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净事房，咱家可是有系统的男人》 第1章 开局就净身?系统觉醒! “割鸡割鸡割鸡割鸡，割鸡~割鸡~~，聪明的一休~” 钱骁柳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哼着跑调儿的歌，心情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阳光明媚。 他接了个活儿，兼职群演，日结工资，美滋滋。 只是需要演一个要被割掉小兄弟的太监，不过这活儿新鲜，听着刺激，群演薪资也比平常高了一倍，赚毛内的事，他一直都挺有兴趣。 刚到剧组，钱骁柳就被工作人员领到一个房间换衣服。 “啧，当太监穿这么好？” 他对着廉价的化妆镜整理了一下衣领，自我感觉良好。 刚换好衣服，钱骁柳就被人领到一个布置阴森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钱骁柳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细想，脑袋就一阵眩晕，栽倒在地。 再次醒来的时候，钱骁柳是被一股子厚重味道刺激醒的。 “嘶......” 钱骁柳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意识逐渐回笼。 他努力睁开眼睛，入眼是昏暗的房间，陈设古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药味和……血腥味。 这是...剧组的布景？ “这布景也太真实了吧？还有这血腥味，现在的剧组都这么下本钱了吗？”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捆在一张木床上，手脚都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什么情况？演戏需要来真的？现在的剧组都这么拼命了吗？ 钱骁柳还以为在演戏，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他四处张望，却没看见导演和摄像机，心里纳闷：“这剧组还挺会营造氛围。” “嘎吱——” 还没等他想明白，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身影逆光走了进来。 来人身穿太监服饰，腰间别着一排寒光闪闪的刀具，大大小小，形状各异，足足有七把！ 刀！ 还他妈是真刀！ 钱骁柳瞳孔骤然紧缩，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这剧组玩真的？！ 道具都这么逼真？！ “这……这是要干嘛？”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干嘛？你说干嘛？” 太监阴恻恻地笑着，从腰带上抽出一把最小的刀，在钱骁柳面前比划着。 “当然是……净身啊！” 钱骁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等等！这是要干嘛？剧本里没这段啊！导演呢？导演导演！” 他大声喊道。 “剧本？什么剧本，这儿也没那啥子导演！” 公公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 “只有本公公，和咱家手里的刀！” 公公拿着刀在蜡烛上烤了烤。 钱骁柳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忽然看到了自己的手，小小的很可爱。 呸，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什么呢，这手脚明显不是自己原装货，身体显然还是个未成年！ 最多15岁！ 来不及多想，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张公公的刀，朝着自己…… “不！！” 钱骁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现在才喊不要？晚了！进了咱家净事房，由不得你说不！” 公公充耳不闻，一把扯开钱骁柳的裤腰带，粗暴地就要扒下他的裤子。 净身房？！ 钱骁柳如遭雷击，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一股陌生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中。 “大炎……前相国独子……报仇……” 信息量太大一时理不清，但他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演戏，而是……穿越了！ 还是穿越成了一个即将被阉割的倒霉蛋！ 钱骁柳慌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钱骁柳拼命挣扎，可被绑得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 张公公可不管钱骁柳心里怎么想，一把就要扯下了他的裤子。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危机，系统紧急启动！】 【系统提前觉醒，未获得充足能量，需宿主支付能量，进行系统抽取，是否支付？】 突如其来的机械音在钱骁柳脑海中响起。 “支付！立刻支付！” 钱骁柳想都没想，直接同意。 【叮！正在随机抽取宿主器官兑换能量，能量支付成功，系统抽取中……恭喜宿主，获得“最强假太监系统”！】 “……”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身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酥麻感，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荡荡、凉飕飕的感觉。 钱骁柳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 张公公盯着钱骁柳的下身，发出了一声疑惑。 钱骁柳也低头一看。 空空如也。 “这……” 钱骁柳彻底傻眼了。 【叮！系统任务发布：检测到宿主缺失关键部位，不符合本系统“假太监”身份设定，现发布紧急任务——获得太监身份！】 【任务时限：一刻钟。】 【任务奖励：真男人buff（体验版）。】 【任务失败：系统解绑，强制执行真太监流程，小兄弟一去不复返，永世为监。】 “一刻钟？我****！” 钱骁柳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系统是强盗吧？！ 强买强卖，杀鸡取卵，不对，是杀…咳咳，取鸟啊！ 张公公看着钱骁柳空空如也的下方，虽然疑惑，但是手上动作没停，还是在钱骁柳那处上下比划了几次，自言自语道：“倒是挺诚心的。” 他收刀上下打量了一下钱骁柳。 “既然已经净过身了，也省了咱家一番功夫。从今天起，你就叫…你叫什么名字？” “钱骁柳……”钱骁柳欲哭无泪。 “钱小六？嗯，以后你就叫小六子了，你先到隔壁呆着吧，等其他刚净身的恢复，一起进宫学学规矩。” 张公公随口给他起了个名字，把绑住他的绳子顺手给解了开。 “嗯？呆着？我就一刻钟，呆不了一点啊！” 钱骁柳一听这话，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公公，我这人闲不住，端茶倒水、捶腿捏肩，我啥都能干，您给安排点活计，我绝对能立马上岗！” 钱骁柳展示了下自己纤细的娇躯，甭管三七二十一，先稳住系统，把“真男人buff”给续上再说，这可是关系到他下半生…身幸福的大事！ “行……算你小子有胆子，自己先给割了，咱家就看好你这种有决心的，正巧宫内有几处好差事缺人缺得厉害，便宜你了。” 张公公想了想，然后转头对门外喊道：“来人，把小六子带走，分到御膳房去！” 【叮！恭喜宿主，任务完成！最强假太监系统正式激活，奖励已发放，请注意查收！注：新手福利期内，系统将发布任务引导宿主快速进入角色。】 钱骁柳只觉得下身一热，某种久违的感觉回来了！ “等等！这就完了？我这……体验版是多久啊？” 钱骁柳连忙追问。 【请宿主自行查看奖励说明。】 钱骁柳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透明面板，他赶紧查看，只见在“真男人buff（体验版）”几个大字下面，发现了一排蚂蚁大小的注释： “buff剩余时长：一个月。当buff持续时间累计达到五十年，将转为永久buff。若中途buff中断，则计时清零，重新开始计算，三日内未及时续费，系统解绑。” “一个月？！你这系统也太抠门了吧！” 钱骁柳气得跳脚。 这特么不是逼着我当一辈子假太监吗？！ 还五十年…… 五十年之后，黄花菜都人老珠黄了！ 钱骁柳欲哭无泪，他现在只想仰天长啸： 贼老天！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第2章 对不住了，春子哥 “倒霉倒霉倒霉！” 钱小六正跪着不断擦拭着地上的污渍，昨天第一天去御膳房报道，就被安排了一堆杂事。 也不知是不是昨日水逆，全特么搞砸了！ 劈柴吧，力气使大了，咔嚓，斧子把手断了。 烧火吧，柴火加多了，呼啦，火给干灭了。 洗菜吧，手劲儿大了点，菜叶子全洗烂了。 刷碗吧，手一滑，duang！碗碎了…… 最后倒夜香，好家伙，一个没留神，直接给推车的太监来了个“醍醐灌顶”，那场面，啧啧，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要不是好心的小春子帮忙说了几句好话，估计这会儿自己早被几个老油条子给生吞活剥了。 最倒霉的是，钱小六整理了下原主留下的信息，发现原主居然是十二年前被满门的前相国幼子，妥妥的朝廷钦犯。 钱骁柳当时就麻了！ 你说你被相国府忠仆用狸猫换太子的手段给救了下来，不珍爱生命远离脑残，愣是被那忠仆给洗脑成了要一心为父报仇的二愣子。 这也就算了。 但他妈你虎父犬子，文不成武不就的，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啊！？ 不对，你有点逼数，知道自己这点本事还造不了大炎的反，也没办法入朝为官取皇帝狗命。 可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一个朝廷钦犯敢入宫为监，准备干那刺杀皇帝的勾当的？ 啊？！ 你要当太监刺杀皇帝我管不着，可他妈你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差，鸡到临头的一刀，居然把你吓撅了。 现在好了，你撅了，咱家堂堂社会主义新青年来给你当太监擦屁股，万一被人发现身份。 那后果，太美……不敢想…… 钱小六使劲擦着地上的污渍，发泄着心中怨气。 “小六子，我来帮你，今天还习惯不？” 小春子提着个水桶趴在钱小六旁一起擦了起来。 钱小六嘿嘿一笑，摆摆手：“没事没事，春子哥，你忙你的，擦地我还是行的，昨天你给我的那本《太监工作手册》，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没错，的确是大忙！刚拿到手，系统就给咱家刷了个熟读《太监工作手册》的日常任务，奖励5积分。 加上尽管做的烂，但还是被系统算作完成的洗碗倒夜香那几个任务，昨天总共得了30个积分。 但坏消息是，真男人buff商城里卖50积分\/天，1000积分\/月。 想要续费，每个月还得倒欠系统100积分，他现在急需开源！ 钱小六想着，朝着小春子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真诚。 现在谁能给他积分，谁就是他爹！ 小春子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嗨，都是些进宫前就该学的些规矩，就你来得急没学上，宫里后面也会让人教你的。对了，这册子给你，对你在御膳房有好处的。” 小春子从怀里掏出一本约莫一指厚的册子塞到钱小六手里。 【叮！触发日常任务：熟读《御膳房太监生存手册》。奖励：积分5，御膳房生存技能up。】 钱小六眼睛顿时亮了，系统也适时地发布了一个任务。 “小春子！你又在那儿偷懒呢？赶紧的，送膳的时辰到了！” 钱小六正要感谢，突然，一道尖细的公鸭嗓音打断了他，来人正是御膳房总领太监李德海。 小春子“哎”了一声，赶紧放下抹布起身，朝李德海那边跑去。 【叮！触发紧急任务：给娘娘送膳（限时：今日内）。任务描述：身为即将成为九千岁的假太监，在皇宫中生存下去，你要做的比其他太监更优秀。奖励：积分10，喵语精通技能。任务失败：真男人buff天数-1。】 系统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提示音，差点没把本就被李德海吓一跳的钱小六给吓尿。 啥玩意？ 给娘娘送膳？ 好事呀！ 这可不光能赚积分，还是个接近后宫娘娘的好机会啊！ 抓住，必须抓住，必须顶替小春子去送膳！ 首先他得找个法子，让小春子去不了。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飞快地翻看系统商城，目光迅速锁定在一个道具上——泻药（爱他就让他拉稀）：20积分\/次，使用方法：瞪谁谁拉稀。 钱小六心里盘算开了：真男人buff一天50积分，这泻药才20积分。 任务成功了还能获得10积分，里外里，相当于只花了10积分，就白嫖了一个价值200积分的喵语精通技能！ 这波血赚不亏！ 系统，你真是我的好大儿！ “对不住了，春子哥，兄弟这也是为了生活，为了……保住咱家的把儿，为了咱家的性福，只能牺牲你一下了！” 钱小六在心里默默地给小春子道了个歉，瞅准时机，偷偷转头对着小春子背影使用了“泻药”。 “biu~”的一下，钱小六仿佛听到了技能释放的声音。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春子脸色骤变，捂着肚子，五官扭曲成一团。 “哎呦……哎呦喂……李公公，奴才……奴才这肚子，突然……突然不争气，应该…应该是……吃坏东西了……” 小春子额头冒汗，声音都开始打颤。 李德海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踢了小春子一脚：“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刻掉链子！送膳的时辰快到了，耽误了娘娘用膳，咱家扒了你的皮！” 钱小六一看，嘿，这泻药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吧！ 赶紧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公公息怒，春子哥这是突发急症，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不如，让奴才替春子哥去送膳吧？奴才手脚麻利，保证不会耽误娘娘用膳！！” 李德海上下打量了钱小六一眼，这小子，虽然昨天刚来，但看着还算机灵。 眼下也没别的更好人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行，就你去了！要是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李德海没好气地瞪了钱小六一眼。 “得嘞！您就瞧好吧！” 钱小六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连点头哈腰。 “小六子，你……” 小春子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看着钱小六，眼神充满感激。 钱小六朝他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兄弟，你先休息，回头请你吃鸡腿！” 第3章 送膳真刺鸡 钱小六提着俩大食盒跟在李德海身后，一路东张西望，眼睛就没停过。 内心疯狂os刷屏：“这得多少钱啊？搁现代得多少平米？这得多少个小目标？哎，万恶的封建社会！” “这阵仗，跟现代送外卖的也没啥区别嘛！不过人家送的是外卖，咱家送的是御膳，这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李德海斜了钱小六一眼，心说这小子没见过世面，嘴里却说道：“小六子，收好你的招子！这宫里，可不比外面，一言一行都得小心。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丢了咱家的脸！” “是是是，公公教训的是。” 钱小六表面上毕恭毕敬，心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切，老菊花，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辈子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小爷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李德海领着钱小六，穿过一道道宫门，走过一条条长廊，来到了一处名为“锦绣宫”的宫殿前。 “这锦绣宫，住的是丽妃娘娘。这可是眼下最得陛下宠的妃子！你可得小心伺候着，别惹娘娘不高兴！” 李德海压低声音，叮嘱道。 “得宠？有多得宠？难不成比嬛嬛还厉害？” 钱小六小声嘀咕。 “嬛嬛？什么嬛嬛？娘娘可是刚进宫不久就被封为丽妃，如今圣眷正浓，连内务府都交给娘娘打理，是咱们的顶头上司！” 李德海瞪了钱小六一眼。 钱小六撇了撇嘴，心想这丽妃怕不是个cpu高手。 两人走进锦绣宫，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哟，这不是李公公嘛！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钱小六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华服，浓妆艳抹的女子，正扭着水蛇腰朝他们走来。 女子长得倒是挺漂亮，就是这妆容…… 钱小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我的妈呀！这粉底也太厚了吧？跟刷墙似的！还有这眼影，这腮红，这口红……这是唱戏的吧？不过抛开化妆不说，不愧是宠妃，这娘们走路真撩人，看的我都……” 想着想着，钱小六的腰压的更低了。 “春梅姑姑，您就别取笑咱家了。” 李德海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春梅姑姑？不是丽妃？丽妃身边的人都这样撩人，那丽妃该是怎样……” 钱小六心里暗自嘀咕。 “哟，还带了个新人？” 春梅的目光落在了钱小六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是新来的小六子，刚进宫，不懂规矩，咱家带他来长长见识。” 李德海连忙介绍道。 “长得倒是挺俊俏的，比你们御膳房那些磕碜玩意们强多了，以后咱们宫的就他送了，万一被娘娘看见，也不至于坏了娘娘的心情。” 春梅朝钱小六抛了个媚眼，“小六子，以后可得好好伺候娘娘，知道吗？” 钱小六被这媚眼电得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奴才明白。” 他恭恭敬敬地回答，头却抬了起来，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的春梅姑姑还之以颜色。 看就看，谁怕谁，反正他绝不吃亏！ 【叮！发布支线任务：获得丽妃认可！任务奖励：200积分+高级功法（后天篇）*1】 “行了，把膳食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春梅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李德海不敢多言，连忙把食盒放下，拉着钱小六退了出去。 见着两人离开，春梅扭着腰肢，提着食盒，款款走向丽妃娘娘的寝殿。 “这小太监，倒是有点意思，敢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也不怕我挖了他的眼睛。” 春梅自言自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过，若不是长得和老师眉宇间有几分神似，不然调到锦绣宫来倒是有趣。” 她走到梳妆台前，轻轻坐下，伸手在脸上一抹，原本浓妆艳抹的面容瞬间消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魅惑众生的脸庞。 “可惜了，是个太监。” 春梅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一丝追忆。 “呼……” 走出丽妃宫，钱小六长出了一口气，刚刚那春梅姑姑太撩人，这真男人的身份在她面前隐藏起来实在太过困难。 不过，系统怎么突然弹出这么个任务，也没见着丽妃人啊，不过这是好事啊，以后每天送膳，一日三次，迟早攻略了她！ 钱小六来不及多想，就听见李德海叫他。 “走，咱们去下一个地方。” 李德海招呼一声，继续往前走。 钱小六忍不住问李德海：“公公，还有几位娘娘要送，太刺激鸟，奴才有点受不了了。” “瞧你这不争气的模样，咱们就送两位娘娘的膳，再送完静嫔娘娘咱就回。” 李德海一边走，一边数落着钱小六。 “还有，咱家说了注意你的招子，幸好春梅姑姑不在意，不然咱家也要跟着倒霉。要不是春梅姑姑看中你，点名以后让你送，不然就你这样子，回了御膳房，咱家要打烂你的脸！” “是是是，公公教训的是，奴才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钱小六嘴上连连称是，心里却把李德海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老菊花，自己色眯眯的盯着人家春梅姑姑看，还怪我？真是双标狗！” “不过，春梅姑姑倒是有眼光，但不多。什么叫俊俏，咱家这明明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钱小六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脚下却不敢慢，紧紧跟着李德海。 很快，两人便从静嫔娘娘寝宫出来，整个过程，静嫔娘娘也没有露面，钱小六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 只是让钱小六好奇的是，为啥静嫔娘娘这没刷出任务来，他眼下缺积分啊！ 【叮！日常任务：给娘娘送膳（限时：今日内）已完成！奖励：积分10，喵语精通技能。】 “到账！” 钱小六心里美滋滋，这趟差事跑的，不亏！ 不光完成了任务，拿到了奖励，还白嫖了一个喵语精通技能，抱上了丽妃的大腿，简直不要太爽！ “走吧，回御膳房！” 李德海招呼一声，转身就走。 钱小六赶紧跟上，心想这回总算可以回去休息一下了。 第4章 喵喵立大功 钱小六提着装着午膳的食盒，站在锦绣宫正殿外，透过半开的殿门，瞧见了正和人谈话的丽妃娘娘，眼睛都直了。 “张妃姐姐怎突然有空来妹妹这锦绣宫了？” 只见丽妃斜倚在贵妃榻上，一身华服，勾勒出曼妙的身姿，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衬得她更是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子魅惑劲儿。 尤其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跟早上那“刷墙”的春梅姑姑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丽妃对面，坐着一个衣着华丽、气焰嚣张的女子，这女子，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啧啧，这丽妃娘娘，真顶啊！跟她一比，那些个网红、明星，都弱爆了！” 钱小六整了整裤裆，在心里疯狂赞叹。 这丽妃，才是真·人间尤物啊！ 钱小六看得眼睛都直了，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 “妹妹最近可是风头正盛啊，陛下天天往你这儿跑，可把妹妹们都给羡慕坏了。” 张妃阴阳怪气地说道，怀里抱着一只毛色油亮的邪恶银渐层。 那猫儿懒洋洋地趴在张妃怀里，时不时地抬起眼皮，用一种高傲的眼神扫视四周。 丽妃脚边，则蹲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缅因猫。 那猫儿体型巨大，毛发蓬松，宛如一只小狮子，气势十足。 只是和自家主子比起来，这猫儿倒是显得有些……憨厚？ “张妃姐姐说笑了，妹妹这蒲柳之姿，哪能跟姐姐比，姐姐才是国色天香，雍容华贵，整个后宫，谁人不知姐姐的贤名。” 丽妃淡淡地回应，语气不卑不亢。 “哼，你少在这儿跟我耍嘴皮子！” 张妃冷哼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丽妃身上。 “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整日里勾引陛下，狐媚惑主，败坏后宫风气！也不知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张妃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尖锐。 丽妃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姐姐这话可就严重了，妹妹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更不敢有丝毫魅惑陛下的心思。姐姐若是听信了什么谣言，还请明察。” “谣言？我看是事实吧！” 张妃咄咄逼人，完全不给丽妃留任何情面。 “整个后宫谁不知道，你丽妃就是个狐狸精，把陛下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姐姐……” 丽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知道，这张妃是仗着家世，故意来找茬的。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狡辩！” 张妃指着丽妃的鼻子，厉声呵斥。 “今日我来，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这后宫到底是谁说了算！” 丽妃张妃两人交锋逐渐激烈，可两人的猫倒是聊得火热， “哎，小缅，你最近怎么样？” 张妃怀里的邪恶银渐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用软糯糯的猫语问道。 丽妃脚边的缅因猫抖了抖蓬松的毛发，瓮声瓮气地回答：“还不错，你呢？” “也还行，不过我家主人又藏了条皇上的龙内裤，真不知道她怎么老喜欢藏这玩意，每次都说是我叼走的，次次都让我背锅。” 邪恶银渐层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无奈。 “噗……” 钱小六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他赶紧捂住嘴，心里却乐开了花：“卧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妃居然有这癖好？还喜欢收藏龙内裤？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他强忍着笑意，竖起耳朵，继续偷听两只猫的对话。 “你家主人也真是的，自己干的事儿，干嘛老赖你头上？” 缅因猫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 “谁说不是呢！上次那条金丝绣龙的，我明明就没碰过，结果她硬说是我叼走的，还罚我三天没小鱼干吃！你说气人不气人？” 邪恶银渐层越说越委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唉，谁让咱摊上这么个主人呢。” 缅因猫叹了口气，安慰道：“对了，你家主人最近又收藏了条什么款式的龙内裤？” “好像是条红色的，上面还绣了……绣了……” 邪恶银渐层努力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绣了什么？” 缅因猫好奇地追问。 “哎呀，我忘了！反正挺骚气的！” 邪恶银渐层烦躁地挠了挠耳朵。 钱小六听得津津有味，心里暗自盘算着这或许是个完成丽妃认可这任务的好机会。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两位娘娘，奴才送膳来了。” 钱小六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他这一嗓子，成功地打断了丽妃和张妃的争吵。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钱小六身上。 张妃正愁撒不够气，这下可好，炮火直接转移。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钱小六的鼻子就骂：“哪儿来的狗奴才，没规没矩的，竟敢打断本宫和丽妃妹妹的谈话，你是活腻歪了吗？！” “张妃娘娘您可别吓唬奴才，奴才胆小，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钱小六故作惊恐地捂住胸口，脸上却笑嘻嘻的，一点儿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他这副贱兮兮明显是讨打来的模样，更是让张妃气不打一处来。 “你……” 张妃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好啊，丽妃，你就是这么管教奴才的？看来，你这锦绣宫的规矩，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张妃娘娘，您说笑了，奴才就是个阉人，哪能入得了娘娘锦绣宫的法眼？不过，奴才倒是觉得，丽妃娘娘可比某些人强多了！” 丽妃还没来得及开口，钱小六就抢先一步，尖着嗓子，用太监腔怪声怪气地说道。 钱小六一边说，一边还故意挺了挺胸膛，做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既然要得到丽妃娘娘的认可，最好也是最快的办法，就是当着她的面得罪她的敌人。 “有些人啊，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却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呢！比如说……喜欢龙内裤……” 钱小六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还若有若无地瞟向张妃。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张妃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 “你……你胡说什么！” 张妃的声音都开始打颤，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钱小六。 “奴才可没胡说，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钱小六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奴才可听说，有些人啊，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爱好，有的人就是喜欢搜集内裤，您说是吗，张妃娘娘……” 虽然钱小六没有指名道姓，可在座各位哪个不是人精，这和指名道姓没什么区别了。 张妃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秘密癖好竟然会被一个小太监当众揭穿，而且还是在丽妃面前！ 她感觉自己的脸面彻底丢尽，恼羞成怒，指着钱小怒吼：“你……你胡说什么！来人啊，把他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就一小太监胡言乱语罢了，姐姐何必动怒，他这小太监杖不杖毙不重要，只怕这小太监死了，万一让人好奇私底下打听，怕是不美啊……” 丽妃笑眯眯地组织了张妃，脸上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住。 这话意思很明显，这小太监她保定了，没出事这里的事就不会传出去，若是出事了…… “哼，记住你的话！” 张妃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锦绣宫，那背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噗嗤……” 丽妃看着张妃落荒而逃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如百花盛开，明艳动人，看得钱小六都愣住了。 “你这小太监，倒是有点意思。” 丽妃掩嘴轻笑，看向钱小六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 【叮！恭喜宿主，支线任务“获得丽妃认可”已完成！奖励：积分200，葵花宝典（后天篇）。】 “到账！” 钱小六心里乐开了花。 咱家这波操作。 简直完美！ 第5章 毛遂自荐 “你这小太监，倒是有点意思。” 丽妃掩嘴轻笑，看向钱小六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 那眼神，看得钱小六心里直发毛，心想：坏了，这娘娘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咱家这波操作，是不是有点太浪了？ 不过，表面上，他依然保持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娇羞？ “娘娘谬赞了，奴才就是个小小的太监，哪有什么意思？不过，奴才对娘娘的心，那可是日月可鉴，比真金还真！” 钱小六说着，还夸张地拍了拍胸脯，发出“邦邦”的响声。 丽妃看着他这副模样，眼角微微抽搐，心想：这小太监，还真是个活宝。 不过，她也承认，钱小六刚才那一番操作，确实让她对这个小太监刮目相看。 张妃那个老妖婆，仗着资历老，平日里没少给她使绊子。 今天能让那个老妖婆吃瘪，丽妃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更重要的是，丽妃隐隐觉得，这个钱小六，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竟然连张妃喜欢收集龙内裤这种怪癖都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太监能做到的。 “小六子，过来。”丽妃娘娘朝钱小六招了招手。 钱小六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点头哈腰：“娘娘，您有何吩咐？” “适才春梅和我说御膳房来了个有趣的小太监，看来确实如此。” 丽妃盯着钱小六的脸看了半天，看得钱小六心里直打鼓，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你刚才说，你对本宫的心，日月可鉴？” 丽妃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钱小六。 钱小六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你……胆子不小。” 丽妃缓缓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钱小六心里更慌了，心想：这娘娘果然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咱家是在装腔作势！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补救！ “娘娘明鉴！奴才对娘娘的心，那是日月可鉴！奴才这条小命，都是娘娘的！娘娘让奴才往东，奴才绝不往西！娘娘让奴才抓狗，奴才绝不撵鸡！” 钱小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小六子，你可知，方才你的行为，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丽妃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欣赏。 她很好奇，这小太监，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钱小六一听这话，立马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娘饶命！奴才该死！奴才一时冲动，冒犯了张妃娘娘，请娘娘责罚！” 他嘴上说着请罪的话，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责罚？责罚是不可能责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责罚的！咱家这可是为了丽妃娘娘您啊！您要是不赏咱家点什么，那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说到赏赐，钱小六可是眼巴巴地等着丽妃给他奖励呢。毕竟，刚才那波操作，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丽妃看着钱小六那副“怂包”样，嘴角微微上扬。 这小太监，还挺会演戏的嘛！ 不过，他刚才那番话，倒也说到了丽妃的心坎里。 张妃仗着家世，在后宫横行霸道，丽妃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只是，碍于情面，一直没有撕破脸皮。 今日，钱小六这番操作，倒是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行了，起来吧。” 丽妃淡淡地说道， “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好。说吧，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丽妃的语气很温和，但钱小六却听出了一丝试探的味道。 他知道，丽妃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细。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抬起头，一脸真诚地看着丽妃，朗声说道： “娘娘明鉴！奴才虽然是个太监，但也知道‘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奴才既然是春梅姑姑点名给锦绣宫送膳，那自然就是娘娘的人！奴才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娘娘您啊！” 钱小六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就差没指天发誓，以表忠心了。 丽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这小太监，竟然如此坦率。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 丽妃轻笑一声。 “不过，本宫可不吃你这一套。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钱小六见丽妃不吃这一套，心里也不慌，他早就料到，丽妃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 “娘娘，奴才听说，内务府如今是您在打理？” 钱小六试探着地问道。 “是又如何？” 丽妃挑了挑眉。 “奴才斗胆，想为娘娘效力！”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如果能得到丽妃的信任，那他在这后宫之中，也算是有了一个靠山。 丽妃闻言，沉默了片刻，她看着钱小六，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这小太监，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直接向她表忠心？ 不过，丽妃也承认，钱小六的确有几分本事，连张妃的秘密都能知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况且，这小太监长得……实在神似她那位故去的开蒙老师。 丽妃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刚入宫不久，根基尚浅，正需要一些得力的人手。 这小太监，或许可以培养一下。 “好，本宫给你一个机会。” 丽妃的眼神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钱小六感到一丝寒意。 他隐约觉得，丽妃的“机会”并非那么简单，更像是一个诱饵，或者是一个考验。 后宫的娘娘，心思深不可测，自己真的能轻易获得她的信任吗？ 丽妃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本宫不喜欢无用之人。如果你让本宫失望了……” 她故意停顿，语气变得冰冷，“后果，你自己清楚。” 钱小六心中一凛，原本的兴奋瞬间被警惕取代。 他意识到，自己并非真的“毛遂自荐”成功，而只是踏上了一条更加危险的道路。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钱小六连忙磕头谢恩。 丽妃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本秘籍，扔给了钱小六。 “这是《童子功》，你拿去好好练练。当太监的，想往上爬，没点本事可不行。” 丽妃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钱小六接过秘籍，心中一阵激动。 《童子功》？ 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终于得到了丽妃的认可！ “奴才谢娘娘赏赐！” 钱小六再次磕头谢恩。 “行了，下去吧。” 丽妃挥了挥手。 “对了，本宫最近对御膳房的账目有些疑虑，你回去之后，好好查探一下。若是有什么发现，及时向本宫禀报。” 丽妃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钱小六。 钱小六闻言，心中一凛。 他知道，丽妃这是在考验他。 查账？这可是会计的活啊！他虽然是现代人，但也不是专业会计出身。 不过，他是谁？ 他是阅片无数……啊呸，是阅人无数的现代精英钱骁柳！这点小场面还能唬得住他？ 如果他能把这件事办好，那他在丽妃心中的地位，将会更上一层楼。 “奴才遵命！” 钱小六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出了锦绣宫，钱小六长舒一口气，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面试，终于拿到了offer。 “嘿嘿，丽妃娘娘，您就瞧好吧！咱家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钱小六握紧了手中的《童子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第6章 《童子功》《葵花宝典》 钱小六从锦绣宫出来，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呸呸呸，串戏了。 咱家现在是太监了，得有太监的觉悟，不能老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丽妃娘娘真是个妙人儿，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这么有眼光，一眼就看出了咱家的不凡之处。 钱小六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脚下顿时生风，恨不得立马飞回御膳房，好好研究一下丽妃娘娘赏赐的《童子功》。 丽妃娘娘这考验，明摆着就是送分题嘛！ 调查御膳房账目？ 这不就是给他送积分来了嘛！ “系统，系统，你在吗？任务来咯！” 钱小六在心里疯狂呐喊，生怕系统听不见。 同时，他还不忘在心里狠狠吐槽一番前身。 “你说你，好歹你爹也是大炎相国，怎么连太监要会武功都不知道？看看人家太监的选拔制度，人丽妃娘娘都说了，想要升职加薪，必须要会功夫！那些能到皇帝身边的太监，哪个不会是高手中的高手？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想往上爬？爬个楼纳尼都得喘三喘！还想刺杀皇帝？做梦呢吧！” 【叮！发布支线任务：调查御膳房账目（御膳房的水很深，小太监要小心哦！）任务奖励：积分300+真男人buff10天】 【叮！发布主线任务：脱离杂役太监身份。任务奖励：积分500+签到功能开放……】 系统果然给力，一下子来了俩任务！ 尤其是那个“真男人buff10天”，看得钱小六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这可是好东西，价值500积分啊！ 有了它，咱家就能继续振雄风，做真男人！ 不过，这时间也太短了？10天……够干啥的，不给个10年完全显不出系统的帅气。 钱小六撇了撇嘴，对系统这抠抠搜搜的样子表示强烈不满。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毕竟，积分才是王道，商城里啥都有！ 还有签到功能，一听就高大上！ 钱小六屁颠屁颠地回到御膳房，先是美滋滋地完成了每日的日常任务，然后一头扎进了房间，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起丽妃赏赐的秘籍。 《葵花宝典》？ 就冲这名字……钱小六也是绝对敬谢不敏的，这可是太监界的“圣经”啊！ 开玩笑，咱家可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练这种邪门的玩意儿？ 尽管系统还特别贴心地在《葵花宝典》的说明上加了一句：“就算是假太监也要有太监的样子，本系统建议宿主着重学习。” 可钱小六并不接受系统的建议，转而翻开了丽妃娘娘赏赐的《童子功》。 这《童子功》一听名字就很高大上，而且还是一流功法，练成了肯定能横着走！ 钱小六喜滋滋地翻开秘籍，仔细研读起来。 “我勒个去！要保持童子身才能练？失身就散功？” 钱小六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都傻了，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想起来了，前身那货，为了不留遗憾，在割鸡之前，特意去了一趟妓院…… 也就是说，这《童子功》，咱家练不了？！ 钱小六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丽妃娘娘，您是故意的吧？ 您这不是坑人吗？ 本来丽妃想的也没错，进宫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成了亲的都不会来，没成亲的也没地儿去破处。 现在割了鸡鸡，更是没机会失身了，《童子功》可谓是极佳的太监功法。 可谁能想到，前身这货脑回路，竟然如此清奇……不走寻常路！ 钱小六欲哭无泪，这下好了，本想先练《童子功》护身，以后再改练其他功法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我@#￥%……&*！” 钱小六忍不住对前身破口大骂。 “你个败家玩意儿！你说你，没事儿去什么妓院啊！这下好了，连《童子功》都练不了了！” 钱小六欲哭无泪，他现在是真想把前身从阎王爷那揪出来，再鞭尸三百回合！ 无奈之下，钱小六只能把目光投向了那本被他嫌弃的《葵花宝典》。 倒不是他不想去系统商城里挑选一本更好更合适的，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系统商城里的功法，目前只有后天篇，可光后天篇，最便宜的也都要两三百积分啊！ 钱小六舍不得啊，咱家得多留点积分给小兄弟续费。 而且那些便宜货，不光修炼速度慢，威力也不咋的，他实在看不上。 纠结许久，钱小六还是不得不将《葵花宝典》从系统空间拿出，看着《葵花宝典》上那几个血淋淋的大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心里五味杂陈。 可等他仔细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这《葵花宝典》，不知道是被魔改过，还是本身就是如此，它虽然也需要自宫，但并不是需要一直保持“太监”状态。 但按照秘籍上所说，《葵花宝典》属阴，如果不自宫，凝练第一缕内力时，会因为阳气的缘故导致气息混乱，无法成功。 若强行修炼，甚至会走火入魔，爆……爆鸡而亡。 “强行修炼会爆……爆鸡？这死法也太憋屈了吧？！” 钱小六捂住裤裆，感觉胯下凉飕飕的，有一股寒气顺着尾椎骨往上窜。 这特么也太狠了吧！ 人太监下葬都还讲究一个弯五肢健全呢！ 不自宫就爆鸡而亡？这谁顶得住啊！ 他毫不怀疑这秘籍的真实性，毕竟，这可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如果自己强行修炼这玩意儿，下场绝对比太监还惨。 毕竟，真男人buff可不允许他成为太监，但这玩意儿又要求自宫…… 这不就跟“既要……又要……”一样，纯纯的耍流氓嘛！ 钱小六想了想，还是小命要紧。 爆鸡可以接受，毕竟咱家还有真男人buff，可以抢救一下。 但爆鸡而亡…… 那可就真·完犊子了！ 钱小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系统商城里一个让他嗤之以鼻的商品。 第7章 葵花宝典，启动! “强制太监buff（想体验太监的感觉吗，强制太监buff将满足你的一切幻想）：在真男人buff时限中强制成为太监，不中断真男人buff时长，250积分\/时辰。” 当初看到这玩意儿的时候，钱小六还觉得系统脑子有坑。 这那个二百五会花积分去体验当太监啊？ 这不是纯纯的找虐嘛！ 可现在看来…… 哦，原来我就是那个二百五啊！ 钱小六琢磨着，自己现在有260积分，刚好够买一个时辰的强制太监buff。 有了这玩意儿，他就能先苟着练《葵花宝典》。 毕竟，调查御膳房账目这事儿，听起来就不是个善茬。 万一遇到点什么危险，没点武功傍身，那可就真成菜鸡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葵花宝典》，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玩意儿……是继续练呢，还是继续练呢？ “系统，给我来一个时辰的强制太监buff！” 钱小六咬了咬牙，在心里喊道。 【叮！扣除250积分，强制太监buff已生效，剩余时间：1时辰。】 系统提示音响起，钱小六顿感裤裆里一空…… 卧槽！ 这感觉……还真特么酸爽！ 钱小六强忍着不适，翻开了《葵花宝典》。 “天地阴阳，乾坤颠倒，化气为引，聚力丹田……” 钱小六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按照秘籍上的口诀，开始尝试修炼，口中念念有词。 体内前身修炼出的微弱内力气息开始缓缓流动，按照一种玄妙的轨迹运转起来。 渐渐的，随着内力的运转，钱小六感觉自己丹田之中，似乎有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流在涌动。 这股气流，阴柔冰冷凝练，与前身虚浮的内力截然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流开始流转在经脉之中，这股气流越来越壮大，并不断吞噬着前身虚浮的内力，最终完全融为一体。 “成了！这就是葵花内力吗？真悬，要是天赋再差点，指不定buff过期会发生什么！” 钱小六感受着自己体内凝练出的一缕真正的葵花内力，暗自庆幸。 难怪前身文不成武不就，文先不说，光练武这块的天赋是真的差的要命。 《葵花宝典》本就是速成的功夫，入门不难。 