣逸尘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局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目光不自觉地从静姝身上移开,看向别处。 他轻咳一声,神色认真又带着几分无奈,开口说道:“公主,还是不必了。如今夜深,于礼不合。” 静姝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逸尘哥哥,你是不是现在很讨厌我?”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荣逸尘看着静姝这副模样,叹了口气,他的目光落在静姝单薄的衣衫上:“别乱想,夜间天凉,你还穿的如此单薄,小心受了风寒。” 静姝嘟着嘴,眼眶微微泛红,似乎还想再争取:“可我……” “你快进去,莫要再耽搁了,好好休息,你不必担心我,我在外面才更好的帮你抓那个入你梦的人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静姝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临关门时,还不忘再次回头,目光在荣逸尘身上停留片刻,才恋恋不舍地关上了门。 ……… 第140章 红衣入梦(二) 一阵诡异的波动,好似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层层涟漪在空气中散开。 靠坐在门外梁柱旁的荣逸尘,瞬间睁开双眸,那双眼,仿若藏着无尽的星辰与深渊,幽深得望不到底,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让人只一眼,便似要被吸入那神秘的眼眸深处,世间万物在这双眼中都显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 朦胧间,一袭红色衣衫的静姝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之地。 四周雾气蒙蒙,仿若一层轻纱,将世界温柔包裹,却又透着几分神秘。 她环顾四周,入目皆是从未见过的景致,像是一片幽深的山谷,又像是静谧的森林。 这里的树木高大挺拔,枝叶繁茂得有些肆意,树身纹理奇异,仿佛记录着岁月不为人知的秘密。 地上的花朵肆意绽放,色彩斑斓得近乎妖冶,花瓣轻薄如纱,花蕊中似有微光闪烁,每一朵都美得惊心动魄,静姝不禁看痴了。 静姝沿着蜿蜒的小路缓缓前行,不远处传来潺潺的水声,清脆悦耳,像是大自然奏响的美妙乐章,牵引着她的脚步。 待走近,一方梦幻般的浴泉映入眼帘。 这浴泉的泉水比汤山的药泉浓稠许多,竟是如牛奶般的白色,在雾气的笼罩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好似藏着神秘的力量,无端勾起静姝心底莫名的渴望,想要泡一泡。 静姝下意识地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犹豫片刻后,缓缓抬起双手,先是解开了领口的盘扣,纤细的手指动作轻柔,像是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 接着,她轻轻褪去肩上的衣衫,红色的布料顺着手臂滑落,露出如雪的肩头。 她微微侧身,手指灵活地解开背后的衣带,衣衫逐渐下滑,露出如羊脂玉般细腻白皙的肌肤, 在朦胧雾气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每一寸肌肤都似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光滑且透着淡淡的粉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衣物一件件落地,最终,静姝赤足站在泉边,眼神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缓缓踏入那神秘的浴泉 。 温热的泉水瞬间将她包围,一股奇妙的力量轻柔地抚过全身。 她轻轻闭上双眼,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惬意的轻叹。 每一寸肌肤都好似在欢呼雀跃,每一个毛孔都尽情地吸收着这股神秘力量,仿佛干涸的土地贪婪地汲取着甘霖,酥麻与舒适之感从脚底直窜至头顶。 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静姝的肌肤愈发白皙透亮,像上等的羊脂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透着盈盈的粉色, 细看之下,连细微的血管都若隐若现,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原本就玲珑有致的曲线更加精致,腰肢盈盈一握,臀部微微上翘,双腿笔直修长,比例愈发完美。 原本静姝虽美,却还带着些稚气未脱的青涩,只是个娇俏可人的少女模样。 可此刻,从浴泉中升起的水汽,似乎也带来了别样的蜕变。 如今的她,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勾人的妩媚。 眉梢眼角尽是风情,微微上挑的眼尾,似藏着无尽的故事;红润饱满的双唇,不点而朱,仿若在诉说着无声的诱惑。 任谁只需看一眼,都会深陷在她这颠倒众生的美里,无法自拔。 静姝沉浸在浴泉的奇妙力量中,不知不觉,整个人缓缓从池水中漂浮起来。 她如梦幻中降临的仙子,美得让人屏住呼吸。 周围的树木花朵像是被她的美震慑,枝叶微微晃动,竟好似在羞涩地躲避,不好意思偷窥这蜕变的美人儿。 此时的静姝,身体仅仅裹着一小块红纱,轻薄的纱料被泉水浸湿,紧紧贴在肌肤上,将她玲珑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却又恰到好处地遮着关键之处,在朦胧水汽中若隐若现,更添几分神秘与诱惑。 一道道繁复的红色幽光围绕着静姝飞速打转,那光芒灵动而神秘,仿佛在进行一场古老而庄重的仪式。 幽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与静姝周身散发的柔和光晕相互交织,如梦如幻。 静姝的发丝随着水流与光芒肆意飘散,每一根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 她的脸庞愈发明艳动人,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上带着沉醉与享受的神情。 在这神秘力量的持续作用下,静姝的美不断升华,已然超脱了尘世的范畴,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忍不住对这未知的奇妙蜕变充满遐想 。 ……… 在静姝沉浸在浴泉中经历奇妙蜕变之时,她灵台深处,伴生灵小老太太猛地一震,瞬间感知到了静姝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老太太满脸皆是惊喜之色,眼中光芒闪烁,那满是褶皱的脸上,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喃喃自语:“这丫头,竟遇上这般机缘!” 惊喜之余,她的眉头又紧紧皱起,眼中满是忧虑。 她在静姝的识海中来来回回踱步,神情紧张:“可这力量太过诡异,来路不明,万一有什么隐患,可如何是好?” 小老太太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 她试图通过意念与静姝沟通,却发现静姝此刻沉浸在蜕变之中,根本无法回应她。 ……… 静姝在空中漂浮,周身的红色幽光愈发浓烈,交织成一张神秘的光网将她笼罩。 奇异的符文在光网中若隐若现,不断闪烁跳跃,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语言。 这些符文时而融入她的身体,时而又从她体内逸出,每一次交融都让她的身体微微震颤,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她的肌肤变得近乎透明,隐隐能看到血管中流淌的金色液体,犹如流动的星河,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随着最后一丝幽光融入静姝体内,她的蜕变终于完成。 随后,静姝如飘落的花瓣般,从空中缓缓降落。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此人正是多次入静姝梦境的神秘男子。 那红衣男子,一头乌发肆意披散,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边,更衬得肌肤如雪般莹润。 他双眸狭长,眼尾微微上挑,幽黑的瞳仁仿若藏着无尽的秘密,流转间波光潋滟,似能勾人魂魄。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色泽鲜艳的薄唇,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几分不羁与傲慢,恰似春日里最娇艳的花,透着致命的诱惑。 他身着一袭艳红色锦袍,绣着繁复精致的金线花纹,在微光下闪烁,随着他的动作,衣袂飘动,宛如燃烧的火焰。 身形修长,举手投足间,身姿轻盈而优雅,既有着女子般的柔美妖媚,又不失男子的俊逸潇洒,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尖上,让人忍不住侧目。 他自认为俊美非凡,世间少有人能及。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想着即将得到王的专宠,心中满是得意。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猛地袭来,直接将他打得倒飞出去。 他狼狈地稳住身形,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白衣公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场中。 这白衣公子正是荣逸尘,荣逸尘一袭月白色长袍随风轻扬,衣袂飘飘间仿若自带流云霞光。 他的乌发束于玉冠之中,几缕碎发垂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前,更添几分随性洒脱。 面庞线条流畅,轮廓分明又不失柔和,肌肤白皙如玉,泛着温润的光泽。 双眸恰似幽夜寒星,深邃且明亮,眉如远黛,英气中透着儒雅。 挺直的鼻梁下,薄唇不点而朱,嘴角微微上扬时,露出的浅笑如春风拂面,温暖又迷人。 他身形挺拔,身姿优雅,站在那里便如同一棵苍松,身姿颀长又充满力量感,周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第141章 红衣入梦(三) 比起那妖媚俊逸的红衣男子,更多了几分清冷与出尘,令人望之难忘,只觉世间万物在他面前都失了颜色。 红衣男子心中一震,暗自比对,竟发现这白衣公子的容貌气度似乎更胜自己一筹,顿时心里一阵不舒服,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荣逸尘接住毫无防备从空中落下的静姝,用自己的外衫将人裹得严严实实,随后,他轻轻将静姝放到岸边。 安置好静姝后,荣逸尘才转过身,神色瞬间变得冷峻,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 山林间,狂风呼啸,荣逸尘与红衣男子对峙半空。 红衣男子周身燃起熊熊赤色灵力,如燃烧的火海,肆意翻涌,带着炽热的温度,似乎要将周遭空气点燃。 荣逸尘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在意,问道:“就是你将静姝带到梦境中的?” 红衣男子见荣逸尘对待自己,仿佛一个蝼蚁,还有些漫不经心,心中顿时气闷。 他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你是谁?敢坏我的好事,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定让你付出代价!” 言罢,红衣男子双手快速舞动,灵力汇聚成一条巨大的火蟒,张牙舞爪地向荣逸尘扑去,鳞片闪烁着赤芒,所到之处,空气扭曲。 荣逸尘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白色的灵力光芒,恰似幽寒的月光,与那炽热的火焰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慌不忙,右手轻轻抬起,掌心出现一个灵力旋涡,竟将火蟒的攻击缓缓吸入其中,瞬间消解于无形。 红衣男子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他再次凝聚灵力,化作数道锋利的火刃,如疾风骤雨般射向荣逸尘。 荣逸尘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飘忽,轻松避开攻击。 他目光如炬,盯着红衣男子,冷冷开口:“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数次进入人家姑娘的梦中?” 红衣男子一边攻击,一边咬牙切齿道:“哼,我乃王的大皇夫,岂是你能质问的!” 荣逸尘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远处岸边的静姝,继续问道:“你是指她吗?” 红衣男子怒极反笑,就在这时,红衣男子趁机全力打出一道灵力攻击,汹涌的灵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扑来。 荣逸尘抬手接下这股灵力,他神色凝重,疑惑地问道:“你是魅魔一族的?” 红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冷笑道:“既然知道,还不速速退去!没想到这个大陆还有你这样的高手,不过我只是来接人的,不会参与到你们的斗争中去。” 荣逸尘冷哼一声,周身灵力瞬间暴涨,白色光芒愈发耀眼。 他不再多言,右手轻轻一挥,一道磅礴的灵力屏障向着红衣男子压去。 红衣男子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抵挡,却发现这股力量太过强大,根本无法抗衡。 他被这股力量直接击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地摔在远处的山壁上,扬起一片尘土。 荣逸尘刚要再次向前,凛冽的杀意已然凝聚在掌心,随时准备给予红衣男子最后一击。 刹那间,一个手掌大小的银发小老太太拖着红色长衫,如一道流光疾射而来,稳稳悬停在半空中,刚好挡在荣逸尘身前。 小老太太双手交叠,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声音虽小却透着焦急:“公子,请您高抬贵手,留人。” 荣逸尘脚步猛地顿住,眯起双眸,寒芒自眼底一闪而过。 只一眼,他便认出眼前的小老太太正是静姝的伴生灵。 小老太太见荣逸尘停下,忙抓紧时机继续说道:“公子,他的确是魅魔一族的人,而且是红魅王定下的大皇夫,他对丫头并没有恶意。 请您放过他,丫头有很多事情需要他的帮忙。魅魔一族掌握诸多隐秘,对丫头未来的路至关重要。” 荣逸尘神色冷冽,周身气息瞬间变得沉凝,作为上位者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 空气仿若瞬间凝固,周围的花草树木在这股威压下瑟瑟发抖,连风声都被压得低不可闻。 他紧盯着小老太太,一字一顿道:“我留你,是看在你是她的伴生灵。但我不容许你,不经过她的同意替她做决定。我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小老太太被这股威压笼罩,身形晃了晃,几欲坠落,脸上满是惊惶。 她强撑着保持身形,连连点头:“公子教训得是,老身越矩了。待丫头醒来,老身定将一切交由她定夺,绝不再擅自做主。” 荣逸尘凝视她片刻,见她态度诚恳,这才缓缓收起威压,转身走向静姝,挥手间周围的梦境片片碎裂… 第142章 红衣入梦(四) 四周如梦似幻的光晕在荣逸尘踏出的瞬间,如同破碎的琉璃般消散。 他抱着静姝,身影自那梦境的虚幻中稳稳落入现实。 静姝紧紧依偎在他怀中,那件外衫勉强遮住她的身躯,大片如雪的肌肤仍裸露在外。 外衫被水汽打湿,半透明地贴在她的肌肤上,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身形。 她的发丝湿漉漉地垂落在肩头,几缕碎发黏在白皙的脸颊边,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荣逸尘目光一滞,旋即别过头,静姝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无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襟。 他将静姝安置到寝殿的床榻上,床榻上的锦被绣着繁复的花纹,他抬手动作轻柔的将旁边的被子盖到静姝身上,掖好被角。 丫鬟瑶儿本是在偏殿小憩,刚眯了一会儿,一阵细微却又突兀的动静,将她从浅眠中唤醒。 她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抬手揉了揉还有些酸涩的眼角,起身循着声响来源走去。 待她踏入内殿,入目便是荣逸尘正站在公主床榻边,帮公主盖被子。 瑶儿瞬间清醒,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生怕惊呼声脱口而出。 荣逸尘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轻声说道:“你家公主没事了,你照顾好她。” 瑶儿愣愣地点了点头,目光仍在二人之间来回游移,满心都是疑惑。 ……… 晨光熹微,暖煦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悄然洒落在雕花床榻之上。 静姝悠悠转醒,一夜好眠让她浑身透着舒坦劲儿,筋骨都好似被熨帖过一般,慵懒又惬意。 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伸个懒腰,手臂刚一动弹,指尖触碰到的柔软让她瞬间僵住。 静姝缓缓低头,目光触及被子下不着寸缕的自己,刹那间,血色从脸上褪去,脸色变得煞白如纸。 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心也猛地悬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将她紧紧笼罩,呼吸都不自觉急促起来。 恰在此时,丫鬟瑶儿端着换洗的衣衫,轻快地走进内室。 抬眼便瞧见自家公主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她手中的物件险些掉落。 瑶儿急忙快步上前,将东西搁在一旁的桌上,而后坐到床边,握住公主的手,轻声安抚:“公主,您可别吓奴婢,这是怎么了?” 静姝嘴唇微颤,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瑶儿,我……我怎么没穿衣服?是不是…” 瑶儿连忙温声说道:“公主莫怕,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昨晚是荣公子将您抱回来的,他说您没事。” 听了这话,静姝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试着动了动身子,也没察觉到任何异样与不适,一颗高悬的心才落回了原地。 而后又反应过来,自己昨晚竟然是被抱~抱着~回来的~没~穿衣服~ 血色瞬间又涨了回来,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脖颈,连耳尖都透着绯红。 她又羞又窘,下意识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自己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出:“这……这怎么会这样……” ……… 荣逸尘在书房中,手随意地翻着书卷,目光却不时飘向窗外。 自那晚将静姝从梦魇中救出,他便想着,以静姝的性子,第二日定会来找自己询问梦魇之事。 可时光悄然流逝,一连五日过去,静姝的身影却始终未曾出现。 向来冷情,情绪不轻易外露的他,心底竟悄然生出一丝担忧。 他暗自思忖,难不成是那晚梦境里泡的浴泉,给静姝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想到这儿,荣逸尘皱了皱眉头,手中的书卷也看不下去了。 荣五在一旁伺候,见自家公子这几日总是不自觉地看向门口,心中疑惑,终是忍不住问道:“主子,您是在等什么人吗?” 话一出口,他便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 荣逸尘缓缓转头,目光淡淡地落在荣五身上,那一眼看似平静无波,却让荣五瞬间后悔自己多嘴。 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与荣逸尘对视,心中暗自懊恼,不该贸然询问主子的私事。 ……… 皇宫内,日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光影。 瑶儿这些天看着自家公主,满心都是无奈与好奇。 每天清晨,静姝都精心打扮,妆容精致,挑选出最华美的衣衫,显然是准备出门去寻荣公子。 可每次走到殿门口,她却又像被什么绊住了脚,踌躇再三后默默退回,然后坐在门口的梯台上,长吁短叹。 “公主,你不是要去找荣公子吗?”瑶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静姝只是幽幽叹了口气,没有作答。 “公主,您为什么不去呢?”瑶儿追问。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瑶儿眼珠一转,灵机一动道:“要不,我把荣公子请来,就说您又不舒服了,让他来给您瞧瞧相~思~病。” 静姝听到这话,原本黯淡的眼眸猛然一亮,像是荒芜沙漠中看到了绿洲。 紧接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容。 这一笑,恰似春日盛开的繁花,瞬间点亮了周围的一切。 那弯弯的眼眸,恰似一汪清泉,波光流转间,藏着无尽的温柔与妩媚。 她的唇瓣轻启,恰似娇艳欲滴的玫瑰,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自那日醒来,静姝的容貌虽说轮廓未变,可五官愈发精致立体,身材也变得更加婀娜多姿,这让公主寝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时常看得失了神,犯起花痴。 此刻,这一抹笑容,更是让瑶儿都看呆了,心里暗忖,荣公子见了,怕是也挪不开眼。 ……… 花园中,繁花似锦,芬芳馥郁,微风拂过,花枝轻颤。 荣逸尘应召入宫,与静姝公主相对而坐。静姝脸颊泛着微微的红晕,开口道:“逸尘哥哥,你跟我说说梦魇的事呗,我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做那样的梦了?” 荣逸尘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醇厚:“好。” 原来入梦的红衣男子是魅魔一族,他还有个身份是魅魔女皇给红魅王钦定的大皇夫。 魅魔一族以女权为统治核心,魅魔王是皇者中的佼佼者。 但是红魅王不知道遇到什么事突然消失了,至此,魅魔女皇派出了大量的族人去寻找其踪迹。 而这其中就有自小爱慕红魅王的红衣男子,他利用独特的秘术从异界寻到此界。 直到静姝被找到,才有了梦魇一事。 之所以红衣男子找到静姝,是因为荣逸尘在救静姝时,帮她融合的异界魂体就是前任红魅王。 本来一部分的魂体只会增加静姝的灵魂力,让她拥有一部分自保的力量。 谁知因为荣逸尘的力量太过霸道,直接将整个红魅王魂体融合了。 这就导致现在的静姝魂体与红魅王同根,只是拥有不同的身体。 可魅魔一族只认红魅王的灵魂力,不看躯体,静姝之所以梦魇,前面是自身梦境,后来是红衣男子秘术的强行闯入。 他用秘术将静姝带入了秘境中,误闯入了那片魅魔一族神秘的浴泉,才有了后面的蜕变。 静姝听完,眨了眨眼睛,荣逸尘以为她会被这复杂的情况惊到,或是因拥有了特殊力量而欣喜。 谁知静姝像听故事一般,津津有味,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荣逸尘:。。。 离开前,荣逸尘让静姝好好跟伴生灵学习魅魔一族的灵力运用,便悄然离去。 ……… 第143章 叛国(一) 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北方边境的磐凤城。 城中一片寂静,唯有巡逻士兵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声。 边境防线的局势在近日愈发紧张,战争不断升级,而磐凤城,这座屹立在边境的要塞,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傲穹国的“不死”士兵趁着夜色,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步伐僵硬却有序,散发着冰冷而诡异的气息,在月光下,惨白的面孔和空洞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当第一波攻击撞上磐凤城高大的城墙时,沉闷的撞击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警报声瞬间响彻全城。 龙耀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没有丝毫慌乱,迅速奔赴各自的岗位。 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无畏的斗志,尽管面对的是令人胆寒的不死士兵,却没有一人退缩。 城墙上,士兵们熟练地操作着各种守城器械,巨石、箭矢如雨点般砸向攻城的敌军。 主帅荣王爷身披重甲,屹立在城楼之上,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他的目光如炬,冷静地指挥着战斗,声音坚定而有力,不断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 “将士们,我们身后是家国百姓,寸土不让!今日便是死,也要死在这城墙之上,守我龙耀疆土!” 一旁的林老将军虽已两鬓斑白,但身手依旧矫健。 他手持长枪,亲自站在城头,与士兵们并肩作战。 每一次出枪,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枪尖划过夜空,挑落一个个冲在前面的不死士兵。 他的怒吼声中充满了对敌人的愤恨:“你们这些邪恶的东西,休想踏入我龙耀一步!” 年轻的统领们也不甘示弱。 李统领挥舞着大刀,刀光闪烁,砍杀着靠近城墙的敌人。 他一边战斗,一边呼喊着激励士兵们:“兄弟们,为了家人,为了国家,杀!” 赵统领则灵活地穿梭在城墙上,组织士兵填补防线的漏洞,他的脸上满是被溅到的鲜血,分不清是敌方还是己方的。 城墙上,滚烫的热油被倾倒下,燃烧的火把被扔向敌军,不死士兵们不断倒下,但又源源不断地涌来。 龙耀士兵们的身上满是汗水与血水,有的士兵受伤了,简单包扎后又继续投入战斗; 有的士兵体力不支,但仍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坚守着,直到被同伴换下去。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磐凤城的每一块砖石都见证着龙耀士兵的忠诚与英勇。 尽管敌人来势汹汹,尽管战争的形势严峻,但龙耀士兵们没有被恐惧打倒,他们用生命和热血守护着这座城,守护着身后的一切。 主帅荣王爷在战场上向来身先士卒,无论是戍守边境多年的老兵,还是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荣家军,望着那道挺拔坚毅的身影,敬意总会油然而生。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一名普通士兵正与不死士兵拼杀,却因体力不支,被敌人抓住破绽,锋利的武器直刺向他的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荣王爷大喝一声,如疾风般赶来,手中长刀一挥,精准挡下致命一击。“别慌!”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像给士兵注入一剂强心针。 那士兵望着王爷,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重振精神,再度投入战斗。 “王爷,您退后些!”身旁的亲卫焦急喊道。 荣王爷却置若罔闻,他挥舞长刀,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我与你们同生共死,今日定要将这些侵略者赶出去!” 他的话语回荡在战场,让每一个士兵都热血沸腾。 就是这样,敌我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在荣王爷的带领下,一次又一次的抵挡住敌人的进攻,龙耀士兵们也是愈战愈勇,无畏生死,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 镇诡司皇城负责人欧阳霆和苏然伫立在墙头,月光洒落在他们肩头,映照着二人凝重的神情。 他们身份特殊,肩负着镇诡司维护世间秩序的重任,一举一动都关乎天下规则的平衡。 按照多国修者共同定下的规矩,除非诡异亲自现身战场,否则他们绝不能出手援助这些普通士兵。 看着城下惨烈的厮杀,平日足智多谋、冷静沉稳的苏然,此时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满是不忍与愤怒,死死盯着战场上不断倒下的龙耀士兵。 这些士兵,用血肉之躯抵御外敌,每倒下一人,都像是重锤砸在他心上。 他恨不得将那所谓“修者不能插手世间事”的狗屁规矩抛到九霄云外,冲下城墙与士兵们并肩作战,拯救这些鲜活的生命。 欧阳霆同样拧紧眉头,面色阴沉如水。 他望着混乱的战场,心中暗自思忖:“希望他们在傲穹国能找出诡异插手的证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地出手,改变这残酷的战局。否则,再多的牺牲也只能白白付出 。” 然而,证据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战局却已刻不容缓,这份无力感让他倍感煎熬,只能默默在心中祈祷。 ……… 在傲穹王朝境内的青冥山,浓郁的雾气仿若一层厚重的帷幕,将整座山笼罩得神秘莫测。 世子荣逸瑾、小将军林羽,以及镇诡司的方旭、林霄、李丰五人,已在此蹲守多日,可始终一无所获。 时间在无谓的等待中悄然流逝,众人渐渐意识到,如此耗费时间蹲守并非良策,主动出击或许才是破局关键。 但青冥山异常诡异,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命丧于此。 荣逸瑾深知其中利害,思量再三后,决定让林羽在外面等待消息,自己则与镇诡司三人进入山中探查。 小将林羽一听,顿时急了,剑眉紧蹙,上前一步道:“世子,此去太过凶险,我怎能置身事外!” 荣逸瑾神色温和,拍了拍林羽的肩膀安抚道:“林羽,我知你武艺高强,可这诡异之事,非你所能应付。 若我们在指定时间没有出来,里面必定凶险万分,大概率是诡异插手,你务必速速回去传递消息,这同样是极为重要的任务。” 起初,镇诡司三人也不太赞成世子亲自冒险。 可当荣逸瑾缓缓抬起手腕,一条通体乌黑的小蛇蜿蜒盘踞其上,鳞片闪烁着幽光,三人瞬间明白了世子的底气,便不再言语。 他们暗自感叹,这位身份尊贵的世子竟如此无畏,面对未知的危险毫不退缩,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荣王爷的英勇果敢在他身上展露无遗。 准备妥当后,荣逸瑾与镇诡司三人毅然踏入那片迷雾弥漫的山林,他们的身影很快便被黑暗吞噬,只留下林羽满脸担忧地在原地守望 。 ……… 第144章 叛国(二) 北方边境战场 朔风怒号,卷着血腥味的狂风刮过北方边境战场,如同一头头咆哮的猛兽。 磐凤城的城墙上,厚重的乌云压顶,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与这残酷的战争融为一体。 近日,傲穹的攻势愈发猛烈,进攻不断频繁升级,突袭接踵而至。 一波又一波的敌军,如黑色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 他们呐喊着,嘶吼着,那声音仿佛要将这天地震碎。 前排的士兵倒下了,后排的立刻补上,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主帅荣王爷站在城楼上,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切。 战场上,龙耀士兵们全力抵挡着敌人的进攻,他们的身影在硝烟与战火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不惧。 有的士兵手中的长枪已经折断,便捡起地上的长刀,继续作战;有的士兵身上多处负伤,鲜血染红了衣衫,却依然咬着牙,用身体筑起一道血肉防线。 荣王爷心里清楚,这几日的交战,龙耀士兵们伤亡惨重,每一次敌军的冲锋,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防线上。 但是,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敌军的变化。那些令人胆寒的“不死”士兵,在这接连不断的进攻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替换他们的,更多是普通士兵。 这足以说明那些所谓的“不死”士兵也被龙耀士兵们消耗着。 “传令下去,告诉将士们,再坚持坚持!对方的‘不死’士兵不是无穷无尽的,这几次进攻,他们已经越来越少。只要傲穹的‘不死’士兵不再增加,我们就定能守住磐凤城!” 荣王爷的声音在城楼上回荡,坚定而有力。 他目光如炬,望向远方那汹涌的敌军。 ……… 傲穹青冥山 午时,本应是天光耀眼之时,可青冥山却被一层压抑的阴霾笼罩,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世子荣逸瑾、镇诡司方旭、林霄和李丰一行四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踏入这片神秘山林。 刚一进山,他们便察觉到异样。本该是纯净洁白的雾气,如今却被墨色侵染,浓稠如墨汁,在山林间翻涌弥漫,好似有生命一般,将整座山层层包裹。 路旁的树木,不再是生机勃勃的翠绿,而是被一层诡异的红色所覆盖,像是被鲜血浸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低泣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山林中寂静得可怕,往日里那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每一丝呼吸、每一步落脚都被无限放大。 他们四人小心翼翼地前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 一路上,不见一个人影,甚至连一只活着的小动物都没有,仿佛这里是被生命遗忘的角落。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小心翼翼走路的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些看似静止的树木、花草,在他们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外,正诡异地扭动着。 树枝像是细长的手臂,缓缓伸展、弯曲,悄无声息地朝着他们的方向延伸。 花草的叶子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在传递着某种神秘信号,一点点向他们靠近。 有的藤蔓已经悄悄缠上了他们的脚踝,却因为太过轻柔,还未被察觉。 荣逸瑾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方旭低声说道:“大家小心,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丰点了点头,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法器微微闪烁着光芒,时刻准备应对未知的危机。 林霄和荣逸瑾也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盘在荣逸瑾手腕上的灵兽黑蛇悄然舒展小小的身躯,顺着荣逸瑾的胳膊攀爬到他的肩头,立起身子发出“嘶嘶”声。 周围原本想缠住几人的枝条藤蔓嗖的一下退了回去,黑蛇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冷冽气息。 地面上张牙舞爪的枝条藤蔓,像是遇到了天敌,瞬间如潮水般退去,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被窥视感也随之消散。 林霄满脸惊喜,眼睛瞪得溜圆,快步凑近荣逸瑾,眼中满是好奇: “世子,之前只听闻这黑蛇灵性十足,没想到竟有这般能耐!刚刚那些玩意儿退得可真快!” 李丰也连连点头,拍了拍胸口道:“可不是嘛,多亏这小家伙,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得费多大劲对付这些怪东西呢。” 说着,他还忍不住伸手想摸摸黑蛇,可黑蛇却傲娇地扭了扭头,躲开了他的手。 方旭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难得的轻松笑意,由衷感慨:“荣兄,你这灵兽果然厉害!” 荣逸瑾轻轻摸了摸黑蛇的脑袋,脸上满是自豪,眼中却依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青冥山诡谲莫测,黑蛇虽能解一时之困,可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听了,纷纷收起笑容,再度握紧手中武器,严阵以待,继续朝着山林深处进发。 ……… 青冥山一处幽邃的地下溶洞内,弥漫着刺鼻的腐臭气息,洞壁上闪烁着幽绿的磷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阴森恐怖。 几个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身影,正围坐在一处。 上首位被黑雾笼罩的身影,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石摩擦:“进来几个小家伙,邪夜,邪战你们去陪他们玩玩,记住我要活物,正好我的试验缺新鲜的人。” 邪夜和邪战二人闻言,身形微微一躬,便迅速退了出去。 待二人离开,剩余的几人又开始了交谈。 其中叫邪影的哼了一声,恶狠狠地说:“傲穹真是一群蠢货,在北方战场上迟迟不能推进取胜,傲凌骁也不过如此,简直就是愚蠢的人类!” 另一个叫邪煞的也附和道:“没错,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投入了那么多‘不死’士兵,居然还拿不下磐凤城,真是丢尽了脸面。” 那被黑雾笼罩的存在冷冷开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办法把北方战场上那个荣家主帅拖下水。只有解决了他,才能打破僵局。” 邪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我看可以暗中操控一些傀儡,混入他们内部制造混乱,再让傲穹的军队配合进攻,定能让荣家主帅自顾不暇。” 众诡异低声讨论着,制定着一个个邪恶的阴谋,那阴寒的笑声在溶洞内回荡,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大危机。 ……… 第145章 叛国(三) 龙耀王朝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雕龙画凤的梁柱矗立两旁,可这往日彰显皇家威严的地方,此刻却满是剑拔弩张的气息。 太子龙渊霆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身姿挺拔地跪在厅中,袍角在冰冷的地面上铺开,宛如一片深沉的墨海。 他微微仰起头,目光坦然地望向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 “父皇,儿臣不能答应这桩联姻。”龙渊霆的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旷的议事厅中回荡。 皇帝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你可知如今北方战事吃紧?与玄星王朝联姻,是为了稳固局势,这是为了龙耀的江山社稷,岂容你拒绝!” 龙渊霆叩首,额头触地,片刻后抬起,恳切道:“儿臣深知局势严峻,也明白联姻的利弊。 但儿臣与太子妃夫妻情深,她已有五月身孕,每日为儿臣担惊受怕。 此时若儿臣为了联姻另娶他人,实在有负她的深情。” 皇帝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扶手:“荒唐!身为太子,应以国事为重,怎能被儿女情长束缚!玄星王朝五公主身份尊贵,与你联姻是门当户对,何来负了太子妃一说?又没有让你废了她!” “父皇,” 龙渊霆挺直脊背,语气坚定, “在儿臣心中,夫妻之义,贵在坚守。太子妃父兄荣王爷和荣世子此刻正在北方战场浴血奋战,他们为了龙耀出生入死,儿臣若在此时纳妾联姻,如何面对他们,又如何对得起太子妃?” “够了!” 皇帝站起身来,手指颤抖地指着龙渊霆, “玄星王朝的五公主岂是妾室可比?这门婚事不容置疑,你若再推脱,便是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龙渊霆再次重重叩首,声音带着一丝决然:“儿臣并非推脱,只是认为联姻人选并非非儿臣不可。 二皇子尚无皇子妃,他去联姻,既能达成联盟,又不会让儿臣陷入两难。恳请父皇三思。” 皇帝气得满脸通红,在殿中来回踱步,怒声呵斥:“你这逆子,如此冥顽不灵!你就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龙渊霆跪在原地,身形纹丝不动,墨色长袍仿佛与这冰冷的地面融为一体,他以沉默回应着皇帝的怒火。 ……… 龙耀皇帝大步迈进寝殿,一脚踢开了脚边的矮凳,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怒容仿佛能灼烧一切,径直走向主座,一屁股坐下,手中的茶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皇后听闻消息匆匆赶来,轻声在殿外求见,可皇帝充耳不闻。 他心里烦闷得很,既有着对太子违抗旨意的愤怒,又有着身为父亲的无奈。 他何尝不想儿女情长、阖家美满,儿媳正怀着孕,他也不想在这时候让儿子去联姻。 可他是一国之君,北方战事吃紧,与玄星王朝联姻是稳定局势的关键一步,他别无选择。 冷静下来想想,他又何尝不知道联姻人选其实二皇子更合适。 二皇子没有皇子妃,联姻之事对他来说顺理成章,也不会像太子那样有着诸多顾虑。 但玄星公主身份尊贵,背后是整个玄星王朝。 二皇子如今看似平静,一旦联姻成功,手握玄星王朝的支持,谁又能保证他以后没有野心? 皇帝心中长叹,皇家的父子亲情在这复杂的局势面前,变得如此脆弱。 他害怕儿子们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争得你死我活,到时候不顾手足之情,不念父子之义。 想到这些,皇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揉了揉太阳穴,满心疲惫。 他望向窗外,天色渐暗,不知该如何抉择才能保住这江山社稷,又能维系住这摇摇欲坠的皇家亲情。 ……… 青冥山 云雾缭绕,静谧中透着几分神秘。 世子荣逸瑾与方旭、林霄、李丰四人一路探查,此时却在一处偏僻山坳陷入了绝境。 突然,四周涌起滚滚黑雾,浓稠如墨,瞬间将他们笼罩。 紧接着,诡异的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 为首的两个诡异,一个身形高大,足有常人两倍之高,周身散发着幽绿的光芒,脸庞扭曲,双眸血红如兽,他张开血盆大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吾乃邪夜!” 另一个身材稍矮,却极为壮硕,肌肉高高隆起,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头上生着一对弯曲的犄角,吼道:“吾是邪战!” 随着他们的出现,上百个人形傀儡从黑雾中涌出,将四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形傀儡与战场上的不死士兵截然不同,没有丝毫人的气息,身形扭曲,动作僵硬却又异常迅猛。 四人迅速背靠背站定,抽出武器准备迎战。 荣逸瑾手持长剑,眼神坚定;方旭握紧长刀,脸上那道从左眼延伸到嘴角的伤疤,在紧张的氛围下显得愈发狰狞; 林霄则从鼓鼓囊囊的布袋中掏出各种符篆法器,李丰挥动着粗壮的手臂,手中的大锤虎虎生风。 战斗瞬间爆发,傀儡们如潮水般涌来。 四人奋力抵抗,剑影刀光闪烁,然而寡不敌众,他们身上逐渐添了伤口。 方旭的长刀每一次挥舞,都能击退几个傀儡,但他身上也被傀儡的利刃刺中数下。 原本就有一道伤疤的他,右边脸颊再次被划出一道血痕,身上更是伤痕累累,长刀也渐渐卷刃。 身形魁梧的李丰一开始还能与傀儡硬碰硬,可傀儡不知疲倦,源源不断地攻来,他渐渐落了下风,身上满是淤青和伤口。 林霄不断抛出符篆,施展法器,可傀儡数量太多,他布袋里的宝贝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布袋逐渐扁了下去。 荣逸瑾虽剑法精妙,但面对如此多的傀儡,也难以招架,身上被砍中数刀。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他手腕处窜出,竟是他的伙伴黑蛇。 黑蛇变幻身形,显露出原本形态,鳞片闪烁着寒光,它张着血盆大口,瞬间与邪夜、邪战缠斗在一起。 黑蛇的攻击凌厉迅猛,邪夜和邪战也不甘示弱,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竟打成了平手。 但黑蛇虽牵制住了两个诡异,却无法分身去帮荣逸瑾四人。 看着荣逸瑾身上又添一道伤痕,黑蛇心急如焚,不顾自身安危,尾巴猛地扫向正要给荣逸瑾补刀的傀儡,将其击飞。 邪夜和邪战看到损失了二十多具高级傀儡,气得暴跳如雷。 “这些小虾米,竟敢让我们损失惨重,今日定要你们死无全尸!”邪夜怒吼道。 两人同时出手,强大的黑色能量汇聚成杀招,向着荣逸瑾四人轰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荣逸瑾怀中飞出一颗玉白色珠子,瞬间绽放出耀眼光芒,半圆形白色屏障将四人罩住。 邪夜和邪战的杀招击中屏障,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却被反弹了回去,两人躲避不及,被自己的攻击波及,连连后退。 ……… 第146章 叛国(四) 青冥山的山坳处,邪夜和邪战死死地盯着那道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白色屏障,心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这屏障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们原本志在必得的计划瞬间落空。 邪夜那扭曲的脸庞因愤怒而更加狰狞,血红的双眸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咆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小小的屏障,怎能阻挡我们!” 邪战也是一脸阴沉,他那青黑色的皮肤在幽绿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诡异,他握紧了拳头,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响,恶狠狠地命令周围的傀儡: “继续进攻,给我把这屏障撞碎!” 那些人形傀儡接到命令,立刻如疯了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着白色屏障冲去。 它们的动作僵硬而机械,每一次撞击都带着巨大的力量,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屏障在撞击下剧烈地颤抖着,泛起一圈圈如同水波般的涟漪,光芒也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但即便如此,屏障依旧顽强地抵御着傀儡们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方旭、林霄和李丰三人站在屏障内,看着外面疯狂的傀儡,心中既紧张又庆幸。 方旭摸了摸脸上新添的那道伤疤,苦笑着看向荣逸瑾:“荣兄,若不是你这宝物,我们今日可就危险了。” 林霄也点头赞同,眼中满是敬佩:“是啊,荣兄这家底,实在让人佩服。” 李丰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荣逸瑾看着屏障外的傀儡,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这玉珠是三弟荣逸尘所赠,在这危急时刻,竟成了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与此同时,青冥山深处的溶洞内,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引起了其他诡异的注意。 为首的黑雾诡异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幽光:“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能量波动。” 说罢,它带着几个手下瞬间飞出溶洞,朝着打斗的方向望去。 当黑雾诡异看到那道白色屏障时,身形猛地一震,心中骇然,声音颤抖地喃喃道: “竟…竟然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似乎认出了这屏障的来历,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 而在遥远的龙耀王朝荣王府,三公子荣逸尘正陪着荣祖母下棋。 荣逸尘一向沉稳冷静,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血气翻涌,仿佛被一位绝世高手狠狠击中了胸口。 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夹住的黑色棋子不受控制地掉落在棋盘上,落在了一个本不该落子的位置。 荣祖母正专注于棋局,并没有察觉到荣逸尘的异样。 看到荣逸尘的落子,荣祖母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迅速落下一子,兴奋地说道:“将军!我赢了!” 荣逸尘压下身体的不适,嘴角含笑,说道:“祖母棋艺越发精湛,孙儿甘拜下风。” 他陪着荣祖母又聊了一会儿,哄得老人家十分开心后,才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院落。 刚一进门,荣逸尘的脸色立刻变得冷峻起来,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寒意。 他眸中涌动,对着等候在一旁的荣五说道:“大哥出事了,让在傲穹的荣四去查一下。” 说话时,他神色冷静,声音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荣五听言,恭敬地应道:“是。”便迅速退下,去传达命令。 荣逸尘知道,那道白色屏障虽然能够暂时保护大哥等人,但它的力量是有限的,不可能长时间抵御那些诡异和傀儡的攻击。 而且,这白色屏障的原理是将攻击转移,而这股攻击力此刻正落在自己身上。 被动承受这样的攻击,即便对于他来说,也是极为艰难的,更何况他现在仅能动用两三分灵力。 荣逸尘缓缓闭上眼睛,沉下心境,运转体内的灵力,试图化解这股攻击带来的伤害。 同时,他的心神顺着那道攻击的力量寻了过去。 当他的意识看到一群傀儡和诡异正围攻在白色屏障内的四人,为首的雾气诡异甚至出手就是巨大的杀招时,不禁怒喝: “邪见,好大的胆子,敢伤我的人!”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虚空中炸响,带着无尽的威严和怒意。 雾气诡异听到这声深入灵魂的熟悉声音,浑身猛地一颤,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原本汇聚在掌心的黑色能量瞬间消散。 它惊恐地看向四周,仿佛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众诡异只见平日里威风不可一世的教主邪见,此刻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弓起,对着空气说道: “不知他们是您的人,我这就收兵。” 邪见低下头的脸上满是不甘,既害怕又不想放弃,可又不得不低头。 它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它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泛白,最终还是缓缓放下,眼中的凶光也被恐惧所取代。 它知道,自己这次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趁着这位公子没出手之前先逃命要紧。 ……… 第147章 叛国(五) 青冥山上,浓厚的黑色雾气压了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将整个视野内都变得混沌不清。 荣逸瑾、方旭、林霄和李丰四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紧张地注视着防护罩外围。 他们的四周,白色的防护罩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光芒在浓重的黑色雾气中显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黑暗彻底吞噬。 虽然那群诡异的傀儡已经停下了攻击防护罩,但是四人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 此刻为首的那团黑雾,犹如实质般翻涌着,形状不断变化,时而如狰狞的鬼脸,时而如扭曲的肢体,诡异邪祟至极。 它就那样悬浮在半空,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诅咒,让人毛骨悚然。 世子荣逸瑾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双眼紧紧盯着那团被称为邪见的黑雾,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疑惑。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划过他那冷峻的面庞。 方旭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受伤的他,双腿微微颤抖,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手中的长刀也在微微晃动,似乎连它也感受到了这极度危险的气息。 林霄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 他的目光在黑雾和四周的诡异手下之间来回扫视,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他那紧握着布袋的手,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李丰则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 他虽然在镇诡司出任务时也遇到不少诡异事件,可是没有一次是被高等诡异和傀儡围攻的,他强装镇定,不时地吞咽口水,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 突然,那团黑雾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对着空气恭敬地弯下了“身子”,虽然看不到它的表情,但那恭敬中却又带着一丝不甘。 随后,它一挥手,带着那群诡异的手下和剩下的傀儡转身退走。 它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雾气之中,只留下一片死寂。 就在众诡异退走的瞬间,维持白色防护罩的珠子“砰”的一声化为粉末,消散于空中。 那清脆的破碎声,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而在四人肉眼凡胎看不到的空气中,荣逸尘的意识体静静地悬浮着。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满是伤痕、累得气喘吁吁的黑蛇。 黑蛇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它虽然只是一只灵宠,但却十分有眼力见,瞬间明白了那一眼中的含义:好好护着你主子荣逸瑾。 黑蛇撑起疲惫的身体,游到荣逸瑾身边,盘绕在他的脚下,警惕地看着四周。 ……… 黑雾诡异——教主邪见,它虽带着一众诡异退走,却没打算轻易放过荣逸瑾、方旭、林霄和李丰四人。 它悬浮在青冥山深处,周身翻涌的黑色雾气更显阴沉,它对着众诡异发出低沉的命令: “都听好了,暂时不许放那几个人类离开,不要杀他们,把他们困在山里,就这么困上几日即可。” 声音冰冷刺骨,回荡在山林间,让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这时,身旁散发着幽绿光芒、脸庞扭曲的诡异─邪夜忍不住开口问道: “邪见大人,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显然这也是众诡异心中的疑惑,只是谁也没敢问出口,现在邪夜问出,正合众诡异心意,它们几乎同时竖起耳朵。 教主邪见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听到这话,狠狠瞪了邪夜一眼,恼怒道: “你懂什么!” 它回想起之前看到那位公子意识体的场景,心里就一阵发怵。 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它明白若是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 邪见在心里暗自盘算,等边境战场那边传来好消息,再放这几人回去。 它觉得只要不杀了他们,那位应该不会计较。 想到这儿,邪见周身的黑雾稍稍平复了些,再次扫视一圈周围的诡异,冷冷道: “都给我盯紧了,别出岔子!” 随后,带着这股不容违抗的威严,隐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众诡异在山林间面面相觑。 ……… 在傲穹王朝京城内,一座极尽奢华的皇家宫殿矗立在其中。 在阳光的照耀下,塔身的金色装饰熠熠生辉,彰显着无上的皇权。 宫殿的穹顶镶嵌着来自异域的璀璨宝石,每一颗都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泽,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挂毯,上面绣着奇异的花纹与古老的传说,丝线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地面由光滑的大理石铺就,纹理自然而独特,倒映着宫殿内奢华的一切。 宫殿深处,一间装饰得格外奢华的寝宫内,一张巨大而豪华的御床摆放其中。 御床由珍贵的红木打造,床身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而细腻,栩栩如生。 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锦被上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丝线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傲穹王朝现在当权的大王子傲凌骁,正躺在这张御床上。 他浑身散发着野性与不羁的气息,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枕头上,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满身腱子肉彰显着他强壮的体魄。 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情欢爱,他正惬意地享受着事后的余韵,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他的铁臂紧紧搂着一旁不着寸缕的娇美人,脸上挂着满足而得意的笑容。 这位娇美人正是荣王府失踪的四小姐荣云儿。 此刻的她,满面红晕,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 她慵懒地靠在傲凌骁的怀里,发丝凌乱地散落在白皙如羊脂玉般的肩头,更添几分妩媚。 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眼中的空洞与冷漠,不见丝毫情意。 傲凌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是不是很厉害,云妃?” 荣云儿轻咬下唇,抬起白皙的手臂,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娇嗔道:“你好坏,人家都说不要了。” 那声音娇柔婉转,媚态横生,却又带着一丝刻意的娇俏。 傲凌骁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看似不经意地说道:“青冥山进了几个龙耀人,其中一个据说是你的大哥,世子荣逸瑾。” 他虽是随口一问,锐利的眼睛却紧紧盯着趴在怀里的荣云儿,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仿佛一只敏锐的猎豹盯着猎物。 荣云儿心中猛地一紧,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妩媚的笑容,娇声道:“大王,什么大哥,现在我是您的妃子,我与他们可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语气轻柔,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傲凌骁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继续追问:“真的?” 荣云儿直起身子,不顾自己裸露在外的身躯,三根纤纤玉指并在一起,神色认真地起誓: “人家说的可是真的,不信的话,到时候您抓住那龙耀贼人,我替您教训他,定叫他生不如死。” 她的眼神坚定,仿佛真的对龙耀人充满了恨意。 傲凌骁大笑着再次将娇人儿压在身下,房间里再次弥漫起暧昧的气息… 第148章 叛国(六) ─── 龙耀王朝,龙渊城皇宫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龙渊皇帝高坐在上首位,身姿笔挺,平日里威严的双眸此刻紧紧盯着手中那份何公公刚刚呈上来的边境密函。 一开始,皇帝的眼神还算平静,只是随着目光在密函的字迹上缓缓移动,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 那原本透着上位者气势的脸庞,肌肉微微抽搐着,眼神中的犀利逐渐被怒火所取代,眉峰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的青筋也隐隐暴起 ,似乎密函中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内容。 坐在下首位批改各地地方小事物决策的太子龙渊霆,不经意间抬眼,瞥见父皇脸色的变化,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疑惑。 他停下手中的笔,目光紧紧锁住皇帝,试图从那满是阴霾的脸上探寻出一丝缘由。 龙渊皇看完密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突然,他猛地用力拍打面前的桌案,“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议事厅内的空气都微微颤抖。 紧接着,他将手中的边境密函直接扔了出去,怒吼道: “一群蠢货,平日里朕如此信任他们,给予他们高官厚禄,委以重任,结果呢?关键时刻,竟如此不堪一击,丢尽了我龙耀王朝的脸面!” 那声音中满是愤怒与失望,在空旷的议事厅内回荡。 太子龙渊霆见状,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密函掉落的地方,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他展开密函,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原本英俊的面容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震惊。 密函中所述内容,简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 上面竟然说:主帅荣王爷叛国,带着帅印和兵符失踪,傲穹王朝趁虚而入,夜袭磐凤城,血洗全城。而剩余的残兵败将,如今退守到了拥有百万人口的星耀城。 星耀城,这个名字在龙渊霆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星耀城的城主乃是二皇子龙屹轩母妃兰妃的父亲周卫玄。 若说荣王爷一脉向来站位太子,那么星耀城的周卫玄则明显站位二皇子龙屹轩。 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未来实在难以预料。 现下最为关键的是,密函中所述的一切,是否属实? 磐凤城失守,荣王爷和荣家军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太子龙渊霆紧紧攥着那封密函,眉头紧锁,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根本无法相信密函中荣王爷叛国的说法,这绝不是因为他娶了荣王府二小姐荣逸澜为太子妃而护短。 多年来,他亲眼见证荣家军南征北战,每一场战役的胜利背后,都是他们对龙耀王朝的赤胆忠心。 他们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扞卫着龙耀的疆土,怎么可能一朝叛国? 龙渊霆下意识地抬眼望向龙渊皇,他深知,父皇应该也是信任荣王的。 毕竟荣王爷多年来为龙耀王朝立下赫赫战功,他们携手走过无数风雨,那些辉煌的战绩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父皇身为帝王,疑心重也是天性使然。此刻,龙渊皇端坐在高位,神色冷峻,眼眸微眯,幽暗中透着审视与思量。 尽管未发一言,可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人不难猜测他内心的疑虑。 面对这等关乎王朝安危的大事,父皇即便信任荣王,也断不会仅凭情感判断,证据和局势才是他决策的关键。 可北方边境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必须得派信得过的人去查个原委。 但眼下,这封密函如同一块滚烫的山芋,棘手万分。 龙渊霆深知,不出意外,很快朝中大臣便会全部知晓此事。 那些平日里就与荣王在朝中有异议的大臣,定会借机大做文章,欲将荣王府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龙渊霆在议事厅内来回踱步,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若是现在隐瞒密函之事,一旦被发现,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风波;可若公之于众,荣王府岌岌可危。 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能稳住局势,又能保住荣王府。 ……… 皇家议事厅内 气氛仿若被寒霜笼罩,压抑而凝重。 王丞相、李尚书、赵御史、钱侍郎等一众文官,身着朝服,神色肃穆; 武官们身披铠甲,身姿笔挺,却也难掩脸上的忧虑。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份摆在桌案上,关于荣王叛国的密函上。 “荣王爷忠君爱国,戎马一生,怎会叛国?这其中定有误会!”李尚书率先打破沉默,他须发皆白,声音却洪亮有力, “多年来,荣家军为我龙耀王朝守土开疆,立下赫赫战功,这份忠诚日月可鉴,此事定要慎重调查!” 王丞相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李尚书,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密函所言,言之凿凿,岂会有假?说不定荣王爷早就心怀不轨,如今原形毕露罢了!” “王丞相,你这话可有证据?仅凭一封不知真假的密函,就给荣王爷定罪,未免太过草率!”武官中的一位老将站出来,怒目而视, “荣王爷的为人,我们这些一同上过战场的人最清楚,他绝不是叛国之人!” “哼,郑老将军您自然是要维护荣王爷,你们本就是一丘之貉!”赵御史也加入战局,尖着嗓子说道, “如今边境局势危急,荣王爷失踪,兵符帅印不见,这叛国之名怕是坐实了!” 两方阵营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言辞愈发激烈,整个议事厅乱成了一锅粥。 龙渊皇高坐在上首,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脸色越来越阴沉,心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 终于,他猛地一拍桌案,怒吼道:“够了!成何体统!”