可前身这天赋，硬是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是因为原本修炼出的那一点点近乎于无的三脚猫内力，可以直接用于转化才勉强入门！ 第二天一大早，钱小六回味昨晚修炼《葵花宝典》的奇妙感受，便从床上蹦了起来。 虽然过程有点……难以启齿，但结果还是喜人的。 钱小六哼着小曲儿，熟练地干起了杂役的活儿。 他现在可是身负重任，要调查御膳房的账目，还得想办法脱离杂役太监的身份呢！ 正忙活着，钱小六就看到小春子一溜小跑地奔了过来，脸上那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小春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钱小六。 “昨天你帮了我大忙，我特意给你带了些好吃的，感谢你！” “哟，还有这好事？” 钱小六眼睛一亮，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点心，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肚子顿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也难怪，昨晚修炼《葵花宝典》，他可是把前身那点儿可怜的体力都给榨干了，早上那点工作餐也就塞个牙缝，现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钱小六也顾不上客气，抓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嗯……好吃！真香！” 钱小六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春子哥，你这还有这好东西，真是太够意思了！” “嘿嘿，这都是御膳房的。” 小春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殿下经常吃夜宵，所以御膳房都会提前备着，有时太子没吃，这放了一宿的自然不能再给太子殿下吃了，所以……嘿嘿，你懂的。” 钱小六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还有这好事？春子哥，您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昨晚饿了一宿！” “这是普通太监才有的福利，你是新进的杂役太监，很多事情就没让你们知道。” 小春子嘿嘿一笑。 “咱们干的活都差不多，还分等级？” 钱小六嘴里塞满了点心，含糊不清地问道。 “那是当然！咱们太监也分三六九等。从低到高，一共九品。你现在，就是最低等的杂役太监，只能干些粗活累活。等你啥时候成了七品以上的普通太监，那才算是真正入了门。” 小春子一边咧着大嘴笑着解释，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钱小六。 “这本小册子你拿去看看，你来得急，还没被公公们教过规矩，自然不知道，你仔细读读，虽然都是些基础的东西，但对你应该有好处的。” 《小太监升职手册》？ 钱小六接过小册子，眼睛都直了。 这小春子，简直就是个宝藏男孩……太监啊！ 虽然人没咱家长的帅，但也就差那么一点点。 还那么贴心，连升职手册都给咱家准备好了！ “春子哥，既然如此那你把关于太子的事情告诉我，没问题吧？” 钱小六突然想起来，小春子把这事告诉了自己，赶紧问道。 “没事儿，在别的宫里可能有事，但是在御膳房不会。” 小春子摇了摇头。 “为啥？” 钱小六更疑惑了。 “因为李公公对底下咱们的要求很高，每一批小太监进来，只要做得不合他心意，全都被他赶走了，导致咱们御膳房总是缺人缺的厉害。” 小春子满面春风地解释道。 “所以，咱们御膳房的普通太监和杂役太监，其实也没啥明确的分工。现在正是临近新一批太监入宫的时候，人手更紧张了。要不然，你以为你啥规矩都没学，就能这么轻易地进御膳房？还能去锦绣宫送膳？” “原来是这样啊！” 钱小六恍然大悟，难怪昨天送膳的任务这么轻松就落到他头上了，原来是御膳房缺人啊！ “春子哥，你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啊？” 钱小六发现小春子今天好像格外兴奋，忍不住问道。 第8章 猫爷，帮个忙呗 “嘿嘿，小六子，实不相瞒，我昨天拉了肚子后，感觉整个人都清爽多了！晚上修炼的时候，也感觉格外轻松顺利，直接突破到了后天五境中的第三境——练皮境！” 小春子眉飞色舞地说道。 “什么！拉个肚子还能突破？不对，你会武功？” 钱小六惊呆了。 小春子如看傻子一样看着钱小六，忽然想到什么。 “净事房那帮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春子嘟囔了一句，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钱小六。 “这是内务府给所有太监的功法，你拿去好好修炼。想成为普通太监，至少得突破到练肉境圆满。” 钱小六接过小册子一看，封面上写着《莲花宝典》四个大字。 “这名字……听起来挺霸气的啊！不会又是本顶级功法吧！” 钱小六双眼冒光，赶紧翻开看了看。 “三流功法？” 钱小六撇了撇嘴，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还是美滋滋地把小册子收了起来。 …… “嘿，小六子，你这几天干活挺麻利的啊！以前咋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跟刚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一个正在择菜的小太监凑过来，笑嘻嘻地对钱小六说道。 钱小六嘿嘿一笑，熟练地将手中的白菜切成细丝，头也不抬地说道：“嗨，这有啥，咱家这不是为了给各位哥哥们分担点儿嘛！再说了，多干点活儿，也能多学点东西不是？” “你小子，嘴还挺甜！” 另一个小太监也凑了过来，拍了拍钱小六的肩膀。 钱小六嘿嘿一笑，把手里的抹布拧干：“嘿嘿，那是，咱家可是要成为九千岁的人，不多学点东西以后怎么管教你们？” “就你，还咱家，你杂役太监的位置都还没坐牢，还是先想想怎么转正吧！” 另一个小太监小嘎子冷笑道，钱小六直接无视了他。 这个小嘎子，平日里就仗着和李德海关系近，没少在御膳房里作威作福，钱小六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每日只会变着法儿地拍李德海马屁，什么“公公您英明神武，奴才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什么“公公您就是奴才心中的红太阳，照亮奴才前进的方向”，肉麻的话张口就来，一点儿也不嫌害臊。 可李德海就好这一口，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对他格外偏袒。 小嘎子得了势，更是嚣张跋扈，对其他小太监吆五喝六，动不动就拿李德海来压人，把御膳房搞得乌烟瘴气，人缘差到了极点。 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钱小六早就想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除开这家伙不提，自从熟读了小春子给的《御膳房太监生存手册》，钱小六这几天进步飞快，御膳房生存技能直接拉满，在御膳房里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他不仅把各种杂活干得又快又好，为了日常任务积分还总是抢着干活，以至于其他小太监们手头上的活都松快不少。 这年头，谁不喜欢偷懒啊？ 所以，钱小六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好感，打探消息也方便多了。 钱小六一边干活，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小太监们的闲聊。 他现在可是时刻谨记自己肩负着丽妃娘娘交代的重任，要调查御膳房的账目呢！ 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御膳房的水，深着呢！ “嘿，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咱们御膳房的菜采买的食材，好像几个又涨了！” 一个小太监一边洗菜，一边小声嘀咕。 “这事你咋知道的，听谁说的？” 另一个小太监好奇的附和。 “我昨日碰上给御膳房送食材的狗剩，他给我讲的。” 洗菜的小太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真不愧是皇家，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一个年纪稍小的小太监感叹道。 “那当然，我听狗剩说，他主子卖给宫里的萝卜白菜可是100斤5两银子……” 钱小六耳朵尖，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100斤5两银子？这特么是吃的白菜还是金子啊？搁这儿喂龙呢？” 钱小六心里那叫一个震惊，这价格，都够在现代买一头猪了！ 这不就是丽妃娘娘让自己调查的事儿吗？看来，这御膳房的账目，还真有问题！ 钱小六不动声色地凑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几位哥哥，你们说的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你小子知道个屁！皇家的事，要的就是面儿，吃的也都是面儿！就拿这白菜来说吧，它可不是普通的白菜，那是‘御用白菜’，懂不懂？” 小嘎子瞥了钱小六一眼，说道。 “御用白菜？那又咋了？难道还能吃出龙肉味儿来？” 钱小六撇了撇嘴，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傻缺，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嘿，你小子还别不信！这‘御用白菜’，那可是经过层层筛选，精挑细选出来的！从选种、播种、浇水、施肥，到采摘、运输、储存，每一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那叫一个讲究！” 另一个小太监也加入了讨论，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没错！我听说啊，这‘御用白菜’，都是用玉泉山的泉水浇灌的，施的肥也是用上好的农家肥，绝对没有一点儿污染！而且，这白菜的叶子，每一片都要一样大小，不能有虫眼，不能有黄叶……” “哎呦喂，照你们这么说，这白菜比咱们还金贵呢！” 钱小六故作惊讶地说道，心里却在暗自高兴找到线索。 “那是当然！这可是给皇上、娘娘们吃的，能不金贵吗？” 几个小太监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御膳房的油水，可比他想象的还要丰厚！ 不过，要想拿到李德海贪污的证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得想个法儿。 那老狐狸，精明着呢！ “喵~” 墙角一只肥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猫咪旁边，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小春子给的点心，掰下一小块，递到猫咪面前。 “猫爷，您吉祥！小的给您请安了！” 钱小六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肥猫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钱小六，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点心，鼻子动了动，似乎有些心动，但还是傲娇地把头扭到一边。 “猫爷，您别客气！这是御膳房的点心，味道可好了！您尝尝？” 钱小六继续诱惑，把点心又往猫咪嘴边送了送。 肥猫终于忍不住了，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了一口点心，然后眯起了眼睛，随即大口吃起来。 “嘿嘿，猫爷，好吃吧？” 钱小六见状，心中大喜，这猫有戏！ “还行，最这伙食太差，小鱼干都不新鲜了，你这点心勉强还能入得了嘴。” 肥猫吃得正欢，头也不抬地“喵”了一声。 第9章 厉害了，猫爷 “就是啊！最近伙食是差了点儿，猫爷您也受委屈了。” 钱小六一张苦瓜脸，对着肥猫好一阵花言巧语。 他挤眉弄眼，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饿着的那只猫。 “猫爷，您想想，您可是御膳房里数一数二的猫儿，这要是让其他宫的猫知道了，您吃的还不如寻常人家的猫食，您这猫脸往哪儿搁？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肥猫一听这话，瞬间炸毛了！ 喵了个咪的！谁敢笑话猫爷？ “喵！岂有此理！咱可是御膳房的猫中翘楚，怎么能吃这种猪食？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不然，决不罢休！” 肥猫气得原地转圈圈喵喵叫，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显然是被钱小六的话给刺激到了。 这年头，谁还不要个脸面啊？猫也不例外！ “猫爷息怒，消消气儿。” 钱小六一看有戏，赶紧顺着杆爬，一边安抚，一边搓着小手，提出了自己的小小要求。 “猫爷，您看这样行不？小的呢，最近对李德海那胖子有点儿……嗯，小小的好奇。您要是能帮小的暗中留意着他，小的保证，以后猫爷您的小鱼干，管够！每日三餐，餐餐不重样！要什么品类的，尽管吩咐！再给您弄个舒适猫窝，让您好好歇息！” 钱小六口若悬河，极力描绘着美好的前景。 肥猫脚步一顿，歪着猫头盯着钱小六，衡量着这笔交易是否划算。 “喵？就监视那个油腻中年人？就这？” 肥猫一脸狐疑，这也太简单了吧？ 就这也能换长期饭票加豪华猫粮？ “猫爷，您可别小瞧这活儿！这李德海，看着一本正经的，背地里指不定偷偷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这御膳房深着呢，您要是能帮小的盯紧他，到时候抓他个现行，那可是大功一件！皇上龙颜大悦，猫爷您定能得到赏赐，好日子指日可待！到时候御膳房还不是任您来去自如？” 钱小六继续劝说，直接把李德海说成了贪赃枉法的家伙。 “喵……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肥猫舔了舔爪子，绿豆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显然是被“赏赐”和“来去自如”给诱惑到了。 毕竟，谁不想得点好处呢？ 猫也不例外！ “猫爷，您再想想，这李德海要是真有问题，您可是第一手消息来源！到时候，您就是整个御膳房，乃至整个皇宫最尊贵的猫！走到哪儿都受人敬仰，谁见了不得喊一声猫爷吉祥？”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又给肥猫加了点“尊贵”的诱惑。 “喵！成交！” 肥猫终于彻底答应，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粉嫩嫩的爪子，跟钱小六来了个猫爪击掌。 “猫爷英明！合作愉快！” 钱小六心里乐开了花，成了！ 这波啊，属于是空手套肥猫！ 有了猫爷这个“猫眼”，还怕抓不住李德海的把柄？ 这喵语精通的本事针不戳，整个皇宫的猫都将是他的免费眼线！ 李德海，你准备接受惩罚吧！ 接下来的日子，钱小六白天在御膳房偷闲，晚上勤练《葵花宝典》，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当然，他也没忘了给猫间谍时不时投喂点小鱼干，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猫爷也很尽责，每天早晚都会准时给钱小六汇报李德海的动静，堪称尽职尽责。 这天，钱小六正在厨房哼着小曲儿切菜，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他好奇地探头一看，只见李德海带着几个狗腿子太监，鬼鬼祟祟地朝着库房方向去了。 “嘿，这死胖子又搞什么鬼？” 钱小六心生疑惑，总感觉有事发生。 他放下菜刀，准备偷偷跟上去，看看情况。 “喵！小子，在这儿磨蹭什么呢？” 肥猫突然从梁上跳了下来，轻巧落地。 “猫爷！你来得正好！快，李德海那胖子又出状况了，赶紧跟上去看看！” 钱小六一把抱起肥猫，如同密探接头。 “喵！哼，有什么好看的，一群蠢笨的人类。” 肥猫一脸不屑，尾巴一甩，挣脱出来迈着趾高气扬的步伐，朝着住处走去。 “哎？猫爷，你走错了方向吧？” 钱小六一脸不解，猫爷这是要去哪儿？ “喵！笨蛋！跟着我便是！” 肥猫头也不回，声音从前面传来。 钱小六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猫爷，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只见肥猫轻车熟路地走到李德海的房门口，纵身一跃，如同无骨一般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我的天！猫爷厉害！这身手，真是了不得！” 钱小六看得目瞪口呆，这猫也太灵活了吧？ “喵！愣着干嘛？快进来！” 肥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一丝催促。 钱小六这才回过神，照猫画虎，撅着屁股费劲地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猫爷，这屋里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 钱小六环顾四周，屋里陈设简陋，除了床就是桌椅，比他那住处还不如。 “喵！别看那些没用的，宝贝在床上！” 肥猫一跃跳到床上，猫爪子指了指床上的枕头，示意钱小六看那里。 钱小六一愣，心想这猫还真有点门道，难道李德海把什么东西藏枕头底下了？ 他好奇地走上前，掀开枕头，果然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本账本。 他翻开账本，快速扫了几眼，顿时笑了。 嚯，还真是账本！ 什么“皇家特供白菜，100斤十两银子”，什么“御用泉水，一桶五百文”，真当皇宫里的人好糊弄啊？ 不过想想也是，李德海这老家伙，肯定不会把真账本放在明面上。 这本假账，估计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那真账本呢？肯定藏得更隐秘！ “猫爷，高明！你是如何得知这账本藏在枕头底下的？” 钱小六一边翻看着假账本，一边忍不住夸赞肥猫。 “喵！那是，猫爷我可是专业的！昨晚，我亲眼瞧见这死胖子鬼鬼祟祟地对着两本书写写画画，其中一本，就藏在这枕头底下。” 肥猫得意地扬起下巴，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显然是很享受钱小六的夸奖。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追问道：“猫爷，那另一本呢？你看到他藏哪儿去了吗？” 肥猫跳下床，走到墙角，用爪子扒拉着墙角的一块地砖，示意钱小六看地上。 “喵！喏，在那儿呢！踩下去！” 钱小六凑过去，仔细一看，发现墙角的地砖果然有点不对劲，颜色跟周围的不太一样。 他伸脚踩了踩，地砖纹丝不动。 “猫爷，没反应啊？” 钱小六疑惑道。 “喵！蠢材，用点力！你没吃饭吗！” 肥猫一脸嫌弃，恨不得亲自上爪子示范。 钱小六嘴角抽了抽，行，猫爷你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起刚入门的《葵花宝典》内力，猛地一脚跺在地砖上。 “咔哒！” 一声轻响，地砖应声而陷。 床铺竟然缓缓挪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通往地下。 “我靠！还真有密室！” 钱小六眼睛瞪得老大，万万没想到这李德海竟然还在房间里搞了个密室！ 这简直如同话本里写的机关密道一般！ “喵！别发愣了，快下去看看，说不定有小鱼干！” 肥猫一马当先纵身跳入密道，急吼吼地催促道。 小鱼干的诱惑，果然是猫咪最大的动力！ 钱小六咽了口唾沫，也跟着跳了下去。 刚一踏入密室，一股浓重的铜臭味熏得他差点没缓过气来。 “我的天！富贵人家的世界，果然非同凡响！” 钱小六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了。 只见这密室虽然不大，但堆满了各种箱子，大大小小，整整齐齐，简直就像个小型宝库！ 而且，密室里竟然还用夜明珠照明！ 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一颗颗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把整个密室照得亮如白昼，简直奢靡至极！ “我滴个乖乖，这李德海是真够贪的啊！这哪是御膳房总管，这分明是个移动宝藏啊！” 钱小六咋舌不已，眼睛都不够用了，这得贪污多少银子才能积攒下这么多家底啊？ 这李德海简直就是大炎朝的和珅！ “喵！别光顾着看热闹，快打开看看！有没有小鱼干！” 肥猫围着箱子转来转去，焦急地催促道。 钱小六这才回过神来，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猫爷稍安勿躁，小的这就开箱瞧瞧！”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箱子前一个个打开箱盖。 “我去！金条！全是金条！” 第一个箱子打开，金光闪闪晃得钱小六眼花缭乱。 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散发着令人心惊的财富气息。 “我靠！银票！这么多银票！” 第二个箱子打开，白花花的银票堆积如山，看得钱小六垂涎三尺。 这得多少钱啊？够他逍遥快活几辈子了？ “哇！夜明珠！这么大一颗！” 第三个箱子打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比鸡蛋还大，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钱小六感觉自己像在梦中一样，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其他箱子里，也都是各种奇珍异宝，珍珠玛瑙，玉器古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简直可以开一间珍宝阁了！ 就在钱小六被各种财宝晃花眼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个小箱子，样式普通，跟那些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比起来，简直毫不起眼。 但这个小箱子却上了锁。 其他的箱子都敞着口，唯独这个箱子锁得严严实实，显然，这里面装的东西，必定不寻常！ “猫爷，你看这有个上锁的箱子，你说里面会是什么好东西？” 钱小六指着角落里的小箱子，好奇地问道。 “喵！管他是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肥猫对箱子里的东西显然没什么兴趣，它更关心有没有小鱼干。 钱小六嘿嘿一笑，也对，是好是坏打开看看便知！ 他把小箱子搬到桌子上，掂了掂还挺沉的，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让我来瞧瞧，这李德海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钱小六搓了搓手，开始研究起箱子上的锁。 这种锁是最简单的簧片锁，结构简单原理直接，只要掌握了诀窍开起来并不难。 他以前也曾听闻一些开锁的技巧，略知一二。 再加上他现在修炼了《葵花宝典》，五感都比前世敏锐许多，手指也变得异常灵活，开这种小锁，应当不在话下。 当然，这只是他心中的想法。 实际上，钱小六还是第一次真正开锁，心里多少有些兴奋，也有些忐忑。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找了根金丝折成u型，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里，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尝试。 “咔嚓，咔嚓，咔嚓……” 密室里，只有簧片摩擦的细微声音，以及钱小六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肥猫趴在一旁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显然对开锁这种枯燥的事情提不起半点兴趣。 时间一点点过去，钱小六额头开始渗出细汗，金丝在锁孔里拨弄着却始终没有动静。 “这锁怎么如此难开？莫非是我的方法不对？” 钱小六心里有些焦躁，难道他要第一次开锁就失败？ 这也太丢脸了吧！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指尖传来一丝细微的震动。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 锁，开了！ 钱小六顿时愣住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开了？真的开了？我竟然真的把锁打开了？” 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喵？开个锁而已，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肥猫翻了个白眼，一脸不以为然。 钱小六嘴角抽了抽，好吧，猫爷您是猫大人，您见多识广！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打开箱盖。 “我屮，这李德海特么的有病吧！” 第10章 密室惊魂，李德海的秘密 “我屮艹芔茻，这李德海特么的有病吧！” 钱小六看着小箱子里密密麻麻的小牌位，头皮一阵发麻。 这些牌位拇指大小，上面刻着一个个名字。 钱小六随手拿起一个，只见上面写着“小柱子”，旁边还标着“大炎肆佰壹拾柒年陆月廿叁”。 又拿起一个写着“小鑫子”的牌位，上面则标着“大炎肆佰壹拾捌年肆月拾贰”。 这……这特么是给死去的太监立的牌位？ 钱小六倒吸一口凉气，这李德海什么癖好？收集太监牌位？ 他忽然想起小春子说过的，御膳房经常换人，好多小太监都“赶走”了…… 再联想到李德海那张胖脸，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那些被“赶走”的小太监，都在这里？ 钱小六越想越觉得瘆得慌，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把箱子放回原位。 账本没找到，反而发现了这玩意儿，钱小六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喵！小子，发什么愣呢？快找找有没有小鱼干！” 肥猫在旁边不耐烦地催促道。 “找你妹的小鱼干！这地方晦气得很，赶紧走！” 钱小六没好气地瞪了肥猫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他现在可没心情管什么小鱼干了，万一被发现，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这些牌位中的一员，保命要紧！ 刚转身，钱小六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 “娘个西皮，被这一弄都差点忘了咱家是干嘛来的了，咱家不就是来找账本扳倒李德海的吗，总归是对上了，怕他娘的死啊！” 被发现是死，但要是没被发现呢，或者说在被发现前找到账本，不就没问题了吗！ 钱小六把箱子放回原位，又把密室里其他几个箱子翻了个底朝天。 金银珠宝倒是不少，可就是没找到账本。 “喵了个咪的，这老狐狸，把账本藏哪儿去了？” 钱小六急得团团转。 他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万一李德海突然回来，那可就真·完犊子了！ 钱小六咬咬牙，心里有了主意，准备来一招打草惊蛇。 他麻利地把箱子盖好，又从里面抓了几件看着值钱又方便携带的金银首饰，往怀里一塞，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只想捞点财物的毛贼。 接着，他溜出密室，将床挪回原位，故意把枕头底下的账本扯出一角，显得像是被人翻乱匆忙离开。 这样一来，连那李德海老狐狸也得跳脚！ “猫爷，您老人家可得给我盯紧点儿李德海，我要是挂了，以后可就没人给您弄好吃的了！” 钱小六做完，还不忘叮嘱肥猫几句。 “喵！放心，只要给小鱼干，这事儿就包在猫爷身上！” 肥猫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然后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钱小六从李德海房间出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平复下来。 他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回到御膳房，继续手头的活计。 “也不知道猫爷那边怎么样了，可别出什么岔子……”钱小六一边切菜，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李德海房间屋顶的角落里，肥猫正弓着身子，死死地盯着门口。 它心里头也紧张啊，这可是关乎它未来能不能顿顿有小鱼干的大事！ “喵！这李德海，咋还不回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肥猫急得尾巴直摇。 它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钱小六身上了，万一钱小六栽了，它以后上哪儿找这么大方的铲屎官去？ “喵！李德海那胖子回来了！” 肥猫眼睛一亮，赶紧竖起耳朵。 李德海慢悠悠地来到小院，回到房间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 扫视房间一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屋里头，肯定进过人！ 李德海不动声色，先是走到床边，装模作样地掀开枕头。 看到那账本还露着一角，他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不好！有人动过我的账本！”李德海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冷汗都下来了。 虽然这本账本不怕查，可就怕有人是冲着账本来的。 “对了，密室！” 李德海一个激灵，赶忙冲向密室入口。 他按下机关，床板缓缓移开，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李德海深吸一口气，闪身进入密室。 他环顾四周，珠光宝气依旧，那些箱子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里面少了几件价值颇高的金银珠宝。 “呼……还好，还好，看来只是个贪财的小毛贼。” 李德海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他回身走到密室通道中间，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暗格。 这才是他藏匿真正账本的地方！ 李德海伸手在墙上摸索，找到一个凸起，轻轻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暗格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本薄薄的账册。 “还好，账本还在……” 看到里面的账本完好无损，李德海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密室已经被人发现，账本放这里已经不安全。 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别让咱家查出来是谁，否则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不过这事儿不能声张，要是传出去，他这御膳房总管的位子，可就坐不稳了。 李德海眼珠子一转，决定先把账本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慢慢调查这事儿。 他拿着真账本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屋顶的横梁上。 “就藏在那儿！上面灰尘多，平时也没人上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李德海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脚尖点地，身子轻飘飘地跃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房梁上。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李德海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 “哪来的野猫？！” 李德海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只见一只肥猫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房梁的角落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惊恐地盯着他。 正是猫爷！ “喵了个咪的，吓死猫爷了！” 猫爷心里那叫一个惊恐，它本来在房梁上偷看得好好的，突然就看到李德海这厮上了房梁，差点没把它吓尿！ “原来是只猫，虚惊一场。” 李德海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肥猫一眼。 “滚一边去，别碍着咱家的事儿！” 李德海挥了挥手，想把肥猫赶走。 他现在可没心情跟一只猫计较，得赶紧把账本藏好。 肥猫哪敢不从，它“嗖”的一下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李德海见状，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那本假账本，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房梁的缝隙里。 他拍了拍手，确定账本藏好了，这才轻飘飘地跳下房梁。 第11章 盗窃风云 “喵喵喵！吓死本喵了！” 猫爷一溜烟儿蹿回钱小六身边，心有余悸地用尾巴拍着胸口，猫眼瞪得溜圆。 钱小六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有戏，连忙递上一块小鱼干：“猫爷，辛苦了！快说说，那老变态把账本藏哪儿了？” 猫爷一口叼过小鱼干，嘎吱嘎吱嚼得起劲，还不忘翻了个白眼：“你小子，就知道使唤本喵！要不是看在你这小鱼干还算新鲜的份上……” “猫爷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猫爷肚里能装海！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钱小六急得抓耳挠腮，这猫爷还学会吊人胃口了。 “哼！算你小子会说话！” 猫爷舔了舔爪子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那老家伙，把账本从密室拿出来藏到房梁上了！” “房梁？！” 钱小六一听，差点没跳起来，“这老变态还真够狡猾的！” 谁能想到，账本不藏在密室，反而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这招“灯下黑”，玩得真溜！ 不过，这也正合钱小六的心意。 他本来也只是想打草惊蛇，让李德海自乱阵脚，现在看来，这老狐狸果然上钩了！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从怀里掏出那几件从密室里顺来的金银首饰，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猫爷，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钱小六把金银首饰往猫爷面前一放，眨了眨眼。 “喵？” 猫爷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您老人家，就帮我……” 钱小六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猫爷听完，眼睛都亮了：“喵！你小子，够阴险，本喵喜欢！不过，得加鱼！” 说完，猫爷叼起一件首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德海啊李德海，这回，看你怎么办！” 钱小六看着猫爷离去的背影，嘿嘿一笑，拎起早就备好的夜宵，又颠颠儿地往锦绣宫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御膳房就炸开了锅。 “哎呦喂，我的银镯子呢？那可是我攒了三个月的月钱买的！” “我的玉佩也不见了！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啊！” “我给小翠买的金簪子……呜呜呜……我以后还怎么见小翠啊……” 一群小太监哭天喊地，乱成一团。 李德海闻讯赶来，一张胖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昨晚发现密室被盗，虽然账本还在，但还是心神不宁。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都给我闭嘴！” 李德海一声怒吼，震得整个御膳房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的，哭丧着脸，成何体统！” 李德海瞪着一双小眼睛，挨个扫视着众人。 “说！到底怎么回事？” “公公，我们的东西……都被偷了！” 一个小太监哭丧着脸说道。 “被偷了？谁偷的？” 李德海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啊……我们昨晚都睡得好好的，一觉醒来，东西就不见了……” “是啊，公公，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一群小太监七嘴八舌地说道。 李德海听得头都大了。 “都给咱家安静点儿！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不就是丢了点儿破烂玩意儿吗！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整个御膳房瞬间安静，小太监们一个个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成了的出气筒。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躁。 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 丢东西这事儿，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就是御膳房进了贼，丢了点儿小玩意儿，说两句也就过去了。 往大了说，那就是御膳房管理不善，出了偷盗的丑事，传到上面，他这个总管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昨天晚上他密室被闯的事儿…… 李德海眼珠子一转，突然觉得这事儿没准儿还是个机会。 昨天屋里遭贼，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把御膳房上上下下都捋一捋。 偷东西偷到他御膳房来了，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眯缝着小眼睛，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想要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出蛛丝马迹。 李德海的目光最终停在了人群中，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一脸茫然的钱小六身上。 钱小六站在人群里，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面，心中正暗自偷笑。 突然，他感觉后背一凉，一股子阴森森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李德海那双小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一丝怀疑，还有一丝…… 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我靠，不会吧？老狐狸怀疑到咱家头上了？” 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他赶紧收起脸上那副吃瓜群众的表情，换上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无辜模样，眼神清澈得像山间泉水，就差没在脑门上写上“我是好人”四个大字了。 李德海的目光，在钱小六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钟，才缓缓移开。 但这三秒钟，却让钱小六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呼……好险，差点儿就露馅儿了，幸好咱家当年也是专业的。” 钱小六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李德海，发现老狐狸的目光已经移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站在李德海身后的小嘎子，却把刚才那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 小嘎子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他早就看钱小六不顺眼了。 这小子刚来御膳房没几天，就混得风生水起，抢了他的不少风头。 现在好了，总算是找到机会，可以给这小子使绊子了。 小嘎子凑到李德海耳边，低声说道：“公公，奴才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蹊跷啊。” 李德海正烦着呢，没好气地瞪了小嘎子一眼：“有屁快放！” 小嘎子嘿嘿一笑，谄媚地说道：“公公您想啊，咱们御膳房，以前从来都没出过这种事儿，偏偏这几天来了新奴才，您说，这会不会太巧了点儿？” 第12章 栽赃嫁祸 李德海闻言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思考的光芒。 小嘎子这话确实提醒了他。 御膳房一直平静，怎么偏偏钱小六来了之后就接连出事？ 难道真是这小子搞鬼？ 李德海再次看向钱小六，眼神变得锐利和审视。 钱小六正装作没事一样帮着其他小太监寻找失物，眼角余光一直注意李德海的动静。 他见小嘎子凑到李德海耳边说了什么，那老变态就再次看向自己，心里立刻紧张起来。 “娘的，这小嘎子真不是男人，有种当面来啊！这仇咱家记下了！等着瞧！” 钱小六暗骂，虽然这事是他做的没错，可这种成了砧板上鱼肉的感觉也是真的糟糕。 不过到底谁是刀俎，谁是鱼肉可不一定呢！ 李德海心里也在快速衡量。 钱小六的嫌疑确实很大，毕竟是新来的底细不明，而且一来就出事。 但也不能排除其他人趁机捣乱的可能。 毕竟，御膳房里不是所有人都安分的。 “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李德海心中暗自决定。 不管是不是钱小六先查再说！ 要是真是他，那就正好！ 要不是他，也能起到震慑作用，让那些有坏心思的家伙都老实点！ “都给我听好！” 李德海猛地提高声音。 “从现在开始，御膳房所有人不许离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乱动！我要好好查查，这贼到底是谁！” 李德海一句话，直接给御膳房所有人都扣上“嫌疑人”的帽子。 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变得压抑紧张，所有小太监都大气不敢出，谁都知道李德海这次真生气了。 接下来，御膳房恐怕要动荡不安了。 “当然，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约15分钟），自己站出来咱家可以既往不咎，最多罚你们洗几个月恭桶，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德海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说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要是被我查出来……” 李德海故意拉长声音，语气突然一变。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直接打断腿赶出宫！到时候残疾了，能不能活着走出皇宫，就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 李德海这话不是吓唬人，在这皇宫里，太监的命很廉价。 别说打断腿赶出宫，就是直接打死也没人说什么。 小太监们听了这话，吓得脸色苍白，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开始发抖。 钱小六站在人群里心里也发毛，他想到昨晚在李德海密室看到的小箱子，那密密麻麻的牌位，说明李德海真的敢杀人！ “都给我愣着干嘛？等着我请你们喝茶？” 李德海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凳子上慢慢喝起来。 御膳房里安静极了，一群小太监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出声，更别说站出来。 李德海那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话，没人会信。 真站出去承认，恐怕恭桶还没洗完，人就没了。 谁也不是傻子，沉默保平安才是上策。 “好，好，很好！” 李德海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那张胖脸此刻冰冷吓人。 “看来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既然没人承认，那就别怪我没给过机会了！” 李德海嘴角勾起冷笑，让人后背发凉。 “小嘎子！” “公公，奴才在！” 小嘎子一听叫自己，腰杆挺直几分，立刻殷勤地跑到李德海跟前。 “你带两个人去给我搜！仔细地搜！每个角落都别放过！” “是！公公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呸，仗势欺人的东西，等我翻身了，第一个收拾你！” 小嘎子那狗腿子样，差点让钱小六恶心到想吐。 小嘎子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来了精神。 他早就看钱小六不顺眼，这回终于找到机会了！ 小嘎子挺起胸膛，挑了两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太监。 “走，干活去！” 小嘎子斜眼看了下钱小六，一挥手，带着两个小太监气势汹汹地往宿舍走去。 钱小六一看这架势，心里一喜，这小嘎子果然是冲自己来的！ 虽说这事本来就是他做的，可这罪名他可不想承担(°°)！ 小嘎子领了命令非常得意，走路都带风。 几人走到院子门口，小嘎子停下脚步，朝另外两人示意。 “这里人少，是藏东西的好地方，都给我认真找。” 小嘎子清嗓子，指着杂役太监的房间严肃地说。 那俩太监明白，毕竟杂役太监只有钱小六一个人住这，确实人少地方大好藏东西。 “嘿嘿，小六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回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小嘎子搓着手，阴笑地推开钱小六的房门。 进门后，他从怀里摸出一包碎银子，这是他临时准备的赃物。 “这回看你怎么死！” 小嘎子把钱小六的铺盖随便翻了翻就准备把钱袋塞进去。 忽然“哗啦”一声，一个东西从被子里掉了出来。 凑近仔细一瞧，是个玉佩，玉质通透水头足，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 小嘎子眼睛都亮了，这玉佩至少值千两银子！ 肯定就是赃物！ “快过来，有发现！” 那两个小太监闻声赶来，一进门就看到小嘎子手里拿着的玉佩。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小嘎子为了栽赃陷害，还真是下了血本啊！这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小嘎子竟然舍得拿出来！ 不过，心里明白归明白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配合小嘎子演戏。 其中一个小太监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呦！这玉佩可真漂亮！小嘎子，你从哪儿找到的？” 另一个小太监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成色水头，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小六子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偷这么贵重的东西！” 两人一唱一和，嘴上说着小六子胆大包天，心里却暗暗佩服小嘎子的“魄力”。 小嘎子得意洋洋地把玉佩在手里掂了掂，说道：“哼，这小子，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回被咱家抓个正着，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玉佩，肯定是他偷的赃物！走，咱们再去仔细搜搜，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东西！” 说着，小嘎子把玉佩往怀里一揣，又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 两个小太监也跟着忙活起来，不过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屋子里除了这块玉佩，其他东西估计都是钱小六自己的。 他们搜得再仔细，也搜不出什么赃物来了。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他们还是装模作样地把钱小六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忽然，三人身后传来一个幽冷的声音： “小太监们，你们是在栽赃嫁祸吗？” 第13章 姑姑驾到 御膳房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御膳房里的小太监们吓了一跳，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口。 