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龙渊皇的目光。 “荣王府上下收押,等待查清楚再做定夺。”龙渊皇冷冷地下令,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子龙渊霆见状,急忙上前求情:“父皇,荣王爷定是被冤枉的,求您再给荣王府一个机会……” “住口!”龙渊皇打断太子的话, “你身为太子,竟如此糊涂!在事情查明之前,你给我闭门思过,好好陪陪太子妃吧!”龙渊皇的语气稍缓, “虽说太子妃荣逸澜也算荣家人,但她肚子里毕竟是皇家血脉,只要避嫌,不会连坐。至于前些日子玄星的联姻,就换成二皇子龙屹轩。” 太子龙渊霆满心不甘,却也不敢违抗皇命,只能默默退下。 议事厅内,众官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出声。 ……… 夜色如墨,京城的街巷被浓稠的黑暗笼罩,万籁俱寂,唯有马蹄声急促响起。 皇宫内,一封换帅密函加急发出,由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快马加鞭,向着星耀城飞驰而去。 密函之上加盖着皇帝的玉玺大印,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承载着扭转边境战局的希望,也预示着龙耀王朝军事部署的重大变动。 同一时刻,荣王府外,气氛剑拔弩张。 禁卫军统领赵刚身披厚重铠甲,神色冷峻,大手一挥,身后一队训练有素的禁卫军迅速行动,将荣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手持长枪,枪尖寒光闪烁,映照着王府朱红的大门。 赵刚心中五味杂陈,他与荣王府世子荣逸瑾素有交情,可皇命难违。 随着大门缓缓被叩响,打破了王府内的宁静,一场未知的命运,悄然降临在荣王府众人头上 。 ……… 第149章 叛国(七) 几名禁卫军大步上前,抬手用力敲响荣王府的大门。 “砰砰砰!”这突兀而猛烈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重锤敲击在人心上。 许久之后,王府大门缓缓晃动,一个年轻侍从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 他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显然是从睡梦中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硬生生叫醒。 当他的目光触及眼前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时,瞬间瞪大了眼睛,满是疑惑与不解,刚要开口询问,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两名禁卫军便猛地冲上前,一左一右,用力将他粗暴地推到一边。 侍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没等他站稳身形,便被禁卫军牢牢控制住。 侍从惊恐地挣扎着,嘴里叫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可是荣王府!你们怎么敢……” 然而,他的呼喊瞬间被禁卫军冰冷的眼神和手中明晃晃的武器给堵了回去。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禁卫军如潮水般涌入王府,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禁卫军如黑色的洪流,汹涌闯进荣王府。 那些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丫鬟们,刚从梦中惊醒,便被禁卫军的凶神恶煞吓得花容失色。 一名年轻丫鬟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惊恐地往后退,却被禁卫军一把揪住衣领,像拎小鸡一般将她甩到一旁,她摔倒在地,疼得眼眶泛红,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婆子们则慌乱地拿起身边能当作武器的物件,比如扫帚、板凳,试图抵挡这些不速之客。 但禁卫军们毫不留情,一脚踢飞婆子手中的扫帚,反手一推,婆子便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荣王府的侍从们有的试图冲上去阻拦,却被禁卫军三两招就制住,被按倒在地,双手被死死反剪,只能愤怒地叫嚷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荣王府岂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可回应他们的只有禁卫军们冷漠的眼神和更加用力的压制。 那些荣王府的护卫,虽然也有功夫在身,但也敌不过训练有素且人数众多的禁卫军。 一个身材魁梧的护卫,挥舞着长刀,试图抵抗。 但禁卫军们迅速将他包围,长枪如林般刺向他,他左挡右闪,身上还是被划出一道道血痕。 最终,因体力不支,被禁卫军的长枪逼到墙角,动弹不得。 禁卫军们在王府中横冲直撞,尽管没有一开始就肆意打砸,但混乱中,桌椅也被撞得东倒西歪。 桌上的茶具散落一地,昂贵的青花瓷茶具瞬间摔得粉碎。 走廊边摆放的花草,也未能幸免,被禁卫军的脚步践踏,娇艳的花朵被踩进泥土里,枝叶折断,一片狼藉。 禁卫军一路横冲直撞,气势汹汹地搜索至荣王府后宅,却被几名拼死抵抗的护卫拦住了去路。 这些护卫目光坚定,手持利刃,尽管面对人数众多的禁卫军,却毫无惧色,他们将后宅入口守得严严实实,每一个眼神都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荣祖母被荣逸尘搀扶着稳步走来。 荣祖母虽已年迈,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她脊背挺直,神色冷静,目光波澜不惊,透着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威严。 她身着一袭深青色的锦袍,上面绣着暗纹,手持一根古朴的拐杖,步伐虽慢却坚定有力。 荣逸尘神色冷峻,眼中暗沉一片,一袭白色衣衫更衬得他身姿挺拔。 荣小宝被小五抱着,怯生生地探出头,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小五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担忧。 孙嬷嬷跟在一旁,满脸焦急,双手不停地在身前绞动。 荣五站在荣逸尘身后,一身黑衣,神色阴沉。 恰在此时,被禁卫军副统领杨益拖住的禁卫军统领赵刚匆匆赶来。 看到荣祖母等人都安然无恙,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荣祖母拄着拐杖,目光平静地看向赵刚,声音沉稳有力:“不知赵统领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怎如此大的阵仗?”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鞭子裹挟着风声直接抽了过来。 这鞭子带着尖锐的尾刺,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阻拦,更何况距离太近。 荣逸尘反应极快,瞬间转身,将荣祖母护在身后,用自己的后背迎上了那凶狠的一击。 “啪”的一声脆响,一道红色的血痕瞬间透过白色衣衫透了出来,那血痕贯穿整个后背,触目惊心,可见抽打之人使出了十足的力道,没有丝毫留手。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荣王府的侍卫们见状,眼眶欲裂,发出愤怒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去拼命,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禁卫军的对峙更加激烈。 赵刚见状,顿时大怒,双眼圆睁,怒视着挥出鞭子的杨益,怒吼道: “你怎么敢向荣老夫人挥鞭子!皇上是让我们搜府邸,将人收押在府中,不是让我们抄家!” 杨益浑身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冲动,他意识到这不是在对付普通的小官员,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微微颤抖。 荣祖母眼眶泛红,心疼地看着荣逸尘,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怕弄疼他,声音哽咽:“逸尘,你这孩子……” 荣小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哥,疼……” 孙嬷嬷双手掩面,泪水止不住地流。 荣五双拳紧握,关节泛白,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但看到荣逸尘投来制止的眼神,他才强忍着将那股冲动按压下去。 荣王府众人看着受伤的荣逸尘,满心都是心疼与愤怒,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统领赵刚面色凝重,带着几分愧疚,对着荣王府众人深深作揖,态度诚恳且郑重。 “荣老夫人,荣三公子,实在对不住,是我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事。” 他声音低沉,满是自责。 随后,赵刚顿了顿,神色恢复几分冷峻,沉声道:“诸位,皇上下令收押府中众人,这几日还请各位不要外出,安心在府中待着,待到事情查清楚,自会有个结果。” 他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传达命令的口吻,却又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些。 说完,赵刚转身,对着麾下禁卫军大声喝道:“收队!” 禁卫军们整齐划一地收起武器,列成队列,脚步声整齐有力。 很快,禁卫军们撤出了荣王府,随着他们的离去,只留下荣王府众人站在原地…… 第150章 叛国(八) 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太子府的寝殿内。 太子妃荣逸澜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腹中已有五个多月的小生命偶尔轻轻动弹,带给她别样的安心与幸福。 以往,每至夜幕降临,太子龙渊霆总会陪伴在她身边,待她安睡后才会歇息。 有时,太子还会兴致勃勃地趴在她的肚子上,轻声细语地和未出世的孩儿聊天,那些温柔的话语和亲昵的举动,成为了二人最温情的时刻。 然而,昨夜太子却一夜未归。 荣逸澜虽心中疑惑,但还是如常起床,用过早饭。 这时,她敏锐地察觉到贴身丫鬟锦儿的异样。 锦儿平日里总是伶俐活泼,经常主动挑起话语,哄自己开心。 可此刻却低垂着头,眼神闪躲,一副故作镇定又透着违和感的模样。 不仅如此,屋内其他伺候的下人也是神色紧张,战战兢兢,似乎在隐瞒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荣逸澜心中一紧,轻声问道:“锦儿,太子昨晚一夜未归,可曾让下人给我带话?” 锦儿身子微微一颤,结结巴巴地回道:“太……太子昨晚有公事,回来得晚,怕扰了太子妃安歇,所以就没过来。” 荣逸澜何等聪慧,锦儿这般表现,更加深了她的疑虑。 她心想:“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锦儿不会如此慌张,众人也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念及此处,她立刻起身,决定前往书房找太子问个明白。 锦儿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小声说道:“太子妃,您身子不便,还是等太子回来吧。” 荣逸澜脸色一冷,冷声喝道:“退下!” 锦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住了,只能怯生生地退到一旁。 但她实在放心不下,还是悄悄跟在了荣逸澜身后,一行人朝着太子龙渊霆的书房走去。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轻轻吹过,可荣逸澜的心中却满是不安与揣测,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 太子书房内,太子龙渊霆眉头紧蹙,满脸疲惫,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关切:“太子妃那边怎么样?” 张公公正专注地为太子处理伤口,手上动作稍重了些,惹来太子龙渊霆的轻声痛呼。 张公公赶忙抬眸,脸上满是歉意:“您放心,瞒得死死的,您看您都这样了,膝盖都肿成这样了,如果太子妃看到了,不知道要心疼什么样呢。” 他边说边轻轻吹着太子的膝盖,动作愈发轻柔。 太子龙渊霆皱着眉,心急如焚:“我不会让澜儿看到的,你快点涂,涂完我去看看澜儿,昨晚没有去陪澜儿,不知道澜儿会不会胡思乱想?” 说着,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担忧。 张公公眼眶泛红,声音也哽咽了:“我的太子,您已经尽力了,为此丢了那么多利益,能保下荣王府上下没有进死牢已经很难得了,您就别自责了。” “咣当”一声,书房门被猛然推开。 太子龙渊霆坐在书房小塌上,双腿裤脚被挽到膝盖上方,膝盖处高高肿起,皮肤呈现出一片青紫色, 还带着些许擦伤的痕迹,表皮破损处渗出丝丝血迹,周围的肌肤因为长时间跪着已经变得麻木僵硬 ,看着触目惊心。 张公公半弯着腰,手里拿着药瓶正给其涂抹消肿药膏。 此时见到脸色苍白的太子妃荣逸澜,龙渊霆心里 “咯噔” 一下,要是平常门外有人,自己肯定会发现,只是自己受伤加上一晚上没睡,精神紧绷,稍微放松点就未及时发现门外有人。 太子慌乱地拉下裤脚试图遮住膝盖处,动作间扯到伤口,疼得他微微皱眉。 荣逸澜直接走了进来,眼中满是心疼,但是刚刚听到的那一知半解的话,心又猛然提起来:“夫君,你这是…还有什么保下荣王府,荣王府怎么了?” 太子眼神示意,屋内进来的下人全部退了出去。 太子龙渊霆抱住太子妃荣逸澜,将其扶坐在榻上,安抚道:“澜儿,你别着急,没什么,你放轻松,荣王府只是暂时遇到了点事,有我在,没事的。” 他轻抚着荣逸澜的后背,试图让她镇定下来。 荣逸澜深知如果是小事,太子绝对不会跪了一晚求情,这肯定是大事。 但是荣逸澜知道自己不能慌,肚子里的小家伙此时也轻轻踢了自己一脚,好像也在安慰自己的娘亲。 她深吸一口气,道:“夫君,你跟我说实话,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不说,我立马回荣王府自己去看。” 说罢,作势就要起身,目光紧紧盯着太子龙渊霆,眼神中满是不容拒绝的执着。 ……… 荣王府门外,晨光初照,六公主静姝一袭劲装,俏脸含霜,听闻荣王府出事,一大早便心急如焚地匆匆赶来。 守在门外的禁卫军整齐排列,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人墙,将荣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让开!本公主今日定要进去!”静姝柳眉倒竖,美目圆睁,厉声喝道。 为首的禁卫军副统领神色冷峻,单膝跪地,却毫不退让:“公主殿下,卑职奉命行事,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荣王府。” 静姝银牙紧咬,心中焦急万分,她已练习一段时间灵力用法,此刻毫不犹豫地抽出手中长鞭。 那长鞭在她手中如同灵动的蛟龙,随着她的手腕翻转、舞动,鞭梢呼啸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 只见她身形如电,脚步轻盈地穿梭在禁卫军之间,每一次挥鞭,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和不容小觑的力量。 禁卫军见状,纷纷举刀抵挡,但是不敢轻易出刀,伤到这位颇受宠爱的六公主殿下。 然而,静姝的鞭子挥舞得实在娴熟,鞭影重重,让人眼花缭乱。 她的鞭法虚实相间,时而如疾风骤雨般迅猛抽打,时而又巧妙地绕过对方的兵器,直击要害。 只听得几声惨叫,已有好几个禁卫军被她的鞭子抽中,手臂、肩膀处留下一道道红肿的鞭痕,疼得他们龇牙咧嘴,却又不敢擅离职守。 “公主殿下,莫要为难卑职!”禁卫军副统领一边躲避着鞭子,一边苦苦哀求。 “哼,本公主今日就要进去,你们若再阻拦,休怪我不客气!”静姝娇喝一声,手中鞭子再次猛地一挥,一道灵力顺着鞭梢涌出,将禁卫军副统领震得后退数步。 就这样,静姝一路闯了进去,瑶儿和两名皇宫侍卫紧紧跟着。 看着公主动手,两名皇宫侍卫并没有出手,因为只要公主不处于危险中,二人就不用出手。 踏入荣王府,昨晚禁卫军闯入造成的物品损坏已经被下人归置完好,杂乱的垃圾也清理干净。 静姝心急如焚,拉住一个路过的下人,急切地问道:“昨晚荣王府有没有人出事?” 那名下人一边回应,一边抬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六公主,夫人少爷他们都没事,只是三公子挨了一鞭子,府医还在给三公子处理呢。” 静姝闻言,只觉心口一痛,仿佛那鞭子抽在了自己身上。 她的眼眸瞬间泛起一层水雾,心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来不及多想,她提起裙摆,直接向后宅跑去。 屋内,荣逸尘赤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 原本光滑如玉的肌肤,此刻后背一道骇然的长长的血色鞭痕从漂亮的蝴蝶骨延伸到腰部。 这道鞭伤看起来虽不致命,但却极其折磨人,是禁卫军审理作奸犯科十恶不赦的犯人才会用到的刑罚。 而昨晚那人竟然用这样的鞭子来对付荣王府的老幼,可见其心思歹毒。 荣逸尘后背的伤口处密密麻麻地扎着很多小刺,有的已经深深刺到肉里,只留一点点在外面。 府医正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反复剥开伤口处的皮肉,一根一根地往外拔刺。 每拔出一根刺,都会带出一丝鲜血,可想而知,受刑之人得承受多大的痛楚。 而静姝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自己的逸尘哥哥半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府医一点点反复剥开伤口向外拔细刺,逸尘哥哥如玉的脸庞布满了细汗,却没有一丝痛呼。 荣五面色阴冷地站在一旁,帮府医打下手。 荣逸尘看着帮自己处理伤口已经一晚上的府医,这位五十多岁的府医,时不时跟他探讨下医术,自己提点几句。 府医忙了一晚上不但没神情萎靡,反而觉得收获颇丰,学到了很多意外的知识。 他心想,伤口在其后背,如果在前面估计都不需要自己帮忙处理,毕竟这位三公子可是有名的云尘医仙啊! 如果荣五能听到府医的心声,会说一句:如果主子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受的伤,不得不按照常人的治疗方法,估计这会早就治愈了,看到主子平白遭受,荣五恨不得提起刀将那个副统领一刀一刀片了。 正想着,他抬眼看到门口出现的静姝公主,眼睛陡然一亮:替主子报仇的人来了。 ……… 第151章 叛国(九) 静姝站在床边,双眼直直地盯着荣逸尘后背那道可怖的鞭痕,一时间,满心的疼惜如汹涌的潮水般涌来。 那鞭痕像是一道狰狞的伤疤,狠狠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她平日里灵动有神的眼眸此刻布满了心疼与愤怒,眼眶也迅速泛起红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她来到荣逸尘身边,双膝缓缓弯曲,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他鞭痕旁边的肌肤,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生怕稍微用点力就会让荣逸尘疼到。 “逸尘哥哥……”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轻轻唤道。 府医见状,立刻俯首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静姝的目光并未从荣逸尘身上移开,只是轻声说道:“你继续给逸尘哥哥处理伤口,千万要小心。” 当府医的镊子再次触碰到伤口,荣逸尘因为后背伤口的拉扯,眉头微微皱起。 静姝瞬间怒声痛斥道:“你就不能轻点吗?没看到他疼了吗?” 府医吓得手一抖,连忙赔罪:“公主恕罪,是小人疏忽了。” 荣逸尘自然知晓静姝对自己的心意,此刻感觉对方的手指轻轻碰触自己裸露在外的后背,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静姝,别为难府医,他已经很小心了。”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与疲惫。 静姝眼眶红红地抬起头,看着荣逸尘,眼神里满是愤怒:“是谁伤了逸尘哥哥!”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那神情仿佛恨不得将伤害荣逸尘的人千刀万剐。 荣五早就等着这一刻,立刻上前一步,义愤填膺地开口道:“是一个副统领,好像叫什么杨益。 哼,那个可恶的家伙,拿着一根带刺的长鞭,一上来就不由分说地朝着公子后背抽去。 我们公子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就硬生生挨了这一鞭。那鞭子上的刺全都扎进了公子的肉里” 荣五将那个副统领打伤自家公子的过程说得绘声绘色,甚至连对方使用的武器细节都说得一清二楚。 看着静姝的脸部表情一寸一寸变冷,原本粉嫩的脸颊此刻布满寒霜,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荣五心里暗道:成了。 ……… 荣王府门外,副统领杨益揉着刚刚被静姝公主抽了一鞭子的胳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满心的愤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却又只能像只被踩住尾巴的老鼠,不敢吱声。 旁边的下属凑近他,低声嘟囔道:“今晚没事儿,咱去醉仙楼喝两杯!” 杨益点头应和:“好,你请客!今晚咱一醉方休!” 就在这时,荣王府的大门再次“吱呀”一声被打开。 只见静姝满面寒霜地走出来,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冻死人。 她扫视一圈众人,冷冷开口问道:“你们谁是副统领?”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看着静姝这架势,谁都知道不会有好事,哪里还敢吭声。 杨益心里“咯噔”一下,像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偷偷往后退去。 官场如战场,有兄弟自然也有政敌。 一个禁卫军见此,心中暗喜,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了指杨益,大声说道:“六公主,他是副统领!” 杨益一听,心中大骂,可已经来不及躲避。 静姝几步走到杨益面前,手中的鞭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手心,发出清脆的声响,听得杨益心里直发毛。 “你就是副统领?”静姝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冷彻骨髓。 杨益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回道:“是……” 静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又道:“你叫杨益?” “是,臣是杨益。”杨益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手心里也全是汗。 “就是你打了逸尘哥哥,噢,也就是荣王府的三公子?”静姝微微眯起眼睛,眼中的寒意更甚。 杨益慌了神,连忙伸手擦了擦冒出来的冷汗,解释道:“是,可是……” 静姝围着杨益缓缓转了一圈,每走一步,杨益的心就跟着悬高一分,吓得他双腿直打颤。 “很好,你胆子不小。”静姝的声音在杨益耳边响起,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死神盯上了。 静姝刚想挥鞭,却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鞭子似乎比我的好,借我一下可好?” 此时的杨益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哪还敢多话,颤抖着双手把别在腰间的鞭子递了过去。 静姝接过鞭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尝试着挥了挥,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还行,挺顺手。” 话音刚落,她猛地转身,手臂高高扬起,手中的鞭子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裹挟着呼呼风声,狠狠抽向杨益。 “啪!”的一声脆响,杨益的后背瞬间出现一道血痕,他惨叫一声,向前踉跄了几步。 “啊!”杨益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可静姝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鞭接着一鞭,每一鞭都用尽了全力。 “让你打逸尘哥哥!” “叫你嚣张!” 静姝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地怒骂。 杨益被打得抱头鼠窜,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整个人狼狈不堪,只能不停地在地上打滚,嗷嗷乱叫。 周围的禁卫军,有的面露不忍,想上前求情,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拽住。 有人小声嘀咕:“平日里杨益仗着自己有点权势,没少欺负咱们,这下算是遭报应了。” 众人纷纷点头,竟再无一人愿意上前阻拦。 ……… 皇宫内,静谧的御书房中,龙渊皇正端坐在书案前,审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这时,一名侍从匆匆走进来,神色略显慌张,单膝跪地禀报道:“陛下,大事不好!六公主在荣王府门外鞭打禁卫军副统领杨益……” 龙渊皇微微抬眸,手中的朱笔顿了一下,脸上却不见丝毫惊讶之色,只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打就打了吧,谁让杨益打了荣王府内这丫头最在意的人,让她出出气,省得来烦我。” 声音低沉而沉稳,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站在一旁伺候的何公公,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笑容,心中却暗自感叹: 也就是咱们这受宠的六公主能得陛下如此宠爱。这若是换做旁人,公然殴打朝廷官员,还在王府门外闹事,那必定是要严惩不贷的。 龙渊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叫住正要退下禀报的侍从,神色一正,吩咐道:“抽几下得了,别真出了人命,你把这丫头叫回来。” 侍从领命,急忙起身,匆匆离去。 龙渊皇轻轻放下手中的朱笔,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 他深知荣王府叛国之事定有内情,只是这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杨益虽只是个小小的副统领,就敢出手鞭打荣老夫人,这背后没有人撑腰,谁信! 想到此处,龙渊皇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但愿自己的计划能揪出那些人,就是不知荣王他们…… ……… 傲穹国青冥山 世子荣逸瑾、方旭、林霄和李丰四人,已经在这山中转悠了多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焦虑。 荣逸瑾眉头紧锁,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显得有些狼狈。 他抬手擦了擦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 方旭喘着粗气,扶着一棵树干,勉强支撑着疲惫的身体,苦笑道:“这山邪门得很,不仅什么都没发现,现在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了,咱们不会是被困在这里了吧?” 林霄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嘴唇干裂,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焦急地张望着四周,试图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可映入眼帘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山林和缠绕的雾气, “咱们一直按照之前的标记走,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些标记被人动了手脚?” 李丰心急如焚,不停地走来走去,脚下的枯枝败叶被踩得嘎吱作响, “现在怎么办?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干粮和水都撑不了多久了。” 四人环顾四周,山林静谧得可怕,偶尔传来几声似人非人的嚎叫,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氛围。 荣逸瑾抬起头,望向天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希望在外面的林羽能顺利回去,把这边的情况禀报给父亲。” 想到父亲荣王和边境战场,荣逸瑾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们在原地稍作休息,补充了一些所剩不多的干粮和水,又开始四处寻找出路。 夜幕渐渐降临,黑暗如同一张巨大的幕布,再次将整个山林笼罩。 ……… 第152章 叛国(十) 傲穹边境附近 往昔曾是傲穹与龙耀两国激烈交战的残酷战场,厮杀声、兵器碰撞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可如今,这里布满了傲穹的士兵,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身影,却不见龙耀一兵一卒。 一道身影悄然穿梭在这片区域,那是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他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傲穹士兵,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向着龙耀王朝的方向行进。 此人正是小将军林羽,曾与世子荣逸瑾等人深入青冥山查探不死士兵的诡异缘由。 当时,林羽守在青冥山外围,突然感受到从山内传来的强烈震动,那股力量让大地都微微颤抖。 他心急如焚,满心担忧兄弟们的安危,恨不得立刻闯进青冥山寻找世子荣逸瑾他们。 可脑海中又想起进去之前众人的嘱托,身负着赶紧回去报信的重任,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挂念与不安,转身踏上归程。 一路之上,林羽看着曾经的战场,如今已被傲穹势力不断向前推进。 当他终于看到那座残破不堪的磐凤城时,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城墙千疮百孔,城门半掩着,城墙上飘扬的不再是龙耀的旗帜 ,城内一片死寂,不见往日的繁华与热闹,只有萧瑟与破败。 ……… 龙耀王朝境内,战火无情蔓延,战场已推进到距离星耀城不到一日的路程。 一路之上,尽是令人心碎的惨状。 村庄被战火焚毁,残垣断壁在风中摇摇欲坠,焦黑的土地上散落着百姓的衣物、农具,偶有几具尸体横陈,无人收敛,任由野狗撕咬。 曾经肥沃的农田如今荒芜一片,荒草肆意生长,似乎在掩盖这片土地遭受的苦难。 流离失所的百姓们拖家带口,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蹒跚地向着星耀城的方向涌来,希望能在这座大城寻得一丝生机。 星耀城,这座曾经拥有百万人口的繁华大城,往昔热闹非凡。 城内商铺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 茶楼酒肆里,人们欢声笑语,谈天说地;集市上,各类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 可如今,城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城墙上,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背着手而立,他身材微微发福,挺着将军肚,身着华丽的将军服饰,腰间配着一柄精致的长剑。 他面容冷峻,剑眉之下,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与算计。 此人正是兰妃的父亲周卫玄。 他望着城外那几处衣衫褴褛的逃难百姓,眉头紧皱。 此时,城墙门紧闭,他冷冷下令:“不准放进来一个人!这群人中难保没有傲穹的奸细,不能为了他们,拿全城人的性命陪葬。” 一旁的孙老将军,自受伤后便被送来后方星耀城疗伤,未曾想如今星耀城竟成了战争的前方。 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他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日常走路已无大碍,只是暂时还不能骑马上阵杀敌。 自从荣王爷失踪后,傲穹发动突袭,荣家军死伤惨重。 面对失控的局面,林老将军为了保下剩余的荣家军,无奈退守到了星耀城。 可前不久,一道换帅圣旨如晴天霹雳,竟说荣王爷叛国,荣家军有谋反心思,在战场上不尽全力,才失了前线。 这让心思单纯、一心只为龙耀的老臣们破口大骂。 如今主帅换成了周卫玄,不到一万的荣家军被圈禁,林老将军和几名副将只因替荣王爷辩驳,便被罢了官职,周卫玄将他们全部换成了自己人。 孙老将军因为养伤,得到消息迟缓,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加入为荣王爷说话的队伍中,也正因如此,周卫玄暂时没有动他 。 城墙上,孙老将军望着城外衣衫褴褛的百姓,心中满是不忍。 那些百姓拖家带口,形容憔悴,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与进城的期盼。 孙老将军转过身,面向周卫玄,语气急切又诚恳: “周主帅,这些百姓皆是我龙耀子民,如今他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咱们怎能见死不救?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吧,也好给他们一条活路。” 然而周卫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疑虑与决绝,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回应: “孙老将军,非常时期,不得不防,若有奸细混入城中,后果不堪设想,这星耀城百万人口的安危,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此时,镇诡司皇城负责人欧阳霆也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周主帅,百姓们实在可怜,即便不能放他们进城,也该多给予些援助。” 在两人的劝说下,周卫玄犹豫片刻,终于勉强点头,同意给城外百姓送些水和吃食。 最终,百姓们只是得到了些许水和食物,依旧被阻挡在城外,他们望着紧闭的城门,眼中的希望渐渐黯淡 。 ……… 龙云山上,云雾如轻纱般缭绕,将整座山峰装点得如梦似幻。 古木参天,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衬得山林清幽寂静。 沿着蜿蜒的山路拾级而上,便能看到一座古老的道观隐匿其间。 道观的建筑古朴典雅,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岁月的洗礼下散发着独特的韵味。 正殿之中,檀香袅袅,气氛庄严肃穆。玄风真人坐在上首,身着一袭道袍,仙风道骨,他轻抚着胡须,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众人,开口道: “不知诸位对于异界诡异之事了解多少?” 下方众人互相交换着眼色,心中明白,掌门此番问话,必定有要事相商。 执法长老一脸疑惑,率先站起身来,声如洪钟般问道:“掌门真人,有何见解?” 玄风真人抬眼望去,只见不仅执法长老满脸困惑,情报长老、传功长老,以及众亲传弟子们也都是一脸茫然。 于是,他缓缓说道:“玄冥师兄走前,跟我说了关于异界的一些事。 异界有几大势力,其中一个势力是邪咒界,他们擅长诅咒之术,还会用非人手段炼制傀儡,通过操控的傀儡来达到一些目的。” “什么?”众人闻言,不禁发出一阵惊呼。 “难道说边境的战事就是因为……”一名亲传弟子惊讶地说道。 “怪不得,龙耀以往战绩累累,现在却被打得节节败退!原来是有诡异加入。”另一名长老皱着眉头,恍然大悟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声此起彼伏。 待众人探讨完,掌门玄风真人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说: “国与国之间发生的战争我们不便插手,虽然我们是龙耀人,但是也无法参与,这是各国修行者定下的规矩。 但是现在既然有诡异参与其中,那么龙云山也要搅一搅这团浑水,助一助那些在边境拼死守护百姓的士兵了。” 随后,掌门玄风真人看向传功长老,下令道:“传功长老,此次便由你带队前往边境。” 这时,亲传弟子凌萧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掌门,弟子也想加入。” 玄风真人看着他,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萧儿,你媳妇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你要陪陪她。更何况龙耀境内还有一些诡异事件需要你带人处理,这次去边境你就别参与了。” 凌萧听完,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看着往日进退有度、风度翩翩的弟子,自从成亲后,便变得异常冷漠,玄风真人不禁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在心底默默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慢慢变好,不要只是因为责任而相守一生 。 ……… 第153章 叛国(十一) 皇宫内 自从荣逸尘受鞭伤后,静姝公主就三天两头的往荣王府跑。 原本龙渊皇以调查荣王“叛国罪”之名拘禁荣王府老幼,场面也是剑拔弩张,可自家女儿三天两头往荣王府跑,使得这严肃的事态变得不伦不类。 龙渊皇几番严厉喝斥,却根本管不住静姝,无奈之下只能将她软禁在公主寝殿。 谁料,这静姝不知从哪学来了莫名的术法,总能悄无声息地躲过暗卫布防,依旧偷偷溜去荣王府。 今日,龙渊皇实在忍无可忍,亲自来堵静姝公主。 只见他满脸怒容,大步走进公主寝殿,正准备再次大发雷霆,却被静姝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当场“懵”住。 静姝抬起头,眼珠转了转,脆生生地说道:“父皇,你就别拦着女儿了,女儿早就是逸尘哥哥的人了。” “啪!”龙渊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双眼圆睁,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脸上的愤怒仿佛能燃烧整个宫殿。 静姝却一脸坦然,眨了眨眼睛,娇声道:“我知道啊,这是事实嘛。” 说着,还满脸慈爱地抚摸着小腹,好似那里真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 龙渊皇顿时感觉五雷轰顶,被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公主,竟然被那荣逸尘这臭小子给“拱”了,想到这儿,龙渊皇心中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 他颤抖着双手,手指几乎戳到静姝的鼻尖,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 静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真的。” 她心里默默念叨着:父皇,别怪女儿骗您,女儿是真怕您一不小心要了荣王府上下的命。 “来,来人,宣太医给公主把脉!”龙渊皇定了定神,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下令道。 静姝一听,顿时急了,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父皇,你宣太医给女儿把脉,那女儿的事不就让所有人知道了,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那还不如一条白绫吊死我们娘俩了,呜呜。” 那悲戚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疼。 这时,闻言匆匆赶来的皇后正好听到此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恰好被身旁的宫女扶住。 皇后反应过来,眼中满是震惊与心疼,立即让身旁的嬷嬷将跟过来的人撵出去,急切地说道:“陛下,不能宣太医。” 皇后看向静姝,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更多的却是对女儿的心疼:“姝儿,你…你真的有…有了?” 静姝心里此时也是七上八下,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 她在心里默默想着:父皇母后,对不起了。 ……… 而此时在荣王府内,荣逸尘正在换伤药。 药灵娃娃苦着一张小脸,心疼地给主人呼呼,好似这样就能减轻荣逸尘的痛苦,看到它的小模样,荣逸尘摸了摸它的头:“没事,不疼。” 荣逸尘穿好衣服,神色冷峻,透着一股沉稳与冷静:“让荣一走一趟边境,查一下父亲和大哥目前的处境,让荣二密切关注符文门。 荣五应了一声:“公子是怀疑符文门?” 荣逸尘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最近异界诡异频繁动作,只凭青冥山那些发挥一半实力的诡异不足为惧,怕是它们会打符文门的主意。” “可是门外是那些长者守护的地界,如果它们打门的主意,除非…”荣五想到了什么,也是心下骇然。 荣逸尘摆了摆手,荣五便退了出去。 其实,在禁卫军围住荣王府时,荣逸尘便知道边境出事了。 他之所以还能泰然处之,并不是他冷漠无情。 只因荣家人都有他以各种理由,送出的所谓保平安的珠子,那是他送给家人的玉珠,在危及生命时可触动禁制。 除了大哥那颗珠子触动外,其他几颗并未有异动,这才让他稍稍安心。 在这个大陆,虽然有些规矩限制着不能主动出手干涉一些事情,但触及到敏感的事或者人,自己也绝不是非得作壁上观 。 ……… 星耀城的帅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主帅端坐在帅位之上,表面看似镇定,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这时,一名探子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主帅,傲穹方派出的大部队正缓缓向星耀城前行!” 周主帅听到这个消息,心脏猛地一缩,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从未真正参与过战争,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内心早已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用力地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沉稳些。 下方的将领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有人提议主动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有人建议加强城防,囤积物资。 周主帅听着这些建议,眼神游离,内心慌乱不已,根本无法做出清晰的判断。 他随便采纳了几个,便匆忙安排下去,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精明。 此时,孙老将军站了出来,神色严肃地说道:“主帅,依我看,咱们应先固守城池,待观察敌军动态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贸然行动,恐中敌军圈套。” 然而,周主帅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对孙老将军的建议丝毫没理会。 他满脑子都是敌军压境的可怕画面,根本无暇顾及孙将军的良言,只是机械地按照自己慌乱中做出的决定,指挥着城中的部署 。 ……… 在一处极为隐蔽的阴冷地下溶洞内,四周弥漫着诡异的雾气,湿漉漉的石壁上偶尔有不知名的爬虫迅速爬过。 溶洞中央,一汪冒着黑色气泡的血池散发着刺鼻的腥味,在血池中,一道身着龙耀衣饰的中年男子闭目躺在其中,身姿伟岸,即便处于这般险境,仍难掩其身上的威严气势。 一道道诡异的黑色波纹如贪婪的触手,不断试图侵入中年男子的身躯,却被一层若隐若现的白色光芒抵挡在外。 血池边,站着两个身影,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其中一个身形佝偻,手拄黑色木质拐杖,全身笼罩在一件破旧不堪、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黑袍之中,脸部隐匿在兜帽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如同寒夜中的饿狼,阴森地注视着池子里的人。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那笑容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脊背发凉。 另一个身影则相对高挑瘦削,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毫无血色,一头杂乱的白发肆意飞舞,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他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烦地说道:“这就是龙耀的主帅,赫赫有名的荣家军带头人,这都几天了,炼制进度也没有进展。” 说话时,他的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像是在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黑袍人发出一阵阴森的低笑,笑声在溶洞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你懂什么,这位意志力坚强,可不容易消磨。 不过相信不久后就会传来好消息,人类不是最注重亲情吗,如果他的家人死伤殆尽,我把他们的头颅全部投到血池中,那时该是多完美的画面,哈哈。” 说到此处,他仰起头,疯狂地大笑起来,幽绿的眼睛中闪烁着残忍与兴奋的光芒。 白发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问道:“你是打算炼制傀儡王?” 黑袍人缓缓转过头,幽绿的目光紧紧盯着白发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低声说道:“没错,这可是我在这里,目前见到的最完美的躯体。” ……… 第154章 叛国(十二) 龙渊城 荣王府近来因边境密函一事,被禁卫军围困。 起初,王府众人皆绷紧神经,第一日更是波折不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情况悄然有了变化,守卫明显松动起来。 尤其是王府后门,隔三岔五便有来自宫内的人送来各种补身体的补品。 运送补品的队伍行事不算大张旗鼓,却也没有刻意遮掩,明眼人一看便知,皇宫那位圣意并非要对荣王府赶尽杀绝。 否则,怎会这般暗中放水,送补药之举,无疑是留了余地。 荣王府众人虽然疑惑,却也无法问明缘由。 静姝公主近来倒是常来荣王府看望众人,只是神色间多了几分藏不住的忧思。 荣逸尘瞧出她或许知晓些内情,便想从她这儿套套话。 以往的静姝,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可如今面对荣逸尘的试探,却总是眼神闪躲。 静姝的脸上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哎呀,我一个深居后宫的女子,能知道什么呀,许是边境的事有转机啦。” 说着,便匆忙找个借口,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一般,匆匆离开。 看着静姝这般扭扭捏捏的样子,荣逸尘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他哪里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公主,为了帮荣王府,脑子一热做出了大胆之举,以此哄骗她的父皇母后。 也正因这份不顾一切的袒护,即便皇上再信任荣王府,若没有静姝这一出,荣王府众人能否像现在这样暂时安稳地留在府中生活,都尚未可知 。 ……… 傲穹王朝 青冥山被浓稠的黑雾紧紧包裹,放眼望去,不见天日,四周皆是一片混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透着无尽的神秘与压抑。 就在这片死寂般的雾霭之中,一道夺目的青光毫无征兆地一闪而过,紧接着,一个拄着古朴拐杖的老妪凭空出现在青冥山上空。 老妪身着一袭青衣,岁月在她脸上雕琢出深深浅浅的皱纹,虽已年约六旬,脊背却挺得笔直,周身散发着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她正是荣一,此次前来是为寻人,不愿惹来过多关注,当即施展法术隐匿身形。 眨眼间,她便如同融入了这浓厚的黑雾里,没留下一丝痕迹,静静地悬浮在半空,宛如一位隐匿在暗处的观察者。 山林间,四道身影在雾气中艰难地摸索前行,脚步踉跄,模样十分狼狈。 仔细看去,竟是世子荣逸瑾、方旭、林霄和李丰四人。 他们的衣衫被尖锐的树枝划得破破烂烂,衣角和袖口处还挂着零碎的布片,在雾气中微微晃动。 脸上满是被汗水和尘土混合沾染的污渍,头发贴在额头,显得凌乱不堪,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疲惫与焦虑。 他们的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地面上,时不时有人被隐藏在雾气中的树根或是凸起的石块绊的一个踉跄。 可他们根本顾不上疼痛,匆忙爬起来,又朝着自以为正确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奔去,满心都是对走出这片迷雾困境的渴望。 荣一目光如电,一眼便认出了世子荣逸瑾。 本打算瞬间掠走的身形猛地一顿,隐于暗处的她悬停在几人头顶,目光向四周探寻。 很快,她便发现了蹊跷——一个诡异的困阵笼罩着这片区域。 此阵看似无形,却极为棘手,它不具备直接伤人的威力,却巧妙地扰乱着阵中之人的方向感,让人仿若置身于一个没有尽头的环形迷宫,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辨别东南西北。 “也罢,老身帮你们一把。”荣一低声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敢。 话音刚落,她手中那根古朴的拐杖微微颤动起来,一道道青色的波纹从杖头源源不断地射出,好似灵动的游鱼,向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 这些波纹所触及之处,困阵的力量如同冰雪遇到暖阳,一点点地消融瓦解。 随着最后一丝阻碍被彻底消除,困阵被成功破解。 荣一做完这一切,深深地看了四人一眼,随后悄无声息地转身,隐没在这浓厚的黑雾之中,悄然离去,仿佛她从未在此出现过一般。 方旭停下脚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写满了疑惑,他缓缓地转动身体,左右张望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缓缓说道: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李丰眼中闪过一抹希望的亮光,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汗水与泥水的污渍,伸手指向一个方向,语气坚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往那边走,我们再试试。” 而荣逸瑾手腕上盘着的小黑蛇,此刻却突然昂起头,望向刚才荣一所在的上空,吐了吐信子,黑豆般的小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只是其余四人浑然不觉,依旧在为寻找出路而忙碌奔波着,丝毫没有意识到曾有人在暗中相助。 ……… 青冥山深处,一处极为隐蔽的地下溶洞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血池边,两道诡异身影正低声交谈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突然,他们的话语戛然而止,面色瞬间变得凝重,不约而同地看向溶洞口唯一通向外面的通道。 只见甬道中,荣一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 而那道身形佝偻的诡异,手拄黑色木质拐杖,全身笼罩在一件破旧不堪、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黑袍里,随着荣一的靠近,黑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 它眼睛瞪得滚圆,惊恐地认出了来人,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你…” 同时,另一个相对高挑瘦削、皮肤惨白如纸、一头杂乱白发的诡异,也瞬间变了脸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们认出,眼前这位可是异界那位的大护法之一,他们惧怕她的实力,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两人正在炼制傀儡的画面。 荣一面色如常,仿佛没察觉到两人的异样,目光平静地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个诡异,又向四周打量一番。 仅仅一眼,她便看到血池中有道身影,同时敏锐地感受到主子那熟悉的白色灵力波动。 她心下松了口气,暗自低语:“还好,来的及时,总算让老身找到了。” 说着,她便抬步朝着血池走去。 两个诡异见状,急忙想要阻止荣一的步伐,他们互相对望着,眼中满是焦急与犹豫。 但谁也没敢率先出手,只是用眼神和细微的动作鼓动着对方先上,一时间,竟僵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荣一步步逼近血池 。 ……… 第155章 叛国(十三) 傲穹王朝 青冥山云雾缭绕,静谧幽深。 山壁处,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悄然隐匿其中。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缓缓从洞口内浮现。 仔细看去竟是一位青衣老妪,此时她身形略显佝偻,手中拄着一根拐杖,每一步都迈得迟缓且沉稳。 老妪身后的景象却令人瞠目结舌。 多根枝叶繁茂、绿意盎然的枝条藤条仿若有生命一般,轻柔却又稳稳地托着一个人,缓缓从洞内飘出。 那被藤条托举之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看似毫无生气,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这是个活人。 老妪就是荣一,她全然不顾身后奇异的景象,她站定之后,抬起那显得瘦削的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又活动了下胳膊,嘴里微微叹了口气,声音沙哑而沧桑: “好久没动手了,老身这把骨头都有些锈住了。” 说罢,她抬眼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难以捉摸的深邃。 ……… 另一边青冥山中 多日的艰难跋涉,让世子荣逸瑾、方旭、林霄和李丰四人疲惫不堪,终于,他们走出困阵找到了出路,四人相互搀扶着,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步朝着出口挪去。 当他们踏出青冥山的那一刻,还来不及喜悦,便遭遇到了埋伏。 只见外围都是傲穹国的士兵,他们手持利刃,将四人团团围住,寒光闪烁的兵器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糟糕,有埋伏!” 方旭大喊一声,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迅速抽出长刀。 林霄和李丰也立刻站定,背靠背,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世子荣逸瑾目光冷峻,虽然面色苍白,却依然沉稳地握着佩剑,准备迎战。 然而,多日的奔波和伤病让他们实力大打折扣。 傲穹国士兵们如潮水般涌来,四人的抵抗显得愈发无力。 林霄一个不慎,被敌军的长枪刺中腿部,瞬间鲜血染红了裤腿,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方旭见状,连忙挥剑去救,却被一旁的士兵趁机偷袭,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李丰力气耗尽,被士兵们用绳索紧紧捆绑起来,动弹不得。 荣逸瑾虽拼尽全力,却也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敌军制服。他被几个士兵死死按住,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在被押解着离开的途中,荣逸瑾心中暗自思忖,从进入青冥山的重重困境,到如今刚一出山就遭遇埋伏被抓,一切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难道这背后是刻意的安排? ……… 龙耀边境通往星耀城的一路,黄沙满天,林羽行色匆匆。 一路上,林羽满心都是对世子荣逸瑾,方旭,林宵,李丰等四人安危的担忧。 然而,途中他却察觉到多股不寻常的气息。 每隔一段路程,便能发现几波行迹鬼祟之人,他们目光锐利,四处打量过往行人,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探子。 起初,林羽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寻常的情报收集。 可一次偶然的机会,林羽藏身于路边的草丛中休息时,瞥见其中一个探子手中展开的画像。 那画像虽被风沙吹得有些褶皱,但他还是一眼认出,画中人正是荣王与世子荣逸瑾。 林羽心中一喜,还以为是上面派来营救的人马,想着这下有救了,正欲起身相认。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路过的百姓引起了探子们的注意。 那百姓长相竟有四五分酷似世子荣逸瑾,还没等那百姓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探子猛地抽出佩剑,寒光一闪,直接一剑封喉。 百姓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缓缓倒下,鲜血迅速在干燥的地面上蔓延开来。 林羽心中一惊,瞬间明白这些人根本不是来寻人的,而是来灭口的! 他心急如焚,这些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人,被追杀的还是主帅荣王和世子,那岂不是说明荣王爷肯定也出事了! 想到此处,林羽再也无法淡定,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赶到星耀城,将事情弄明白。 ……… 龙耀王朝 皇宫议事厅内,这几日气氛如暴风雨来临前般压抑紧张。 众大臣分列两旁,神色各异,一场激烈的争辩正在上演。 一位身形清瘦的大臣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荣王之事已经拖了多日,如今仅仅囚禁荣王府老幼,却未下狱定罪,实在难以服众。 荣王手握重兵,现不知所踪,难免不让人怀疑他有谋逆之心,还望陛下尽快定罪,以免夜长梦多啊!” 其他几位大臣纷纷附和:“是啊,陛下,要绝了后患啊。” 太子龙渊霆一听,眉头紧皱,反驳道:“诸位大臣,不可如此草率。荣王一生忠君爱国,现不知被困在哪里,等着去救,你们怎可仅凭一些捕风捉影之事就定罪?” 王丞相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荣王府如今这般境况,谁能保证他们没有反心? 更何况,太子妃身为荣王府一员,未来若是母仪天下,恐怕难以服众,老臣建议太子将太子妃的封号撸了,等她生下皇子再行处罚。”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老将徐老将军站出来,怒目圆睁, “荣王为我龙耀王朝立下赫赫战功,怎能仅凭几句猜疑就定罪?太子妃贤良淑德,又何错之有?” 就在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之时,议事厅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静姝公主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她杏目圆睁,对着那几个心怀叵测的大臣说道:“我看你们谁敢动本公主的驸马!” 接着,她看向丞相,冷声道: “不知丞相的心痛旧疾是否好了?别忘了,你之所以还能站在这,本公主的驸马云尘医仙可有一份功劳。” 说完,又指向太师, “不知太师的孙儿今日咳嗽见好?这小孩子体弱多病,如果没有好的医术,恐怕……” 接着又指向一人:“你家中老娘可能下地走路了?不知以后还会不会…” 静姝公主又接连指出几个官员家中云尘医仙曾救治的病患,一番话下来,议事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毕竟人都怕死,谁也不敢彻底得罪一个拥有超高医术的医者,那可是能给自己第二条命的人,再贪恋权势,也得有命享受不是! 此时太子龙渊霆舒了一口气,心道:庆幸这妹妹来得及时。 龙渊皇轻咳一声,道:“胡闹,还不退下,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各位爱卿回去再想想吧!” 表面上是斥责公主,实则是给下面的大臣们一个台阶下,同时也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 第156章 叛国(十四) 在龙耀王朝境内的西隅,残阳如血,余晖将整座城都染成了暖橙色。 城门处,一阵喧嚣打破了傍晚的宁静,玄星王朝的联姻队伍浩浩荡荡地涌入。 打头的是数十名身着玄色劲装的护卫,他们身姿矫健,目光如炬,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腰间佩刀在夕阳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整齐的步伐踏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其后是数辆装饰华美的马车,车身以名贵的檀木打造,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玄星王朝的图腾在车帘上随风微微晃动。 拉车的骏马神骏非凡,皮毛油亮,每一步都踏出有力的节奏。 在队伍的正中央,一顶八抬大轿格外引人注目。 轿身通体朱红,镶嵌着无数宝石,在夕阳余晖下璀璨夺目。 轿帘上绣着的凤凰展翅欲飞,似在诉说着轿中之人尊贵的身份。 当轿子稳稳落地,婢女迅速上前,轻轻掀起轿帘,伸出手搀扶着轿中的人。 玄绮罗公主莲步轻移,缓缓下了轿。 她身着一袭红色华贵的锦袍,绣着淡金色的流云暗纹,裙摆处用金线勾勒出灵动的鱼儿,随着她的动作,似在水中游动。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盘成精致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如雪的脸颊旁,更衬得她面容娇好。 她的眼眸如同春日里的深潭,清澈却又藏着无尽的忧愁,曾经的英姿飒爽已不复存在,眉眼间尽是化不开的落寞。 玄绮罗抬眼望向那座今日为她安排的下榻府邸,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两侧的石狮子张牙舞爪,仿佛在嘲笑着她的命运。 她心中满是苦涩与不甘,此次两国联姻,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政治的交易。 她自小在玄星王朝的肥沃土地与温润水乡中长大,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和父皇母后的宠爱。 而如今却要远嫁他国,即将被困在陌生的异国宫殿之中,与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共度余生,与心爱之人永隔。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家乡的山水,亲人们的笑脸,以及心上人…可这一切都已渐行渐远。 玄绮罗深吸一口气,在婢女的陪伴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那扇大门。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将她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在诉说着她未知的、充满哀愁的未来 。 ……… 夜幕渐渐来袭,缓缓铺展在这座城的上空。 就在玄绮罗公主的联姻队伍抵达后不久,一阵阴森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城门口,又一支队伍缓缓走来,静谧得让人毛骨悚然。 打头的是八个轿夫,他们身着陈旧但干净的黑袍,身形僵硬,每一步都迈得机械而规整。 他们的脸被低垂的兜帽遮住,看不清面容,但从偶尔露出的下巴和脖颈可以看出,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灰色,毫无血色,恰似久未见过天日的。 他们的双手干枯如柴,紧紧抓着轿杆,指甲很长,弯曲得如同兽爪。 而他们抬着的轿辇,却奢华得令人咋舌。 轿辇通体由朱红色的珍贵木材打造,那种红,红得浓烈而诡异,仿佛是用鲜血浸染而成。 无数璀璨夺目的宝石镶嵌其上,在黯淡的天色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四边垂挂着轻薄的红色纱绸,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似是哀怨的叹息。 透过朦胧的纱绸,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男子侧卧的身影。 他身着华丽的红色锦袍,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微微曲起一条腿,姿态慵懒。 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气质。 轿辇两旁,是两名侍女。 她们身着鲜艳的粉红罗裙,与周围阴森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们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灵动,透着活人的气息,与那些怪异的轿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们步伐轻盈,时不时地伸手整理一下轿辇上垂落的纱绸,低声交谈着,声音如夜莺般婉转,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当这顶诡异的红色轿辇踏入城门的瞬间,守护这座城的镇诡司上层便有所察觉。 镇诡司总部内,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几位长老围坐在一起,面色严肃,紧盯着城门口的方向。 “此轿撵来势蹊跷,定非善类。”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皱着眉头说道。 “先静观其变,若是有任何异动,即刻镇压!”为首的长老眼神坚定,下达了命令。 