三个人影儿一块儿进来，手里都拎着些大包小包。 只是正中间那位身姿婀娜、风情万种，竟是锦绣宫丽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春梅姑姑。 春梅姑姑今儿个穿了一身淡粉色的宫装，裙摆上绣着几朵牡丹花，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春梅姑姑手里提溜着的大包——小嘎子。 小嘎子双脚离地，手脚乱蹬，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怪叫，滑稽无比。 跟在春梅姑姑身后的，是两个气喘吁吁的小太监。 这俩小太监，手里小包鼓鼓囊囊的，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包袱的缝隙里，隐约透出金银的光泽。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御膳房今儿个唱大戏呢？” 春梅姑姑一进门，就笑盈盈地开了口，声音娇媚入骨。 但这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御膳房里的小太监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李德海正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听到动静，也赶紧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他那张胖脸，瞬间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 “哎呦，春梅姑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儿您吩咐一声，奴才这就去办！” 李德海谄媚道。 “李公公，您这御膳房，可真是热闹啊！” 春梅姑姑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德海。 “热闹？姑姑，您这话说的，奴才怎么听不懂呢？” 李德海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脸上却装出茫然的样子。 “听不懂？呵呵……” 春梅姑姑冷笑两声，直接把手里提溜着的小嘎子，往地上一扔。 “李公公，您自己看看，这‘热闹’，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小嘎子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凄惨无比。 “小嘎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德海惊讶地问道，眼神却偷偷地瞥向那两个小太监。 可那俩在春梅姑姑面前畏畏缩缩的，哪敢回话。 “李公公，娘娘今儿个想吃驴打滚，特地遣奴婢来御膳房知会一声。” 春梅姑姑慢条斯理地说道。 “驴打滚？没问题没问题！咱家这就吩咐下去，保证让娘娘吃上最香甜可口的驴打滚！” 李德海连忙点头哈腰。 “不过……” 春梅姑姑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奴婢来御膳房的路上，倒是瞧见了一出好戏。” “好戏？” 李德海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是啊，奴婢瞧见，咱们御膳房的小嘎子公公，正忙着‘栽赃陷害’呢！” 春梅姑姑笑眯眯地说道，眼神却一下一下剜着小嘎子的心。 “栽赃陷害？这……这怎么可能呢？” 李德海装出惊讶的样子，心里却已经把小嘎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告诉咱李公公，这东西都哪找到的。” 春梅姑姑冷笑一声，示意那两个小太监，把手里提着的包袱打开。 里面的东西顿时露了出来，赫然就是那些失窃的金银首饰。 “回公公，除了玉佩是小嘎子从杂役宿舍翻出来的，其他东西，都是在小嘎子那屋里翻出来的。” 一个小太监大着胆子回了话，声音还有点儿打颤。 另一个小太监也赶紧说：“公公，我……我这也是……还……还有个本子，是姑姑从小嘎子身上搜出来的。” “放屁！” 李德海眼睛一瞪，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小嘎子是他的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李公公是不相信奴婢的话？” 春梅姑姑柳眉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不不不，不敢！小的只是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李德海连忙摆手。 春梅姑姑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两物，递到李德海眼前。 李德海一低头，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那玉佩是自己密室里丢的那几件的宝贝之一没错，可这账本…… 分明就是自己昨晚藏在房梁上的那本！ 难不成，这小嘎子真是个二五仔，偷了自己密室，还把自己账本给顺走了？ 可这也不对啊！小嘎子虽然平时舔自己舔得厉害，但胆子也没这么大啊！ 再说，他哪来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把账本偷走？ 难不成……自己昨晚拿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己办事，什么时候出过这种纰漏？ 李德海感觉自己脑子都快炸了，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 “不敢？李总管，你知道吗，这账本可有意思的紧啊！” 春梅姑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德海，手里把玩着账册。 “丽妃娘娘如今管着内务府，这御膳房的账目，奴婢不巧也略知一二。” “这账本上的名目，虽然和内务府的不太一样，但这账……嘿，居然还能对得上！您说这不巧了不是！” 春梅姑姑捏着那本账本，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声音却像淬了冰碴子，冷得李德海直打哆嗦。 “尤其这上面还清清楚楚地写着，李公公您买了多少东西，吃了多少回扣……啧啧啧，真是让奴婢大开眼界啊！” 春梅姑姑这话，每个字都一下下往李德海心窝子里扎。 “春梅姑姑……您……您可别这假账本胡咧咧，这……这都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啊！” 李德海胖脸上的肥肉抖成了波浪，他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姑姑明鉴啊！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污蔑？”春梅姑姑挑了挑眉，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这御膳房现在可是归娘娘管，是不是污蔑，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说着，她玉手一挥，身后几个小太监立刻上前，就要把李德海拿下。 “慢着！慢着！” 李德海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 “春梅姑姑，您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这……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李德海急赤白脸地辩解。 他心里清楚，一旦被带走，不死也得脱层皮！这御膳房总管的位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还不动手！” 春梅姑姑一声令下，几个小太监立马就要将李德海拿下。 “我看谁敢！” 李德海急眼了，后天大圆满的实力直接爆了出来。 第14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几个不过只完成了练肉、练筋、练皮三境的小太监，哪里会是练肉、练筋、练皮、练骨、练髓全部练成的李德海的对手。 几个人围上去，愣是碰不着他！ “长本事了你，还敢反抗！” 春梅姑姑先天气感境的的气势一放，心说今天绝对要将他抓住，不然今日若是放走了，李德海找上尚膳监的那几个老不死事情就不好办了。 李德海还想挣扎，可惜，他那后天圆满的修为，在春梅姑姑这先天气感境的高手面前，跟个小鸡崽似的，根本不够看。 春梅姑姑纤纤玉指轻轻一弹，一道劲风就刮得李德海倒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德海，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省得受皮肉之苦。” 春梅姑姑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给咱家住手！” 眼瞅着李德海就要被五花大绑，押去大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钱小六耳朵一动，哟呵，这是什么情况？ 救兵从天而降？ 他立马三百六十度扫描声源，锁定目标——一个身穿青灰太监制服的干瘦老头，这老头眼眶深陷，两撇小胡子像两根干枯的韭菜，迈着嚣张的八字步，身后还跟着俩小弟，一看就是来装x的。 这老家伙，谁啊？ “辛……辛总管？您怎么来了？” 原本快要放弃抵抗的李德海，一看到来人，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眼睛放光，原地蹦跶起来，又开始了他的戏精表演。 来人正是尚膳监二把手，副总管辛冬芳。 “哼，咱家要是不来，你这个蠢猪怕是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辛冬芳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三角眼一瞪，恨不得把李德海给生吞活剥了，也不知道这俩人是啥关系，上来就内讧。 “辛总管，您可要为奴才做主啊！春梅姑姑她……她血口喷人，非说奴才贪污，青天大老爷啊，奴才冤枉，比窦娥还冤啊！” 李德海嚎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 钱小六躲在人群里，差点笑出猪叫。 李德海这演技，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不去德云社说相声，真是屈才了！ “闭嘴，哭丧呢？死了爹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辛冬芳不耐烦地打断李德海的鬼哭狼嚎，“你还有脸喊冤？这账本怎么回事，你当咱家眼睛是瞎的啊？” 辛冬芳手指头差点戳到春梅姑姑的脸上，声色俱厉中气十足，看起来段位比李德海高多了。 “总管大人明鉴！这账本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奴才！” 李德海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赌咒自己绝对是清白的。 “呵呵，真假？查查不就清楚了？春梅姑姑，不知道您这又是在唱哪出戏？李德海再怎么说，也是尚膳监的人，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辛冬芳这话，阴阳怪气绵里藏针的，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已经准备开撕。 先是强调李德海是自己人，警告春梅姑姑别多管闲事，然后又暗戳戳地指责春梅姑姑是越俎代庖。 啧啧啧，钱小六听得暗暗咋舌，高手过招，话里有话啊。 可春梅姑姑是吃素的吗？ 那肯定不是啊！ “辛总管这话说的，这御膳房的账目出了问题，丽妃娘娘如今负责内务府一应事宜，自然有权过问。怎么，辛总管这是要包庇李德海吗？” 春梅姑姑也不是软柿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瞪，毫不示弱地向辛冬芳怼回去。 “春梅姑姑言重了，咱家哪敢啊？只是这事儿，毕竟是我们尚膳监的家务事，只是丽妃娘娘如今还未开口，春梅姑姑便如此兴师动众，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辛冬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态度很强硬，摆明了就是要保李德海，伸手就要接过春梅姑姑手里的账本。 春梅姑姑是谁？ 那是丽妃身边见过大场面的主儿，怎么可能被辛冬芳三言两语唬住。 “呵呵，辛总管好大的官威，这账本上的窟窿，一句尚膳监的家务事就想糊弄过去，怕是没这么容易吧！” 春梅姑姑冷笑，娇躯一扭，直接无视辛冬芳伸过来的手，手里的账本捏得更紧了，今天不把事情掰扯清楚，绝不罢休。 “春梅姑姑，咱家敬你是丽妃娘娘的人，对你客客气气，你别给脸不要脸！” 辛冬芳见软的不行，直接撕破脸皮，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起来，语气也冷飕飕的。 他猛地向前一步，五指成爪，直奔春梅姑姑手中的账本而去，速度之快，如同鬼魅。 春梅姑姑也不是吃素的，身姿轻盈如燕，一个侧身，如同穿花蝴蝶般，轻巧地躲过了辛冬芳的“黑手”。 两人瞬间战成一团，你来我往，在御膳房狭小的空间里，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一个阴柔狠辣，一个娇媚灵动，身影交错，衣袂翻飞，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钱小六躲在人群后面，看得津津有味，两人的交锋还挺刺激，就是不知道谁能更胜一筹。 但他哪里知道，辛冬芳竟是先天聚气境的高手，比春梅姑姑这个先天气感境，硬实力上还是要高出一个段位。 几个回合下来，春梅姑姑就渐渐落入下风，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反观辛冬芳，依旧是游刃有余，老奸巨猾。 眼瞅着辛冬芳一个虚晃，就要再次抢夺账本。 “我去，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啊！春梅姑姑好像要顶不住了。” 钱小六心头一紧，暗叫不好，这账本要是被辛冬芳抢走了，那他之前的努力，可就真的芭比q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老小子得逞！” 他咬咬牙，心念一动，打开了系统商城，开始疯狂翻找起来。 “有没有什么能让这老小子吃瘪的宝贝……速度，速度，再速度！春梅姑姑要撑不住了！” 钱小六嘴里像念经一样碎碎念叨，系统的光幕都快被他划出火星子。 突然，他眼睛一亮，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中，锁定了一个散发着“智慧之光”的道具。 第15章 你的裤裆有宝贝 【你的裤裆有宝贝：裤裆增加纸尿裤，并在纸尿裤持续期间强制排尿，拒绝漏尿风险。1积分5秒，10积分一分钟。】 “我擦，这是什么鬼名字？不过……够恶心，够刺激，够沙雕，我喜欢！” “虽然和真男人buff50积分一天比起来，性价比低到姥姥家了。” “但是！重点是，这玩意儿便宜啊！1积分就能用5秒，简直是居家旅行，阴人必备之良品！” “而且，对老太监使用，羞辱攻击拉满！这谁顶得住？” 看着春梅姑姑节节败退，岌岌可危的样子，钱小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果断点击兑换，然后毫不犹豫地对准正在得意洋洋的辛冬芳使用了这个“惊喜”道具。 “嗖——” 一道肉眼无法分辨的光彩，悄无声息地从钱小六的裤裆里射出，精准无比地命中了正在战斗的辛冬芳。 此时的辛冬芳，正全神贯注，想要一举拿下春梅姑姑手中的账本，眼看着就要得手，突然感觉……裤裆一热。 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热，更是一种……难以描述的，久违的，舒爽的……感觉。 尘封多年的记忆，突然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行扒拉开来。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懵懂无知的孩提时代，穿着开裆裤，无忧无虑地在田埂上奔跑，虽然贫穷，但……可以随便尿裤子。 辛冬芳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他一个在皇宫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太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尿出来的感觉？ 而且……这感觉，竟然还该死的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舒坦！ 辛冬芳内心如同海啸一般惊涛骇浪，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和春梅姑姑翩翩起武。 作为一个在宫斗第一线奋斗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他心里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越要沉住气，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可是，身体上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那么强烈，那么的……无法忽视。 他感觉自己的裤裆里，似乎……真的多出了一个让他无比安心的……纸尿裤？ 而且，那股温热的液体，正肆无忌惮地在纸尿裤里蔓延开来，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辛冬芳的大脑cpu，直接超频，差点冒烟。 这……这特么是什么人间极乐？ 他一个根正苗红的老太监，怎么可能突然……尿裤子了？还尿得这么舒服？ 这不科学！这不唯物！这简直是玄学！ 辛冬芳活了几十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但这种诡异的事情，还真是头一次遇到，简直是活久了都不一定见得了！ 神奇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羞耻，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的……又带着一丝熟悉感的……放松？ “我曹？不会吧？难道是……真尿了？” 辛冬芳心中又惊又怒，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裤裆里那温暖舒适的纸尿裤，什么账本，什么春梅姑姑，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只想好好享受这久违的，尿裤子的快感！ 与春梅姑姑每一次交手，辛冬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液体，在纸尿裤里不断扩散，包裹着他，温暖着他！ 尤其是那种湿漉漉，暖烘烘的感觉，简直让辛冬芳的灵魂都开始颤栗了。 这短暂的走神，辛冬芳的动作，瞬间都慢了不止半拍。 对于一个尿急的人来说，有什么能比肆无忌惮地释放更具有解脱感？ 答案是——没有！绝对没有！ 春梅姑姑是谁？那是身经百战的先天气感境高手，对战斗时机的把控何其精准？ 辛冬芳这一个微小的破绽，瞬间就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春梅姑姑抓住机会，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辛冬芳面前，玉手轻抬，直取他胸前要害。 辛冬芳大惊失色，想要躲避，但奈何胯下过于舒适，心神放松，动作也慢了半拍，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更要命的是，他感觉自己纸尿裤里的液体，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那种温暖湿润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这一下，直接让辛冬芳失去了平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脚下拌蒜，眼看就要摔个狗啃泥。 春梅姑姑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手掌如刀，狠狠地拍在辛冬芳的胸口。 “噗——” 辛冬芳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口喷鲜血，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伤势倒是不重，但精神打击却是巨大的。 就在这时，“你的裤裆有宝贝”的五秒钟体验卡，时间到了。 躺在地上的辛冬芳，还没来得及回味刚刚那美妙的感觉，就惊恐地发现，裤裆里的纸尿裤，和那股温暖湿润的感觉，又……消失了？ 刚刚的一切，难道只是一场幻觉？ 可是，裤裆里残留的，那温热的触感，却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清晰，仿佛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挥之不去，永生难忘。 “辛总管，胜负已分，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春梅姑姑莲步轻移，走到辛冬芳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气场全开。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辛冬芳像是魔怔了一般，完全没有听到春梅姑姑在说什么，只是眼神空洞，失魂落魄的，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那昙花一现的纸尿裤，和那久久无法散去的羞耻感，哪还有心思跟春梅姑姑扯皮？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定知道！是邪术，一定是邪术，对不对！” 辛冬芳突然像发了疯一样，一把抓住春梅姑姑的裙角，眼神癫狂语无伦次地疯狂追问。 春梅姑姑被辛冬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她满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老太监是抽了什么风，发了什么羊癫疯。 只有躲在人群后，偷偷观察这一切的钱小六，看着辛冬芳像个怨妇一样，抱着春梅姑姑的裙角，在那里“栓q”“栓q”的疯狂输出，差点没笑岔气。 “哈哈哈，笑死，辛副总管，实在对不起！让你丫的装x，让你丫的抢我账本，这下翻车了吧！纸尿裤体验卡，yyds！不，不只有一点骚！” 钱小六捂着肚子，强忍着笑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心里暗爽，这积分，花得真值！ 第16章 丽妃的剧本杀体验 “哎呦喂，这出戏唱的，可真叫一个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啊！” 锦绣宫内，春梅姑姑一边卸下精致的头饰，一边回味着今天在御膳房的精彩演出，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她身旁，另一个的春梅姑姑正帮她揉着肩膀，听着她的剧本杀后感也是忍俊不禁。 “娘娘，您这演技，不去梨园唱戏真是屈才了！” 春梅姑姑笑着打趣。 没错，今天去御膳房砸场子的，正是丽妃娘娘本尊！ “去去去，本宫可是丽妃，哪能去抛头露面？” 丽妃嗔怪地瞪了春梅一眼，随即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娘娘，您奴婢瞧着，您今儿个可比平时……活泼多了。” 她看着“自己”这副不拘小节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 “活泼？本宫这叫入戏！你懂什么，这叫什么，对，沉浸式体验！” “春梅姑姑”——哦不，现在应该叫丽妃娘娘了，她白了“正版”春梅一眼，得意地挑了挑眉。 “不过话说回来，这钱小六，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剧本杀？脑洞，能力，简直绝了！” 丽妃一想起今天这出戏，就忍不住拍手叫绝。 至于原因嘛……这事儿还得从昨晚说起。 昨晚，钱小六偷偷摸摸地溜进锦绣宫，找到丽妃神秘兮兮地说需要她帮助。 一开始，丽妃还以为这小太监是想抱大腿或者是想走后门，结果钱小六一张嘴，就把丽妃给整懵了。 “娘娘，您知不知道剧本杀？” 丽妃：？？？ 剧本杀是啥？听都没听过！ 钱小六一看丽妃这表情，就知道自己得好好解释一番。 他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地给丽妃讲解了什么叫剧本杀，什么叫角色扮演，什么叫沉浸式体验。 丽妃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她是听明白了——这玩意儿，好像挺好玩！ 见丽妃娘娘已经知道什么事剧本杀，钱小六说，他这里有个角色需要丽妃娘娘派个人帮忙扮演一下。 于是，丽妃当场拍板，同意派人参演钱小六的剧本杀。 钱小六给丽妃的人安排的角色，主要有两个剧情，一是栽赃陷害，另一个则是捉拿李德海。 他还特意叮嘱，一定要演得像一点，要霸气侧漏，要气场全开，最好能把李德海那老东西吓得屁滚尿流。 丽妃听得跃跃欲试，她在宫里待久了，早就腻歪了那些勾心斗角的戏码，难得遇到这么一件新鲜事儿自然不想错过。 便决定亲自上阵，体验一把“沉浸式剧本杀”的乐趣。 更何况，钱小六这小太监虽然油嘴滑舌，但看着还算顺眼，帮他一把也无妨。 果然，一切都如钱小六所料。 小嘎子“栽赃嫁祸”，丽妃义正言辞地揭穿了小嘎子的“阴谋”，又顺理成章地拿出了李德海的账本，把李德海逼到了绝境，李德海负隅顽抗。 整个过程，可谓是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丽妃演得那叫一个过瘾，简直比看戏还过瘾！ 尤其是看到李德海那张肥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丽妃就忍不住想笑。 “这小六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剧本写的真不错！” 丽妃回想起刚才的演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不过她也承认，这出戏能演得这么成功，钱小六的那只猫也功不可没。 “那只猫还真是神了，竟然知道账本藏在哪儿，还给本宫偷了出来……” 丽妃想起那只肥猫，在自己脚边蹭来蹭去喵喵叫着，把账本“献”给自己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多亏了那只肥嘟嘟的猫，她才顺利拿到账本。 “娘娘，您说钱小六这小太监，到底是什么来头？奴婢瞧着，他可不像一般的太监……” 春梅给丽妃倒了一杯茶，好奇地问道。 “管他什么来头，只要他能完成本宫交代的任务，有点秘密本宫也不会深究。” 丽妃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毫不在意地说道。 她现在对钱小六，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本来只是觉得这小太监胆子大还有点小聪明可以试着用用，现在看来，这小太监简直就是个人才啊！ “不过，今天这出戏最后还是出了点岔子。” 丽妃忽然想起辛冬芳的“乱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辛冬芳那老东西，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突然就跳出来搅局，差点坏了本宫的好事！” 丽妃放下茶杯，有些不悦地说道。 “幸好，最后那老东西自己掉链子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丽妃想起辛冬芳最后那魔怔的样子，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那老太监，不会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 丽妃猜测道。 “谁知道呢！反正内务府的那些老东西，都不是什么好鸟！” 春梅姑姑撇了撇嘴。 “不过娘娘，这辛冬芳，最后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跟个疯子一样？” 春梅姑姑还是有些想不通。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这事儿已经告一段落了。” 丽妃摇了摇头，把辛冬芳的事抛到了脑后。 她现在心情好得很，才懒得去管辛冬芳的死活。 “娘娘，那这账本您打算怎么处理？交给皇上吗？” 春梅姑姑指了指桌上的账本。 “这还用问？当然是不交啦！” 丽妃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可是御膳房贪污的铁证，留在手里用处更大，虽然交上去李德海必死无疑，但御膳房还是在那些老太监的手里，可要是和那些老太监做个交易，这御膳房说不定……” 丽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自本宫负责内务府开始，那些老家伙就老是和我作对，现在总算扬眉吐气一次！钱小六这小子，还真是给本宫送了一份大礼啊！” 丽妃笑眯眯地说道。 她现在对钱小六，是越来越欣赏了。 这小太监，不仅有胆，还有才，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心！ “娘娘，那您打算……怎么赏钱小六？” 春梅姑姑试探着问道。 “赏？当然要赏！而且，还要重赏！” 丽妃毫不犹豫地说道。 钱小六这出戏，找到御膳房贪污证据，还打击了尚膳监的声望，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玩得很开心！ 这波，不亏！ “不过，这赏什么，还得好好想想……” 丽妃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第17章 御膳房总管?这福气敢不敢要! 御膳房这场闹剧，最终以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方式收场。 小太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去了。 钱小六也吭哧吭哧地干起了杂役的活，心里却开始翻江倒海。 春梅姑姑和辛冬芳那场巅峰对决，虽然看上去是春梅姑姑占了上风，但辛冬芳毕竟是老油条，段位更高，心态也更稳。 要不是钱小六关键时刻扔了个“纸尿裤”过去，春梅姑姑估计还真不一定能保住账本。 最后，辛冬芳虽然体验了一把尿裤子，失魂落魄，但姜还是老的辣，很快就恢复过来强行把李德海给保了下来。 虽然，好消息是辛冬芳公公一气之下把小嘎子顺手给嘎了，但这还是让钱小六心里憋了一口气。 “这特么算什么事儿啊？这么大的贪污案，就因为辛冬芳那老小子实力强，李德海就屁事没有？” 钱小六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 他现在最想干的事儿，就是赶紧提升实力，把场子找回来。 可问题是，他这天赋，实在是……有点感人。 修炼速度慢得跟蜗牛爬似的，照这速度，猴年马月才能出头啊？ 钱小六把希望寄托在了系统上，他打开系统商城，一眼就瞅见了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宝贝——洗经伐髓！ 【洗经伐髓：毛孔拉屎。可伐髓三次，后天期200积分，剩余一次，先天期1000积分，剩余一次，宗师期5000积分，剩余一次。】 这系统，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不过，这效果，听起来倒是挺牛逼的。 洗经伐髓，顾名思义，就是把体内的杂质都给排出去，让身体变得更纯净，更适合修炼。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 钱小六激动地搓手手，恨不得现在就兑换。 他看了看自己的积分，六百多，足够兑换后天期的一次洗经伐髓了。 这些积分，都是他平时辛辛苦苦做日常任务攒下来的，再加上这次任务奖励的，总算能让他“奢侈”一把了。 至于真男人buff，这次任务完成奖励的十天已经到账，还剩一个月，暂时不急着续费。 “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就洗经伐髓！” 钱小六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一下，毛孔拉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咕噜噜……” 钱小六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心想：“得嘞，又到了给丽妃娘娘送膳的时间了，顺便去探探口风。” 他麻溜地提着食盒，一路小跑，直奔锦绣宫。 一边跑，一边在脑子里疯狂脑补自己升官发财，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画面。 “嘿，送膳的来啦！” 刚踏进锦绣宫的大门，钱小六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呦，这不是春梅姑姑嘛！几个时辰不见，您这是又漂亮了，跟那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 钱小六张嘴就是一顿彩虹屁，把春梅姑姑夸得心花怒放。 “你小子，嘴巴倒是甜得很！” 春梅姑姑笑着嗔怪了一句，但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娘娘在里面等你呢，进去吧！” 春梅姑姑指了指内殿，示意钱小六进去。 “得嘞！” 钱小六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了进去。 “奴才小六子，给丽妃娘娘请安！” 钱小六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了个标准的太监礼。 “起来吧！” 丽妃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小六子，你这剧本，设计得不错嘛！虽然没能把李德海那老东西直接拉下马，但本宫也算是大赚一笔。” “嘿嘿，娘娘过奖了，奴才这都是为了娘娘！” 钱小六一听有戏，立马来了精神，开始疯狂拍马屁。 “你这小滑头，嘴巴倒是甜得很！” 丽妃被他逗乐了，笑骂道：“不过你这次，干得不错！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本宫这次心情好，可以考虑满足你。” “奴才不敢居功，这都是娘娘您运筹帷幄，奴才只是跑跑腿而已！” 钱小六连忙谦虚地说道，心里却乐开了花。 “行了，别拍马屁了！” 丽妃摆了摆手，打断了钱小六的彩虹屁。 “御膳房总领太监怎么样？这可是个肥差啊！”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心想：“机会来了！要是能当上御膳房总领太监，那岂不是一步登天？系统的主线任务也完成了！” 他刚要开口答应，脑子里突然警铃大作。 “不对！这事儿不对劲！我要是真当了总领太监，那不就等于明摆着告诉李德海和辛冬芳，这事儿是我干的吗？我这三脚猫功夫哪受得住他们把我往死里整？” “不行不行，这坑不能跳！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钱小六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上一副忠心耿耿的表情：“娘娘，奴才哪敢要什么赏赐啊？能为您效力，那是奴才的福气！” 丽妃一愣，没想到这小太监还挺有定力，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居然不动心。 “娘娘，您也知道，奴才这功夫，当个小杂役还行，真要当了总领太监，谁服啊！” 钱小六一脸诚恳地说道，“再说了，奴才在暗处，才能更好地为娘娘办事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奴才觉得，小春子就挺合适的。他老实本分，又是御膳房老人，肯定能把御膳房管得井井有条。” 丽妃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小春子……倒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不过，他实力太弱了，至少得有后天第三境练皮境的修为，才能镇得住场子。” “而且，他也不是本宫的人，本宫没必要强捧着他上位。” 钱小六一听有戏，连忙说道：“娘娘，小春子现在已经是后天第二境练筋境了，只要再努努力，突破到第三境也不是难事。再说了，只要他愿意为娘娘效力，那不就是咱们自己人了吗？” 丽妃被他说动了，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能用的人，来帮她掌控御膳房。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如果小春子愿意归顺本宫，那这件事，本宫就答应了！” 钱小六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娘娘英明！那……奴才就先替小春子谢过娘娘了！” “行了，别贫了。” 丽妃摆了摆手，“既然你不想当这总领太监，那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钱小六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娘娘，奴才什么都不缺，只要能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就心满意足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提升实力，可惜修炼这事只能靠自己。 洗精伐髓这种事，还是得偷偷摸摸地进行，不能让别人知道。 丽妃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懒得再跟他废话。 “行了，别装了，本宫还能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丽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钱小六，“这是一瓶‘培元丹’，可以提升你练肉境的修为，拿去好好修炼吧！” 钱小六接过瓷瓶，打开一闻，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谢娘娘赏赐！” 他连忙跪下磕头，心里乐开了花。 这波，不亏！ 第18章 小池塘排污事件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正是…… 洗经伐髓的好时机。 钱小六深知“洗经伐髓”的威力，那排出来的可不是一般的污垢，而是能熏死人的“生化武器”。 虽然系统介绍过，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心里还是有点打鼓，这玩意儿，不会把自己给整出个三长两短吧？ 在自己那小破屋里搞？ 那不得把自己熏成“人体化粪池”？ 钱小六可不想体验那种“窒息”的感觉，万一熏出个好歹，连个呼救的人都没有，况且这大晚上的，乌漆嘛黑，容易整出幺蛾子。 要是被人发现了，洗经伐髓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只能说自己掉进粪坑了，身上的明明不是屎也得是屎，那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点——御膳房后院的小池塘！ 那池塘，平时用来养些鱼虾，给御膳房添点新鲜食材。 水质清澈，环境幽静，最重要的是…… 没人！ 而且，就算真排出啥生化武器，也有池塘水及时清理不是? “嘿嘿，就这么定了！先试试这洗经伐髓的效果。” 钱小六打定主意。 他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来到池塘边。 “噗通！” 钱小六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先是美美地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汗味儿都洗干净，这才点击系统，兑换了“洗精伐髓”。 【叮！扣除200积分，后天期洗经伐髓，剩余次数：0。】 下一秒，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我……我擦！这是什么鬼？” 钱小六吓了一跳。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又痒又疼。 紧接着，一股股热流，从毛孔里涌出，还伴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 “呕……” 钱小六差点没吐出来。 这味道……简直比鲱鱼罐头还上头！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茅坑里，还是那种百年老坑! 他连忙屏住呼吸将头也埋进水里，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他感觉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点点地挤出来。 黏糊糊，臭兮兮。 “这……这就是洗经伐髓？系统诚不欺我，这效果...杠杠的！” 钱小六一脸懵逼，又有点小兴奋。 他能清晰地感觉自己体内的“污秽”正源源不断地往外释放。 由于天色太黑，钱小六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他只能隐约感觉到，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周围游动，还有轻微的\"咕噜咕噜\"声。 “这池塘里，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算了，管他呢，反正黑灯瞎火的，看不见就当不存在！” 钱小六心里有点发毛，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一边洗经伐髓，一边在水里扑腾，想赶紧结束这场折磨，同时体验脱胎换骨的快感。 随着污秽的排出，钱小六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越来越通透。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在体内流动得越来越顺畅。 “这玩意儿…...真香！” 钱小六心里嘀咕着。 他不知道的是，这“洗经伐髓”，可不仅仅是提升修炼速度这么简单，它还有提升睡眠改善便秘等等好处，总之，好处多多！ 只不过，这过程……实在是有点酸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钱小六身上的黑色物质，也越来越少。 他完全沉浸在洗经伐髓的快感中，丝毫没注意到，整个池塘已经被染成了一片漆黑，原本活蹦乱跳的鱼虾，也已经悄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钱小六终于感觉体内的杂质，排得差不多了。 他睁开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呼……这感觉……真特么的……” 钱小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既酸爽,又舒坦，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感觉自己浑身轻松，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像是年轻了十岁。 但同时，也感觉自己稍微有点虚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他从水里爬出来，借着微弱的星光，隐约看到池塘里似乎很平静，啥也没有。 “咕噜噜……” 钱小六发现自己的肚子开始唱起空城计，这洗经伐髓是真给力，可费体力也是真的费！ 他现在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不行，得去搞点吃的！” 钱小六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眼珠子一转。 瞧，他发现了什么，一个野生的御膳房。 “嘿嘿，大晚上的，御膳房肯定没人，这不就是天然的自助餐厅嘛！” 钱小六舔了舔嘴唇，狗狗祟祟地扑向御膳房。 “嘿，这食材还真不少！” 钱小六贼头贼脑地溜进了御膳房，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一眼就瞅见了角落里堆着的牛油、辣椒、花椒…… “这……这不是重庆火锅的灵魂嘛！” 钱小六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最怀念的就是现代的各种美食，尤其是那麻辣鲜香的火锅！ “今儿个，咱家就来个御膳房特供版火锅！” 钱小六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就开始忙活起来。 他先是找到一个小锅，把牛油放进去，慢慢熬化。 “滋啦滋啦……” 牛油在锅里融化，发出诱人的香气。 钱小六又加入了辣椒、花椒等香料，继续熬制。 “这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流口水啊！” 他深吸一口气，香味令他无比陶醉。 等到牛油熬制得差不多了，他才把御厨熬制的秘制汤底给倒进去。 “咕嘟咕嘟……” 汤底沸腾了，红油翻滚，香气扑鼻。 钱小六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羊肉，放进锅里涮了涮。 “嘶……哈……真香！” 羊肉入口即化，麻辣鲜香，瞬间征服了钱小六的味蕾。 “这味道，绝了！” 他一边吃，一边感慨这才是生活啊！ 什么宫斗、什么任务，都统统抛到脑后。 钱小六完全沉浸在火锅的美味中，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羊肉片、牛肉丸、毛肚、鸭血…… 一样接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断了钱小六的饕餮盛宴。 “谁？！” 钱小六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四周。 第19章 深夜火锅局，东宫来客 “谁？！” 钱小六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四周。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哪还有半分刚洗完“澡”的虚弱样？ 没办法，干饭人的警觉性，那是刻在dna里的！ 只见两个身影，从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还是俩小太监！ 一个十二三岁，唇红齿白，看着挺机灵。 另一个稍微大点，但也没超过十五，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傲气。 最关键的是，这两人都穿着便服！ 这可真是……有点意思啊！ 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宫里待着，穿着便服跑御膳房来干嘛？ 偷吃？ 不太像啊！ 看这两人的气质，也不像是缺嘴的。 钱小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已经有了八百个猜测。 “我说二位……公公？” 钱小六试探着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您二位这大晚上的，不穿‘工作服’，组团在这儿瞎溜达啥呢？” 那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年纪稍大的那个，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就准备开口呵斥。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 “咳咳！” 还没等他说完，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突然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小太监，有点东西啊！ 钱小六心中暗赞，这反应，这气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只见那小太监上前一步，朝钱小六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位公公，您误会了，我们是东宫的，奉命来给太子殿下取夜宵。” 东宫？太子？ “哎呦，原来是东宫的公公，失敬失敬！” 钱小六连忙换上一副笑脸，热情地说道： “咱家钱小六，是御膳房的，您叫我小六子就成！” 他顿了顿，腆着脸，笑眯眯地补充道: “说起来，咱家跟东宫也算是有缘，之前还给太子殿下送膳呢！” 钱小六这话，纯属胡诌。 他压根就没想过给太子送膳，这会儿纯粹是想跟人家套近乎。 这年头，谁还不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再说了，他这也不算说谎，顶多算是……策略性沟通！ 那小太监听了钱小六的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钱小六一番，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原来是钱公公，久仰久仰！” 小太监笑着说道： “我叫小福子，这是小桌子，都是给太子殿下跑腿的。” 他指了指身旁那个年纪稍大的太监，介绍道。 “小福子？小桌子？” 钱小六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名字，也太随意了吧！ 不过，他可不敢笑出来，万一得罪了这俩小祖宗，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二位公公，这大晚上的碰上了就是有缘，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点？” 钱小六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火锅，热情地邀请道。 他这可不是客套，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跟这俩小太监拉近关系。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更何况，这俩还是太子身边的人，那可都是未来的“潜力股”啊！ 小福子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早就闻到火锅的香味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这不太好吧？” 小桌子却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小福子。 “哎呀，有什么不好的！” 小福子一把拉住小桌子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 “太子殿下那边还早着呢，咱们先吃点，垫垫肚子，不碍事的！” “再说了，这大晚上的，能吃到这么香的火锅，那可是咱们的福气啊！” 他一边说，一边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钱小六看着这俩小太监的反应，心里乐开了花。 他知道，这事儿，成了！ “二位公公，快请坐！” 钱小六连忙招呼他们坐下，又从旁边拿了两副碗筷，递给他们。 “来来来，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钱小六一边说，一边给他们夹菜。 “这羊肉，可是御膳房特供的，鲜嫩得很！” “这毛肚，七上八下，口感最佳！” “这鸭血，入口即化，绝对让你们回味无穷！” 钱小六的热情，让小福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桌子则更加拘谨，只是低头看着碗筷。 “嗯……真香！” 小福子可不管那么多，夹起一片羊肉，放进嘴里，顿时被那麻辣鲜香的味道征服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小桌子见小福子吃得这么香，也忍不住夹了一片羊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这火锅……也太好吃了吧！” 小桌子尝了一口，也忍不住赞叹道，但动作还是有些放不开，不像小福子那样大快朵颐。 “嘿嘿，好吃就多吃点！” 钱小六笑眯眯地说道： “咱家这火锅，可是独家秘方，保证你们在别处吃不到！” 他这话，可不是吹牛。 这火锅，可是他根据现代重庆火锅的做法，改良而成的。 既保留了重庆火锅的麻辣鲜香，又结合了古代的食材和口味，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三个人围着火锅，小福子吃得热火朝天，小桌子也渐渐放开了，只是比起小福子，还是显得有些拘谨。 酒足饭饱，一个个都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 “多谢钱公公款待，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小福子起身，准备离开。小桌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哎，二位公公，等会儿！” 钱小六突然叫住了他们，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来御膳房，不是有事儿吗？” 小福子和小桌子一愣，这才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哎呦！瞧我这记性，光顾着吃了，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小福子一脸懊恼。 “可不是嘛！多亏钱公公提醒，不然回去可怎么跟太子殿下交代啊！” 小桌子也是一脸后怕。 “二位公公是要给太子殿下取夜宵吧？瞧我这脑子，也没想起来！这样，你们稍等，我去给你们取！” 钱小六连忙起身。 “这……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钱公公……” 小福子有些不好意思。 “嗨，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 钱小六摆摆手，转身进了厨房。 片刻后，钱小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出来。 “二位公公，这是御膳房特意为太子殿下准备的夜宵，你们快拿回去吧。” “钱公公，真是太感谢您了！这份情，我们兄弟俩记下了！” 小福子和小桌子接过食盒，连连道谢。 “客气客气，以后常来玩啊！” 钱小六笑眯眯地把他们送出了御膳房。 夜色渐深，小桌子提着食盒，跟在小福子身后，走在回东宫的路上。 “主子，咱们……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啊？万一被发现了……” 小桌子有些担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 “怕什么！” 小福子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深宫寂寞，偶尔出来透透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这小六子，没想到手艺挺不错，做的火锅也够味儿！偶尔放纵一下，倒也不错！” 小桌子听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见太子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地提着食盒，跟在太子身后。 第20章 小春子的逆袭之路 第二天，钱小六刚踏进御膳房，就听见一阵喧闹。 没了李德海的御膳房乱哄哄的，小太监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 “哎呦喂，你们听说了吗？后院那小池塘，出大事儿了！” “啥大事儿啊？难不成闹鬼了？” “可不就是闹鬼嘛！昨儿晚上，有人看见池塘里冒绿光，还咕嘟咕嘟冒泡，跟煮开锅了似的！” “真的假的？这么邪乎？” “那还有假？今儿早上，大伙儿去一看，好家伙，池塘里的鱼，全翻白肚皮了！一条活的都没有！” “嘶……这事儿，有点蹊跷啊！” “你们是不知道，昨晚上，我起夜路过后院，你们猜我看见啥了？” 一个小太监神神秘秘地说道。 “看见啥了？快说快说！” 众人催促道。 “我看见……那池塘里，冒着绿光，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个人影！还没穿衣服！” “啊？不会吧？大晚上的，谁不穿衣服在池塘里？” “我哪儿知道啊！不过……我瞅着，那话儿……真大！估摸着，是个读者老爷吧……” 这小太监语气里，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哎呦，你小子，眼神儿还挺好！这都能看清楚？” “嘿嘿，那是！咱这眼睛，可是猫眼睛！不过我胆子小，没敢走近了看！” 钱小六听着这些小太监的议论，心里咯噔一下，又暗自庆幸。 “还好那小子没凑近了看，不然我这假太监的身份，还不得立马穿帮？” 他越想越心虚，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了。 “小六子，你咋了？咋还出汗了呢？” 旁边一个小太监发现了钱小六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啊？哦……没事没事，就是……就是有点虚。” 钱小六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虚地说道。 钱小六赶紧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玉皇大帝，各路神仙保佑，千万别让人发现是我干的！” “不行，下次洗精伐髓，得找个更大的池塘，或者……干脆找条活水！这小池塘，太不经折腾了！” 钱小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可得注意点环境卫生。 “哎，不提这事，你们听说了吗？李总管这次，怕是要凉了！” 一个小太监压低声音说道。 “真的假的？李总管可是辛公公的心腹啊！谁敢动他？” 另一个小太监一脸不相信。 “昨儿可是春梅姑姑查出了李公公账本！当然是丽妃娘娘了！” “那……咱们总领太监的位子，岂不是要空出来了？” “可不是嘛！这可是个肥差啊！不知道谁有这福气，能坐上这个位子。” “嘿嘿，这事儿跟咱们这些小太监也没啥关系。反正都是听上头的吩咐，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了。” “春子哥，你说呢？” 一个小太监问旁边的小春子。 小春子憨憨一笑：“咱就是干活的，上头的事，咱也管不着。” 钱小六凑了过来，拍了拍小春子的肩膀：“春子哥，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关系到以后的前程呢！” “前程？咱这小太监，有啥前程？” 一个小太监自嘲道。 钱小六嘿嘿一笑：“咋没前程？总领太监的位子，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得了吧，小六子，你就别瞎掺和了，这事儿跟咱有啥关系？” 钱小六神秘一笑，把小春子拉到一边。 “春子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小春子一脸好奇。 “我昨天去给丽妃娘娘送膳，你猜我听到啥了？” 钱小六压低声音说道。 “听到啥了？” 小春子更感兴趣了。 “我隐约听到丽妃娘娘跟春梅姑姑说，这次御膳房总领太监的人选，由她亲自来定！” 钱小六神秘兮兮地说道。 “丽妃娘娘亲自定？”小春子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咱们御膳房不一直是尚膳监负责的吗？” “怎么不可能？”钱小六反问道，“丽妃娘娘管着内务府，她的话，谁敢不听？” “这事和咱们也没啥关系啊？” 小春子有些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 钱小六得意地笑了笑，“我昨儿还听到，丽妃娘娘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她说她手底下，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正琢磨着，要不要从外面提拔一个呢！” “从外面提拔？”小春子更懵了，“那……那跟咱们，就更没关系了啊！” “谁说没关系？” 钱小六瞪了他一眼，“春子哥，你进宫多久了？” “两年半了。” 小春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两年半！那可不短了！” 钱小六一拍大腿，“你可是御膳房的老人了！论资历，谁能比得过你？” “可是……我实力不够啊！” 小春子有些自卑地说道，“我才后天第二境练筋境，连李德海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实力不够，可以练嘛！” 钱小六开始给小春子洗脑，“再说了，丽妃娘娘亲自任命的总领太监，谁敢不服？” “这……” 小春子还是有些犹豫。 “春子哥，你好好想想，在皇宫里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钱小六循循善诱，“是背景！是靠山！有了背景，就有了权力！有了权力，还怕啥？” “你看看你，在御膳房这么忙的地方，都能挤出时间修炼到练筋境，这说明啥？说明你天赋好啊！” “再看看其他那些小太监，一个个都还是练肉境，跟你比差远了！” “你要是当上了总领太监，有了更多的资源和时间，那实力还不得蹭蹭蹭往上涨？” 小春子被钱小六说得热血沸腾，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小六子，你……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什么叫有点道理？那是相当有道理！” 钱小六趁热打铁，“春子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男人活在世上图个啥？无非是钱、权、女人！可咱们……唉，把这玩意儿一切，女人是没戏了！那剩下啥，不就是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最高处，有了权，还怕没钱？” 钱小六拍了拍小春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说得对！你还真别说，我最近也感觉，自己天赋好像是变好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练皮境。” 小春子突然说道。 “啥时候开始的？” 钱小六好奇地问道。 “就……就上次拉肚子之后。” 小春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段时间，我修炼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要是真能当上咱们总领太监，有足够的时间修炼，估摸着，两月半内就能突破到后天第三境练皮境！” “啥？！” “两月半？！” 钱小六差点没跳起来。 “不对啊，春子哥你之前不是说两年半才修炼到练肉境吗？三个月不到，你又要突破了？这速度……” 钱小六倒吸一口凉气。 第21章 任务完成! “春子哥，你这修炼速度……开挂了吧？！” 钱小六眼睛瞪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是真心为小春子感到高兴。 “嘿嘿，可能是……老天爷赏饭吃？” 小春子挠了挠头憨憨一笑，还有点不好意思。 钱小六心里痒得不行，但更多的是替小春子高兴。 这老实人总算熬出头了！ 不过这事儿也太玄乎了，难道……拉肚子还能拉出个绝世天才来？ 这要是传出去，大家不得天天集体跑茅房“修炼”去？ “春子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这天赋变好了，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这说明啥？说明你命里该红啊！” 钱小六拍着小春子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 “你想想，你要是把这事儿跟丽妃娘娘一说，再表表忠心，丽妃娘娘肯定高兴啊！这一高兴，说不定就把总领太监的位子给你了呢？” 小春子被钱小六说得一愣一愣的，心里也开始活泛起来。 “这……这不太好吧？” 小春子还是有点犹豫，“这总领太监的位子，竞争肯定很激烈，我怕……” “怕啥？！” 钱小六一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在激烈还不是娘娘一句话的事！春子哥，你可是御膳房的老人了，资历深，人缘好，实力在咱们御膳房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不去，难道还让我去啊？” “要不……真还你去吧？你现在可是丽妃娘娘面前的红人……” 小春子提议道。 “别开玩笑了，我要有这本事我就上了，可我才刚进宫，资历不够，实力也不行，去了肯定没人服气！” 钱小六连连摆手，他可不想出这个风头，当个小透明，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哎呀，春子哥，你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钱小六见小春子还在犹豫，直接打断了他，“这机会，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你还在这儿推三阻四的？再说了，进宫以来，一直是春子哥你最照顾我。你人缘好，资历深，实力在御膳房也是个顶个的，你要是当了总领太监，肯定没人不服！” 钱小六见小春子还在犹豫，突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说道：“哎呦，不行了，我肚子疼，得去上茅房！这送膳……怕是赶不上趟了，春子哥，要不……你帮我给丽妃娘娘送膳吧？” 小春子抬手就要叫住钱小六，“小六子……” “哎，那就拜托春子哥了！” 可钱小六哪能听他的，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小春子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看着钱小六飞奔的方向，那哪是去茅房的路啊，分明是往茅房的反方向跑！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小春子心里跟明镜似的，钱小六这是铁了心要把这机会让给他啊！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小春子鼻子有点发酸。 “小六子，你这兄弟，我认定了！” 他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对钱小六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 钱小六慢悠悠地走着，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小春子天赋暴涨的事儿。 “这事儿……绝对不简单！难道……跟上次那泻药有关？” 钱小六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记得，系统商城里卖的泻药，可不是一般的泻药，那可是要20积分的泻药呢！ “你的裤裆有宝贝”1积分都能有那么神奇的功效，泻药要花20积分，肯定也不会那么简单。 钱小六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忙打开系统商城，找到泻药的介绍，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一行很小的说明。 “排出毒素一身轻松，洗经伐髓青春版（生效10次，效果逐次减弱，10次累计效果约为原版80%）。” “我勒个去！原来是‘洗经伐髓青春版’啊！” 钱小六恍然大悟，“我说呢，春子哥这修炼速度，怎么跟坐火箭似的！” “系统，你这……也太鸡贼了吧！这么重要的信息，你竟然藏得这么深！” 钱小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不过……这‘洗经伐髓青春版’，效果也挺不错啊！原版第一次200积分只能我自己用，青春版10次也200积分，但能给其他人用，还能达到原版80%的效果，春子哥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钱小六摸了摸下巴，心里美滋滋的。 自己无意中还帮了春子哥一把，这感觉…… 真不错！ …… 两天半后。 一道任命任命从内务府下来，果然不出钱小六意料，小春子被擢升为御膳房总领太监，直接掌管整个御膳房！ 这消息一出，整个御膳房都沸腾了！ 谁也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小春子，竟然走了狗屎运一步登天了！ 与此同时，和钱小六一同净身的那批小太监，也完成了恢复和岗前培训，现在分配到各个宫殿和部门，正式开始营业了。 御膳房这边由于缺人，一口气分来了十三个杂役太监，这下子，人手可就宽裕多了，大家伙儿的负担，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小春子荣升御膳房总管，头件事就是提拔钱小六，让他脱离了杂役的苦海成了普通太监。 “小六子，以后不用扫地倒夜香了！” 小春子拍着他肩膀，笑得实诚。 钱小六心里美，面上还得装：“春子哥，这……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我能坐上这位置都是你的功劳，咱们兄弟有啥好说的。” 小春子一瞪眼，“再说御膳房如今人手也够了，不差你一个杂役。你天天往锦绣宫跑给丽妃娘娘送膳，也算有头有脸，再让你干粗活，那不是打娘娘脸嘛！” “得嘞！春子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钱小六也不推辞了。 【叮！恭喜宿主，脱离杂役太监身份，完成主线任务！】 【任务奖励：积分500+签到功能开放！】 “哦耶！终于摆脱杂役太监的身份了！” 钱小六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要不是为了积分，他早就不想做那些杂役活了，费时又费力。 如今签到功能开放，每天签到系统肯定不会小气吧！ “系统，赶紧给我看看，这签到功能，都有啥好东西！” 第22章 签到!系统你玩儿我呢? “我屮！你说日常任务是新手福利？取消了？系统，你玩儿我呢！” 钱小六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这系统也太不讲武德了！ 之前每天混吃等死，还有日常任务的积分拿，现在倒好，直接给取消了！ “这……这以后还怎么愉快地玩耍啊？” 钱小六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被系统给抛弃了。 “你他么之前怎么不说，早知道咱家拼了命也是要拒绝的啊！” 【请宿主仔细阅读发放任务时的奖励！】 【任务奖励：积分500+签到功能开放……】 钱小六这才注意到，这该死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省略号，而是奖励说明。 “好好好，系统你牛逼，这么玩是吧！” 钱小六总算是了解了这系统的尿性，但凡重要点的说明，都他么藏得极深，像极了前世的无良商家，重要的说明就放在不显眼的地方，并无限制缩小字体。 “系统，给咱家解释解释，这签到功能是个啥玩意儿？” 钱小六赶紧在心里问道，这可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将日常任务奖励积分合并至签到功能内，根据宿主前一日的工作情况给予签到积分，每月最后一天会总结本月工作并给予分成积分。】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钱小六脑海中响起。 “工作情况？给积分？” 钱小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我的活越好，做得越多，得到的积分就越多？” 钱小六望了望裤裆，心里开始盘算。 “系统，我现在能签到吗？” 钱小六迫不及待地问道。 【可以。】 系统简洁地回答道。 “签到！” 钱小六毫不犹豫地在心里喊道。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0积分！】 “啥？！” 钱小六直接傻眼了。 “0积分？！系统，你确定你没搞错？” 钱小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辛辛苦苦签个到，竟然一分都没有！ 【宿主昨日日常任务积分已领取，签到不再重复发放。】 系统冰冷的声音，无情地打破了钱小六想要薅系统羊毛的幻想。 “突然觉得系统说得好有道理，咱家竟无言以对！” 钱小六顿时语塞。 他忽然想起，今天日常任务也做完了。 得，明天又是个得零分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钱小六早早地就起了床，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御膳房。 “呦！小六子，今天怎么这么早？” 刚升任御膳房总管的小春子，看到钱小六，笑着打招呼。 “春子哥，早啊！” 钱小六笑眯眯地回应道。 “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积极向上，努力工作的好太监！” 钱小六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有志气！” 小春子竖起了大拇指，对钱小六的表现很是赞赏。 “请尽情吩咐小六子，春公公！” 钱小六积极地问道。 “嗯……今儿人手足，没啥需要你忙活的，给丽妃娘娘送完膳，你就自个儿耍去吧。” 小春子说。 钱小六一听，顿时五雷轰顶。 得，自个儿好不容易下决心好好表现，这还没开张就熄火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春子哥，真没事儿可干了？” 钱小六不死心。 “没啦，咋，你小子还想找活干？” 小春子有点意外。 “那……那成吧。” 钱小六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 钱小六琢磨着，得，闲着也是闲着，练功去吧！ 自从洗经伐髓后，每天造着培元丹，两者相加之下那修炼速度，跟坐火箭似的，噌噌往上涨。 就是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修炼时间不够，一直都是打坐练气，练的都是静功，现在突然闲下来了，正好练练配套的动功。 毕竟，后天期修炼要动静功结合才能事半功倍嘛！ 钱小六寻摸了一圈，最后挑了御膳房后院一个偏僻的小角落。 这地儿好啊，背靠着柴房，旁边还有棵歪脖子老树，枝繁叶茂正好挡住了大部分视线，隐蔽性极佳。 他先是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嘿嘿，这地方简直就是为咱家量身定做的练功宝地啊！” 钱小六搓了搓手，活动了下手脚，摆出一个起手式。 “天地阴阳，乾坤颠倒……” 钱小六嘴里念念有词，开始按照《葵花宝典》上的动功招式，照猫画虎一招一式地练了起来。 刚开始，他的动作还有些生涩，身形也略显僵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进入状态，动作也越来越流畅。 只见他身形闪转腾挪，快如鬼魅动若疯兔。 一会儿如猎豹奔跑般弓腰塌背，一会儿像雄鹰展翅般挺胸抬头。 他的掌法更是变幻莫测，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又如轻风拂柳，飘忽不定。 “呼……哈……” 钱小六的呼吸也随着动作的节奏而变化，时而急促，时而平缓。 他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渐渐被汗水浸湿。 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练越起劲，越练越兴奋。 “这《葵花宝典》的动功，果然厉害！” 钱小六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内力不断打磨自己的身体，心中暗自惊叹。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这动功，主要就是为了打磨肉体，而钱小六之前修炼静功，内力已经颇为充足，内力越充足，这动功打磨肉体的效果就越好！ “照这个速度练下去，用不了多久，咱家就能成为一代高手了！” 钱小六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飞檐走壁仗剑江湖的英姿。 “嘿嘿，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咱家！” 钱小六一边练功，一边在心里yy着。 他越想越得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嗖嗖嗖……” 突然，一阵细微的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钱小六的耳朵动了动，心中一惊，定眼一瞧，原来是猫爷，便不做理会。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练起了《葵花宝典》。 “天地阴阳，乾坤颠倒……” 钱小六的身影，再次在夜色中舞动起来。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飘逸，越来越诡异。 “呼……哈……” 钱小六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达到了极限，但他却依旧咬牙坚持着，没有丝毫放松。 这几天修炼静功，他已经感觉到快要突破到第二境了，只是还差了临门一脚。 只是静功虽然也能打磨肉体，但毕竟主要还是修炼内力，打磨肉体的效果始终差了动功不止一筹。 “快了！快了！就差一点了！” 钱小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砰！” 突然，一声闷响从钱小六体内传来。 他感觉自己的丹田之中，仿佛有一股热流猛地炸开，瞬间流遍全身。 这动功的锤炼，终于让他打破了那层薄膜！ “成了！” 钱小六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终于突破到练筋境。 前身原本就有些许底子，加上这几天的积累，突破也是水到渠成。 他缓缓收功，长舒了一口气。 “呼……真爽！” 第23章 猫爷要立功，太医院寻踪 钱小六感受着体内奔涌不息的内力，筋骨皮膜经过了一次彻底的打磨，舒坦得差点哼出声来。 练筋境，成了！ 爽！ “喵呜~” 一声慵懒中带着点催促的猫叫打断了他的陶醉。 只见一只橘色肥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歪脖子老树后面踱了出来，正是御膳房的“猫上皇”——猫爷。 猫爷一屁股坐在钱小六面前，碧绿的猫眼盯着他直接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钱小六耳中：“喵，小鱼干，速来。” “得嘞，猫爷稍等！” 钱小六习以为常，从怀里掏出特意留着的小鱼干，在猫爷面前晃晃荡荡，逗着猫爷。 猫爷嗷呜一下扑上去叼走一条，细细嚼了起来。 吃完一条，猫爷舔了舔爪子，忽然看向御膳房方向，皱了皱鼻子：“喵，小鱼干还行，但御膳房最近有的伙食不行啊，有股怪味，闻着不舒服。” “啊？怪味？” 钱小六一愣，“不能吧？春子哥刚上任，食品安全抓得可严了，食材都是最新鲜的。” “喵，不是不新鲜。” 猫爷甩了甩尾巴，一脸嫌弃，“喵，就是有股说不出的臭味混在里面，虽然淡，但本喵鼻子灵着呢！” 钱小六皱了皱眉，“不能够啊，我天天送膳也没闻到什么怪味啊。” 他心里嘀咕，难道是猫爷嘴巴叼了？ 但猫爷很少对气味这么明确地表示反感。 钱小六听进去了，可也没太放在心上。 两天半后。 一则惊天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整个皇宫。 “听说了吗？好几位娘娘都上吐下泻，浑身不适！” “何止啊！听说皇上本来就头疾缠身，被这事一气，病情又加重了！” “天呐！这可是大事！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嘘！小声点！这事儿透着邪性，御膳房出的吃食同时让几宫主子出事，肯定是投毒啊！” “皇上龙体不适，已经下令让太子殿下全权负责彻查此事！丽妃娘娘协理六宫，也要辅助太子调查！”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宫廷的每一个角落，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御膳房更是首当其冲，所有人都被勒令待在原地等候盘查，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了猫爷那天说的话。 怪味！臭味！ 猫爷早就闻出来了？ 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很快，丽妃宫里的春梅姑姑就亲自来了御膳房，直接找到了钱小六。 “小六子，娘娘让你过去一趟。” 春梅姑姑脸色凝重。 钱小六不敢怠慢，连忙跟着春梅姑姑来到锦绣宫。 丽妃坐在主位上，脸色冰寒，往日的妩媚慵懒荡然无存。 “小六子，御膳房投毒的事情，你怎么看？” 丽妃开门见山。 钱小六定了定神，躬身道：“回娘娘，奴才以为，此事疑点重重。能同时在几位娘娘的膳食中下毒，且不被察觉，投毒者必定对御膳房的运作流程和各位主子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 “你的意思是，内鬼所为？”丽妃凤眸微眯。 “奴才不敢妄断，但可能性极大。” 钱小六顿了顿，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猫爷那天的反常举动。 “娘娘，奴才想起一事。奴才养的那只猫，鼻子向来极灵，对各种气味十分敏感。 前两日，奴才无意中留意到，它对着一些准备送出的膳食表现得有些异常，不似往常那般凑近讨食，反而像是嗅到了什么令它不适的气味，显得有些烦躁不安，甚至远远避开，还发出了几声短促而不满的低叫。 奴才当时只当它挑食或是闻到了什么不喜欢的调料味，未曾深思。 如今想来，猫的嗅觉远胜于人，或许...它当时真的闻到了我们未能察觉的异样气味，那气味很可能就与这次的事件有关。” 丽妃听完钱小六关于猫爷异常反应的描述，凤眸微凝，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猫的嗅觉灵敏她是知道的，但这只猫……似乎格外不同寻常。 上次那账本，就是它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自己手里。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只猫竟能如此？ “你的意思是，”丽妃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那只猫，或许能辨别出是何种异物？” 钱小六心里飞速盘算。 让猫爷出马这主意听起来荒诞不经，可眼下这局面，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真能行！ 猫爷的鼻子确实灵，要是真能靠它找出毒源，那可是大功一件！ 不光能在丽妃这儿再刷一波好感度，稳固靠山，肯定还有系统大把大把的积分。 “回娘娘，奴才不敢打包票，但猫爷……呃，就是奴才那只猫，确实鼻子尖得很。 上次它对膳食那般抗拒，奴才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蹊跷。 或许……或许它真能闻出些什么。 为了娘娘，为了宫里各位主子，奴才愿意让它试试！” 钱小六故作沉吟，片刻才抬头，脸上带着几分豁出去的认真。 他这话说得恳切，既表了忠心，又把不确定性稍稍点了出来，万一猫爷掉链子，也不至于太难看。 旁边的春梅姑姑听得有些发愣，用猫找毒？这小六子，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但看丽妃的神情，她识趣地没有作声。 丽妃盯着钱小六看了几息，似乎在评估这主意的可行性以及眼前这个小太监的可靠性。 这法子听着离谱，可眼下太医院束手无策，太子那边估计也焦头烂额。 任何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而且这只猫确实有过“前科”。 “好。” 丽妃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芒，当机立断道，“既然怀疑是毒物混入，那就去找！太医院药材齐全，各类毒草也多有收录，或许能在那里找到源头。” 她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春梅，备轿，立刻去太医院！小六子，把你的猫带上，仔细看好了！” “是，娘娘！” 春梅连忙应声去安排。 钱小六心头一跳，成了！ 他赶紧躬身应下：“奴才遵命！” 转身去找猫爷，只见那橘色肥猫正趴在廊下晒太阳，揣着爪子，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 “猫爷，帮个大忙！事关重大，要出趟门，去个药味冲天的地方找找上次你给我说的那味道呗。事成之后，十条！不，十五条顶级小鱼干！” 钱小六凑过去，压低声音和猫爷打着商量。 猫爷耳朵动了动，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瞥了他一下：“喵？药味？冲天？本喵拒绝。” “别啊猫爷！” 钱小六急了。 “这次是救人！好多娘娘都病了，可能就是因为那种臭味！ 你想想，救了人那就是积德行善，以后小鱼干可是大大滴有！” 他连哄带骗，又加了几条小鱼干的许诺，猫爷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抖了抖毛。 “喵，行吧，看在小鱼干和救猫命……哦不，救人命的份上，找个舒服点的家伙什，起驾！” 钱小六赶紧找来一个铺着柔软锦垫的食盒，小心翼翼地把这位祖宗请了进去，一行人匆匆忙忙，直奔太医院而去。 第24章 猫爷立功 太医院此刻气氛异常凝重。 几位嫔妃中毒，皇上头疾加重，太医们焦急万分团团乱转，却苦于不知毒物种类根本没法对症下药，只能干瞪眼。 丽妃的凤驾突然降临，让正愁眉苦脸的院判赶紧出来迎接。 “娘娘，您怎么来了？” 院判一脸愁容，看起来极其痛苦。 “本宫来，是为了查清毒源。” 丽妃声音冰冷，没有半句废话直截了当。 “小六子，把猫放出来，让它闻闻。” 钱小六依言打开了铺着软垫的食盒。 猫爷懒洋洋地探出个橘色的大脑袋，圆溜溜的猫眼还没完全睁开，就被太医院里那股极为浓郁刺鼻的药味给呛得惊天动地打了个大喷嚏。 “阿嚏——喵！这是什么鬼地方？药味熏死猫了！铲屎的，你带本喵来毒气室体验生活吗？” 猫爷压低声音，用只有钱小六能听见的猫语疯狂吐槽，语气里充满了对两脚兽愚蠢行为的鄙视。 钱小六赶紧低声安抚自家祖宗：“猫爷，我的好猫爷，忍忍，就当是为了小鱼干！快帮忙闻闻，这里有没有你那天说的那种臭味？找着了重重有赏！”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猫爷，缓步走向存放药材的区域。 一排排药柜散发出各种复杂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对嗅觉是极大的考验。 太医们面面相觑，看着钱小六抱着只肥得流油的橘猫在药柜前晃悠，表情古怪难以理解，心里觉得荒唐。 但丽妃娘娘面沉如水地站在那儿，谁也不敢吱声。 猫爷起初被这混合气味熏得有些烦躁，鼻子在空气中快速地抽动着。 “喵，味道太杂了……非常难闻……让本喵好好分辨一下……” 猫爷嘀咕着，两只耳朵警惕地转来转去。 钱小六极有耐心地抱着它，一步一步从一个个药柜前缓缓走过，心里也在打鼓：猫爷啊猫爷，你可得给力点，咱家的荣华富贵和小命可都系在你这灵敏的猫鼻子上了！ 忽然，猫爷在一个挂着“毒草慎用”牌子的药柜前有了动静。 它整个猫身都绷紧了，鼻子凑近柜门，仔细的、反复地嗅闻着。 “喵，等等！” 猫爷的声音带着一丝终于找到目标的确认感，还有点小兴奋。 “喵，就是这个方向！气味浓度up！喵，味道越来越像了！” 它激动地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使劲扒拉着钱小六的胳膊，示意他靠近某个不起眼的小抽屉。 钱小六心领神会，赶紧调整姿势，把猫爷精准地对准那个抽屉。 猫爷对着抽屉缝隙猛吸了几口气，然后浑身的毛都“噌”地一下微微炸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呜呜”声：“喵！就是它！就是这股让本喵浑身不舒服的讨厌臭味！” 钱小六心头一紧，赶紧扭头看向抽屉上模糊的标签，同时提高了音量向身后的人汇报道：“娘娘，院判大人！猫爷对这个抽屉反应最大！它说就是这里面的东西！” “断肠草？！” 旁边一直紧紧跟着、大气不敢出的院判，凑近一看清标签上的字，顿时失声惊呼，那张本来就苦哈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声音都劈叉了。 “竟然是断肠草！此物剧毒无比，关键是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之中极难察觉，只需微量便可致人上吐下泻，乃至……乃至要命啊！难怪……难怪我们查了半天都查不出来！” 院判冷汗涔涔，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了。 猫爷似乎是为了印证院判的话，又对着那抽屉低低的、充满嫌恶地吼了一声。 “快！快取解药！” 丽妃立刻下令，声音虽然因急切而略显尖锐，但依旧保持着上位者的镇定，“既然知道了是断肠草，你们太医院总该有法子了吧！别告诉本宫你们连这个都解不了！” “是是是！有法子！有法子！” 院判像是看到了希望精神一振，连忙转身对着身后一群呆立的太医大声指挥。 “断肠草虽毒，但并非无解！古方记载，绿豆甘草汤可解其毒！快，所有人动起来，按古方配置绿豆甘草汤，加大剂量！立刻！马上！送往各宫给主子们服用！” 找到了毒源，整个太医院顿时立刻高效地运转起来。 钱小六抱着怀里已经开始悠哉悠哉舔爪子的猫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喵，搞定收工。” 猫爷舔完爪子，抬起圆滚滚的脑袋直勾勾地看着钱小六。 “喵，铲屎的，本喵的十五条顶级小鱼干呢？少一条本喵就挠花你的脸！” 钱小六哭笑不得，赶紧低声下气地保证：“回去就给，回去就给！少不了您的，我的猫大爷！您老人家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 夜幕降临，御膳房里依旧灯火通明。 钱小六如今身份不同，脱离了杂役身份，再加上修炼耗费体力，养成了吃宵夜的习惯，正一个人占着张小桌子，美滋滋地吃着一碗热腾腾、香气四溢的阳春面。 这时，太子身边的小福子愁眉苦脸地走了进来，看样子也是来取宵夜的。 钱小六抬眼看到他，放下筷子招呼道：“哟，小福子，又来给太子殿下拿宵夜啊？来得正好，我这刚煮好，要不要来点垫垫肚子？” 小福子本来满心愁绪没什么胃口，但闻着钱小六碗里面条那勾人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勉强挤出个笑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钱小六对面：“行啊，六哥！闻着就香！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我看快赶上咱们御膳房的大师傅了！” “那是当然！” 钱小六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从旁边拿过一个干净的碗，麻利地分了小半碗面条给小福子，“咱家这手艺，一般人可学不来！” 小福子接过碗，道了声谢，挑起几根面条送进嘴里。 面条爽滑劲道，汤头鲜美，确实是难得的好味道。 他赞叹道：“嗯！好吃！六哥，你这面做得绝了！” 然而，仅仅吃了几口，小福子就放下了筷子，刚刚被勾起的一点食欲瞬间消失无踪。 第25章 作案三要素 小福子盯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面条，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紧紧皱起。 “唉……” 他长长地、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沮丧。 钱小六挑了挑眉，嘴里还嚼着面条，含糊地问道：“咋得了兄弟？面不香？” “不是，”小福子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六哥，你做的面条香得很。” “那你这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钱小六又吸溜一口面，“有事说事。” “就是……唉！” 小福子又是一声长叹，把筷子往桌上一搁，“还不是为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了？” 钱小六明知故问。 “为了这投毒的破事儿，殿下头发都快愁白了！” 小福子声音带上了些许哽咽，“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眼睛熬得通红。我这当奴才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面条再香，我也吃不下啊。” “愁有什么用？能把毒药愁没，还是能把下毒的人愁出来？” 钱小六放下筷子。 “可不愁能怎么办？” 小福子一脸无奈，“翻来覆去地查，那些个牵扯进去的宫女太监，嘴巴都严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撬不开？” “撬不开！问啥都说不知道，一个个装得特别无辜！就跟走进了找不到出口的迷宫一样，彻底卡死了！” 小福子越说越气。 钱小六慢条斯理地拿起旁边的布巾擦了擦嘴角，斜眼瞅着他：“小福子啊，我说你这脑子，怎么就不转弯呢？” “我怎么不转弯了？” 小福子不服气。 “光顾着发愁有屁用，”钱小六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咱俩坐这儿，好好分析分析。” “分析啥？” “你想想，这投毒的事儿一出来，闹得宫里不安宁，人心惶惶。这里头，谁受到的影响最大？换句话说，谁最不好过？” 钱小六引导着。 小福子被他这么一问，微微愣住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 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嘴里嘀咕着：“谁最不好过……宫里几位主子遭了罪，皇上龙体也受了影响……” “然后呢？这事后宫里谁受影响最大？”钱小六追问。 小福子猛地抬起头，眼神一亮：“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丽妃娘娘啊！” “哦？” “现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好几位娘娘中了招，皇上气得旧疾都犯了。娘娘她现在可是协理六宫，还管着内务府那一大摊子事儿呢！这出了天大的纰漏，查不出来第一个被追究责任的就是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小福子语气肯定。 “哎，这就对了嘛！” 钱小六啪地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 他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既然丽妃娘娘是这次事件里处境最艰难的那个，那反过来想——” “反过来想什么？” 小福子好奇地凑近。 “谁最希望看到她倒霉？谁能从她失势这件事里，得到最大的好处？这就叫，咳咳，‘利益冲突’！” 钱小六抛出个新词。 “利益冲突？” 小福子重复了一遍，似懂非懂。 “对！你再琢磨琢磨，”钱小六继续，“这后宫里头，谁跟丽妃娘娘不对付？谁看她得宠心里就不舒服？这就叫‘犯罪动机’！” “犯罪动机……” 小福子跟着念叨。 “还有，”钱小六伸出三根手指，“谁有那个能力、那个机会，能在御膳房那么多道程序里头悄无声息地下毒？这就叫‘作案时间’和‘作案工具’！” “作案时间，作案工具……” “利益冲突、犯罪动机、作案条件！这叫啥？这叫‘作案三要素’！懂了没？很简单的排除法！” 钱小六总结道。 小福子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微张：“利、利益冲突？犯罪动机？作案三、三要素？六哥，你这……你这都从哪儿听来的？一套一套的，听着……好厉害的样子！” “那是！”钱小六下巴微微抬起，脸上写满了得意，“哥跟你说，查案就得这么查。” “那，那我就这么跟太子殿下说？” 小福子急切地问。 “你就这么跟太子殿下回话，”钱小六指点道，“让他别总盯着那些不重要的人了，直接顺着‘谁受益最大’这条线索往下查！” “谁受益最大……” “对！重点排查那些平日里就跟丽妃娘娘有矛盾、明争暗斗的，或者以前有过节的嫔妃！查查她们宫里的人，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特别是接触过御膳房或者太医院的！甚至可以查查他们身边是不是有人突然失踪。” “查她们身边的人？” “没错！我跟你保证，这么查下去，绝对能找到线索！到时候，太子殿下还不重视你，把你当得力助手？” 钱小六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 小福子脑子里“嗡”地一下，瞬间豁然开朗！ 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对啊！对啊六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查谁倒霉，哪有查谁能得好处来得直接！那些平日里就跟丽妃娘娘关系紧张，巴不得她失宠的……对！她们嫌疑最大！”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刚才那股愁苦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都振作起来。 “光靠嘴问果然不行！嘴硬是吧？” 小福子咬牙切齿，“哼！看来是得用点手段，让他们吃点苦头，主动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才行！” 他噌地站起身，拍了拍钱小六的肩膀：“六哥！多谢指点！你这脑子可真好使！” “小意思。” 钱小六摆摆手。 “我这就去禀告太子殿下！这回要是能破案，头功算你的！” 小福子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行了，快去吧。” 钱小六催促道，随口又补了一句，“其实啊，说到底，还是咱们这宫里缺个专门管事的部门。” “专门管事的部门？”小福子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对啊，要是早点设立个类似情报机构的地方，委任一批身手好、脑子灵的人，专门负责监察这内宫外廷、文武百官，那才叫有效率！” “像话本里的那种？” “差不多吧。到时候，别说下毒了，哪个大臣晚上多吃了碗饭，第二天早上消息就能送到皇上那儿。哪还用得着咱们现在这样，没头绪地乱查？” 钱小六耸耸肩。 小福子听完，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把这话也记在了心里。 随即，他不再停留，对着钱小六重重抱了抱拳：“六哥，我先走了！” 他便急匆匆地转身快步离去，那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兴奋劲儿。 第26章 破案?你们是懂破案的 短短两天半，快得像是按了八倍速播放。 宫里关于御膳房投毒案的官方通报就贴了出来，措辞严谨，滴水不漏。 通报上写着：张妃宫内的太监李四，因嫉妒御膳房某管事，心生歹念，遂在多位娘娘的膳食中投入断肠草，后畏罪于宫中偏僻角落自缢身亡，人证物证俱全，此案告破。 我靠，这就结了？ 断肠草案变宫斗宅斗，还自带畏罪自杀一条龙服务？ 这速度，坐火箭都没这么快吧？ 钱小六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是一副“原来如此，吓死奴才了”的后怕表情，完美融入周围一片哗然的小太监中。 处理结果也很快下来。 张妃，“管教不严”，禁足景阳宫思过，罚俸三年。 这处罚听着挺重，但明眼人都知道，跟投毒这种掉脑袋的大罪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真正倒霉的是内务府那位副总管王公公，以“监管失职”的罪名，直接被撸了差事，打发去守皇陵了。 美其名曰“为先帝尽孝”，实际上就是变相流放，这辈子基本告别权力中心，只能跟石像生作伴了。 啧啧，这王公公一看就是标准的背锅侠，还是豪华限定版的那种。 宫里表面上迅速恢复了平静，好像那场惊心动魄的投毒风波从未发生过。 但私底下，各种小道消息和猜测如同暗流涌动。 “听说了吗？那个李四，进宫才半年，胆子那么小，怎么敢干这种事？” “就是啊，而且他跟御膳房那管事八竿子打不着，哪来的嫉妒？” “嘘！小声点！我看呐，这水深着呢……” 钱小六听着这些议论，心里越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内务府副总管的位置一下子空了出来，像一块肥肉吊在半空。 剩下那几位副总管，还有下面一些有资历的总领太监，眼睛都开始放绿光，明里暗里地较劲，想要抢占这个权力真空。 一时间，内务府的管理都透着一股子微妙的混乱。 钱小六找了个机会，在给丽妃送新沏的花茶时，小心翼翼地提了自己的看法。 “娘娘，奴才总觉得这案子结得……太顺了点。” 他垂着头，声音压得很低，“处处透着仓促和刻意，好像生怕别人多问一句似的。