镇诡司的成员们迅速行动起来,隐藏在城中各个角落,密切关注着这支诡异队伍的一举一动… ……… 一夜静谧,卯时,天色渐明,晨雾还在山间缭绕。 一个猎户背着昨晚捕获的猎物,哼着小曲,沿着熟悉的山路往山下走去。 往常,他踏上回城的路时,总能看到往来的行人和商贩,可今日,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紧张气氛。 当猎户走到回城必经之路的岔路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两支队伍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一方是玄星王朝的联姻队伍,另一方则是那神秘诡异的红色轿撵。 玄星队伍中,一个威风凛凛的侍卫长模样的中年人站了出来。 他满脸胡须,身材魁梧,声音洪亮得如同洪钟,此刻更是扯着嗓子喊道: “让开,让我们先走!我们可是来和亲的队伍,误了时辰,你可担待不起!” 那架势,就像是在找谁打架一般。 谁料,他的话音刚落,红色轿辇旁的一个侍女瞬间柳眉倒竖,气势汹汹地指着胡须侍卫长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们让路?这路是你家开的不成?” 胡须侍卫长被这一骂,顿时火冒三丈,口不择言地吼道: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过是些来路不明的野鬼,还敢在这儿撒野!再不闪开,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收拾了!”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玄星队伍的护卫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摆出随时战斗的姿态; 而红色轿辇这边,虽然只有那个侍女在叫骂,但气氛却愈发紧张,那八个面无表情的轿夫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发动攻击。 猎户吓得躲在一旁的草丛中,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到嘈杂的叫骂声,却也没听清楚具体内容,但很明显,两个队伍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步。 就在局势僵持不下之时,“枯燥!”一道冰冷的声音从红色轿辇中传出。 刹那间,场景陡然变得血腥。 原本抬轿子行动僵硬的八个轿夫轻轻放下轿撵,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向玄星队伍奔去。 他们速度极快,每一次出手都带着致命的力量,玄星队伍的护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不过片刻,便被单方面屠杀,惨叫声此起彼伏。 剩下的玄星队伍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而逃。 坐在轿中的绮罗公主,毫无反应,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像是已经对命运认命般的不在意。 就在这时,几名身穿镇诡司服饰的人如天降神兵般出现,迅速出手拦住还在虐杀其余人的八名轿夫,双方瞬间战作一团。 一个轿夫杀红了眼,伸出利爪,恶狠狠地想探进绮罗坐的大轿中。 突然,一道亮眼的光从远方射来,“噗”的一声,正中轿夫的手臂,整个胳膊应声掉落。显然,出手之人对轿中之人极为在意。 原本神情落寞的绮罗公主下意识地看向远方,在那一瞬间,她的目光与出手之人在空中交汇 。 远处一棵高大的树枝上,端坐着一位手摇折扇的青年。 他身着一袭绣着精致叶纹的白烟色衣衫,那叶纹细腻繁复,在日光下闪烁着微光,布料轻柔地贴合在他身上,更衬出他身姿的挺拔与修长。 一头乌发束在玉冠之中,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桃花眼微微上扬,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流韵味,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勾,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整个人显得既风流倜傥又透着几分张扬。 当绮罗公主的目光投来,他像是被烫到一般,不自然地躲开,心中暗忖:离这么远,这丫头怎么还认得我。回想起曾经的种种交集,那时的绮罗英姿飒爽,性格直爽,没少和他拌嘴。 他轻咳一声,故意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这几个鬼东西,欺负普通人算什么本事,还有那个躲在轿子里的娘娘腔,你该好好管管你这几个仆人了。” 声音在这一片混乱的场景中格外清晰。 红色轿辇中的红衣男子,原本斜倚在轿内,对外面的打杀声充耳不闻,神情惬意。 可在听到这骚包青年的声音后,神情瞬间一凝,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与恼意。 这青年正是荣三,他脚尖轻点,飞身来到绮罗公主面前。 往日那个风风火火,颇有男人婆架势的姑娘,此刻满眼泪珠,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就那么可怜兮兮地盯着他,不发一言。 一向玩世不恭、天不怕地不怕的荣三,顿时有些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开口安慰: “你…你别哭…别哭啊…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平日里的机灵劲儿都不知跑哪儿去了,只一个劲儿地想让她别再流泪。 “住手!”一声冷喝从红色轿辇传来,红衣男子走下轿辇。 他一袭红衣似火,眉眼间透着冷冽,举手投足间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矜贵。 八个轿夫闻言,立刻停了手,退到一旁,只留下玄星王朝为数不多活着的几人和受了些伤却不致命的镇诡司的人。 荣三好不容易安慰好绮罗,看向红衣男子,略带讽刺地说道:“呦,还受了伤,不知道哪个大好人跟我一样看你不顺眼。” 此刻,在荣王府内的荣逸尘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暗道:谁在念叨我? 红衣男子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能再弄一身伤了,不然王见到我的肌肤有损,会影响王对我的印象。 随后强压下怒火,冷声道:“是他们先挑衅的本公子,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荣三还想再呛几句,却被绮罗拉了拉袖口,抬眼看到绮罗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众人的目光中,荣三一把将绮罗公主抱起,向着远方飞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以及还未从这场变故中缓过神来的众人。 ……… 第157章 叛国(十五) 龙耀王朝的繁华中心,龙渊城宛如一颗璀璨明珠,闪耀着独有的光辉。 城内,荣王府的朱门高墙在春日暖阳下更显庄重。 这日,天空湛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的遮挡,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给整个王府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温暖而惬意。 踏入荣王府,一处花园宛如世外桃源般展现在眼前。 春季的花园是生命的舞台,各色花朵争奇斗艳。 粉嫩的桃花簇拥在枝头,微风拂过,花瓣如雪般飘落,似是一场花的细雨; 洁白的梨花纯净无瑕,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宛如繁星点点; 还有那娇艳的牡丹,硕大的花朵绽放出高贵的姿态,红的似火,粉的如霞,每一片花瓣都细腻柔滑,尽显国色天香的风范。 花丛间,嫩绿的青草肆意生长,草丛中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黄的、紫的,星星点点,为这花园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 蜿蜒的小径用鹅卵石铺就,走在上面,脚底传来微微的触感,仿佛是大地在轻轻诉说着春日的故事。 小径旁,一湾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溪水在阳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水中的鱼儿欢快地穿梭其中,偶尔跃出水面,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 花园的一角,一座精致的亭子静静伫立。 荣逸尘身着简单的月白色长衫,衣角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他头上系着一根简单的白色发带,一根玉白色簪子将头发整齐束起,更衬得他面容俊美,气质儒雅。 手腕上的一串玉白色手串,随着他的动作偶尔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此刻,他正专注地在亭中描画着园中景色,画笔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精灵,在画纸上轻盈舞动。 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时而凝视着眼前的美景,时而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在脑海中勾勒画面。 不一会儿,一幅栩栩如生的春日花园图便在画纸上徐徐展开,画中的花朵娇艳欲滴,仿佛能闻到花香; 溪水仿佛在流动,能听到潺潺的水声;连那飞舞的蝴蝶,也被他捕捉到了最灵动的瞬间,翅膀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其画工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旁边的静姝公主一身淡粉色衣裙,裙摆绣着精致的花纹,金丝银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腰间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更衬出她纤细的腰肢。 她的发间插着一支华丽的凤簪,垂下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更添几分高贵典雅。 然而,在这高贵的气质之下,她偶尔露出的浅笑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灵动,又展现出一种独有的魅力,让人忍不住侧目。 她静静地站在荣逸尘身边,看着他作画,那目光时不时的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阳光,柔和而炽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专注作画的男子。 不远处的亭廊下,站着静姝公主身边的丫鬟瑶儿和经常跟在荣逸尘身边的荣五。 荣五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亭中的两人,那冷峻的面容仿佛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而瑶儿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亭中俊美的男子和自家貌美的公主,心中忍不住赞叹:这两人站在一起,可真是一对璧人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脸上洋溢着羡慕的神情。 被静姝公主炙热的目光盯着,荣逸尘从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的坦然处之,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自我“劝说”。 “公主,如果有事你去忙吧,陪我作画是不是很无聊?”荣逸尘目光并未从画纸上离开,轻声道。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仿佛带着春日里微风的轻柔。 “不会呀,我愿意陪着逸尘哥哥。”静姝忙解释道,声音清脆悦耳。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微微低下头,脚尖在地上轻轻蹭着,显露出一丝不安。 “逸尘哥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下。” 荣逸尘并未注意到静姝的欲言又止,用笔尖勾勒出一只展翅的蝴蝶雏形:“嗯,什么事?” 他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画作上,手中的画笔没有丝毫停顿。 静姝小声说道:“就是…就是…” 她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眼睛一闭,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逸尘哥哥,我跟父皇母后说了我俩的事。” 提笔的荣逸尘听到这话顿了顿,手中的笔在空中停留了一瞬,随即继续描绘着画作,道:“说了什么?”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我是你的人了,还…还…还怀孕了。”静姝的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但在这寂静的花园中却清晰可闻。 啪嗒,一滴墨水从笔尖滑落,滴到快要完成的画作上,形成一个突兀的瑕疵。 荣逸尘看着那滴墨水,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 “对…对不起…逸尘哥哥,他们上书父皇要求对荣王府惩处,我怕父皇真的把你关进牢里。”静姝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解释。 亭廊下的荣五和瑶儿感觉二人氛围不对劲,便慢慢挪到不远处,正好听到静姝公主的豪言壮语:怀孕了~怀孕了~ 荣五脸色凝重:这怎么看怎么有点逼上梁山的感觉,从最开始的赐婚到解除婚约,到一次次的纠缠,到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直接有了“宝宝”, 这一系列的操作,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静姝是想把自家公子直接绑死么? 同时荣逸尘也陷入沉思,看到静姝眼中毫无杂念的清澈,怎么看也看不出一丝算计。 在这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王爷之子,既不能继承王位,又没有一官半职,甚至文不成武不就,这丫头究竟看上自己什么了? 荣逸尘放下毛笔,动作轻柔而舒缓,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安抚道: “没事,你不需要自责,你也是为了荣王府老幼,只是辱了你的名声,你想我怎么做?”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春日的花园里悠悠回荡,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静姝听到这话,迅速抬头看向荣逸尘深邃的眼眸,嗫嚅着:“我…我不知道!”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瑶儿听到两人的对话,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像一只敏捷的小兔子般直接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嚷嚷道: “荣三公子,这还问什么,当然是娶我家公主了。” 荣逸尘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荣五,荣五立刻心领神会,他上前一步,动作干脆利落地将还要再说什么的瑶儿强行拉走了。 瑶儿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还在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喊着:“你别拉我,我还有话要说呢!” “逸尘哥哥,我没…没有逼迫你,你别生气!”静姝眼眶微微泛红,双手不安地揪着裙摆。 “我没有生气,是我有些对不住你。”荣逸尘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眺向远方。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与无奈,心中暗自想着:不该让你深陷其中,不该让你拥有魅魔的能力,不该打扰你的生活。 “静姝,如果你需要我负责,我不会拒绝,但是有一些事情我该跟你说,即使成亲,我也无法跟你成为真正的夫妻,给不了你想要的…”荣逸尘缓缓开口。 还没等荣逸尘说完,静姝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上前一步,伸出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逸尘哥哥,也许你不喜欢我,也许你有什么顾忌,除非你有喜欢的人,否则我会一直等你爱上我。” 说完,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与难过,转身便跑。 只留下荣逸尘孤独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亭中,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 第158章 叛国(十六) 荣王府中 今日临近午时,王府内厨房正忙碌着。 厨房中,烟火缭绕,炉火熊熊。 灶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材,几位厨娘正忙得不可开交。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专注的神情,手中的菜刀上下翻飞,切菜声、炒菜声交织在一起。 这段时间,荣王府的气氛有些压抑。 荣祖母因为密函之事整日眉头紧皱;荣夫人和世子夫人也被荣王爷失踪和世子处境担忧,心情不佳。 三公子荣逸尘前些日子受了鞭伤,也在养伤;五公子年纪尚小,还不谙世事。 作为王府的下人,虽然在大事上帮不上忙,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日三餐一定要让主子们吃得舒心,这是他们能尽的一份心意。 荣王府能有这般和谐的主仆关系,得益于主子们平日里对下人的宽厚。 无论是逢年过节的赏赐,还是平日里对下人的关怀,都让下人们感恩在心。 所以,即便王府现在遇到危机,这些老人也没有离开,一心想着尽可能把主子们照顾好。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厨房,竟是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 他的领口、袖口和衣摆处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不凡的工艺。 手中的折扇轻轻晃动,扇面上的墨竹栩栩如生,更衬出他风流倜傥的气质。 这位不速之客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厨房里众人的注意,厨娘们继续手中的活计。 这位青年赫然就是“抢亲”成功的荣三,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他和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躲在阴影中。 两人盯着桌上摆放的糕点和美食,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趁着厨娘们都在专注于烹饪,无人注意他们这边,两人迅速伸出手,抓起几块糕点和几样精致的小菜,然后轻巧地跳到窗外。 他们靠着墙根坐下,大口吃了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真的饿了好几天。 荣三一边吃,一边还不忘和女子低声交谈,时不时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而在厨房的另一头,还有三个小家伙正玩得不亦乐乎。 白白胖胖的药灵娃娃,扎着两个冲天揪,白色的肚兜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显得十分可爱。 旁边是同样胖胖的小白虎,它的皮毛洁白如雪,眼睛圆溜溜的,满是灵动。 它们身旁,是五岁的荣小宝。 这段时间,他们三个已经成了厨房的常客。 荣逸尘放心地把照顾小宝、陪他玩耍的任务交给了药灵娃娃和小白虎。 三个小家伙在厨房中穿梭,一会儿偷偷拿个水果,一会儿又抓一把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厨娘们虽然知道他们在偷吃,但看着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也只是无奈地笑笑,并不加以斥责。 ……… 胖胖的小白虎正美滋滋地啃着大鸡腿,吃得那叫一个香。 突然,它动作一停,鼻子使劲嗅了嗅,琉璃般的大眼睛瞬间盯向那抹白色身影。 此时,荣三也恰好望过来,和小白虎对上了眼。 荣三脸上堆满热情的笑,赶忙抬手打招呼:“嘿,小白虎!好久不见呐!” 说着,就伸手想去摸摸小白虎柔顺的白毛。 可小白虎却嫌弃地扭过脑袋,往后退了一步。 荣三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尴尬得不行,只能讪讪地收回手。 不远处,药灵娃娃和荣小宝正抱着糕点啃得起劲,小脸上沾满了渣渣。 药灵娃娃眼尖,一下就瞧见了陌生的白衣青年,第一反应就是躲,他小短手还不忘紧紧拉住荣小宝。 心里想着:主人可说了要照顾好弟弟,我都几万岁了,是个大人了,肯定得照顾好小宝。 荣三见状,连忙安抚道:“别…别紧张…小家伙们。” 接着,又讨好地看向小白虎,问道:“主…公子在吗?” 小白虎瞧了一眼荣三身后的女子,眼神仿佛在问:她是谁? 荣三立马心领神会,解释道:“她是…朋友。” 小白虎听后,摇了摇身后的尾巴,傲娇地转身,那意思是:跟上,带你去找主人。 荣三刚准备跟上,一回头看到寸步不离的绮罗,便温声叮嘱:“罗罗,你帮忙看着孩子,我一会就回来,你别乱走。” 说着,一把抱起荣小宝,塞到玄绮罗怀中。 玄绮罗抱着荣小宝,一大人一小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画面十分有趣 。 ……… 龙耀皇宫的议事厅内 龙渊皇坐在龙椅之上,手中的奏折“啪”地一声被拍在桌案上,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大声吼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派出去的护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异国公主都保护不了!” 下方跪着前来禀报的大臣,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头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说道: “陛下息怒,据前方加急来报,玄星五公主在联姻途中,突然遭遇诡异事件,一群来历不明的红衣人突然出现,打斗过程中公主被劫走了,护卫们奋力抵抗,但还是……” 龙渊皇猛地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近期真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他咬牙切齿地说: “这简直是对我龙耀的挑衅!必须立刻给我查,把玄星五公主找回来!” ……… 与此同时,玄星王朝的皇宫内,也是乱作一团。 玄星皇后瘫坐在凤椅上,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她用手帕捂着嘴,泣不成声地质问玄星皇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将女儿送去和亲,她又怎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玄星皇帝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焦虑与懊悔,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 “朕也是为了两国的和平,为了玄星王朝的安稳,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皇后哭得更加悲切,站起身来,手指颤抖地指着皇帝: “和平,和平!难道女儿的幸福就不重要吗?你为什么不应了女儿去追求喜欢的人,现在好了,她生死未卜,你满意了吧!” 说罢,身子一软,险些摔倒,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搀扶。 玄星皇帝长叹一口气,眼神中满是疲惫,缓缓说道: “是朕对不起绮罗,如果不是查出那人不同寻常,怕女儿上当受骗,朕怎么会将人送去和亲,你别急,朕这就派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绮罗。” ……… 第159章 叛国(十七) 书房之内,静谧得落针可闻,唯有棋盘上棋子落下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小白虎将荣三领进书房后,便自顾自地趴在正在对弈的荣逸尘脚边,兽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荣三一踏入书房,便立刻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神色间满是恭敬。 荣逸尘的目光盯着棋盘,头也不抬,淡然开口: “来这里,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尽显上位者不轻易外露情绪的特质。 荣三向前一步,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禀报道: “公子,荣一已经寻到王爷了。王爷受了些伤,好在目前并无大碍,您不必忧心。” 荣逸尘听闻父亲平安,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轻轻吐了口气,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问道: “世子如何?” 荣三神色专注,有条不紊地继续回道: “荣一路过青冥山时,瞧见世子等人被困山中,便出手相助。他们走出山林后,却又被傲穹围困,幸好后来在黑蛇灵宠的协助下得以脱身。目前,属下查明世子等人已抵达星耀城附近。” 荣逸尘将想了解的事情都问清楚后,敏锐地察觉到荣三似乎还有话要说,便抬眸看向他,问道: “你还有事?” 荣三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眼神中满是纠结。 最终,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鼓起勇气说道:“公子,属下想要一个人。” 荣逸尘闻言,放下手中的棋子,眼中浮现出一丝兴致,挑眉问道:“什么人,姑娘?” 此前,荣逸尘倒是无意间听闻荣三对玄星王朝的一位姑娘格外“照顾” ,能让这位风流浪子收心的姑娘,想来定不一般。 荣三有些忸怩,微微低下头,轻声应道:“嗯。” “好,只是你们的未来……”荣逸尘缓缓开口。 荣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急切地说道: “我明白的,公子。哪怕只能陪她百年,我也心甘情愿。何况您也清楚,我向来喜新厌旧,百年之后,我肯定会将她忘却,您不必为此担忧。” ……… 龙耀与傲穹边境,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而下,空气里弥漫着燥热与焦灼。 受伤的百姓们在高温下苦苦支撑,许多人已然快要熬不住,眼神中满是绝望与痛苦。 世子荣逸瑾、方旭、林霄、李丰四人,机缘巧合下与提前回来传递消息的林羽汇合。 跟林羽交谈过后,方知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 他们进入傲穹青冥山后,边境这边又起了几次冲突。 就在冲突后的那个夜晚,主帅荣王爷连夜失踪,连兵符帅印都一同带走了。 有人亲眼瞧见王爷是跟黑衣人一起走的。当时有人质疑是诡异胁迫王爷,可留守的镇诡司欧阳霆立刻否认,他笃定地说:‘若有诡异,我肯定第一时间知晓,这绝非诡异所为。’ 于是众人猜测,如果不是诡异,那就是普通人带走了王爷。可王爷武艺高强,怎么可能被普通人轻易带走? 这么看来,就只剩下王爷是自愿跟黑衣人走的,王爷可能叛变了,也难怪后来傲穹会突袭,才失了磐凤城… 荣逸瑾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愤怒:“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绝不可能叛变!” 林霄也在一旁附和,连连点头:“没错,荣王爷忠心耿耿,我们绝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接着林羽把这一路遇到的几波形迹可疑探子的事也详细说了一遍。 荣逸瑾越听,脸色越凝重,听完后,他紧皱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看来是有人不想我和父亲回去,这里面定有阴谋。” ……… 五人一路奔波,抵达星耀城附近。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揪心不已,只见一群群手无寸铁、衣衫褴褛的百姓,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从战场上死里逃生的荣家军聚在空地上。 百姓们善良淳朴,即便自身处境艰难,仍悉心照顾着受伤的荣家军。 可星耀城城主、新任主帅周卫玄却对这些百姓漠视不理,紧闭城门,拒绝他们入城。 荣逸瑾看到这一幕,眼眶瞬间红了,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怎能如此漠视百姓生死!”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暗中安排。 几人配合着将百姓和受伤的荣家军一点点聚拢到不远处的林中。 他把荣逸尘在自己出发前给的各种救命药毫无保留地拿了出来,分给了受伤的人,还亲自走到那些受伤极重的百姓和士兵身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为他们敷药,一边安慰道: “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荣家军不会抛下你们,大家都要坚持住。” 百姓们看着荣逸瑾的举动,眼中满是感激,不少人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荣逸瑾还安排人收集干柴,升起温暖的篝火,让大家在这艰难的时刻感受到一丝温暖; 又组织年轻力壮的百姓去附近寻找干净的水源,保障大家的生存需求。 在他的安排下,从磐凤城逃出来的百姓们心中渐渐燃起希望,对荣家军的信任愈发坚定,可同时,他们对荣王爷失踪一事也愈发担忧,时常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眼神中满是忧虑 。 ……… 星耀城的城墙上,那些守城的士兵们眯着眼,百无聊赖地巡视着城外。 忽然,他们注意到城门外原本围拢的百姓们,时不时地就有一批人离开,一开始只是三三两两,到后来竟像是约定好了,陆陆续续走了个干净。 一名士兵满脸疑惑,捅了捅身旁的同伴,说道:“嘿,你瞧,那些百姓都走啦。” 同伴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应:“还真是,这可稀奇了,平日里赶都赶不走,今天咋自己走了?” 二人不敢耽搁,连忙将这个消息禀报给了周城主。 周卫玄正在城主府中悠闲地品着茶,听到士兵的禀报,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漫不经心地说道: “走了便走了,省得我心烦。那些将军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放百姓进来,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下耳根子总算能清净清净。” 说罢,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那些百姓的离去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眼中,这城内的安稳与秩序,远比城外百姓的死活重要得多。 ……… 第160章 叛国(十八) 城主府内,新任主帅周卫玄坐在上首,神态悠然地端着茶盏,轻轻吹散热气,缓缓送入口中。 这时,一名负责侦查敌情的士兵匆匆闯入,单膝跪地,拱手高声禀报道: “报!主帅,城外三十里发现敌军!” “噗——”周卫玄顿时大惊失色,刚入口的茶水直接呛了出来,他满脸不可置信,猛地站起身,连嘴角残留的茶水都来不及擦拭,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士兵,急切问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士兵见主帅如此反应,心中一紧,再次清晰有力地重复: “主帅,城外五十里处发现敌军!” 周卫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挥了挥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你先退下吧。” 待士兵退下后,周卫玄在厅内急得来回踱步子,脸上满是焦虑与慌张。 他虽身为新任主帅,平日里不过是口头上耍耍威风,真到了动真刀真枪打仗的时候,心里顿时没了底,一时手足无措。 好一会儿,他才强作镇定,走到大厅门口,对守在门口的下人皱眉吩咐道: “速让各位将军来此议事,特别要通知孙老将军,务必请他速速前来!” 下人领命,立刻小跑着下去找人。 ……… 星耀城的一隅,临时搭建的简陋营房被阴霾笼罩,四周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残旧的栅栏将几千荣家军圈禁其中,地上泥泞不堪,杂物随意散落。 磐凤城失守后,仅存的几千荣家军便被林老将军带到了星耀城,可是周卫玄担心荣家军不听话,便卸了他们的武器,把他们像牲口一样圈禁起来。 营房内,荣家军的将士们虽身处困境,却难掩心中的豪情与乐观。 几人围坐在一起,就着粗糙的干粮,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 “等王爷和世子回来,咱们定能打回磐凤城,把失去的都夺回来!”一个年轻士兵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用力挥了挥拳头。 “没错!咱们荣家军可从没怕过谁,这次也一定行!”另一个士兵附和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孙老将军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将士们的话语,眼中满是欣慰。 他深知,即便处境艰难,荣家军的士气也从未低落。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精明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进营房。 此人叫赵福,尖嘴猴腮,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身形单薄,走路时却带着一股谄媚的劲儿。 只见他快步走到孙老将军面前,微微弓着腰,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 “孙老将军,可算找到您了,出大事啦!周主帅找您,让您赶紧过去呢!” 一旁的林老将军眉头轻皱,眼中带着关切与疑惑,看向赵福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福眼皮微微一抬,斜睨了林老将军一眼,那眼神里满是不屑,随后便扭过头,仿佛没听见一般,拉着孙老将军的胳膊,催促道: “孙老将军,您就别耽搁了,周主帅急着呢!” 孙老将军面色沉稳,冲林老将军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安抚,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先去看看情况。 孙老将军随着赵福匆匆赶到城主府大厅。 只见厅内两侧已经坐了十几位将领,气氛略显紧张,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压抑的味道。 众人神色各异,有的眉头紧锁,有的交头接耳,看到孙老将军进来,也只是匆匆点头示意。 周卫玄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几分焦虑,把傲穹那边敌军在城外三十里左右扎营的事情说了出来,随后目光扫过众人,问道: “各位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话音刚落,底下顿时炸开了锅。 一位体型肥胖的将领率先发言,他满脸惶恐,声音颤抖地说: “这敌军的‘不死士兵’可厉害着呢,咱们出去就是送死,依我看,还是按兵不动,紧闭城门才是上策啊!” 此言一出,不少将领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说着各种涨敌军士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周卫玄不但不斥责,反而频频点头,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那意思显然是想当缩头乌龟。 孙老将军本来就脾气火爆,听到这群人如此怯懦的言论,顿时火冒三丈。 他双眼圆睁,怒目而视,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脚将桌子上的茶杯连同桌子踢翻在地,发出一声怒吼: “你们这群软脚虾,干脆躲回娘们肚子里算了!咱们军人的血性都哪去了?一味地龟缩,难道就能保住这星耀城?” 一位年轻些的将领站起身来,满脸不服气地反驳道: “孙老将军,您说的轻松,那‘不死士兵’刀枪不入,咱们拿什么去拼?” 孙老将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将领骂道: “你这竖子!未战先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刀枪不入又如何?战场上狭路相逢勇者胜,难道你连试试的勇气都没有?” 一时间,大厅内吵得不可开交。 周卫玄见势不妙,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堆起笑容,劝说道: “孙老将军,您先消消气,大家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各位将军也别吵了,都是自己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众人使眼色。 随后,周卫玄假模假样地思考了一番,然后看向一位较为沉稳的将领,说道: “王将军,那就辛苦你先带些人去监视敌军的动态,咱们再从长计议。” 王将军领命而去,这场闹剧才暂时告一段落。 ……… 龙耀王朝丞相府 已近傍晚,残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书房的青砖地面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光影,似在为这即将谋划的阴谋蒙上一层隐晦的幕布。 书房外,心腹侍卫神色冷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保不会有任何风吹草动惊扰到屋内之人。 书房内,王丞相坐在雕花太师椅上,他年逾花甲,头发虽已斑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庞消瘦,眼眶微微凹陷,可那双眼眸却深邃如渊,透着老谋深算的精明劲儿,一看便是个极有城府之人。 此刻,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几分阴鸷。 对面,二皇子龙屹轩平日里眉眼温和,此刻却满脸不甘,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王丞相轻咳一声,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我联合几位大臣多次在皇上面前谏言,让他对荣王府做出惩处,可皇上总是一味偏袒,再这样下去,必定会影响我们的大计。” 龙屹轩紧攥着拳头,关节泛白,咬牙切齿道: “若不除掉荣王府的老幼,万一战场上那两个人回来了,岂不是会坏了我们的大业。” 王丞相目光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笑道: “不叛国,我们也要让他叛国,我自有办法,你跟你母妃别管了,荣王那个老匹夫一心向着太子,不除掉他,我们大业难成啊!” 龙屹轩自然明白外祖父的良苦用心,他是要让自己和母妃置身事外,万一事情不成,也能保住性命。 王丞相这一生,对女儿兰妃和这个外孙,那是真的掏心掏肺地辅佐。 为了龙屹轩能登上皇位,他不惜一切代价,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上,步步为营,只盼着有朝一日,龙屹轩能君临天下。 ……… 第161章 叛国(十九) 星耀城城外 密林中气氛凝重,世子荣逸瑾收到傲穹敌军在三十里处扎营的消息,眉头紧锁,心中暗忖:自己一行人都在星耀城城外,一旦开战,最先遭殃的便是己方,绝不能让大家充当炮灰。 于是,他立即召集方旭、林霄、李丰、林羽以及几名能主事的带头人。 众人围坐在一起,神色焦急。 一名衙役打扮的中年大叔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是担忧:“这可如何是好,敌军近在咫尺,咱们毫无防备啊!” 林霄则皱着眉头,双手抱胸,沉思不语。 荣逸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家莫慌,我们一起商议对策。” 说着,他迅速展开地图,目光在上面急切地搜寻着。 林羽凑近地图,手指点着上面的标识,说道:“世子,您看这一片区域,群山环绕,地势复杂。” 李丰也探过头来,补充道:“但有些地方太过隐蔽,不利于观察战场动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十分激烈。 荣逸瑾的目光在地图上反复游移,突然,他眼睛一亮,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说道: “此处如何?这片山谷,两侧是高耸的山峰,中间地势低洼,形成天然的屏障。 我们可以藏身在山谷之中,既能避开敌军的直接攻击,又能凭借两侧山峰的有利地形,随时观察战场情况 。 山峰上视野开阔,只要安排人手在上面了望,敌军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而且山谷中还有一条隐秘的小道,一旦形势危急,我们也能迅速撤离。”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场应对危机的计划,也在这片密林中悄然展开。 ……… 第二日,天色才微微亮起,整个星耀城还带着清晨的朦胧。 星耀城城主、如今的主帅周卫玄尚在城主府中休憩,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王将军匆匆闯入,声音中满是焦急:“城主!大事不好!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周卫玄瞬间从床上惊起,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连衣带都系得歪歪斜斜,便朝着城墙奔去。 一路上,他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等好不容易爬上城墙,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城下,是一群他曾经听闻的傲穹不死士兵。他们僵硬地、冷冰冰地站在那里,乍一看与常人无异,可仔细瞧去,却不见丝毫活气。 没有呼吸起伏,没有眼神波动,就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的傀儡,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与此同时,傲穹敌军在城下肆意叫嚣。 为首的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满脸张狂,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吼道: “出来!今日便是星耀城的末日!识相的就赶紧投降,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那嚣张的声音回荡在城墙上空,让人心生胆寒。 周卫玄望着城下的敌军,双腿微微发软,脸上满是慌乱无措。 此刻的他,完全没了主帅的风范,眼神中尽是恐惧,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城墙上的孙老将军挺身而出,大声说道: “主帅!末将愿出城应战,与这些敌军拼个你死我活!绝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们龙耀!” 然而,孙老将军的话刚落,便有几个贪生怕死的将领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瘦高的将领扯着孙老将军的衣袖,劝道: “孙老将军,您可千万别冲动啊!这傲穹不死士兵邪门得很,我们出去岂不是白白送死?还是从长计议吧。” 另一个胖将军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保住性命才是要紧事,不能贸然出战呐。” 几个将领围着孙老将军,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 李副将眉头拧成个疙瘩,苦口婆心地说道: “孙老将军,不是咱怕事儿,您瞅瞅城下那些怪模怪样的不死士兵,咱们冲出去就是拿鸡蛋碰石头啊!” 说罢,还心有余悸地朝城下瞟了一眼。 赵参将领着哭腔附和:“老将军呐,咱们一大家子还指望着咱们呢,犯不着为这事儿把命搭进去。” 脸上的肥肉随着说话的动作抖个不停。 这时,张校尉站出来,满脸涨得通红,义愤填膺地反驳: “你们这说的什么话!咱们身为星耀城的将士,守土有责,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当缩头乌龟不成?我赞同孙老将军,就该出去应战!”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激愤。 双方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周卫玄,等待他的决断。 周卫玄犹豫再三,最终把心一横,下令道:“让刘虎出城应战!” 刘虎是个平日里就好战的年轻小将,听到命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立马风风火火地带领士兵出城。 城外,战鼓擂响,刘虎骑着一匹枣红马,冲在队伍最前方,大声呼喊着口号。 可刚一交锋,形势便急转直下。 傲穹不死士兵行动诡异,配合默契,不到一刻钟,就把刘虎的阵型搅得大乱。 刘虎在阵中左冲右突,神色慌张,完全没了刚开始的意气风发,指挥也变得混乱不堪。 眼见士兵们纷纷倒下,他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调转马头,狼狈地逃回城中,这才保住了性命。 敌军首胜,在后面假意追赶,一边追还一边哈哈大笑,为首的将领扯着嗓子嘲讽道: “你们可真不如磐凤城那几场战役里的守军,是这几日没吃饱饭吗?怎么这么不经打!” 他却不知道,守磐凤城的大多是不怕死的荣家军,而如今星耀城的普通士兵,碰上了瞎指挥还一心想立功的年轻小将刘虎,哪还有什么胜算。 城墙上,周卫玄看着逃回来的刘虎,脸色铁青。 ……… 在与敌军傲穹的数次对峙中,星耀城军队可谓是节节败退,处境愈发艰难。 第一次交锋,星耀城士兵刚一接战,就被傲穹那诡异且凌厉的攻势打得阵脚大乱,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敌军在后面肆意嘲笑,声音远远传来,满是轻蔑:“就这水平,也敢跟我们对抗!” 第二次对战,星耀城军队依旧毫无还手之力,被敌军追着打了一路,若不是城门口的守军及时用强弩压制,敌军差点就趁势冲进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次战斗,星耀城军队再度败北,士气跌入谷底。 望着狼狈回城的士兵,孙老将军心急如焚,他与几个同样主战的将领一同找到周卫玄。 孙老将军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恳切说道: “城主,再这么打下去,星耀城危在旦夕。如今士气低落,若还不能扭转战局,怕是难以守住。不如放出荣家军,我愿带领他们出城应战,定要挽回这颓势!”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满脸焦急,迫切希望周卫玄能采纳这一建议,拯救星耀城于水火之中 。 周卫玄满心忧愁,在这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远非他擅长的阴谋诡计可比,他实在无计可施。 可要是放出荣家军,万一他们打赢了,转头反水,自己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半分功劳都捞不着。 正左右为难、犹豫不定之时,身旁的赵福微微俯下身,凑近周卫玄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城主,您应下来。” 周卫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下意识地看向赵福。 平日里,赵福鬼点子极多,虽说有些手段上不得台面,可那些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智谋,确实有他一半功劳。 周卫玄心里明白,既然赵福让自己应下,肯定是另有打算,说不定藏着什么绝妙的主意。 周卫玄暗自思忖片刻,微微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对着孙老将军说道: “好,那就有劳孙老将军了,此次出战意义重大,定要拿下首胜,振我星耀城士气!” 孙老将军等人听闻此话,顿时大喜过望,眼中满是兴奋与斗志。 孙老将军双手抱拳,朗声道:“城主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说罢,几人匆匆告退,迫不及待地去筹备出城应战的各项事宜,一心想着在战场上大展身手,一雪前耻 。 ……… 第162章 叛国(二十) 孙老将军等人刚一退下,周卫玄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赵福问道:“你刚刚让我应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快给我讲讲。” 赵福转了转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凑到周卫玄跟前,压低声音说道: “城主,荣家军对战有经验,他们要是上场,打赢的胜算可不小。让荣家军帮您打胜仗,您在后面捡现成的功劳,岂不美哉!到时候,上头论功行赏,最大的好处还不是您的。” 周卫玄听后,摸了摸下巴,神色依旧有些担忧,忧心忡忡道:“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怕他们有二心呐,要是打赢了不听指挥,反过来咬咱们一口,那可就麻烦大了。” 赵福满不在乎地一摆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露出一口黄牙: “城主,您多虑了。您想想,您打开城门放出荣家军打仗,打赢了,要是您乐意,就放他们回来,给他们几句嘉奖,彰显您的大度。 要是您不放心他们,不想让他们进城,以犒劳将士、整顿军队为由,让他们在城外驻扎,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到时候,功劳是您的,威胁也没了,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啊。” 顿了顿,赵福又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更低,却透着一股狠劲儿: “要是打输了,那不正好嘛,替您除掉了这心腹大患,省得日后夜长梦多。所以啊,不管是输是赢,您横竖都不吃亏。” 周卫玄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脸上露出满意至极的笑容,抬手重重地拍了下赵福的肩膀: “妙啊,你这鬼点子可真绝!就这么办!” 说罢,周卫玄兴致勃勃地挺直了腰杆,抬脚就往城墙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招呼赵福: “走,跟我上城墙,好好瞧瞧荣家军这一仗能打成什么样。” 此刻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果实稳稳落入自己囊中 。 ……… 附近的山谷中 此时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世子荣逸瑾等人已经得知了星耀城几场战役大败的消息,一想到星耀城主周卫玄的胡乱指挥,众人就气愤不已。 荣逸瑾紧握着拳头,关节泛白,脸上满是不甘与无奈: “怎能如此糊涂!这样下去,星耀城危在旦夕,我们却被困在此处,无法帮忙。” 就在这时,一个荣家军的士兵满脸惊喜,跌跌撞撞地跑到荣逸瑾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指着身后大声喊道: “世子!世子!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众人听闻,瞬间沸腾起来,原本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有人兴奋地跳了起来,有人眼眶泛红,盼了这么久,终于把主心骨盼回来了。 只见荣王爷身形高大挺拔,虽身着一身朴素布衣,却难掩周身凛冽的气质。 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来,眼神中透着刚毅与坚定,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荣逸瑾眼眶瞬间湿润,快步迎上前去。 荣王爷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儿子,声音略带哽咽:“逸瑾,爹回来了。” 荣逸瑾回抱父亲,重重地点头:“爹,您可算回来了,星耀城如今……” 荣王爷轻轻拍着儿子的背,随后松开手,目光温和地向儿子身边的朋友和属下微微示意,众人纷纷行礼。 荣王爷神色凝重,开口问道:“战场上现在到底是何情况?”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所知的败绩、敌军的嚣张以及周卫玄的指挥失误一一告知。 荣王爷听完,沉声道:“大家莫要担忧,既然回来了,我便不会坐视不管。能上战场的,都准备一下,咱们打回去!” 可一提到战场上的不死士兵,众人高昂的斗志瞬间有些低落。 荣王爷见状,大声安抚道:“他们有不死士兵,我们也有援军!” 众人疑惑地望向他,荣王爷接着说:“龙云山来人了,专门帮助我们对付不死士兵。带一行十人也已到达。” 听到这话,众人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士气再度高涨,只等一声令下,便奔赴战场。 ……… 星耀城城外,硝烟弥漫,战云密布。 孙老将军和林老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并肩走在最前方,威风凛凛。 他们身后,是八千多荣家军,步伐整齐,气势如虹。 这与前几次出战的那些士兵截然不同,几千人的队伍,却仿佛汇聚了几万人的磅礴气势。 原本还在嘻嘻哈哈嘲笑星耀城的傲穹士兵,看到这般景象,顿时都闭上了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安。 荣家军的将士们心里清楚,也许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战。 但他们眼神坚定,毫无退缩之意。他们中有人想着,本来还盼着王爷和世子回来,如今看来,可能等不到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自己拼死一战,就没给王爷丢脸,要死,也要站着死! 这份视死如归的信念,支撑着他们每一个人。 战斗打响,傲穹敌军派出不死士兵迎敌。 面对这些诡异的对手,荣家军没有丝毫慌乱,迅速有序地组织起来,五人一组,对战一个不死士兵。 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双方激烈交锋。 不时有一个不死士兵在荣家军的围攻下倒下,但同样,也有荣家军的将士壮烈牺牲。 城墙上,观战的一些将领看到荣家军如此英勇,被深深感动,纷纷向周卫玄请命: “城主,荣家军如此拼命,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请求出城支援!” 周卫玄望着城下奋勇杀敌的荣家军,心中暗自感叹:如果这些兵是自己的该多好,可惜了…… 随着战斗的持续,厮杀越来越激烈。 不死士兵不知疼痛,一味地进攻;荣家军则不要命地抵抗,毫不躲避。 就在荣家军准备同归于尽、战至最后一刻时,突然,两旁涌出几千杂军。 说他们是杂军,是因为部分人手中没有正规武器,有的甚至不懂得拳脚功夫,全凭一身蛮力加入战斗。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荣家军听令,对战不死士兵的全部退后!” 荣家军一听,瞬间热泪盈眶,他们听出这是荣王爷的声音。 他们怕泪水模糊视线,耽误对敌,连忙抬手擦了擦眼泪。 与此同时,世子荣逸瑾的身影也被眼尖的荣家军认出,将士们士气大振。 孙老将军和林老将军也纷纷看到来人,忍不住大笑出声,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兴奋。 林羽更是迅速来到祖父林老将军身旁,替祖父挡住敌军的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十道白色道袍身影如鬼魅般加入战场,直接出现在原本荣家军对战的不死士兵面前。 原来是龙云山的人到了,他们飞身入场,干净利落的出手,各种术法灵力齐出,打得不死士兵毫无反抗之力。 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龙云山弟子凌猛,冲着不远处身穿镇诡司服饰的方旭、林霄、李丰等人喊道: “你们既然是镇诡司的,怎么不出手对付这些东西!” 方旭等人一脸懵,心想:不是说修行之人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吗? 这时,身姿婀娜、气质冷冽的凌冰一剑又斩下一个不死士兵的头颅,冷冷说道: “一群蠢货,这是傀儡,不是人,属于诡异!” 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但方旭等人知道龙云山见多识广,肯定不会出错,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对战不死士兵的队伍中。 战场上局势瞬间一边倒,傲穹敌军节节败退,荣家军则步步紧逼。 城墙上,周卫玄双腿发软,只能扶着城墙勉强站立。 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不知道此时自己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兴的是,星耀城终于打赢了这场艰难的战役;不高兴的是,荣王爷回来了,自己的地位恐怕要受到威胁了 。 ……… 第163章 荣王府危矣(一) 龙耀王朝,龙渊城,丞相府邸内一片静谧。 庭院中,假山旁,荷池边,微风拂过,花枝轻颤,一切看似平和。 年逾花甲的王丞相负手站在书房窗前,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的寒意。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刚从边境传来的紧急密函,密函上的内容让他眉头紧锁。 他的面色愈发阴沉,往日里透着睿智与谋算的双眸此刻满是忧虑与凝重。 边境的局势已然逆转,与自己布局的大事息息相关。 王丞相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似乎在丈量着局势的严峻程度。 考虑良久,他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下定决心。 他走到书房门口,对着外面候着的心腹,低声吩咐了几句。 心腹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领命后迅速下去安排。 ……… 龙耀王朝,巍峨皇宫内,龙渊皇端坐在御书房中,身旁堆积如山的奏折仿佛是压在他肩头的重担。 从晨曦微露到夜幕沉沉,他埋首于案牍之间,一刻未曾停歇。 批红的朱笔在他手中不停游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动作逐渐迟缓,眼神也变得疲惫不堪。 长时间的久坐让他腰背酸痛,精神上的高度集中更是让他心力交瘁。 这时,兰妃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御书房。 她手中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羹汤,眼神中满是关切。 “陛下,您批阅了一天的奏折,定是累坏了。臣妾特意亲手为您熬制了羹汤,快喝些补补身子。”兰妃柔声道。 说罢,她轻轻将羹汤放在桌上,而后走到龙渊皇身后,伸出纤细的双手,缓缓为他按摩头部。 她手法娴熟,力度恰到好处,每一下按压都精准地缓解着龙渊皇的头痛。 在兰妃的悉心照料下,龙渊皇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这段日子,兰妃的体贴入微他都看在眼里。 起初,他还以为兰妃如此殷勤是为了替自己的儿子二皇子谋求差事,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兰妃一次也没有为儿子说过好话,只是默默陪伴在他身边,照顾他的起居。 这让龙渊皇心中倍感安慰,暗自思忖,若她能一直这般懂事,自己百年之后,未尝不能给这娘仨留份荣宠。 龙渊皇接过兰妃递过来的羹汤,轻抿一口,暖意瞬间从舌尖蔓延至全身。 然而,他沉浸在这份温暖与关怀之中,并未注意到,今日的兰妃似乎有些不安。 她的眼神不时闪烁,双手也微微颤抖,在龙渊皇看不见的角度,兰妃悄悄握紧了拳头,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 龙耀王朝,龙渊城,荣王府静静矗立。 荣五近来发现,王府周遭除了平日里围住王府的禁卫军,还多了几股隐匿的气息,那是一种暗藏的杀机。 夜幕笼罩着荣王府,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更夫打更声。 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树上,两个黑衣人如鬼魅般隐匿其中,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荣王府内,不放过府里的一举一动。 其中一个黑衣人压低声音,问道:“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另一个黑衣人瞪了他一眼,同样低声回复:“急什么,等上面消息。” 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王府,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另一个枝条上,荣五正屏气敛息地躲着,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 次日寅时,天色还未破晓,荣王府一片寂静。 荣逸尘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腰间束着同色的玉带,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整个人显得俊美干净。 他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疾步朝着荣祖母的院子走去。 荣祖母年纪大,向来醒得早,当荣逸尘到来时,她刚好洗漱完毕,正与孙嬷嬷谈笑风生。 荣祖母瞧见孙儿一大早就过来,心里明白肯定有事。 孙嬷嬷十分有眼力见,立刻带着丫鬟们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自己则守在门口,不让其他人靠近。 荣逸尘上前,恭敬地向荣祖母请安。 荣祖母心疼地拉着他坐下,目光中满是关切:“好的怎么样了,给祖母瞧瞧。” 又接着问,“吃没吃早饭啊?” 荣逸尘耐心地一一回复:“祖母,伤好的差不多了,您不用担心。来时,我已经用过早饭了。” 荣祖母看着他,轻声问道:“尘儿,你是有事找祖母吗?” 荣逸尘微微颔首,认真地说:“祖母,府中的下人,今日遣出府吧。” 荣祖母一脸不解,眉头轻皱:“府中目前都是老人,大部分都是以前跟随你祖父、父亲上过战场的。如果遣出府,祖母怕他们未来受生计困扰啊!” “祖母,如今是特殊时期,先遣散他们,多给些银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可好?”荣逸尘劝说道。 荣祖母心里清楚,事情肯定不简单,但她没有多问。 她心道:只要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在,就算皇帝再不讲情面,也能保住这些小辈的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是,她点头同意了荣逸尘的提议。 荣逸尘看着荣祖母满头银发,伸手握住祖母的手,安慰道:“祖母,您放心,一切有孙儿。” 荣祖母慈爱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说:“好,想做什么去做吧,祖母陪着你。” ……… 天大亮,在王府外监视的黑衣人只瞧见王府内突然乱作一团。 下人们彼此争吵、推搡,场面混乱不堪。有人叫嚷着:“每日出门都要受盘查,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另一个也跟着诉苦:“去外面买些东西,那些商贩都对咱们另眼相看,全然没了以前的热情,哪还有半点尊严,不如出府另谋出路!” 可谁也不知道,那些下人背着人,悄悄抹着眼泪。 他们接过管家冯伯分下来的银子,心里满是不舍。 这里是他们生活多年的地方,对他们而言,荣王府就是家,可如今却不得不暂时离开。 分完银子后,冯伯脚步沉重地回到大厅。 大厅中,气氛也很压抑。 荣祖母神色凝重,端坐上位,身旁的孙嬷嬷满脸担忧,不时轻叹了口气。 荣母眼眶泛红,她紧握着大儿媳李嫣然的手,李嫣然已有四个月的身孕,神情里既有对未来的担忧,又有着身为母亲的坚韧。 五岁的五公子荣小宝,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坐在荣母怀中,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冯伯上前,声音沙哑地禀报:“老夫人,下人和原来府中的护卫都送出府了。只是护卫长吴老哥,说什么也不肯走,他说没家,这里就是他的家,死也要死在这里。” 说起吴老哥,那也是有一番坎坷经历。 吴老哥本名叫吴二狗,小时候家人为了好养活,才取了这个贱名,长大后他便不让别人叫这名字了。 他追随荣王爷南征北战,一路建功无数。有次回乡探母,却得知母亲早已去世多年。 这些年,他寄回家的银钱被大哥占为己有,吃香喝辣,母亲却被虐待,最终竟被活活饿死。 吴老哥得知真相后,怒发冲冠,当场斩杀了大哥。 这事传出后,他被批判不念手足、沦失道德,还被荣王爷的敌对势力官员下狱,受尽酷刑,脸上被刻字,一切官职和功劳都被剥夺。 荣王爷当时还在前线,听闻此事,用自己的战功换了吴老哥一命,这才了结。 荣祖母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也不好受,她想把孙嬷嬷和冯伯也放出府去,可话一出口,就遭到两人强烈反对。 孙嬷嬷眼眶泛红,冯伯也态度坚决,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就这样,偌大的荣王府如今只剩下:荣祖母、荣母、世子妃、荣逸尘、荣小宝、管家冯伯、孙嬷嬷,荣五,还有侍卫长吴老哥,在这未知的风雨前,紧紧相依。 ……… 第164章 荣王府危矣(二) 龙耀王朝,龙渊城的傍晚,残阳似血,给整座城都镀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荣王府外被禁卫军围得水泄不通,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从宫中赶来,他神色慌张,一路小跑,额头上满是汗珠,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明黄色的秘旨。 