这手段，不像是张妃娘娘那种沉不住气的性子能做出来的，倒像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强行画了个句号。” 这破案报告写得漏洞百出逻辑感人，放现代连小学生都骗不过去，也就糊弄糊弄这帮信息闭塞的古人了。 丽妃端着茶盏，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花瓣，凤眸瞥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又带着几分凝重。 “你这小脑袋瓜子，倒是转得快。” 她放下茶盏，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得清楚是好事，但有时候，装糊涂才能活得长久。” 丽妃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钱小六的额头，语气严肃了几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查，不许再问，更不许再议论。宫里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淹死过多少聪明人，你明白吗？” 看着眼前这张清秀的脸，那眉宇间偶尔流露出的执拗和灵气，总让丽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已经故去的启蒙恩师。 这孩子太聪明了，聪明得让她心惊，也让她担忧。 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过于锋芒毕露无异于羔羊走进了狼群。 钱小六心中一凛，感受到了丽妃语气中的关切和警告。 他立刻躬身应道：“奴才明白了，谢娘娘提点，奴才都听娘娘的。” 行吧，大佬发话了，苟住，不浪。 反正咱只是个小太监，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吃瓜看戏就好。 又过了几日，钱小六算着时间，掐着点儿又在御膳房搞了点宵夜——这次是升级版的麻辣烫，红油滚滚，香气扑鼻。 果不其然，没多久，“小福子” 又顶着张略显疲惫的脸出现了。 “六哥，又整好吃的呢？” 小福子熟门熟路地坐下，眼睛却盯着那锅麻辣烫，没什么精神。 “那是，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钱小六递给他一副碗筷，“尝尝？刚出锅的。” 小福子夹了几筷子，吃得心不在焉。 钱小六看他那样子，故意问道：“怎么？还在为那投毒案发愁？” “唉……” 小福子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脸上愁云更重。 “六哥，这事儿……明面上算是了结了吧。可太子殿下那边，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大痛快。”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无奈和替主子发愁的忠心：“殿下觉得这案子结得太快，那个李四……死得也太巧了。就好像有人早就写好了结局，匆匆忙忙把戏唱完，好把不想让人瞧见的东西都盖严实了。殿下这几日为了这事儿，心情一直不大好，茶饭不思的，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看着心里也跟着堵得慌，难受得很。” 哟呵，太子爷觉得蹊跷？ 看来智商在线嘛，还知道借奴才的嘴来试探我？ 有点意思。 钱小六心里乐了，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嗦着粉条：“这宫里头，想盖点东西，还不容易？” 他撇撇嘴，夹起一颗鱼丸吹了吹。 “有时候啊，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太子殿下心情不好，你们做奴才的多劝慰着点就是了。” 小福子闻言，眼神黯淡了几分，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劝？怎么劝？道理殿下都懂，可心里那口气顺不过去啊。”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钱小六倾诉：“你说，这偌大的皇宫，如果连真相都看不到，听不到真话，那坐在最高处的那个位置，又有什么意思？” 小福子抬头看向钱小六，眼神里透着一丝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要是……要是太子殿下，能有一双不被蒙蔽的眼睛，一对不被堵塞的耳朵，就好了。” 嗯？ 这话听着耳熟啊？ 昨天刚忽悠完，今天就活学活用了？ 太子爷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钱小六心里嘀咕，面上却是一副“你说啥我听不懂”的表情，继续对付碗里的麻辣烫：“眼睛和耳朵嘛，多安几对不就行了？或者找个视力好、听力棒的帮着瞅瞅听听呗。” 小福子微微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着碗里浮沉的食材，久久没有说话。 第27章 夜话信息搜集 御膳房这几天跟炸了锅一样，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王公公，这位曾经在内务府跺跺脚都能让地面抖三抖的二把手被一撸到底，因为一个模糊不清的“监管失职”，被打包快递发往皇陵，开始了他人生的新篇章——与先帝爷的陵寝进行长期cosy互动。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传遍了后宫每个犄角旮旯。 “哎哎，听说了没？王公公去守皇陵了！罪名？监管失职！这词儿，简直是宫廷甩锅界的万能模板！” “可不是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个顶包的！还是个豪华精装顶包侠！” “内务府副总管那位置空出来了，上面盯着的人眼睛都快冒绿光了，估计为了这位置能打出狗脑子来！” “何止啊！咱们御膳房都跟着提心吊胆，小春子公公这几天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生怕一不留神就拿咱们开刀祭天！” 钱小六端着一盘刚出炉的点心，耳朵竖得跟雷达似的，将这些议论尽收耳底。 钱小六端着一盘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奶香小馒头，耳朵支棱得跟卫星锅似的，把这些议论一字不落地全收进了自己的八卦数据库。 内务府权力洗牌，下面的人心惶惶，尤其是御膳房这种不直接受内务府管辖的部门，离丽妃娘娘还隔着尚膳监一道手，最怕有人趁机瞎搞，克扣份例，或者干脆换成自己人。 果不其然，钱小六刚把小馒头放到小春子面前，这位新上任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的御膳房总管，就一把拉住他开始倾吐苦水。 “小六子啊，”小春子拿起一个圆滚滚的小馒头，又忧心忡忡地放下。 “你说这内务府一乱，咱们御膳房的日子会不会更难过？会不会有人拿咱们开刀啊？这食材供应、各宫份例，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钱小六拿起一个奶香小馒头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安慰道： “安啦春子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呢。咱们御膳房就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管做好饭菜，其他的，轮不到咱们操心。”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打！使劲打！最好打得头破血流，天下大乱，咱家正好趁乱摸鱼，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小春子叹了口气，表示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夜深人静，御膳房的小角落再次飘出诱人的香气。 钱小六熟练地架起小锅，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白萝卜炖得酥烂，海带结吸饱了汤汁，鱼豆腐胖嘟嘟地在锅里翻滚，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和香菜末，香气直冲天灵盖。 “笃笃笃。” 熟悉的敲门暗号响起。 钱小六头都没抬，继续用勺子搅着锅底防止粘锅：“门没锁，自己进来，记得把风。” 门被推开，果然是“小福子”同学，他脸上挂着“我是来替太子殿下分忧顺便蹭个宵夜”的真诚表情，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六哥，又开小灶呢？” 小福子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那锅咕嘟冒泡的关东煮给黏住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嗯哼，”钱小六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拿碗筷，“怎么，太子殿下又失眠，派你来觅食了？” 这话带着点调侃，纯粹是觉得这小太监跟太子跟得紧。 小福子麻利地拿起碗筷，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忧色。 “殿下近来确实为国事操劳，清减了不少。总想着能为皇上多分担些，可这宫里头千头万绪，殿下想多了解些内情门道，又觉得无从下手，唉。” 嚯，又来了！ “好学宝宝”小福子的深夜小课堂时间到了。 钱小六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小子估计是想在太子面前表现，多打听点东西好邀功。 面上却一副“你问对人了”的得意表情。 “想学啊？行！看在你最近过得这么辛苦的份上，哥今天就免费给你上一课，主题就叫《论如何在宫廷这个大型职场里有效获取信息并保护自己》！” 小福子眼睛一亮，立刻放下碗筷，身体前倾，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请六哥赐教！” 那认真的模样，让钱小六虚荣心小小地膨胀了一下。 钱小六夹起一块煮得透亮的萝卜，吹了吹热气，一边慢悠悠地吃着，一边开始了他的“宫廷生存信息学”讲座。 “小福子啊，你想帮你家主子打听事儿，或者说，你自己想在这宫里混得明白点，首先得知道这消息都打哪儿来，对不？” “嗯嗯！” 小福子点头如捣蒜，是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来源嘛，粗略分几种。” “第一种，官方渠道，比如宫里发的那些告示啊，各部门下的通知啊，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但通常都是经过美颜滤镜的，看看就好，别全信。” “第二种，私下流通的，就是咱们这些太监宫女之间传的闲话、八卦，俗称‘小道消息’，这里面水分大，真假难辨，但有时候藏着惊天大瓜！” 钱小六嗦了一口粉丝结，咂咂嘴，又夹起一个香菇贡丸。 “最最重要的一种，是靠你自己观察！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耳朵去听，用你的脑子去分析对比！” “比如这次王公公倒台，你看谁反应最激烈？谁私底下偷偷去巴结可能上位的人？各宫娘娘的份例有没有悄悄变动？这些细节，组合起来，就能拼凑出很多东西！” “那…那怎么判断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小福子问出了关键问题，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 “问得好！” 钱小六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小子还挺机灵。 “辨别真伪，学问就大了。首先，看是谁说的。放消息这人靠不靠谱？他跟这事儿有没有利益关系？他平时说话是嘴上跑火车还是比较稳重？” “其次，交叉验证！同一个消息，多找几个不同的人问问，或者从不同角度去打听，看看说法能不能对得上。如果只有一个来源，那就要打个大大的问号，这叫‘孤证不立’，懂？” 钱小六喝了口鲜美的汤，润了润嗓子，继续传授。 “打听来的消息也别囫囵吞枣，得分类整理。比如人事变动的放一堆，钱粮用度的放一堆，宫规法纪的放一堆。这样整理清楚了，才能看出里面的门道和趋势。” 哼哼，这些玩意儿放咱那会儿就是最基础的信息管理，搁这儿就能当屠龙术教了。 钱小六心里美滋滋的。 第28章 观风 小福子听得入了神，筷子夹着个圆滚滚的福袋悬在半空，汤汁滴答滴答落在碗里，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被说动了心。 啧，这求知的小眼神，倒是挺认真的。 钱小六心里暗笑，看他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决定再给他上一课，加点猛料，争取把这未来潜力股彻底拿下。 “光靠你自己一个人瞎转悠肯定不行，效率太低不说，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那关键是啥？”钱小六故意卖了个关子，用筷子敲了敲碗沿。 小福子下意识地接话：“是啥？” “是人脉！是关系网！懂不懂？翻译过来就是‘广交朋友’！” 钱小六一副“你还年轻，哥教你”的派头。 “得在那些关键部门，比如内务府管库房的、采买物资的、宫门口值班的侍卫大哥，甚至哪个得宠娘娘宫里负责洒扫的小宫女，安插几个信得过的人，让他们当你的‘顺风耳’和‘千里眼’！” 这不就是发展眼线，搞情报收集嘛！哥熟啊！ “顺风耳？千里眼？” 小福子喃喃重复，眼中充满了好奇，对这个思路很感兴趣。 “对！” 钱小六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 “别小看这些平时你可能不太注意的小角色。有时候，他们扫地时无意中听到的一句话，递帕子时看到的一个眼神，比你费劲巴拉、跑断腿查半天得到的消息还关键！这就叫什么？这就叫‘于无声处听惊雷’！细节决定成败，懂不？” 小福子听得心潮澎湃，感觉思路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但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担忧道：“那…那怎么传递消息呢？宫里人多眼杂，到处都是眼睛盯着，万一被发现了，那不是麻烦大了……” “所以说要讲究技巧啊，小老弟！” 钱小六夹起一颗鱼丸，吹了吹，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传授。 “简单的暗号总得会吧？比如窗台上放盆特定的花，是死是活代表不同意思；或者咳嗽几声，一声代表平安，两声代表有情况，三声代表赶紧跑……咳咳，后面这个当我没说。” “重要的消息，那就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比如御花园的假山后面，或者找个废弃宫殿的角落，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接头。” “记住，安全第一！低调！懂吗？别搞得动静太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搞小动作，那是找死。” 小福子听得连连点头，表情十分专注，像是在努力吸收每一个字。 “不过啊……” 钱小六话锋一转，语气也沉稳了些，开始说点实在的，“最难的，还是看人。有句话说得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识人辨人的本事，在哪里都重要，宫里更是如此。 “用人之前，一定得把眼睛擦亮点，多观察，看他平时怎么说话，怎么做事，对上司什么态度，对下人又是什么态度。最好是找那种跟你目标一致，能处得来，或者受过你恩惠，懂得感恩图报的人。不然哪天被人卖了，你还在那儿傻乎乎地帮人数钱呢！” 这简直就是宫廷版用人指南的核心内容。 小福子沉吟了片刻，努力消化着钱小六这番信息量巨大的话，然后抬起头，眼神灼灼地提出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六哥，那依你之见，要如何才能系统地梳理这些纷繁复杂的消息，让它们变得条理清晰，并且让下面的人不敢有所隐瞒，能把真实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报上来呢？” 嚯！ 钱小六心里小小惊讶了一下。 可以啊这小子！ 脑子转得飞快，已经开始考虑信息整合和管理下属的问题了，这思路很清晰嘛，野心不小！ 想在太子面前好好表现，出人头地爬得更高？ 嗯，有上进心是好事，值得鼓励。 钱小六眼珠子骨碌一转，故意卖了个关子，摸了摸下巴装作高深莫测地说。 “这个嘛，就得看当主子的手腕了。说白了就是奖惩分明，再加点手段。” “比如，时不时敲打敲打那些不老实的，抓个典型出来立威，让其他人知道规矩；或者故意放点假消息出去，看看谁在漏风，谁在浑水摸鱼，测试一下忠诚度；再或者嘛，偶尔也得放下身段，搞个突然检查，偷偷去下面转转，亲眼看看底下人是不是真的在好好干活，有没有阳奉阴违……”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留意小福子的表情。 只见小福子眼神闪烁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圈，似乎在飞快地思考着什么，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脸上虽然还努力维持着谦恭的表情，但那股子认真劲儿和眼底深处隐隐透出的思虑，让钱小六再次确认，这小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材，比那些只会磕头和混日子的小太监强多了。 “六哥果然见多识广，字字珠玑，说得太透彻了！” 小福子很快回过神来，看向钱小六的眼神里充满了真心实意的佩服，甚至带上了一点崇拜。 “听六哥一席话，真是让我豁然开朗！小福子一定将六哥今日所教牢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能更好地为主子分忧！” 嘿嘿，算你小子有眼光！知道谁是高人！ 钱小六心里得意地哼哼两声，嘴上却摆摆手，故作淡泊地长叹一声，抬头看了看御膳房的房梁，感慨了一句。 “唉，没办法，人在宫中，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咱们在这地方混，不多长几个心眼，不多留意着点风吹草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正所谓，要时时刻刻‘观风辨色’，才能知道这风往哪边吹，水往哪边流，好提前做准备，躲开那些麻烦和危险，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争取能平安到老啊。” 这纯粹是他结合自身处境的有感而发，真假参半，既有感慨也有几分刻意。 “观风辨色……” 小福子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可念着念着，突然眼中爆发出一种极其奇异的光彩，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观风……观风！对啊，说得太好了太妙了！身处宫廷，上要揣摩圣意，下要体察人心，可不就得时时‘观风’吗！观朝堂之风，观人心之风，观天下之风！” 他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启发一样，对“观风”这两个字极为着迷激动不已，反复念叨着，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狂喜和兴奋，脸颊都微微泛红。 钱小六看着他这副激动的样子，有点懵。 啥玩意儿？ “观风”？ 这词儿…有这么厉害吗？ 我就是随口一说啊！ 这小福子怎么这么激动，至于吗…… 真是的太容易激动了！ 不过，他要是真能凭这两个字得到太子的赏识，以后发达了，到时候再念着咱家这点情分，拉扯咱家一把，那也算咱家这顿关东煮没白请。 小福子激动地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吃剩下的半碗关东煮了，对着钱小六深深地、郑重地作了一揖。 “多谢六哥今日指点！让我茅塞顿开！此恩，小福子永世不忘！” 说完他也不再多逗留，揣着满脑子嗡嗡作响的“观风”二字，脚步轻快又带着几分急切地离开了御膳房，那背影里透着一股要去大干一场的亢奋。 钱小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拿起勺子继续低头对付自己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关东煮。 “嘿，这小子兴奋成这样。行吧，祝你好运，好好观风去吧！以后要是真发达了，当了大总管什么的，可别忘了六哥我这顿关东煮的指点之恩啊。” 他吸溜一口吸饱了汤汁的粉丝，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和小福子这条线算是搭上了，以后多来往，搞好关系，没准真能通过他，接触到太子，那可就前途光明了……到时候，嘿嘿！ 钱小六夹起最后一块白萝卜，塞进嘴里，满足地嚼着。 第29章 锦绣宫的低配日常 内务府的天，自从王公公被发配皇陵守墓去了之后，就一直阴晴不定。 权力空缺引人觊觎，下面几位副总管为了抢夺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导致整个内务府管理混乱不堪。 按理说，丽妃娘娘如今名义上主管着内务府，这种权力斗争的混乱，应该影响不到锦绣宫这位份尊贵的娘娘头上。 可偏偏，怪事就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就连她自己宫里的份例都开始出幺蛾子了。 钱小六最近给锦绣宫送膳，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数量上倒是没克扣，依旧是妃位的标准配置，但质量嘛……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比如前几日送来的银丝炭，点起来烟雾很大，熏得宫女们眼泪直流，还得强颜欢笑说“娘娘，天干物燥，正好润润眼”。 还有那新鲜瓜果，十个里总夹杂着一两个不太新鲜的，卖相不好。 就连给丽妃娘娘调养身体用的名贵药材，品相也比之前稍差，虽然不影响药效，但看着让人心里不舒服。 这些手段，突出一个恶心你但你还不好发作。 太隐蔽了，简直是精心算计过的。 你要说这是底下奴才手脚不干净贪了点东西？ 有可能。 但次次都这么“巧合”，而且专挑锦绣宫下手？ 钱小六用他那塞满现代烂梗的大脑稍微一盘算，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可不是简单的管理混乱，这是有人故意针对啊！ 果不其然，这天钱小六刚把一盅精心炖煮的燕窝送到锦绣宫，就被丽妃娘娘身边的春梅姑姑请了进去。 丽妃斜倚在贵妃榻上，一身烟霞色的宫装衬得她肌肤白皙，容貌妩媚。 但此刻，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小六子，”丽妃的声音依旧软糯动听，“本宫这锦绣宫，最近是不是风水不太好啊？” 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来了，正主终于要提这事了！ 他立刻躬身，摆出最忠诚最无辜的表情：“娘娘说笑了，锦绣宫福地洞天，怎会风水不好？” “哦？” 丽妃纤纤玉指捻起一枚刚送来的葡萄，看了看，又随手丢回盘子里，动作带着几分嫌弃。 “那为何本宫宫里的炭火，烟这么大？送来的瓜果，也总有那么几个不新鲜的？就连药材，品相也差了些？” 句句没提内务府，但字字都指向供应问题。 钱小六秒懂。 这是在点他呢！ “回娘娘，”钱小六垂着头，语气恭敬，“许是……许是内务府王公公刚去职，底下人手忙脚乱，一时疏忽了？” 这话说得极其委婉，把原因归结于混乱。 丽妃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没什么温度：“疏忽？一次是疏忽，次次如此，就是有人不上心了。” 她坐直了些，目光落在钱小六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期待。 “内务府最近有些不像话，连锦绣宫的东西都敢不上心。你去给本宫查查，是哪个环节、哪些奴才手脚不干净，或者是有谁在背后嚼舌根、使绊子。” 来了！ 任务来了！ 钱小六心中一凛，果然不是简单的质量问题。 丽妃这是要他去暗中调查，揪出幕后黑手啊！ “不必闹大，”丽妃补充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宫只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也好让他们知道些规矩。” 懂了，要精准打击，警告一下还不能留下把柄。 这要求，明确！ 钱小六立刻应道：“奴才遵命！定为娘娘查个水落石出！” 丽妃看着他，眼神柔和了些许，那里面有对这奴才机灵劲儿的认可，也似乎透过他，看到了某个遥远模糊的影子，那是她已故恩师眉宇间偶尔闪现的灵气与固执。 这份复杂的情感让她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叮嘱。 “放手去做，但要聪明些，别把自己陷进去。” 她顿了顿，像是在告诫眼前的少年，又像是在提醒记忆中的故人，“本宫信你的本事，但也担心你这性子……总之，护好自己。” 这话听着暖心，钱小六感受到那份关切并非全然是上位者对下属的敲打。 有对他能力的认可，或许还有点别的…… 管他呢，大佬发话，听着就是了。 这既是信任，也是压力。 办好了有赏，办砸了或者把自己牵扯进去了，那可就麻烦了。 “谢娘娘信任！奴才一定小心谨慎，不负娘娘所托！” 钱小六再次躬身，心里已经开始飞速盘算。 能搞出这种隐蔽手段恶心人的，绝非底层的小角色。 目标直指内务府那几个正在争权夺利的副总管。 尤其是那个听说跟大皇子（太子是嫡长子但不是长子）关系密切、最近动作频频的刘副总管！ 哼，想拿锦绣宫当突破口，试探娘娘的底线？ 做梦！ 咱家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来自御膳房的反击！ 钱小六领了命，退出了锦绣宫。 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但宫墙的阴影却显得格外深邃。 他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痞坏的笑容。 行吧，既然给了机会，咱家就好好表现一下！ 第一步，先去会会内务府负责锦绣宫物料供应的那几个管事太监。 不给点“好处”，怎么能让他们说实话呢？ 钱小六转身朝着内务府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快，带着一种即将去查探虚实的兴奋感。 第30章 夜袭 钱小六揣着丽妃娘娘的“懿旨”，感觉自己像是接了个ssr级别的隐藏任务，奖励未知，但失败惩罚绝对是删号重练那种。 内务府，狗都不去的地方……呸，咱家现在就得去！ 他先没急着直奔内务府大门，而是绕回了御膳房。 想打听消息，还得靠“老乡”啊！ 御膳房负责采买的几个老油条太监，那可都是常年跟内务府打交道的“前线人员”，谁家裤衩子什么颜色，他们不一定知道，但内务府哪个管事喜欢捞油水，哪个库房耗子多，他们门儿清！ 钱小六拎着两包刚出锅、还烫手的怪味花生，溜达到了采买处的张公公那儿。 “张哥，忙着呢？” 钱小六脸上堆着标准社畜见领导的笑，把花生往前一递，“尝尝新做的下酒菜，嘿嘿。” 张公公捻起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嘎嘣脆，眼睛眯了眯：“哟，小六子，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无事献殷勤啊。” “瞧您说的，”钱小六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这不是最近锦绣宫那边送东西老出岔子嘛，娘娘心里不痛快，让我出来问问。我就寻思着，这内务府的事儿，还得是您这种门儿清的老前辈给指点指点迷津。” 他顿了顿，重点来了：“特别是负责咱们锦绣宫那一片儿的刘副总管……听说外号叫‘刘肥’？这位爷，最近是不是……嗯？” 他做了个“你懂的”眼神。 张公公嚼花生的动作慢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才哼了一声。 “刘肥？哼，那家伙就是个填不满的貔貅，光进不出！最近蹦跶得可欢了，听说搭上了大皇子母家那边的人，正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呢！” 大皇子？ 钱小六心里的小本本瞬间记下：目标人物刘肥，后台疑似大皇子势力。 这就对上了！ 丽妃娘娘虽然得宠，也有太子撑腰，但毕竟进宫时间颇短根基尚浅，又没诞下子嗣，大皇子那边想趁着内务府权力真空期塞自己人进来，顺便敲打一下丽妃太正常了。 “那张哥，这刘肥手底下，具体负责给锦绣宫送东西的是哪个倒霉……啊不，是哪个管事？” 钱小六继续旁敲侧击。 张公公吐掉花生皮，想了想。 “好像是个叫小顺子的，刚提拔上来没多久，人看着挺机灵，就是胆子小，估计也是被刘肥拿捏着呢。” 小顺子？ 记下了。 谢过张公公，钱小六心里有了谱。 他没直接去找小顺子，而是先通过御膳房相熟的、在内务府打杂的小太监那里，摸清了小顺子的活动规律和大概的值班时间。 这小顺子果然如张公公所说，嘴巴严实得很。 钱小六白天旁敲侧击了几次，送了几次“温暖”，这小子都跟个蚌壳似的，除了点头哈腰说“一切都按规矩办”，屁用没有。 看来，常规手段是行不通了。 那就别怪哥开“物理外挂”了！ 夜黑风高，正是……搞事情的好时候！ 钱小六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太监服，脸上蒙了块黑布，只露出一双贼亮的眼睛。 他如今修炼了《葵花宝典》，虽然内力还没到日行千里的地步，但身法轻盈，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再加上洗经伐髓后五感敏锐，简直就是黑夜里的幽灵。 根据白天踩好的点，钱小六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内务府存放各种杂物的偏僻库房区域。 这里平时人迹罕至，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他算准了时间藏在房梁上，屏息凝神。 小顺子那个倒霉蛋，差不多该巡查到这附近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提着灯笼、脚步虚浮、还时不时左顾右盼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库房外的拐角处。 那身形那气质，错不了，就是小顺子本尊！ 就是现在！ 钱小六动作迅捷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精准地出现在小顺子身后。 突如其来的危险气息让小顺子全身戒备！ 他虽然只是内务府的小管事，但也修炼了内务府统一发放的基础内功心法，勉强算是个入了门的武者，境界上和钱小六如今差不多！ 几乎是本能反应，小顺子猛地转身提掌就要拍出，同时想张嘴呼救！ 他反应很快，掌风也带起一丝微弱的气流。 然而，他快，钱小六更快！ 修炼了《葵花宝典》的钱小六，身法极其灵活，速度远超修炼内务府基础功法的小顺子。 只见钱小六身形一晃，轻易避开了小顺子仓促的一掌，同时手腕一翻，指尖精准地点在了小顺子喉咙下方一处哑穴上！ “呃！” 小顺子刚要发出的呼救声瞬间中断，只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紧接着，钱小六的另一只手已经用力扣住了他的后颈要害，内力微吐，小顺子顿时感觉半边身子发麻，刚刚凝聚起来准备反抗的微薄内力瞬间溃散！ 前后不过一瞬间，甚至连像样的挣扎都没来得及做出，小顺子就被彻底制服！ 境界相同但功法品级差距巨大！ 内务府的三流功法根本无法与钱小六的《葵花宝典》相比。 钱小六顺势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直接拖进了旁边那个散发着霉味的废弃杂物间里。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关上。 “敢乱动，我现在就捏断你的脖子。” 一个刻意压低、沙哑而冰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充满威胁。 小顺子哪里还敢动弹半分，浑身剧烈地颤抖，刚才那短暂的交手，让他深刻体会到了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他知道，对方要杀他，确实非常容易。 他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架，一股骚臭味隐隐传来。 “我问，你答。敢撒半句谎，或者跟我耍花样……” 那冰冷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小顺子感觉到一根冰凉的手指，在他脖颈侧面的大动脉上，轻轻划过。 第31章 梅花烙印 冰冷触感带来的死亡威胁，让小顺子浑身冰凉，裤裆一热，差点真的尿出来。 小顺子连连点头。 “锦绣宫的份例，是不是刘肥让你动的手脚？” 钱小六解开他哑穴，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小顺子身体猛地一僵，黑暗中似乎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显然在犹豫。 钱小六扣住他后颈的手指微微加力，指节捏得咔吧作响。 “是！是是是！奴才说！是刘副总管吩咐的！” 死亡的威胁下，小顺子再也不敢有丝毫迟疑，飞快地把知道的全都招了。 “刘副总管说…说不用在数量上克扣，免得留下明显把柄，就在质量上稍微做点文章，比如用次一点的炭，掺点不太新鲜的果子…… 总之就是让锦绣宫那边膈应心里不痛快，但又抓不到实锤的大错处！他还说，还说这是给丽妃娘娘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知道，这内务府的水深得很，不是她一个新来的娘娘想管就能管明白的！” “他还让你做了什么？” 钱小六的声音依旧冰冷。 “他还让奴才…让奴才多留意锦绣宫那边的反应，特别是丽妃娘娘收到东西后的态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向他密报……” 小顺子越说声音越小，带着浓浓的恐惧。 “他和外面的人有联系吗？比如，大皇子那边的人？” 钱小六追问关键信息。 小顺子闻言，身体猛地一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几乎要崩溃了。 “奴才不知道啊大侠！真的不知道！奴才就是个跑腿传话的小角色，这种天大的事情，刘副总管怎么可能跟奴才说啊……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打听啊！饶命啊大侠！” 钱小六能感觉到这小子没撒谎，看来关于大皇子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不过，能确认幕后黑手就是刘肥，还知道了他的具体操作和险恶用心，已经足够了。 “很好。” 钱小六松开了钳制着小顺子的手。 小顺子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张大嘴巴，费力地呼吸着冰冷而浑浊的空气，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内衫。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带着一丝哀求和侥幸：“大…大侠…您…您问完了…能…能放了奴才吗？” 钱小六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小顺子，黑暗中，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他用那沙哑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我没要你的命，你要说谢谢。” 小顺子瘫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整个人都僵住了。 “？” 他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谢谢？谢你没杀我？这是什么道理！ 恐惧和荒谬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间连害怕都忘了，只剩下满脑袋的问号。 钱小六没再理会这个已经吓懵的小角色，带着浓浓的不加掩饰的威胁。 “今天晚上的事，你敢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杂物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小顺子一个人，瘫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瑟瑟发抖，久久不敢动弹。 钱小六一路潜行，顺利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扯下脸上的蒙面黑布，随手丢在桌上，脸上露出一抹带着几分痞气和得意的冷笑。 刘肥是吧？ 大皇子是吧？ 想给咱家后台老板上眼药，玩下马威？ 行啊，走着瞧！ 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给谁下马威！ 还得谢谢咱家手下留情呢！ …… 雪后初晴，阳光洒在积雪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但锦绣宫偏殿的暖阁里，却是温暖如春。 炭火烧得极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和暖意。 丽妃娘娘斜倚在榻上，听着钱小六的汇报。 “娘娘，您看，这是奴才从采买那边顺藤摸瓜搞到的记录。” 钱小六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 “这刘肥，手脚不是一般的脏。不光是咱们锦绣宫，好几个不得宠或者没啥背景的宫苑，份例都被他雁过拔毛了。特别是炭火、药材这几项，差额最大，估计是转手倒卖或者孝敬上去了。” 他汇报得条理清晰，偶尔还夹杂几句现代黑话，比如“这操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薅羊毛”。 丽妃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着茶盏轻轻吹着热气。 “那份采买记录，拿近些给本宫瞧瞧。” 丽妃放下茶盏，指了指暖炉旁矮几上的另一份似乎是官方记录的文件。 “好嘞！” 钱小六应了一声，弯腰去拿。 暖阁不大，他转身时没太注意，后背离烧得通红的炭盆边缘近了些。 只听“滋啦”一声轻响，伴随着一股焦糊味。 钱小六感觉后背一热！ “卧槽！着火了！” 他惊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加速猛虎落地式，反手就往自己后背猛拍。 “啪！啪！啪！” 外层那件蓝色的太监服棉布料子，瞬间被燎出一个巴掌大的破洞，黑乎乎的还冒着缕缕青烟。 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把丽妃都看愣了一下。 “哎呀！你这孩子！烫着没有？” 她本能地关心道，目光落在他后背。 然而，下一秒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那外袍烧破的地方，露出了里面紧贴肌肤的中衣。 因为刚才的高温，布料紧紧地吸附在皮肤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他后肩胛骨下方，赫然印着一枚清晰无比、宛如朱砂烙印的梅花形胎记！ 那形状，那颜色，那位置…… 丽妃的呼吸瞬间停滞！ 她猛地从榻上站起，双眼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住那枚梅花胎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九天惊雷在她头顶炸开！ 无数尘封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画面定格在多年以前，她的启蒙恩师孙不惑，那时已近不惑之年，脸上带着中年得子特有的、几乎是小心翼翼的狂喜与珍视，抱着襁褓中的幼子孙礼。 “绾儿你看！像不像我书房窗外那株傲雪寒梅？天生就带着风骨！这是我孙家的根，孙礼！” 他轻轻解开襁褓一角，指着婴儿肩胛下那点嫣红的梅花印记，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骄傲与激动，对着年少的她说道。 绾儿…… 恩师当年，就是这么叫她的闺名的。 孙礼……梅花胎记…… 第32章 惊天之秘 丽妃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巨浪，迫使自己冷静，目光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急切，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因为灭火和惊慌而微微抬起脸的小太监。 眉眼……鼻梁……脸型的轮廓…… 越看，越觉得和记忆中恩师青年时的俊朗儒雅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再算算年纪…… 孙家满门被构陷抄斩时，孙礼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如果他还活着…… 如今，可不就是钱小六这般年纪吗！ 一个石破天惊、让她几乎站立不稳的结论重重砸在她心头！ 钱小六……他就是孙礼！ 是她的启蒙恩师孙不惑，唯一的血脉！ 那个在她以为早已断绝，只存在于午夜梦回的悲痛记忆中的孩子！ 他还活着！ 他竟然还活着！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紧随而来的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是对恩师无尽的思念，是对这个孩子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楚的无比怜惜与疼爱…… 更深处，是对当年那桩通敌叛国大案的彻骨恨意与怀疑！ 当年案发突然，证据确凿，结案神速，孙家满门抄斩。 那时她年纪尚轻，虽不懂朝堂倾轧，但凭着对恩师品性的了解，以及少女敏锐的直觉，她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刚正不阿、教导她“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恩师会做出通敌卖国之事！ 后来，她费尽心机寻得机会，偷偷看过当年的卷宗。 表面上看，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毫无破绽。 可这恰恰是最大的破绽——一切都太“干净”、太“顺利”了！ 那些所谓的证据，简直就像是被人精心准备好，一步步送到办案人员手上的一样！ 只是时过境迁，当年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牵扯甚广，想要翻案谈何容易？ 她只能将这份疑虑和不甘死死压在心底，成为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但现在，孙礼还活着！ 恩师唯一的血脉就在眼前！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让她多年来压抑的怀疑与不甘瞬间爆发！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他周全、甚至要查明当年真相的决心，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她的手在袖中死死攥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冲上去抱住他。 深吸……再深吸…… 她努力平复着几乎要炸开的心绪，控制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和眼眶里汹涌的热意，故作平静地开口，只是那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哎呀，瞧你这毛手毛脚的……烫得严不严重？快……快下去换件干净衣服吧，别着凉了。” 她顿了顿，强迫自己移开胶着在他胎记上的目光，落回他脸上，语气尽量放得平稳：“内务府刘肥那边的事，本宫心里有数了。你查得很好，辛苦了，先退下吧。” 可那目光，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平静无波。 里面翻涌着太多太复杂的情感—— 那是故人之女对恩师遗孤失而复得的激动，是沉甸甸的责任感，是对过往冤案的愤怒，是骤然得知惊天秘密的震撼与沉重。 “啊？哦，谢娘娘关心，奴才没事，就是燎了块皮……” 钱小六还沉浸在自己衣服被烧的郁闷和对娘娘反常态度的疑惑中，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躬身退下。 娘娘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 看咱家的眼神，怎么跟看国宝似的？ 还带着点……水汽？是炭火熏的吧？ 这眼神，怎么还有点……像要扒了咱家祖坟的仇恨感，错觉吧？ 他满心疑惑地退出了暖阁。 在他身影消失在门外的瞬间，丽妃紧绷的身体骤然一软，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没有倒下。 她立刻挺直脊背，眼中闪过无比坚定的光芒，对着门外扬声道：“李嬷嬷！” 一个脚步沉稳的老嬷嬷应声而入，她是丽妃从娘家带来的心腹。 “娘娘。” 丽妃转过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不容置疑。 “李嬷嬷，立刻！动用我们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和暗线，去查！把钱小六入宫之前，在宫外所有的经历，事无巨细，全都给本宫查清楚！” 她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 “记住，此事，绝不能让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快去！” 李嬷嬷看着自家主子从未有过的凝重神色，心头一凛，不敢多问，立刻躬身领命。 “是，娘娘！老奴这就去办！” 第33章 东宫密谈，姨甥定计观风处 夜色深沉，宫墙内外的喧嚣都已沉寂。 锦绣宫的烛火跳跃着，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了内殿的幽暗，却驱不散丽妃心头的纷乱。 这几日，她的心绪起伏极大，难以平静。 钱小六后背那个意外显露的梅花烙印，猛地触发了她深埋心底的记忆。 恩师孙不惑的教诲，孙家遭遇的惨祸，还有那个本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孩子…… 一桩桩一件件，沉重地压在她心上。 而就在昨日，她派去暗中查探钱小六身世的宫女春梅带回的消息，更是如同惊雷在她心头炸响。 春梅办事得力，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到了钱小六那个已经过世的养父。 那养父名叫钱忠，一个极其普通甚至有些土气的名字，丽妃在记忆中搜寻了许久，也毫无印象。 亏得春梅机智，她寻访了钱忠旧日的街坊邻里，搜集了许多关于其容貌长相的描述，请了宫中画师细细描摹复原。 当那张描绘着一个面容忠厚、饱经风霜的老者画像送到丽妃面前时，她只看了一眼呼吸便猛地一滞。 尽管苍老了许多，脸上布满了岁月的刻痕，但那眉眼间的轮廓，那微微佝偻的姿态……她认得！ 这分明就是当年孙府后院一个负责洒扫杂役的老仆！ 错不了，是他！ 这个发现，几乎彻底证实了钱小六就是恩师孙不惑的幼子——孙礼！ 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沉重责任感，让丽妃这两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就在她心神不宁，反复思量该如何安置钱小六，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有人悄然到访。 太子琰明澈，她的亲外甥，避开了所有人的注意，穿着一身普通衣袍，独自来到了锦绣宫的偏殿。 丽妃本是林家女，更是已故皇后的亲妹妹。 太子自幼丧母，对这位只比自己年长不足十岁的小姨格外亲近依赖。 也正因这层关系，以及皇帝对已故皇后的追思，丽妃一进宫便圣眷不浅，得以掌管部分内务府事宜，虽然根基尚浅掣肘颇多，但已是旁人难以企及的恩宠。 此刻，太子年轻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严肃，眉头紧锁，显然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丽妃迅速收回思绪，将关于孙礼身份的惊疑和确认暂时压下。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眼前的太子才是她在这深宫中立足和未来的关键。 她亲自为琰明澈倒了杯温热的参茶，声音依旧柔和，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明澈，这么晚过来，可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丽妃既是皇帝的妃子，也作为琰明澈小姨，担起了照顾外甥的责任，确实操心。 琰明澈接过茶盏，指尖感受着杯壁的温度，却没有立刻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小姨，父皇近来身体偶有不适，侄儿名义上是在监国，处理些日常政务，却总感觉对许多事情都不清楚，下面的人虚与逶迤，报上来的东西真假难辨。” 太子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 “上次东宫有人下毒，若非碰巧遇上御膳房一个心思活络、见识颇高的小太监，出了个主意，恐怕事情还没那么容易解决，甚至可能惊动了幕后主使。” 提到那个小太监，太子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琢磨，显然对那人的行事风格印象很深。 丽妃端着茶盏的手，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听太子提起御膳房那个出主意的小太监，她心中一动。 御膳房里心思活络的小太监？ 会是谁呢？ 她下意识地并未将此人与自己正在思虑的钱小六完全划上等号，但太子的描述让她隐隐觉得，或许宫中确实卧虎藏龙有可用之人。 她心思电转暗暗盘算起来。 “孤反思了很久，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琰明澈放下茶盏，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与他平日温和的样子颇为不同。 “孤必须建立一个完全由孤掌控、能真正探查宫廷内外、朝野上下所有隐秘情报的机构，作为孤的耳目臂助。” 他看着丽妃，慢慢说道。 “孤想将此机构命名为‘观风处’，取‘观风色，知动向’之意。” “它需要无声无息，遍布各处，上能监察朝堂百官，下能探听市井传闻，内能洞悉宫禁秘事，外能留意江湖动静。” 野心不小啊。 丽妃心想，这‘观风处’听起来权力极大，几乎是要自成一系，在宫廷内外布下天罗地网了。 这孩子，看来是真的被逼急了，也动了真格的心思。 在大炎朝，这样的机构尚无先例，太子此举，不可谓不大胆。 “想法虽好，但是……” 丽妃恰到好处地提出了关键问题。 太子果然皱起眉头，脸上显出几分难色：“小姨说得对。要掌管这样一个机密且权力可能极大的机构，负责人选太难找了。” “这个人不但要有智慧和胆量，更关键的是，必须对孤绝对忠心。” “而且……他的身份还不能引人注目，最好是不起眼的那种，免得一开始就成为别人的目标。” 忠诚、有能力、还不显眼，这条件可太苛刻了。 “孤手下东宫虽然有些人，但要么太过张扬，要么能力和忠诚度还需要观察，要么就是……头脑不够灵活。” 太子按了按额角，显得有些疲惫。 “孤想来想去，始终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 他抬起头，眼神真诚地望着丽妃。 “这件事关乎侄儿的未来，甚至影响国本，必须极其小心，行事一定要隐秘。” “侄儿想请小姨在宫中帮衬一二。特别是在初期挑选人员、安排事务以及日常运作方面，可能需要借用内务府做个幌子，方便行事。” 机会！ 丽妃的心猛地加速跳动！ 辅佐太子，是她身为林家女儿、太子小姨的本分。 保护孙礼（钱小六），是她对恩师的承诺。 现在，太子要建立秘密机构，正缺一个“绝对忠诚、有能力、还不显眼”的头领…… 钱小六那小子，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看着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脑子转得快，胆子也够大，加上他那必须隐藏的真实身份，不正好能满足这些条件，成为“观风处”掌舵人的最佳掩护吗？ 把他放到太子手下，接受太子的庇护，既能让他施展才能，为太子办事，也能更好地保护他。 往更深处想，这个“观风处”，将来或许还能成为…替孙家洗刷冤屈的重要力量…… 风险很大，但潜在的回报也同样巨大！ 她决定赌一把！ 为了太子，也为了恩师留下的那点血脉！ “明澈，你说的这个人选……本宫心里，倒模模糊糊有个人影儿，或许可以一试。” 丽妃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微微发颤的语调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哦？小姨心中有人选了？快跟孤说说。” 琰明澈眼中立刻放出光彩。 丽妃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用水汽遮掩住眼中的复杂情绪，并未直接回答是谁。 “这个人选，身份不高，不起眼，没什么根基，但据本宫观察，心思倒是活络，胆子也不小，关键时刻或许能出奇制胜。不过，这只是本宫的初步想法，是否堪用，还要看他本人的成色。” 她放下茶盏，看向太子，眼神中带着决断。 “这样吧，此事干系重大，不能草率。本宫找个由头，将此人唤来问话，顺便考校一番。” “你就待在屏风后面，仔细听听看看，自行判断此人是否合用，是否符合你刚才说的那些条件。” “若是你看中了，觉得他确实是块材料，本宫再告诉你他的底细，然后设法将他调拨给你。” “若是你觉得不行，那便作罢，只当没这回事，我们再另寻他人就是。” 太子思考了一下，觉得小姨的安排十分稳妥。 先暗中观察，不暴露意图，总不会出错。 “小姨思虑周全。如此甚好，先看看人再说。就依小姨安排。” 第34章 惊天面试 锦绣宫暖阁里，气氛依旧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钱小六再次被传唤，心里非常不安，嘀咕着。 “又来？” 距离上次给娘娘查刘肥的事情，顺带不小心把后背衣服烧了个洞，这才过去没几天啊。 这几天丽妃娘娘那边静悄悄的，对他这个小人物是提都没提，连春梅姐姐也没来透过什么风声。 可今天这……是娘娘第一次正儿八经派人来传唤他！ 这待遇，对他这么个底层小太监来说，也太不寻常了点。 他心里直打鼓：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娘娘突然点名要见咱家，有什么意图？ 上次查刘肥那是赶巧了遇上，这次主动叫我，总不能还是为了那点破事吧？ 难道是……有什么好事？ 钱小六摇摇头，觉得还是别多想，宫里的事小心应对才是正经。 不管怎么说，主子召唤，小太监只能去。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赶紧挂上标准化的恭顺笑容，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踏进门槛，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乖巧无害，非常听话，摆出最恭顺的姿态。 丽妃娘娘斜倚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支温润的玉簪，并未看他，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随意。 “小六子，上次你查刘肥的事，办得不错。” “嘿嘿，都是娘娘提点的好，奴才就是跑跑腿。” 钱小六赶紧谦虚，顺便拍了个不轻不重的奉承。 大佬夸奖，必须赶紧接着，说不定还能混点赏钱，弥补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和可能要变空的钱包！ 丽妃放下玉簪，终于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却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探究。 “本宫在想，这宫里头，消息很不灵通。就像那刘肥，若不是他做得太过火，咱们还被蒙在鼓里。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咱们…嗯…更清楚地了解情况？” 来了来了！ 考校来了！ 钱小六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大脑开始快速运转。 这是嫌弃之前的反击不够给力，觉得光查个刘肥还不够，要他拿出点真正的本事了？ 行，大佬既然开口了，小弟我今天就努力表现，给您来一场特别的“面试”！ 他清了清嗓子，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摆出一副神秘样子。 “娘娘，您想啊，这宫里上上下下多少人？哪个跟哪个是真姐妹，哪个跟哪个是表面朋友，哪个大佬今天心情不好准备找人麻烦，哪个小主又偷偷买了新款螺子黛…这些信息要是能提前掌握，那不就能准确避开危险，甚至还能…嘿嘿…抓住机会反击一下嘛！” 必须得说一些听起来高大上、实际操作性又强的概念，把大佬说服！ “依奴才看，首先得搞个‘档案’管理！” “就是弄个小本本，把宫里有点分量的人物，比如各位娘娘、有头有脸的公公、甚至外面那些重臣家眷的‘内部资料’…呸，是重要信息，都分门别类记下来！还得用代号！” “比如刘肥可以叫‘二师兄’，哪个嘴碎八卦的就叫‘喜欢传播消息的人’！” “再把发生过的大事小情，谁和谁有过节，谁给谁使过坏，都关联起来，方便以后查阅分析，追踪动态变化！这叫…‘大数据’管理，了解情况和对方，才能处于优势地位！” 屏风后面，原本只是随意旁听的琰明澈，听到这“二师兄”、“喜欢传播消息的人”之类的奇葩代号，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动了一下，但听到后面那套系统性的思路，眼神瞬间变得认真起来，变得格外严肃。 丽妃端起茶杯，用热气稍微遮掩住眼底的情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钱小六收到大佬的肯定信号，仿佛被鼓励了，说得更起劲了。 “光记下来还不够！信息这东西，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最容易误导人！张三说李四偷了他家咸菜，可能他俩昨天刚因为小事吵架。” “所以，同一件事，必须！至少！得从两个互相不认识、而且相对可靠的‘消息来源’那里核实！对比着看，把那些个人恩怨、夸大其词、胡编乱造的部分都去掉，剩下的才勉强能相信！” “这叫…‘兼听则明，多方验证’！绝对不能被人利用，或者被假消息引入错误的方向！” 这可是现代情报分析的基础知识，今天就给大佬们免费讲解了！ “还有啊娘娘，咱们的眼光不能只局限在宫里这个小地方！” “外面局势变化很快，朝堂大佬们今天为利益争吵，明天京城猪肉又涨价了，边关又和哪个部落打起来了…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事，都可能在宫里引起影响！所以，得派人出去‘收集信息’！” “把情报的范围扩大，多发展几个宫外的‘合作对象’…不是，是‘秘密联络员’！才能听到远方的真实消息，掌握全面的情况！不然就是目光短浅，什么也不知道，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发展外围情报网络，这是战略布局，必须的！ “真要搞点大动作，比如…嗯…给某个讨厌的对头一些‘教训’什么的，计划必须周密得像复杂的数学题！” “谁去执行？怎么去最隐蔽？设计几条备用路线？万一na失败了，nb怎么立刻接上？要是实在倒霉被发现了，怎么立刻停止行动，牺牲小部分利益保全核心目标和人员？” “每一步都得提前在脑子里详细考虑！这叫…‘考虑周全，稳妥发展才能获得成功’！” 行动策划与风险管理，这可是他重要的技能！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还得会看人！” “不是光看他穿得好不好看，脸蛋漂不漂亮，关键是看他说话时的小动作、眼神闪烁、语气里的那点犹豫或者藏不住的得意…这些细节往往比他说的话更能暴露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正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时候也是泄露秘密的地方’，稍微一琢磨就能看穿！这叫‘微表情心理学入门暨实践指南’，简单说就是‘观察言行判断内心’！” 钱小六一口气说了很多，感觉舌头都快僵硬了，偷偷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然后抬眼，用一种“我这套理论值不值一个职位”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丽妃的反应。 怎么样大佬？ 我这套融合了“普通百姓的生存智慧”和“戏文评书里学来的一点权谋知识”的理论体系，还让您满意吧？ 听着是不是很厉害！ 不过可千万别真让我立刻开始做啊，光想想就感觉压力很大，这工作强度，得加钱！ 必须得加钱！ 第35章 观风定策 屏风后的琰明澈，呼吸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这些话听起来通俗直白，甚至夹杂着许多不常见的词语，但如果去掉那层玩笑的外壳，仔细思考，却是一套极其系统、逻辑严谨、且非常实用的方法！ 从信息源的建立与管理、情报的甄别与交叉验证、分析判断，到外部网络的拓展、秘密行动的策划部署、风险控制，乃至对人心的洞察与利用，几乎各个环节紧密相连、层层深入，直指权力斗争的关键！ 这个看似喜欢开玩笑的小六子，尽管之前已经高估他了，可今天…… 他绝不是普通人，能力远超常人想象！ 丽妃沉默了很久，暖阁里安静得只剩下炭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声音，以及钱小六自己那有点紧张的心跳声。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认真，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重要的意义。 “你说的这些，如果能够小心地去做，确实很有帮助。”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落在钱小六脸上，那眼神复杂，带着审视，带着惊讶，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如果真的要开始做，不容易。” 钱小六心中猛地一惊，仿佛突然感觉非常寒冷。 娘娘这语气…这眼神…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也不是单纯的考校！ 这是…这是真的动心了？ 而且听这意思，好像…好像还真打算让他来承担这个重任，让他把刚才说的都变成现实！ 他瞬间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到头顶，刚才还轻松的气氛瞬间消失，谈话的性质好像突然变得非常重要和危险！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收起了脸上那副玩笑的表情，说话也变得非常谨慎起来。 “娘娘说的是，此事…此事非常重要，牵涉很广，确实…确实得认真考虑，仔细思考，非常小心才是。” 丽妃看着他瞬间从轻松变得无比警惕严肃的样子，嘴角稍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恢复平静。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钱小六躬身行礼，动作标准，然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退出了暖阁，那一步三挪的背影刚消失在门外，屏风后面就转出一个人影。 正是太子琰明澈。 他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愕，眼神复杂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似乎想再次看清那个离去的身影。 这小子……刚才那番话，什么“二师兄”、“大数据管理”、“n b”…… 虽然用词古怪得让人想捶他，但细细一琢磨，那思路清晰得可怕，简直是把一套完整的秘密情报机构搭建方案，用一种极其不正经的方式给抖落出来了！ 琰明澈脑中念头飞转：这货真是个太监？确定不是哪个兵法大家或者权谋老妖怪投胎转世忘喝孟婆汤了？ 他几步走到丽妃面前，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奇和一丝哭笑不得：“小姨，你……你说的这个人选，该不会就是刚才那个……”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形容那个奇葩。 “就是那个御膳房的钱小六？” 太子殿下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也太巧了吧！简直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实不相瞒，侄儿想要组建‘观风处’的想法，最初的引子，就是这小子给的！不怕小姨笑话，当初，侄儿正是化名为小福子去接近他、试探他，亲耳听他提及了那些关于‘眼睛耳朵’、‘专门管事的部门’的想法，回来后反复思量，孤才最终下定决心，要办这件事！” 太子脸上带着一丝自嘲和惊叹混合的复杂神色，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点分享秘密的意味。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惊奇：“今日听他亲口一说，什么‘大数据’、‘n b’的，虽然词儿怪，但那思路……简直就是把他当时随口说出的零散想法，给系统地甚至超前地完善了！” “没想到小姨竟然也看中了他！说实话，若非无法完全确定他的忠心，又觉得他这性子……太过跳脱，他确实是执掌‘观风处’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之一！” 丽妃看着自家外甥那震惊又带着几分“这世界真奇妙”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动。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太子身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殿内的烛火，眼神却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明澈，本宫有办法保证他的忠诚！你……可知此子真正来历？”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又异常清晰。 “他……他就是当年孙相国蒙冤之后，侥幸存活下来的唯一血脉——孙礼！是本宫恩师孙不惑的亲骨肉！” 琰明澈感觉头脑一片空白，震惊得无以复加！ 孙不惑！ 那个以刚正闻名、最终却落得通敌叛国、满门抄斩下场的先帝朝名相！ 小姨的启蒙恩师！ 钱小六那个满嘴跑火车、看着吊儿郎当、却总能语出惊人的小太监…… 竟然是孙相遗孤！ 这…… 这简直难以置信！ 丽妃紧紧抓住了太子的手臂，指尖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恳切。 “护住他，将来设法助他为孙家沉冤昭雪，不仅是你能够得到他真正的、毫无保留的效忠，更是为你自己增添了极大的助力，一个能洞察一切、关键时刻能发挥巨大作用的人才！” “孙家冤案牵连甚广，影响深远，为孙家昭雪冤屈，更是将来你收拢天下士子人心的关键所在！他的忠诚，有孙家的血海深仇和本宫这条性命作保！够不够……” 琰明澈心神剧震！ 他瞬间明白了！ 明白小姨为何如此郑重其事地推荐这个看似不靠谱的人！ 明白为何他在处理内务府刘肥那件事上，手段会那般老辣果决！ 孙相之后…… 难怪！难怪啊！ 这简直是天意！是上天送给他的一份厚礼，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考验！ 他看向丽妃，看到她眼中那份沉痛、决绝与期盼，心中再无半分犹豫。 “好！” 琰明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皇室子孙应有的决断。 “孤信小姨！就用他！” 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孙家冤案，孤亦早有耳闻！若真是天大冤屈，将来，必定有昭雪之日！这‘观风处’，正好可以作为第一步！” 丽妃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眼中却迅速涌上水汽，但她强行忍住。 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 两人重新坐下，之前的惊愕和感慨迅速被冷静和缜密取代。 姨甥二人压低了声音，开始仔细商议起“观风处”的具体细节。 “初期，‘观风处’不能有任何名目，就挂靠在东宫詹事府下一个不起眼的司簿处名下，对外只说是整理典籍档案，掩人耳目。” 太子沉声道。 “钱小六……不，孙礼，他的身份是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泄露。明面上，他依旧是御膳房那个不起眼的小太监，甚至可以是我锦绣宫的人，方便我从旁照应。暗地里，他才是‘观风处’的实际掌控者。” 丽妃补充道。 “初期目标，必须是宫内。先将宫廷内部的关系网、消息渠道彻底摸清、掌控住，肃清内鬼，稳固根基，再图宫外和朝堂。” “人手，初期宁缺毋滥，必须是他亲自挑选、绝对可靠之人。资金，孤从私库里拨付一部分，小姨你这边……” “我这里可以借着内务府采买或者赏赐的名义，补贴一部分，不会留下痕迹。”丽妃立刻接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人员、资金、运作、保密等各个环节都初步敲定。 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小心翼翼，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个计划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孙礼本人知晓，绝不可让第四人知道！” 丽妃最后郑重叮嘱。 太子重重点头，眼神坚定：“小姨放心，孤明白轻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第36章 摊牌了，我是你老板! 次日，天刚蒙蒙亮，御膳房还没彻底忙碌起来。 一个穿着不起眼侍卫服饰、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汉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灶台边，声音十分低沉：“钱小六，殿下有事传唤，跟我走一趟。” 周围几个小太监顿时投来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太子殿下？ 那位深居简出的主儿找咱家干嘛？ 难道是上次“小福子”那事儿露馅了？ 不能吧？ 他心里七上八下，脸上却不敢怠慢，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擦了擦手点头哈腰：“哎哟，这位大哥辛苦，奴才这就来。” 那侍卫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钱小六赶紧小跑着跟上，一路被带着七拐八绕，走的都不是寻常宫道，最后停在东宫一处偏僻、从未听说过的院落前。 这院子门口守卫森严，透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严肃和威慑力。 钱小六被领进一间书房，心跳得极快，咚咚咚地撞着胸腔。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书房陈设古朴，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一股淡淡的檀香，显得格外庄重。书案后面，端坐着一人。 那人穿着一身绣着云龙暗纹的太子常服，面容……面容……钱小六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受到巨大冲击，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那张脸，分明就是前些日子还跟他勾肩搭背、一口一个“六哥”请教问题的“小福子”！ 小福子……是太子殿下？！ 卧槽！卧槽！卧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小福子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是太子？！ 我他妈都干了些啥？ 我教未来皇帝怎么搞情报？ 怎么玩弄权术？ 还拍着他肩膀让他叫哥？！ 完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这下彻底gg了！阎王爷估计已经在给我排号了！ 我那藏在裤裆里的保命匕首……现在掏出来抹脖子还来得及吗？会不会算我畏罪自杀，牵连丽妃娘娘？ 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在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书案后的琰明澈看着他那副极度惊恐、脸色苍白、像是吓丢了魂的样子，紧绷的脸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更是变成了开怀大笑，笑声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 “哈哈哈哈……小六子，你这表情，可比孤预想的还要精彩！” 太子殿下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笑？ 这是准备先让我放松警惕，再拖出去砍了吗？ 钱小六心里更慌了，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琰明澈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他站起身，踱步走到钱小六面前，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但眼神依旧温和友善，语气也变得诚恳：“小六子，莫怕。孤化名小福子接近你，并非有意戏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钱小六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实在是你的聪慧、机敏，还有那些……嗯，歪理邪说，却又往往一针见血，让孤十分好奇，也十分欣赏。” “孤身边不缺循规蹈矩之人，缺的正是你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却能带来惊喜的人才。” 太子殿下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眼神锐利似乎能洞察人心，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你的才智，孤看在眼里。至于你的来历……孤，也已经知道了。” 轰！ 钱小六感觉大脑一片轰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知道了？他知道我的来历了？！ 卧槽！ 难道是因为我平时骚话太多，什么内卷、躺平、pua都往外蹦，露馅了？！ 我这穿越者的身份藏不住了？！ 这下死定了，要被当成妖怪抓起来切片研究了吗？！ 他瞬间冷汗直流，脑子里飞快闪过自己说过的一堆现代烂梗和超前言论，越想越觉得药丸。 “孙相国当年之事，刚烈忠臣，却落得那般下场，孤亦知晓其中或有天大隐情。” 琰明澈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砸在钱小六心头。 “你安心为孤办事，孤向你保证，只要孤在这太子之位一日，便会护你周全。将来……若时机成熟，孙家的泼天冤屈，未尝没有彻底澄清昭雪之日！” 然而，当太子殿下清晰地吐出“孙相国”、“孙家冤屈”这几个字时，钱小六猛地一怔。 孙相国？ 孙家？ 等等…… 他说的不是我穿越者的身份，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孙礼的身份？！ 呼……吓死爹了！ 原来是说孙礼啊！ 还好还好，我最大的秘密还没暴露！ 一股巨大的庆幸感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惊恐，让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差点腿软坐地上。 不过，紧随而来的，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 孙礼这个身份，这个过去，这个血海深仇…… 太子竟然知道了，而且还明确表示要护着他，甚至将来要为孙家翻案！ 这……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不对，是天上掉了个金饭碗，还附赠复仇任务指南！ 虽然他一开始对原主的仇恨没那么感同身受，但现在，太子把话挑明了，还把这么大的信任和权力砸过来…… 行吧，既然身份都“被”揭晓了，那咱家就演好这个孙礼！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抱上太子大腿！ 而且，这‘观风处’听起来就很酷炫啊，情报头子哎！ 为了这个身份，为了这份前程，为了不再提心吊胆怕暴露…… 这活儿，接了！ 刚才那点对“小福子”身份的恐惧，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份“实锤”和巨大的机遇冲得烟消云散。 这差使他必须接下，这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扮演好“孙礼”这个角色！ 琰明澈看着他眼中情绪剧烈翻涌，从震惊到激动，再到某种决绝的光芒，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走回书案后，神色恢复了严肃与威仪。 “孤决定，设立‘观风处’，掌宫廷内外情报，探查隐秘，以为孤之耳目臂助。” 他的目光锁定钱小六，一字一句地宣布： “现，孤正式任命你，钱小六——不，孙礼，为‘观风处’首任掌印提督！直接对孤负责，便宜行事！” 说着，太子从案上拿起一枚通体黝黑、质地温润的墨玉令牌，上面雕刻着繁复而特殊的云纹。他将令牌递向钱小六。 “此为‘观风令’，见此令如见孤。凭此令，你可秘密招募人手，调动东宫部分隐秘资源，建立属于你的‘观风处’。” 第37章 幕后棋手，丹药助飞升 令牌入手微凉，那墨玉的质感细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份量。 钱小六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一块玉，而是未来无数个夜晚的殚精竭虑，是刀尖上行走的风险，更是那遥不可及的孙家冤案昭雪的一线生机。 这玩意儿，烫手，但真香！ “观风处开张，总得有个开门红。” 太子琰明澈的声音拉回了钱小六飘飞的思绪，那语气里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森然和不容置疑。 “内务府那帮狗奴才，屡次刁难孤小姨的锦绣宫，克扣份例，背后必有指使！此事，就作为‘观风处’第一案！” 太子殿下的眼神锐利，仿佛已经看到了内务府那些肥头大耳的管事们瑟瑟发抖的模样。 “给孤查！查个底朝天！把幕后主使给孤揪出来！不管是哪个宫的，牵扯到谁，一并给孤拔除！要快，要狠，要干净利落！让宫里那些奴才都睁大眼睛看看，谁才是这宫里真正的主子！给他们立个规矩！” 锦绣宫？ 小姨？ 钱小六一惊，没想到太子与丽妃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同时，巨大的机遇突如其来，沉重的责任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兴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剧烈起伏的情绪，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膝盖与冰凉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双手颤抖着，却又异常坚定地高高举起，郑重地接过了那枚墨玉令牌。 “奴才……孙礼，领命！” 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但他随即抬起头，脸上迅速切换回那副惯常的、带着点小聪明和谄媚的表情，活脱脱一个机灵但有点怂的小太监。 “不过，殿下，奴才这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上不得台面，怕是镇不住场子，也容易暴露。” 他小心翼翼的，眼神里充满了“我很弱小但很有用”的暗示。 “当这明面上的大头领，怕是会变成活靶子。不如……殿下您再寻个武功高强、绝对忠心的人来当这‘观风处’明面上的指挥使？奴才隐于幕后，只与此人单线联系，负责出谋划策，掌控全局。” 嘿嘿，苟住，猥琐发育，别浪！ 当老阴比才是王道！ “这样一来，有高手坐镇，招揽人手也方便服众。二来……奴才的小命也能安全些不是？” 琰明澈闻言一愣，随即失笑，指着他摇了摇头。 “你这小子，倒是机灵。考虑得周全，就依你！” 他上前一步，亲自将钱小六从地上搀扶起来，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无言的信任。 他用力拍了拍钱小六的肩膀，骨头被拍得微微发麻。 “起来吧。从今往后，明面上，你还是御膳房那个插科打诨的小太监。暗地里，你是孤最隐秘、最信任的眼睛和耳朵。” 太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记住，万事小心，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 一种全新的、隐秘而紧密的君臣关系，在这一刻，于这间戒备森严、弥漫着墨香与檀香的书房内，正式确立。 钱小六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很好，新手保护期，先苟住发育！ 太子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 “不过，你虽身处幕后，但自身武功低微终究是个隐患。万一遭遇不测，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岂不让孤和丽妃担心？想要做大事，自身也需强健。” 卧槽，老板不仅给项目，还负责员工能力提升？ 这待遇可以啊！ 钱小六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利用资源了。 琰明澈转身走到书案旁，从一个不起眼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盒子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他将锦盒递给钱小六。 “这里有几瓶宫中秘制的培元丹和淬骨丸，虽非神药，但对后天境颇有助益。你拿去服用，勤加修炼不可懈怠。” 钱小六接过锦盒，入手温润沉甸。 他脸上立刻堆满了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的笑容，那表情管理，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他连连躬身作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假的）。 “殿下隆恩浩荡！奴才粉身碎骨难报万一！奴才一定好好用药，争取早日练成绝世武功，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靠，氪金大佬带飞！ 这感觉也太爽了吧！ 这下我的葵花……呸，我的武功有救了！ 这丹药看着就高级，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太子对他的“忠心”表示很满意，很快便安排妥当。 他从东宫卫士中挑选了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眼神锐利的太监，此人名叫王虎，武功在东宫中也算出类拔萃，更难得的是为人谨慎不多言，对太子忠心耿耿。 王虎被秘密召见，只被告知要听从一位神秘“先生”通过特定渠道下达的指令，负责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对此他没有任何疑问，躬身领命。 他成了观风处明面上的第一把刀，而真正的操盘手，依旧是那个在御膳房烧火择菜的钱小六。 夜深人静，钱小六鬼鬼祟祟地回到了御膳房角落里属于自己的那间简陋偏僻的住处。 他小心地关好门窗，从怀里掏出那个紫檀锦盒，心脏砰砰直跳。 打开锦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个白玉小瓷瓶。 他拿起一瓶标着“培元丹”的，倒出一粒。 丹药呈淡黄色，鸽子蛋大小，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药香，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才像做贼一样，飞快地将丹药塞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磅礴却又异常温和的热流瞬间从喉咙涌入腹中，随即猛烈地冲向四肢百骸！ 全身暖意融融，极为舒适，经脉都被熨烫着。 这股外来的药力，与他体内那原本缓慢运转的《葵花宝典》内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两者迅速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原本修炼时感觉滞涩的几处关窍，在这股沛然药力的冲击下，竟然发出了细微的破裂声！ 紧接着，那几处关窍豁然贯通！ 体内的葵花内力奔行速度陡然加快了一倍不止！ 之前洗经伐髓之后，加上丽妃赏赐的培元丹，已经让他摸到了后天第一境练肉的巅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到练筋境。 而现在太子赏赐的这颗培元丹，成色明显更加高级，药力精纯浑厚了不知多少倍！ 那层壁障，在这股强大的药力冲击下，几乎没怎么抵抗，就被轻易冲破！ 后天第二境，练筋，成了！ 而且，药力并未耗尽，依旧在持续不断地滋养着他的筋骨皮膜，推动着他的内力继续增长，朝着练筋境中期稳步前进！ 钱小六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他有信心，把太子给的这几瓶丹药磕完，突破到后天第四境练骨，绝对不是梦！ 实力飞跃带来的感觉妙不可言。 钱小六握了握拳头，感受着指节间蕴含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摸出一张小纸条，这是刚才王虎通过秘密渠道传递过来的第一份信息，上面只有几个字：“刘肥，明日午时，出宫，福运楼。” 第38章 雷霆手段 福运楼？ 听名字就知道消费不低，这刘肥还挺会享受，公款吃喝的老手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得亏咱家现在是观风处提督，虽然是幕后的，但这行动经费，必须得找太子殿下全额报销！ 钱小六当即启动了他的“人形情报处理器”模式。 他闭上眼，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之前通过各种渠道，包括但不限于御膳房八卦网、内务府底层眼线秘密茶话会等，搜集到的关于刘肥及其党羽的信息碎片。 关系网、活动规律、贪墨习惯、他藏钱的瓦罐放在床底左边第三块砖下，甚至连哪个相好的喜欢什么颜色的肚兜…… 咳咳，这个是咱家推测的。 重要的是，这些信息像拼图一样被快速组合，一个针对刘肥的“精准钓鱼执法”计划雏形已然成型。 他走到墙角，抠开一块不起眼的松动墙砖，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展开，里面是几张薄如蝉翼的特制纸张和一小截炭笔。 拿出之前偷偷给太子的那本《小学生拼音密码本》的太监专用版——呸，是《观风密语初阶》，开始对照着写。 “甲字柒号令：目标‘二师兄’，午时出宫，地点‘猪圈’（福运楼代号）。外围布控，重点监视其与‘粮商’（宫外商人代号）接触。另，速查内务府近期‘饲料账’（相关账目），寻找异常。预测晚亥时，‘南郊屠宰场’（南城废弃仓代号）有大宗‘猪下水’（赃物）交易。务必人赃并获，收网。” 写完，他仔细核对了一遍密码，确认无误，这才将纸条卷成细细一卷，塞回墙砖缝隙，轻轻敲了三下，两长一短。 希望王虎大哥拿着太子给的密码本，别把“猪圈”真当成养猪的地方给围了。 没过多久，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墙角，取走了纸条，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王虎，东宫中的精英，太子的死忠粉，武功高强，执行力max，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太严肃，开不起玩笑。 此刻，他拿着那卷写满奇怪字符的纸条，并未立刻行动，而是迅速闪身进入一处绝对安全的隐蔽据点。 从怀中掏出一本封面朴素、没有任何标识的小册子——正是太子殿下亲自交给他，叮嘱务必随身携带、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的密码本。 他摊开纸条，对照着密码本，手指快速在册子上翻动、比对。 “甲字柒号令……”“目标…二师兄…刘肥…”“地点…猪圈…福运楼…”“粮商…宫外商人…”“饲料账…内务府相关账目…”“南郊屠宰场…南城废弃仓…”“猪下水…赃物…” 一个个字符被迅速破译，还原成清晰的指令。 王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锐利了几分。 “先生”的指令，总是这么…… 直白且富有想象力。 他收起密码本和纸条，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挥手，几名同样精悍、眼神锐利的观风卫如同影子般从暗处集结，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 “按令，布控。” 王虎声音低沉，如同金石。 “是！” 几道身影瞬间分散，消失在宫城的各个角落。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悄然张开。 与此同时，钱小六也没闲着。 他指示自己在内务府发展的几个底层“卧底”，重点收集刘肥近期经手的账目往来，特别是那些数额巨大、名目不清的款项记录。 一时间，内务府底层暗流涌动，几张记录着关键数字的纸条，通过各种隐秘渠道辗转汇集到了钱小六手中。 另一边，王虎带领的人手如同最高效的猎犬，死死咬住了刘肥出宫后的行踪。 从福运楼雅间里传出的谄媚笑声，到与某个贼眉鼠眼的“粮商”鬼鬼祟祟的交接，再到约定夜晚在南城废弃仓库进行更大宗“猪下水”交易的密谈…… “炭火账目有猫腻，记录和实际库存对不上。” “药材采买价格虚高，经手人是刘肥的外甥。” “刘肥在福运楼和一名晋商频繁接触，每次都去后院雅间。” “福运楼后面有个废弃的丝绸库房，最近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夜间出入。” 钱小六将这些零散的信息拼凑起来，对照着时间线，一个清晰的脉络浮现出来。 刘肥这头肥猪，不仅在宫内捞油水，还伙同宫外商人，偷偷倒卖宫里的丝绸、瓷器等贵重物品！ “嘿，胆子不小啊，这是把皇宫当自家后院了？” 钱小六冷笑一声，啧啧称奇。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今晚亥时，南城那座据说闹鬼的废弃仓库——“南郊屠宰场”。 亥时，月黑风高。 南城废弃仓库区域死寂一片，只有偶尔被风吹动的破窗户发出“吱呀”的呻吟。 仓库内，几盏昏暗的油灯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刘肥和他几个心腹，正与几个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的宫外商人清点着一箱箱沉甸甸的“货物”。 金银、玉器、甚至还有几件明显是宫廷制式的珍玩…… 贪婪的身影在油灯下扭曲，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的腐臭味和即将发大财的兴奋感。 就在他们交易即将完成，准备分赃跑路的瞬间—— “砰！” 仓库大门被一股巨力轰然踹开！ “不许动！观风办事！” 王虎冰冷的声音如同炸雷响起，十几名手持利刃的观风卫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封锁了所有出口，刀光凛冽！ 场面顿时大乱！ 商人们吓得屁滚尿流，几个刘肥的心腹还想负隅顽抗，但在训练有素、杀气腾腾的观风卫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三两下就被砍翻在地，或者被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刀光剑影闪过，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混乱中，刘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惊慌。 他知道自己完了！ 但他不甘心束手就擒！ 趁着心腹拼死拖延的片刻，他猛地撞开身后一扇积满灰尘的小窗，肥胖的身躯居然爆发出惊人的敏捷！ “想跑？” 王虎注意到了，立刻就要追击。 但现场还需要他指挥控制，不能离开。 刘肥落地后，顾不上摔得生疼的屁股，连滚带爬地钻进旁边漆黑的巷子亡命飞奔！ 他心中又惊又怒又怕！ 是谁？ 到底是谁在搞我！ 太子？ 不可能！ 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和能量！ 难道是丽妃那个贱人？ 他一边跑，一边脑子里疯狂转动，冷汗浸透了衣衫。 只要能逃回宫里，找到大皇子的人求救，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他七拐八绕，眼看就要跑出这条偏僻的巷子，回到相对安全的宫墙附近。 他心中暗喜，脚步更快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巷口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穿着一身普通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 “哟，刘副总管，这么晚了，急着去哪儿啊？” 第39章 抓捕 一个刻意压低、带着几分戏谑的沙哑声音响起。 刘肥瞳孔猛缩！ 这人是谁！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并不算特别强大，似乎…… 似乎也就后天二境三境的样子？ 比自己还低几个小境界！ “滚开！” 刘肥又惊又怒，现在逃命要紧，哪有时间跟拦路狗废话！ 他怒吼一声，鼓动全身内力，肥胖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狠狠一掌拍向黑衣人！ 他好歹也是内务府副总管，修炼的也是内务府的上乘功法，虽然比不上禁军或者东宫侍卫，但也稳稳踏入了后天第三境练皮的层次！ 这一掌势大力沉，自信能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拍飞！ 然而，面对这凶猛一掌，黑衣人却不闪不避，只是身形微微一晃。 如同风中摆柳，又似鬼魅幻影。 刘肥志在必得的一掌，竟然擦着对方的衣角滑了过去，打了个空！ 好快的身法！ 刘肥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变招，就感觉眼前银光一闪！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几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寒光的绣花针，如同索命的毒蜂，精准地射向他的手腕、脚踝等关键关节！ “暗器？！” 刘肥大骇！ 后天境界，内力尚未能外放形成有效防御，远程攻击手段极其匮乏，暗器正是低阶武者间极具威胁的手段！ 他慌忙收掌回防，狼狈地躲闪格挡。 但那黑衣人的身法实在太快了！ 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贴着他，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巅，每一次出手都刁钻狠辣！ 更可怕的是，那绣花针仿佛无穷无尽，从各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射来，逼得他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葵花宝典》的身法，配合上钱小六特意准备的绣花针，简直是越级打怪的神器！ “你……你到底是谁！” 刘肥一边狼狈抵挡，一边色厉内荏地喝问。 黑衣人根本不答话，攻势越发凌厉。 他瞅准刘肥一个躲闪不及露出的空当，身形猛然前突！ 速度快到极致！ 刘肥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心头！ 他想后退，却发现双脚不知何时已经被几枚绣花针刺中，传来阵阵麻痹感，动作迟缓了半拍！ 就是这半拍的迟滞，决定了胜负！ 黑衣人欺身而进，手指并拢成兰花状，看似轻飘飘地拂过刘肥胸前几处大穴！ 噗！噗！噗！ 刘肥只感觉胸口一闷，体内刚刚凝聚起来的内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溃散！ 紧接着后颈一紧，一股大力传来！ “咔嚓！” 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狠狠一卸！ 剧痛传来，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 钱小六看着瘫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刘肥，拍了拍手。 搞定！ 越三级反杀，碾压，咱家真棒！ 他麻利地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将刘肥捆了个结结实实，还顺手堵住了他的嘴。 直到被捆成粽子，刘肥瞪着惊恐的眼睛，都没看清这个身法诡异、出手狠辣的蒙面人到底是谁。 钱小六将“肥猪粽子”拖到巷子口一个显眼的位置放好，然后身形一闪，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深藏功与名。 没过多久，王虎带着一队观风卫赶到，看着被捆得结结实实、还在地上蠕动的刘肥，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那位“先生”的手段……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带走！” 王虎挥了挥手。 东宫，一处戒备森严、从未对外开放的密牢。 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霉味。 刘肥被绑在刑架上，浑身狼狈，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王虎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根烧红的烙铁。 “说，还是不说？” 王虎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密牢的角落阴影里，一个经过特殊处理、显得沙哑低沉的声音通过一个简易的传声筒传出，只有王虎能听见： “别急着上物理课，先攻心。问他，大皇子母家许了他什么好处？告诉他，那些外戚自身都难保了，他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再问问他那几个心腹，是不是早就想取而代之了？放大他的恐惧和被背叛感。” 王虎依言照做，将这些话用他那特有的冰冷语调复述出来。 刘肥原本还想嘴硬，但听到这些直击灵魂深处的话语，特别是关于外戚可能抛弃他、心腹可能背叛他的暗示，心理防线开始剧烈动摇。 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给他点希望。告诉他，如果坦白从宽，交代出所有主谋和证据，太子殿下仁慈，或许能留他一条狗命，去守皇陵养老。” 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在铁证如山和钱小六这套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审讯“组合拳”打击下，刘肥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罪行，包括如何受大皇子母家某位管事指使，刻意针对锦绣宫，以及多年来贪墨受贿、倒卖宫产的细节，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甚至还供出了一些藏匿赃款的地点和几份未来得及销毁的往来信件。 几天后。 一份详细得令人发指的卷宗，连同审讯记录、物证清单以及一份条理清晰、措辞狠辣的处理建议（斩草除根、杀鸡儆猴、控制影响），通过王虎秘密呈送到了太子琰明澈的案头。 太子看完，面沉如水，眼中寒光四射。 “好！好得很！”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极反笑。 “就按‘先生’的建议办！” 