到了禁卫军统领赵刚面前,小太监急忙单膝跪地,双手将秘旨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 “赵统领,宫中秘旨到!” 赵刚原本一脸严肃地看着荣王府的大门,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 他剑眉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伸手接过秘旨。 展开看完后,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秘旨上写着皇上让赵刚回宫有事安排,今晚荣王府的守卫任务暂时交给副统领杨益。 赵刚其实与世子荣逸瑾交好,在围困荣王府期间,他没少给荣王府行方便,白天还网开一面放府里的下人出府。 他本想着在世子荣逸瑾回来之前,尽可能照顾一下荣王府的老幼。 可如今皇命难违,他虽满心不愿把任务交给别人,但也无可奈何,心里想着就一晚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赵刚转身找到副统领杨益,杨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却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精明。 赵刚神色凝重,双手搭在杨益的肩膀上,认真地说道: “杨兄弟,荣王府里都是老弱妇孺,你今晚一定要守好,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杨益微微点头,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可心里却暗自轻蔑。 他早在之前就收到了丞相大人的密函,密函里交代他今夜守好荣王府,无论发生什么,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杨益在心里想着:“赵刚啊赵刚,你还蒙在鼓里,这荣王府,今晚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而赵刚,怀着满心的不安,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荣王府,奔赴宫中 。 ……… 龙耀王朝,龙渊城太子府内。 自从荣王府出事,太子龙渊霆和太子妃荣逸澜便被禁足于此,不得迈出府门一步。 今日下午,一道宫中的圣旨打破了府中的沉闷,太子龙渊霆匆匆接旨后便随传旨太监进了宫。 这一去,就如石沉大海,直至晚膳时间,也毫无消息传来。 荣逸澜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毫无食欲。 她轻抚着隆起的小腹,眉头紧蹙,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锦儿。”荣逸澜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安。 “太子妃,奴婢在。”锦儿连忙从一旁走近,脸上带着关切。 “你再去门口看看,太子可有回来?”荣逸澜抬眸,眼中满是期盼。 锦儿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太子妃,奴婢刚去看过,还没见太子回来呢。您先吃点东西吧,别饿着肚子,也伤了小殿下。” 荣逸澜摇了摇头,“不知为何,今日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太子去了这么久,也不知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说着,她又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 锦儿无奈,只能再次说道:“太子妃您别太忧心了,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要不奴婢再去门口候着,一有消息,立马回来告诉您。” “好,你快去快回。”荣逸澜停下脚步,看向锦儿,眼中满是焦急 。 锦儿福了福身,快步向门口走去,留下荣逸澜一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满心焦虑地等待着太子的归来 。 ……… 夜越来越深,浓稠如墨,今夜的龙渊城似乎格外紧张,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荣王府被黑暗笼罩,静谧得有些诡异,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寂静。 一群不速之客终于现身,黑衣人手拿利刃,如鬼魅般从屋顶四周、翻墙而入。 他们目光冰冷,透着肃杀与嗜血,月光洒在利刃上,反射出森冷的寒光,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只为收割生命。 就在这时,“呼”的一声,烛火瞬间点燃,照亮了荣王府的大厅前。 荣五手持一柄利剑,身姿矫健,眼神中透着无畏。 身旁40多岁的侍卫长吴老哥,手握长枪,气势丝毫不输年轻人。 两人站在那里,好似早已等了这些不速之客一段时间。 吴老哥性格豪爽,见状大笑一声,朗声道:“你们这群玩意,终于来了,让爷爷好等!” 而荣逸尘今夜身着一身简单的黑色素衣,正是平日早起练功的晨服。 他目光深邃,静静地看了一眼来人,没有丝毫慌乱,仿若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找了个廊下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似乎这场即将爆发的战斗与他无关,却又成竹在胸。 最前方的黑衣人见既然已被发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挥手示意众人出手。 刹那间,两方人马激烈地对打起来。 黑衣人招招都是杀招,攻势迅猛,仿佛要将荣王府众人瞬间吞噬。 荣五身形如电,利剑挥舞,寒光闪烁间,一剑便解决一个敌人。 吴老哥虽然年轻时留有伤病,但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功夫可不是盖的,长枪舞动,虎虎生风,几招下来,便挑死一个黑衣人。 战斗正酣时,屋里的门被一只白色的毛绒绒的白虎顶开。 它嘴里叼着一袋炒豆子,迈着小短腿,屁颠颠地把豆子叼到荣逸尘面前。荣逸尘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小白虎萌萌的大眼睛里满是对黑衣人的鄙视,瞅了一眼后便返回屋里。 透过门缝,可以看见府里剩下的人都坐在厅内,神色紧张却又带着坚定。 荣逸尘随手抓了一把豆子,眼神平静,时不时弹出一颗。 那小小的豆子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致命的暗器,精准地打向吴老哥身旁的敌人,为他打辅助。 黑衣人出手狠辣,看得出是一群死士,不仅人多,而且招招致命。 荣五和吴老哥面对这样的对手,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强将他们拦下。 眼见战局陷入僵持,最后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似乎想要退后逃跑。 荣逸尘见状,冷冷开口:“荣五,一个不留。” 原本有些散漫的荣五,气势陡然升了个台阶,周身气息凌厉。 那些已经跳到屋顶、墙头的黑衣人,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倒吸了回去。 看着被利剑穿透的胸膛,黑衣人到死也没明白,自己为何就这样轻易地被杀了。 围在荣王府外的禁卫军早在府内拼杀时就有所察觉,副统领却强行压制,不让他们进去。 即便满心好奇,禁卫军们也都清楚府内发生了什么。 直至府内重新归于平静,其中有些禁卫军颇为不忍,暗自心道:这样一门忠义肝胆的将门,就这样被灭了门,实在是。。。 第165章 荣王府危矣(三) 荣王府大厅内,异常安静,只有外面的打杀声。 荣祖母端坐在主位,可那紧紧盯着紧闭大门的目光,却透着难以掩饰的不安。 她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深陷的眼窝里,满是忧虑,手指不自觉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一下又一下,敲出她内心的忐忑。 荣母坐在一旁,同样一脸忧色。 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担忧哽住了喉咙,只能时不时抬手,理一理鬓边早已整齐的发丝,这多余的动作,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五岁的荣小宝,人小鬼大,心思敏感。 他虽不太懂大人们为何如此紧张,但也知道今晚有大事发生。 特别是三哥哥出门前,特意叮嘱他要乖乖听话,还夸他是小男子汉。 为了不辜负这份期待,他努力挺直小身板,可小手还是忍不住搂紧了身旁那只白色胖虎,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心底的害怕 。 管家冯伯和孙嬷嬷在一旁,虽然心里也七上八下,担忧着外面的状况,但依旧强装镇定。 冯伯有条不紊地检查着要带走的简单包裹,银票被仔细清点,确认无误后整齐叠好放进包裹深处; 每位主子的两套换洗衣物,也被他一一抚平褶皱,摆放整齐。 孙嬷嬷则在一旁帮忙,将一些必带的随身物品分类整理,嘴里还不时低声呢喃着:“三公子说了,越简单越好,千万别落下啥。” 两人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实则是一颗悬到了嗓子眼的心,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管家冯伯暗自思忖:平日府里主事的要不是老王爷,就是世子,或是府中的二小姐。 自从府里出事后,只剩下三少爷,五少爷,五少爷年纪小,三少爷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安静的主,从不轻易发表意见,自从腿脚恢复后,得知他就是有名的云尘医仙后,也没见三少爷显露一丝倨傲。 没想到三公子仅带两人守在院中,就让那群前来的死士进不来,真的是令在场的人刮目相看,不仅如此,还稳妥的安排好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果然是将门虎子,三少爷也有担当,看来这老弱妇孺以后还得靠三少爷支撑。 ……… 院内的厮杀声逐渐平息,趋于安静,厅内的众人却依旧提心吊胆。 突然,厅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一身黑衣的荣逸尘稳步踏入。 他身姿挺拔,步伐优雅,发丝整齐,衣袂未乱,没有丝毫慌乱之色,仅是这般从容的模样,便给厅内满心恐惧的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荣逸尘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温和开口:“祖母,母亲,大嫂,外面已经没事了。” 荣祖母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抬手顺了顺心口,焦急问道:“尘儿,你们怎么样,受伤了吗?” 一旁的荣母早已站起身,快步走到儿子身边,上上下下仔细察看着,眼里满是紧张与关切,道: “平日里,你常穿白衣,今天穿了黑衣,娘都看不到你身上有没有伤到了。” 确认荣逸尘大致无恙后,她又连忙看向荣逸尘身后跟着的荣五和侍卫长吴老哥,关切询问:“你们俩怎么样,没受伤吧?” 二人均摇了摇头,表示一切都好,并未受伤。 荣逸尘见祖母等人情绪稍稳,神色变得凝重,沉声道: “祖母,母亲,我们要尽快离开,否则还会遇到这样的刺杀,父亲和大哥不在,这些人很可能会拿我们来威胁父亲他们。” 荣母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惊喜交加,声音都有些颤抖:“尘儿,你的意思是你爹和大哥他们还活着?” 一旁的世子妃李嫣然眼眶瞬间红了,喜极而泣,满心期盼能听到更多好消息。 荣祖母看了看激动的荣母和李嫣然,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沉稳: “他们一定是活着,而且他们根本就不是外面传言的叛国,诬陷他们的人肯定狗急跳墙才会迫不及待地对我们出手。” 荣祖母一生历经风雨,性情沉稳,考虑事情极为周全,多年来将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这般睿智的敏思,不愧是一府的老太君。 她与荣逸尘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隐隐猜测,是不是宫里出了事,不然那群人绝不可能突然出手,毕竟荣王府外围着一圈禁卫军,院子里如此大的动静,禁卫军没理由听不到。 稍作思索,荣祖母看向荣逸尘,既对宫中状况满心担忧,又怕荣逸尘难以进宫或是遭遇危险,于是试探着问道: “尘儿,你能去趟皇宫吗,看看宫里是否出事?” 荣逸尘听后,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好,祖母你们先跟荣五和吴老哥从密道去城外,到时候我去城外找大家。” ……… 丞相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王丞相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门口,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今晚,他派出了精心培养的死士前往荣王府,满心以为不久便能传来荣王府被灭门的消息,可此刻,夜色已如墨般深沉,却依旧毫无动静。 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每走一步,那绣着金线的衣摆便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心也一点点往下沉。 “怎么还没有消息?”他低声呢喃,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烦躁。 王丞相暗自思忖:不应该啊,荣王府剩下仅仅数十人,还大部分都是老弱病孺,怎么杀个人还这么慢?难道出了变故?不!不可能。 荣王府如今势单力薄,绝无抵抗之力。再等等,肯定马上就有好消息传来。 他强自镇定,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可那不自觉加快的踱步频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 宫中已经得手,这边如果也成功,那么大局就已定,务必不能出一丝差错。 王丞相随手招来一旁的侍从,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侍从躬身退了出去,直接离开丞相府,向荣王府的方向急奔而去。 ……… 第166章 宫中惊变(一) 龙耀王朝皇宫。 禁卫军统领赵刚,在接到宫中紧急召回的命令后,快马加鞭,一路疾驰,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急促。 他心中虽隐隐不安,但多年的宫廷生涯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想着尽快赶回皇宫复命。 一踏入宫门,气氛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往日里见到他恭敬行礼的宫中侍卫,此刻却如临大敌,眼神戒备。 赵刚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群侍卫便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何意?”赵刚厉声喝道,手本能地握住剑柄,却发现周围的侍卫早已刀剑出鞘,寒光闪烁。 带头的侍卫面色冷峻,一挥手,两个侍卫迅速上前,扣住赵刚的双臂,轻而易举地卸下了他腰间的佩剑。 赵刚挣扎了几下,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我乃禁卫军统领赵刚,你们怎敢如此对我?”赵刚愤怒地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中回荡。 带头侍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说道:“赵刚,你涉嫌与荣王府叛贼勾结,如今要将你关押,等待查证。” 赵刚闻言,心中猛地一震,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简直荒谬!我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举,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他试图向带头侍卫解释,可对方却根本不予理会,一挥手,示意其他侍卫将他押走。 被押往牢房的路上,赵刚满心疑惑与焦急。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向来行事谨慎,怎么会突然被卷入这样的谋反大案。 但很快,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他意识到,若自己被无端扣上这个罪名,恐怕荣王府上下老幼都危在旦夕了。 想到这里,赵刚的脚步猛地一顿,心中暗暗叫苦,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任由侍卫将他押入那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 。 ……… 龙渊王朝 皇后寝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皇后憔悴的面容。 自荣王府出事之后,皇帝表面上对她极为冷淡,她也因此被禁足在这寝宫之中。 然而,皇后绝非被困笼中的金丝雀,凭借着多年在宫中经营的人脉,宫中的大小事情,都能被她不动声色地知晓。 这一夜,皇后辗转难眠。 她听闻龙渊皇帝寝宫那边,招来不少太医,甚至连太子龙渊霆也被紧急召进皇宫。 以往宫中稍有风吹草动,她总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可这次,却如石沉大海,一片死寂。 不仅如此,她还注意到,寝宫外突然多了许多陌生宫人,这些人的出现,让她心生警惕。 皇后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决定去皇帝寝宫一探究竟。 当她刚踏出寝宫的门,便被几名宫女和太监拦住。 为首的太监满脸堆笑,语气却不容置疑:“皇后娘娘,您还是在寝宫里歇息吧,外面风寒,莫要冻着了。” 皇后心中明白,这所谓的“关心”,不过是变相的阻拦。 她试图强硬地闯出去,却发现这些陌生宫人看似恭敬,实则早已悄然将她的去路封死。 皇后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端庄平静的姿态,内心却如惊涛骇浪。 她深知,在这暗流涌动的宫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预示着巨大的危机。 皇帝的安危,是她心中的牵挂;而儿子龙渊霆突然被召入宫,又毫无消息传来,更让她心急如焚。 她只能在这寝宫内,踱步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满心的忧虑无处诉说,只能暗自祈祷一切平安。 突然,一阵轻微的窗户被推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皇后下意识地转身,只见月光下,一道俏丽的身影稳稳地坐在窗沿上。 来人正是静姝六公主,皇后的心头肉。 静姝双腿晃荡着,小心翼翼地慢慢向下跳,身姿虽带着几分稚嫩,却又透着一股倔强与灵动。 皇后见状,忙快步上前,伸手稳稳地扶住女儿,又惊又喜道:“姝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爬窗进来了!” 静姝双脚落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轻说道:“母后,我来看看你。” 说着,她抬眸看向皇后,神色间满是担忧, “母后,我觉着宫中有些不对劲。今夜我被限制不准出寝宫,我实在放心不下父皇和您,所以才偷偷跑出来。” 静姝欲言又止,途中她遭遇几个不怀好意的“侍卫”的事,终究是没说出口。 那些人眼神不善,若不是她刚学会些灵力,勉强将他们打退,恐怕都到不了母后这里。 只是一番打斗下来,灵力消耗得所剩无几,此刻只觉得疲惫不堪。 “我本想去看看父皇,可父皇寝宫外面守着的陌生人更多,根本没法靠近,无奈之下,我就先来找母后问问情况了。”静姝眉头轻皱,满脸困惑。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拉着静姝的手坐到床边。 屋内烛光柔和,却驱散不了母女二人心中的阴霾。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随后开始低声商量起来,试图想个办法出来。 ……… 皇帝寝宫内,厚重的帷幔半掩,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紧张压抑的氛围。 龙渊皇紧闭双目,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往日里跟随左右、伺候得滴水不漏的太监总管何公公不见踪影,床边唯有兰妃与二皇子龙屹轩。 兰妃身着华服,身姿婀娜,眉眼间的艳丽夺人眼球,只需轻轻一勾,便能轻易将男人的目光吸引。 只是此刻,那原本娇艳动人的脸上,却布满阴沉之色,嘴角下拉,面目甚至显得有些狰狞,全然没了平日里在皇帝面前的温婉模样。 再看二皇子龙屹轩,往日里他总是一副温和谦逊的样子,对谁都笑脸相迎,可如今,他紧抿着双唇,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兰妃猛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身旁的凳子,咬牙切齿道: “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好不容易设计让这老东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想着…可这传国玉玺却怎么也找不到!” 龙屹轩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沉声道: “依儿臣看,肯定是那个老滑头何公公带走了。他跟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深得信任,就怕他带走的不仅仅是玉玺啊!” 兰妃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让何公公把东西带出宫去,咱们这一番谋划可就全泡汤了!” 一时间,寝宫内陷入死寂,唯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因为担忧何公公带着传国玉玺逃之夭夭,整个皇宫都被紧张的氛围笼罩,那些被派出来的人一寸一寸的搜索着宫内能藏人的地方。 ……… 第167章 宫中惊变(二) 龙耀皇宫,夜色浓郁得化不开。 四下里,侍卫们举着火把来回穿梭,明黄色的火光在重重宫墙间跳跃,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斜,映在冰冷的石板路上。 一道身影在阴影里快速移动,身形佝偻,却有着说不出的灵活劲儿。 他时而贴紧宫墙,借助柱子的掩护闪过;时而隐入花丛,利用繁枝密叶遮挡身形。 那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时隐时现,仿佛对宫内布置相当的熟悉。 就在这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从何处飘然而至。 这道影子悄无声息,像是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微微一动,凑近那佝偻的身影,轻声唤道:“何公公?” ……… 静姝公主的寝殿内,燃着微亮的烛火,室内静谧得仅能听见烛芯“噼里啪啦”的微响。 一切都被朦胧的光影笼罩,雕花窗棂将月光剪成细碎的形状,洒落在地面。 忽然,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毫无声息地出现在寝殿之中,好似是从黑暗里直接渗出来的。 来人正是荣逸尘,他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一圈屋内。 只见床榻上鼓起一个包,他微微皱眉,略有迟疑,心中暗忖此时夜深,这般贸然打扰公主休息怕是不妥。 可事态紧急,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抬步走向床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床榻上的锦被,压低声音唤道:“静姝,你醒了吗?” 谁料,床上蒙头睡觉的人猛地坐了起来。 荣逸尘下意识微微后退一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丫鬟瑶儿。 瑶儿眼睛陡然一亮,刚要惊呼,荣逸尘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荣公子,您可算来了。”瑶儿压低声音,满脸焦急, “公主去找皇上和皇后了。也不知今晚出了何事,外面突然多了好多陌生侍卫,还不许公主踏出寝殿半步。公主放心不下皇上和皇后,便趁着夜色偷偷溜了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荣逸尘听完,轻皱起眉头,他看了看四周,嘱咐瑶儿:“你继续帮公主打好掩护,切不可露出破绽。我去找一找公主。” 言罢,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寝殿内,只留下瑶儿满脸担忧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 龙耀皇后寝宫内,暖黄色的烛光轻轻摇曳,将整个空间晕染得格外温馨。 皇后与静姝母女俩相互依偎在榻上,皇后今晚的话特别多,她轻声细语地讲着静姝小时候调皮捣蛋的趣事,又说起太子龙渊霆幼时的憨态可掬。 静姝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可听着听着,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丝不安,总觉得母后今晚的状态有些异样。 静姝轻轻握住皇后的手,温声安慰道:“母后,您别担心,我和太子哥哥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和父皇的。 也不知道嫂嫂肚子里的小皇孙是男是女,我心里可期待了呢。” 说着,还俏皮地眨眨眼睛,皇后被她逗得轻笑出声,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画面满是温馨。 就在这时,寝宫的隔间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身着黑色长衫的修长身影从中走出。 他腰间系着同款黑色腰带,长发整齐束于脑后,露出干净俊美的脸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沉稳的气质,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气场。 来人正是荣王府三公子荣逸尘。 荣逸尘微微颔首,歉意道:“打扰了,皇后娘娘,静姝公主。” 静姝一见是荣逸尘,眼眸瞬间亮如星辰,满心欢喜,连忙起身,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跑了过去,拉住他的衣袖。 无论多少次,静姝公主对自己的这份热情劲儿,都让荣逸尘有些无措,他下意识地微微侧身。 皇后看着自家女儿对荣逸尘这般依赖,心中颇为无奈,开口问道:“荣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是不是荣王府……” 荣逸尘神色一正,将荣王府今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皇后。 皇后听罢,顿时柳眉倒竖,气愤不已:“竟有此事?何人如此大胆!” 荣逸尘接着说道:“我知晓此事皇上定然不知,深夜来探皇宫,只是忧心宫内是否也发生了变故。” 皇后叹了口气,无奈道:“唉,只有见到皇上,才能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静姝听闻,急切地看向荣逸尘,眼中满是恳求:“逸尘哥哥,你帮帮我们吧,我和母后想见父皇,也想知道太子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荣逸尘这才知晓太子被招进宫,至今也是状况不明:“我进来时,发现宫内侍卫好像正在搜索什么人?而且皇上寝殿外的守卫尤其多” 皇后听完,一颗心瞬间揪紧,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眉头紧紧皱成了个“川”字。 静姝见母后如此忧心忡忡,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眼眶微微泛红,转头眼巴巴地看向荣逸尘,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逸尘哥哥,求你帮帮我们吧。我和母后实在放心不下父皇,想去看看他,确认他是否安好。” 说着,静姝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荣逸尘迎着静姝和皇后那满含渴望的目光,他本就对宫内发生的一系列事充满疑惑,想要一探究竟。 思索片刻后,他微微点头,应允道:“好,我带你去,皇后娘娘等消息。” “嗯,好”皇后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太大,外面守着的人如果有叛徒,那么肯定会时不时的来确认一下自己是否在屋内。 ……… 第168章 宫中惊变(三) 龙耀皇帝寝宫。 殿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烛火的气息,让人莫名的心生压抑。 原本守在这里的兰妃和二皇子龙屹轩早已不见踪影,空荡荡的寝宫内,此时只留两个小太监神色紧张地站在床纱之外。 龙渊皇静静地躺在床上,床纱半掩,朦胧间,能看到他那熟悉却又略显陌生的面容。 他的脸色比起先前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那副苍白中透着几分病态的模样,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 双眼紧闭,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毫无血色,微微干裂。 幸好能看到胸膛有节奏地微微起伏着,不然还以为躺着人已经。。。 他的头发整齐地铺散在枕头上,几缕银丝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仿佛诉说着这位帝王一路走来的艰辛与沧桑。 ……… 突然,其中一个小太监抽了抽鼻子,一脸疑惑道:“你闻到没?好像有股微微的香味。” 另一个小太监也跟着嗅了嗅,还没等他开口回应,两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直挺挺地倒地不起,晕了过去。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荣逸尘和静姝的身影出现在了床榻旁。 静姝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父皇,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快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皇帝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压抑着声音,颤抖着呼喊:“父皇,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那模样,好似一只受惊的小兽,满是无助与焦急 ,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滴在龙渊皇帝的手背上。 静姝急切地摇晃着皇帝的手臂,一声声呼唤,可龙渊皇帝却毫无反应。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荣逸尘,眼神里满是求助。 荣逸尘神色凝重,快步来到床边,他先是探了探皇帝的脉搏,随后眉头紧皱,脸上的神情愈发严肃。 紧接着,他指间突然出现几根银针,手法娴熟又利落,只见他手腕翻转,银针便稳稳地扎入皇帝的几个穴道,每一针落下,他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皇帝的反应,全神贯注。 过了片刻,皇帝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离,定了定神后,看清守在床边的是自己的女儿静姝和云尘医仙荣逸尘,他嘴唇微张,声音沙哑,透着疲惫: “你们怎么来了?” 静姝一听父皇开口,哭得更凶了,哽咽着说不出话。 龙渊皇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别哭。 接着,他神色一凛,严肃地说道:“姝儿,你听好,宫内兰妃和二皇子意图谋反,他们设计让我多日喝下兰妃送来的羹汤。 太子也被他们陷害,关在内狱,你一定要救出他。 我有秘旨和玉玺,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提前让何福何公公带走了。找到何公公后,你们一路去边境,找荣王。” 静姝听完,拼命地摇头,泪水肆意流淌,双手紧紧抓住皇帝的衣袖,哭喊道: “不,父皇,我不走,我不能抛下你。” 皇帝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他吃力的抬手,轻轻擦去静姝脸上的泪水,安慰道: “姝儿,父皇不能走,作为一国之君,我不能逃。你放心,只要他们没拿到玉玺,就不会对我怎样。还有好多事,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了,快走!” 说完,龙渊皇帝转过头,目光紧紧盯着荣逸尘,郑重其事地说道: “朕一辈子没求过人,现在,作为一个父亲,我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只求你能善待她。” 说着,龙渊皇帝的手用力地握住荣逸尘的手,眼神中满是恳切。 荣逸尘看着皇帝,又看了看哭得肝肠寸断的静姝,明白此刻无法拒绝,他点了点头: “皇上放心!” 龙渊皇帝见此,微微松了口气,对着荣逸尘使了个眼色。 荣逸尘心领神会,伸手轻轻将静姝揽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带着她离开了寝宫。 只留下皇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片刻后他重新躺回去,并且将手心里那瓶多出来的小玉瓶藏到玉枕里。 ………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荣逸尘和静姝的身影匆匆穿过幽静的宫道,终于回到了皇后寝殿。 一路上,静姝都沉浸在悲伤与担忧之中,脚步虚浮,若不是荣逸尘在旁搀扶,她几乎难以支撑。 寝殿内,皇后一夜未眠,在殿中来回踱步,满心焦急地等待着二人归来。 听到脚步声,她急忙转身,看到荣逸尘和静姝平安回来,一直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静姝红肿如桃的双眼时,心又陡然提了起来。 “姝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皇后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静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扑到皇后怀中,泪水夺眶而出。 但她又怕被人听见,只能默默流泪,把所有的委屈与恐惧都化作汹涌的泪水,肆意流淌。 荣逸尘见状,悄悄退到外间,他深知此刻母女俩需要独处的空间,去倾诉、去安抚。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内殿的门,静静地在外间守候。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是天亮了,宫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脚步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逐渐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荣逸尘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宫女们端着洗漱用品匆匆走过,太监们也开始清扫庭院,一切看似平常,却又暗藏着风雨欲来的紧张氛围。 ……… 内殿的门缓缓被推开,皇后拉着静姝,步伐急切地来到荣逸尘面前。 此时的皇后,望着眼前的荣逸尘,内心不禁陷入沉思:眼前的男子,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都是一等一的出众。 她也曾疑惑为何荣逸尘除了医术精湛,还拥有一身武艺,但此刻,那些都不再重要。 她只清楚,眼前之人是自己女儿的心上人。 皇家向来行事霸道,而她以往在外人面前,是母仪天下、温婉识大体的一国之母,可面对女儿的终身所托,她也只是一位满心担忧的母亲。 皇后神色庄重,抬手轻轻将静姝的手放到荣逸尘的手中,而后用力将二人的手握紧,眼中满是恳切与期许: “逸尘,我可以这么叫你吧。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照顾好她。如果可以,希望你好好爱她。” 话落,还没等荣逸尘开口回应,皇后便神色焦急地催促道:“你们快些离开,找机会出宫,一刻都不能耽搁了!” 静姝眼眶泛红,眼中满是不舍,她回头望向熟悉的寝殿,这里承载着她无数的回忆。 但一想到昨晚与母后的谈话,想到父皇的嘱托,想到被陷害的太子哥哥还在内狱受苦,她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了握荣逸尘的手,似是在给自己打气,也似是在向母后表明决心。 尽管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可她知道,自己肩负着使命,必须离开,为了皇室的安危,为了救出亲人。 ……… 第169章 宫中惊变(四) 龙耀王朝 破晓的微光才刚刚渗进厚重宫墙,荣逸尘和静姝的身影从皇后寝殿中出来,两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殿外,守卫的脚步声规律地回响,每一步都似踏在静姝紧绷的神经上。 两人屏气敛息,贴着墙壁,利用宫殿间复杂的回廊与假山作掩护,在守卫的间隙中飞速穿梭。 朦胧的微光下,他们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隐没,宛如鬼魅。 好不容易脱离了那片危险区域,二人便向着静姝的寝殿奔去。 偶尔有路过的宫人,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 “昨夜听闻有熟悉的宫人被杖毙,那场面,太吓人了!” “是啊,也不知犯了什么错,咱们做事可得更低调些。” 这些话语像冷风,让静姝的脚步顿了一瞬,荣逸尘见状拉了她一下,静姝随后跟着荣逸尘加快了速度。 终于抵达静姝的寝殿,贴身丫鬟瑶儿正满心焦急地在殿内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口。 见自家主子和荣公子推门而入,她心中一喜,眼眶瞬间红了 :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静姝顾不上歇息,急忙吩咐:“瑶儿,快帮我收拾包裹。” 瑶儿连忙动手,心中虽满是疑惑,却也明白主子的事必定事关重大。 待包裹收拾完毕,瑶儿犹豫着,几次欲言又止。 静姝看着这个自幼相伴的 “姐妹”,心中一暖,又有些酸涩,抬手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 “瑶儿,我要离开了一段时间,此去山高水远,归期未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瑶儿一听,眼眶再次泛红,急切道:“公主,让我跟您一起走吧!您自己在外面我不放心,让瑶儿跟着您吧!” 静姝轻轻摇头,不舍道:“不行,人多目标大,我们出不了宫的,更何况我们还有事要做。你乖乖等我,我定会平安归来。” 言罢,静姝深深看了一眼瑶儿,转身与荣逸尘大步迈出了寝殿,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门的方向 。 ……… 皇宫一片静谧,可在一处守卫极为严密之地,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一座恢宏的建筑前,高悬着一块写有“内狱”的横匾,朱漆大字在微光下透着森冷。 这里防卫之严堪比大狱,专门关押皇家重要刑犯。 有些犯事之人因身份特殊不便送出宫外大牢,便被直接押解至此。 后宫犯错的妃子、宫人,还有触犯皇家隐密的皇子、皇孙,都可能成为这里的“常驻客”。 踏入内狱,先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仿佛一张巨兽的咽喉,直直通往地下。 昏暗的光线从头顶稀疏的气孔透下,映照着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弥漫着一股腐臭与血腥混杂的气息。 越往里走,阴森之感越重,隐隐还能听见痛苦的低吟和铁链的碰撞声。 刑房内,烛光摇曳,将恐怖的场景映照得更加惊悚。 一个人被紧紧绑在刑架之上,白色亵衣已被抽得一道道血迹斑斑,皮肉翻卷。 挥鞭之人正是二皇子龙屹轩,他状若疯魔,每挥一下鞭子,都伴随着一声怒吼: “你…你为什么不叫…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说着,又是狠狠一鞭抽下,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却能得父皇夸奖的样子,凭什么你是太子,凭什么我一样努力,父皇却看不到!” 被打的正是太子龙渊霆,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身体像是被烈火灼烧。 他在心中苦叹:疼吗,很疼,从小到大自己还没被这样抽打过吧,要不是自己是太子,恐怕这个所谓的二弟还会动用其他刑罚吧! 可即便如此,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龙屹轩,一声不吭。 一旁,二皇子的心腹见状,赶忙上前劝说: “二皇子,消消气,可千万别把人打死了,否则后面不好交代啊。 现在除了皇上不能动之外,最不能动的就是太子,毕竟现在玉玺还没找到,什么事都做不了,也不能出错,等到玉玺到手,换了太子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怎么处理废太子都行。” 龙屹轩打累了,终于听了劝,可当他看到龙渊霆依旧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瞧自己,怒火“噌”地又冒了起来: “你…你别得意,我动不了你,但是我能动你的女人!” 说罢,他哈哈大笑,好似发生了什么解恨的事一般:“不知道我那好皇嫂肚子里的孽种还存不存在,哈哈哈!” 原本毫无反应的太子听到这话,顿时目眦欲裂,怒吼道:“混账!你敢!”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袭来,龙屹轩被用力踢飞出去,直接撞到墙上,一口鲜血喷出,随后昏死过去。 他的心腹见状,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便被一道灵力穿心而过,当场气绝身亡 。 来人正是荣逸尘和静姝。 荣逸尘刚听到龙屹轩那番话,竟然胆敢对二姐下手,瞬间杀意翻涌,周身气息骤冷,周身似有寒霜凝结。 静姝也明白二哥这一脚纯属咎由自取,但见荣逸尘冷着脸,一步步散发着凛冽杀气走向龙屹轩时,她心里一紧。 不管龙屹轩多么可恶,毕竟是自己的二皇兄,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面前。 静姝急忙拉住荣逸尘,急切地说道:“逸尘哥哥,救人要紧!” 她的眼中满是恳求与焦急。在静姝这般目光下,荣逸尘压下心中的杀意,停下了继续向前的脚步。 二人来到太子龙渊霆身边,将他从刑架上小心翼翼地放下来。 静姝看着亲哥身上触目惊心的鞭伤,心疼得眼眶泛红,刚刚阻拦荣逸尘的不忍瞬间消散,满心懊悔:自己刚刚真不应该拦着。 龙渊霆见来人是妹妹静姝和荣逸尘,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虚弱却安抚的笑,轻声说道: “姝儿,别怕,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 荣逸尘也关切问道:“太子,能受得住吗?” 龙渊霆心里清楚,二人冒险来此是为救自己出去,当下局势不明,只有出去才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强撑着点点头,沉声道: “我没事,可以跟你们离开。” ……… 在皇宫后山的一处幽静山谷之中,龙耀王朝的国师府坐落其中,它的四周云雾缭绕,仿若仙境。 那府门是用古老的檀木所制,门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门上的两个铜环,在雾气中也隐隐有着奇异的能量波动。 周围的墙壁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藤蔓上开着幽蓝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有灵性。 穿过一条铺满雨花石的小径,两旁是种满奇花异草的园子,再往前走,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水池中有着七彩的光芒闪烁,是无数的灵鱼,它们所过之处,水波荡漾出神秘的图案。 正厅中只见一位黑袍银发的老者,衣袍上绣着神秘的金色符文,在走动间若隐若现,他正与身旁的白色长袍童子低声述说着什么。 另一旁正是失踪的总管何公公,他拘谨的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的也看向大门的方向。 当荣逸尘、静姝和太子龙渊霆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等候已久的何公公眼前猛地一亮,眼中泪光闪烁,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当即“扑通”一声,给静姝公主和太子龙渊霆行了个大礼,声音都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龙渊霆和静姝赶忙上前,一人一边扶起何公公。 太子龙渊霆温声道:“何公公,快起来,这般大礼,折煞本宫和姝儿了。” 静姝也轻拉着何公公的手,关切道:“公公,您这一路定是辛苦了。” 而国师的目光则紧紧锁在荣逸尘身上,这位一身黑衣的神秘公子,在他眼中仿若有着别样的光芒。 见到荣逸尘,原本挺直的腰板都不自觉地微微弯曲,满是敬意。 荣逸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国师,低声道:“不必如此。” 而后他抬眸,看了眼太子三人,示意把正厅留给他们。 他心里清楚,何公公逃出来大概率带着玉玺和秘旨,这些都是皇家机密要事,他们三人肯定有许多要紧话要说,自己在场反倒不便。 于是,荣逸尘和银发的国师老者,还有一旁安静的白袍童子,悄然退出正厅。 只留下正厅里,太子龙渊霆、静姝公主与何公公围坐一处,即将展开一场关乎王朝命运的密谈 。 ……… 三人离开时,龙渊霆换了一身普通的墨色长衫,多了一个不大的包裹背在身后。 而平时神秘莫测,高高在上的国师,竟然亲自将三人从后山小路送出皇宫范围。 离开前,太子龙渊霆和静姝公主再次感谢国师的出手相助以及收留何公公。 国师看了看不贪“名利”的某公子,默默接受了这份感谢。 “也谢谢你,逸尘哥哥!”一声呢喃随着晨风飘向远处…… 第170章 离开龙渊城(一) 天已大亮,柔和的晨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荣逸尘、太子龙渊霆与静姝公主三人沿着蜿蜒小径匆匆前行,因未走大路,一路倒也顺畅,并未遭遇那些可疑的搜查官兵。 荣逸尘身姿挺拔,一袭黑色劲装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形,手腕上佩着的玉白色手串随着他的步伐在晨光中闪动。 风吹过他略显凌乱的发丝,更添几分不羁与洒脱。 太子龙渊霆气质卓然,身着一袭普通的墨色长袍 ,即便此刻神色略显疲惫,脚步不稳,依旧难掩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 他面容英俊,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担忧。 静姝公主则一身红色紧身罗裙,裙角绣着精致的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 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此刻那灵动的双眸满是疑惑,对于前面突然停下来的太子龙渊霆,轻启朱唇,问道:“太子哥哥,怎么了?” 龙渊霆转过身,目光温柔又凝重地看着妹妹静姝。 他双唇微启,却又顿住,像是有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思考良久,他缓缓将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裹递向静姝,声音低沉却又不容置疑: “静姝,你帮哥哥保护好这包裹里面的东西。” 静姝闻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并没有伸手去接。 她抬眸直视着龙渊霆的眼睛,眼中满是忧虑与不解: “太子哥哥,你要去哪里,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给我保管。” 她当然知道,这包裹里装着的玉玺和秘旨,皆是关乎皇家命脉的关键之物。 龙渊霆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挣扎与无奈。 他抬眼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层层阻碍,看到太子府中那令他牵挂之人。 “静姝,我想回太子府。” 他的声音微微发涩,“我放心不下你的嫂嫂,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 说罢,他又低下头,看着静姝,神色满是愧疚。 他深知身为太子,未来的储君,不该被儿女情长绊住脚步。可她……她是自己此生的挚爱,自己实在无法就这样放任不管,他必须回去看看,甚至想把她接出来。 他再次将包裹往静姝身前递了递,眼神中满是恳切:“所以,哥哥只能将这重担托付给你。” 身为太子妃荣逸澜的同胞弟弟,荣逸尘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本以为,在这命悬一线的逃亡途中,权力与自保会是太子心中的首要考量。 可眼前的龙渊霆,满心满眼都是对二姐的牵挂,甚至不惜以身涉险,执意要回危机四伏的太子府营救妻儿。 “太子殿下,自我们逃离皇宫,行踪已然暴露,那些人必定已设下重重埋伏。此刻你若返回太子府,无疑是自投罗网。”荣逸尘冷静的分析当下局势,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清晰的判断。 龙渊霆却只是淡然一笑,笑容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深情,那股子傲然之气扑面而来: “这些我岂会不知?但他们怎会放过我的太子妃和未出世的孩子!我若不将你二姐救出,她必死无疑!我龙渊霆的江山,绝不会靠牺牲妻儿来换取!”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那是对家人的坚定守护,对爱人的深情不渝。 任谁都能看出,他已下定决心,哪怕前方荆棘满布、生死难料,也无法动摇他营救妻儿的决心。 就在龙渊霆转身欲走的瞬间,荣逸尘上前稳稳地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离去。 龙渊霆疑惑地回过头,只见荣逸尘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道:“姐夫,你不必冒险前往了,二姐我早已派人妥善接出。” 听闻此言,龙渊霆的身形猛地一滞,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惊喜与感动如汹涌潮水般涌上眼眸。 他重重的拍了拍荣逸尘,千言万语都化作了那眼中的无尽感激 。 ……… 在龙耀皇宫那阴森冰冷的内狱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平日里趾高气昂、巡逻时威风凛凛的侍卫们,此刻个个面色惨白如纸,惊恐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 因为他们发现,本该被囚禁于此的太子龙渊霆竟被人救走,而二皇子龙屹轩则重伤昏死在地,身旁躺着他心腹的尸体,鲜血在地上蔓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兰妃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看到儿子的惨状,本就保养得当、妩媚动人的脸庞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平日里精心描绘的柳叶眉此刻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心疼。 王丞相也随后赶到,他一向沉稳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异常难看。 太医哆哆嗦嗦地给二皇子检查完后,战战兢兢地开口: “回禀娘娘,二皇子命保住了,只是……只是伤了底子,日后身体需要好生将养。” 兰妃听完,瞬间大发雷霆,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内狱:“是谁伤了我儿,我要杀了他!”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王丞相自从知道昨晚派出去的死士全军覆没,荣王府老幼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便已经心慌意乱。 此刻又得知太子被救,他的心更是完全不在状态。 明明之前计划得堪称天衣无缝,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斟酌,可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没有玉玺,二皇子想要上位简直难如登天,强行登基更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眉头紧锁,在原地不停地踱步,心中暗自思忖:该怎么办? ……… 龙渊城外,有一处极为隐秘的普通农庄。 昨夜,从荣王府逃出来的众人惊魂未定,一夜未眠。 他们心中满是担忧,目光时不时望向皇宫的方向。 农庄的屋内,两个孕妇刚刚在众人的劝说下,被“强制”吃了点东西。 一位是孕期四个多月的世子妃李嫣然,她身形略显丰腴,白皙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另一位则是被荣三救出来的太子妃荣逸澜,她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孕,腹部高高隆起,举手投足间满是母性的温柔。 荣夫人坐在一旁,眼神关切地看着儿媳和女儿,轻声安抚着。 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也在屋内,她便是玄星王朝五公主玄绮罗。 玄绮罗身着一袭利落的劲装,腰间佩着一把精致的软剑,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眉梢眼角都透着洒脱。 几人围坐在一起,气氛融洽地低声聊着天。 荣夫人拉着女儿荣逸澜的手,温声道:“孩子,放宽心,太子他们吉人自有天相。” 荣逸澜轻轻点头,回握住母亲的手:“嗯,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平安归来。” 玄绮罗也凑过来,笑着说道:“是啊,是啊!肯定没事。咱们在这儿可得照顾好自己,别让他们回来还得操心。” 荣逸澜轻抚着肚子,温柔地笑了笑:“有大家在,我心里踏实多了。咱们都要好好的,等他们回来。” 众人相互鼓励着,在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时刻,彼此给予着温暖与力量 。 ……… 第171章 离开龙渊城(二) 暖阳洒在城外的农庄,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气息。 荣五身姿矫健,目光如炬,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安全情况,身旁的吴老哥则是一副粗犷豪爽的模样,时不时扯着嗓子说上几句。 忽然,吴老哥眼睛一亮,指着远处三个逐渐清晰的身影,兴奋地嚷嚷道: “荣五,快看!那是不是三公子他们?” 荣五忙定睛望去,看清来人后,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原本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待荣逸尘、龙渊霆和静姝走近,荣五急忙迎上前去,恭敬又激动地说道:“公子,您回来了!” 而后,他又转身,对着龙渊霆和静姝拱手,行礼问安:“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六公主殿下。” 吴老哥也大步走上前,咧着嘴笑着,依次向三人打招呼:“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了!六公主,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接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农庄,热情地邀请道:“快进屋吧,大家已经在里面等了好久啦!” 荣逸尘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龙渊霆神色沉稳,嘴角微微上扬,回应着众人的问候。 静姝则是俏皮地笑着,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说道:“可算到啦,真的累死我了!” 一行人只留下荣五继续观察周围,其余的人一同朝着农庄走去。 ……… 农庄内,太子妃荣逸澜一直翘首以盼,当龙渊霆的身影映入眼帘,她眼眶瞬间泛红,激动得不能自已,快步迎上去: “殿下,你可算回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龙渊霆看着怀有身孕的妻子,眼中满是温柔与疼惜,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没有,让你担心了,瞧你,怀着孩子还操心这些,以后莫要如此。” 荣祖母和荣夫人见几人平安归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荣祖母眼眶微微湿润,抬手轻轻擦了擦:“尘儿,你们可算平安回来了。” 荣夫人也在一旁不住点头,眼中满是慈爱与安心。 这时,一阵欢快的呼喊声传来:“哥哥,哥哥回来啦!” 只见扎着两个冲天髻、穿着白色肚兜的药灵娃娃跑得最快,小脸红扑扑的,身后跟着肉嘟嘟虎头虎脑的荣小宝,还有那威风凛凛却又带着几分憨态的小白虎。 药灵娃娃一下子抱住荣逸尘的大腿:“主人,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药灵好想你。” 荣小宝也不甘示弱,拉着荣逸尘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小宝也想你。” 小白虎则亲昵地蹭着荣逸尘的腿,发出低低的吼声。 荣三和玄绮罗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 管家冯伯和孙嬷嬷站在角落里,冯伯抬手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孙嬷嬷则是笑容满面,嘴里念叨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世子妃李嫣然同样满脸笑意,可眼神中又隐隐透着一丝担忧。 她开心于众人平安,却又忍不住想起远在边境的世子荣逸瑾,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家人能早日团聚。 ……… 屋内,众人或坐或站,围绕着接下来的逃亡计划展开讨论。 主事的太子龙渊霆和荣祖母坐在主位,神色专注。 龙渊霆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沉稳有力:“如今局势危急,人多目标太大,依我看,我们得分成两队行动。” 他有条不紊地阐述着自己的计划,众人纷纷点头,面色凝重地思考着其中利弊。 荣逸尘则靠在荣祖母身后的墙上,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仿佛周遭的讨论与他无关,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等待着最终的决定。 待龙渊霆分好两队后,荣祖母却皱起眉头,缓缓开口:“太子殿下,老身以为不妥。” 她目光坚定,直接将孙儿荣逸尘安排进了太子的队伍, “太子殿下,澜儿,尘儿,静姝公主,还有我这个老婆子跟你一起。” 龙渊霆微微一怔,面露难色:“老夫人,您跟我一起,可是…这太过危险,我不想连累你们。” 荣祖母抬手阻止了他:“老身明白,你定是那群人的首要目标,可我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 老身活到这把岁数已经够了,而且你这一路说不定会用到我这个身份,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龙渊霆望着这位睿智的老人,一时竟无法反驳,只能默默点头。 荣逸尘看似没有参与讨论,可每一句话都听得真切。 见祖母将自己与太子捆绑在一起,思索片刻,他终于开口:“小宝可以单独分出去。” 说着,他指了指小白虎和药灵娃娃,“让它们先带小宝去边境,它们机灵,速度又快,能避开不少危险。” 此言一出,荣夫人瞬间变了脸色,急忙反对:“不行,小宝还那么小,怎么能让他单独出去,这太危险了!” 说着,她就要起身。 荣祖母一把将她按下,对自己这个儿媳说道,但目光却看向荣逸尘:“我知道你担心这些孩子们太小,但是尘儿的安排肯定不会有问题,我说的对吧,尘儿…” 荣逸尘没想到祖母还会意有所指地问自己,那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切。 短暂的愣神后,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众人继续安排好细节,便等待夜幕的到来。 太子龙渊霆,太子妃荣逸澜,荣逸尘,静姝,荣祖母一路往北走,吸引那些暗中的追杀的人。 荣五,吴老哥,荣夫人,世子妃李嫣然,管家冯伯,孙嬷嬷一路往南走,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十几天后在返回朝北走。 荣小宝,小白虎,药灵娃娃,他们带着密函直接去边境。 而也想帮忙的荣三被荣逸尘派去符文门处盯着,所以众人只以为荣三只是荣逸尘认识的一个侠士,受托才出手把太子妃救出来,人家帮完忙肯定就会离开,也不能要求人家跟着一路逃亡。 ……… 夜幕仿若一块巨大的墨色锦缎,沉甸甸地垂落,将天地万物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浓云层层堆砌,如同一床厚重棉被,把那本该洒下清辉的月亮捂得严丝合缝,月色半点也透不出来。 农庄里,众人按照既定的计划,神色凝重地分开,各自踏上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逃亡之路。 城外的道上,万籁俱寂,唯有马蹄偶尔踏在石板上,发出沉闷声响。 路旁的荒草在黑暗里肆意疯长,影影绰绰,好似潜伏着无数的鬼魅。 不远处的破庙,在这夜色下只剩一团黑黝黝的轮廓,墙壁上斑驳的影子,犹如张牙舞爪的恶鬼。 远处的山峦没了月光勾勒,隐匿在夜色里,成了一片混沌。 整个世界陷入死寂,透着寒意,仿佛时间都被这浓稠夜色冻结,让人无端生出几分惶恐 。 荣逸尘和静姝公主这边,被荣祖母要求假扮夫妻。 静姝公主精心梳妆,一头乌发梳成了小媳妇的发髻,柔顺的发丝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她还特意在腹部垫上了软布,挺着个看起来三四个月的孕肚,模样十分逼真。 荣祖母端坐在一旁,眼神慈爱又透着几分坚定,细细叮嘱着二人: “此番上路,你们二人就是寻常夫妻,万事小心,莫要露出破绽。” 荣逸尘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沉稳与冷静,静姝公主则俏皮一笑,脆生生地应道:“祖母放心,我和逸尘…夫君定会配合好。” 伪装完毕,他们与龙渊霆、荣逸澜两对“夫妻”一同踏上北上的路。 几人都做了细致的乔装,融入夜色之中,丝毫看不出原本的身份。 马车上,大家屏气敛息,只有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路上,倒是安安稳稳地行了一夜。 后半夜月光洒在车厢里,映出众人疲惫的面容。 荣逸尘时不时透过车窗观察外面的动静,静姝公主则靠在他的肩头,佯装困倦。 荣祖母闭目养神,看似平静,心中却时刻担忧着众人的安危。 龙渊霆和荣逸澜坐在另一旁,龙渊霆将荣逸澜整个人搂在怀里,试图让怀孕的妻子舒服一些。 车轮滚滚,向着未知的前路驶去,每一刻都充满着不确定性。 ……… 第172章 无人的村落(一) 残阳的余晖给世界罩上一层朦胧的纱,不远处一座依山而建的古朴村落映入眼帘。 没有宽阔官道引向这里,只数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像随意抛洒的丝带,从各个方向延伸至村子,隐没在错落的屋舍间。 村子不大,不过几十户人家。房屋皆是土木结构,泥墙灰瓦,质朴无华。 有的屋顶还长着几株顽强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门前小院,篱笆歪歪斜斜,圈起一方小小的天地。 不过奇怪的是,整个村子一片死寂,不见一个人影。 袅袅炊烟本应是这个时辰村子的常态,此刻却没有一丝升起。 偶尔有几声犬吠从远处隐隐传来,更衬出这里的寂静。 风轻轻吹过,吹得院子里的落叶沙沙作响,吹得半旧的窗纸簌簌抖动 ,发出细微的“噗噗”声。 一扇半掩的柴门,“吱呀”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条长凳,桌上还放着半碗没喝完的茶水,似乎主人刚刚还在,却又突然消失不见。 沿着狭窄的村道前行,每经过一座房屋,都是同样的安静,同样的人去屋空。 落日的余晖将房屋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给这座空村添了几分神秘又诡异的氛围 。 ………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马车缓缓朝着这座古朴的村落驶来。 车轮碾过蜿蜒的小路,发出沉闷的吱嘎声,打破了村子长久以来的寂静。 马车停稳,车帘被一只修长的手缓缓掀开,露出荣逸尘俊美的面庞。 他率先跳下马车,回身准备搀扶他人。 紧接着,太子龙渊霆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口,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怀孕的荣逸澜,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 荣逸澜面色略显疲惫,但在太子的搀扶下,依旧仪态优雅地走下马车。 随后,六公主静姝轻盈地跳下马车,转身与荣逸尘一同,将荣祖母稳稳地扶下。 荣祖母看着身形略显单薄的荣逸澜,满是心疼地说道: “澜儿啊,今晚就在这村里休息一下吧,你怀着身孕,再这么赶路,身体可吃不消。” 荣逸澜微微点头,轻声应道:“一切都听祖母的。” 太子龙渊霆环顾四周,眉头微微皱起:“这村子竟如此安静,好似空无一人。” 荣逸尘也打量着周围:“虽说不见人影,但房屋陈设都还整齐,不像是荒废已久的样子,只是不知村民都去了何处。” 静姝好奇地张望着,眼中却毫无惧色:“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过会儿村民就回来了呢。” ……… 村子里,虽说不见一个人影,可屋内的摆设整齐有序,桌上的茶具还摆放得规规矩矩,好似村民只是临时外出,随时都会回来继续这平凡的日子。 出于礼貌与谨慎,他们并未贸然翻动村民的物件。 一番寻觅后,几人找到了一处宽敞的空地,看样子是村民日常聚集之所。 空地中央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柳树,垂下的柳枝随风轻摆 。 一旁摆放着石桌石凳,还有个略显简陋的凉棚。 荣逸尘与龙渊霆合力捡来些干柴,在空地中央搭起一个简单的篝火。 火苗渐渐蹿起,驱散了些许戌时的凉意。 静姝从马车上取下小锅,荣祖母在旁帮忙,几人围在篝火边准备做一顿简单的饭食。 