太子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处理干净些，别留下手尾。让内务府那帮奴才好好看看，背主求荣，是个什么下场！”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很快，宫中便传出消息：内务府副总管刘肥及其几名心腹，因“意外失足”落入御花园的荷花池淹死，尸体都泡浮囊了才被发现。 另有十余名与刘肥关系密切的管事、太监，或被以各种由头贬斥到边远之地，或被直接发配到净事房、辛者库等苦寒之地。 雷霆手段，毫不留情！ 消息传开，整个内务府乃至后宫都为之震动，上上下下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那些平日里阳奉阴违、看人下菜碟的奴才们，瞬间老实了许多。 锦绣宫的份例供应，一夜之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充足和精细，再也无人敢动手脚。 钱小六，这位观风处的幕后掌印提督，初次出手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成功拔除了内务府的一颗毒瘤，狠狠震慑了宵小，也为太子立威，更为丽妃扫清了障碍。 “幕后操控+傀儡执行”的模式，首战告捷！ 钱小六躺在自己那硬板床上，摸了摸怀里又多了几瓶的培元丹和淬骨丸——这是太子殿下对“先生”出色工作的绩效奖金。 他嘿嘿一笑，又磕了一颗。 嗯，这给大老板打工的感觉……真香！ 只是不知道，那被拔了爪牙的大皇子和他背后的势力，会善罢甘休吗？ 钱小六感受着体内再次汹涌的热流，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来吧，谁怕谁！ 咱家这观风处，才刚刚开张呢！ 他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新的小纸条，这是王虎刚刚送来的。 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还带着淡淡的墨香：“速来锦绣宫，有要事相商。——丽。” 第40章 观风处内部行为准则 锦绣宫内，暖香袅袅。 “明澈，刘肥自己作死栽了，可他留下的烂摊子，尤其内务府这浑水，不趁现在搅和搅和，把它理顺了，以后指不定又冒出什么幺蛾子来恶心人。” 丽妃纤指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红唇微张，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屏风后，太子琰明澈踱步而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眉头微微蹙起：“小姨所言极是。只是这内务府上下，关系盘根错节，如同老树盘根，贸然拔掉旧人，换上咱们自己的人，动静太大，怕是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反而不妙。” 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个刻意压低、显得有些鬼祟的声音，正是已经切换到“幕后大佬·先生”模式的钱小六。 他通过特制的细竹管幽幽传来带着几分谄媚和小心翼翼的声音：“咳咳，殿下，娘娘，属下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这事儿吧，咱们得玩点花的，讲究一个‘掺沙子’和‘鲶鱼效应’！” 钱小六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这种现代管理学名词都给他整出来了，希望大佬们能听懂。 太子和丽妃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好奇和……哭笑不得。 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 “详细说说。” 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探究。 “哎，殿下的意思是，咱们不搞那大刀阔斧、伤筋动骨的大换血，那目标太明显，容易被人当大头领针对。” “咱们就玩阴的…不是，玩巧的！从内务府里挑几个看着老实本分、平时受排挤、没什么大背景，但干活还算利索的中层管事，悄悄地，给他们点阳光，扶他们一把，许点好处。” “不用多，就一点点，让他们觉得这是天降鸿福，感恩戴德，以后自然会死心塌地替咱们盯着那帮老油条，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来汇报。这叫‘掺沙子’，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就把咱们的人安插进去了。” “然后呢，再从外面，或者东宫里找一两个绝对可靠、能力强、但明面上跟咱们，尤其是跟锦绣宫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直接空降到几个关键部门，比如采买、库房、营造这些油水足、猫腻多的地方。” “这两人就像扔进鱼塘里的鲶鱼，让他们去搅混水，搞点业绩出来，逼着原来那些尸位素餐的老油条不得不动起来，还得主动向咱们示好，表忠心，生怕被‘鲶鱼’给卷死了！” “主打一个‘润物细无声’，等那些老狐狸反应过来的时候，嘿嘿，内务府的天，怕是已经姓‘琰’了！” 太子听得眼角直抽搐。 钱小六这小子，满嘴跑火车，什么“大头领针对”“温水煮青蛙”“卷死了”……词儿是一个比一个怪。 但去掉这些不正经的形容，仔细琢磨，这思路……还真他娘的有道理！ 而且操作性极强，风险还小！ 丽妃也是掩着朱唇，轻笑出声，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赞许。 丽妃觉得这孙礼，脑子就是活络，总能想出些让人意想不到却又切实可行的鬼点子。 “就按先生说的办。” 太子当即拍板。 “小姨，此事你多费心，挑选‘沙子’和‘鲶鱼’的人选，务必隐秘可靠。” “放心。” 丽妃颔首。 于是乎，在刘肥“意外落水”引发的震动尚未完全平息之际，内务府悄然发生着变化。 几个平日里不起眼、甚至有些受气的管事，忽然就走了运，或被委以稍重权限，或得了些肥差，一个个感激涕零，暗地里早已将忠诚投向了锦绣宫和东宫。 同时，两个背景履历都无懈可击，看似与任何势力都无瓜葛的中年太监，如同两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被安排进了采买处和库房司，开始雷厉风行地整顿事务。 整个过程如春雨入夜，波澜不惊，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内务府的权力格局。 风波过后，御膳房。 钱小六依旧是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太监。 他正蹲在角落里，吭哧吭哧地择着菜叶子，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这破豆角，筋比肉还多，狗都不吃……” 旁边路过的小太监踢了他一脚：“小六子，别磨蹭了，赶紧把菜洗干净送过去，耽误了主子用膳，仔细你的皮！” “知道啦知道啦，催命呢！” 钱小六翻了个白眼，继续埋头苦干。 谁能想到，这个满腹牢骚、看起来随时准备躺平摆烂的小太监，就是搅动内务府风云、让太子都颇为倚重的“先生”呢？ 钱小六觉得还是要苟住！ 猥琐发育！ 老阴比才是王道！ 与此同时，在太子的暗中支持和丽妃不动声色的掩护下，宫中一处极为偏僻、早已荒废多年的“观星苑”，被悄无声息地修缮一新。 观星苑这里原本是前朝某位喜好夜观天象的妃子所居，地处宫城西北角，周围杂草丛生，宫人罕至，甚至还流传着一些闹鬼的传说。 如今，破败的院墙被加固，荒芜的庭院被清理，几间主屋也修葺得干净整洁，只是外表依旧保持着几分破旧感，以作掩饰。 最关键的是，苑内一口早已干涸的古井下，一条由太子早年秘密令人挖掘的暗道，直通宫外一处隐秘的民宅，成为了“观风处”最重要的生命线。 这里，便是“观风处”的首个正式据点，代号——“老巢”。 夜深人静，“老巢”内一间充作临时书房的屋子里，灯火通明。 钱小六正趴在桌子上，拿着一截炭笔，在一张粗糙的草纸上奋笔疾书。 他正在结合自己那点可怜的现代管理学知识、从评书话本里听来的江湖帮派规矩，以及他觉得系统会自带的吐槽精神（但其实并没有），为“观风处”量身打造第一版内部行为准则。 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观风处内部行为准则初版（草案·谁敢外传就地活埋版）】 第一条：忠诚是第一生产力！对太子殿下必须绝对忠诚，忠诚！忠诚！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敢有二心者，送去净事房重造，体验二次发育的“快感”！ 第二条：兄弟情深似海！对内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严禁内卷！有事一起扛，有锅……看情况分着背。出卖兄弟者，参照第一条追加“菊花残满地伤”套餐。 第三条：保密工作大于天！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烂肚子里！泄密者，参照第二条终身套餐，并没收所有小鱼干！ 第四条：情报传递要加密，接头暗号要够骚！什么“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都太土了，与时俱进懂不懂？下次接头，问：“挖掘机技术哪家强？”答：“东宫观风找王虎！”（暂定，待优化） 第五条：坚决服从“先生”（也就是钱小六本尊，但除了王虎你们不能知道）通过王虎大哥传达的命令！有困难找组织（王虎），没困难也得找点事干！严禁摸鱼，严禁上班时间聊八卦（除非是目标人物的八卦）！没事少瞎哔哔，多干活！ 第六条：……（此处省略n条沙雕规定） 钱小六写完，吹了吹墨迹未干的炭笔灰，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钱小六觉得这规矩，既体现了组织的严肃性，又不失人文关怀（主要是对自己的关怀），完美！ 随着据点的启用和规章的初步制定，“观风处”的组织架构也初具雏形。 钱小六，代号“先生”，是绝对的幕后核心，隐藏在最深处，除了王虎，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和地位，明面上，他甚至只是观风处一名普通的情报分析员。 王虎，作为明面上的负责人和“行动组长”，直接对太子负责（名义上），统管所有外勤、抓捕、安保以及据点的日常运转，是“先生”命令的唯一执行者和传达者。 下面初步设立了两个小组： “情报组”：由钱小六亲自挑选的几个心思缜密、擅长分析汇总的底层太监组成（当然，他们只知道听命于王虎和一位神秘的“先生”），负责整理、分析、归档各类情报信息。 “内务组”：由太子拨过来的一名心腹老太监负责，掌管据点的后勤、财务（秘密资金）以及内部安全排查，确保“老巢”的绝对安全和隐秘。 整个组织层级分明，单线联系，信息严格分块管理，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核心秘密的安全。 钱小六满意地点点头，将那份写满沙雕规矩的草纸小心翼翼地收好，准备交给王虎去“贯彻执行”。 第41章 观风处开张 “老巢”据点内，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新来的成员们，无论是东宫调来的侍卫，还是丽妃宫里精挑细选的心腹，亦或是那几个看着就不怎么靠谱的“编外人员”，都站得笔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惹恼了前面那位煞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敬畏地集中在那如同黑铁塔般的身影上——王虎。 这位王公公，面容冷峻，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在观风处这群新兵蛋子眼里，他就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爪牙，是这个神秘机构绝对的掌权者，他们的生杀大权，就握在此人手中。 钱小六此刻正舒舒服服地缩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入口的狭小暗格里，透过墙壁上一道伪装成裂缝的窥视孔，津津有味地看着外面这场“新员工动员大会”。 看着王虎那张面瘫脸一本正经地训话，底下的人吓得瑟瑟发抖，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王虎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被他看到的人无不心头一紧，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诸位，”王虎开口，声音低沉而毫无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入了观风处，过去的身份都给我忘了！你们现在只有一个身份——太子殿下的刀，太子殿下的耳！你们的命，系在太子殿下身上，也系在观风处这条船上！” 他稍作停顿，让这句话的分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规矩，只有三条，都给我刻进骨子里！” “第一，忠诚！谁敢有二心，动歪心思，观风处的手段，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刘肥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最好有点数！” “第二，保密！在这里，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给我死死地咽进肚子里！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帮他缝上！” “第三，效率！观风处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我的命令，就是铁律！谁敢打折扣，谁敢阳奉阴违，别怪我手里的刀不认人！” 一番话，简洁、狠厉，充满了血腥味，让底下的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钱小六在暗格里默默给王虎点了个赞。 不错不错，这气势拿捏得死死的，果然是天生的打手头子。 接下来的能人异士技能展示，简直成了王虎的噩梦，也成了钱小六的欢乐源泉。 那个外号“赛狸猫”的轻功贼溜，开锁技术也算精湛，可就是手贱，演示个开锁技巧，顺手把训练用的箱子拆成了零件，还一脸无辜地问王虎这木头是不是有点糟朽。 那个易容高手，手法确实神乎其技，偏偏心理素质极差，一紧张就掉链子，让他伪装成侍卫，他哆哆嗦嗦半天，把自己化成了一个隔壁宫里负责倒夜香的老嬷嬷，还自带羞涩表情，差点把王虎当场气昏过去。 还有那个追踪大师，追踪术确实有点东西，可他那脸盲症简直是绝症！ 王虎拿着几张重点监视目标的画像让他辨认，他对着其中一张太子的画像，盯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最后十分不确定地问王虎：“公公，这位爷…看着有点面善，是不是上次在街上卖糖葫芦那个？” 王虎的额角青筋暴跳，握着刀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钱小六在暗格里笑得差点从墙上掉下来，感觉王虎随时可能清理门户，把这几个活宝打包送去见阎王。 这届新人，真是卧龙凤雏，各有各的精彩。 好日子没过几天，真正的考验来了。 观风处内部，果然出了蛀虫。 一个负责外围传递消息的小太监，平日里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债，被大皇子那边的人抓住了把柄，一番威逼利诱之下便昏了头，打算把据点的位置和人员信息偷偷传递出去。 可惜，他低估了观风处的内部监控，也高估了自己的小聪明。 他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早就被钱小六提前布下的暗哨盯得一清二楚，相关证据通过秘密渠道，第一时间送到了王虎的桌案上。 王虎看着那份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当晚，王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名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揪了出来。 证据甩在他脸上，容不得半点狡辩。 “拖下去。” 王虎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按规矩处置，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背叛者的下场是什么！” 不需要公开行刑的血腥场面，仅仅是第二天那小太监彻底消失，以及王虎那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眼神，就足以让所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恐惧，如同无形的绞索，勒紧了每个人的脖子。 从此，王虎在观风处的威信，如同铁铸一般，再无人敢质疑。 这位王公公的狠辣手段和铁血纪律，成了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钱小六在暗格里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澜。 妇人之仁，只会害死自己。 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比敌人更狠。 他知道，这次内部清理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大风浪，还在后面。 果然，没过几天，一个负责外部情报收集的成员，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死信箱，传递回一条紧急密报。 王虎拿到那张写着暗语的纸条，迅速破译后，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大皇子府的大管家，今日秘访了禁军副统领赵无忌的府邸，两人在书房密谈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离开。 第42章 搞渗透 大皇子府邸，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上好的青瓷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碎裂声清脆刺耳。 “废物！一群废物！” 大皇子琰明崇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面前几个噤若寒蝉的心腹管事破口大骂。 “一个内务府副总管，说没就没了！还是掉荷花池淹死的？淹死？！你们当本皇子是三岁小孩吗！” 刘肥那颗棋子，虽然不算顶重要，但也是他在内务府安插多年的眼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意外”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这事透着一股邪门！ 底下一个管事小心翼翼地回话：“殿下息怒，此事……确实蹊跷。属下派人查探过，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像是意外，可又……太干净了。” 干净得就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所有痕迹。 琰明崇烦躁地踱步，眉头紧锁。 他不是傻子，宫里这点腌臜事他门儿清。 意外？ 放屁！ 这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手段如此干净利落，绝非寻常宫斗。 难道是……老二那边动手了？ 他那个看似温吞、实则占尽嫡出优势的太子弟弟？ “还有！”另一个管事脸色发白地补充道，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前几日，好不容易抓住御膳房那个烂赌鬼的把柄，逼他吐露点东西。刚提到什么‘观风处’，说能弄到据点和人手的消息，结果还没等他把消息送出来，人就没了！彻底消失了！连根毛都没留下！” 那个管事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揣测和恐惧：“殿下……那小太监虽然没说透，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这‘观风处’……恐怕……恐怕和东宫脱不了干系！除了太子，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人弄消失！” 观风处！ 又是这个该死的观风处！ 听着就像个不入流的江湖帮派名字，可手段却如此狠辣诡秘！ 琰明崇眼神一厉，心里的猜测几乎被证实。 那个烂赌鬼小太监是他的人好不容易才策反的，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人间蒸发了！ 这背后的人，不仅手狠，而且反应极快，简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拔钉子！ 果然是老二！ 他那个好弟弟，平时装得跟个小白兔似的，没想到暗地里居然培养了这么一股见不得光的力量！ 不过……琰明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光凭老二一个人，刚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就能把手伸得这么长？ 做得这么滴水不漏？ 这能量，恐怕还不够！ 哼，多半还有锦绣宫那个狐媚子在背后撑腰！ 丽妃那个贱人！ 最近仗着父皇几分宠爱，又莫名其妙地管了内务府那摊子破事，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他们姨甥两个，怕是早就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互相配合，难怪能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敢动他的人，就是跟他作对！ 他冷哼一声：“给本皇子查！旁敲侧击也好，暗中试探也罢，去摸摸东宫和锦绣宫那边的底！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藏多深！” 于是乎，接下来几天，东宫和锦绣宫周围，鬼鬼祟祟的身影明显多了起来。 有借着送东西名义，试图往里多瞅几眼的；有故意找茬，克扣些不痛不痒用度的；甚至还有个不开眼的，想把自家亲戚安插进东宫膳房当差，美其名曰“帮衬”，实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些小动作，自然第一时间就被“观风处”的监控网络捕捉到了。 “老巢”据点内，钱小六正通过暗格窥视孔，看着王虎汇报情况。 听着王虎面无表情地复述那些拙劣的试探手段，钱小六差点没笑出声。 我滴个龟龟，这届内奸的业务水平堪忧啊！ 就这点段位还想玩无间道？ 怕不是宫斗剧看多了，以为送个人头就能当vip？ 尤其是那个想往东宫膳房塞人的大皇子府管事，简直是把“我是内奸，快来抓我”这八个大字刻在了脑门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移动的经验包。 钱小六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感觉自己作为“反派”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是时候给这些菜鸟同行们上一课，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专业”了。 他拿起炭笔，在特制的纸条上迅速写下一行歪歪扭扭、鬼画符般的“观风密语”。 “乙字叁号令：目标‘厨房卧底推销员’（大皇子府管事代号），明日出宫采买，安排‘冬季限定冰河漂流一日游’体验套餐。注意安全，别真嗝屁了，留口气儿，让他回家享受‘带薪长假’，正好赶上过年阖家团圆嘛。” 写完，他将纸条塞进墙缝，熟练地敲了三下，两长一短。 哼，想往咱家这固若金汤的堡垒里掺沙子？ 问过我这个专业的“筛子精”了吗？ 想搞渗透？下辈子吧！ 第二天，那位对未来充满憧憬、以为自己即将打入敌人内部的大皇子府管事，揣着几两碎银子，领着两个跟班小厮，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宫采买去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今天必须把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大侄子安排进东宫膳房！ 那可是太子眼皮子底下！ 到时候随便听点边角料，回去就是大功一件！ 升职加薪，迎娶管事房小红，走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走到护城河边时，寒风凛冽，河面冻得跟镜子似的，映着灰蒙蒙的天。 管事正沉浸在升官发财的美梦里，冷不防脚底板传来一阵钻心的滑腻感！ “咔嚓！”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昨晚在这泼了水，冻成了一片明晃晃、滑溜溜的天然溜冰场！ “哎哟喂——！” 管事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脚底传来，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朝着那冰封的河面砸了过去！ 姿势满分，难度系数3.0！ “噗通！”一声巨响，伴随着冰层碎裂的清脆声响。 冰冷刺骨、带着一股陈年淤泥味的河水瞬间将他从头到脚来了个透心凉！ 那感觉，比三伏天猛灌一桶冰水还要酸爽！ 第43章 兵部侍郎 “救……咕噜噜……命啊！” 管事在冰窟窿里拼命挣扎，像只被拔了毛的落水鸡，冰冷的河水争先恐后地往他嘴里、鼻子里灌，冻得他浑身打摆子，上下牙齿疯狂打架，发出“咯咯咯”的交响乐。 旁边那俩小厮直接吓懵圈了，站在岸边手足无措，一个劲儿地喊：“快来人啊！管事掉河里啦！”喊得比死了亲爹还凄惨。 幸好，附近“恰巧”有几个巡逻的禁军士兵听到了动静，骂骂咧咧地跑过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递木棍又是扔绳子，总算把这位提前体验了“冰河漂流”项目的管事给拽了上来。 人是捞上来了，可那张脸已经冻成了猪肝色，嘴唇发紫，浑身湿透，哆嗦得跟筛糠似的，眼看就剩半条命了。 这么冷的天，掉进冰窟窿里洗了个冷水澡，后果可想而知。 当天晚上，这位倒霉的管事就高烧不退，寒气攻心，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请来的几个太医轮流会诊，最后都摇着头表示：这位爷伤了根本，得好生静养，卧床休息，没个三五个月怕是下不了地了，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难说。 消息快马加鞭传回大皇子府，琰明崇听完汇报，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反手又“啪”地一声，将手边最后一个完整的茶盏也送去了见阎王。 又是意外！ 又是他娘的巧合！ 他派出去试探虚实的人，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意外落水，意外重病了？ 这巧合得都能去说书了！ 这下，他就是用脚后跟想也明白了，这绝对不是什么狗屁意外！ 东宫那边，或者说他那个一直装鹌鹑的太子弟弟背后，肯定藏着一只黑手！ 一只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精准打击、杀人于无形的黑手！ 这股力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忌惮和不安。 一时间，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试探和骚扰，如同被冰水浇透的火苗，瞬间熄灭，再也不敢冒头。 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知道前面有坑，谁还敢往里跳？ 老巢据点内，王虎面无表情地向暗格里的先生汇报了“冬季限定冰河漂流体验”的后续情况。 钱小六透过窥视孔，看着外面那些新加入的观风卫脸上残留的惊惧和敬畏，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完美！ 立威效果拉满！ 这下，那些新来的菜鸟们总算明白，观风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招惹的。 想在这里混，要么有实力，要么有觉悟，要么…… 就等着被淘汰吧！ 他伸了个懒腰，对着传声筒压低声音，用一种老干部般的语气说道：“嗯，虎子，这次行动完成的不错，有进步，值得表扬。继续保持。记住，咱们观风处的人，出手就要快、准、狠！要让那些宵小之辈听到咱们的名号就闻风丧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对了，告诉负责盯梢的兄弟们，千万别放松警惕。重点关注禁军副统领赵无忌的府邸，那可是个关键人物，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尤其是最近，给我盯紧了！看看他是不是又偷偷摸摸给哪个窑子送温暖去了，或者又在哪个赌场输得倾家荡产了。这些都是把柄，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钱小六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次日东宫。 太子琰明澈脸色不太好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书案，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先生，”太子的声音通过特制的传声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浓浓的忧虑，“孤收到密报，兵部侍郎陈敬德，最近跟我那位好大哥走得很近。” 暗格里的钱小六正盘算着下次绩效奖金能不能换成黄金，冷不丁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兵部侍郎？ 大皇子？ 这俩凑一起，能干啥好事？ 难道是想组团开黑，刷“皇位”这个副本？ “他们数次在京郊翠微山庄密会，”太子的声音继续传来，语气加重，“陈敬德手里攥着部分京畿防务的兵权，他家跟我大哥母家那边，向来穿一条裤子。再加上之前就眉来眼去的禁军副统领赵无忌……先生，孤担心……” 卧槽！ 兵部侍郎+禁军副统领+大皇子？ 这配置，放游戏里都能凑个羁绊了吧？ 这是要搞事情啊！ 钱小六瞬间收起了摸鱼的心思，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看来上次那个“冰河漂流”套餐，虽然吓退了小喽啰，但对大皇子这种级别的玩家来说，只是挠痒痒。 人家直接掀桌子，准备上硬菜了！ “殿下是担心，他们会在军务上动手脚，或者趁着秋狝、祭天这种大场面，给您来个‘惊喜’？” 钱小六压低声音，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孤担心的就是这个！” 太子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老大虽是庶出，但在军中和那些老顽固宗室里，总有些不甘心的声音。这储君之位，孤坐得并不安稳！” 得，老板焦虑了，咱这打工人就得加班了。 “先生，”太子的声音变得异常郑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动用观风处所有力量！给孤死死盯住赵无忌、陈敬德，还有我那位好大哥！查清楚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记住，这次的目标非同小可，一个是禁军副统领，一个是朝廷二品大员，一个是皇长子！务必隐秘！务必拿到实证！绝不能暴露观风处！” 钱小六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好家伙，这任务难度直接从新手村跳到地狱模式了啊！ 禁军副统领的府邸，兵部侍郎的府邸，大皇子的府邸，哪个不是守卫森严得苍蝇都得绕道走的地方？ 尤其是赵无忌，那可是禁军头子之一，府里府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 这简直是让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去参加百米跨栏，还得拿冠军！ 但他能说不吗？ 不能！ 老板的任务，含着泪也得接！ “殿下放心，属下明白。” 钱小六的声音带着几分豁出去的决绝。 “属下这就去安排。” 第44章 物理劝退 切断了和太子的传声筒联系，钱小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格里使劲挠了挠头皮，感觉头盖骨都要被他搓秃噜皮了。 这任务，难度极大。 盯梢禁军副统领、兵部侍郎、大皇子？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人家出门带着大量护卫，防御严密，反侦察能力极强，身边还很可能有真正的高手。 硬碰硬？ 那是在自寻死路。 不行，咱家得靠脑子，得讲究策略。 “外围观察，多点布局，找机会渗透……” 钱小六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摸来的稻草秆，含糊不清地嘀咕着，脑子里已经开始快速构思行动方案了。 首先，王虎带领的行动组，作为最强的力量，先派出去初步侦察，试探一下情况，能收集到多少信息算多少。 其次，情报组那几个人，得给我把宫里的人际关系彻底查清楚！ 赵府、陈府、大皇子府，都跟宫里哪些太监宫女有联系？ 能不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获取点内部消息？ 至于咱家自己嘛…… 当然是坐镇指挥，负责谋划全局！ 计划好了！ 钱小六在心里暗自得意。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沉重一击。 王虎带着几个精挑细选的观风卫，换上不起眼的衣服，隐秘地潜伏出去，试图靠近那三位目标。 结果，几番尝试下来，王虎的脸色更加难看，带出去的人也是狼狈不堪，疲于奔命。 赵无忌、陈敬德、大皇子，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警惕！ 出行路线完全没有规律，让人难以预测。 反侦察意识极强，似乎总能察觉到有人在窥视，稍有异常就立刻提高警惕。 身边还常年跟着几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的壮汉，一看就身手不凡，气息沉稳，绝对是高手。 特别是禁军副统领赵无忌，他出行时排场极大，前后左右都是身着甲胄的禁军亲卫，别说靠近，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那股威严的气势，根本无法接近！ 王虎手下一个身法不错的观风卫，想趁着陈敬德的马车拐弯时，靠近车厢窃听。 结果刚接近到距离马车三丈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集中精神细听呢，就感觉一道凌厉的攻击直袭后心！ 高手！ 幸亏这观风卫反应迅速，一个翻滚险险躲开，抬头一看，陈府马车旁一个不起眼的护卫，正冷冷地盯着他，手里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眼神冰冷。 差点就被当场格杀！ 要不是王虎及时带着其他人在暗处接应，制造混乱掩护他撤退，这位手下今天就回不来了。 “先生，对方防备森严，无法接近。强行侦察风险极高，容易暴露，甚至损失人手。” 王虎的声音通过传声筒传来，依旧是那冷硬的语气，但钱小六还是听出了一丝挫败。 钱小六在暗格里差点把牙根咬碎。 现实就像个大嘴巴子，狠狠抽在他那点“一切尽在掌握”的幻想上。 听着王虎通过传声筒传回来的、干巴巴却充满画面的汇报，钱小六感觉自己亲眼看到了自家手下被人追得满地乱窜的狼狈样。 乖乖，这防守密度，是把整个山头都装上反入侵警报了吧？ 那个差点交代在那儿的兄弟，估计现在尿都快吓出来了。 对面那个护卫的身手，恐怕是大皇子砸重金请来的高手，日薪起码得几百两那种。 “先生，对方外围暗哨反应极快，警觉性远超寻常护卫。” 王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硬邦邦的凝重感。 “我们派去翠微山庄附近的两名兄弟回报，山庄守卫森严，外松内紧，几次试图从不同方向靠近观察，都被暗中警告了。” “其中一次，负责观察后山的兄弟仅仅是多停留了片刻，就感觉被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锁定，对方身法快得匪夷所思，若非他当机立断、启动紧急撤退信号，恐怕已经暴露甚至……没命了。” 王虎顿了顿，补充道：“初步判断，山庄内不仅有大量护卫，更可能有……先天高手坐镇。” 先天高手？ 逗我呢！ 大皇子是把家底都掏出来请保镖了吗？ 还是说他把哪个江湖门派的业务给包年了？ 这还怎么玩？ 观风初建，如今也就王虎一人是先天高手。 派王虎带人强攻？ 那是去送菜，再说强攻也不应该是观风的活计！ 就算赢了损失也不会小！ “强攻绝对不行，硬碰硬更是二愣子才干的事。” 钱小六对着传声筒，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咱们是玩脑子的，不是去拼命的。让兄弟们暂时后撤，在外围保持观察，不要再轻易靠近，安全第一！” 咱家的观风处刚开张，可不能一上来就折兵损将，那也太亏了！ 看来，得先从文书工作入手了。 “王虎，你立刻派人去内务府档案库，就用太子殿下之前给的那个由头，查，给我查清楚翠微山庄的底细！谁的名下，什么时候建的，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宗的、不合常理的采买记录？尤其是粮食、药材、兵器这些敏感物资！” 钱小六觉得，只要是人干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那帮孙子在山庄里藏了那么多人，吃喝拉撒总得有记录吧？总不能个个都是神仙，光喝西北风就能活！ 虽然指示王虎去查文书，但钱小六深知，光靠那些冷冰冰的记录是不够的。 他必须亲自去看看，感受一下对方的真实“火力配置”。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没过多久，内务府那边的线人就传回了消息。 效率倒是挺高，看来上次刘肥的“意外溺亡”确实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消息显示，翠微山庄明面上挂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皇亲名下，但真正的资金往来，都隐秘地指向了大皇子母家控制的一个商号。 更重要的是，近期确实有大量粮食、布匹、药材，甚至还有一批未登记入库的铁料，通过隐秘渠道运往山庄方向！ 铁料？ 钱小六看到这两个字，眼皮子猛地一跳。 再结合之前王虎汇报的高手坐镇、守卫森严…… 一个可怕的推断在他脑海中成型：翠微山庄里藏着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护卫家丁，而是…… 私兵！ 甚至可能是招揽的亡命之徒，数量还绝对不少！ 卧槽！大皇子这是要上高速啊！ 私藏兵马，这是想干嘛？ 谋反套餐预定？ 难怪他跟兵部侍郎、禁军副统领勾勾搭搭！ 这下事情大条了！ 这个情报太过惊悚，必须立刻验证！ 尤其是对方高端战力的虚实，直接关系到观风处下一步的应对策略，甚至关系到太子殿下的安危！ 看来，这趟浑水，咱家非趟不可了！ 第45章 潜入 “王虎！” 钱小六再次拿起传声筒，声音低沉而严肃。 “改变策略！命令外围兄弟，放弃正面观察，重点监视翠微山庄所有可能的秘密出入路径，特别是后山那些不起眼的小道！给我盯死了！” “约定信号：发现小股人员进出，燃放绿色信号烟；发现大批人员或可疑物资运输，燃放黄色信号烟；遭遇突发危险或我长时间未归，立刻燃放红色信号烟，你们在外围接应，不可恋战，以撤退保存实力为主！” 他深吸一口气，补充道：“另外，让外围的兄弟留意接触一下山庄附近砍柴的、采药的本地人，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问出点什么异常情况。比如哪里突然不让靠近了，哪里晚上有奇怪的动静。” 有时候，底层百姓的眼睛，比刻意侦查的探子更管用。 命令传达下去，钱小六开始为自己的“极限探查”做准备。 果然，没多久，王虎那边就通过秘密渠道传回了新消息，是一个负责外围监视的观风卫，从一个经常在后山砍柴的老樵夫那里套出来的情报。 老樵夫说，最近翠微山庄后山确实有点古怪。 晚上偶尔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像是铁放久了生锈和血混合的味道，还能听到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 最关键的是，后山深处靠近断崖那一块，以前是他常去砍柴的地方，最近却总有穿着黑衣服、凶神恶煞的人守着，不让人靠近。 他还无意中看到，断崖下面好像有一条被藤蔓和乱草盖住的小路，似乎有人在那里进出。 成了！ 钱小六将所有信息在脑海中串联起来，后山秘密通道基本可以确定了！ 那股让老樵夫都觉得不对劲的气息和守卫，很可能就是王虎手下感觉到的那个先天高手！ 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 他没有惊动王虎和行动组的大部分人，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他只从观风处挑选了一名代号叫“壁虎”，身手最是轻盈、最擅长隐匿潜踪的侍卫，作为辅助和外围接应。 夜，如同浓墨，将天地都染得漆黑，连一点星光都没有。 钱小六换上一身特制的深黑色夜行衣，材质轻薄却异常坚韧，完美贴合身体，最大限度地减少了行动时的衣物摩擦声。 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兴奋与警惕光芒的眼睛。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因为嗑药而日渐充盈的葵花内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如今的他虽不是先天高手，但也感觉与之就一层膜了。 小心一些，凭借《葵花宝典》超一流秘籍的加持，应当能够不引起那个先天境的就能警觉。 “壁虎，你在外围接应，记住信号，有情况立刻撤，不用管我。” 钱小六对身边同样一身夜行装备、屏息凝神的“壁虎”低声吩咐道。 “是！” 壁虎的声音压得极低。 钱小六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深吸一口气，将《葵花宝典》的身法运转到极致。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量，像一片没有实体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朝着翠微山庄后山的断崖方向飘去。 他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足尖点过草叶，连一丝晃动都未曾带起，身形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阴影之中，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 很快，他就接近了那处被藤蔓掩盖的断崖下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草木腐朽和泥土腥气，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令人不安的血腥味。 钱小六停下脚步，将身体紧贴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收敛全身气息，连呼吸都变得悠长而微弱。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耳朵微微耸动，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丝动静。 来了！ 他的心头猛地一凛。 前方至少有三处隐蔽的呼吸声！ 两处呼吸相对短促，应该是普通暗哨。 但第三处…… 在断崖上方的一棵古松之后，那呼吸声绵长而有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显然内力修为不低！ 钱小六瞳孔微缩，屏住了呼吸。 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人滑行出去。 这《葵花宝典》的身法，确实迅捷流畅。 他像一道飘忽的影子，在漆黑的密林间高速穿梭，动作轻盈，脚下落叶都懒得翻身。 前面地上那两个绊马索和捕兽夹，在他眼里如同虚设。 就这？也想拦住咱家？ 钱小六心里吐槽，脚下不停，身形如穿花蝴蝶般轻松绕过。 很快，他停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底下。 树的位置极佳，像天然隐身斗篷将他藏匿在阴影。 钱小六屏住呼吸，心跳放缓，人与树干融为一体。 来了！ 耳朵捕捉到上方七八丈高枝桠间，传来微弱呼吸声。 呼吸悠长平稳，带着独特韵律。 高手！ 不是普通站岗龙套。 钱小六眼神微动，心里盘算。 绕过去？ 看似省事，但万一是前哨，后面藏boss？或者一动拉响警报？ 不行，不能怂！ 干脆拿下！ 检验药效的躁动劲儿又上来了。 不摸清敌人实力，怎么“骚操作”？ 正好练练手，看《葵花宝典》是不是真那么神！ 他不再犹豫。 体内葵花内力奔涌向四肢。 下一刻，他动了！ 快！极致的快！ 原地留下一道极淡残影。 速度突破常理，空气中只有蚊子扇翅膀的轻响！ 树上暗哨也是老鸟。 钱小六动身瞬间，一股毒蛇吐信般的危险气息刺痛感知！ 心头一紧，本能要闪避反击！ 太迟了！ 没等扭头看清偷袭者，一股诡异力量鬼魅般出现身后！ 糟了！ 念头闪过。 后颈某处传来轻微麻痹感，几乎无痛楚。 但一下抽走全身力气，内力溃散眼前一黑，意识坠入黑暗。 没哼一声，身体软绵绵瘫倒树杈，失去知觉。 钱小六身影瞬移般显现，站在暗哨潜伏处。 他伸出手指，保持兰花指手势，指尖残留内力余韵。 “搞定，收工。” 钱小六拍手，看烂泥般昏迷的暗哨，脸上得意笑。 啧啧，绣花针，专治不服，效果拔群！ 他麻利检查倒霉蛋，确认深度昏迷。 摸走腰间像信号烟火的小竹筒，揣怀里。 做完一切，钱小六看向断崖深处。 第46章 江湖规矩，实力说话 钱小六麻利地检查了一下这个倒霉蛋，确认他已经深度昏迷，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他先是顺手摸走了挂在他腰间的一个小竹筒，看着像是发信号用的，便揣进自己怀里。 还不放心，又仔细搜了一遍，手指在对方胸口内衬摸索时，无意间碰到一个硬硬的棱角。 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将其掏了出来，发现是一个令牌，藏得颇为隐秘。 借着微光，钱小六仔细看了看那块令牌。 材质普通，做工也谈不上精细，上面刻着一个潦草的“虎”字。 这东西明显不是官府或禁军的制式物品，更像是某些私人势力内部使用的身份标识。 “哦，看来是外面请来的帮手。” 钱小六心里有了判断，确认这暗哨是大皇子从江湖上找来的打手。 他把令牌塞进自己怀里，这东西也许以后有用。 处理完暗哨，钱小六的注意力转向断崖深处。 他再次移动起来，身形融入黑暗，悄无声息地向前靠近。 他很快找到了被藤蔓和乱石掩盖的小道入口。 入口附近空气混浊，有泥土、植物腐烂和淡淡的金属锈蚀气味。 就在钱小六准备进入小道的刹那，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冰冷的杀气，从更深处一闪而过，让他瞬间警觉，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里面有高手！ 而且不止一个！ 钱小六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停下了脚步。 他可以肯定，小道内部必定有更强的防御，甚至布置了危险的机关陷阱。 “防御这么严密？搞得跟藏宝库似的。” 钱小六心里吐槽，表情却十分严肃。 直接走小道进去太冒险了，万一触发什么机关，后果不堪设想。 他迅速改变了主意。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葵花内力，身体猛地向上窜起，双手双脚如同有粘性一般，牢牢吸附在旁边陡峭湿滑的石壁上！ 《葵花宝典》的身法配合内力，让他双手双脚紧贴石壁，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动作稳定而迅捷。 这攀爬技巧要是被别人看到，定会惊叹不已。 爬到半途一个隐蔽的位置，他停下来，从高处观察小道内部。 果然！ 在高处视野下，他清楚地看到，小道内侧不远处，有一小块地面泥土颜色较新，在微光下，似乎还有金属物体的反光！ 是触发式机关！ 很可能是那种能连续发射暗器的类型！ 钱小六看得心惊，大皇子为了这个据点真是下了血本，连这种东西都用上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叫，还有巡逻队走动的脚步声和盔甲碰撞的声音！ 声音正在向这边靠近！ “巡逻队来了！” 钱小六立刻意识到不能再待下去了。 如果被发现困在这里，想脱身就难了。 他不再停留，身体紧贴石壁，动作轻巧地滑了下来，落地无声。 离开前，他用脚尖扫过地面，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又将那个昏迷的暗哨拖到更隐蔽的草丛里。 做完这些，他迅速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王虎安排的一处安全据点，钱小六才松了口气。 这次探查虽然未能深入，但已足够让他了解翠微山庄的防御程度：外围有江湖好手放哨，内部防御严密，甚至动用了机关陷阱。 强行闯入是绝对行不通的。 钱小六坐在临时据点的草垫子上，摸着下巴思考。 翠微山庄的防卫水平，证明了光靠王虎手下那些宫廷侍卫出身的人手，很难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有效渗透。他们虽然忠诚且训练有素，但缺乏应对江湖手段和复杂机关的经验。 必须要有更专业、更野路子的人才行！ 建立一个能深入市井、获取各类隐秘消息的宫外情报网，这件事必须加快进度了！ 他想起了王虎之前从江湖上招揽来的变色龙和赛狸猫，一个擅长易容，一个精通轻功和开锁。 之前因为内部整顿，还没来得及重用他们。 现在看来，是时候亲自见见这两人，评估一下他们的真实能力和是否可靠了。 这不仅是考察，也是一种必要的警告和展示实力。 对付这些江湖人，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你的强大，往往比金钱更能让他们老实听话。 钱小六眼中闪过决断，他要让这些人知道，观风处不是那么好混的，跟着他有好处，但耍滑头绝对没有好下场！ 他立即通过秘密渠道，让王虎安排与变色龙和赛狸猫的会面。 …… 次日，京城某处偏僻的废弃茶馆后院。 一个身材瘦小、眼神灵活的汉子正有些焦躁地踱步，不时看向四周。 他就是“赛狸猫”。 突然，他眼前一花！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一个穿着普通太监服饰的身影，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面前！ 