荣祖母动作娴熟地淘米下锅,静姝则在一旁帮忙添柴,时不时被烟熏得眯起眼睛,却依旧满脸笑意。 荣逸澜虽怀有身孕行动不便,但也在力所能及地帮忙递着东西。 另一边,大柳树下,荣逸尘和太子龙渊霆并肩而坐。 龙渊霆望向跳跃的火苗,神色凝重,带着几分愧疚开口: “逸尘,此次荣王府因我深陷困境,我实在愧疚难安。没想到竟让你们跟我一起承受这么多。” 他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歉意, “还有你,我一直都不知晓,原本看似普通的荣王府三公子,竟然医术卓绝、身手不凡,藏得如此之深。” 荣逸尘闻言,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殿下言重了。那些人针对荣王府,绝非仅仅因为殿下。 荣王府战功赫赫、功高盖主,树大招风,本就容易遭人嫉恨。 再者,你娶了二姐,就是荣王府的一份子,何来连累之说。” 他目光诚挚地看着龙渊霆,继续说道:“只是希望日后殿下荣登大宝,君临天下时,能善待我二姐,护她一生周全。” 龙渊霆郑重地点头,眼神坚定:“逸尘放心,逸澜于我而言,是此生挚爱,我定会用性命护她,绝不负她。 如若有朝一日我登上那个位置,定让她成为这世间最尊贵、最幸福的女子 。” 龙渊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帮着荣逸澜扇风的静姝,轻声开口: “逸尘,我有一事想问你。静姝这丫头,从小到大,我从未见她如此热烈地喜欢过一个人。 我不希望我宠了一辈子的妹妹,最后被情所伤。你对静姝,究竟是何感情?可有男女之爱?” 荣逸尘听到这话,微微一怔,自从知晓静姝的心意,自己便一直有意避着她。 可命运弄人,一次又一次,两人总会不经意间产生联系,纠缠不清。 自己向来行事果断,可面对这份感情……。 自己不懂世间男女情爱,也从未有过那种冲动。但奇怪的是,并不抵触静姝的靠近。 尤其是自己让她拥有魅魔力量之后,短时间内更无法与她划清界限。 可若要像寻常男子那般,接受她的爱意,与她相爱、成亲、生子,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自己来说,有些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沉默片刻,神色复杂,缓缓开口:“此事我……实在难以作答。” 龙渊霆见荣逸尘沉默不语,心中已然明了几分。 他没有多加责怪,拍了拍荣逸尘的肩膀,轻叹道:“感情的事,本就谁也说不准,强求不来,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看得出来,你这小子平日里聪明得不像凡人,可在男女之事上,倒像张白纸。” ……… 在篝火的映照下,静姝、荣祖母和荣逸澜忙碌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 不一会儿,简单的饭食便做好了。 静姝抬起头,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朝荣逸尘和龙渊霆使劲招手,脆生生地喊道:“快来吃饭啦!” 她动作轻快地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到荣逸尘面前。 递碗时,静姝的手指轻轻擦过荣逸尘的手,她仰着头,满眼都是亮闪闪的光,那光芒里藏着的爱意如汹涌的潮水,毫无保留地向荣逸尘涌去,直接烫得荣逸尘心头一颤 。 他不自在地别过头,轻咳一声,低声说了句“谢谢”。 周围的荣祖母瞧在眼里,微微眯起眼睛,笑得满脸慈爱;龙渊霆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荣逸澜则轻轻掩嘴,眼中满是调侃。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微妙又温馨的氛围中时,荣逸尘神情陡然一凛,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几乎是瞬间,周围的空气温度急剧下降,变得凉飕飕的。 原本跳动欢快的篝火,此刻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压制,火苗猛地矮了下去,变得微弱而闪烁,将众人的身影在地上拉扯得扭曲变形 。 ……… 第173章 无人的村落(二) 静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景象瞬间扭曲。 刹那间,周身寒意刺骨,如无数冰针直刺骨髓。 她下意识抱紧双臂,却驱不散这诡异的冰冷。 周遭安静得可怕,刚刚还能感觉到身边的人,现在仿若从未存在,这份死寂好似一层密不透风的膜,将她紧紧包裹,仿佛这片天地间,真的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静姝的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她惊恐地望向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浓稠如墨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一种被不知名目光紧紧盯着的不自在感爬上脊背,令她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逸尘哥哥!”静姝颤抖着呼喊,声音带着哭腔,瞬间被黑暗吞噬,没有一丝回应。 “太子哥哥,嫂嫂!”她提高音量,带着绝望的祈求,可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在黑暗里幽幽回荡。 “祖母,你们在哪里?”泪水模糊了静姝的双眼,恐惧将她彻底笼罩 ,此刻的她,如同置身无尽深渊,孤立无援。 静姝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摸索着,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每一下都震得耳膜生疼。 恐惧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但她仍在心底拼命安慰自己:“不要怕,冷静,冷静!” 可那黑暗似是无穷无尽,出路仿佛隐匿在了另一个世界,怎么也寻不到。 突然,静姝感觉背后有动静,似乎有人正缓缓靠近。 她心头一喜,嘴角瞬间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想都没想便猛然转身,满心以为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轮廓模糊、黑漆漆的身影,那身影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正站在一人开外的地方,离自己很近。 一瞬间,恐惧冲破了静姝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瞪大双眼,瞳孔急剧收缩,一股力量从她体内汹涌而出,一道刺目的红光,如脱缰的猛兽般朝着那恐怖的黑影狠狠射去。 “轰!”一声沉闷的巨响,黑影在红光的冲击下瞬间扭曲变形,紧接着,一道尖锐得如同指甲划过玻璃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盘旋,让静姝的脊背升起阵阵寒意,她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望着黑影消散的地方,大脑一片空白 。 ……… 在一处幽静却又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密闭空间里,一道尖锐的惨叫声毫无征兆地穿透层层阻隔,直直钻进躲在这里的人们耳中。 原本就战战兢兢的百姓们,被这声惨叫吓得浑身一颤,恐惧瞬间如野火般蔓延开来。 年轻的母亲,条件反射般迅速伸出双手,紧紧捂住怀里幼子的耳朵,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担忧,似乎想用自己并不宽厚的身躯,为孩子筑起一道抵御恐惧的屏障。 不远处,几对夫妻紧紧相拥。 丈夫用有力的臂膀将妻子揽在怀中,好似这样就能将所有的危险都隔绝在外。 妻子的脸埋在丈夫胸前,双手死死揪住丈夫的衣角,他们的身躯在颤抖,却因彼此的拥抱,在这无尽的恐惧中寻得一丝慰藉。 角落里,年迈的老夫妻相互依偎。 他们那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虽因害怕而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松开。 他们用浑浊却坚定的目光凝视着对方,无声地给予彼此力量与鼓励,在这未知的恐惧面前,携手坚守。 还有那些年轻人,有的紧紧抱住自己,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蜷缩进角落里,似乎这样便能寻得一丝安全感; 有的背靠着墙,双眼满是惊恐地望向四周,身体因过度紧张而微微抽搐,每一声细微的响动,都能让他们惊得颤抖不已。 整个密闭空间里,弥漫着浓浓的恐惧与绝望,所有人都在这未知的恐惧中,瑟瑟发抖,生怕被揪出去。 ……… 静姝惊魂未定,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想起一直在自己灵台里的伴生灵。 周遭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状况让她毫无头绪,可伴生灵见多识广,肯定知晓缘由,自己竟差点把它忘了! “你快出来,伴生灵奶奶,姝儿好害怕,这是怎么回事?”静姝带着哭腔,在心底焦急地呼喊。 话音刚落,一个手掌大小,一头银发,身着红色长衫的小老太太凭空出现在静姝面前。 小老太太心疼地看着静姝,用小手掌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又跟她贴了贴脸,轻声安慰道: “别怕,别怕,你刚刚做的很好,很勇敢。你记住刚刚的感觉,下次遇到危险就找那种感觉,用灵力回击。” 静姝抽了抽鼻子,眼眶泛红,带着一丝期待问道:“嗯,逸尘哥哥他们呢?” 小老太太动作顿住,暗自腹诽:那个臭小子,就在不远处看着你呢,一点不懂怜香惜玉,让丫头担心受怕的。 随后面上却不动声色,开口道:“他们应该没事,就在……” 话还没等它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划破黑暗:“静姝!” 紧接着,一道修长的白衣身影从黑暗中快步走出。 静姝抬眼望去,看清来人是荣逸尘,眼眶瞬间蓄满泪水,毫不犹豫地飞奔过去。 而伴生灵瞧此情景,一个闪身,直接在原地消失不见 。 ……… 次日,天色微亮,薄雾还未完全散去。 荣逸尘、龙渊霆、静姝等人正收拾完准备驾车离开,目光所及之处,原本空无一人的村子竟逐渐升起袅袅炊烟,村民们三三两两从家中出来,开始一天的劳作,仿佛昨晚的诡异从未发生过。 几个孩童在嬉闹间发现了几人的马车,顿时被吸引过来,围着马车好奇地转了几圈。 一个七八岁模样、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鼓着腮帮子,壮起胆子向荣逸尘问道:“大哥哥,你是什么人?” 荣逸尘看着只到自己腰下的小男孩,嘴角微微上扬,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你是谁家的小男子汉呀?” 其他孩子见自己的“小大哥”和陌生人搭上了话,也都来了兴致,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 这时,龙渊霆也下了马车。 村里其他村民瞧见来了陌生人,也陆陆续续走了过来。 当听闻几人昨晚在村里待了一夜,众人脸上的震惊转瞬化为了格外的热情,嘘寒问暖。 荣逸尘和龙渊霆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总觉得这些村民的热情似乎有些过头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朋友拽着荣逸尘的衣角,满脸期待地央求道:“大哥哥,你们多留几天嘛。” 话还没落音,一位民妇匆匆赶来,抬手就照着孩子的小屁股用力打了一下,急声道:“小吉,你咋能害人,还不赶紧让哥哥们赶路。” 被称作小吉的小男孩眼眶一红,委屈地抹着眼泪,不再吭声。 这一幕更是让几人满心狐疑,看村民们之前热情的样子,不像是怕他们吃喝、占村里便宜,可这民妇的举动又实在奇怪。 静姝心疼地跳下马车,轻轻搂住那个小男孩,柔声道:“不哭,不哭,姐姐给你好吃的。” 说完,她像是变魔术一般,手里瞬间多了一把麦芽糖,分给在场的孩童们。 孩子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拿着糖原地高兴得直蹦跳。 这时,一位年约五十的男子快步走来。他身着粗布麻衣,衣服虽旧却洗得干干净净,脚下一双布鞋打着补丁。 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面容朴实憨厚,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眼神中透着精明与和善。 他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在村里一直以为人精明却处理村中事务公允而备受村民敬重。 村长满脸笑意,热情地朝着荣逸尘、龙渊霆等人迎上来,双手抱拳行了个礼,爽朗地说道: “几位贵客,多有怠慢。听闻几位昨夜在村里留宿,不知休息得可好?这穷乡僻壤的,条件简陋,还望莫要见怪。” 荣逸尘和龙渊霆连忙客气回应,双方你来我往地寒暄着。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讶的呼喊:“老夫人,三公子,姝小姐?”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简单粗布衣衫的十七八岁的清瘦男子,拨开人群快步走了出来。 看到荣祖母和荣逸尘的那一刻,男子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满是惊喜交加的神情,原本紧抿的嘴唇一下子咧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真的是你们呐!没想到竟在这儿碰上了。”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上前,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那模样就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 “小五…” 第174章 无人的村落(三) 小五快步走到荣逸尘和荣祖母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三公子,老夫人,小五终于又见着你们了!” 荣祖母又惊又喜,荣逸尘上前扶起他:“小五,真的是你!” 当日王府变故后,小五也被送出府,没想到竟在这儿碰上。 小五抹了把激动的眼泪,说道:“我猜到公子如果出来,应该会北上,我便提前收集了些物资,想着在路上等你们,谁知…然后机缘巧合下来到了这个村子。” 一些未完的话并未说出口,荣逸尘几人知道此地不方便,也感动于小五的做法。 村长在一旁听着,满脸惊讶,见小五与几人如此熟稔,忙热情地说道: “既然都是熟人,那可不能就这么站着说话!几位贵客,快到屋里去,顺便留下来吃顿早饭再走,咱们村子虽不富裕,但粗茶淡饭还是有的。” 静姝笑着点头致谢:“那就叨扰村长了,您太客气。” 龙渊霆也拱手道:“多谢村长盛情,恭敬不如从命。” 众人在村长的带领下,朝着屋内走去,小五跟在几人身旁,时不时抬头看看,眼中满是劫后重逢的欣喜 。 ……… 饭后,龙渊霆一脸正色,目光看向村长,问道:“村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村长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容,连忙摆手道:“您请问,没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话您直说。” 龙渊霆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在下有个疑惑,昨夜我们到来并未发现村民,为何今早你们会出现在村中?” 村长的笑容瞬间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与无奈,顿了顿,片刻后长叹一口气道: “不瞒您呐,咱们这村叫幻叶村,以前有三百多口人。 大伙靠山吃饭,地里种些粮食,男耕女织,虽说日子不富裕,倒也能温饱,过得安稳知足。 可就在半年前,村里发生了诡异的事。一些年轻人,有男有女被莫名的杀害,后来一个不男不女、自称阴阳王的诡异家伙说是它所为,并且要求我们每逢月初、月中主动各敬献三名少男少女。 起初,我们都没把这无理要求当回事,直到后来…” 说到这儿,村长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颤抖。 “谁知到了日子,那诡异的家伙没看到敬献的人,便直接闯进村民家中,活生生当着我们的面屠杀了六户人家,五十多口人呐,就这么没了……” 村长说着,双手抱头,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你们没有去附近慕光城求助吗?”龙渊霆皱着眉头,关切地问道。 村长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苦笑着说:“去了,怎么能没去呢?可是那时候慕光城也自顾不暇啊。 城里镇诡司的高层正与另一个更加厉害的诡异对峙,城里情况也糟糕透顶。 虽然派了几个镇诡司的人来,可也都是铩羽而归,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对于我们这个小村庄来说,上面的人哪有那么多精力来管我们呐。 我们舍不得送出那些年轻的孩子,只能白天生活,晚上躲起来,到了日子能躲一时是一时。” “可恶,怎么可以这样!”静姝气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拳头,不忿道。 荣逸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那你们没想过出村寻出路吗?”荣逸澜看着村长问道。 村长苦笑着摇头:“怎么会没想过呢?根本跑不出去啊,年轻人都被那阴阳王打上了标记,只要靠近村子边界就会被察觉抓回来。 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也不想跑了,就想陪着孩子们到最后一刻。 我们这里夜晚已经好久没有来人了,所以看到你们能安稳度过一夜,都很震惊。 不想你们继续过夜,是怕你们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说完,村长站起身来,神色恳切地对众人说道:“几位,趁天亮,赶紧赶路吧,莫要再被我们牵连了。” ……… 第175章 无人的村落(四) 这时,小五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不舍,对正在屋内的荣祖母几人说道: “老夫人,公子,小姐,你们快走吧,我把提前准备的物资已经放到了马车上。对不起,有一部分物资我赠送给了村里,这里的乡亲们太可怜了。” “小五,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荣祖母满脸关切,慈爱地看着小五。 小五神色落寞,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我走不了了。” 荣逸尘眸光微微一凝,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不被人轻易发现的黑色链锁若隐若现。 他下意识端起粗茶,还未入口,便感受到静姝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他心里明白,这个爱管闲事的丫头肯定又坐不住了。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太子龙渊霆突然站起身来,语气沉稳有力道:“村长,我自幼学习过一些术法,也许能帮上忙,我决定暂留村中几日,会一会这个诡异。” 龙渊霆身为一国太子,哪怕此刻身处危险中,也不想轻易放弃这些纯朴的百姓。 说罢,他略带歉意地看向荣祖母、荣逸尘等人。 荣祖母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 “孩子,你照自己的想法来做就可,祖母支持你的决定。” 静姝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脸期待地看向在场的人,仿佛在说“我也一起帮忙”。 小五看着这一幕,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原本黯淡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光彩 。 ……… 午后的阳光,透过纸窗,洒在简朴的村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仅有几件粗木打造的桌椅和床铺,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荣祖母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件小衣服认真缝补,荣逸尘则在一旁陪同着。 荣祖母停下手中动作,不经意地问道:“尘儿,你帮祖母看看,这小肚兜缝的怎么样?” 荣逸尘闻声,来到祖母身旁,低头看了看,笑着说:“祖母手艺很好,这针脚又细密又整齐。” “尘儿,你二姐身子重,祖母年纪大了,”荣祖母微微叹气,目光中满是担忧, “你帮祖母好好盯着她些,北上的这一路不容易。太子他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如果可以,你能帮一把是一把。” 荣逸尘听着祖母看似随意的话语,却从中听出了沉甸甸的嘱托。 他沉默良久:“好!” 荣祖母手中针线不停,又状似无意地提起:“还有静姝那丫头,虽说是公主,但是一片赤子之心,为了荣王府,不惜假孕保下我们。 不管你喜不喜欢她那丫头,身为男儿,一些该有的责任和担当不能丢,等大事定后,祖母为你们筹备婚事。” 荣逸尘微微皱眉,下意识想要解释,却被荣祖母打断。 “荣逸尘,祖母不管你是否有苦衷,姑娘家的名节和清白重于一切,你既然招惹了静姝丫头,就得给人家姑娘一个名分。” 荣祖母的语气逐渐加重,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荣逸尘见自家祖母有些动怒,知道这件事不能再任由讨论下去,忙安抚道:“祖母,您别生气,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荣祖母点了点这个从小到大从未让自己操过心,却在情感上犯糊涂的孙儿的额头,心中暗自无奈。 那个丫头任谁都看的出来这辈子是认准自家这个孙儿了,只有自家这个孙儿像榆木脑袋一般处处避着,再这样下去,伤人又伤己 。 ……… 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屋内,将太子龙渊霆和太子妃荣逸澜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勾勒出温馨又宁静的轮廓。 屋内,暖橙色的光柔和地铺陈开来,给每一处角落都添上了几分温情。 龙渊霆轻轻将荣逸澜揽入怀中,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缓缓开口: “澜儿,你还记得咱们初次在御花园相遇的那个午后吗?阳光暖烘烘的,你蹲在花丛边逗弄着蝴蝶,那模样,一下子就撞进了我心里。” 荣逸澜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抬眸望向他,眼中满是眷恋: “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我一抬头,就瞧见你傻乎乎地盯着我,连手中的书都拿反了。” 说着,两人都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过往的甜蜜回忆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还有那次出宫去看春日祭,”荣逸澜歪着头,沉浸在回忆里, “街边的糖人儿香甜诱人,你排了好久的队,就为了给我买一个。” 龙渊霆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只要是你想要的,等再久都值得。” 笑着笑着,荣逸澜的神色渐渐变得认真,她转过身,与龙渊霆四目相对,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渊霆,我思量许久,想留在这个村子里,不想跟你一起北上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你身上肩负着江山社稷,每一步都容不得差池,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有所顾虑。” 龙渊霆一听,立刻皱起眉头,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 “澜儿,别再说这样的傻话。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怎么会是累赘?有你在身边,我做事才更有底气。” 荣逸澜却不退缩,目光诚挚且坚定: “你瞧,我现在这身子,行动多有不便,跟着你只会让你分出精力照顾我。可在这儿,我能安稳的养胎,而且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会在这里。” 她言辞恳切,一心只为龙渊霆着想。 龙渊霆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沉默片刻后,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澜儿,先不说这个了。两日后就是月初,等解决了村里的诡异,咱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荣逸澜见他态度坚决,知道一时无法说服,只好轻轻点头,可心底已然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找到合适的时机,让龙渊霆同意她留下 。 自己跟着他,不但会让他分心,还会拖慢行程。 “宝宝,我们就在这里等你爹爹回来接我们好不好?” ……… 第176章 无人的村落(五) 阴阳诡,它是一种极为诡异的邪祟,它最为奇特之处,便是不男不女,形态随月相而变。 每至月初,明月初升,洒下清冷的光辉。阴阳诡便变幻为一个貌美妖娆的女子,身姿婀娜,莲步轻移。 她肌肤似雪般白皙,眼眸媚眼如丝,顾盼间风情万种,每一个眼神都似能勾人心魄 。 她常于夜色中徘徊在村子边缘,遇到看上眼的未婚男子,便巧笑倩兮,施展浑身解数,用那娇柔的声音与他们搭话。 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那些男子被吸引,一旦被她盯上,就如同被迷魂咒控制,眼神逐渐迷离,不由自主地靠近。 随着她的靠近,男子们只觉一股寒意袭来,紧接着体内的纯阳精气便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源源不断地被她吸取,而她的诡力也在这过程中不断提升。 而到了月中,满月高悬,阴阳诡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俊逸潇洒的风流公子。 他身着华服,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照着万千少女梦中的情郎所幻。 穿梭在村子里,专门寻找未婚女子。 他嘴角挂着迷人的微笑,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女子们脸红心跳。 趁女子不备,他便施展邪术,吸取她们的纯阴之气。 女子们在被吸取阴气后,变得面色苍白,身体虚弱。 在阴阳诡的肆虐下,幻叶村人口锐减,如今仅剩二百村民,其中五六十名年轻男女更是被阴阳诡标记,成为它眼中的囊中之物。 为了延缓灾难的降临,每到月初和月中,幻叶村便会陷入一片哀戚。 村民们被迫选出三名少男和三名少女,怀着悲痛与恐惧,将他们作为祭品献给阴阳诡。 这些年轻的生命,在懵懂与绝望中,成为了安抚恶魔的牺牲品,而整个幻叶村,也在这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直至龙渊霆等人的到来,而今日恰逢月中,阴阳诡索要年轻少女的日子…… ……… 夜幕如墨,浓稠地泼洒在幻叶村的每一寸土地上。 在阴阳诡到来之前,整个村子仿若一座死寂的空城。 往日里,这个时间点,村子应是炊烟袅袅,孩童嬉笑打闹,大人们围坐一起谈天说地。 可如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屋内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村民们都躲在地下室内,大气都不敢出,恐惧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村子紧紧笼罩。 村中空地,原本是村民们集会、休憩的地方,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静谧。 空地中央,跪坐着三名年轻女孩,她们仿若黑暗中被遗弃的孤影。 看不清她们的面容,只见她们都低垂着头,身子微微颤抖,小声的啜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那哭声听起来满是恐惧与绝望。 右边的女孩身形高大,比一般女子显得更为健硕,即使穿着轻薄的纱衣,也难掩她身上的力量感。 她的双手紧握,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她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左边的女孩个子至少一米八以上,尽管身形瘦削,但整体而言也不算苗条,若是放在男子当中,可算得上是顶好的身材。 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她时不时抬起头,惊惶地向四周张望着,似乎期盼着能有奇迹出现。 而中间的女子,身材特别好,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纱衣之下,身姿曲线若隐若现。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微微颤抖,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双肩,随着她的啜泣轻轻晃动。 她的哭泣声带着一丝哽咽,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害怕。 她们三人就这样静静地跪在空地上,等待着那个恐怖的到来。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她们的啜泣声在夜空中回荡。 每一阵微风拂过,吹动着她们轻薄的纱衣,都好似阴阳诡那即将到来的邪恶气息,让她们的恐惧愈发浓烈。 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此刻也像是催命的音符,加剧着这压抑又恐怖的氛围。 就在此时,一阵诡异的微风悄然拂过,吹得四周的草木沙沙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诡异存在奏响前奏。 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他身着一袭翠色华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仿若暗夜中摇曳的鬼火,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手中一把精致折扇,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慢悠悠地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尖上,令人毛骨悚然。 他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从黑暗中走出,脚步轻盈却又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他就是阴阳诡变幻而成的公子哥。 眨眼间,阴阳诡已来到三个少女面前。 他嘴角挂着一抹邪魅又贪婪的笑,用那露骨的目光肆意扫视着三人,像是在品鉴即将入口的美味。 随后,他晃了晃折扇,伸出扇柄,轻轻挑起右边女孩的下巴。 刹那间,一张剑眉星目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阴阳诡愣了一瞬,随即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嫌恶,猛地甩了甩折扇,冷哼道:“你怎么长得像个男人。” 说罢,便不再看她,转身走向中间的女子。 来到中间女子面前,阴阳诡故技重施,用折扇缓缓抬起对方的下颚。 谁料,就在这一瞬间,中间的女子猛然抬头,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蛋闯入阴阳诡的视线。 那肌肤白皙胜雪,双眸明亮且满含怒火,樱桃小嘴微微嘟起,写满了愤怒。 阴阳诡瞬间呆住,手中的折扇也不自觉地停住,目光被这张绝美的脸牢牢吸引,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然而,还没等阴阳诡从这惊艳中回过神,女子娇喝一声:“臭流氓,看打!” 说着,她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阴阳诡的脸狠狠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反抗,让阴阳诡有些措手不及,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也打破了这片诡异又紧张的氛围 。 ……… 第177章 无人的村落(六) 不知是谁在村中燃起火把,温暖的橘光相互交织,驱散了周围浓稠的黑暗。 空地中间,此时静姝压着那个阴阳诡暴打,起初阴阳诡还试图抵抗,但不知什么原因,灵力根本使不出来,只能空手对抗面前这个看着柔弱,动起手来却彪悍的姑娘。 那手里的鞭子像长了眼睛似的直往阴阳诡身上招呼,他慌乱地挥舞着折扇抵挡,可在静姝凌厉的鞭子下,那折扇不过是螳臂当车。 没几个回合,阴阳诡便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只见他左躲右闪,华丽的锦袍被划出道道口子,发髻也变得凌乱不堪,模样十分狼狈。 刚刚装扮成左边姑娘的龙渊霆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这阴阳诡不如传闻中的有本事啊!” 荣逸尘也脱下那件罩在外面的女子衣衫,走到龙渊霆身旁。 他身姿挺拔,神色冷峻,与龙渊霆一左一右,目光注视着空地中间的单方面打斗。 村民们也都从藏身之处走出,彼此靠近,借着火把的温度与光亮,心中的恐惧慢慢消散。 大家将静姝和被打得狼狈不堪的阴阳诡团团围住。 村民们望着那在火光下露出惊恐神色的阴阳诡,再回想之前对他的种种惧怕,一时间,只觉如梦似幻。 曾经被视作恶魔的存在,如今在静姝的压制下,毫无还手之力,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原来这可恶的家伙,也不过如此!”一位老者感慨着,声音还有些颤抖,却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众人纷纷点头,看着那阴阳诡,眼中不再是恐惧,而是愤怒与唾弃。 孩子们兴奋地叫嚷着,为静姝助威呐喊。“姐姐加油!打跑这个坏蛋!”稚嫩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一个小男孩捡起地上的石头,瞄准阴阳诡用力一扔,“啪”的一声,正砸在阴阳诡的肩膀上。 阴阳诡愤怒地瞪向小男孩,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又一块石头飞来,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孩子们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石头如雨点般朝着阴阳诡砸去。 更有几个调皮的孩子,相互使了个眼色,悄悄地绕到阴阳诡身后。 其中一个胆大的孩子,猛地跳起来,伸手揪住阴阳诡的头发用力一扯。 阴阳诡疼得怪叫一声,身形晃动,差点摔倒。 他恼羞成怒,转身想要教训这些孩子的时候,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 这道目光仿若实质,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意,让阴阳诡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原地,阴阳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 在这道目光的威慑下,他刚鼓起的那点勇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臂也软绵绵地垂了下去,整个人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畏畏缩缩地往后退,再也不敢有半点反抗的念头。 穿着粗布麻衣的村长,原本一直神色紧张地看着这场混乱又激烈的争斗。 此刻,见局势逐渐稳定,他突然上前一步,大声道:“好了,气也出了,大家说说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吧?” 众人听到村长的话,无论是挥舞着拳头的大人,还是扔着石子的孩子,都纷纷停下了手。 一时间,喧闹的场地安静了些许,只余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静姝也收起了手中的鞭子,这是她第一次独自跟诡异对打,虽说身旁的太子哥哥和逸尘哥哥并未出手相助,但她心里明白,这是二人有意锻炼她。 阴阳诡见众人停了下来,他也听到了那个麻衣老头的话,认出他是这个村的村长,忙出声辩驳: “我才不是东西,我是阴阳诡大人!” 这话刚一出口,静姝脸色一沉,拿起鞭子作势要抽。 阴阳诡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蹲在原地,紧紧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吭声。 村民们这下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地哭诉道: “这恶贼,害死了我的儿子,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我看就用他的命,来祭我那可怜孩子!” 说着,老妇人掩面痛哭起来。 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满脸怒容,狠狠地啐了一口: “祭他都嫌脏了地!依我看,就把他千刀万剐,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为咱们村里那些枉死的人报仇!” 还有人高声喊道:“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把他捆起来,下油锅炸了它,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恶行!” 众人的情绪愈发激动,一句句愤怒的话语,如汹涌的潮水般,将阴阳诡彻底淹没 。 阴阳诡瘫坐在地,身上的狼狈与他曾经的张狂形成鲜明对比。 村民们将他团团围住,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与仇恨。 一位中年妇女,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率先发难: “你这个恶鬼!还我女儿的命来,她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她的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旁边的人赶忙扶住她。 紧接着,一个中年男子冲上前,手指几乎戳到阴阳诡的脸上,怒吼道: “我妹妹平日里行善积德,从未做过一件坏事,你为何要害她?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责,阴阳诡面露难堪之色。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想要解释,又像是在求饶。 那原本阴森恐怖的面容,此刻扭曲得有些滑稽,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凶狠,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慌乱。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位老者的骂声打断: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恶贯满盈的东西,在我们村子作威作福这么久,坏事做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众人的谩骂声越来越大,一浪高过一浪。 “打死他!” “别让他跑了!” 这些愤怒的呼喊交织在一起,如同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将阴阳诡最后的一丝狡辩的勇气也彻底淹没。 他瑟缩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 龙渊霆站在一旁,看着那被众人围在中间、瑟瑟发抖的阴阳诡。 这个家伙此刻胆小怯懦的模样,和村民们口中描述的那个翻云覆雨、无恶不作的恐怖存在大相径庭。 他不禁心生疑惑,偏过头对旁边的荣逸尘问道: “逸尘,你觉得它真的像村民说的是那个恐怖的诡异吗?” 荣逸尘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落在阴阳诡身上,不答反问: “你说呢?” 龙渊霆撇了撇嘴,用手肘碰了碰荣逸尘的胳膊,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别那么高深莫测好不好,说说看。” 荣逸尘不紧不慢地眯了眯眼,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缓缓开口: “它身上没有血气。” “血气?”龙渊霆满脸疑惑,重复了一遍,眼中满是不解。 “嗯,没有沾过人命。”荣逸尘言简意赅地补充道,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阴阳诡,像是要从它身上看穿些什么。 龙渊霆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又开口道: “难道村民们是被它给唬住了?可就这胆量,也不像是能兴风作浪的主啊。” 荣逸尘轻轻摇了摇头,“或许另有隐情,这诡异行事如此张扬,却又没背负人命,其中缘由,值得深究。”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周围群情激愤的村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村民们的叫骂声持续了好一阵子,随着情绪的宣泄,逐渐冷静了下来。 此时,龙渊霆稳步上前一步,神色温和却又带着几分让人安心的沉稳。 他抬起双手,在空中轻轻下压,示意大家安静,声音清朗地说道: “乡亲们,先冷静一下。” 村民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龙渊霆身上,嘈杂声渐渐弱了下去。 龙渊霆环顾四周,脸上带着安抚的微笑,继续说道: “大家心里的愤怒和委屈,我都明白。但现在,既然已经抓住这个诡异,不妨先听听这个家伙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让它也有个交代可好?” 村民们彼此对视,交头接耳一番。 他们心里清楚,能抓住这个诡异,全靠龙渊霆这几人的帮忙。 思索片刻后,大家纷纷点头,同意了龙渊霆的提议。 阴阳诡听到龙渊霆竟然让自己说话,原本惊恐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感激之色。 它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没有杀人类。” 这话一出,村民们又炸开了锅, “你没杀人?那些死去的人怎么解释!” “别听它狡辩!” 众人的质疑声此起彼伏。 静姝也听到了荣逸尘刚刚所言,知晓这阴阳诡身上未沾血气,心中虽满是不解,但好奇心作祟,也想听阴阳诡说下去。 此时,荣逸尘看向被众人围住的阴阳诡,声音沉稳有力: “你变回本体,让大家看看。” 阴阳诡听到荣逸尘的话,身子猛地抖了抖,像是害怕。 可在众人的注视下,它又不敢不从,犹豫片刻后,周身突然涌起一团黑雾。 黑雾翻涌,待雾气渐渐散去,眼前的景象让众人瞠目结舌。 原本那身着华服的公子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到一米高的树人。 这树人浑身长满了嫩绿的叶子,叶片在微风中轻轻颤动,透着几分生机。 它的枝干歪歪扭扭,像是随意拼凑在一起,模样有些滑稽。 仔细瞧去,它竟有眼睛,那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在枝干顶端滴溜溜地转着; 鼻子小小的,像是随意点上去的一个凸起; 嘴巴则是一道微微张开的缝隙,显得有些憨态可掬。 这副模样,和恶贯满盈的其他诡异外表相比,根本就不像是个“坏诡。” 它站在那里,身子微微颤抖,动作笨拙地挪动着枝干,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却又无处可藏。 村民们见到阴阳诡的本体,都愣住了。 原本群情激奋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之前他们认定阴阳诡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眼前这个看起来可爱又笨拙的树人,实在让他们难以将其与那些恐怖的恶行联系在一起 。 在众人的注视下,阴阳诡那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几分怯懦,却又透着一丝坚定,开始缓缓陈述: “村里发生的那些坏事,真的不是我干的。那些都是暮光城里面的那位大人做的。” 它顿了顿,黑溜溜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 阴阳诡半年前从青冥山出来,无意中就来到了这里。 一路上,阴阳诡听到其他诡异说这个大陆的人类多么美味,吃了能提高诡力,其他诡异还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新奇的点子,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小诡充满了好奇。 途中,阴阳诡看到很多诡异袭击人类的城池和村落,可它不喜欢听到人类撕心裂肺的惨叫,也不愿看到他们从鲜活的生命变成面目全非的样子。 阴阳诡想帮帮人类,可它实力不足,好几次都被其他诡异打。 要不是诡异之间不能无端取‘诡命’,估计它早就被打死了。 后来,阴阳诡不想跟那些坏诡同流合污,就自己一个诡来到了这里。 本来想着能好好看看这里人类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可是,没过多久,附近的暮光城来了个大诡异。 有一次,大诡异来到这个村子,杀了几户人家,还没等大开杀戒,就被阴阳诡发现了。 它壮着胆子站出来,对那个大诡异说,这个村的人都是它的,都被它标记了。 大诡异看在同为诡异的面上,同时也是真看不上这点人,就走了。 从那以后,阴阳诡为了保住这一村的人,只能做做样子。 听到这里,人群中有人根本不相信,大声质问道:“那每个月献上的那些人呢,我们明明……” 阴阳诡连忙解释:“他们在后山藏得好好的,我只是偶尔吸点精气,提升下诡力,并没有杀他们。” 众人听到这话,再度面面相觑,神色复杂难辨,心中的震惊与疑惑如乱麻般交织 。 ……… 第178章 无人的村落(七) 幻叶村通往后山的小道,在初夏的夜幕下显得格外幽深。 小道崎岖不平,坑洼之处被雨水冲刷后更显泥泞,稍不留意就可能滑倒。 它狭窄得仅能容两人并肩,两旁草木肆意生长。 树木枝叶繁茂,在头顶相互交织,几乎遮蔽了天空。 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散布在草丛中,白的、粉的、紫的,在微风里轻轻摇曳 ,浓郁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一行举着火把的村民正走在这条小道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 最前面是两个村民,他们手持火把,脚步轻快,时不时用手中的木棍拨开挡路的枝叶,为后面的人开辟道路。 紧跟其后的,是两个看起来十分健硕的村民,他们押着一个身形奇特的“犯人”——一个不到一米高、浑身长满叶子的树人。 这树人的枝干微微扭动,似是想要挣脱束缚。 两个村民见状,用力拽紧手中的绳索,恶狠狠地警告:“老实点!再乱动有你好受的!” 树人像是听懂了一般,挣扎的动作稍稍停了下来,只是枝叶仍在簌簌抖动。 在他们身后,荣逸尘、龙渊霆和麻衣村长并肩走着。 荣逸尘步伐稳健,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不疾不徐的韵律,仿佛周遭恶劣的环境都与他无关。 龙渊霆一脸严肃,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保持着警惕; 麻衣村长则神色凝重,脚步略显沉重,手中支撑的拐杖在泥地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印记。 他们身后,十几个村民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前行,火把的光照亮了他们紧张又担忧的脸庞。 而其他村民,则都留在村里,满心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 不到一个时辰,众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终于抵达了阴阳诡所说的藏身山洞。 乍看之下,山洞外面与普通山洞并无二致,洞口被丛生的杂草半掩着,周边岩石嶙峋,毫无特别之处,任谁也想不到,这毫不起眼的山洞里竟藏着将近40人。 众人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踏入山洞。 山洞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众人摸索着前行,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洞里回荡。 步行一段路程后,来到一处转角,突然,三个手拿木头制作武器的年轻人从暗处闪现,他们目光警惕,与众人对峙起来。 麻衣村长心中一惊,赶忙上前一步,仔细一瞧,竟发现这三人是村里失踪许久的涛子、二强和小三子。 他又惊又喜,连忙喊道:“都别动手!是自家孩子!” 其他村民也纷纷认出了他们,不禁发出一阵惊呼。 涛子三人也愣住了,片刻后,终于认出眼前这些闯入者竟是村里的乡亲们。 涛子眼眶一红,扔下手中的木棒,回身朝着山洞深处大喊:“大伙出来!是村里人!” 话音刚落,一群年轻人,有男有女,他们从山洞深处涌出。 两方人瞬间高兴地聚在一处,互相拥抱,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村民们拍打着年轻人的肩膀,询问着他们这些日子的遭遇; 年轻人们则围在乡亲们身边,诉说着这段时间的艰辛与思念。 山洞里一时间充满了欢声笑语,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 夜幕笼罩下,幻叶村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山下的村民不经意间抬眼,瞧见不远处一队举着火把的人正朝着村子走来。 跳跃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宛如点点繁星向村子靠近。 守在后山路口的小五最先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回来了,回来了!” 那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几个留在村里的村民也跟着呼喊起来,声音此起彼伏,瞬间打破了村子的宁静。 这呼喊声就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 原本安静的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空地上,整个幻叶村的村民都急匆匆地聚集在此处。 当举着火把的队伍越来越近,村民们终于看清了那些熟悉的面孔,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许多父母看到了自家本以为被阴阳诡杀死的孩子,眼眶瞬间红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紧紧搂抱着孩子,大哭起来。 那哭声里,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长久以来积压的担忧与思念。 孩子们也紧紧依偎着父母,泪水浸湿了父母的衣衫。一时间,空地上满是相拥而泣的身影,场面令人动容。 待村民们发泄完思念之情后,大家渐渐平静下来,聚在一处开始讨论起一个棘手的问题——怎么处理那个阴阳诡。 人群中,一位妇人皱着眉头,率先开口:“虽说它这段时间没伤害村里人,可它毕竟是诡异,谁能保证它哪天不会恶性大发?我看还是把它撵出去,这样村子才能太平。” 她的话得到了一些人的赞同,这些人纷纷点头,脸上满是担忧与不安。 然而,曾经失踪的年轻人却不这么认为。 涛子站出来,涨红了脸说道:“阴阳诡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它,我们早就没命了。它是好‘人’,我们应该让它留下来,成为村里的一份子。”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骚动,其他年轻人也随声附和,他们讲述着在山洞里阴阳诡如何保护他们,如何教他们在困境中求生。 两方人各执一词,争论得面红耳赤,谁也无法说服谁 ,一时间,村子上空回荡着激烈的讨论声……… 荣祖母在静姝的搀扶下,二人缓缓朝着靠在树上假寐的荣逸尘走去。 到了近前,荣祖母轻声开口:“尘儿,你觉得他们会留下这个小家伙吗?” 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又似乎藏着一丝对未知结果的好奇。 像是察觉到有人靠近,荣逸尘缓缓睁开双眸,那眼眸清澈明亮,竟未见一丝困意,仿若他从未真正入眠。 他神色淡然,薄唇轻启:“不知道。” 简单三个字,不掺杂过多情绪,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让他为之动摇。 荣祖母并未因他简短的回答而停下话语,目光望向不远处还在激烈争论的村民,继续道: “其实无论是诡异,还是普通人,里面的善意还是很多的,祖母倒是觉得这个小家伙应该会被留下。” 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期许,在她看来,这世间的善意不该被外貌或是身份所掩盖。 静姝疑惑地看了看二人,她的目光在荣祖母和荣逸尘之间来回游走,猜不出荣老夫人为什么要问逸尘哥哥这个问题。 在她心中,这两人的对话似乎藏着更深的含义。 ……… 第179章 无人的村落(八) 幻叶村诡异事件终于尘埃落定。 几人收拾行装,准备次日离开村子,然而太子妃荣逸澜却提出一个让众人意外的决定─她想要留下来。 土屋内,荣祖母、荣逸尘、龙渊霆、荣逸澜、静姝和小五都在。 荣逸澜轻轻抚上已经七个多月的孕肚,声音轻柔却又透着坚定对龙渊霆道: “我如今月份大了,再跟着你四处奔波,怕是会耽误了你的大事。我实在不想因为我们娘俩影响了大局,所以我想留在幻叶村。” 龙渊霆一听,眼中满是焦急,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荣逸澜的手: “澜儿,绝对不行!我怎能将你和未出生的孩儿独自留下?此次北下,归期未知,我如何能放心?无论如何,我都要你在我身边。” 荣祖母坐在一旁,眉头微皱,思考良久后缓缓开口: “太子,我明白你的担忧,可澜儿这身子确实不宜长期赶路。 这路途遥远,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我年纪也大了,也经不起折腾,就留下来陪着澜儿吧,也能照应着,你们安心赶路。” 小五也站了出来,一脸诚恳:“太子殿下,老夫人和二小姐身边不能没人照顾,我也留下来。” 但龙渊霆依旧坚决,目光扫视众人,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身为太子,更身为丈夫,不能让你们陷入任何危险和困境,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 屋内一时陷入僵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气氛有些凝重,静姝看看一脸坚决的荣逸澜,又瞧瞧态度强硬的龙渊霆,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与纠结。 荣逸尘微微皱眉,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看向荣逸澜说道: “二姐,如果你坚持留下来,可曾想过姐夫是否能安心,村里环境简陋,你生产时如遇危险,是否能找到救命的大夫?” 听到这儿,荣逸澜眉头皱得更紧,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接着,荣逸尘继续道:“如果中间遇到龙渊城那边来人,发现了你们,到时你们老弱妇孺该怎么办,那些人如果拿你来胁迫姐夫,到时又该如何?” 荣逸澜张了张口,原本坚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她并不想与心爱之人分开,特别是自己和孩儿最需要安抚的时候,可是又能怎么办? “你们想留下来,无非就是担心拖慢行程,耽误大事,” “可如果不能让姐夫安心,大事又何谈能成?” 龙渊霆站在一旁,听着荣逸尘的分析,不住地点头,眼神中满是赞同,急切地想让荣逸澜收回留下来的想法,他看向荣逸澜的目光里,尽是深情与担忧。 “你们认为留在村里是最好的安排,”荣逸尘不赞同的道。 “可是诡异横行,旁边的暮光城就是一处极其危险的存在,万一那个诡异来村里,你们该怎么办?” “是啊!嫂嫂,”静姝走到荣逸澜身边,拉住她的手,一脸真挚, “如果太子哥哥回来发现你出了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你跟太子哥哥一起走吧,有逸尘哥哥在,你不用担心小侄儿出事。” 荣逸尘条理清晰的分析,照亮了荣逸澜心中的纠结与迷茫。 龙渊霆饱含深情与担忧的目光,也让荣逸澜愈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牵挂与不舍。 荣祖母看了看荣逸尘和龙渊霆,满是皱纹的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感慨道: “哈哈,看来我这个老婆子还不如你们年轻人看的透彻。虽然北上的路不太平,但是澜儿留下也确实危机四伏。 算了,澜儿,我们一起陪着他们走到最后吧!” 荣逸澜心中五味杂陈,想到自己一心考虑不拖累旁人,却未曾周全地想到这些隐患,眼眶一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抬手拭了拭眼泪,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好,我跟你们一起走。” 这一刻,她终于打消了想要留下来的决定,心中虽仍有忧虑,但更多的是与爱人并肩同行的坚定 。 众人相视,彼此眼神交汇,传递着信任与勇气! 听到荣逸澜终于决定一同前行,静姝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那股子喜悦都快溢出来了。 她难掩兴奋,那只嫩白的纤纤玉手,带着几分雀跃下意识的轻轻覆盖在荣逸尘放在桌面的手上。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圆润,手背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隐隐能看到下面淡蓝色的血管。 荣逸尘被众人那股喜悦之情感染,忽然感觉到手背上覆上一片温热与柔软。 他一怔,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上。 只见那手如羊脂玉般细腻,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像是触碰到了滚烫的炭火,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抽回自己的手,动作稍显慌乱,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桌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去看静姝,装作若无其事。 静姝见状,心下难免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俯下身,故意将声音压得低低的,靠近荣逸尘耳边,轻声说道: “逸尘哥哥,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像是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荣逸尘的心弦。 温热的气息裹挟着少女独有的芬芳,扑面而来,让荣逸尘的身子瞬间僵了僵。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荣逸尘微微偏过头,站起身。 ……… 边境星耀城城主府内,荣王爷坐在宽大的书桌前,眉头紧锁,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务。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疲惫却又坚毅的面庞,随着毛笔的挥动,沙沙作响的书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下属匆匆忙忙地走进书房,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王爷,府外来了两个小孩和一只白虎,说是要见主帅。” 荣王爷手中的毛笔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晕染出一团深色的污渍。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听到“白虎”二字,瞬间想起在荣王府自家三子养的那只威风凛凛的白虎。 可随即,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心中满是不解,千里迢迢,那只白虎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他放下毛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带着满心的疑问,对下属说道:“走,随本王去看看。”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城主府外走去,下属见状,立刻起身,紧跟在他身后。 星耀城城主府外,月色如水,洒在地面上,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微光。 一只身形庞大的白虎静静地趴在阴影里,月光勾勒出它健硕的轮廓。 白虎身旁,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显眼。 荣王爷大步走出府门,目光瞬间被这奇特的组合吸引。 他定睛细看,其中一个小家伙竟是自己年仅五岁的小儿子荣小宝,小家伙发丝凌乱,模样略显狼狈,可眼神却依旧明亮。 另一个则是扎着两个冲天揪的胖娃娃,身着白色肚兜和小短裤,白嫩嫩的四肢肉嘟嘟的,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荣小宝一看到自家父亲,困意瞬间消散,小短腿欢快地倒腾起来,嘴里大喊着:“爹爹!”像只归巢的小鸟直直扑向荣王爷。 荣王爷急忙蹲下身子,稳稳地将他接住,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里满是惊喜与心疼:“小宝,你怎么来了。” 药灵娃娃则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荣王爷,脑袋左歪右歪,小声嘟囔:“原来这就是主人的爹爹,满脸胡须,真威风。” 小白虎也慢悠悠地站起身,摇着尾巴,算是向荣王爷打了招呼。 ……… 第180章 血手印(一) 次日清晨,幻叶村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之中,显得静谧而又神秘。 麻衣村长站在村口,身后是一群淳朴的村民,他们的目光都紧紧地锁定在行驶在路上越走越远的那辆马车。 马车前面,小五正稳稳地握着缰绳赶车,向远处驶去。 在人群中,有一个格外醒目的存在,那便是被一群年轻人围着的树人阴阳诡。 它不到一米高的身躯,在晨光的映照下,投下小小的影子。 阴阳诡回想着昨晚那个白衣公子给自己留下的秘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初来异世,小树人除了靠吸收点人类精气外,并不会修炼之法,没想到这次的偶遇,竟然意外的能得到高人指点,那秘法在它的脑海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每一个符文,每一个口诀,都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它对未知力量的向往,同时心中也满是感激。 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阴阳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它知道,也许以后很难再见到那位白衣公子,村民们也都沉默着,似乎都在为这一场相遇和离别而感慨。 ……… 幻叶村附近有座暮光城,它宛如一颗镶嵌在大地之上的明珠,曾闪耀着无尽的繁华与辉煌。 高大的城门巍峨耸立,仿佛是守护这座城市的巨人,城门之上,“暮光城”三个大字刚劲有力,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彰显着这座城市的威严与宏伟。 厚重的城墙如同一道坚实的屏障,环绕着整座城市,城墙上的砖石历经岁月的洗礼,依旧坚固如初,见证着暮光城的兴衰荣辱。 曾经,这里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商铺林立,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繁荣的乐章。 然而,近段时间以来,这座城市却波折不断,繁华不再。 如今,虽不至于家家闭门,但城内已然萧条了许多,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寥寥无几,曾经热闹的商铺也大多紧闭着大门,一片死寂。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个在城内肆虐的诡异——人身狮子头怪物。 它皮糙肉厚,力大无穷。 那人身无比健硕,肌肉如同钢铁般纠结在一起,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狮子头高高昂起,血盆大口一张,便能吞下十几人。 它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残暴,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镇诡司作为守护城市安宁的重要力量,其高层们面对这个怪物却毫无办法。 比力气,镇诡司里不乏身强力壮之人,但在这个怪物面前,他们就如同蝼蚁一般,毫无胜算。 论灵力,镇诡司中也有灵力高强的高手,然而与这怪物交手时,灵力耗尽之时,怪物却能随时随地靠活吞人来补充提高灵力。 若想靠围攻将其制服,更是难如登天。这个家伙能一边吞食活人,一边疯狂攻击,它主打一个皮糙肉厚,勇猛直前,根本不把镇诡司众人放在眼里。 整个暮光城,都被这股恐怖的阴影所笼罩,城内百姓终日生活在恐惧之中,盼着官府能早日解决这个诡异。 ……… 暮光城镇诡司总部内,气氛很凝重。 厅内,为首的中年主事人雷大人端坐在主位上,他面容普通,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质。 此时,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愁,显然为城内肆虐的人身狮子头诡异之事忧心不已。 突然,一个镇诡司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雷大人见来人这般模样,心中一紧,以为人身狮子头诡异又出现了。 这时,一个高挑却很瘦的老者孙大人也急切地看向衙役。 没想到衙役开口道:“雷大人,城门口有情况!” “快说说,是不是狮子头又来了?”孙大人急忙问道。 那名衙役摇了摇头,说道:“孙大人,不是的,是狮子头与另一个穿红衣的公子对峙,那个红衣公子很奇怪,看着倒不像诡异,但是给他抬轿撵的八名轿夫特别像诡异。” 雷大人和孙大人听完,心里都“咯噔”一下。 他们暗自想着,此时城内情况本就一团糟,若再来一个诡异,这不是天要亡他们吗? 之前送去龙渊城的求救信,到现在也没收到回复,接下来该怎么办? 但想归想,他们对视了一眼,当下之计,只有去城门口看一看,才能再做定论。 于是,两人起身,带着几名得力手下,匆匆朝着城门口赶去,心中满是担忧与疑惑。 ……… 城门口 一架通体由朱红色木材打造的轿辇,被八个身穿黑袍,身形僵硬的轿夫抬着立在通往城内的街道中间。 道路被人身狮子头诡异蛮横地堵住,它那庞大而狰狞的身躯横在路中央,显然不想让红色轿撵中的人过去。 人身狮子头诡异发出低沉的吼声,恶狠狠地说道:“这座城我标记了,你不能进。” 声音如同闷雷般在空气中炸开,充满了威胁。 红色轿辇中传出一个略带不屑的声音,正是红衣大皇夫。 他冷冷地说道:“莽夫一个,我对你的血食不感兴趣,我要穿过这座城。让开!” 语气中满是高傲与轻蔑。 狮子头诡异听后,哼了一声,嘲讽道:“娘里娘气的家伙,此路不通,赶紧绕道!” 它那血盆大口咧开,露出锋利的獠牙,模样十分可怖。 “本公子心情不好,你再拦我,我可就不客气了!”红衣公子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愤怒。 话音刚落,人身狮子头诡异突然发难,它猛地朝着红色轿撵扑去,巨大的爪子高高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朝着轿撵抓去。 就在爪子即将触及轿撵的瞬间,红衣男子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般从轿撵中飞出,稳稳地落在地上,与狮子头诡异对峙着。 两个诡异谁也不肯相让,瞬间拼斗在一处。 他们的身影在空气中快速移动,拳脚相交,发出阵阵闷响。 躲在远处暗暗关注城门口情况的镇诡司等人本以为看似柔弱的红衣男子会不敌狮子头诡异,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为震惊。 只见红衣男子身姿灵活,招式凌厉,与狮子头诡异你来我往,竟然不落下风,隐隐还处在上风。 顿时,红色的灵力与黑色的诡异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能量风暴。 周围的不少建筑物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纷纷被毁,砖石瓦砾四处飞溅,扬起一片尘土。 这场激烈的战斗,让整个城门口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而镇诡司的众人则紧张地注视着战局的发展。 ……… 星眠庄 一位老汉在地里忙碌了一天,此时他腰酸背痛,正准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他扛着锄头,脚步缓慢而沉重,脑海中已经开始猜测着回家后老婆子准备了什么热乎饭菜。 当他路过路边的草丛时,一抹异样的色彩映入眼帘。 老汉定睛一看,发现草丛里有片衣角。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好奇,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这片衣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老汉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每一步都迈得很轻。 随着他逐渐靠近,草丛里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草丛里竟然躺着一个青年,青年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他的衣襟大开,胸膛正中一个血色手印明晃晃地印在上面,那手印触目惊心,仿佛是某种邪恶力量留下的标记。 老汉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脑子里一片混乱,恐惧也如潮水般将他紧紧包围。 ……… 第181章 血手印(二) 星眠庄坐落于龙耀王朝腹地的平原深处,庄里的百姓大多以种植小麦,大豆为生。 清晨,第一缕阳光掠过青瓦白墙时,打麦场已飘起炊烟,磨盘转动声与农户的吆喝声交织成晨曲。 镇中心的老槐树下,挑着新鲜豆荚的商贩与挎着竹篮的妇人讨价还价,露水未干的大豆在竹筐里泛着油亮的光泽,刚脱粒的小麦金黄饱满,堆成小山般的粮垛。 村西头的星眠河蜿蜒而过,河水清澈见底,孩童们在浅滩嬉戏,惊起一群白鹭。 河上架着座斑驳的木桥,桥栏上缠绕着紫藤,每到暮春时节,串串紫花垂落,倒映在河面上,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村东头的土地庙前,村民们每逢初一十五便来供奉香火,祈求风调雨顺。 夜幕降临,繁星如同撒落的碎银缀满天幕,远处传来阵阵蛙鸣。 家家户户亮起油灯,橘黄色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劳作一天的村民们围坐在院子里,就着月光品尝新麦磨成的馒头,闲话家常,直到夜色渐深,整个村庄才在星河的笼罩下沉沉睡去,等待黎明时分新一轮的忙碌与希望。 ……… 自从张老汉那日撞见倒在路边草丛里、双眼圆睁的青年后,不祥的阴影便如浓稠的墨汁般浸染了整个村庄。 起初,人们只当是偶然的意外,直到村尾的李寡妇在下地劳作时离奇失踪。 三日后她的尸体出现在干涸的水渠里,僵硬的身体胸前衣襟大开,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手印,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将生命从她体内生生拽出。 镇诡司的捕快们闻风而来,为首的陆沉舟目光如鹰,在仔细查看两具尸体后,眉头越皱越紧。 两具尸体胸前均有个诡异的血色手印,且手印边缘泛着青紫,仿佛是某种带着寒意的力量所留。 而仵作掀开白布时,围观的村民发出阵阵惊呼——死者的胸腔内空空如也,本该存在的脏器竟化作一汪腥臭的血水,顺着担架缝隙滴落在青石板上,触目惊心。 自此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家家户户日落便紧闭门窗,孩童们也不再敢追逐嬉戏。 “定是诡异作祟!”带头的镇诡司小队长陆沉舟道。 土地庙前聚集的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点燃粗大的香烛,烟雾缭绕中,恐惧的低语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白日里的星眠庄也变得寂静异常,只有巡逻的衙役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街巷回响,可即便如此,失踪与死亡仍在继续,血色手印如诅咒般不断出现,每个人都提心吊胆,不知下一个厄运会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 暮色将天际染成琥珀色时,一辆普通的马车碾过碎石路,车轮卷起的尘烟在余晖中打着旋儿。 拉车的马儿喷着响鼻,脖颈处的铜铃随着颠簸发出细碎声响,由远及近,划破了星眠庄压抑的死寂。 马车绕过村口歪脖子老槐树,车辙在松软的泥土上拖出两道蜿蜒痕迹,渐渐驶入笼罩在薄雾中的村落。 车帘忽而被纤细手指挑起一角,露出少女清瘦的侧脸。 静姝身着月白襦裙,鬓边斜簪着白玉兰,澄澈的眼眸映着窗外连绵的麦田。 微风拂过,麦浪如同被揉碎的金箔般翻涌,她探出半截身子,指尖轻轻掠过低垂的麦穗,感受着饱满麦粒在指腹间摩挲的触感,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这麦芒竟比书院里的狼毫还要柔软。” 发间流苏随着动作轻晃,与远处忽明忽暗的灯火遥相呼应。 当她瞥见田垄间散落的纸钱与歪斜的招魂幡时,笑容骤然凝固,目光落在远处巡逻的衙役身上,眼底泛起疑惑与警惕,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车帘边缘。 荣逸尘修长的手指正捻着玉白色手串,温润的珠子在指节间缓缓转动,突然瞥见静姝骤然凝固的神情。 他动作一顿,将手串重新套回手腕,青玉配饰相撞发出清响。 随即,他轻轻撩起另一边车帘,深邃的眼眸望向远处街巷间来回踱步的衙役,当看清对方腰间悬挂的镇诡司令牌时,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绕过去,避开那些衙役。”他声音低沉,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 驾车的小五明显一怔,手中缰绳随即转向,马车碾过碎石路发出咯吱声响。 靠在一起的龙渊霆和荣逸澜对视一眼,龙渊霆挑眉问道:“怎么了?” 他腰间的玄铁剑随着车身摇晃轻碰剑鞘,发出细微的嗡鸣。 静姝收回探出的身子,指尖还残留着麦穗的触感,此刻却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村里有衙役。” 她声音轻浅,却在狭小的车厢内激起一阵沉默。 马车外暮色渐浓,远处隐约传来更夫梆子声,混着此起彼伏的犬吠。 几人都清楚,任何与官府有关的踪迹,都可能将他们苦心经营的隐匿暴露无遗。 荣逸尘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树影,掌心在膝头缓缓收紧,心中暗自思忖:这里好像也不太平。 ……… 小五握紧缰绳,赶着马车驶上村西头星眠河上的木桥。 斑驳的木板在车轮下发出吱呀声响,惊起桥下芦苇丛中的白鹭。 暮色里,缠绕在桥栏上的紫藤像是泼墨的紫色绸缎,串串紫花低垂,花瓣边缘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被晚风轻轻摇晃,便有细碎的香气漫入车厢。 静姝被这抹灵动的紫色吸引,忍不住探出身子,指尖即将触到垂落的花穗。 忽然,手腕一紧,整个人被往后带得踉跄了一下。 荣逸尘不知何时移到她身边,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扣住她的腕子,深褐色的眼眸里映着摇曳的紫藤,却透着几分冷峻。 \"这般妖冶的美,远观才是妙处。\"他松开手继续说道。 \"就像这紫藤,看似温柔无害,藤蔓深处或许藏着勾魂的倒刺。\" 静姝仰头望着他,暮色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可话语里的警告却让她心头一颤。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得她下意识缩回车中,只留那串紫藤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如同无声的预言。 ………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小五猛地勒住缰绳,马儿前蹄扬起,车轮在泥地上划出两道深色痕迹。 他半转过身,声音带着几分谨慎:\"老夫人,公子,小姐,我们到了。这户人家瞧着还敞亮,不知道借住一晚行不行,我下去问问。\" 车厢里传来荣祖母的回应:\"好!你去看看,客气一些,莫要惊扰了人家。\" 方才被拽回座位时,静姝几乎跌进荣逸尘怀里,此刻两人呼吸交错,她耳尖泛红。 荣逸尘率先打破尴尬,指尖轻叩车厢顶:\"祖母,我也下去看看。\" 话音未落,他已利落地掀开帘子,墨色衣摆扫过车辕,靴底踩在潮湿的泥土上发出闷响。 一座朴素的院落静静卧在暮色中,三间草房错落而立,茅草屋檐下挂着几串风干的野菜。 两扇木门紧闭,门环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 荣逸尘抬手示意,小五便上前叩门,指节叩在木板上发出\"咚咚\"声响。 等了许久,才听见屋内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苍老的男声带着警惕,隔着门板小声问道:\"谁呀,这么晚敲门?\" 荣逸尘靠近木门,声音放得温和:\"老伯,我们是赶路的旅人,想借贵宅歇脚一晚,定当酬谢。\" ……… 第182章 血手印(三) 这时,一间茅草屋内,传来一个年迈老妇人的声音:“老头子,是谁啊!” 开门的张老汉回头冲屋内回应道:“是借住的。” 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肩头随意地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外衣,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出来。 老妇人眼角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被岁月犁过的土地,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光阴的故事。 灰白的头发在脑后随意地挽成一个发髻,几缕银丝垂在脸颊两侧。 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浑浊却透着温和的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露出几颗稀疏的牙齿。 她走到近前,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脸上绽开慈祥的笑容,声音里满是欢喜:“好俊俏的年轻人,快,快进来吧!” 听到这热情的招呼,马车上的荣祖母、龙渊霆、荣逸澜几人纷纷下车。 张婆婆热情地迎上去,一边伸手要帮忙提东西,一边笑着说:“可别嫌弃我们这破屋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荣祖母温和地握住张婆婆的手,笑容满面地回应道:“老姐姐,给你添麻烦了,多谢收留。” 说着,一行人在张老汉和张婆婆的带领下,有说有笑地进了院里,温馨的氛围瞬间弥漫开来。 张老汉搓着粗糙的手掌,望着几人歉意道:“家里没什么好东西,煮碗热粥给大家垫垫肚子吧。” 张婆婆也在一旁热情附和,颤巍巍地往灶台边挪了两步。 荣祖母连忙抬手拦住,眼角堆起笑意:“老哥哥老姐姐快别忙活,赶路带的干粮还够,深夜再劳烦你们,我们可过意不去。” 龙渊霆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墙角结网的蜘蛛上,轻声补充:“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尽早歇息也不耽误二老休息。” 张婆婆还想再劝,却被荣逸澜握住布满老茧的手:“婆婆的心意我们记下了,等天亮再叨扰您。” 见几人态度坚决,老两口只好作罢。 夜风卷着稻草香掠过屋檐,油灯在窗纸上投下摇晃的光晕。 几人推辞着洗漱完毕,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铺开被褥,不一会儿,茅草屋内便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与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一同融进浓稠的夜色里。 ……… 次日天色微亮,薄雾还未散尽,偏屋里的静姝、荣逸澜和荣祖母尚带着几分睡眼朦胧,就听见院外传来木桶与石板相撞的闷响,紧接着是张婆婆爽朗的笑声。 荣祖母揉了揉发昏的额头,说道:“这老两口,天没亮就忙活开了。” 荣逸澜慵懒地支起身子,摸了摸孕肚。静姝则迷迷糊糊地抓着被子,嘟囔着“再睡会儿”。 三人穿戴整齐推开房门,晨光里,龙渊霆正挽着袖口,健硕的臂膀青筋微显,稳稳提起木桶往水缸里倒水,水花溅起晶莹的水珠。 向来清冷的荣逸尘却蹲在灶台边,手里添着柴火,正耐心地与张婆婆说着话。 不知他说了什么,张婆婆笑得直不起腰,布满皱纹的眼角溢出泪花,枯瘦的手轻轻拍打着荣逸尘的胳膊。 偏屋门响动,张婆婆立刻转头,布满老茧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热情地招呼道:“快用木盆里的热水擦擦脸,早饭马上就好,吃完再赶路!” 荣祖母笑着应下,静姝已经凑到铜盆边。 这时,院外传来推门声,张老汉抱着几块雪白的豆腐快步走来,粗糙的脸上满是得意: “早起排了半炷香才抢到的!一会儿让你们尝尝咱们村的招牌豆腐,保准吃了忘不了!” 阳光落在他肩头的晨露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映得整个小院都暖洋洋的。 ……… 院中,一行人正围坐在木桌前,张婆婆熬的野菜粥冒着腾腾热气,荣逸澜咬着香脆的腌萝卜,静姝捧着粗陶碗第一次吃野菜粥也觉的稀奇。 忽然,街巷深处传来急促的铜锣声,“哐哐哐”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庄长跨着大步,身后跟着敲锣的更夫。 庄长头戴乌纱帽,腰间挂着铜制令牌,扯开嗓子喊道: “各家各户的村民都听好了,这几日没有大事就别出门了,特别是夜间,如果遇到古怪的人或者物,一定要及时上报!” 铜锣声与喊话声交织,瞬间打破了村落的宁静,村民们纷纷从门里探出头,或是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将庄长二人团团围住。 张老汉顾不上擦拭嘴角的粥渍,也急忙放下碗筷疾步走了出去。 他挤到人群前排:“周庄长,到底出啥事了?莫要吓俺们!” 周庄长抬手压了压,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他神色凝重道: “大家都知道现在天下不是很太平,诡异猖獗。前些日子庄里出了人命,镇诡司大人们定性为血手印事件,昨天咱们庄里又有两名村民受害!” 人群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妇人忍不住捂住了嘴。 周庄长提高音量:“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成为下一个!在镇诡司剿灭诡异前,都老实待在家!非得出门就多结伴!” 他目光扫过众人惊恐的脸庞,又厉声道:“都别想着逃,外面比庄里更危险!” 这话让一些蠢蠢欲动的人僵在原地… ……… 星眠庄停放受害村民的大厅内,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镇诡司负责人陆沉舟阴沉着脸,青色衣袍上的银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垂眸凝视着地上并排摆放的四具尸体,苍白的面容在摇曳的光影中更显森冷。 四具尸体均保持着扭曲的姿势,双手死死攥着胸口,仿佛生前遭受了难以言喻的折磨。 身旁四名镇诡司成员严阵以待,腰间的镇魂铃在死寂中发出细微的轻响。 验尸官半跪在尸体旁,白麻布手套沾满鲜血,摇头叹息:“和前两起一模一样,胸口血手印清晰可见,内脏化为脓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伤痕。” 陆沉舟指尖轻叩腰间佩刀,眉头紧锁:“血手印、无外伤、无打斗痕迹...这诡异的手段太过蹊跷。” “陆大人,上面根本不会派高层司员来。”一名灰衣司员压低声音, “现在各地诡异频发,光是上个月就有三处城池遇袭,死伤过万。咱们星眠庄不过两千人口,要不是周庄主与司里那位大人有交情...” 话未说完,便被陆沉舟抬手打断:“既来之则安之。传令下去,今夜起加强巡逻,重点排查受害者生前轨迹。” 大厅内众人下意识按住兵器,唯有陆沉舟依旧盯着那抹触目惊心的血手印,眸中翻涌着凝重与警惕。 ……… 第183章 血手印(四) 小五挥动马鞭,驾着马车沿着蜿蜒的土路向星眠庄外驶去。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静姝掀开车帘,觉得车内闷热,便轻巧地跃到马车外侧,挨着小五坐下。 她晃着双腿,指尖轻抚过路边低垂的柳条,笑着问道:“小五哥,你走过这么多路,见过最有趣的地方是哪里呀?” 小五腼腆地笑了笑,喉头滚动着讲起某次奇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时传出清脆的笑声。 车厢内,荣祖母倚着软垫,听着车外热闹的交谈,忍不住轻轻摇头,唇边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 “静姝这丫头,虽说平时比较活泼,但是能真正聊的开的可不多,这与小五这孩子倒是能聊到一处。” 荣逸澜正低头整理书卷,闻言抬眸,眉眼间也染上几分笑意:“是啊,他们年龄相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兄妹。” 话音落下,车厢内忽然陷入短暂的安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龙渊霆握着腰间玉佩的手微微收紧,目光透过车帘缝隙,落在车外谈笑的两人身上。 他心下微忖,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只是垂眸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荣逸尘则是靠在一边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参与进来。 ………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小五猛地勒紧缰绳,马匹发出一声嘶鸣,车轮在碎石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回事?” 小五皱眉探身张望,前方隐约传来村民们嘈杂的议论声,嗡嗡的声响像是煮沸的沸水,混着此起彼伏的惊叹与惊呼。 荣逸尘原本闭目养神,被骤然的停顿惊动,他修长的手指掀开半幅车帘,清冷的目光扫向车外。 晨雾尚未散尽,远处木桥的轮廓被一团紫雾笼罩,细碎的议论声随着风飘来: “这紫藤怎么一夜之间...” “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快的...” 龙渊霆紧随其后掀开帘子,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那座被紫藤缠绕的木桥。 只见来时还稀稀疏疏攀附在桥栏上的紫藤,此刻竟如汹涌的紫色浪潮,将整座木桥裹得严严实实。 藤蔓交错盘绕,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垂落的花穗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细碎的花瓣随风轻颤,美得令人窒息。 别说是马车,就是身形最瘦小的人也难以穿行。 “这藤...不对劲。” 小五攥着缰绳的手微微发白,他记得昨日经过时,藤蔓还只是零星点缀。 荣逸尘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车帘边缘,紫雾中隐隐有奇异的微光流转,本该清新的花香里,却隐隐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这座位于村西头的木桥,是连接星眠庄东西两侧的必经之路。 此刻,被紫藤彻底封锁的桥面,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村西头的人牢牢困住。 消息迅速传开,想要过桥赶路的行人、赶来凑热闹的村民纷纷围聚过来,桥边瞬间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几个挑着担子的小贩急得直跺脚,箩筐里的针头线脑随着晃动叮当作响;背着竹篓想去村东头的村民们,也只能望着满桥的紫藤唉声叹气。 人群中,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抄起锄头,闷声喊道:“我就不信这藤能有多结实!” 说罢便挥着锄头朝藤蔓砍去。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锄头竟像是砍在铁板上,震得汉子虎口发麻。 更诡异的是,被砍的藤蔓突然涌出大量紫色汁液,如喷泉般喷射而出,瞬间将汉子浇了个透。 那汁液散发着刺鼻的腥气,沾到皮肤上竟泛起细密的红疹。 汉子疼得连连后退,人群见状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慌忙掏出帕子擦拭溅到身上的汁液, 更多人则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望向紫藤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恐惧与不安。 ……… 日头渐渐高升,折腾了小半天的村民们望着依旧密不透风的紫藤桥,纷纷摇头叹气,人群如退潮般渐渐散去。 原本喧闹的桥头只剩下零星几人,还在不甘心地打量着这座横亘在眼前的紫色屏障。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远处跑来。 张老汉花白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他喘着粗气挥舞手臂:“可...可算追上你们了!” 荣逸尘跳下马车,墨色衣袂在风中扬起,他垂眸凝视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张老汉,眉峰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张老汉扶着膝盖弯着腰,胸膛剧烈起伏,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张爷爷,可是出了何事?”静姝的声音也带着疑惑。 而后看着老人手中紧攥的银锭,在场的几人瞬间明白了几分。 原来,荣祖母一行人离开时,悄悄将几锭银子压在了枕头下。 张老汉夫妇整理床铺时才发现,张婆婆当即急得直跺脚:“使不得使不得!咱们虽穷,也不能白拿人家银钱!” 老两口一合计,张老汉攥着银子就往村西头追,好在木桥拦住了众人的去路,这才让他赶上。 “快跟我回去!”张老汉不由分说,伸手拉住荣逸尘的衣袖, “桥一时半会儿通不了,家里粗茶淡饭管够!” 见几人还要推辞,他索性利落地跳上马车,抢过缰绳一抖,马匹便朝着村子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相熟的村民探头询问,张老汉咧开嘴笑道:“我远房亲戚来串门,多留几日!” 阳光下,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笑意融融,仿佛这突然出现的紫藤桥,倒成了让几人多聚几日的机缘。 ……… 马车缓缓调转方向,车内的荣祖母望着车外那个身姿挺拔却周身萦绕着疏离气息的孙儿,轻声叹了口气。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唤道:“尘儿,来陪祖母坐会儿。” 待荣逸尘坐下,她伸手抚了抚他微凉的手背,语气温和道: “尘儿,这世上的人啊,有善有恶,可张老汉夫妇二人,却是实打实的好人。 你看他们,虽家境贫寒,却不贪分毫,用最朴实的方式待人处事。” 她顿了顿,目光慈祥地凝视着荣逸尘,眼中满是期许: “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大道理,却懂得将心比心,这份真诚,在这世道上实在难得。” 说着,她轻轻握住孙儿的手,反问:“尘儿,你与他们相处这短暂的时日,觉得他们怎么样?” 车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荣祖母布满皱纹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荣逸尘垂眸望着掌心纹路,墨色衣摆垂落在斑驳的车厢木板上,像是一片不会沾染尘埃的夜色。 他当然明白祖母话语里藏着的担忧——自小他便如孤鸿般游离在人群边缘,看着大陆上的悲欢离合在眼前更迭,既不伸手触碰,也不驻足停留。 唯有这次北上,是他罕见的主动为之,却也让祖母眼中的忧虑更甚。 记忆如潮水漫过心头。幼时深夜归来,满身血污的他推开房门,总能撞见祖母披着外衣坐在烛火下,只是默默递来热毛巾; 少年时他悄然消失数月,再出现时,祖母只是笑着将新制的衣衫塞进他怀中,从不追问缘由。 那些瞒过所有人的秘密,在祖母面前却如同透明,可她从未要求他解释,只是固执地将他护在羽翼之下,仿佛无论他是什么人,永远都是她捧在掌心的孙儿。 荣逸尘喉间微微发紧,素来淡漠的眼眸深处,罕见地涌起一丝温热,像是终年不化的冰川裂缝里,漏进了一缕久违的光。 车厢内陷入一片静谧,龙渊霆手肘撑着窗框,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木质窗沿,目光在荣逸尘与荣祖母之间流转,瞳孔深处翻涌着探究的暗芒。 荣逸澜将书卷轻轻合上,似是察觉到两人间隐晦的暗流,却只是垂眸掩去眼底的深思。 静姝歪着脑袋,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腮帮子鼓成可爱的弧度,想开口询问又怕打断气氛。 三人安静地坐着,唯有马车碾过碎石的“吱呀”声,混着车外张老汉吆喝马匹的声响,在凝滞的空气里回荡。 他们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像旁观者般注视着这场充满深意的对话。 ……… 第184章 血手印(五)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将星眠庄彻底笼罩。 白日里热闹的街巷此刻空无一人,唯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扭曲变形的光影,像是无数只诡异的手在墙壁上舞动。 夜风穿过空荡荡的巷道,发出呜咽般的呼啸,卷着几片落叶掠过屋檐,沙沙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村子西边的木桥方向,那片紫藤在夜色中泛着幽幽的紫光,藤蔓如同活物般在黑暗里扭动,时不时传来藤蔓相互摩擦的簌簌声。 远处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犬吠,紧接着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让人不寒而栗。 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偶尔从屋内透出微弱的烛光,在窗纸上映出晃动的人影,更添几分阴森之感。 整个村庄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令人窒息的恐怖,蛰伏在每一个角落,等待着未知的降临。 一道细微的“吱呀”声划破死寂,静姝半掩着木门,探出小巧的脑袋,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在地上投下交错的暗影,她确认无人后,才闪身出门,反手将木门轻轻合上。 细碎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几乎不可闻,只见她身着一袭紧身夜行衣,利落的剪裁勾勒出纤细的身形,腰间那抹醒目的红色鞭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宛如暗夜中蛰伏的火焰。 静姝悄无声息地来到围墙边,脚尖点地,身姿轻盈如燕般跃上墙头。 正当她准备纵身跃下时,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寒意,一只大手猛然按住她的肩膀。 静姝心脏骤缩,险些惊呼出声,紧接着嘴便被人牢牢捂住,耳畔传来低沉的警告:“别叫!” 熟悉的声线让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待身后的人松开手,她气鼓鼓地转过身:“龙渊霆!你干嘛呀,吓死我了!” 月光下,哥哥冷峻的面容带着几分愠色,却也难掩眼底的担忧。 龙渊霆眉头深锁,冷峻的面容在月光下更显阴沉,他紧盯着静姝,目光如炬: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穿成这个样子要去哪?” 静姝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眼珠狡黠地一转,双手抱胸反驳道: “哼,你还说我呢,哥哥你要干什么去?难不成你不是偷偷溜出来的?” 龙渊霆沉默不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满是无奈。 他二话不说,长臂一伸,将静姝牢牢挟住,纵身从墙上跃下,沉声道:“快回去,晚上不安全。” 静姝扭动着身子,不甘示弱地喊道:“我不!哥哥,你是不是也要去找那个诡异?我就知道!” 龙渊霆身形一顿,并未回应。 静姝见状,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搂住龙渊霆的手臂开始撒娇: “哥哥,好哥哥,你带上我呗,我很厉害的!你看我这鞭子,一抽一个准!你就让我跟着嘛,我保证不拖后腿!” 她晃着龙渊霆的手臂,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龙渊霆刚要开口拒绝,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浓稠的夜幕。 那声音尖锐得像是有人用利刃生生划开寂静,虽不算震耳欲聋,却如毒蛇吐信般钻入耳膜,令汗毛倒竖。 远处的犬吠声此起彼伏,零星的灯火在窗纸后慌乱晃动,整个村子仿佛被这声惨叫惊醒,陷入诡异的躁动。 龙渊霆瞳孔骤缩,周身气息瞬间冷凝。 他不再犹豫,铁钳般的手臂将静姝紧紧揽在怀中,脚尖点地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跟紧我!”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静姝只觉眼前景色飞速倒退,哥哥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混着草木腥气扑面而来。 她攥紧腰间的红鞭,心脏随着奔跑的节奏剧烈跳动,既紧张又隐隐兴奋。 前方,浓稠的黑暗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而那声惨叫的余韵仍在空气中震颤,预示着不祥正在暗处蛰伏。 疾驰间,龙渊霆与静姝很快锁定了声源方位——正是那座被紫藤封锁的木桥。 夜色里,木桥方向紫光大盛,原本缠绕桥身的藤蔓此刻竟如活物般扭曲伸展,几根碗口粗的枝条在空中疯狂挥舞,每根枝条上都牢牢捆着一个人, 他们拼命挣扎,发出痛苦的嘶吼,紫色的汁液顺着藤蔓滴落,在地上腐蚀出缕缕白烟。 “是人!”静姝失声惊呼。 远处看去,至少有三人被吊在半空,在幽紫光芒中如同提线木偶。 而桥边的空地上,另有两人正与不断窜来的藤蔓缠斗,一人持着长刀奋力劈砍,却只在藤条上留下白痕; 另一人则试图用麻绳套住同伴,想要将他们拽下来。 但藤蔓似乎有了灵性,不断变换缠绕的角度,还时不时甩出尖刺般的嫩芽,让施救者难以靠近。 嘶吼声、咒骂声与藤蔓扭动的簌簌声交织。 若不是龙渊霆目力惊人,很难发现这被困的三人与奋战的两人,竟是白日里曾在村中匆匆瞥过一眼的镇诡司五人。 陆沉舟手持镇魂刀,刀刃泛着幽蓝冷光,却在紫藤坚韧的表皮上只留下浅浅白痕。 他发丝凌乱,额角挂着血珠,身后的同伴接连被藤蔓卷走,手中镇魂铃早已被汁液腐蚀得哑了声响。 龙渊霆眸光骤冷,转身将静姝按在树后,压低声音道:“待着别动。” 黑色面罩瞬间遮住面容,他足尖轻点树梢,如鬼魅般掠向战场。 此时一根藤蔓正缠住一名镇诡司成员的脖颈,那人面色涨紫,双手死死抓着藤蔓。 龙渊霆凌空旋身,袖中寒光乍现,锋利匕首精准刺入藤蔓关节,腐臭的紫色汁液喷溅而出。 “小心!”陆沉舟突然大喊。 三根藤蔓如巨蟒般从不同方向袭来,龙渊霆借力蹬开地面,身形诡异地扭曲避开。 他反手甩出绳索缠住藤蔓根部,用力一扯,整个人借着惯性冲向藤蔓核心。 匕首连番刺出,藤蔓上绽开密密麻麻的伤口,却在瞬间愈合如初。 战斗愈发胶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而更多藤蔓正从木桥方向疯狂涌来。 龙渊霆提醒道:“砍它关节处!” 夜色被激烈的战斗搅得支离破碎,龙渊霆的匕首在藤蔓间翻飞,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起腥臭的紫色汁液。 陆沉舟的镇魂刀劈出幽蓝刀光,却只能暂时延缓藤蔓的攻势。 那些藤蔓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刚斩断一截,转眼又从断口处生出新的枝桠,如潮水般将两人重重包围。 被困的镇诡司成员已气息奄奄,其中一人被藤蔓勒得浑身青紫,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龙渊霆咬牙突进重围,用绳索将伤者捆在背上,又挥刀劈开一条生路。 陆沉舟则挥舞镇魂刀,不断击退追来的藤蔓,刀身上的符文在紫光中明灭不定,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这样下去不行!”陆沉舟喘息着喊道,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滴落, “这东西杀不死!” 龙渊霆挡开迎面扫来的藤蔓,面罩下的眼神冷冽如冰:“先撤!找机会再破!” 两人背靠背且战且退,藤蔓却如跗骨之疽紧追不舍,甚至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网,意图将众人困在其中。 龙渊霆猛地甩出匕首,钉入藤蔓中枢,趁着对方攻势稍缓,一把拽着陆沉舟,带着伤者转身狂奔。 紫色藤蔓在身后发出愤怒的簌簌声,如同一头不甘的巨兽,朝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疯狂扭动。 ……… 第185章 血手印(六) 暮色将天际染成猩红,木桥在疯狂扭动的紫藤下吱呀作响,藤蔓如活物般缠绕着桥身,粘稠的汁液顺着腐朽的木板滴落。 突如其来的枝条将本来跑远的陆沉舟再次拽回,将其狠狠的扔出去,他的后背重重撞上桥栏,手中长刀几近脱手,喉咙被勒住的窒息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衣身影如鬼魅般破空而来,寒光闪烁的剑刃精准斩断束缚他的藤蔓。 \"快走!\"同伴的嘶吼声在耳边炸响。 陆沉舟被拽着跌跌撞撞往前跑,凌乱的脚步声与紫藤不甘的嘶吼交织。 待他们狼狈地滚下桥头,身后木桥几近崩塌,紫藤的藤蔓仍在空中疯狂抽打着,仿佛还在寻找猎物。 陆沉舟撑着膝盖剧烈喘息,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强撑着身体回头,想要向方才出手相助的黑衣人致谢,却只见桥边空荡荡一片。 断裂的紫藤在地上扭曲挣扎,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揉了揉眼睛,试图从阴影中找出那抹黑衣的踪迹,可只有破碎的藤蔓在风中摇曳。 \"陆大人!\"镇诡司的四名同僚互相搀扶着靠近,其中一人肩头血迹斑斑,却仍强撑着扶住摇摇欲坠的同伴。 \"看到方才救人的壮士了吗?\"陆沉舟急切地询问。 四人皆是一脸茫然,摇头道:\"没看清模样,只瞧见一道黑影,那匕首和剑快得吓人。\" 夜间的风裹着紫藤的腥气掠过众人,陆沉舟望着渐渐沉入夜色的断桥,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黑衣在藤蔓间翻飞。 他握紧手中的剑,对着空荡荡的夜空低声道:\"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刚刚多亏了那个壮士出手相助!\" 夜色深沉,无人回应,唯有风卷着残叶,诉说着方才惊心动魄的生死一刻。 ……… 另一边,龙渊霆和静姝贴着墙根疾行,黑色夜行衣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殊不知在百米外的屋檐阴影里,一双清冷的眼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推开张老汉家的木门,龙渊霆和静姝屏息各自回了屋,并且轻车熟路地掀开床榻上的粗布被褥。 他们翻身躺入还带着余温的被窝,动作一气呵成,连窗棂上的蛛网都未惊动分毫。 ……… 一夜无声,当晨雾漫过村落时,空气里却弥漫着刺鼻的腥甜。 挑着水桶的村民们聚在村西口,压低声音议论着木桥方向。 远远望去,原本盘踞在桥上的紫藤竟比昨日粗壮了近一倍,扭曲的枝蔓上垂落的紫色汁液在青石板上腐蚀出焦黑的坑洞。 “你们还记得不,昨天张屠户家的汉子,用锄头砍紫藤的”说话的妇人声音发颤, “今早被发现死了,胸口还印着血手印,肚子里全是脓水!” 另一个村民低声道:“还有几个被汁液溅到的人,也都是一样。”说完脸色惨白,缩在角落再不敢言语。 “这分明是神物显灵!”有老者拄着拐杖颤声喊道,“冒犯者必遭天谴!” 话音未落,便有人跳出来反驳:“神物怎会害人性命?昨夜镇诡司的大人都折了阵,这分明是索命的邪祟!” 争论声愈演愈烈时,不知谁喊了句:“听说镇诡司的那些大人也重伤而归,太可怕了!”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恐惧与猜疑在晨雾中翻涌,而远处的紫藤在风中摇曳,仿佛在无声嘲笑这群蝼蚁的挣扎。 ……… 张老汉家低矮的土坯房里。 龙渊霆突然蜷缩在床榻上剧烈颤抖。他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了身下粗布被褥。 五脏六腑像是被滚烫的岩浆灼烧,每一寸肌理都在叫嚣着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入骨髓,又像是被无形大手攥住心脏,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他无意识地撕扯着衣领,滚烫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痛苦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沉重。 就在龙渊霆濒临崩溃之际,一股清凉如潺潺溪水,从丹田处缓缓蔓延至四肢百骸。 凉意驱散了灼人的热意,缓解了撕扯般的疼痛,让他从窒息边缘猛地清醒过来。 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急切的对话。 “哥哥怎么样了,他看起来好难受!”静姝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荣逸尘沉稳的声音传来:“没事了,别担心。” 紧接着,荣逸澜带着颤抖的语调说道:“三弟,谢谢你。” 随后,房门轻轻关上,一切重归寂静。 再次睁眼时,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脸上。 龙渊霆费力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荣逸澜守在床边疲惫却惊喜的面容。 她苍白的脸上瞬间泛起喜色,颤抖着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渊霆,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 她眼底布满血丝,“别说话,先喝点水。”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扶起龙渊霆,将温水递到他唇边,眼神里满是心疼与关切,“你从昨晚后半夜昏迷到现在了,可把我吓坏了……” 龙渊霆撑着昏沉的脑袋,沙哑着嗓子问道:“我究竟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话音未落,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静姝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走了进来,脸颊因着急泛起红晕: “你还说呢,肯定是昨晚那个紫藤怪物的事!要不是逸尘哥哥察觉到你呼吸不对劲,哥哥你早就……” 她突然顿住,眼眶泛红,将瓷碗重重搁在桌上。 龙渊霆猛地愣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昨夜他暗中相助镇诡司众人,缠斗中飞溅的紫色汁液落在皮肤上,当时只觉得灼痛并未在意。 他下意识扒开前襟,只见胸口正中有个淡淡的血色手印,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 荣逸澜接过饭菜,声音里带着后怕:“你昏迷时,这印记鲜红得吓人,逸尘说需要几日这印记才能完全消退。” “糟了!”龙渊霆想起镇诡司那五人同样被汁液溅到,心中涌起不祥预感。 他不顾浑身虚软,掀开被子跌跌撞撞下床,推开房门时眼前一阵发黑。 荣逸澜和静姝的惊呼声被抛在身后,他踉跄着冲到院中,一眼看见正在与荣祖母说话的荣逸尘。 龙渊霆上前一把攥住对方手腕,喉间溢出急切的低吼:“快!跟我走!那些人恐怕……” 不等对方回应,便拖着人往院外走去,脚步虚浮却透着急切。 ……… 第186章 血手印(七) 荣逸尘不明所以,被龙渊霆拉住向门口走去。 “哥!”急促的女声突然响起,静姝提着月白裙摆从屋内冲出来,发丝散乱地垂在肩头。 她一把扣住荣逸尘另一只胳膊,用力将人往回拽,道:“哥,你还虚弱着呢!这样拉逸尘哥哥,你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啊!” 院内木桌上,荣祖母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张老汉、张婆婆捧着粗陶碗的手悬在半空,刚咬了一口的馒头掉回碗里,三人面面相觑,连院里啄食的老母鸡都停止了踱步。 龙渊霆脚步虚浮地踉跄了一下,荣逸尘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颤抖的身躯,掌心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人异常灼烫的体温。 荣逸尘搀扶着龙渊霆退回屋内,静姝迅速转身闩上门栓,檐下的铜铃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细碎的声响。 荣逸澜扶着腰上前,将龙渊霆安置在床边,粗布被褥在他身后垫出柔软的弧度。 荣逸尘默不作声地在木凳上坐下,目光紧锁着龙渊霆苍白如纸的脸色,等待着对方开口。 “昨晚,我和姝儿去了木桥,看到镇诡司的人与紫藤缠斗,忍不住出了手。”龙渊霆喉间溢出沙哑的声音,指节无意识地抠着床单, “那些藤蔓分泌的紫色汁液......”话未说完, 荣逸尘已经接过话头:“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 对方疲惫地点头:“不但我碰到了,镇诡司的那五个人都碰到了。” 荣逸澜忽然攥紧龙渊霆的手,柳眉拧成死结:“早上听张奶奶说,村里昨天中午在木桥碰到紫色汁液的村民都死了,胸口处都有血色手印。” 话音未落,静姝插话道:“哥,那你刚才拉逸尘哥哥,是想救镇诡司的人吗?” 龙渊霆猛地撑着床头坐直,眼底泛起血丝:“逸尘,镇诡司是我和父皇历经千辛万苦创建的。”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悠远,仿佛坠入回忆的深渊, “每一个镇诡司成员,都要经历九重炼狱般的选拔——在布满诡影的黑森林里独自求生三个月,用血肉之躯硬抗诡异侵蚀,还要在蛊毒池中淬炼意志。能活下来的,都是从万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他们经历的惨烈,比军队里最严苛的训练残酷百倍。”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曾经选拔时,我与他们在血与火中并肩厮杀,那些试炼场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我们的血泪。” 龙渊霆的瞳孔微微震颤,藏在心底的秘密如决堤洪水, “我之所以敢直面诡异,全赖当年与镇诡司兄弟们同生共死的经历。若不是因为皇太子的身份,我本该与他们一起守在对抗诡异的最前线......” 屋内陷入死寂,唯有窗外风声呜咽。 荣逸尘忽然起身,袍角扫过满地斜阳:“好,我帮你。但你必须伪装,不能暴露身份。” 他看向龙渊霆眼底翻涌的执念,知道这份过命的情谊,远比任何说辞都沉重。 虽然现在几人是在逃亡路上,处境堪忧,但是谁也无法劝说龙渊霆不管那些人。 ………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星眠庄,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压抑气息。 镇诡司五人暂居的院落静得瘆人。 这是座三进的青砖小院,飞檐下悬着鎏金兽首衔环,朱漆门扉映着晚霞泛着冷光。 主房正厅摆着檀木雕花屏风,两侧青砖铺就的甬道通向东西四间厢房,廊下青石阶面被磨得发亮,处处透着庄内普通民居难见的贵气。 主房内,星眠庄庄主背着手来回踱步,玄色锦袍下摆扫过青砖发出沙沙声响。 两位白须大夫枯坐八仙桌旁,诊脉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药箱里散落着碾碎的草药。 “两位务必再想想办法!”庄主猛地转身,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恳求。 老大夫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那紫色汁液太过诡异,寻常解毒之法毫无用处。” 另一位大夫盯着手中的药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话音未落,东厢房突然传来闷哼。 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响,隔着雕花窗棂,能听见指甲抓挠木板的刺耳声音。 西厢房也跟着爆发出压抑的惨叫,像是有人在强忍着剧痛,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庄主面色骤变,冲到门边又猛地停下——门缝里渗出丝丝缕缕的紫雾,与在木桥见到的诡物气息如出一辙。 “别进来!”屋内传来陆沉舟的声音。 ……… 午后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西厢房中弥漫的紫雾骤然翻涌。 随着一声轻微的衣袂响动,两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房内。 为首的黑衣人周身裹着墨色劲装,黑色面罩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双冷冽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正是昨夜于木桥救下镇诡司众人的神秘人。 他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透着凌厉的气势,腰间未出鞘的长剑泛着森冷的寒光。 跟在黑衣人身后的是一名白发苍苍、满脸胡须的老者,身着粗布麻衣,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药箱,一副游方医者的打扮。 陆沉舟目光如炬,敏锐地捕捉到异常——老者裸露在外的双手,皮肤光滑细腻、毫无褶皱,与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形成鲜明反差。 这刻意的伪装非但没能瞒过他,反而让人愈发确信,这二人定是不想暴露真实身份,却又在细节处故意留下破绽。 西厢房算陆沉舟,一共三个人,三人强撑着身体,警惕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陆沉舟半倚靠在床上,苍白的嘴唇泛起青紫,却在看清黑衣人的瞬间,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意: “多谢壮士昨晚出手相助,不知今日到此处所为何事?”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胸前那血红色的手印以及满地紫雾凝成的毒渍,苦笑溢出喉间:“我等恐怕命不久矣!” 话音未落,身旁名叫元江的镇诡司成员突然剧烈抽搐,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缝隙,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 白发游方医者身形一闪,瞬间掠至元江身侧。 他修长的手指轻弹,九根泛着白色流光灵力的银针如灵蛇般没入对方穴位。 随着银针震颤,元江扭曲的面容逐渐舒展,抽搐的身体缓缓归于平静。 “元江,你怎么样了,醒醒!”陆沉舟挣扎着要起身,却无力的跌回原地。 黑衣人龙渊霆压低声音:\"别担心,我们会努力救他的。\" 话音未落,白发医者已如鬼魅般闪到另一名已经陷入昏迷的镇诡司成员吴岳以及靠意志坚持到现在的陆沉舟身边,同样的银针手法迅速施出。 待二人的呼吸平稳,陆沉舟猛地抓住对方衣角:“我还有两个兄弟,在东厢房,求您救救他们!” 白发医者不发一言,足尖轻点后窗,身影如幻影般消失。 片刻后,东厢房传来灵力波动的嗡鸣,待众人赶到时,两名镇诡司成员虽已脱离危险,却有一人面色灰败——灵力低微的冯泽内脏被毒汁腐蚀严重,若非荣逸尘及时赶到,以秘术护住心脉,只怕早已性命不保。 “能活下来,已是上天眷顾。”冯泽倚着床头,望着白发医者的目光满是感激。 他颤抖着摸向腰间残破的镇诡司令牌,嘴角却扬起释然的笑。 龙渊霆站在阴影中握紧拳头,面罩下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色。 第187章 血手印(八) 安顿好镇诡司其他四人后,陆沉舟强撑着身体将黑衣人龙渊霆和白发医者荣逸尘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间的喧嚣。 陆沉舟忽然单膝跪地,苍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殿下,您怎么来此处了?” 话音未落,屋内的空气骤然凝滞。 龙渊霆身形猛地一震,腰间玉佩在暮色中轻轻晃动。 他早该料到,以陆沉舟当年在镇诡司选拔时就展现出的敏锐洞察力,自己这身伪装不过是徒劳。 作为曾与他一同经历\"九死试炼\"的兄弟,陆沉舟或许不是灵力最强的,但那份能看穿人心的细腻,足以让他在众多精锐中脱颖而出。 “起来!”龙渊霆摘下黑色面罩,曾经并肩作战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那些在血雾弥漫的试炼场里相互扶持的日夜,此刻都化作他眼底难得的柔软, “沉舟,三年不见,你可好!”他伸手虚扶,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 “我不该让你们独自面对这些......” 陆沉舟缓缓起身,望着昔日的殿下,眼眶微微发烫,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与诡异殊死搏斗的岁月。 ……… 龙渊霆拍着陆沉舟的肩膀,目光扫过他胸前已经淡下去的红色印记,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陆沉舟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殿下,这次的紫藤诡异极为棘手,兄弟们伤亡惨重。不知殿下对这怪物可有了解?可有办法彻底消灭它?\" 龙渊霆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从各地呈上来的奏折来看,此前从未出现过类似的诡异。我也没有应对的经验。 不过,既然它是紫藤,属于木类植物,按照常理,应该惧怕火焰。或许可以尝试用火攻。\"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荣逸尘突然开口,声音沉稳而冷静:“一般的火可不行,普通火焰根本伤不了它。” 龙渊霆这才想起平时看着安静,实际上却神秘莫测的这位荣三公子,他连忙问道:\"逸...三弟,你有何看法?\" 荣逸尘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紫藤属木,火攻的方向没错,但普通火焰难以奏效,需要异火才行。 此外,这类修炼成型的植物诡异,体内往往藏有木晶。那是它们修炼的核心,只要找到并摧毁,就能彻底消灭它。” “木晶?” 陆沉舟拱手问道:“如何才能找到木晶的位置? 荣逸尘还未开口,龙渊霆已恍然道:“树根!木晶是植物修炼的核心,必定藏在最隐蔽之处,树根处最为稳妥。” 荣逸尘指尖摩挲着手腕处那串玉白色串珠,沉思片刻道:“木桥上那株紫藤,不过是真正紫藤妖的一个分枝。真正的本体可将一座百万人口的大城化作枯木坟场。” 话音未落,龙渊霆与陆沉舟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陆沉舟胸前的伤口尚未愈合,此刻却因震惊而剧烈起伏:“如此可怖之物,竟已悄然渗透我朝境内?” 龙渊霆攥紧腰间佩剑,指节泛白:“若任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荣逸尘将手串重新戴到腕上,目光扫过二人紧绷的神情:“分支虽不如本体强大,但每一株都如同探路的触角。 有分支的地方,迟早会引来本体。当下是铲除此处藤蔓,并彻查龙耀王朝全境,若再发现类似踪迹,必须立即处理。” 龙渊霆转身看向陆沉舟,沉声道:“沉舟,现在我不便公开露面,这件事需要你用镇诡司特殊传讯方式通知下去,将紫藤的危险告知全境。记住,务必隐秘行事。” 陆沉舟单膝跪地,目光坚定:“殿下放心!您来此的消息,我绝不会透露分毫。” 莫名的光在他眼底跃动,映出镇诡司成员特有的坚毅——哪怕明知前方有危险,哪怕是绝境,也不退缩。 龙渊霆心下黯然:诡异入侵,人族自己还在互相残杀,争权夺利,可悲!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周庄长略带颤抖的呼喊。 原来先前镇诡司众人毒发时,屋内紫雾翻涌,情况危急。 陆沉舟担心周庄长和随行的大夫卷入危险,强撑着将他们劝离了院子。 周庄长在院外徘徊许久,始终放心不下,时不时踮脚张望。 此刻见院内没了惨叫声,紫雾也渐渐消散,他反而更加不安,生怕众人遭遇不测,便忍不住在门外高声喊道: “陆大人!你们还好吗?应个声好吗!” 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担忧,还夹杂着几分小心翼翼。 龙渊霆与陆沉舟对视一眼,后者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对着门外喊道: “周庄长,我们没事!只是暂时需要静养,还请庄长勿要靠近,以免沾染余毒。” 屋内三人都明白,此刻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必须尽可能减少知晓内情的人。 周庄长在门外愣了愣,声音里带着疑惑与庆幸: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 龙渊霆与荣逸尘悄然离开那座院落,避开众人视线后,迅速褪去伪装。 龙渊霆摘下黑色面罩,束起的长发如墨倾泻,华服上暗绣的祥云纹样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荣逸尘取下染白的假发与胡须,露出温润如玉的英俊面容,一身月白长衫更衬得他风姿卓然。 二人默契地绕开人群,沿着杂草丛生的小径,来到了那座令人心悸的木桥附近。 自从紫藤诡异现身,此处早已人迹罕至。 断木横斜在河畔,藤蔓扭曲盘结,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腥甜气息。 荣逸尘敏锐察觉到龙渊霆有话要说,便默默跟随。 他随意靠着一棵枯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树皮上的裂纹,挑眉看向对方:“想说什么?” 龙渊霆双臂抱胸,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眼前之人:“荣逸尘,荣府三公子,云尘医仙,原本双腿不便,后竟能自由行走。医术了得,功力深厚,博学多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请问你还有其他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吗?” 话语中带着探究,也暗含几分警惕——这样神秘莫测的人,究竟是敌是友? ……… 第188章 血手印(九) 荣逸尘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眼底映着天边翻涌的云霞,语气不疾不徐: “你当我是敌人我就是敌人,你当我是朋友就是朋友,无论你认为我是哪种人,我能回答你的是,首先我是荣王府的人。” 话音落下,他抬手掸去肩头飘落的枯叶,周身散发着云淡风轻的气场,仿佛将一切猜忌都化作了过眼云烟。 龙渊霆盯着他沉静的面容,喉间突然溢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笑声惊起林间栖息的寒鸦,扑棱棱掠过两人头顶。 他忽而想起自己的妻子,那个自荣王府走出、与他携手相伴的女子,又想起荣王府中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自己的血脉与荣王府早已千丝万缕地纠缠在一起,又何尝不是荣王府的一员? “好一个荣王府的人!”他大步上前,重重拍了拍荣逸尘的肩膀,眼中笑意未散,却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 荣逸尘垂眸看着那只搭在肩头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让他下意识绷紧了脊背。 他暗叹一声,即便在这方天地生活许久,骨子里对他人触碰的抗拒依旧根深蒂固。 然而龙渊霆的动作随性自然,带着几分热络,倒不似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冒犯。 他试着放松僵硬的肩膀,感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 林间微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竟让他生出一丝奇异的安定。 这种毫无防备的接触,竟意外地没有想象中那般令人不适,反而隐隐带着股暖意,漫过心头。 “这种感觉...还不赖。”他在心底轻笑,或许,这便是信任的温度。 ……… 次日辰时,星眠庄青石路上扬起细碎尘埃,一队玄衣劲装的镇诡司人马踏尘而来。 周庄长听闻匆匆迎上前,身旁陆沉舟裹着染血的绷带,尽管面容苍白却目光如炬。 前日与紫藤恶战留下的伤势未愈,他强撑着将一页书纸递出去: “此妖噬人喜食内脏,被害之人胸口处均有血色手印,现在大概猜出此妖命门在树根深处,那是凝聚的精华木晶所在,以玄铁铲挖出,方可有机会灭了紫藤......” 沙哑嗓音里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随行司员们听得频频颔首。 ……… 暮色渐浓时,梆子声穿透街巷。 周庄长亲自带着几个壮硕的年轻村民挨家挨户叮嘱:“今夜不论听见什么动静,都把门窗栓紧!” 随后各家各户窗棂后的烛火陆续熄灭,整座庄子陷入死寂。 远处木桥方向突然炸开冲天火光,藤蔓绞碎空气的尖啸声与金铁相击的铮鸣混作一团,却没有一扇门扉被推开,唯有犬吠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凄厉。 张老汉家的小院里,荣逸尘执白子落于棋盘天元,月白长衫在晚风里轻扬,俊逸面容仿若谪仙。 对面龙渊霆捏着黑子的指节发白,棋枰上黑白子厮杀正酣,却在关键时刻漏算一招,被白子断了生路。 “殿下,心不在焉,是在担心吗?”荣逸尘指尖轻扫棋盘,落子声清脆如泉。 龙渊霆望着满盘败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黑子重重拍在案上:“好个''千里奔袭''的妙手!逸尘这棋艺,当真让我想起当年与太傅对弈时,那等算无遗策的风采。” 他望着远处明灭的火光,喉间溢出叹息,“只恨不能与兄弟们并肩。” 荣逸尘修长的手指划过棋盘,将散落的棋子收拢成两列,黑曜石般的眼眸望向龙渊霆,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笑意:“再来一局如何?” 龙渊霆喉头滚动,耳畔木桥方向传来的厮杀声愈发激烈,藤蔓抽击地面的闷响混着符咒燃烧的噼啪声,如同鼓点般叩击心门。他深吸一口气:“好!” 棋盘上,白子如流云般舒展,荣逸尘落子时腕间玉白色手串轻响,每一步都似漫不经心,却将龙渊霆的黑子逼入狭窄天地。 院外夜风呼啸,卷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焦糊味,龙渊霆捏着棋子的指尖沁出汗珠,脑海中不断浮现镇诡司兄弟持剑斩藤的画面—— 此刻木桥边,紫藤妖的紫色藤蔓正裹挟着腥风疯狂舞动,粗壮的枝蔓如活蛇般缠住镇诡司众人的腰身,玄衣上的符咒在接触藤蔓的瞬间迸发出刺目火光。 有人挥剑斩断缠绕的藤条,却见断口处涌出紫色汁液,转瞬又生长出新的枝桠; 有人将镇魂铃掷向树根方向,铃声与藤蔓的尖啸声相撞,震得方圆十丈的枯叶簌簌坠落。 反观小院中,荣逸尘执子的动作始终优雅从容,白玉棋子落下时轻触棋盘,发出空灵的脆响。 “殿下,这步若守角,只怕全局再无生机。”他轻声提醒,龙渊霆猛然回神,却发现自己因分神已陷入绝境。 月光爬上棋盘,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战局与远处惊心动魄的恶战形成诡异的对照,唯有棋子相击的清响,在这暗流涌动的夜里,为焦灼的心绪筑起一方宁静的孤岛。 荣逸尘最后一枚白子轻盈落下,龙渊霆瞳孔骤缩,只见棋盘上白子纵横成阵,将黑子割裂成零星孤岛,己方仅存的棋眼已被尽数封堵,大片疆土化作死局。 那些本欲突围的黑子,此刻如同困在蛛网中的飞虫,在白子织就的天罗地网里再无翻身之力。 “结束了!”荣逸尘的声音清冷如泉。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刹那,远处木桥方向原本震耳欲聋的厮杀声突然如潮水般退去,唯有夜风掠过空寂的街巷,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木桥边,浑浊的河水突然泛起涟漪,一名镇诡司浑身浴血地浮出水面,他手中紧握着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紫色木晶。 晶莹剔透的木晶在月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幽光,随着它的现世,盘根错节的紫藤妖发出刺耳的尖啸,墨绿色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干枯,表皮皲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庞大的枝干轰然倒塌,化作满地碎木。 镇诡司众人浑身浴血却难掩喜色,他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伤痕累累的脸上绽放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不知是谁率先振臂高呼:“胜利了!” 紧接着,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星眠庄。 这一刻,在场的众人汗水与血水交织的面容上,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自豪。 ……… 随着紫藤妖被剿灭,那些不慎溅到紫色汁液的众人,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过去总担心血手印突然出现、被妖邪缠身的惶恐,如今都随着枯败的藤蔓烟消云散。 星眠庄重新热闹起来,鸡鸣犬吠声、孩童追逐打闹声又填满了街巷,仿佛什么可怕的事都没发生过。 而荣祖母一行人趁着夜色,悄然收拾行囊,驾着马车再次踏上北上的路…… 第189章 红衣入京(一) 龙渊城的晨雾裹着森严,巍峨的宫墙将皇城与市井割裂成两个世界。 往日里车水马龙的朱雀大街如今门可罗雀,商铺半掩着门板,行人匆匆低头疾走,连平日里穿梭街巷的孩童都没了踪影。 守城的禁军换上了玄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腰间佩刀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城门盘查比往日严苛数倍,过往行人皆要查验户籍文书,稍有迟疑便被拖到一旁搜身盘问。 御书房的铜铃已半月未响,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又一道由内官宣读的口谕。 三品礼部侍郎因谏言触怒天颜,当夜便被锁拿入诏狱;御史台数位言官被革职返乡,马车驶出城门时,车上还挂着“闭门思过”的木牌。 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像重锤般敲在官员们心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此刻端坐皇宫议事厅的并非太子,而是二皇子龙屹轩,他身着明黄龙纹朝服,神色沉稳地批阅奏折,代父听政。 坊间却暗潮涌动,传闻荣王府举旗叛逃,太子因监管不力被软禁在东宫,龙渊皇得知消息后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消息虽未明言,却如瘟疫般在城内蔓延,百姓们缩在家中,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生怕卷入这漩涡之中。 核心官员们私下议论纷纷,他们发现这些日子颁布的口谕虽多,却无一加盖象征皇权的玉玺。 这微妙的细节,让朝堂势力暗流涌动,有人蠢蠢欲动,有人静观其变。 更令人捉摸不透的是国师频繁出入后山行宫,为龙渊皇把脉问诊。 这位神秘的国师精通医术与玄术,他的存在犹如悬在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那些觊觎皇位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暗处等待时机。 龙渊城在这诡异的平衡中艰难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夜幕降临时,唯有宫墙内的灯火依旧彻夜不熄,映照着未知的风云变幻。 ……… 龙渊皇寝殿内烛火昏黄,映得帷幔上的蟠龙暗纹都透着几分衰败。 皇上倚在床边,身形单薄得几乎要陷进锦被里,被皇后用软枕半撑着才勉强坐直。 两人面容憔悴,华服下的身形比往日瘦削许多,不复往日的威严。 殿内寂静无声,不见一个侍奉的宫人,唯有门外传来两个小太监偶尔压低的交谈声。 皇后将白玉盏递到皇上唇边,待他喝了口水,才轻声开口:“不知道,霆儿他们到没到玄鹰营。” 话音未落,龙渊皇剧烈咳嗽起来,皇后连忙伸手帮他顺气,指尖的护甲擦过龙袍,发出细微的声响。 “别担心,孩子们一定会好好的。我们只管等他们回来。”皇后温言安抚。 龙渊皇微微点头,声音沙哑:“嗯,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国师会出来保下你我的性命,虽说国师不出,那对母子也不敢明面上要我们的命,可如果没有国师,我和你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过。” 皇后目光柔和,轻声猜测:“霆儿离开前去过后山,也许是霆儿求的国师。” 殿外夜风呼啸,吹动窗棂吱呀作响,却吹不散寝殿内萦绕的忧虑与牵挂。 两人相视而坐,在这寂静的夜里,等待着未知的转机。 ……… 兰妃寝殿内,鎏金宫灯将凤仪宫的蟠龙藻井映得金碧辉煌。 往日只有皇后能踏足的凤仪宫,此刻已成为兰妃的居所。 鲛绡帐幔随风轻扬,外邦进贡的绒毯铺满地面,翡翠屏风上镶嵌着东珠,奢靡华贵之气扑面而来。 兰妃斜倚在紫檀木贵妃榻上,身着织金牡丹纹云锦宫装,腕间羊脂玉镯轻碰发出清脆声响。 两名心腹宫女跪在榻前,一人轻揉她的肩头,一人捶着修长的双腿。 下首,她的亲生儿子龙屹轩眉头紧锁,一脸焦虑。 “母妃,我和外祖父派了好几路人马,沿着荣府余孽和龙渊霆北逃的方向追查,按理说他们老弱病残肯定走不远,可是到现在都没半点消息。” 龙屹轩咬牙道,“那些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兰妃慢条斯理地抚了抚鬓边的珍珠步摇,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笑意:“别急,现在大局已定,整个龙渊城都在咱们手里。 想北上,他们必定要去玄鹰营。你只需在去玄鹰营的必经之路上设伏,还怕抓不到人?” 龙屹轩脸色稍缓,却又想起一事,语气愤愤:“丞相外祖父也派人去了玄鹰营,想接管兵权。 可那些个武夫,没有加盖玉玺的文书,根本不认!不仅不配合,还把咱们的人打了出来!” 兰妃闻言,眼神瞬间凌厉:“先别管这些。玉玺才是关键,没有它,王朝境内那些手握重兵的将领,哪个会服?一步一步来,等拿回玉玺,登上帝位,到那时,新账旧账一起算!” 她抬手轻抚龙屹轩的脸颊,“轩儿,耐心些,这江山迟早是你的。” 龙屹轩眉头紧蹙,眼底满是疑惑:“母妃,我不解国师怎么会从后山出来,他不是向来不管国家事的吗?”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急切,显然被国师突然插手的举动搅乱了心绪。 兰妃指尖轻轻摩挲着榻边的鎏金雕花扶手,眼尾微挑,漫不经心道:“我们不需要知道原因。”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给国师面子无非是留着他制衡那些诡异。 我们虽说与诡异合作,但是这是暂时的,等你登位,这天下我不允许诡异插手,我们现在只是利用它们而已。” 话音落下,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龙屹轩望着母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兰妃向来手段狠辣,对外人从不留情,可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温柔得近乎宠溺。 他忽然意识到,为了助自己登上皇位,母妃不惜与诡异勾结、搅乱边境局势。 这份疯狂背后,是一个母亲对子女毫无保留的痴爱与野心。 他喉头微动,郑重地点头:“孩儿明白,定不负母妃所望。” ……… 翌日 龙渊城的青灰城墙下骤然腾起一团红色雾气,八个面无表情的轿夫抬着一顶红色轿撵现身。 这顶轿辇堪称奢华至极,通体由朱红色的珍贵木材打造而成,其上镶嵌着无数璀璨夺目的宝石,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四边垂挂着轻薄的红色纱绸,随风轻轻飘动,若隐若现地遮挡住了里面的人。 轿辇两侧各有一名侍女护其左右,“大皇夫,我们到了!”左侧侍女突然开口道,声音里掩藏不住的雀跃。 ……… 第190章 红衣入京(二) 龙渊城皇家议事厅。 晨光刺破龙渊城厚重的云层,将鎏金兽首衔环的议事厅大门镀上一层冷冽的金边。 二皇子龙屹轩斜倚在雕花紫檀椅上,玄色蟒纹衣袍在晨雾中泛着幽幽暗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玉扳指。 王丞相捻着银白胡须端坐在侧,蟒袍玉带间流转着经年累月的威压,厅内其他官员屏息敛衽,等候着今日朝事的开场。 他垂眸听着赵御史激昂陈词——千里之外的青芜县出现噬魂厉鬼,已吞了三个村庄的精壮劳力,镇诡司驻派修士寡不敌众,急需朝廷增派援军驰援。 “还请殿下转呈皇上!”赵御史将奏书重重拍在檀木案几上,“若再迟些时日,恐有生灵涂炭之危!” 王丞相轻咳一声,这位权倾朝野的外戚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外孙二皇子,苍老的手指叩了叩扶手: “赵大人可知,如今皇上起身都很难,更是拿不起笔墨,如何下得了圣旨,还是在等等吧,等皇上转好些也不迟。”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丞相大人!”另一位文官突然站起,官服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国事当前,岂能因些许宫闱之事延误军机?二皇子乃陛下器重的皇子,代父决断正是分内之事!还望尽快做决断!” 此话不可谓不重,点明了无论宫中发生各种变动,都不能误了国事。 龙屹轩喉间发紧,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只有他知道,软禁父皇后,玉玺也在大哥失踪后不翼而飞。 没有象征皇权的传国玉玺,就算调动一兵一卒,也难如登天。 窗外突然传来鸦鸣,惊得他下意识攥紧袖中暗藏的密信——那是暗卫刚刚传回的消息,有人在暮光城外见到了与大哥长相相似的人。 “诸位稍安勿躁。”龙屹轩缓缓起身,玄色蟒袍下摆扫过桌案。 “本宫定会将此事禀明父皇。这件事本宫定会想办法解决。”他目光扫过厅内众人。 “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各位无事便退下去吧!”龙屹轩摆摆手,示意厅内官员退下。 散会后,王丞相悄然留在最后,苍老的声音压得极低:“殿下,那玉玺...” 龙屹轩刚要开口与王丞相商议,忽听得议事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太监急忙俯身快步走了进来,尖着嗓子禀报道:“殿下!丞相大人!宫外有个红衣公子求见,自称是公主的大皇夫!”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炸得厅内气氛瞬间凝固。 龙屹轩握着茶盏的手猛地收紧,滚烫的茶水溅在案几上也浑然不觉。 王丞相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适龄的公主早已下嫁,现下唯有四公主兰若还在宫中......难不成是她?” 二皇子龙屹轩眉头微皱,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刁蛮任性却对自己依赖的妹妹兰若。 四公主兰若十八岁,性子活泼任性,眼光极高,一般男子根本入不得眼,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个皇夫? 况且,皇家择婿向来由皇帝亲自指婚,从未听闻有自行宣称皇夫之人。 他望向王丞相,见他同样一脸凝重,心中隐隐升起不安——这红衣公子来得蹊跷? “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敢冒充本宫的妹夫!” ……… 宫门前青铜麒麟兽首吞吐的晨雾尚未散尽,一顶红色八抬轿辇在禁军的注目下缓缓停驻。 轿帘无风自动,鎏金流苏轻晃间,一抹浓烈的赤色映入众人眼帘。 绯色绣金线云纹靴踏过垂落的绸缎,身着鲛绡红衫的男子扶着雕花轿杆款步而下,腰间嵌满夜明珠的玉带在日光下流转着碎芒,将整个人衬得恍若神妃仙子临凡。 他额间缀着枚血色玛瑙坠子,随着步伐轻颤,长眉微挑时眼尾勾出惑人的弧度,胭脂色的唇瓣不点而朱,偏生又带着几分凌厉的棱角。 广袖翻飞间,腕间赤金铃铛发出清越声响,混着若有似无的龙涎香,直往人鼻端钻来。 那纤长脖颈与腰肢带着江南烟雨般的柔婉,可举手投足间又透着北疆烈马般的不羁,宽肩窄腰的身形更是将雌雄莫辨的气质演绎到极致。 守宫的侍卫握紧了腰间佩刀,喉结却不受控地滚动; 当他抬眸望向宫门匾额,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仿佛藏着万千星辰,饶是见惯了美人的宫人,也不禁在这般风华下自惭形秽,恍惚间竟不知该唤一声“公子”还是“娘子”。 ……… 忽见宫门内匆匆奔出个小太监,青色宫服下摆沾着草屑,显然是一路疾跑来的。 他望见红衣公子时,呼吸都急促起来,连行礼都带着慌乱:“这位...这位公子!殿下和丞相已在偏殿等候,请随小人速速前去!” 红衣公子唇角勾起一抹轻笑,抬手理了理鬓边微乱的碎发,指尖拂过绣着金线缠枝莲的衣襟。 想到即将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眼底不自觉漫开温柔,如淬了蜜般甜腻:“有劳带路。” 说罢,莲步轻移,绯色衣袂扫过宫门前的青铜龟鹤,带着烈烈红影紧随其后。 穿过朱红宫门,回廊蜿蜒,飞檐下悬着的风铎叮咚作响。 沿途宫人们纷纷侧目,正在扫落叶的老宫人忘了挥动竹帚,捧着茶盏的侍女差点打翻青瓷,就连值岗的侍卫也看得怔了神。 红衣公子却恍若未觉,目光掠过鎏金蟠龙柱、琉璃瓦上跳跃的光斑,望着曲径通幽处的飞阁流丹,满心只想着快些与那人相见。 穿过层层宫门,脚下的青砖渐渐变成了温润的紫檀木,廊下悬挂的宫灯也愈发精致。 小太监领着人拐进一处垂花门,檐角垂下的玉串被风掀起细碎声响,红衣公子抬眸望向重檐歇山顶的偏殿,喉间不自觉发紧——殿内,正背坐着一名少女。 雕花槅扇推开的刹那,暖香裹挟着龙涎气息漫入偏殿。 二皇子龙屹轩搁下茶盏的手顿在半空,王丞相抚须的动作也骤然停滞——那红衣男子跨过门槛的瞬间,竟似将满园春色都敛入了广袖之间。 他眼角微垂时如泣如诉,抬眸轻笑又似能勾魂摄魄,这般艳丽至极的容貌,倒真叫人想起深居简出的荣王府三公子。 龙屹轩暗自思忖,若论相貌只有那位荣三公子可与其一争高下,但荣逸尘如高岭之雪,周身寒气拒人千里,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而眼前人却似盛放的曼珠沙华,热烈得让人挪不开眼,见之无论男女都忍不住怜爱一番。 红衣男子未及行礼,目光已直直锁向殿内角落。 四公主兰若正垂首绞着帕子,发间银铃随着不安的动作轻响。 待她缓缓抬头,红衣男子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 那张清秀的面容与记忆中全然不同,苍白的脸色瞬间泛起青白,眼底的炽热被寒霜覆盖。 反观兰若,方才被唤来时还满脸不耐,此刻却盯着红衣男子,眼神痴迷得连兄长的咳嗽声都充耳不闻。 殿内气氛诡谲凝滞,唯有鎏金香炉中升起的青烟,袅袅缠绕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尴尬。 ……… 第191章 诡胎(一) 青阳镇 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青瓦白墙上,陈木生和妻子周秀兰围坐在八仙桌旁,就着咸菜疙瘩吃完了晚饭。 陈木生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裤脚还沾着白天劳作的泥点; 周秀兰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藏青色碎花布衫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鬓角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收拾完碗筷的陈木生刚要起身,里屋突然传来周秀兰虚弱的呼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只见妻子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整个人斜靠在凳子上,双手死死按着肚子,连说话都带着哭腔: “夫君,我…我肚子疼…好像快要生…生了…” 陈木生顿时慌了神,粗糙的手掌擦了擦满是紧张的额头,赶紧扶起妻子,往院子里的独轮车挪去。 “娘,俺媳妇要生了,你快来!”他扯开嗓子喊道。 话音刚落,隔壁院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木生的母亲佝偻着背跑了过来。 老人穿着褪色的蓝布褂子,头上裹着方帕,眼神里满是焦急:“咋了,咋了,这才八个多月,怎么就要生了!” 她一边念叨,一边上前扶住儿媳,嘴里不停说着“别怕别怕”, 转头催促儿子:“快!赶紧推去玉春堂,晚了可不得了!” 陈木生顾不上多想,握紧车把就往前冲。 独轮车碾过石板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暮色渐浓的村庄里显得格外清晰。 夜色中,三人朝着玉春堂的方向疾驰,谁也没注意到,周秀兰身后滴落的血迹,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轨迹。 ……… 暮色如墨,油灯在木桌上明明灭灭。 镇上另一户人家,里屋李秀娥扶着隆起的肚子,粗布褂子早被冷汗浸透,发间的蓝头巾也歪到了耳后。 她丈夫张老实刚把最后一个粗瓷碗摞进木柜,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呻吟,手上沾着的洗碗水还在往下滴,就跌跌撞撞冲进里屋。 “别慌别慌!”张老实声音发颤,常年被农具磨出老茧的手扶住妻子颤抖的肩膀。 李秀娥痛得额角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丈夫手臂:“快...快去叫娘...”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尖锐的绞痛袭来,她弓着身子蜷缩在板凳上,隆起的腹部在暮色中诡异起伏。 隔壁房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母拄着枣木拐杖冲进来。 这位年逾六旬的老人裹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衫,发髻上别着根褪色的银簪,浑浊的眼睛盯着儿媳扭曲的面容,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会突然发动…” 话没说完,李秀娥突然发出凄厉尖叫,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抽搐,隆起的腹部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扭动。 张老实手脚并用将妻子扶上院子里的木制双轮车上,他抄起墙角的油灯,推着妻子向外走去,火苗在夜风里剧烈摇晃,照得三人的影子在土墙上张牙舞爪。 “玉春堂!快往玉春堂去!”张母一边喊一边死死按住儿媳不停抽搐的双腿,却摸到一手黏腻的液体——暗红的血顺着车板缝隙滴落,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独轮车碾过镇口那棵歪脖子槐树时,李秀娥的尖叫突然戛然而止。 张老实慌忙回头,只见妻子双眼圆睁,嘴角溢出黑血,而高高隆起的腹部竟诡异地凹陷下去,仿佛刚刚还在疯狂扭动的胎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远处玉春堂的灯笼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极了一只只悬空的眼睛。 ……… 翌日清晨,一辆雕花木轮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缓缓驶入青阳镇。 车厢内弥漫着沉香的气息,静姝公主歪靠在软缎靠垫上,水蓝色襦裙揉出褶皱,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马车颠簸轻轻晃动。 她托着腮嘟囔:“总觉得心口发闷,连玫瑰花糕点心都没滋味了。” 荣逸尘指尖搭在静姝腕间,青竹纹广袖垂落,片刻后挑眉笑道:“脉象平稳得很,怕是馋虫作祟。” 话音未落,静姝已经蜷进一旁荣逸澜怀中,脸颊蹭着对方淡紫色衣料:“嫂嫂,逸尘哥哥取笑我。” 荣逸澜笑着护住隆起的孕肚,另一只手温柔梳理静姝散落的发丝:“等下到了镇子,让逸尘带我们的小公主吃遍街巷。” 软糯的哄慰让静姝耳尖泛红,埋着头直往她怀里钻,活像只撒娇的小猫。 “哎哟,这副小模样。”荣祖母手持鎏金暖炉,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 一旁龙渊霆身着玄色劲装,冷硬面容难得染上笑意,伸手替妻子拢了拢滑落的披风。 荣逸尘倚着车窗,望着静姝耍赖的模样无奈摇头,指腹摩挲着腕间手串,眼底却漫开暖意,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将满车笑语酿成蜜糖般的甜。 荣逸澜指尖轻抚着车窗的雕花,目光望向渐显荒芜的原野,轻声道:“过了青阳镇,再有一天路程,是不是就要到玄鹰营?” 她的眉眼间藏着几分担忧,腹中胎儿的胎动让她不自觉地护紧腹部。 龙渊霆闻言,神色骤然变得凝重,伸手覆上妻子放在膝头的手,沉声道:“是,终于要到了。”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用黑布包裹的物件,那是件至关重要的玉玺密信。 想到即将与妻子分别,龙渊霆喉结滚动了一下,指腹轻轻摩挲着荣逸澜的手背,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玄鹰营固若金汤,有荣家军精锐驻守,我已安排妥当。” 荣祖母轻咳一声,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自家孙女荣逸澜的手背:“别忧心,我们等他们平安归来。” 老妇人虽语气镇定,眼底却也泛着关切。 荣逸尘倚着车厢角落,手中把玩玉白色手串,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锐利。 他知晓龙渊霆的安排,也暗中做了一些更加稳妥的布置。 荣逸澜望着丈夫,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点头:“我等你们平安归来。” 龙渊霆将妻子搂入怀中,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无声的承诺在静谧的车厢中蔓延开来。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戛然而止,驾车的小五猛地勒住缰绳,马匹嘶鸣着前蹄腾空。“吁——” 他翻身跳下马车,掀起车帘时面色发白,“老夫人,公子,小姐,前面被堵住了,有人在办丧事!” 荣逸尘挑开车帘,一股浓重的白檀香混着腐气扑面而来。 只见狭窄的官道上横七竖八摆着七口漆黑棺材,棺盖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二十余名身穿粗麻孝衣的人披头散发,腰间缠着浸透鲜血的白布,手里攥着锈迹斑斑的哭丧棒,面无表情地盯着马车,空洞的眼神仿佛蒙着层灰翳。 “这是...”荣逸澜下意识护住腹部,靠在龙渊霆怀中。 荣祖母掀开金丝绣帕,目光如炬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青天白日办丧,还堵了官道,成何体统!” 龙渊霆脸色阴沉,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暴起。 荣逸尘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不对劲——他们连哭丧的声音都没有。” 话音未落,为首的孝衣人缓缓转头,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节响动,喉间挤出沙哑嘶吼:“要过此路...留下孕妇...” 随着这声怪叫,所有孝衣人同时举起哭丧棒,脚步机械地朝马车逼近,七口棺材也开始发出沉闷的敲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挣扎。 ……… 第192章 诡胎(二) 青阳镇外的官道上,天色突然暗下来,将周遭的一切都浸染得阴森可怖。 七口漆黑的棺材摆在路中央,时不时从里面传来沉闷的敲击声,感觉有东西急于挣脱束缚。 二十多名身穿粗布麻衣的人,手持锈迹斑斑的哭丧棒,如同提线木偶般,面无表情、机械地一步一步朝着对面的马车逼近。 马车内,荣祖母面色凝重,紧紧攥着帕子;静姝呼吸急促,眼神中满是恐惧;荣逸澜和小五也都紧张地盯着车外那诡异的一幕,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众人惊恐不安之际,龙渊霆和荣逸尘果断从车里跳了下来。 龙渊霆迅速抽出腰间佩剑,目光如炬,沉声道:“逸尘,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共同对敌吧,怎么样,左边归你,右边归我。” 然而,荣逸尘的目光却并未落在那些缓缓靠近的粗布麻衣人身上,而是紧紧盯着那七口不断抖动的棺材,似乎察觉到里面隐藏的东西。 听到太子龙渊霆的话,他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周身散发着沉稳而冷静的气息,仿佛早已做好了应对一切未知的准备 。 荣逸尘将腕间温润的玉白色手串放进荣逸澜掌心,沉声道:“二姐,拿好它,不要离开。” 话音未落,静姝已抽出腰间红色软鞭准备冲下车,却被他及时拽住。 “这次你不行,”他目光扫过马车内神色紧绷的众人,最后落在静姝脸上, “你留下替我保护好祖母,二姐。” 静姝攥紧鞭子,对上他的眼神,重重地点头:“好!” 然后静姝纤细的手指攥着鞭柄,不由分说地塞向荣逸尘:“逸尘哥哥,借给你!” 他接过鞭子的手微微一顿,目光扫过静姝坚定的眉眼。 这根软鞭是她的贴身武器,此刻鞭身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照顾好自己。”荣逸尘低声叮嘱,随手将软鞭在腕间缠了两圈,金属鞭梢擦过他手背,划出一道浅红痕迹。 随后看了看一旁的小五,示意他躲好,注意安全。 龙渊霆早已按捺不住,长剑出鞘带起凛冽寒芒,如离弦之箭般直冲向右侧的粗麻孝衣人。 剑锋过处,枯槁的衣袖纷飞,他招式狠辣果决,左劈右刺间竟无半分迟疑,剑刃划破空气的锐响混着哭丧棒的碰撞声,震得官道上的晨雾都微微震颤。 荣逸尘旋身甩出软鞭,暗红鞭影如毒蛇般缠住左侧袭来的哭丧棒,手腕翻转间借力卸力,将对手甩向后方。 他余光瞥见最近的棺材开始剧烈晃动,棺盖缝隙渗出黑气,当即扯动鞭梢,软鞭在空中划出半轮血月,逼退近身的诡异人影。 两人一刚一柔,剑气与鞭影交织,将逼近的诡异人群逼退。 七口漆黑的棺材在晨雾中剧烈震颤,棺木接缝处渗出汩汩黑红色液体,如同沸腾的血浆。 紧接着,浓重的黑红色雾气从棺缝中翻涌而出,所到之处,青草瞬间枯萎,晨雾也被染成诡异的血色。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搅动,腥甜的铁锈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最左侧的棺木板如炮弹般朝马车飞射而去。 此时龙渊霆正与两名诡异缠斗,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却无暇分身。 眼看棺木板就要撞上马车,一道暗红鞭影如闪电般破空而至。 荣逸尘手腕猛地一抖,软鞭卷着凌厉的劲风迎上,只听“咔嚓”一声,棺木板被击成碎片,木屑如雨点般散落。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其余六口棺材接连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棺木碎片裹挟着黑气,铺天盖地地朝着马车砸去。 荣逸尘身姿矫健,软鞭在空中织成一张密网,鞭梢所及之处,棺木纷纷炸裂; 龙渊霆则挥剑劈开袭来的碎片,剑身被黑气腐蚀出丝丝裂纹,他虽勉强护住马车,却也被这密集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 直到此时,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这些诡异之物真正的目标,竟是马车那边的人! 浓重的黑红色雾气中,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阴森笑声,仿佛在嘲笑众人的徒劳抵抗。 龙渊霆挥剑劈开又一块飞射而来的棺木碎片,身形几个腾挪靠近荣逸尘,剑眉紧紧拧成“川”字: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一直在袭击祖母那边!” 他的脸上沾染着黑红雾气凝成的血珠,呼吸因激烈战斗而略显急促。 荣逸尘盯着那七口仍在震颤的棺木上,眼中无一丝波动:“里面有东西,它们要找的是二姐。” “什么?!”龙渊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剑柄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荣逸尘转头看向他:“太子你去二姐身边,这边交给我!” “你多加小心!”龙渊霆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他狠下心转身,脚步如飞地朝着马车狂奔而去。 他迅速挡在荣逸澜身前,长剑横于胸前,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双眼始终盯着场上的局势。 就在此时,七口棺材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七具小小的身影缓缓爬出。 那是七个黑漆漆的小人,身形不过尺余,全身皮肤呈黑红色,表面还黏着斑驳血迹。他们没有一根头发,大大的脑袋上,一双眼睛几乎占据了半张脸,眼白多得骇人。 当他们张开嘴时,一口锋利的小尖牙在血色雾气中泛着幽光,发出尖锐的嘶鸣,朝着马车的方向张牙舞爪地扑来。 ……… 官道四周毫无征兆地泛起白色雾气,起初只是几缕若有若无的薄纱,转瞬之间便化作汹涌浪潮。 那雾气如同有生命般,朝着弥漫的暗红色疯狂席卷而去,丝丝缕缕将黑红雾气缠绕、绞碎。 原本还能看清荣逸尘挥舞软鞭与诡异婴孩缠斗的身影,随着雾气的扩散,变得愈发模糊。 只见他的鞭影在雾幕中若隐若现,时而甩出凌厉弧度,时而格挡诡异攻击,碰撞时溅起的火星在白雾里一闪而逝。 很快,整片战场都被浓稠的白雾笼罩,再也看不清其中状况,唯有断断续续的嘶吼声与鞭子碰撞声,穿透雾气传来。 白雾浓稠如浆,将外界的视线彻底隔绝。 荣逸尘握着暗红软鞭,刻意放缓动作,一下又一下轻甩在空气中,让清脆的鞭响穿透雾幕,好让马车旁的众人安心。 他的目光冷冷扫过面前跪坐成一圈的七个小诡异——它们黑红的皮肤在雾气中泛着湿腻的光,尖牙微颤,圆睁的眼睛里满是恐惧,竟像是被某种威压震慑得不敢动弹。 荣逸尘轻皱眉头,这些原本鲜活的小生命化作诡异后,早已丧失了心智,唯有觅食的本能在驱使行动。 与曾经在太和镇遇到的食童诡不同,眼前这七个小怪物根本无法进行任何沟通,空洞的眼神里只剩下对血肉的渴望。 一声叹息,袖中突然泛起白色光芒。 随着荣逸尘轻轻挥手,七道光芒如锁链般缠住小诡异,刹那间,七具小小的身躯化作腥臭的血雾,在白雾中轰然消散,只留下地面一滩暗红的水渍。 ……… 白雾化作丝丝缕缕消散在空气中,一道白色身影从雾气中显现,荣逸尘脚步虚浮,很明显对付诡异时,耗尽了“全部”力气。 第193章 诡胎(三) 日头悬在中天,已近晌午的太阳将云层烧得发白,明晃晃的光线却没能照暖这座拥有近万人的青阳小镇。 记忆里,往昔此时的街道应是人声鼎沸,茶肆酒坊飘出阵阵吆喝,货郎挑着担子穿梭在熙攘的人群里,孩童追逐嬉戏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可如今,隔着车窗望去,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脚步仓促,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赶,每走几步便要警惕地回望。 正午的阳光如滚烫的熔金浇在青石板上,街道两旁的店铺虽然门户大开,却难见往昔热闹光景。 褪色的酒旗耷拉在门楣上,连风都懒得卷起褶皱;敞开的店门如同一张张喑哑的嘴,吞吐着寥寥无几的行人。 绸缎庄的掌柜百无聊赖地擦拭着柜台,崭新的绸布在空荡的货架上堆叠出冷硬的棱角,无人问津的艳丽绸缎蒙着薄灰,在光影里泛着肃杀的冷光。 茶馆内,竹椅东倒西歪地散在角落,小二倚着斑驳的木柱打盹,茶炉里的火早已熄了,残留的茶渣在粗陶碗里结出深褐色的痂。 零星几个客人垂着头闷坐,面前的茶汤凉了又凉,却无人续杯。 街角的面馆蒸腾着稀薄的热气,案板上摞着切好的面条,因久无人买而渐渐失去光泽,老板搓着围裙来回踱步,脸上写满无奈与焦虑。 整条街道弥漫着死寂的气息,店家期盼的目光与行人匆匆躲避的眼神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沉默。 店铺的门窗虽然洞开,却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只剩空洞的轮廓在烈日下暴晒,生意的惨淡如同深秋的霜,让每个角落都透着刺骨的寒意。 街角井台边,几个老妪交头接耳,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恐惧,不时惊恐地望向镇子西头。 那里,一座新搭的招魂幡在风中猎猎作响,惨白的布条上朱砂写的符文被晒得晕开,仿佛干涸的血迹。 不知从哪户人家传来婴儿的啼哭,却在瞬间戛然而止,只留下悠长的尾音在空荡荡的街巷回荡。 关于诡胎的传言,如瘟疫般在镇子里蔓延,让每个有孕妇的家中都笼罩在惶惶不安的阴影之下,也让这座往日热闹的小镇,逐渐被恐惧与冷清吞噬。 ………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格外清晰。 马车微微摇晃,荣逸尘斜倚在雕花木壁旁,白色衣袍如泼墨般铺展在软垫之上。 他修长的右手随意撑着头,指节抵着鬓角,腕间玉白色珠串随着动作轻晃,在昏暗车厢内泛着冷冽微光。 墨玉般的长发松松束起,几缕碎发垂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轻抿,眼睫如蝶翼投下细碎阴影,苍白的脸色非但无损其风姿,反而更添几分病弱之美。 车厢内另一侧,龙渊霆将荣逸澜轻柔地拢在怀中,他将手掌贴在妻子隆起的孕肚上,掌心传来的温热,似是与腹中的小生命有了微妙的共鸣。 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片柔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的弧度,眼中盛满了即将为人父的期待与欣喜。 “小家伙又在动了。”龙渊霆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几分孩童般的雀跃。 荣逸澜眉眼间尽是缱绻爱意,轻声笑道:“定是个调皮的性子,不知道像了谁。” 两人相视而笑,眸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悄然隐去,只剩下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作为未来的一国之君,龙渊霆平日里在朝堂上雷厉风行,可此刻,他的眼中却只有怀中的妻子。 那些权谋纷争,在这一刻都抵不过妻子温柔的浅笑,抵不过腹中那鲜活的小生命。 而荣逸澜尽管身子愈发沉重,这一路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她的目光始终温柔如水,带着母性的坚韧与慈爱。 两人低声絮语,说着对孩子的期许,说着未来的打算,温馨的氛围在狭小的空间里静静流淌。 荣祖母则端坐在车厢正中间,背靠雕花车壁,檀木佛珠在她布满皱纹的指间缓缓转动,不紧不慢地捻过每一颗珠子。 方才遭遇诡异之事的心悸仍未完全消退,老人家浑浊的目光不时落在斜对角自家孙女荣逸澜的身上。 看到太子龙渊霆将孙女稳稳护在怀中,掌心轻柔覆在她隆起的孕肚上,两人眉眼间流淌的温柔笑意,让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有这般体贴的夫君相伴,澜丫头和未出世的孩子是个命好的。 她又将目光转向闭目养神的荣逸尘,见孙儿虽面色苍白,却呼吸平稳,她的心也渐渐放松,彻底松了口气。 可余光扫过静姝时,老人家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只见那丫头托着腮,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孙儿,时而皱眉,时而咬唇,满心的关切都快化作实质黏在孙儿身上了。 “这剃头担子一头热的心思,要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哟……”荣祖母默默转着佛珠,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无奈,却也暗含着对小辈情愫的几分疼惜。 ……… 马车行至“益世堂”医馆门前时,嘈杂声如潮水般骤然漫来。 烈日下,数十个百姓将青瓦白墙的医馆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喊着“坠胎药”三个字,惊得檐下栖息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几个身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挤在最前头,攥着铜板的手都在发抖: “大夫行行好!我家婆娘还有几日就要生产了,昨夜梦见红衣婴孩抓她脚踝,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医馆学徒扒着门框急得额头冒汗,靛蓝短衫早被汗水浸透: “各位乡亲!药柜里的坠胎散三天前就见底了,掌柜的已经派人去州府采买,至少得等五日——” 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更激烈的抗议,有人举起扁担敲打门槛,有人跺脚骂骂咧咧,惊得街边凉茶摊的陶碗都跟着震颤。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从内走出,玄色长袍洗得发白,袖口处还沾着几点褐色药渍。 他将手掌在空中虚按两下,声音虽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诸位且静一静!这坠胎散本就不是常用药,往常一年也用不上几副,实在是备货不足。” 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惶急的面孔,忽然重重叹了口气, “这样吧,三日后辰时,不管药到没到,我都在此处给大家一个准信。” 人群这才稍稍安静下来,却仍不肯散去。 几个老妇人红着眼眶拉住老大夫的衣角:“您老可一定要记得啊!我家儿媳才十八岁,要是真的......” 老大夫轻轻拍了拍她们的手背,将缠在腕间的麻绳解下,歪歪扭扭地在墙上写下“辰时三刻,益世堂”几个大字。 ……… 马车里,荣逸澜将头轻轻靠在龙渊霆肩上,望着车窗外喧闹的人群: “这些人为什么要买那种药呢?怀胎十月,承受了多少艰辛才盼来孩子,为什么要打掉自己的亲生孩儿?” 她轻抚着自己的孕肚,眼中满是怜惜与不解。 龙渊霆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掌心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应该是不得已吧!” 他透过车窗,目光扫过人群中那些偷偷抹泪的妇人、蹲在墙角掩面叹息的汉子,心中也泛起一阵酸涩,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又舍得亲手断送自己的骨肉?” 或许,这里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们不得不舍弃自己未出生的孩儿。 ……… 第194章 诡胎(四) 青阳镇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车轮碾过浅坑,里面的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 青阳镇的市井喧嚣渐渐远去,城北略有寒意的风裹挟着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 荣逸尘似是恢复了些,他指尖轻叩车壁,紫檀木的车厢发出沉闷回响,掀开半幅车帘,目光掠过路边歪斜的篱笆。 半黄半绿的蒿草在风中簌簌作响,远处一座灰瓦白墙的庄子若隐若现,褪色的匾额上“义庄”二字斑驳得近乎诡异。 小五攥着缰绳的手突然发紧,指节泛白,前面拉车的两匹马也有些不安,那道朱漆剥落的庄门大开着,两具漆黑棺木正被四名灰衣人缓缓抬入。 棺木表面缠绕的麻绳渗着暗红污渍,边缘雕刻的缠枝莲纹扭曲变形,像是无数只挣扎的手。 最诡异的是,棺盖上赫然贴着三道褪色的符纸——与早上在镇外官道遭遇的诡异堵路时所见的棺木外观如出一辙。 当时七具漆黑棺木横七竖八摆在官道上,破旧的符纸无风自动,甚是诡异。 “三公子!姑爷!你们快看看!”小五声音发颤,马鞭差点脱手。 他转头看向车厢内,脖颈青筋暴起,额角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 早上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闪回,生怕再次从里面爬出可怕的小诡异,此刻眼前的景象,像极了噩梦的延续。 车厢内传来轻响,龙渊霆挑开竹帘,玄色衣摆扫过鎏金车辕。 他眯起眼,墨玉般的瞳孔倒映着那具被抬入的棺木,袖口的银线暗纹随着动作泛起冷光。 荣逸尘随后探出身,月白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义庄斑驳的围墙,目光扫过墙角青苔覆盖的石兽。 那石兽龇牙咧嘴的模样,倒像是在笑。 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 龙渊霆的喉结动了动,低沉的声音裹着寒意:“还记得早上那…?” 荣逸尘摩挲着腕间玉白色手串,沉吟道:“符纸的样式、棺木的雕纹,甚至连麻绳的捆法都一模一样。” 他望向义庄深处,飞檐下悬挂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惊起几只寒鸦,黑压压的羽翼掠过铅灰色的天空。 马车继续前行,可小五握着缰绳的手始终在发抖。 他偷瞄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义庄,总觉得那些朱红的门扉后,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的背影。 潮湿的雾气中,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混着铜铃的余韵,在城北萧瑟的上空久久回荡。 ……… 马车的车轮碾过碎石,吱呀声在空寂的城北街道上回荡。 眼看就要到城门,静姝百无聊赖地掀开雕花窗棂的薄纱,暮色中一抹蹒跚的身影闯入眼帘——前方十丈开外,一位身着藕荷色衣裙的妇人正一步一步缓缓向城门走去。 她的衣料虽不似绸缎鲜亮,却也绣着精巧的缠枝纹,腰间系着的丝绦垂着花色荷包,看得出家境殷实。 隆起的腹部高高撑起裙摆,至少有七八个月身孕。 妇人发间斜簪着一支银步摇,眉眼温婉清秀。她左手扶着后腰,右手时不时轻拍身后捆扎整齐的小包裹,单薄的身影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孤寂。 按常理,怀胎数月的妇人出门该有家人陪同,可她却独自一人,身旁也不见丈夫。 突然,小妇人脚下一崴,不知被什么绊住,整个人惯性的向前栽倒。 静姝惊呼一声,手掌重重拍在车厢壁上:“小五哥,停车,有人跌倒了!” 不等马车停稳,她便踩着车辕跳了下去,绣鞋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 荣祖母在车内轻咳一声,荣逸尘会意,撩起月白长衫跟了上去。 “小嫂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静姝蹲下身,伸手环住妇人后背。 她接触到对方因惊吓出冷汗浸透的衣衫,发现妇人脸色苍白如纸。 在她搀扶下,小妇人借着力气缓了好一阵才勉强站稳,抬眼望向眼前的一男一女。 静姝杏眼含忧,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荣逸尘身姿挺拔如松,腰间玉带泛着温润光泽。 小妇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我没事,多谢两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静姝松了口气,目光却落在妇人微微颤抖的手上, “小嫂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小妇人眼底浮起一抹黯然:“我有事,要出城找夫君。” 静姝这才注意到天边的晚霞已褪成深紫色,申时已过,城门眼看就要落锁。 她疑惑的问道:“可是这个时辰出城,你一个人也不安全呀,更何况你还怀着孕?” 话音未落,一抹暗红刺进眼帘。 妇人裙摆下摆晕开淡淡血迹,像朵妖冶的花。 静姝脸色骤变,下意识看向荣逸尘求助。 荣逸尘上前一步,拱手道:“我略懂医术,你可否让我给你瞧瞧?” 妇人低头恰好也看到血迹,指尖都开始发抖,忙伸出手腕:“好,好!” 荣逸尘指尖搭上妇人的腕脉,屏息凝神。 片刻后,他收回手,神色稍缓:“并无大碍,你试试腿脚怎么样。” 小妇人咬着下唇,轻轻挪动双腿,突然“嘶”地倒抽冷气。 静姝立刻蹲下,小心翼翼撩起裙摆——只见小妇人右小腿上一道寸许长的伤口正渗着血珠,边缘处被磨蹭掉几块皮。 静姝指尖捏着沾血的帕子,望着李嫂子苍白的脸劝道:“李嫂子,你右腿受了伤,你自己一个人走不了的!” 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城门处已传来梆子声,预示着关城在即。 李嫂子攥紧腰间的青玉色荷包,指节泛白。 她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城门,眼中先是涌起绝望的火苗,又缓缓黯淡下去,仿佛泄了气的皮囊般瘫坐在墙角: “姑娘,谢谢你,我这个样子出不了城,也去不了玄鹰营找夫君了!” 话音未落,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沾满尘土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 “玄鹰营?”静姝与荣逸尘对视一眼,玄鹰营是驻守在西北的荣家军中最精锐的队伍,也正是几人此行必须去的地方。 静姝扶着李嫂子道:“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夫家姓李,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叫我李嫂子吧!”李嫂子抹了把脸,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哽咽。 她下意识护住腹部,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李嫂子,你家在哪里,我们有马车,把你先送回家吧,等你好了,再去玄鹰营寻你夫君也不迟。”静姝蹲下身,将绣帕叠成软布轻轻按在伤口上。 此时龙渊霆扶着荣逸澜也缓步走来,玄色锦袍与淡紫色襦裙在暮色中交织成画。 “是啊,李嫂子,你家是在青阳镇吗?”荣逸澜目光扫过李嫂子凌乱的裙摆。 李嫂子刚要开口,忽然注意到荣逸澜隆起的腹部,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状。 她像被惊雷劈中般,苍白的嘴唇翕动着:“你...你也...怀孕了...” “嗯,我已有将近八个月了。”荣逸澜下意识护住腹部,温柔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她腹中的小生命突然轻轻踢了一脚,仿佛也感受到空气中诡异的气氛。 “你...你不能在镇里...赶紧离...”李嫂子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破音的尖锐。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荣逸澜,却在触及对方衣袖的瞬间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栽倒。 静姝眼疾手快托住她的后颈,指尖触到一片异样的冰冷——李嫂子的体温低得惊人,完全不似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 第195章 诡胎(五) 天色越来越暗,暮色逐渐浸染着青阳镇,炊烟渐熄,檐角垂落的铜铃不再轻响。 青石巷陌里,木格窗吱呀声此起彼伏,最后一缕夕阳被门板夹碎,整条长街只剩风卷着枯叶簌簌游走。 平日里零星的吆喝声、孩童嬉闹声此刻全然沉寂,连守夜的更夫都提前躲进了廊下,这座小镇仿佛被夜色吞噬了生机。 ……… 暮色像浓稠的墨汁般缓缓浸染青阳镇,益世堂医馆内,药柜间弥漫的苦香被焦灼的气息搅得凌乱。 李老大夫枯瘦的指节反复摩挲着案头儿媳留下的信件,纸张边缘被揉出细密的褶皱,墨迹在烛光下泛着暗沉的光。 一旁的李老婆子攥着半块未绣完的帕子,针尖在指间颤抖,在布料上戳出密密麻麻的错针。 “晌午还在灶房熬药,转眼就没了人影...” 李老大夫突然拍案而起,震得铜制药碾子叮当作响。 两名学徒闻声从后院跑来,灯笼上“益世堂”的字样在夜色里晃得人眼晕。 李老大夫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们:“你们去西街布庄问,再去城门口找,定要寻出些踪迹!” 两名学徒应声而去,脚步声很快消散在渐暗的街巷中。 李老婆子踉跄着扶住药柜,绣帕擦过眼角,在布满皱纹的脸上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会不会是前日说的那户人家...”她声音发颤,话未说完便被老大夫截断。 “莫要胡思乱想!”老人抄起墙角的油纸伞,留作防身。 “我也去看看,定是路上出了意外,我去南街寻!” 夜幕彻底笼罩小镇时,青石板路上的脚步声愈发稀疏。 李老大夫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医馆,衣衫上残留着夜间的寒气。 屋内,李老婆子正就着油灯翻看儿媳留下来的孩童肚兜,忽然抓出件红色的贴在胸口,布料上残留的皂角香,刺得她喉头发紧。 两名学徒气喘吁吁地撞开医馆门,灯笼里的烛火在穿堂风里明灭不定:“师父,有辆马车...说是见过一名怀孕妇人,他们正向医馆来...” 话音未落,李老大夫手中的茶盏“啪”地碎裂在青砖上。 瓷片飞溅间,李老婆子踉跄着扶住药柜,浑浊的泪水滴在衣衫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裹着夜色疾驰而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脆响惊得檐角铜铃乱颤。 马车在医馆门前猛地刹住,车辕吱呀作响,惊起满地蜷缩的枯叶。 车帘掀开的刹那,提着灯笼的一名学徒差点摔了灯盏——月光下,静姝和龙渊霆正小心翼翼搀扶着一名昏迷的妇人想下车。 藕荷色襦裙的样式分明是李老大夫寻了整日的儿媳! 另一名学徒扯着嗓子喊起来:\"师父!师母!人到了!\" 李老大夫手中的药碾“当啷”坠地,干枯的手指死死攥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他踉跄着冲过去,常年稳如磐石的脚步此刻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眼看就要摔倒,一道白影如鬼魅般掠过,荣逸尘稳稳托住老人佝偻的脊背,温热掌心隔着粗布传来力道: “别担心,人无事,肚里的孩子也没事,只是右腿有些刮碰!” 这句话如同一剂安神汤灌入心田。 旁边李老婆子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来,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奔涌而出。 她颤抖着伸手去摸儿媳苍白的脸,指腹触到她腕间尚存的暖意,才敢相信这不是噩梦。 医馆内众人七手八脚将人抬进内堂时,李老大夫听见荣逸尘在身后轻声补充: “我们在城北城门口发现她的,她的腿伤还需要你重新处理一下。\" 李老婆子颤抖着为儿媳盖好棉被,指尖还残留着她冰凉的体温。 待学徒端来熬好的安神汤,李老大夫才恍惚想起门外的救命恩人。 转身时,瞥见那袭轻扬的白衣,记忆突然如潮水般翻涌——那熟悉的嗓音,那沉稳语气,分明与六年前在南方疫区指点自己医术的云尘医仙如出一辙! 老人的瞳孔猛地收缩,握药碗的手剧烈颤抖,药汁顺着碗沿泼洒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他缓缓转身,昏黄的灯笼光影里,来人负手而立,月白色衣摆被夜风吹起,眉眼间的笑意竟与记忆中半点不差。 “云...云尘医仙?”李老大夫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双腿一软,险些就要屈膝行礼。 荣逸尘眼疾手快,再次稳稳托住老人佝偻的脊背,温热掌心传来的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沉稳:“不必如此,李老。你先去照看儿媳,稍后我们再叙旧。” 熟悉的嗓音如晨钟暮鼓,敲得老人眼眶发热。 六年前南方疫区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闪回——那些晦涩的医理讲解,那些手把手的针灸示范,那一幕幕多少人死里逃生的画面,此刻都化作喉头哽咽的酸涩。 “好!好!您等等我!”李老大夫扯起衣袖胡乱擦了把脸,苍老的面容因激动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布满血丝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踉跄着退回内堂,脚步却比刚才轻快许多,转身时还不忘回头确认,生怕这是自己思念成疾生出的幻觉。 医馆外,荣逸尘望着老人匆匆背影,嘴角笑意愈发温和,那被老人刚刚握紧的手腕微微发烫。 “逸尘哥哥,你们认识?”静姝疑惑的问道。 “曾经有过几日相处。”荣逸尘淡淡的回道。 ……… 青阳镇的城门早已关闭,众人想出城已然不可能,面对李老大夫一家人的挽留,龙渊霆几人商议后便暂留一夜。 夜风裹挟着寒意掠过窗棂,荣逸尘倚在木窗前,望着益世堂后院摇曳的灯笼出神。 屋内,龙渊霆摩挲着腰间佩剑,剑身映出他紧锁的眉峰; “逸尘,你觉得青阳镇是不是也有诡异作祟!” 荣逸尘指尖摩挲着腕间手串,“你不是已经有决断了么!”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不经意间看到那抹身影在徘徊。 “我出去一下。”荣逸尘直接跳出窗子。 ……… 第196章 诡胎(六) 月光斜斜的掠过益世堂后院。 年过古稀的李老大夫双眉紧蹙,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仿佛凝着霜雪,浑浊的眼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他在青石铺就的院中来回踱步,枯瘦的双手不时攥紧又松开,指节泛白。 每当他的目光扫过厢房紧闭的木门,脚步便不自觉地朝那里挪动,可刚走两步,又像是被什么绊住般停下,神色间满是踌躇。 他怕打扰房中的那位,可他又实在是有事相求,内心天人交战,只能在原地不断徘徊,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无奈与煎熬,灰白的胡须随着微颤的下巴轻轻晃动。 戌时的晚风裹着药香掠过回廊,李老大夫刚想走过去推门,忽觉一道墨色身影从房下阴影里走出。 这道身影踏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缓缓现身。 荣逸尘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衣袂随着晚风轻轻摆动,似流云般飘逸。 他墨色长发如绸缎般自然垂落在身后,随着步伐微微晃动,更添几分出尘之气。 其身姿笔直挺拔,宛如青松般卓然屹立,举手投足间皆是一派潇洒从容。 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轮廓分明,眉眼深邃,仿佛是丹青妙手精心勾勒而成。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腕上戴着的玉白色手串,温润的光泽与月白长衫相互映衬,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温润如玉,周身萦绕着一股独特的气质,既有医者的仁善亲和,又带着几分仙风道骨,令人见之难忘。 他正是消失六年的云尘医仙荣逸尘。 “李老,许久不见!”温润的嗓音惊得老人踉跄后退,枯槁手掌按住身后的木柱才稳住身形。 李老大夫喉结滚动,颤抖的双手在袖中握成拳又松开。 六年前南方疫区的惨状如潮水翻涌:十万百姓咳血高热,太医院众人束手无策,自己这个曾被尊为“皇家院首”的医者,竟在疫病前如稚童般无助。 当时从民间也招揽了许多有名的医者,均无办法。 直到云尘医仙的到来,以奇诡针法配合自创的汤药,三日内遏制住疫情蔓延。 那些挑灯研讨医案的夜晚,对方随手写下的医理批注,至今还藏在他贴身的医典夹层里。 “仙...医仙!”老人声音发颤,膝盖微屈却又强行挺直, “您可算来了...”话未说完,浑浊老泪已滚落在布满老茧的手背上。 他既想扑上去抓住对方衣襟,又怕唐突了恩人,僵在原地的模样,倒比当年疫区初次求教时还要局促。 荣逸尘墨玉般的眼眸落在李老大夫佝偻的身影上,晚风掀起他月白长衫的衣角,腕间玉串轻碰发出细碎声响。 眼前这位曾高居皇家院首的老者,此刻鬓角霜白更甚,布满褶皱的面庞写满焦灼,与记忆中在疫区彻夜钻研医典的身影渐渐重叠。 他记得那些油灯下求知若渴的目光,记得对方捧着医案请教时近乎虔诚的神态,更记得自己不辞而别那日,窗台上多出来的那本工整抄录的疑难医案。 清冷的眉眼难得泛起一丝暖意,荣逸尘缓步上前,广袖扫过惊起淡淡药香。 看着李老大夫欲言又止、局促搓手的模样,他微微颔首,声线依旧清冽却带着几分柔和:“李老不必为难,若有事,只管开口便是。” 话音未落,便见老人眼中泛起泪光,这才确定,当年结下的师徒情分,终究未被岁月冲淡半分。 ……… 后院堂屋内烛火摇曳,荣逸尘一袭月白长衫静坐在床前,腕间玉串随着俯身的动作轻晃。 他修长的手指搭上李嫂子腕间脉搏,墨眉渐渐蹙起,眼底凝着一层晦暗。 床榻上的人面色苍白,闭目沉睡,体温低的惊人,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恐怕难以让人觉得这还是一个活人。 一旁,李老大夫枯瘦的手掌紧紧攥着老妻颤抖的手,轻轻拍着对方的手背,喉结不住滚动:“别怕...” 李老婆子紧张的等待着“宣判”,死死盯着荣逸尘的面色,指甲几乎掐进丈夫掌心。 两人白发凌乱,在昏黄光影里如风中残烛般。 半晌,荣逸尘收回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玉串:“李老夫人,可否请你仔细检查一下李嫂子身上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话音未落,李老婆子连忙扑到床边,颤抖着去解儿媳衣襟。 荣逸尘转身走出堂屋,檐下月色倾洒,他望着院中药架沉吟片刻,转头看向追出来的李老大夫:“李老,借一步说话。” ……… 夜风掠过院中的药架,发出沙沙轻响。 荣逸尘负手而立,月白长衫在风中微微翻卷,他墨色的眼眸沉静如水,凝视着李老大夫满是焦虑的面容。 李老大夫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您应该也察觉到了,我儿媳的脉搏根本就是一个正常人,可是表现出来的就不是。” 他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困惑与担忧。 荣逸尘神色平静,微微颔首,示意其继续说下去,腕间的玉白色手串轻轻晃动,泛着温润的光。 李老大夫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青阳镇半年前一切都很正常,但是突然有一天,镇上的玉春堂来了一对夫妻和婆母。 这对夫妻夫家姓张,妻子姓李,妻子临产,在送往医馆的途中,就不行了。” 他声音沉重,苍老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据说死状很不一般,七窍流血,面容扭曲,就像是被什么恶鬼索了命。” 说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眼中满是凝重与担忧, “从那以后,陆陆续续镇上就发生了多起孕妇惨死的案子。 有的是送往医馆的途中,有的是在家里,甚至在医馆里也有。 那些孕妇的死状,都和那第一个死去的李姓女子差不多,太诡异了......” 荣逸尘眸光微沉,若有所思地低语:“是这样吗…” 夜色骤然凝滞,屋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李老婆子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发髻散乱,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骇人的恐惧……… 第197章 诡胎(七) “老头子,你们快来,梅子肚子上有个黑色骷髅头…”话音未落,她膝盖一软瘫坐在地,枯枝般的手指仍指着屋内方向,喉间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李老大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着就要往屋内冲。 荣逸尘却先他一步掠至门前,月白长衫带起一阵劲风,腕间玉串撞出清响。 他推开门的刹那,烛火突然诡异地明灭了三次,昏黄光影里,床上躺着的李嫂子腹部赫然浮现出暗黑色骷髅纹路,宛如用烙铁烫出的印记,在苍白肌肤上泛着妖异的光泽。 ……… 屋内烛火突然诡异地跳动,将那团盘踞在李嫂子腹部的黑色骷髅头映照得愈发狰狞。 骷髅空洞的眼眶中泛着幽绿的光,而它张开的下颌间,赫然伸出一条暗紫色的舌头,宛如活物般扭曲蠕动,舌尖尖锐如刺,深深扎入李嫂子的皮肉里,周围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紫。 暗红血丝顺着舌尖纹路蜿蜒而上,仿佛在为骷髅头输送着某种生命能量。 李老大夫踉跄着扶住门框,行医数十载的手此刻抖得连药箱都抓不稳:“医仙…这…这究竟是何物?” 李老婆子瘫坐在地,浑浊的眼泪扑簌簌滚落,死死攥住荣逸尘的衣摆:“求您救救梅子,救救我的孙儿!” 二人布满血丝的眼中,闪烁着近乎绝望的希冀。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静姝一袭素衣率先冲进屋内,看到李老婆子泣不成声的模样,连忙上前搀扶。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高高隆起的孕肚上时,瞬间倒抽一口冷气——骷髅头仿佛活物般在皮肤下微微起伏,每一次颤动都伴随着李嫂子痛苦的抽搐。 紧随其后的龙渊霆脸色骤变,腰间佩剑不自觉地发出嗡鸣,玄色衣袍下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李老,现在需要你帮李嫂子把孩子提前拿出来,等不到足月生产了。” 荣逸尘神色冷峻,修长的手指划过骷髅头边缘,袖口滑落露出的玉串泛起微光。 李老大夫急得额头青筋暴起:“可是,现在拿出来,孩子…” 话音未落,荣逸尘已经转身走向门外:“等到足月,孩子和母亲都必死无疑,现在还有一线生机。这个骷髅头一直在汲取孩子的天生灵气。”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震,李老婆子更是险些昏厥过去。 荣逸尘站在檐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抬手间,一缕缕漆黑如墨的气息从屋内溢出,缠绕在他指尖,宛如活蛇般扭动嘶鸣。 他凝视着那些被操控的咒术,墨色瞳孔泛起冷芒,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屋内,李老大夫颤抖着执起银针,按捺住内心的恐惧,在荣逸尘的隔空指点下,精准刺入李嫂子腰间的穴位。 李老婆子捧着药碗,强忍着泪水喂下催产药,不断轻拍儿媳的脸颊:“梅子,醒醒,再使把劲!” 而在屋外,荣逸尘的指尖将那一缕缕黑气凝成丝线,编织成封印的纹路。 夜风卷起满地落叶,在这场人与邪祟的生死较量中,一场惊心动魄的营救正在悄然上演。 ……… 静姝的目光死死黏在荣逸尘指尖翻涌的黑气上,那团黑雾时而化作狰狞鬼脸,时而扭曲成毒蛇形状,却被他修长的手指随意缠绕、捏散。 她下意识向前迈步,绣鞋刚碾过满地碎叶,手腕突然被龙渊霆扣住。 龙渊霆的手掌带着习武之人的温度,却让她猛地清醒:“姝儿,别打扰逸尘。” 她咬着下唇停下脚步,裙裾在夜风里簌簌抖动。 不远处荣逸尘的月白长衫猎猎作响,俊逸的面容在咒术光影中忽明忽暗,每一次抬手都有白色符文从指尖迸发,将黑气灼烧出焦糊的味道。 龙渊霆望着那道身影,掌心的力道不自觉收紧——寻常医者哪能徒手操控这般邪祟?他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哇——”一声啼哭撕破凝重的夜色,宛如新生的春雷。 屋内烛火突然大盛,将窗纸上摇曳的人影映得清晰:李老大夫颤抖着双手,用小棉被裹住襁褓中的婴儿,布满老茧的指节几乎要将被角揉碎。 他踏着虚浮的步伐冲出门,在荣逸尘面前重重跪下,白发随着磕头的动作扫过青石板:“公子,谢谢…谢谢你救了她们娘俩…也救了我们一家人!” 静姝快步上前,就见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埋在棉被里,四肢瘦得像干枯的树枝,唯有微弱的呼吸带着热气喷在李老大夫布满皱纹的手上。 她鼻尖发酸,转身跑进屋内,正撞见李老婆子用温水擦拭儿媳的鬓角。 李嫂子双目紧闭,额前碎发被冷汗浸透,却终于褪去了先前的青灰。 “姑娘,你来了,没事了,她们都活下来了。”李老婆子布满皱纹的手抹了把眼泪,露出了笑容, “我终于对得起我那在外守国的儿子了。”她轻轻抚过儿媳凹陷的脸颊,目光突然落在窗台上——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青瓷药瓶,瓶身刻着莲花纹样,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厨房,李老婆子哼着小曲儿,在灶台前忙活,锅里炖着的鸡汤咕嘟咕嘟冒着香气。 李老大夫在一旁帮忙切菜,刀起刀落间,鲜嫩的青菜被整齐地码在瓷盘里。两人忙活许久,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上桌子,红烧鱼、清蒸鸡、时蔬小炒,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李老大夫摘下围裙,擦了擦手,吩咐一旁的医馆学徒:“去后院请几位贵客来用膳。” 学徒应声而去,李老大夫望着满桌饭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盘算着要好好感谢恩人。 可没过多久,学徒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手里攥着一封信,气喘吁吁道:“师傅,师傅,他们…他们走了!” 李老大夫脸色骤变,连忙接过信纸展开。 信中字迹工整,详细记录了救治孕期妇人的步骤,从诊断到用药,无一不详尽。 看到最后,李老大夫眉头紧锁,信中特别提到,类似病症,救治期间需镇诡司中人在场,以引出邪气,保产妇和胎儿平安。 信纸飘落,李老大夫望着空荡荡的后院,久久说不出话来,唯有清晨的风,卷起几片落叶,在寂静的院子里打着转。 ……… 第198章 埋伏(一) 在傲穹王朝境内,青冥山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吞噬着所有生机。 踏入这片禁地,仿佛坠入永夜,浓重的黑暗如实质般压在身上,目力所及之处皆是浓稠的墨色。 没有虫鸣鸟叫打破死寂,唯有从山林深处传来的嘶哑吼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山间弥漫的雾气泛着黑红血色,丝丝缕缕缠绕在枯树残枝上,宛如被鲜血浸透的薄纱。 原本翠绿的树木、娇艳的花草,此刻都褪去了鲜活的色彩,化作暗沉诡异的红色,叶片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是一双双眨动的眼睛,窥视着闯入者的一举一动。 在青冥山深处,一处宽阔的地底洞穴隐藏在层层血色雾气之下。 洞穴内,昏暗的烛光摇曳不定,光影在粗糙的岩壁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诡异身影正盘坐在洞穴中央,周身萦绕着诡异的黑雾。 此人面容隐于阴影之中,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一双露出的青色手掌,此刻正紧紧握成拳状。 突然,他身体剧烈颤抖,猛地捂住胸口,喉间发出压抑的闷哼,差点呕出一口鲜血。 “可恶,是谁破了我的诅咒!”低沉而充满怨毒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惊起阵阵回音。 ……… 而在千里之外的龙耀王朝─青阳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刚刚落下帷幕。 此前,这座小镇被一股诡异的气息笼罩,临产妇人成为了诡异力量觊觎的目标。 无数骷髅头般的诡异之物印在怀孕妇人的肚子上,它们贪婪地吸食着产妇和腹中胎儿的生机,许多家庭陷入绝望的深渊。 然而,转机悄然而至。 在镇诡司众人与前皇家院首李老大夫的齐心协力下,希望的曙光重新照亮了青阳镇。 随着神秘诅咒破解方法的普及,一个个原本深受诡异困扰的临产妇人纷纷提前生产。 镇子里,接生婆的呼喊声、婴儿的啼哭声与人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大多数产妇和孩子在众人的努力下平安无事,让绝望的家庭重新焕发生机。 但也有极少数产妇,因被诡异力量纠缠太久,在生产过程中,母体和宝宝终究没能抵挡住骷髅头的吸食,不幸殒命。 即便如此,这场胜利依旧让青阳镇沉浸在喜悦与希望之中,人们眼中重新燃起对未来的憧憬,而远在青冥山的那个神秘诡异,仍在为诅咒被破而暴怒。 ……… 正午的阳光透过密林枝叶,在地上切割出斑驳光影。 荣逸尘等人的马车刚驶入这片遮天蔽日的老林子,忽有破空声撕破寂静——二十余名蒙着黑巾的死士自树梢、灌木丛中暴起,寒光闪烁的弯刀直指马车。 “护好车驾!”龙渊霆一声低喝,腰间佩剑出鞘,银芒如练。 他身形如电,剑锋划过之处血珠飞溅,两名死士尚未近身便被剑气震退。 静姝红色长鞭甩出,在空中卷出凌厉的弧度,鞭梢扫过的树干应声断裂,缠住扑来的敌人猛地甩向岩壁,闷哼声此起彼伏。 荣逸尘看似随意地从小五手中拿过赶马的马鞭,月白色衣袂翻飞间,柔韧的鞭梢突然化作利刃。 他步伐闲散却精准,鞭影所及之处,死士手中的弯刀纷纷脱手,紧接着脖颈或腰间便出现血痕。 这群训练有素的杀手渐渐慌乱,没想到这支看似普通的队伍竟藏着三位高手。 荣祖母与太子妃荣逸澜紧紧依偎在马车旁,躲在荣逸尘等人身后。 “车夫”小五则机灵地闪到一块巨石后,蜷缩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 那些死士一心围攻前方高手,倒将他当成了无关紧要的杂役。 不过半柱香时间,地上已横七竖八躺满尸体,余下的死士见状,发一声呼哨,想要遁入密林深处。 谁料却被永远的留下。 龙渊霆剑指密林,沉声道:“定是有人不想我们顺利抵达玄鹰营。” 荣逸尘将马鞭随手抛给小五,目光冷冽:“继续赶路!” 众人重新整顿,马蹄声再次在林间响起,惊起一群飞鸟,盘旋着冲向更高处的晴空。 ……… 日影西斜,马车碾过枯枝的脆响在密林中格外清晰。 当车轮突然陷进腐叶覆盖的泥坑时,龙渊霆按住剑柄,荣逸尘同时抚上腕间手串——周遭的寂静太过反常,连最聒噪的蝉鸣都消失殆尽。 “停车。”龙渊霆抬手示意,马蹄声戛然而止。 小五利落地跳下车辕,双手恭敬地将马鞭递给荣逸尘,少年掌心沁着薄汗:“公子用得上!” 荣逸尘望着这截普通的藤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指尖拂过鞭身时,藤条竟泛起淡淡白光:“藏好。” 话音未落,二十余道黑影自树冠间疾掠而下。 他们落地无声,弯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幽绿,森然毒气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为首的络腮胡中年人鼠目一转,锁定龙渊霆腰间的鎏金螭纹佩,刺耳的笑声惊飞林间宿鸟: “太子殿下,你可让我们好找!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等到你了,哈哈哈!” “你认识我?”龙渊霆剑鞘轻响,目光如炬。 中年人抚过弯刀上蜿蜒的血槽:“整个龙耀王朝,谁不认识东宫之主?可惜啊......” 他猛地挥刀指向马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交出东西,我给你个痛快!” “这话该我来说。”龙渊霆长剑出鞘,寒芒映出他冷冽的面容, “弃暗投明,本太子饶你们一命。” 中年人闻言暴喝一声,身后死士如潮水般涌来。 霎时间,林间刀光剑影交错,荣逸尘手中马鞭化作流光,看似随意的挥击却精准缠住死士手腕,毒刀脱手坠地时,那人咽喉已浮现红痕。 他侧身护住颤巍巍的荣祖母,银发在风中飞扬,每一次抬手都有死士踉跄后退。 龙渊霆将荣逸澜护在身后,剑招大开大阖,剑锋带起的气劲震得周围草木簌簌作响。 他虽分心护人,却仍能在瞬息间化解三重攻势,剑刃与毒刀相撞时,迸溅的火星竟将枯叶点燃。 静姝的红鞭如灵蛇出洞,鞭梢缠绕着剧毒刀刃甩向树干,轰然炸出焦黑的深坑。 她的动作看似灵动轻盈,实则暗含玄机,每当死士逼近,总有一道无形气劲将对方震退——这是伴生灵传授的秘术,让她在混战中如入无人之境。 小五蜷缩在荣祖母身侧,手中握着从车辕拆下的铁钩。 他亲眼看见荣逸尘的马鞭穿透死士胸口,白色光芒掠过之处,伤口竟泛起冰晶。 密林深处,中年人望着战局愈发胶着,眼中闪过阴狠,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那些原本倒下的死士竟重新站起,瞳孔泛着诡异的猩红...... 第199章 埋伏(二) 腐叶堆里的死士突然诈尸般站起,他们脖颈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泛着青白的指甲滴着黑血,脚步拖沓着逼近马车。 荣祖母攥着桃木拐杖的手青筋暴起,苍老的声音穿透厮杀声:“太子,你不要管我们,你先走!” 龙渊霆挥剑削断死士的手臂,剑尖还在滴血:“我龙渊霆绝不会弃家人于不顾!”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荣逸澜吃力地捡起地上的毒刀,孕肚将衣襟撑得紧绷。 她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一步一步退出丈夫的庇护圈:“夫君,龙耀不能没有你。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太子殿下力挽狂澜!” “澜儿!”龙渊霆瞳孔骤缩,剑气顿时乱了章法。 荣逸澜挥刀劈向扑来的死士,刀刃却在触及对方胸口时崩裂。 千钧一发之际,荣逸尘的马鞭如灵蛇缠住死士咽喉,将其甩向岩壁。 他头也不回地喊道:“殿下,祖母和二姐我会护好!你带着静姝快走!” “我不!我不走!”静姝的红鞭在半空舞出屏障, “要走一起走!” 荣逸尘侧身闪过络腮胡中年人的突袭,掌心暗暗凝出冰刃刺入死士心口:“功夫学了这么久,该派上用场了!护好你的哥哥,你的父皇和母后还在宫里等你们!” 他猛地旋身,将偷袭荣祖母的死士拦腰扫飞,墨发沾上了血污却依旧挺拔。 络腮胡中年人见猎物要逃,暴喝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 他手腕一抖,袖中飞出三枚淬毒透骨钉,直取龙渊霆后心。 然而偷袭又以失败告终,荣逸尘甩出三道冰锥撞开暗器,同时用马鞭砍断马车旁的缰绳。 “驾!”龙渊霆一把将挣扎的静姝拽上马背。 枣红马嘶鸣着冲出包围圈,马蹄扬起的腐叶遮蔽了追兵的视线。 荣逸澜望着远去的背影,突然笑出声来,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 她捡起第二把刀,刀刃映出她决绝的眼神。 络腮胡中年人望着远去的马蹄印,舔了舔嘴角的血渍,阴恻恻地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我解决了这几个老弱病残,再慢慢收拾你们......” 他握紧手中弯刀,刀锋上的剧毒在阳光下泛着幽绿的光,如同毒蛇吐信。 龙渊霆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每策马前进一步,后背就似被千钧巨石压迫。 他几次想要勒马回头,却被静姝死死拽住衣袖:“哥哥!逸尘哥哥说了要相信他!”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可马蹄声仍在无情地碾碎身后的呼喊。 最后一眼回望时,龙渊霆看见荣逸澜挥舞的衣角消失在血色刀光中,那抹熟悉的淡紫色,成了他逃亡路上最刺痛的记忆。 当马蹄声彻底消失在密林尽头,荣逸尘周身的气息陡然剧变。 原本温润如玉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墨发无风自动,眼眸深处流转着暗金色的幽光,脚下蔓延开蛛网状的冰纹,所过之处枯叶瞬间凝结成霜。 荣祖母、荣逸澜与小五像是被无形力量抽空力气,同时瘫软在地,昏迷前,荣逸澜最后看到的,是弟弟周身缠绕的白色气旋。 络腮胡中年人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上树干。 那些原本被他操控的死士,此刻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中毒刀哐当落地。 “你...你究竟是谁?” 他的声音发颤,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方才还看似普通的人,此刻却像是从幽冥深处走来的魔神,每一步都让他心底打颤。 荣逸尘缓步上前,袖中甩出的马鞭不再是柔软藤条,而是凝结着冰棱的锁链。 “你刚刚用的术法,是跟谁学的?”他的声音像是来自远古冰窖,锁链缠住中年人的脖颈时,竟开始吞噬对方身上的血气。 中年人喉间发出咯咯声响,望着周围不受控制的死士,额角渗出冷汗:“没...没谁...” “不说?”荣逸尘指尖轻点,锁链骤然收紧。 中年人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冰粒。 “邪阴控尸术,这是邪咒一脉的禁术。”他周身威压更甚,方圆十丈的树木突然褪去血色,化作惨白的冰雕, “你若想留个全尸,最好老实交代。”锁链末端的冰刺抵住中年人眉心,寒气顺着伤口钻入体内,让他尝到了骨髓被冻结的滋味。 寒气顺着锁链爬满全身,中年人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冻成碎冰。 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结霜的地面上,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是...是二皇子...派...派来的一位大人!” 荣逸尘垂眸看着对方扭曲的面容,墨发掠过冰棱发出细碎声响:“继续说。” “一年前...我在酔仙楼赌钱,被几个黑衣人带走...”中年人牙齿打颤,喉间溢出带血的冰渣, “他们说只要听话学本事,就能有享不尽的荣华...那位大人说教我们巫蛊术和控尸法,还说事成之后...” 话音戛然而止,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透明化,皮肤下的血管凝结成冰蓝色纹路。 “你们有多少人?”荣逸尘漫不经心地用马鞭敲打掌心。 “大概...大概不到五千...五千人!分散在各州府...等消息就...”中年人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冰晶。 他扑通一声跪地,膝盖在冰面上磕出闷响:“公子饶命!我真的不知道具体地点!每次都是秘密传书,连接头的人都蒙着脸啊!” 荣逸尘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 这抹笑意却比森冷的冰棱更让人心悸,他转身背对中年人,墨发扫过对方脸颊时带起一片霜花:“既然你不知道,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谢公子!谢...”中年人狂喜的话音未落,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冰晶从他脚底疯长,瞬间将整个人包裹成透明冰雕,“轰”的一声炸成漫天冰屑。 林间飘落的碎冰中,还悬浮着几颗泛着幽光的牙齿。 荣逸尘拍了拍沾染上血污的衣袖,缓步走向昏迷的三人。 他指尖抚过荣祖母苍白的面庞,白色光晕一闪而逝,老夫人眉间的黑气顿时消散。 将二姐荣逸澜安置在马车上时,他特意扯下外袍盖在对方身上。 小五的脑袋歪在车辕上,额角还挂着冷汗。 荣逸尘拎起小五后领将人放进车厢,看着自己染血的衣袖皱起眉。 他跳上马车,缰绳一扯,仅剩的这匹马儿,拉着四人朝着与龙渊霆相同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满地破碎的冰雕,在烈日下渐渐化作血水渗入泥土。 ……… 第200章 红衣追来(一) 暮色如血,将密林染成暗沉沉的铁锈色。 静姝的指尖深深掐进龙渊霆腰间的软甲,掌心被凸起的玄铁纹路硌得生疼。 胯下的乌骓马踏着枯枝狂奔,溅起的碎石不断砸在她水蓝色的裙摆上,绣着银线的芙蓉花瓣渐渐被泥浆浸染。 “抓紧!”龙渊霆的声音混着粗重喘息,腰间突然发力将她往怀中一带。 破空声擦着耳畔掠过,三支淬毒的短箭钉入前方古松,箭尾的黑羽在风中簌簌震颤。 静姝抬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影如同鬼魅般从树冠跃下,月光映着他们手中弯刀泛起森冷的光。 这已是今日第三波暗杀。 乌骓马突然腾空而起,前蹄几乎踢中迎面扑来的黑衣人。 龙渊霆旋身抽出腰间软剑,剑锋划出半轮银月,削断那人握刀的手腕。 温热的血溅在静姝颈侧,她强忍着反胃的冲动,摸出腰间缠绕的红色鞭子,朝着最近的刺客面门掷去。 “往西南!”龙渊霆突然调转马头,剑锋与一柄重刀相撞,火星四溅。 静姝感觉他的手臂微微发颤,这才发现他玄色劲装的右袖已被鲜血浸透,两道狰狞的伤口正汩汩渗血。 冷汗顺着龙渊霆下颌滴落,却依然精准地格挡着每一次攻击,剑锋所指之处,黑衣人接连退避。 前方不远便会走出密林,静姝心头一喜,却见二十余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围拢,结成诡异的战阵。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弯刀上流转着幽蓝的毒光:“太子殿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龙渊霆将软剑横在身前,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在腰间的金丝软甲,上面密密麻麻插着七支短箭——都是方才护着静姝时挡下的。 “想杀我?”他舔去嘴角血迹,眼中寒芒大盛,“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激战再度爆发。 静姝的红鞭如灵蛇般穿梭在刀光剑影中,鞭身沾上鲜血后愈发鲜艳夺目。 她紧挨着龙渊霆周旋,鞭梢时而卷住刺客手腕,时而缠住对方脚踝。 泥浆裹着污血浸透她的裙摆,发间的玉簪早已不知去向,凌乱的发丝被血污黏在脸颊。 龙渊霆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中不断崩裂,却始终与静姝默契的配合着,还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二人边打边退,乌骓马终于踏出密林。 龙渊霆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险些从马背上栽落。 静姝慌忙扶住他,触到一手黏腻的血:“皇兄!” 突然一道刺目的绯色掠过残阳——那人身着红衣,衣袍绣着金线盘绕的曼珠沙华,广袖翻飞间,银质腰链上的铃铛发出细碎声响。 绯衣男子斜倚在树干上,指尖把玩着一支鎏金步摇,眉间朱砂痣随着动作轻颤,眼尾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艳红的唇畔挂着散漫笑意,倒像是刚从烟花柳巷出来的浪荡公子。 他虽为男子却妖媚俊逸,透着诱惑。 “哟,这是怎么了——?”他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步摇,鎏金坠子映出龙渊霆染血的衣襟,话音未落,那双妖异的丹凤眼突然顿住。 绯衣男子的目光掠过静姝水蓝色裙摆上斑驳的污血,还有她被扯散的发间凌乱垂落的碎发,笑意瞬间凝固在嘴角。 刹那间,林间气温骤降。 男子猛然甩脱广袖,袖中滑出一柄镶满红宝石的短刀,刀锋折射的冷光与他眼底的杀意交相辉映。 原本慵懒垂落的墨发无风自动,眉间朱砂痣红得近乎滴血:“谁准你们碰她的?”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弯刀已裹挟着腥风直取最后几个黑衣人, “活腻了,就该早点去死。” 刀刃入肉的闷响混着凄厉惨叫在林间炸开。 绯衣男子的动作快若鬼魅,弯刀所过之处血雾飞溅,鎏金步摇不知何时已被他插在发间,碎钻流苏随着动作扫过他苍白的脸颊,衬得那抹妖异的艳丽愈发惊心动魄。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时,他足尖轻点落在静姝面前,收起短刀,抬手想擦去静姝脸颊的血污…… ……… 龙耀王朝边境的密林外二十里处,一座气势恢宏的兵营矗立在苍茫大地上。 玄鹰营的黑色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营寨四周布满拒马、鹿角,壕沟内尖锐的竹签泛着森冷的光。 这座表面只有五万人驻守的兵营,实则暗藏玄机,营中灯火连绵,练兵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隐隐透出肃杀之气,它是荣王爷留在王朝境内最锋利的底牌,一旦出鞘,必将掀起惊涛骇浪。 此时,一名探子快马加鞭冲进营寨,翻身下马后直奔中军大帐。 帐内,玄鹰营副帅荣大尧正俯身查看地图,他身形魁梧,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透着威严。 “报!密林中传来打斗声,似有大批人马交锋!”探子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荣大尧微微皱眉,手中的狼毫笔重重一搁,略微沉吟后,沉声道:“传令下去,即刻派人严密监视密林出口,只要有人出来,不管是谁,先控制住带到本帅面前。 若是假传圣旨的那些人,一个不留,让他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一旁的将军面露疑惑,低声问道:“荣大哥,你觉得这次还是二皇子派来收权的人吗?” 荣大尧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不知道,二皇子那帮人贼心不死。但不管是谁,敢打玄鹰营的主意,就是与王爷为敌! 我们必须替王爷守好这后方,绝不能让那群不安分的杂碎阴谋得逞!” 说罢,他握紧腰间的佩刀,眼神坚定地望向营外,仿佛已经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 暮色将密林浸染成青黑色,荣逸尘负手穿行在交错的枝桠间,白色锦袍拂过沾满夜露的蕨类植物,连衣角都未掀起一丝褶皱。 暗处窸窣的响动刚起,他便驻足转身,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望着从树影中浮现的黑衣死士——那些人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灰蓝色,手中淬毒匕首泛着幽光,行动间却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 为首的死士率先发难,匕首直取咽喉,荣逸尘侧身避过的动作优雅得近乎漫不经心,袖中突然甩出的冰丝缠住对方手腕。 冰丝收紧的刹那,黑衣人本该麻木的脸上竟浮现出痛苦神色,而当荣逸尘指尖点向他眉心时,那双眼眸里腾起的不是恨意,而是解脱般的泪光。 余下的死士如鬼魅般扑来,荣逸尘踏着林间腐叶旋转腾挪,所过之处冰丝飞旋,黑衣人接连倒下。 每个濒死的死士在最后一刻都想抓住他的衣摆,喉间溢出呜咽,仿佛在感谢这场迟来的终结。 当最后一具尸体瘫软在地,荣逸尘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冰丝上的血迹,将其重新缠回腕间。 月光穿透密林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温润如玉的俊美轮廓,却掩不住眼底转瞬即逝的寒芒。 沿着溪流往回走,烤架上的香气逐渐清晰。 荣祖母佝偻着背翻动铁签,荣逸澜垂眸整理着食材,小五蹲在溪边清洗野果,看到荣逸尘归来便要上前,却被荣逸澜不着痕迹地按住肩膀。 “尘儿,你快去洗洗。”荣祖母抬头时眼角堆满笑意,皱纹里嵌着跳动的火光,她将烤得金黄的野兔递过来让他看看, “一会儿尝尝祖母的手艺,自打你祖父离开,祖母可有好些年没碰这些了。” 荣逸尘望着祖母鬓角新添的白发,轻轻点头。 转身走向溪边巨石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小五压低的问询,又被二姐荣逸澜温声制止。 溪水漫过手背,冲刷着指缝间的血污。 荣逸尘望着水面倒影,想起那些死士临终前的眼神——他们被抹去意识与痛觉,却在生命终结的瞬间重新找回自我。 指尖抚过被血浸染的衣料,他忽然轻笑出声,将沾满血腥的外袍脱下抛进溪流,任其随波逐流。 ……… 第201章 红衣追来(二) 夜幕沉沉压下,浓稠的墨色将天地尽数笼罩。 今晚的月光像是被蒙上了数层浸透夜色的粗布,微弱的光芒挣扎着从云层间隙漏下,却在触碰到地面之前就消散殆尽。 林间的一切都沉浸在深邃的黑暗里,轮廓模糊不清,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膜布。 风裹着潮湿的雾气游走,轻轻拂过花草,发出细碎呜咽。 远处的树木在黑暗中扭曲成影影绰绰的怪物,枝桠晃动时仿佛伸出的利爪,在朦胧中若隐若现。 平日里清晰可见的官路,此刻隐没在黑暗中,只能凭借偶尔反射的微光,勉强辨认出高低起伏。 偶尔有几点萤火般的烛火从不远处传来,像是黑暗中脆弱的心跳,却无法照亮周围分毫。 四下静谧得可怕,在浓稠的夜色里显得空洞而孤寂,更添几分阴森与不安。 整个世界仿佛陷入沉睡,又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吞噬,在黑暗的怀抱中,等待着黎明的救赎。 玄鹰营 它矗立于高地之上,巨大的黑铁寨门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幽光,寨墙上蜿蜒如龙的火把连成赤色星河,将高耸的箭楼勾勒出苍劲轮廓。 夜风卷着沙砾掠过夯土城墙,带起阵阵铁链晃动的轻响,暗处蛰伏的滚木礌石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仿佛随时能化作摧枯拉朽的死亡风暴。 营区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身披玄色锁子甲的哨兵如雕塑般伫立,腰间长刀与玄铁箭簇在火光下折射出细碎寒芒。 他们每隔半炷香便会更换巡逻路线,靴底裹着的软布消弭了所有脚步声,唯有甲胄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巷道间此起彼伏。 了望塔上,值夜的弩手始终保持着张弦待发的姿势,鹰眼般的目光穿透夜幕,不放过任何异动——哪怕是半里外惊起的飞鸟,都会立刻引来三道箭矢的追踪。 中军大帐前,玄鹰战旗无风自动,旗面上的暗纹在火把映照下宛如活物。 巡逻队每隔一刻钟便会在此交汇,领队将领交换的密语被呼啸的风声吞噬。 更远处的马厩传来战马低沉的嘶鸣,草料翻动声中夹杂着马夫刻意压低的交谈,所有声响都在戒备森严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玄鹰营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每一处关节都紧绷着,每一双眼睛都燃烧着警惕的火光,在这片寂静的黑夜里,无声地宣示着它不容侵犯的威严。 ……… 夜已深沉,玄鹰营帅帐内却灯火通明。 荣大尧身披玄色披风,魁梧的身形如同一座铁塔般端坐在虎皮椅上,刚毅的脸庞上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目光如炬,手指轻轻叩击着案几,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 一旁的周卫镇将军身着月白色长袍,头戴玉冠,眉目清秀,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气,全然没有战场上的杀伐之态。 他颔下蓄着一绺整齐的五柳长须,每一根都柔亮顺滑,随着他说话时的动作轻轻晃动,宛如墨玉雕琢的艺术品,为他增添了几分潇洒出尘的气质。 此刻,他正手持一卷兵书,有条不紊地与荣大尧探讨明日的操练计划,声音清朗而温和: “副帅,我以为明日可着重演练阵法变换,以应对不同敌情……” 话未说完,帅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守卫猛地掀开营帐帘子,快步冲了进来。 他神色慌张,额头上满是汗珠,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副帅!有急事禀报”守卫声音颤抖,单膝跪地, “李副将他们回来了,从密林外带回来一个人!” 帅帐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荣大尧与周卫镇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闪过一丝不解。 荣大尧浓眉瞬间拧紧,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什么人?难道又是上面派来的?先关进牢里吧!” 他虎目圆睁,声如洪钟,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压迫感。 跪在地上的守卫面色发白,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几乎带着颤声:“不是!” 周卫镇见状,抬手轻抚颔下美须,温声却暗含威压: “那是什么人?在荣副帅面前还吞吞吐吐的。” 荣大尧不耐烦地踢开脚边的矮凳,靴底重重碾过青砖: “别像个娘们似的,快说是什么人?” 守卫浑身发抖,冷汗浸透后背,结结巴巴道:“您…您还是去看看吧…属下也不知!” “人在哪里?”周卫镇眉头微蹙,儒雅面容染上几分凝重。 荣大尧已经大步跨出帅帐,披风猎猎作响:“带我过去看看。” 守卫连滚带爬地起身,在前头引路,几次慌乱得几乎要撞上帐帘。 对于这位副帅,士兵们真的是又惧又怕又崇拜,怕的是副帅的脾气是真的不好,崇拜的是副帅调兵遣将打胜仗,还爱冲在第一线。 转过两道辕门,一处偏僻营帐外,李成正裹着副将铠甲来回踱步。 这位粗犷汉子浓眉下的双眼布满血丝,古铜色的面庞紧绷如鼓,下巴上参差不齐的短须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他腰间的佩剑随着步伐哐当作响,见荣大尧等人赶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铠甲上的铜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副帅!周将军,你们可来了,里面的人有些特殊,我让兄弟们守在外面!” 李成粗粝的手掌攥成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显然为帐中神秘人伤透脑筋。 营外士兵们手持长枪,如临大敌般将营帐团团围住,气氛显得剑拔弩张。 ……… 营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油灯在穿堂风里摇晃,将阴影投射在粗粝的牛皮帐幔上。 荣大尧掀开布帘,走到床边的瞬间,魁梧的身躯骤然僵住—— 榻上横陈的青年身着染血的墨色锦袍,虽然面色苍白,额角还凝结着干涸的血痂,但那双即使紧闭仍带着凌厉锋芒的眉眼,赫然是当朝皇太子龙渊霆! “怎么会是殿下?!”周卫镇的五柳长须剧烈颤动,玉冠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荣大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铁甲护手碰倒了案上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青砖上腾起白雾。 龙渊霆胸口的衣襟大片浸透暗红,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翻卷着皮肉,更可怖的是肋下那道贯穿伤,此刻还在渗出黑紫色的淤血,显然是中了剧毒。 “快去把医官找来!”荣大尧暴喝一声,声浪震得帐顶簌簌落灰。 李成早已单膝跪地,铠甲碰撞声清脆:“副帅,已经去请了!” 话音未落,老医官背着药箱撞开帐门,花白的胡须随着喘息剧烈起伏。 他迅速扯开龙渊霆的衣襟,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伤口,枯瘦的手指蘸取黑血在鼻尖轻嗅,忽然长舒一口气: “副帅莫急!他虽伤势骇人,却已敷过药,并且毒素大半被压制,只需悉心调养......” “可是他怎么还昏迷着?”荣大尧粗粝的手掌攥着榻边立柱,指节几乎要嵌入木中。 医官解开随身携带的羊肠线,银针在火上炙烤后刺入伤口,手法行云流水: “这是身体的本能护持,待毒素清尽自会苏醒。” 他从药箱里掏出青绿色的药膏,厚厚的敷在伤口上, “只是这贯穿伤......”医官欲言又止,瞥见荣大尧骤然阴沉的脸色,立刻补充, “不过以殿下的底子,半月便可下床!” 帐内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荣大尧却仍盯着龙渊霆苍白的面容,铁甲下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周卫镇轻抚长须,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忽然开口: “李副将,去彻查太子殿下遇袭的缘由——这事儿,必须给殿下一个交代!” “是!” ……… 夜色中,八名轿夫身着黑袍,踏着诡异的节奏抬着一顶红色轿辇向北而去。 轿夫们面无表情,双眼空洞,脚步整齐却毫无声响,仿佛是提线木偶般机械地移动。 他们的呼吸声被夜色吞噬,唯有轿辇上的铜铃偶尔发出细碎的声响,空灵又诡异,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天上乌云翻滚,遮住了仅有的月光,轿辇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漂浮在虚空中的血影。 ……… 第202章 红魅王苏醒(一)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墨色的天幕逐渐被揉碎成淡淡的青灰色。 密林深处蒸腾起层层薄雾,宛如轻纱般缠绕在虬结的古木枝干间。 露珠顺着深绿的蕨类植物叶片滚落,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惊起栖息在枝头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破了晨雾中的静谧。 潮湿的泥土混合着苔藓与松针的气息扑面而来,晨雾中隐约可见藤蔓缠绕的老树上,蛛网在微光中泛着晶莹的水珠。 地面的枯叶在露水浸润下泛着深褐色,几株鲜嫩的野蘑菇顶着伞状的菌盖,从腐殖质中探出头来。 就在这时,一阵车轮碾过枯枝的脆响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一辆深褐色的马车缓缓驶出密林,车辕上的铜铃随着颠簸发出细碎的声响。 驾车的灰马鬃毛上还沾着晨露,打着响鼻踏着碎步。 车前,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正襟危坐,粗布短打裹着单薄却挺拔的身形,略显古铜色的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车厢的布帘被晨风吹起一角,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三个人。 守在林外的玄鹰营探子立刻警觉起来,三五个身着玄色劲装的身影从树后闪出。 为首的探子握紧腰间的弯刀,目光如鹰隼般盯着缓缓驶来的马车。 他们早已在此埋伏多时,任何异常动静都逃不过玄鹰营的耳目。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气氛也愈发凝重,一场即将到来的对峙,在这微亮的晨光中悄然拉开了帷幕。 驾车的小五紧握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当马车行至林边开阔处时,玄鹰营的探子们手持长刀,呈扇形将道路完全封锁。 为首的探子眼神如鹰,冷声道:“停车!例行盘查!” 小五猛地拉紧缰绳,马匹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马车剧烈颠簸,车厢内原本闭目养神的荣逸尘骤然睁开双眸,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就在这时,车厢内传来惊呼,荣祖母和二姐荣逸澜因惯性向前倾倒。 荣逸尘身形疾动,双臂如铁钳般稳稳扶住二人,沉声道:“祖母、二姐莫慌!” 马车外,小五努力安抚着受惊的马匹,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玄鹰营的探子们缓缓逼近,刀锋在晨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荣逸尘掀开布帘,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围上来的士兵,荣祖母轻轻拍了拍孙子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而荣逸澜则攥紧了裙摆,警惕地注视着车外的动静。 为首的灰衣汉子将长刀横在马车前,刀刃与车辕堪堪半尺之距,身后五名探子呈扇形散开,靴底碾碎枯叶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驾车的小五面色骤变,指节发白地勒紧缰绳,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铜铃声混着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震颤。 车厢内,荣祖母透过拨开布帘缝隙,浑浊的眼眸瞬间凝住——对方衣摆处暗绣的玄鹰图腾,正是只有玄鹰营探子才有的专属纹样。 她紧绷的肩膀突然松弛下来,布满皱纹的手探入袖中摸索片刻,摸出一块雕工古朴的令牌。 乌木质地的令牌正面阴刻着遒劲的“荣”字,背面则是盘旋交织的云纹,边缘还嵌着半圈鎏金。 “尘儿,接着!”荣祖母将令牌塞进孙子掌心。 荣逸澜也凑过来,姐弟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到同样的了然。 冷冽的晨风卷起荣逸尘的衣角,他抬手将令牌高举,金属表面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原本剑拔弩张的探子们身形猛地一滞,为首的汉子瞳孔微缩,收起弯刀,恭敬的问道:“您…您是…” “不必多问。” 荣逸尘截断对方的话,令牌在指尖轻巧翻转,“麻烦带我们去玄鹰营。”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晨雾在他周身萦绕,竟将玄鹰营众人的气势都压了下去。 ……… 晨光初破云层,玄鹰营校场上早已沸腾如鼎。 数百名士兵身披玄甲,手持长枪,随着鼓点整齐划一地踏步前行。 枪尖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每一次刺击都带起破空锐响,仿佛千万道惊雷在耳边炸响;盾牌相撞时发出的轰鸣,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杀!杀!杀!”的呼喝声直冲云霄,惊起林间群鸟,连远处山峦都回荡着这股摄人心魄的气势,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热血交织的气息。 载着荣家众人的马车在郑海的引领下缓缓驶入营门,小五握着缰绳,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沿途景象。 郑海坐在车头,一路上嘴就没停过,从玄鹰营的日常训练讲到营中趣事,不时还回头朝着车厢里笑: “荣少爷您不知道,上个月张校尉的马突然发了性子,愣是把草料场的围栏撞塌了半边……” 清冷寡言的荣逸尘竟也掀开帘子,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偶尔插上几句,连向来端庄的荣逸澜都忍不住被逗得轻笑出声,荣祖母则慈爱地摇头,眼底满是欣慰。 马车在主帐前停下,郑海利落地跳下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 “老夫人、少爷、小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副帅,马上回来!” 说罢便转身疾步而去,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敲出急切的节奏。 晨雾尚未散尽,远处的训练场上仍回荡着士兵操练的呐喊声。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道身影拨开薄雾疾步而来。 为首的荣大尧身形魁梧如铁塔,古铜色的脸庞上络腮胡根根如钢针,玄色劲装被汗水浸透,紧贴着肌肉线条,腰间的佩刀还沾着些许训练场的泥点; 身后跟着长须飘飘的周卫镇将军,他手持一卷兵书,袍角沾着草屑,显然是匆忙间放下军务赶来; 另有两名老将军步伐沉稳,虽鬓角染霜,眼神却锐利如鹰,透着久经沙场的威严。 郑海小跑着跟在最后,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不时朝着马车方向张望。 几人皆是训练时的装束,甲胄半卸、衣襟未整,显然是刚从演武场下来便匆匆赶来。 荣大尧目光一扫,在看到车厢旁立着的荣逸尘时,眼底闪过一丝欣慰,脚步却未作停留。 待众人到了近前,“咚”地一声,荣大尧带头单膝跪地,身后众人整齐划一,玄甲撞击地面发出沉闷声响。 “恭迎老夫人!”雄浑的声音响彻营地,惊起树梢几只飞鸟。 荣大尧抬头望向车厢,粗糙的脸上难得露出恭敬之色:“老夫人舟车劳顿,让您受惊了!” 车厢的帘子被缓缓掀开,银发如雪的荣祖母在荣逸澜搀扶下探出身来,虽已年过古稀,腰背却依旧挺直,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皱纹里,藏着往昔金戈铁马的锋芒。 她望着单膝跪地的众人,浑浊的眼眸泛起暖意:“大尧,许久不见!” 这位银发老太君,年轻时与荣祖父并肩沙场,夫妻二人一个执长枪破阵,一个挽长弓断敌,曾在漠北之战中以三千铁骑大破敌军五万,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场双璧”。 荣祖父不幸战死后,身怀六甲的她强忍悲痛,以雷霆手段稳住摇摇欲坠的荣府,一面应付朝堂纷争,一面抚育幼子。 在她的悉心教导下,亲儿成长为威震四方的战神荣王爷,荣家军更是成为守护边疆的钢铁长城。 多年来,荣祖母虽深居简出,却常为治军理政出谋划策,军中上下皆尊她为“定海神针”。 此刻,望着眼前这些浴血沙场的将士,她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起来吧。” 荣大尧等人这才起身,目光中满是敬重与感激——正是这位老人,用半生心血铸就了荣家军的忠魂,也难怪他们会以如此隆重的礼仪,迎接这位传奇的巾帼英雄。 ……… 距离玄鹰营百里之外,一顶朱红鎏金雕花的轿辇垂落着鲛绡软帘,随着轿夫的步伐轻轻晃动。 轿中,红衣男子指尖缠着一缕青丝,眉间朱砂痣衬得他容貌艳丽惑人,绣着金线暗纹的广袖半掩着怀中女子。 怀中人身着同色鲛纱裙,裙摆上缀着的碎玉随着呼吸轻颤,如云的青丝铺散在男子膝头,衬得那张脸愈发莹白如玉。 她睫毛轻颤,唇色似春日桃花,整个人美得惊心动魄,却闭着眼陷入沉睡,唯有发间白玉簪上的流苏随着轿辇晃动,轻轻扫过红衣男子手背。 “我的王……”红衣男子低头,将脸颊贴在女子发顶,语气里溺毙在温柔的缱绻,指尖顺着她颈侧蜿蜒的图腾游走, “待你苏醒,我便下嫁于你为夫。”他忽然低笑出声,轿外风声掠过山林。 第203章 红魅王苏醒(二) 玄星营辕门外,凛冽晨风卷着沙砾拍打着青铜色的帅旗。 荣家众人鱼贯而入时,荣祖母拄着檀木拐杖,银丝在风中微微颤动;荣逸尘白色锦袍沾染征尘,腕间玉串却依然温润如初。 副帅荣大尧率一众将领迎上前,抱拳行礼的声响在空旷营地里格外清晰。 “老夫人舟车劳顿,快请进帐歇息。”荣大尧话音未落,人群中忽有温婉女声传来。 荣逸澜攥着袖口,眸中盛满关切:“副帅,不知道你们见过我夫君了吗?” 她刻意隐去“太子”二字,却掩不住指尖微微发白。 荣大尧与周卫镇将军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看似寻常的询问,实则藏着朝堂暗涌。 周卫镇神色凝重,微微叹了口气,捋着胡须道:“二小姐,且随我来。” 一行人穿过蜿蜒的营帐,晨间的露水打湿了衣角。 荣逸澜的心随着脚步越跳越快,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终于,在一处营帐前,周卫镇掀开了帐帘,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荣逸澜定睛望去,只见榻上躺着一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龙渊霆。 他面色苍白如纸,额间缠着绷带,胸前也裹着厚厚的白布,显然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夫君!”荣逸澜惊呼一声,快步奔到榻前,握住龙渊霆冰凉的手,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荣祖母等人也快步上前,神色皆是凝重。 周卫镇沉声道:“太子殿下是李副将在密林外救下的,殿下身上虽有伤,但是军医看过了,没有危及生命,只是一直昏迷未醒。” 荣逸澜轻轻抚摸着龙渊霆的脸庞,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守在他身边,盼他早日醒来。 晨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进来,为这紧张压抑的氛围添了一丝温暖。 晨雾在营帐中氤氲不散,荣祖母枯瘦的手指轻拍荣逸尘的臂膀,浑浊的眼中满是忧虑:“尘儿,你帮忙看看殿下,什么时候能醒来。” 话音未落,荣逸尘已抬脚迈出,他本就打算仔细查看龙渊霆的伤势,祖母这一嘱托,倒省了他开口。 帐内药气刺鼻,荣逸尘缓步走到榻前,修长的手指搭在龙渊霆腕间。 他半阖双眸,神情专注,另一只手轻轻解开伤者胸前绷带,仔细查看伤口的走向与深浅。 跟进来的荣大尧与周卫镇对视一眼,眼底皆是疑惑——荣家三公子何时精通医术? 荣大尧忍不住开口:“难道三公子也学过医术?” “那是自然!”一直守在荣逸尘身后的小五挺胸昂首,眼中满是骄傲, “我们公子就是赫赫有名的云尘医仙,天下还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这话如惊雷般在帐中炸开,荣大尧与周卫镇瞬间瞪大了眼睛。 江湖传言,云尘医仙妙手回春,能起死回生,没想到眼前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竟就是那位传奇医者。 荣逸尘收回手,指尖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白光,悄然没入龙渊霆体内。 他转头看向焦急的荣逸澜,神色镇定:“二姐,你放心,军医处理的很好,殿下没事,晚间应该会醒。” 确认龙渊霆体内伤势已消退大半后,他抬眸看向荣大尧和周卫镇:“荣副帅,周将军可见到跟着殿下的那位姑娘,不知她在何处?” 荣大尧与周卫镇一愣,随即双双摇头。 “回三公子,我们只见到太子殿下,并未见到随行的姑娘。” 周卫镇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或许是失散了?” 荣逸尘闻言,眉头轻皱,荣祖母眉间染上一抹忧虑,转头与其对视一眼。 荣逸澜正要开口询问静姝的下落,忽然一阵剧烈的绞痛从腹部传来,像是千万根银针同时扎进五脏六腑。 她双腿发软,眼前骤然泛起黑雾,只觉身下一片温热湿润,细密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腹中胎儿像是要挣破束缚般剧烈翻滚,下坠感越来越重,她颤抖着扶住营帐立柱,指甲深深掐进木缝里。 “二姐!”荣逸尘几乎是瞬间转身,墨色瞳孔猛地收缩。 他瞥见荣逸澜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微弓起的脊背,便知晓要出事。 虽然一路暗中输送灵力护她周全,可连日奔波加上龙渊霆重伤、静姝失踪的双重打击,到底还是撑不住了。 他来不及多想,大步上前将人稳稳打横抱起,声音冷冽如冰:“荣副帅,速速安排干净营帐!” 荣大尧与周卫镇还未从云尘医仙的震撼中回过神,又被这突变惊得手足无措。 待反应过来,已主动在前方带路,荣逸尘抱着人疾步冲出营帐紧跟其后。 穿过三条甬道,一处空置的帐篷被迅速腾空。 荣祖母掀开帐帘时,正撞见孙子小心翼翼将孙女放在软榻上,银发随动作剧烈晃动:“祖母,劳您照拂!” “你快出去,剩下的交给祖母!” 话音未落,荣逸尘便被推出帐外。 他隔着布帘听见帐内传来压抑的痛呼,掌心一翻,掏出个翠玉小瓶从缝隙中塞进去:“若有急险,让二姐服下这续命丹!” ……… 营帐内,荣逸澜的痛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像是被利爪撕碎的绸缎,在晨雾中撕裂出惊心动魄的声响。 荣祖母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按着她的小腹,另一只手不断擦拭着她额角的冷汗,却怎么也擦不尽那源源不断的湿意。 胎儿迟迟不肯露面,血水浸透了身下的棉褥,荣逸澜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浮现出龙渊霆离开前的笑容,嘴里不知被塞了一颗什么,一阵清凉,接着又被新一轮剧痛生生扯回现实。 帐外,周卫镇急得来回踱步,突然想起军营里唯一的女眷——在后厨洗菜的赵婆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后厨,一把将人拽来:“快!去帮忙接生!” 赵婆子吓得面无人色,却也不敢推辞,跌跌撞撞地钻进营帐。 一盆又一盆血水被端出帐外,猩红的液体在陶盆中晃荡,刺得人心惊肉跳。 负责换水的士兵脚步匆匆,其中一人被石子绊了一下,血水泼洒而出,正巧溅在荣逸尘月白色的衣摆上。 暗红的污渍瞬间晕染开来,向来喜净的荣逸尘却恍若未觉。 “二小姐!再使把劲!”赵婆子的喊声混着荣逸澜虚弱的呜咽传出来,荣逸尘猛地向前半步,却又生生止住。 ……… 猩红的轿辇在雾霭中缓缓穿行,四周寂静得诡异。 静姝蜷缩在铺着红色锦缎的软榻上昏睡着,忽然觉得眼前的黑暗被点亮——无数艳红如血的花朵在轿内凭空绽放, 没有一片绿叶衬托,唯有层层叠叠的花瓣肆意舒展,每片都泛着丝绸般的光泽,几缕金色花蕊如金丝挑出,透着奢靡华贵的气息。 这些花朵无风自动,像是有生命般朝着她逼近。 她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发现四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 滚烫的花瓣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如同情人的亲吻,却带着灼烧般的温度。 花朵不断钻进她的袖口、领口,顺着肌肤缝隙钻入体内,燥热之感在血脉中疯狂蔓延。 静姝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薄纱衣襟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颈间的花瓣图腾在红光映照下愈发清晰,原本若隐若现的纹路此刻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摄人心魄的魅惑。 花瓣边缘泛着珍珠般的光晕,中间却暗涌着神秘的流光,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力量正在觉醒。 静姝想要伸手触碰那图腾,指尖却被烫得缩回。 花海越发浓烈,她在热浪与眩晕中渐渐失去意识,唯有颈间的图腾愈发鲜艳夺目,似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逸尘哥哥…” ……… 第204章 符文门变故(一) 晨光斜斜穿进营帐时,荣逸澜的指甲已在木床柱上抓出五道痕迹。 阵痛如汹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袭来,她死死咬住浸透冷汗的丝帕,身体因剧痛而弓成紧绷的弦。 荣祖母坐在床榻边,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从翠玉瓶中倒出的小药丸,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澜儿,再来一颗,快把这颗丹药含住,祖母守着你。” 深褐色的药丸一入口中,荣逸澜只觉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窜入四肢百骸。 她猛地攥紧祖母的手腕,指节泛白:“祖母...我好痛...” 话音未落,新一轮剧痛如惊雷劈下,她几乎要将口中的药丸咬碎。 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将被褥浸出深色水痕。 “再使把劲!看到孩子的头了!”赵婆子的呼喊在帐内炸开。 荣祖母慌忙用锦帕为孙女拭去额间汗水,声音里带着颤抖:“澜儿听祖母的,吸气!用力!你是荣家最勇敢的姑娘!” 荣逸澜在剧痛中几乎失去意识,却凭着最后一丝清明,在又一阵绞痛袭来时,拼尽全身力气向下用力。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撕破帐内凝滞的空气,血污中皱巴巴的小身子终于落地。 她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瘫倒在浸透血与汗的被褥上,看着赵婆子怀中的孩子,泪水混着汗水滑入鬓角。 赵婆子高兴的回道:“是...是个男孩...” 荣祖母颤抖着伸手,轻轻抚上孙女满是血痕的脸颊,声音哽咽:“我的好澜儿,你做到了...” ……… 帐外烈日高悬,蝉鸣聒噪。 荣逸尘笔直地站在营帐阴影里,白色衣衫上那一小块的血水仍残留着,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外面。 他双手交叠抱于胸前,墨玉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帐帘,平日波澜不惊的面容难得浮现出一丝紧绷。 周卫镇来回踱步,手中折扇开合得愈发急促;副帅荣大尧则握紧腰间长刀,喉结不住滚动,三人皆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帐内任何动静。 当清亮的啼哭声终于穿透帐帘时,荣逸尘的睫毛颤动,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他微微仰头,望着天际流云,眼底翻涌的情绪终于化作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周卫镇兴奋地拍着大腿,折扇“啪”地合拢:“好!好!” 荣大尧也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声震得帐外旗杆上的流苏簌簌作响。 然而喜悦未散,帐内突然传来荣逸澜的痛苦呻吟。 只听荣逸澜虚弱却带着惊惶的声音溢出:“祖母,我...我的肚子...好像...还有一个!” 帐内顿时响起瓷器碎裂声与慌乱的脚步声,赵婆子急促的叮嘱混着荣祖母沉稳的安抚此起彼伏。 这次的生产竟比想象中顺利。 不大一会,赵婆子抱着两个婴孩儿便冲出帐门,声音因激动而发颤:“龙凤胎!是龙凤胎啊!” 众人望着赵婆子怀中一红一蓝两个襁褓,担忧的眼底都被温柔取代。 周卫镇激动得连扇柄都握不稳,连连惊呼:“龙凤呈祥,此乃龙耀国百年难遇的吉兆!” ……… 日影西斜时,营帐内终于归于平静。 荣祖母拄着檀木拐杖缓缓掀开帘栊,银丝发髻上的东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 见荣逸尘、小五,荣大尧和周卫镇四人仍守在帐外,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暖意:“都杵在这儿作甚?大尧,你带着周将军去处理军务,玄星营离不得人。” 荣大尧抱拳行礼,便与周卫镇离开了。 而小五却仍伸长脖子往帐内张望,被荣祖母用拐杖轻轻敲了下小腿:“还看!难不成能再蹦出个小娃娃?” 小五也笑着告退,只留荣逸尘立在原地。 老人这才注意到孙儿月白色衣襟上斑驳的血渍,抬手轻抚过他的肩膀:“去换身衣裳,瞧这脏的。” 荣逸尘垂眸望着地面,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腕间手串,迟迟未动。 荣祖母见状心中了然,拄着拐杖在石凳上坐下,浑浊的目光却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尘儿,是想去找静姝那丫头是吧?” 荣逸尘身形微僵,喉结滚动着想要解释,却被老人抬手打断。 “祖母知道你是担心我们,才没急着走。”荣祖母用拐杖轻点地面, “如今我们已经到了玄星营,这里固若金汤,你放心去。” 她顿了顿,见荣逸尘欲言又止的模样,忽地笑出声:“去吧去吧,把人安全带回来,祖母等着你们。” 荣逸尘俯首颔礼:“祖母保重,我找到人马上回来。” 他起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促狭的调侃:“臭小子,该给人家姑娘一个答复了,祖母等你们的好消息!” 荣逸尘原本稳健的步伐猛地踉跄一下,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 荒野深处,深渊崖底的浓稠黑暗仿佛有了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最后的天光。 崖底那扇布满古朴纹路的木质符文门,此刻正剧烈震颤,漆黑如墨的雾气如同贪婪的毒蛇,从门板的每一道缝隙中钻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翻滚的云团,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符文门上,白,黄,红、蓝、金、青等各色符文忽明忽暗,迸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试图将黑雾压制回去。 光芒与黑雾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溅起的能量火花如流星般坠落深渊。 百米之上,那座略显古朴的木屋内,荣二正闭目打坐,周身萦绕着淡淡光晕。 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还未等周身灵力完全收回,他便迅速起身,脚尖点地,几个纵跃便来到深渊崖上。 望着崖底不断挣扎的黑色雾气,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喃喃自语道:“不好,符文门要撑不住了......” 与此同时,玄鹰营内,荣逸尘刚刚换好干爽的衣衫。 一股陌生而熟悉的力量突然从体内翻涌而上,他脸色骤变,指尖不由自主地泛起白色光芒。 作为符文门的主要守护者之一,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用来压制符文门的八成力量此刻正在疯狂回涌—— 这意味着,那扇维系着人间安宁的符文门,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冷峻,不再犹豫,转身朝着荒野深处的方向疾驰而去。 ……… 第205章 符文门变故(二) 荣逸尘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荒野深渊疾驰而去。 途中,他运转灵力,声音如洪钟般扩散开来:“荣一、荣三、荣四、荣五,速速前往荒野深渊!” 那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穿透空间落入几人耳中,几人纷纷放下手头事宜。 同时,玄天大陆各处,青、白、黄、红几种流光如流星般划过天际。 即便是在日间,这些流光依然清晰可见,令这片大陆上的生灵们心生恐惧。 人们纷纷猜测着,这流光究竟是什么。 ……… 星耀城城主府内,五岁的荣小宝正咯咯笑着,将毛绒绒的尾巴缠在小白虎脖颈上,软乎乎的小手还试图揪它竖起的耳朵。 药灵娃娃晃着发光的冲天揪辫,用带着灵气的果子往小宝嘴里塞,整个庭院满是孩童欢闹声。 突然,小白虎琥珀色的竖瞳猛地收缩,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 原本温顺的兽瞳泛起猩红,周身银白色毛发无风自动,一股凌厉的威压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 药灵娃娃手中的果子“啪嗒”落地,冲天揪不安地扭动着,两双眼睛同时望向天空——那里正是荒野深渊方向,几道流光交织成不祥的暗芒。 “嗷呜!”小白虎猛地跃起,利爪精准勾住荣小宝的衣衫,将孩童稳稳叼在口中。 小宝被这变故惊得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虎带得腾空而起。 白虎踏着悬浮的灵气团,几个起落便冲进城主府深处的议事厅,爪子重重拍在紧闭的雕花木门上,门板轰然炸裂。 荣王爷正在批阅边境文书,抬头瞬间,见爱儿被白虎叼着脖颈,却毫发无损地落在案前。 小白虎将荣小宝轻轻放在软垫上,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咽,像是在嘱咐什么。 药灵娃娃也从窗外飘进来,双臂缠住小白虎脖颈的毛发,身上发出“簌簌”的震动,似在传递某种危险讯息。 荣王爷脸色骤变,指尖抚过小宝泛红的脸颊,瞬间明白这灵兽似乎是想将小宝交到自己手中,它要离开…… 几个起落,小白虎的身影便消失在远处。 ……… 暗诡界的天空悬着一轮暗紫色的残阳,光芒如同被腐液浸泡过的锈铁,散发着浑浊而阴森的光晕。 地面布满扭曲的黑色藤蔓,流淌着泛着磷火的墨绿色汁液,远处时不时传来尖锐的嘶鸣。 那些栖息在此的生物形态各异,有的长着数百只布满黏液的眼睛,有的肢体如同蠕动的肉虫,还有的浑身布满锋利的骨刺,每一个都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气息。 此刻,十六位异世长者背靠背结成战阵,在暗诡界的一处高地苦苦支撑。 他们皆是龙耀、玄星、傲穹三大王朝境内的顶尖强者,曾经以“死亡”为掩护,悄然潜入此界,只为守护那扇通往玄天大陆的唯一大门。 多年前,玄冥真人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一位异界强者,在其帮助下,才成功封印了这扇危险的通道。 往日里,十六位长者凭借精湛的功法与默契的配合,总能击退暗诡界的偷袭者。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这些曾经只知杀戮的诡异生物竟生出了神识,它们开始联合其他地界的诡异势力,不断冲击封印。 尽管长者们一次次力挽狂澜,但诡异生物的实力突飞猛进,让他们渐渐感到难以招架。 也正因如此,玄冥真人才冒险返回玄天大陆,试图培养新一代强者前来支援。 这一次,暗诡界联合邪咒界、妖灵界、魅魔界的高手发动突袭,凭借周密的谋划和压倒性的数量,一举突破了长者们的防线。 无数诡异生物如潮水般涌向符文门封印的通道,它们前赴后继,用数量弥补力量的不足,如同贪婪的蚂蚁啃食着封印的每一处缝隙。 十六位长者则被诡异界的强者死死缠住,每当有人试图抽身支援封印,便会遭到疯狂阻拦。 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焦虑与不甘。 符文门的封印在海量诡异生物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一旦通道被彻底打开,玄天大陆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 荒野深处,深渊崖底传来令人牙酸的嗡鸣,符文门表面的古老纹路正扭曲如活物。 荣逸尘脚踏流光率先抵达,周身灵力凝成实质,将崖边飞沙走石震得悬在半空。 荣二匆忙俯首欲禀,却见主子抬手示意噤声——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已穿透重重迷雾,凝视着崖底翻涌的黑雾,眸中寒芒乍现。 话音未落,荣逸尘周身白光暴涨,如同一道贯穿天地的银河,眨眼间没入崖底。 当他再度现身时,银白色面具已覆于俊颜,凛冽气息令符文门溢出的黑雾如遇天敌,发出尖锐嘶鸣疯狂逃窜。 只见他双手结印,灵力如百川归海注入掌心,无数道白色光晕顺着崖壁攀附而上,在符文门表面凝结成锁链状的禁制。 那些躁动的纹路刚要迸裂,便被白光死死压制,发出不甘的震颤。 “守好外围。”荣逸尘嗓音低沉,周身灵力化作漫天光雨,将整片崖底映照得恍若白昼。 荣二见状再不迟疑,周身黑色灵力凝成利剑,随着一声暴喝刺入符文门缝隙:“主子小心!这些黑雾有吞噬灵力的迹象!” 黑色光晕如毒蛇般游走,与白光交织成诡异的旋涡。 不到一刻钟,破空声接连响起。 接着到来的荣一携青色光晕率先坠落,掌心雷暴炸碎黑雾; 荣三淡白色灵力如流水般渗入符文裂缝,修复着破损的纹路; 荣四的黄色光晕最为霸道,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化作镇压符文的基石; 荣五周身腾起赤红火莲,将试图突破的黑雾灼烧殆尽; 五人默契地呈五角阵型散开,与荣逸尘的光芒彼此呼应,在崖底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灵力大网。 此刻,异界那端的诡异势力仍在疯狂冲击,符文门在两方力量的撕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而玄天大陆这边,六道不同颜色的光晕如定海神针,死死顶住即将崩塌的防线,将深渊化作光与暗对峙的修罗场。 ……… 第206章 符文门变故(三) 暗诡界深处,符文门震颤渐歇。 一个头生漆黑弯角、足有三丈高的魁梧身影重重跺脚,地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它浑身肌肉虬结如古木盘根,青灰色皮肤下涌动着暗紫色纹路,獠牙尖锐得能撕裂虚空,正是暗诡界之王─首。 此刻它猩红竖瞳中满是不甘,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刚刚差点就破除封印了,怎么...” “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一名身着月白色纱裙的少女款步走来。 她生着杏眼樱唇,发间别着粉色铃兰,肌肤赛雪、气质空灵,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然而那双澄澈眼眸深处,却藏着令人胆寒的幽绿妖芒——她正是妖灵界妖王妖妖。 指尖缠绕着莹蓝妖火,她歪头笑道:“我不陪你们玩了,我找到想找到的人了!” 那声音软糯甜腻,却让在场所有长者脊背发凉,皆知这看似无害的少女,曾为复仇屠尽其他整个族群。 黑袍笼罩的身影立于阴影中,手中古朴权杖散发着诡异黑雾。 沙哑嗓音不带丝毫情绪:“我还有事,下次见,首。” 随着话音落下,权杖一挥,便将试图靠近符文门的玄冥真人震退数丈,只留下一道残影消失在虚空裂隙中。 “无趣。”艳丽的女声裹挟着惑人心神的香气传来。 红衣如血的魅魔王者缓步走出,她眼尾缀着细碎红钻,红唇微扬时露出若隐若现的尖牙,一举一动皆是万种风情,偏偏眼中杀意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 指尖划过锁骨处的魅魔图腾,她慵懒抚了抚鬓边流苏:“既然都要走,那我也不留下了,我的皇夫还等着我呢。” 说罢化作一缕红雾消散。 十六位长者衣衫染血,灵力几近枯竭。 看着虚空裂隙缓缓闭合,符文门的异动终于平息,众人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 玄冥真人等踉跄着扶住岩壁,望着暗诡界逐渐恢复平静的天空,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这场惊心动魄的危机,暂时算是化解了。 ……… 深渊崖底,六色光晕缓缓收敛。 荣逸尘指尖微颤,银白面具下的脸色略显苍白,这是灵力消耗太大所致。 荣三跌坐在嶙峋怪石上,铠甲缝隙渗出冷汗:“主子,我们这算是成功了吗?” 话音未落,荣一拄着刻满符文的古朴拐杖,佝偻着背喘粗气:“老婆子我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累得骨头散架。” 荣四用绣着金线的鹅黄手帕擦拭额角,灵力透支让她声音发虚:“符文门...应该稳住了吧?” 荣逸尘凝视着符文门黯淡的纹路,体内流转的灵力竟然回涌了七成。 他沉声道:“符文门虽稳,但是符文纹路已然被毁,我回异界一探究竟,这里你们暂且守好。” 五人齐刷刷单膝跪地,齐声应道:“是,主子!” 荣五刚要起身跟上,却见荣逸尘抬手制止,白色衣袍在灵力旋涡中猎猎作响:“不必跟着。” 虚空撕裂的轰鸣声中,暗紫色旋涡如巨兽之口缓缓展开。 荣逸尘足尖点地,化作流光没入其中。 就在旋涡即将闭合的刹那,一道雪白身影裹挟着凛冽寒气骤然掠过——竟是星耀城那只小白虎,此刻毛发倒竖,琥珀色竖瞳映着旋涡深处的诡谲光芒,纵身跃入了异界裂隙。 崖底众人反应不及,只余旋涡消散后的点点星光,在暮色中逐渐熄灭。 ……… 异界的腐殖土上蒸腾着灰绿色瘴气,一处天然山洞内,十六位长者横七竖八地倚靠着岩壁。 玄冥真人盘坐在洞中央,双手结印引动灵气修复受损经脉,额间布满细密冷汗; 两名龙耀王朝的强者荣擎岳和荣烽冽互相配合,用浸过灵泉水的布条包扎着对方后颈处深可见骨的爪痕,暗红血珠顺着布条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洞外百米处,暗紫色旋涡轰然炸开。 荣逸尘墨发飞扬,墨玉般的眼眸扫过四周弥漫的黑雾,周身灵气自发形成防护罩驱散腐臭气息。 就在这时,一声“嗷呜”的闷响突兀响起——小白虎以极为狼狈的姿势从漩涡中滚出,四爪朝天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脖颈间的毛发都炸成了刺球。 “噗通!”随着重物坠地声,一个裹着白色肚兜的肉团子从白虎背上翻落。 药灵娃娃圆滚滚的脸颊沾满泥土,头顶藤蔓辫蔫巴巴地耷拉着,却丝毫不减好奇劲儿,睁着琉璃般的大眼睛左顾右盼。 这处空间压抑得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浑浊光线中漂浮的黑色孢子不断撞击在防护罩上,但当它瞥见不远处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时,肉乎乎的小脸上那道抿成直线的小嘴巴瞬间弯了起来。 “咿呀!”药灵娃娃晃动着短腿,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奋力爬起来,头顶的冲天藤蔓辫甩出晶莹的光点。 小白虎见状也顾不上晕头转向,抖了抖炸毛的皮毛,叼起娃娃的后领就往荣逸尘方向跑去。 荣逸尘垂眸看着撞进怀里的药灵娃娃和在自己小腿处蹭着的小白虎,唇角罕见地扬起一抹弧度。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药灵娃娃蓬松的冲天藤蔓辫,又顺着小白虎脊背上炸开的毛发安抚地顺了顺,眼底流转着平日难见的柔和。 就在这时,两道凌厉的灵力波动骤然逼近。 守在洞口的傲铮和林绾棠手持武器,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 待看清来人面容,二人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 傲铮将腰间长刀收入刀鞘,横贯眉间的狰狞疤痕随着动作微微牵动,他咧嘴笑道:“原来是公子,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又要动起来了。” 林绾棠则温婉地笑了笑,虽已年至六旬,眼角的细纹却无损她的绝代风华。 岁月沉淀的气质让她更添几分韵味,她轻轻福了福身,声音温柔:“许久不见,公子风采更胜往昔。” 荣逸尘微微颔首回礼:“二位安好,此次符文门异动来势汹汹,我特来看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山洞内正在疗伤的其他长者,“不知其他长者伤势如何?” 傲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些诡异势力愈发狡猾,我们虽暂时守住了防线,但大家都受了不轻的伤。” 林绾棠目光落在荣逸尘怀中的药灵娃娃和身旁跟着的小白虎身上,笑意更浓:“没想到公子还带了帮手,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有趣。” 她伸手轻轻戳了戳药灵娃娃肉嘟嘟的脸颊,惹得小家伙发出欢快的咿呀声。 ……… 第207章 符文门变故(四) 暗诡界,天穹被紫色残阳浸染成浓稠的墨紫色,云层如翻涌的血浪,将整个世界笼罩在妖异的氛围中。 荣逸尘被傲铮长者带到一片氤氲着紫雾的山谷,暮色中的岩壁泛着诡异的青灰。 傲铮手指轻触某处凸起的青石,暗金色的符文如涟漪般扩散,一道透明屏障如水幕般在眼前展开。 穿过屏障的刹那,裹挟着铁锈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天然洞穴内虽未点灯,但是洞中场景依然清晰可见,数位白发苍苍的长者或盘坐于石榻,或倚靠着钟乳石,染血的衣袍下隐隐透出幽蓝兼黑褐色的伤痕——那是诡异之力侵蚀的痕迹。 为首的玄衣老者正在往肩头伤口涂抹莹绿色药膏,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伤口处腾起袅袅白烟,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在洞穴中回荡。 另一侧,手持玉瓶的老者正将琥珀色药液倒入同伴口中,喉结滚动间,伤者剧烈颤抖的身躯才稍稍平息。 角落里,有位银发女子正用银针挑破掌心的黑斑,紫黑色的污血滴落在地,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此番折损过半…”傲铮长者长叹一声。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窸窣响动,药灵娃娃不知何时从小白虎毛发间探出脑袋,冲天揪上还粘着半片枯叶,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满洞伤者,肉乎乎的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荣逸尘的下摆。 荣逸尘垂眸望着在扭动的药灵娃娃,银白色面具边缘闪过冷冽的光,却掩不住眼底转瞬即逝的笑意。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小家伙的后颈,指尖不经意擦过它头顶两个冲天揪。 药灵娃娃被悬在半空晃悠,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泛起水雾,粉嫩的嘴角向下撇成委屈的弧度,肉乎乎的小手无助地在空中乱抓。 “主人……”药灵娃娃奶声奶气的嘟囔混着呜咽,冲天揪随着挣扎轻轻颤动,旁边细小的绒毛被荣逸尘微凉的指尖勾住,微微的刺痛感让它眼眶愈发湿润。 察觉到小家伙快要哭出声,荣逸尘屈指弹了弹那圆滚滚的脸颊,声音难得放软:“别哭,一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药灵娃娃抽抽搭搭地收住哭声,泪汪汪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连带着身上的灵光都跟着雀跃:“要多多的!” 它晃动着短短的小腿,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委屈,满心满眼都是主人说的“好吃的”─毕竟在它认知里,那些散发诱人香气的天材地宝,可比被薅毛重要多了。 小白虎蹲坐在地,琥珀色竖瞳斜睨着在自家主人手中扭成毛团子的药灵娃娃。 小家伙正晃着短腿,口水差点滴到前襟,完全沉浸在对天材地宝的幻想中。 白虎不屑地甩了甩尾巴,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哼唧,仿佛在嘲笑这没出息的吃货本性。 荣逸尘见状轻笑,又随手揪下药灵娃娃后脑勺那几根泛着柔光的绒毛。 奇异的是,那看似柔软的绒毛刚离开娃娃头顶,便化作几缕晶莹剔透的根须,表面流转着翡翠般的光泽,馥郁的药香瞬间弥漫整个洞穴。 洞内的异世长者们本还在处理伤口,鼻尖微动,目光陡然落在那几根根须上——根须表面蒸腾的灵力如云雾翻涌,竟比那些千年灵草灵药更醇厚三分。 “将它们煮水或者直接捣碎敷在伤口处,会恢复得快些。” 荣逸尘话音未落,玄冥真人已快步上前,浑浊的双目迸发出精光:“好东西!好东西啊!” 他一把接过根须,转手塞给身后的银发女子云栖栖:“快拿去熬药!” 云栖栖指尖触到根须的刹那,只觉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游走,原本隐隐作痛的丹田竟舒缓不少。 其他长者也顾不上调息疗伤,纷纷围拢过来。 玄冥真人率先抱拳行礼,白发在烛光中微微颤动:“感谢公子今日出手再次封印符文门,助我等,这份恩情......” 话音未落,众人已齐刷刷躬身致谢,洞壁上的光线将他们的身影叠成一片,倒像是在为荣逸尘行最高的谢礼。 药灵娃娃被挤在人群缝隙里,突然发现头顶又少了几根“宝贝毛”,顿时再次委屈地瘪起嘴。 小白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扭头舔起爪子假装没看见这一幕。 ……… 洞穴内,龙御霄是十六名异世长者之一,他负手而立,半白半黑的长发束于玉冠之中,发间几缕银丝随着洞中风动轻扬,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愈发冷峻。 墨色镶金的衣衫上暗绣着盘龙纹样,金线在幽暗中泛着微光,举手投足间自有皇家威压流转,腰间玉佩上镌刻的螭纹更昭示着其尊贵身份——这位正是龙耀王朝当今皇上的小皇叔。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剑柄,声线低沉如寒潭:“今日辰时三刻,暗诡界突然泛起黑雾,异界的魅魔,妖灵,邪咒三大势力竟与暗诡界联手,以万千生魂为祭强行撕开结界......十几万的中等低等诡异去攻击符文门。” 听完事情经过,荣逸尘周身气息骤然冷凝,银白色面具下的眉峰狠狠一蹙。 荣擎岳拄着鎏金狮首战杖缓缓上前,玄色衣袍上暗绣的云雷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腰间的虎头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冷冽光泽。 他银发如雪,连虬结的胡须都染着岁月霜色,唯有一双鹰目炯炯有神,眼角纵横的皱纹里藏着沙场征伐的凛冽。 这位便是龙耀王朝荣王爷那“故去”的父亲,也是荣逸尘的祖父,虽已卸甲多年,可站在洞中的身姿依然如巍峨山岳,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主帅大将的威严气场。 “御霄所言不差。”他沉声道,战杖重重杵在地面,震得碎石簌簌滚落, “四大势力协同至此,背后必有周密谋划。” 苍老的手指摩挲着杖上雕刻的兽齿,目光如炬地看向荣逸尘。 “不知公子可否告知符文门的具体情况,或许正是破局关键。” 说罢,他微微俯身,虽是问询,可周身气势却不容忽视。 龙御霄剑眉微蹙,正要开口,却见一旁身着青色长衫的老者已快步上前。 此人白发半垂肩头,颔下蓄着稀疏的胡须,面容平凡得如同市井中的普通老者,可举手投足间却流转着温润如玉的气质——正是玄星王朝那位传闻中“早亡”的天才皇子玄清宴。 他朝荣逸尘郑重拱手,袖口暗绣的北斗七星纹样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公子莫怪,擎岳心系战局,言辞难免急切。” 荣逸尘握拳抵住下颌轻咳一声,藏在广袖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玉白色手串——掩饰尴尬,道“符文门经不起像这次大规模的异动了。” 他起身时,银白色面具映着烛火泛着冷光,“诸位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一阵寒意掠过,他语气凉薄如冰:“符文门守护约定已然结束,今后我不再插手。” 洞中的长者们闻言皆是一怔,却无人敢出言挽留。 龙御霄望着对方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独自站在符文门前与万千诡异对峙的身影,喉头微动,终是躬身行礼。 荣擎岳攥着战杖的指节发白,也跟着众人再次拱手,白发在烛火下微微颤动。 就在荣逸尘转身欲走时,角落里传来一声粗粝的嘀咕:“你怎么知道?万一他们再联合起来?” 他的脚步顿在洞口,白色衣摆被洞外的阴风吹得猎猎作响:“不会。” 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如果有那一天,虚界会出手。” 话音消散在呼啸的风声里,只留下满洞长者面面相觑,思考着接下来该要走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