赛狸猫大吃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他自认轻功不错，可刚才对方是如何出现的，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这身法简直匪夷所思！ 来人正是钱小六。 他面带微笑，眼神却锐利，审视着赛狸猫。 同时，他释放出微弱的葵花内力气息。 这气息阴冷而诡异，赛狸猫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遍布全身！ 他仿佛置身冰窖，血液都快被冻住！ 冷汗，“唰”地一下就从额头冒了出来，浸湿了后背。 赛狸猫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太监。 后天境？没错，气息强度确实是后天境！ 可这压迫感…… 这股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的恐怖威压，甚至比他曾经远远见过一面的某些先天高手还要可怕！ 这是什么人？！ 赛狸猫内心震动，之前的轻视荡然无存！ 他立刻低下头，变得恭敬起来，再也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和异心。 他明白，这位上峰绝非等闲之辈。 钱小六满意地观察着赛狸猫的反应。 嗯，震慑效果不错。 他稍作等待，另一个身影，一个面容普通、气质猥琐的中年人，同样带着几分惊疑不定地走进院子。 这位就是“变色龙”。 当变色龙感受到钱小六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时，他的反应比赛狸猫更加不堪，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钱小六这才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你们的能力，王虎都跟我说了。” “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 钱小六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卷宗和一小袋银子丢在桌子上。 “这是目标的部分信息和初步活动资金。记住，我要你们用尽一切手段收拢江湖上的人手，渗透进去，搞清楚翠微山庄内部的真实情况，尤其是人员构成和防御布置。办好了，赏赐少不了你们的。” 钱小六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变得冰冷。 “办砸了，或者敢耍什么花样……呵呵，刘肥和那个烂赌鬼的下场，你们应该听说了吧？” 变色龙和赛狸猫闻言，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忙躬身应道：“属下明白！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他们现在对这位神秘上峰的敬畏，已经深入骨髓。 第47章 专业团队 被钱小六那股阴沉且极具压迫感的气势直接冲击后，赛狸猫感到自己的求生本能被彻底激发了。 这位新上司，体型瘦小，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可那气场，比他遇到过的最凶悍的打手还要可怕得多！ 必须干活！而且要拼命干！否则自己的小命恐怕难保！ 赛狸猫立刻进入了高强度工作状态。 他瘦小的身体充满了惊人的精力，在京城底层社会中快速移动，动作敏捷且隐蔽。 他凭借着往日在三教九流中混迹的人脉和手段，威逼利诱之下，迅速收拢了一批眼线和地痞，一个初步覆盖了京城各阶层的情报网络雏形，就被他硬生生拉扯了起来。 不仅是他自己白天在茶馆赌场听风声，晚上飞檐走壁探消息，手底下那帮新收拢的人手也被他指使得团团转，将各种鸡毛蒜皮的消息源源不断地汇总过来。 这组织和行动的效率，让负责联络的王虎都感到惊讶。 这家伙，不仅身手了得，这笼络人心的本事也不简单，过去在外面混的时候指定没少挨揍，不然哪来这么强的求生欲和办事能力。 赛狸猫清楚自己的任务范围——外围信息收集者，风险较高。 对于钱小六特别强调要谨慎对待的翠微山庄，他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只让手下的外围眼线在外围活动，自己绝不轻易靠近。 他发展的线人也多是些街头混混、樵夫、农妇等普通人。 传回来的信息种类繁多： “报告，翠微山庄那边最近采购的木炭数量比上个月多了很多，送货的人说，用量快赶上宫里某些地方了。” “狸猫哥，山脚下的王寡妇抱怨，她家养的鸡最近经常丢失，怀疑是山庄里的人夜里出来偷的，说那些人看起来很凶。” “今天我手下一个兄弟假装去后山砍柴，远远看到几辆盖着黑布的大车进了山庄，车轮压出的痕迹很深，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这些信息虽然零散，赛狸猫却不敢忽视，仔细整理后通过秘密途径上报。 他现在只想安稳地活下去，希望能长期在这里工作。 另一边，变色龙也没有停歇。 这位易容师虽然容易紧张，但技术确实精湛。 在钱小六那令人不安的注视下，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全力制作各种伪装用品。 几天后，几套逼真的樵夫、货郎、乞丐服装和道具就完成了，连相应的气味都处理得很到位。 只是在给王虎制作一套落魄书生的服装时，袖口不小心沾染了点心屑，被王虎发现后，冷着脸命令他把所有道具重新清洗一遍。 变色龙感到十分委屈，觉得这工作比预想的要辛苦得多。 王虎带着几个换上伪装的观风卫，开始在翠微山庄外围区域活动。 他们扮演成迷路的旅人或上山采药的村民，尝试靠近观察。 然而，实际情况比预想的要困难。 翠微山庄的防卫非常严密。 王虎等人刚稍微靠近，还没看清楚什么，暗处就会传来警告声，或者直接出现几个体格强壮的人，态度恶劣地将他们驱离。 “离开！这里是私人地方，不准靠近！” “再往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个擅长轻功的观风卫试图爬上附近的山头进行远距离观察，刚探出头，一支冷箭就“嗖”地一声飞来，紧贴着他的头皮钉在旁边的树上，箭尾还在颤动。 这地方的防卫程度，完全不像普通的私人庄园。 王虎的脸色愈发冰冷，收集到的有用信息很少，反而几次面临危险。 “老巢”据点的暗格里，钱小六面对着大量零散的情报，仔细地审阅着。 这些看似无关的信息，在他看来，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部分。 他将赛狸猫收集的市井消息、王虎等人冒险探查到的外围状况，以及之前从内务府获取的采购记录，全部放在一起，开始详细地比对分析。 木炭用量增加…… 说明庄园内的人数增多，或者在进行某种需要大量燃料的活动？ 车辙印深…运输重物？ 结合之前查到的铁料信息… 后山守卫加强，连本地村民都被驱赶，那个区域一定有问题！ 钱小六拿着炭笔，在一张简易地图上标记着，试图将所有线索联系起来。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致。 这时，赛狸猫传来的一份新情报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 城南一家位置偏僻的杂货铺，最近经常在深夜接到大额订单，订购的都是质量最差的糙米和陈粮，数量巨大。 每次都是一个蒙面人前来提货，付款干脆，从不讲价，并指定将货物送到城西一个废弃的货栈。 糙米、陈粮、大批量、深夜交易、蒙面人、废弃货栈…… 这几个要素组合在一起，显得非常不寻常。 翠微山庄那样的地方，即使养了很多护卫，也不至于食用如此差的粮食。 除非里面的人员身份特殊，或者数量极其庞大，需要严格控制成本！ 王虎那边也传来了新的进展。 经过几天的伪装和耐心蹲守，王虎亲自带领的小队，终于在京郊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有了重要发现。 他们远远看到一辆普通的青布小车，形迹可疑地朝着城西废弃货栈的方向行驶。 驾车的人戴着斗笠，但动作间流露出军人的干练。 更重要的是，王虎眼力极好，认出了车厢里短暂露出的侧脸——正是禁军副统领赵无忌！ 虽然赵无忌换上了一身寻常的富绅服饰，还刻意做出些老态，但他身上那股长期身居高位的气度，以及眼角那颗明显的黑痣，都无法完全掩盖。 禁军副统领，不在官署处理公务，不在家中休息，秘密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王虎立刻命令手下隐蔽，没有惊动对方，只是远远地跟随，记下了时间和行进路线。 第48章 半路截杀 两份关键情报几乎同时送到了钱小六这里。 一份是城南杂货铺的大量劣质米粮，最终流向了城西的废弃货栈。 另一份是禁军副统领赵无忌，乔装打扮后秘密前往了同一个废弃货栈。 钱小六看着地图上被他用炭笔重点标记的两个地点——翠微山庄和城西废弃货栈，以及它们之间可能的联系路线，思路清晰起来。 这信息量不小。 那些差到难以入口的糙米陈粮，供给谁？普通护卫吃这个怕是要闹事。 除非是消耗品，或者人多到必须极度压缩成本。 赵无忌，禁军副统领，微服去废弃货栈，他去那里做什么？ 视察民情？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废弃货栈是翠微山庄的秘密补给点和中转站。 赵无忌的出现，直接证明禁军内部有人牵扯其中。 再把翠微山庄的严密防御、疑似先天高手坐镇、偷偷运铁料这些线索联系起来…… 钱小六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一个令人不安的推断在他脑中形成：大皇子琰明崇，在翠微山庄秘密训练私兵。 而且规模绝对不小。 他不仅拉拢了兵部侍郎陈敬德，还把手伸进了禁军，和赵无忌有了联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宫廷争斗，这是在准备武装夺权。 钱小六瞬间感觉手里的情报变得沉重。 这超出了他原本“给太子当参谋，顺便捞点好处”的预期，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暗格里烦躁地踱步，手里的炭笔被捏得发出轻微的响声。 不行！ 这个推断太严重，必须立刻上报太子！ 但光有推断不行，得有证据，能彻底扳倒大皇子的那种。 “王虎！” 钱小六抓起传声筒，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急促。 “立刻调整部署！别再死盯赵无忌和陈敬德了，容易惊动他们！把所有外围人手，全部调到城西废弃货栈和翠微山庄周边！” “给我盯死那个破货栈！看看除了赵无忌，还有没有其他重要人物去那里！” 命令下达完毕，钱小六将最重要的几份情报和自己的推断写在一张特制的密信上，塞进一个小巧的竹筒。 今晚必须亲自送出去，交给指定的联络人。 夜色深沉，几乎看不到光亮。 钱小六换上一身不起眼的夜行衣，像个影子般穿梭在皇宫的角落，避开所有巡逻守卫，来到一处约定好的宫墙下的隐秘通道。 钻出宫墙，来到外面预定的联络点，快速交换了信息，拿到了联络人递过来的一个新情报竹筒。 确认四周无人，钱小六将新到手的情报揣入怀中，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他特意选择了一条更为偏僻、平日里几乎无人行走的暗巷。 巷子很窄，两侧是高墙，月光被完全遮挡，只有尽头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杂物的气味。 就在钱小六走到巷子中段，精神稍有松懈的瞬间。 变故陡生！ “咻！” “咻！” 两道尖锐的破空声，从他左右两侧的阴影中同时响起！ 寒光闪过，直取他的咽喉和心口！ 竟然有埋伏！ 这些人怎么知道他的路线？ 钱小六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脚尖在不平的石板上用力一点！ 《葵花宝典》的身法发挥到极致！ 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角度向后飘退！ 速度极快！ “锵！” 两柄短刃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交错，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溅起火星！ 好险！ 只差分毫！ 钱小六后退的同时，看清了袭击者。 两名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身形矫健，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是不留活口的那种死士！ 他们的目标，是他怀里的情报！ “玩偷袭？还组队？” 钱小六心里想着，手上动作不停。 他根本没想拔剑，那东西不如绣花针方便。 手腕一翻，几枚闪着寒光的绣花针已夹在指间。 在狭窄的暗巷中，他的身形快速闪动，速度快到只留下一连串模糊的影子在墙壁间移动转向！ “死！” 其中一名杀手再次扑上，短刃划出刁钻的轨迹，封锁了钱小六的躲避空间。 钱小六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奇特的姿势扭转，避开刀锋，同时指尖弹出！ “嗤！” 一枚绣花针精准地刺入那杀手的右侧胁下！ 那是内力运转的一个薄弱点！ “呃！” 杀手感到一阵剧痛和麻痹感迅速扩散，动作立刻迟滞，内力运转也受到干扰！ 高手相争，胜负就在一瞬间！ 钱小六抓住机会，欺身靠近！ 他并指如刀，带着一股阴柔的力量，准确地切在杀手握刀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杀手闷哼一声，短刃脱手掉落。 紧接着，钱小六毫不留情，一记带着葵花内力的侧踢，狠狠命中杀手的胸口！ “砰！” 杀手倒飞出去，撞在巷子尽头的墙壁上，滑落在地，口中溢出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名杀手看到同伴瞬间被解决，眼中露出惊骇！ 这个太监的身手太诡异了！ 速度快得不像话！ 用的武器更是奇怪！ 他立刻做出决定，虚晃一招逼退钱小六，转身就想逃跑！ 想跑？ 没那么容易！ 钱小六冷哼一声，速度比逃跑的杀手更快！ 他紧随其后，脚下步伐变化，瞬间拉近距离！ 在杀手即将冲出巷口的刹那，钱小六再次弹出一枚绣花针！ “噗！” 绣花针准确地刺入杀手后颈的风府穴！ 正要发力奔跑的杀手身体猛地僵住，全身力气仿佛被抽走，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彻底失去行动能力，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从遇袭到结束，不超过十次呼吸。 钱小六站在原地，轻轻动了动手指。 就这点实力还不够活动筋骨。 他快速上前，在那昏迷的杀手身上仔细搜查。 衣物是普通的夜行衣，没有特殊标记。 兵器是常见的短刃，看不出来源。 身上除了一些碎银和普通伤药，没有其他东西。 典型的死士。 钱小六又检查了一下那个撞墙的，已经断气了。 他皱了皱眉，对方准备得很周全，没留下能直接追踪的线索。 是大皇子的人，还是兵部侍郎陈敬德或者是其他隐藏的势力在试探？ 这次遇袭，让他更加警惕。 京城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看来，以后行动必须更加小心。 钱小六眼神锐利地扫视暗巷两端，确认没有其他埋伏，将那昏迷的杀手拖到更隐蔽的角落，又补了一针确保他短时间醒不了。 至于之后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怀里的情报竹筒放好，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暗巷的尽头。 第49章 先天 钱小六心有余悸地溜回了御膳房，感觉自己像刚打完一场高端局的刺客，肾上腺素还没完全消退。 昨晚那波遭遇战，虽然有惊无险，还反杀了两个，但背后透出的信息量，让他心里沉甸甸的。 这帮人，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或者他手里的情报来的。 看来自己这“观风处先生”的马甲，也不是那么密不透风。 【叮！签到周期已满一个月，正在结算本月工作绩效……】 脑海里，冰冷的系统音突然响起。 来了来了，发工资的日子到了！ 【根据宿主本月内主导或参与的重大事件（包括但不限于：策反内务府、建立观风处、挫败大皇子渗透、探查翠微山庄、遭遇并反杀刺客等），综合评定为：s级（卷王之王）！】【恭喜宿主，获得积分：1888！先天丹（一颗）购买资格已激活！】 1888！ 钱小六眼睛瞪得溜圆，这次系统倒是大方了一回！ 不过，后面的“先天丹购买资格”，更是让他心头火热。 【先天丹：史诗级新手福利！管你是废柴还是路人甲，吃了就能原地起飞，直达先天！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的修炼啦！包教包会，童叟无欺，一粒见效，无效……反正不可能无效！】 系统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介绍着，听得钱小六嘴角直抽。 这介绍，怎么跟前世电视购物卖大力丸似的？ 不过，必定突破先天境界，这诱惑太大了！ 自己现在虽然修炼《葵花宝典》进步神速，但离先天，还隔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呢。 他连忙打开系统商城，查看先天丹的价格。 【先天丹（一颗）：2437积分（精准定价，专坑宿主，爱买不买！）】 钱小六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2437！ 这系统，绝对是算好了他兜里有多少钢镚！ 他看了看自己的积分余额：3437。 再刨去需要续费的“真男人buff”用掉的1000积分…… 好家伙！ 正好剩下2437！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系统，你特么是懂榨干的！ “系统，你就是个扒皮的周扒皮！” 钱小六在心里疯狂吐槽。 【本系统致力于为宿主提供量身定制的消费体验，确保宿主每一分积分都花在刀刃上（主要是系统的刀刃）！】 钱小六：“……”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想把系统揪出来暴打一顿的心情。 算了，积分没了可以再赚，小命没了可就真没了。 上了太子的贼船，处境越来越危险，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先天境界，就是保命的本钱！ “系统，购买先天丹！” 钱小六咬碎后槽牙，做出了决定。 【叮！恭喜宿主，成功购买先天丹（一颗）！积分已扣除，丹药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您的余额已成功清零，请继续努力搬砖！】 钱小六打开系统空间，只见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七彩琉璃光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那里。 丹药表面仿佛有星河流转，霞光氤氲，一看就不是凡品，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闻一下都感觉飘飘欲仙。 “卖相倒是不错，希望效果别像介绍那么沙雕。” 钱小六喃喃自语。 他没有犹豫，直接将先天丹取了出来，一口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能量，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那能量狂暴无比，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疯狂地冲刷、改造着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卧槽！” 钱小六只觉得灵魂都在颤抖，身体像是被扔进了搅拌机里反复蹂躏，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都在经历着毁灭与重塑。 这特么哪里是突破，这分明是强制飞升啊！ 系统你个坑货！ 钱小六疼得差点昏过去，豆大的汗珠瞬间浸湿了全身。 他死死咬住牙关，拼命运转《葵花宝典》，试图引导那股近乎失控的能量。 他知道，这是鱼跃龙门的关键时刻，撑过去，海阔天空；撑不过去，原地爆炸！ 与此同时，东宫。 太子琰明澈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兵部侍郎和禁军副统领的异动，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知道，自己那位好大哥正在暗中积蓄力量，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而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彻底扳倒对方，才能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 “先生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太子停下脚步，看向站在一旁的贴身太监，语气急切地问道。 “回殿下，观风处那边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 太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废物！都是废物！” 太子怒骂一声，恨不得将观风处那些人全部拉出去砍了。 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派不上！ “殿下息怒。” 太监连忙劝道，“观风处毕竟成立时间尚短，人手有限，而且大皇子那边势力庞大，想要查出什么，恐怕……” “够了！” 太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孤不想听这些废话！孤要的是结果！是证据！” “给孤传令下去，让观风处的人加快速度！孤要他们在三天之内，查清兵部侍郎和禁军副统领的阴谋！否则，提头来见！” “奴才遵旨。” 太监连忙应道，心里却是一片哀叹。 三天之内，查清兵部侍郎和禁军副统领的阴谋？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观风处那些人，恐怕要倒大霉了。 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太子阴沉的脸色，心中暗自祈祷。 希望观风处的人能争口气，别连累了自己。 就在整个东宫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之中时，钱小六正在暗格里经历着一场脱胎换骨的洗礼。 那狂暴的能量终于渐渐平息下来，融入他的四肢百骸，仿佛与他融为一体。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着他的身体，仿佛举手投足间就能开山裂石。 他的五感变得无比敏锐，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隔壁房间宫女轻微的呼吸声，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各种细微气味。 他体内的经脉被拓宽了数倍，坚韧无比，丹田内的内力更是发生了质变，不再是之前的气态，而是凝聚成了液态，如同奔腾的江河，浩瀚无边。 骨骼晶莹如玉，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钱小六猛地睁开眼睛，两道如有实质的精光从他眼中射出，在昏暗的暗格墙壁上留下了两个浅浅的印记。 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淡淡腥味的浊气，只觉得神清气爽，脱胎换骨，浑身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力量。 成了！ 第50章 废弃军营 钱小六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有了这股力量，他就有更大的把握，在这场权力斗争中生存下去，并最终取得胜利！ “系统，查看我的属性面板。”钱小六在心里默念道。 下一刻，一个半透明的属性面板出现在他眼前。 【姓名：钱小六】 【境界：先天一重】 【功法：《葵花宝典》（入门）】 【技能：绣花针（熟练），易容术（入门），口吐莲花（精通）】 【积分：0】 【buff：真男人buff（剩余29天），苟道至尊（被动技能，大幅度提升宿主隐蔽能力和生存能力）】 “苟道至尊？这是什么鬼？”钱小六看着属性面板上新出现的技能，一脸懵逼。 【苟道至尊：宿主凭借自身强大的苟且能力和猥琐发育的战略，成功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生存至今，特奖励此技能，祝宿主在苟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钱小六：“……” 这系统，是懂损人的！ 不过，这个技能，倒是挺符合他的人设的。 毕竟，在皇宫这种地方，苟才是王道！ 再看那积分栏，明晃晃的“0”，钱小六心头又是一痛。 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系统，你等着，等咱家发财了，第一个就把你商城搬空！ 钱小六收起属性面板，从暗格里钻了出来。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先天境界带来的全新体验，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看来，是时候给大皇子那边，送上一份‘惊喜’了。”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月黑风高夜，正是搞事时。 钱小六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皇宫。 目标：京郊西部的废弃军营！ 这一次，他要亲自去探探路，看看大皇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然，他不会傻到直接冲进去送人头。 他的原则是：猥琐发育，绝不浪！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但在实力不足的时候，苟才是生存之道！ 钱小六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夜色之中，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很快便来到了京郊西部。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片废弃的军营，破败的围墙，坍塌的营房，杂草丛生的空地……整个军营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钱小六没有贸然靠近，而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制高点，仔细观察着军营的情况。 突破先天后，他的视力也大幅提升，借着微弱的月光，他能清晰地看到军营内部的景象。 在军营深处，有几排营房明显经过修缮，灯火通明，不时有穿着统一制式黑色劲装的人影巡逻走动，戒备森严。 看来，大皇子的私兵，就藏在那里。 守卫的数量不少，而且看他们行动间的气息和步伐，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卒，甚至可能夹杂着一些江湖好手。 “啧啧，手笔不小啊。”钱小六咂咂嘴。 养这么多私兵，粮草、兵器、饷银，哪一样不是天文数字？ 看来大皇子这些年没少捞钱，而且野心是真的大，这是铁了心要搞事情啊。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制定行动计划。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搞清楚敌人的兵力部署、高手数量和具体情况之前，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他要像一只耐心的猎豹一样，潜伏在暗处，等待最佳的时机，然后一击毙命！正好试试先天境界的身手，还有那什么“苟道至尊”技能的效果。 他催动《葵花宝典》的身法，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从制高点滑下，朝着军营围墙靠近。 先天境界的速度和对身体的掌控力，简直是质的飞跃。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阵风，落地无声，行动间几乎不带起一丝尘埃。 那“苟道至尊”的被动技能似乎也在发挥作用，让他与周围的环境更加契合，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就在钱小六小心翼翼地摸到一处破损的围墙边，准备翻进去的时候，一队巡逻的士兵正从不远处经过。 “你说，咱们殿下到底想干什么？好端端的，屯这么多兵马在这里，难道真要……”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这里荒郊野岭的，谁会来？再说了，咱们都是殿下的心腹，有什么不能说的？”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不是咱们该管的。” “哼，说的也是。不过，跟着殿下，总比在京城里当差强多了。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银子拿，多爽！” “那是当然！跟着殿下，以后肯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几个士兵一边巡逻，一边低声交谈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身边几丈外的阴影里，正有一个人影，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墙壁，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大皇子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这或许，就是他的机会。 等巡逻队走远，他身形一动，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围墙，潜入了军营之中。 他没有急着深入，而是贴着阴影，利用各种障碍物掩护，仔细观察着内部的布局和巡逻路线。 他发现，军营内部的防御更加严密，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明哨暗哨结合，想要不惊动任何人深入核心区域，难度极大。 就在他观察一处营房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呵斥声。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拖出去！杖毙！” 紧接着，是两个士兵被强行拖拽出来的声音，以及绝望的求饶声。 钱小六心中一动，悄悄靠近那处营房。 透过窗户的缝隙，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铠甲、面容冷峻的中年将领，正一脸煞气地训斥着几个手下。 而在他脚边，还躺着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士兵。 “看来军纪倒是挺严。” 钱小六暗忖，同时也将那将领的样貌记在心里。 这人身上的气息很强，至少也是后天巅峰，甚至可能是半步先天。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眼角余光瞥见营房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箱子，箱子上印着一个熟悉的标记——正是翠微山庄的标记！ 果然有关联！ 第51章 大猫腻 军营内部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营房排列整齐，中间是大片的校场，此刻虽然是深夜，但依然能看到不少士兵在进行某种夜间训练，动作迅猛，配合默契。 钱小六在阴影中快速穿梭，每一个落脚点都计算得精准无比。 他绕过几队巡逻兵，悄无声息地靠近校场边缘，躲在一排废弃的箭靶后面。 嘶……这人数不对劲啊！ 钱小六瞪大了眼睛，凭借先天境界的超强视力，快速扫视着营地内活动的人影和亮着灯的营房。 这哪里是区区五百人能有的规模，粗略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而且看这精气神，一个个眼神锐利，气息沉稳，比他见过的京城禁军还要强上几分！ 卧槽，这tm是捅了老兵窝了，说好的五百呢，买一送一都没这么离谱！ 大皇子这是把裤衩子都当了来养兵吗？ 他甚至看到一队士兵正在演练一种小型战阵，进退有据，杀气腾腾，招式狠辣无比，完全是战场上搏命的打法，跟京营那种花架子表演完全是两码事！ 这要是拉出去，绝对是一支精锐！ 钱小六感觉后背有点发凉，这情报要是送回去，太子怕不是要当场掀桌子。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摸进去看看有没有军械库或者指挥部地图之类的东西时，一股极其强横、充满铁血杀伐意味的气息，从军营深处快速涌来！ 警报！ 一级警报！ 有大家伙来了！ 钱小六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身体极其灵活地一闪，钻进了旁边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破烂军械和杂物堆里！ “苟道至尊”技能效果全开，他瞬间收敛了所有气息，连心跳都刻意放缓，整个人藏匿得极好。 几乎在他藏好的下一秒，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身披重甲，步履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出现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月光下，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庞轮廓分明，正是禁军副统领，赵无忌！ 淦！ 怎么是他！阴魂不散啊！ 钱小六躲在杂物堆的缝隙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脏剧烈跳动。 赵无忌似乎只是例行巡查，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仔细检查，连最细微的角落都没有放过。 当他的目光扫过钱小六藏身的杂物堆时，钱小六感觉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好在那目光只是停留了一瞬，并未发现异常，便移开了。 赵无忌负手而立，听着远处传来的操练声，似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呼……吓死爹了！差点就gg了！ 钱小六感觉自己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这老小子，实力深不可测！ 刚才那股气息，绝对远超普通的先天高手，自己现在这点道行，碰上他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今晚探到的情报已经足够惊人了，私兵规模远超预期，战力惊人，赵无忌还亲自坐镇巡查，这水太深了！ 必须赶紧撤！猥琐发育，保命要紧！ 钱小六不再犹豫，确认赵无忌走远，四周暂时安全后，他极其隐蔽地从杂物堆里滑了出来，循着来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着军营外围撤去。 钱小六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地窜回了观风处的老巢据点。 一屁股瘫坐在草垫子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厉害，刚才赵无忌那一眼扫过来，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原地去世，解锁“落地成盒”成就了。 那军营，哪里是之前情报说的五百人？ 目测至少翻了一番，而且个个都是精锐，眼神锐利透着一股子凶悍劲儿。 这哪里是私兵，这分明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 “呼哧，呼哧……” 钱小六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拍着胸脯。 “娘嘞，这趟侦查，简直是史诗级难度系数，sss+的那种！” 他心有余悸地嘟囔着，回想着刚才的紧张刺激。 刚才那军营，防守严密得像个铁桶，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幸亏咱家现在是先天高手，身法够快，不然今天指定交代在那儿，白白送了人头。” 他瘫在草垫子上，一边按着胸口，一边小声嘀咕。 脑子里快速回放了一遍刚才的军营探查，收获不少信息，但也确实惊心动魄。 兵力远超预估，战斗力强悍，还有禁军副统领赵无忌亲自巡查…… 这情况要是直接告诉太子，那位估计得当场急得跳脚。 强攻？ 那得调动大量人手，还得有数名像王虎这样的先天高手带队，否则根本不够看。 “硬闯肯定不行，只能用计，必须用计！” 钱小六眼神变得专注起来，大脑快速思考对策。 直接对抗是莽撞行为，他作为观风处的负责人，得用更聪明的办法。 “嘿嘿，大皇子，你自己要找麻烦，那就别怪咱家给你准备点特别的‘招待’了！” 他搓了搓手，感觉体内刚刚晋升的先天真气活跃起来，充满了行动的冲动。 他刚刚亲自进去探查，虽然获取了宏观情报，但也可能惊动了对方，自己短时间内不宜再次潜入，风险太高。 而且，他需要留在外面统筹全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和接应。 这次，需要换一种方式，先做一次成本较低的试探。 钱小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体内的先天真气澎湃汹涌，充满了力量。 “是时候召唤我的工具人了。” 他搓了搓手，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动作潇洒。 “来人呐，去把变色龙，给咱家请过来！” 片刻后，变色龙一脸懵逼地出现在钱小六面前，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惺忪。 “先生，您找我？” 变色龙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眼屎，显然是被从被窝里拽出来的。 钱小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哥们儿的易容术是真不错，可惜这起胆子也是真的小。 “变色龙啊，醒醒神，咱家有个非常紧急，关乎咱们观风处未来发展的重大任务要交给你。” 钱小六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了起来。 第52章 再次刺探 钱小六不太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人的易容术确实厉害，但这胆量和反应，实在有些差劲。 “变色龙啊，醒醒神，咱家有个非常紧急，关乎咱们观风处未来发展的重大任务要交给你。” 钱小六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沉稳。 “这次的任务，需要你拿出全部本事，制作两套顶级的伪装，要做到让人完全无法分辨真假的程度，明白吗？” 变色龙被这突如其来的高要求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发白地问道：“大人，是要属下……制作伪装？送人进那个军营？” 他想起之前王虎他们传回来的消息，什么高手众多，什么戒备森严，哪怕只是制作伪装送人进去，也觉得压力巨大。 “没错！”钱小六肯定了他的猜测，“就是那个军营！不过你放心，不是让你亲自去冒险。” 看着变色龙稍微松了口气的样子，钱小六继续道：“咱家是让你发挥特长，制作两套不同的身份伪装，要能骗过军营里那些人的眼睛！至于进去执行任务的人选，咱家自有安排。”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隐约透出点刚突破后的气势。 “你只需要把技术上的事做好。这次主要是试探，看看这种伪装能不能混进去，观察一下内部的实际盘查情况。真要出了意外，你以为咱家会在外面干看着？到时候，咱家自有办法制造混乱，保咱们的人安全撤离。这点能耐，咱家还是有的。” 钱小六心里暗想。 正好检验一下这些手下的应变能力，也看看这军营的水到底有多深。 变色龙感受到那股压力，又明确了自己只需负责技术活，不用亲自涉险，这才彻底定了定神，但脸色依旧不好看。 “大人既然这么说……属下，属下就试试！不过，这凭空制作可不行，得有具体模仿的对象！至少得知道咱们要扮成谁，他们有什么特征，日常习惯是什么，不然模仿不像，更容易暴露！” “要细节？好办！” 钱小六立刻来了精神。 “王虎！赛狸猫！有活干了！” 指令下达，观风处这台刚组建的机构，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王虎调动外围手下，专门收集军营里负责后勤、不起眼的底层人员信息，比如伙夫、杂役的轮换时间、口音特点。 赛狸猫则发挥他熟悉市井的优势，带着人专门去盯梢给军营送货的外人，记录他们的相貌、身材、路线和小动作。 大量信息迅速汇集到变色龙这里。 这位易容师虽然胆子小，但专业能力确实顶尖。 他把自己关了几天，用各种材料和工具，伴随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制作出两套非常逼真的伪装。 一套是“送菜伙夫”，衣服油腻，带着菜味，手指显得粗大（用了特制手套），脸上还有几颗自然的雀斑。 另一套是“修缮工匠”，满身尘土，背着旧工具袋，走路姿势也模仿得有点瘸，像是长期劳累所致。 钱小六亲自检查，捏着鼻子围着两套伪装看了看。 “嗯，这衣服的陈旧感可以，但这伙夫袖口的油渍太新了，像是刚蹭上的，得再弄脏点，带点食物腐败的气味。” “还有这工匠，工具袋里的木屑太整齐，不像真干活的，得弄乱些，加点铁锈。” 他回忆着自己潜入时的所见，补充道：“对了，我上次探查时，注意到他们运菜的小推车轮子不正，推车的人走路会习惯性向左偏，这个细节加上去。” 变色龙听得有些发愣，看向钱小六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 这位上峰，不仅气势强，观察力也如此敏锐？ 随后，钱小六从观风卫中挑选了两名最机警、心理素质最好的侍卫。 变色龙亲自指导他们如何穿戴和使用这两套伪装，并进行了一番关于如何应对盘问和保持低调的速成培训。 “你们的任务，主要是测试这身伪装能否顺利通过盘查，并观察军营内部，特别是伙房、仓库、工匠营这些区域的日常运作和守卫情况。尽量多听多看，收集一些底层士兵的日常信息和抱怨。安全第一，不要主动冒险去接触敏感区域或人物。” 钱小六递给他们一人一个小巧的、涂了特殊药粉的石子。 “如果情况允许，且绝对安全，就把这个石子‘不小心’掉在伙房或仓库附近的角落。它没什么特别用处，只是看看会不会被发现，多久被发现。记住，这次是探查，不是拼命。一旦感觉不对劲，或者被怀疑了，立刻按信号撤退！不要犹豫！”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虎。 “咱家和王虎会在外面不同位置接应，会给你们制造撤退的机会。性命最重要！” 钱小六心里默默补充：这次只是开胃小菜，等摸清了情况，有的是大餐给赵无忌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 两个伪装成伙夫和工匠的观风卫，深吸一口气，混在一支真正前往军营送补给的队伍中，低着头朝着那座守卫森严、气氛肃杀的军营大门缓缓走去。 军营门口，寒风带着一股铁锈和汗臭混合的气味刮过。 两个伪装成“送菜伙夫”和“修缮工匠”的观风卫，代号“菜刀一号”和“菜刀二号”，低着头混在送补给的队伍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站住！干什么的？哪个部分的？” 门口的哨兵眼神锐利，目光直刺过来，手里长枪一横，拦住了去路。 “军爷，送……送菜的，还有这位是王木匠，来修……修营房。” 带队的真伙夫连忙上前赔笑，递上通行腰牌。 哨兵仔细核对腰牌，又挨个审视，目光在菜刀一号、二号那明显紧张的姿态上多停留了几秒。 菜刀一号心里默念：别看我别看我，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送菜机器…… 菜刀二号则努力回忆变色龙的培训：要自然，要像个常年干活的社畜……对，就是现在老板让你加班还没加班费的表情！ 好在变色龙的手艺确实顶，加上他们混在真队伍里，哨兵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挥手放行：“进去吧，快点，别磨蹭！” 两人长舒一口气，后背已是一片冰凉。 进了军营，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目光所及，到处是顶盔贯甲、手持兵刃的士兵，巡逻队交叉往来，眼神冷冽，步伐整齐划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 这哪里是废弃军营？ 这分明是开了全图视野的反恐精英训练场！ 第53章 受挫 两人按照计划，一个跟着送菜车去了伙房方向，一个则背着工具袋，慢吞吞地走向工匠营区域，眼睛却在飞快地扫视周围的一切。 “我的妈呀，这人也太多了吧……” 菜刀一号推着小破车，一边假装看路，一边用眼角余光估算人数，心里直打鼓。 光是校场上训练的就好几百号，营房里亮着灯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规模，绝对不止一千人，而且个个看起来都极其精悍！ 他还注意到，那些士兵腰间挂的腰牌，样式和京营的相似，但细节处又有所不同，上面隐约刻着猛虎图案，透着一股野性和杀气。 改版的禁军腰牌？ 大皇子这是在私造军械！ 另一边，菜刀二号更是心惊。 他假装检查一处破损的墙角，眼角余光却瞥见远处高台上，一个身披重甲、气势威严的身影正在负手而立，似乎在监督训练。 虽然离得远，但那股熟悉的、令人胆寒的铁血气息…… 错不了，是禁军副统领赵无忌，他居然亲自在这里督训！ 就在菜刀二号心神激荡，想着赶紧找机会把那颗涂了药粉的“标记石”丢进附近一个看似存放杂物的库房时，意外发生了！ 他刚挪动脚步，还没靠近库房门口，旁边一个正在擦拭长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兵，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他！ “小子，你眼神不对劲啊！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老兵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警惕。 草！ 被发现了，这老兵是开了透视挂吗！ 菜刀二号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这点伪装技巧，在真正见过血的老兵油子面前，破绽太明显了！ 老兵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猛地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同时厉声喝道：“有奸细！抓住他！” 警报，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起！ “卧槽！” 菜刀二号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想跑。 附近的巡逻队反应极快，带着强烈的敌意瞬间围拢过来，刀枪出鞘寒光闪闪，迅速组成了一个小型围堵阵型！ “二号！这边！” 另一边的菜刀一号见状，也顾不上伪装了，大吼一声，抓起旁边放着的扁担就想冲过去制造混乱，试图给同伴争取时间。 然而，这些士兵训练有素阵型严密，几支长枪瞬间就对准了他，冰冷的枪尖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动弹不得！ 想靠一根扁担冲击军阵，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眼看两人就要被当场拿下，变成烧烤架上的串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砰砰！” 军营外围，靠近后山的方向，突然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声音巨大，连地面都微微震动。 是信号，赛狸猫那小子干得漂亮！ 钱小六出手了！ 爆炸声成功吸引了营内大部分士兵的注意力，连围堵菜刀一号、二号的阵型都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怎么回事？” “好像是后山那边炸了，什么情况？”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一道黑影如同融入黑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军营偏僻的一角。 正是钱小六…… 他突破先天后，感知力大幅提升，一直暗中关注着两个手下的情况，一有不对立刻启动了应急预案。 他动作快得超乎想象，甚至没人看清他如何出手，两个负责看守角落哨塔、正伸长脖子望向爆炸方向的士兵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紧接着，钱小六手指微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指尖弹出，准确地落入附近堆积如山的草料堆。 呼！ 干燥的草料遇到隐藏的火种，瞬间腾起熊熊大火，火舌舔舐着夜空，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迅速扩散开来，制造了更大的混乱。 “走水啦！草料场走水啦！” “快救火！别让火势蔓延！” 趁着这绝佳的混乱时机，王虎带领的接应小队，动作迅捷地出现在预定接应地点。 “快走！” 王虎低喝一声，一把拉起惊魂未定、腿肚子还在转筋的菜刀二号，另一边队员也迅速接应上了同样脸色苍白、几乎是瘫软状态的菜刀一号。 两人劫后余生，心脏狂跳不止，跟着王虎等人迅速撤离现场，消失在越来越混乱的军营边缘。 钱小六制造的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几乎遮蔽了月光，军营里彻底乱成一锅粥，到处是奔跑呼喊的士兵和军官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高台上的赵无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脸色铁青地冲下来，一边厉声指挥人手救火，一边命令加强戒备，全力搜捕闯入者。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钱小六早已在混乱的掩护下，如同融入夜色，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翻出了围墙，身形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山林中。 那“苟道至尊”的被动技能，在这种需要跑路的关键时刻，简直是神技，存在感低到离谱。 …… 一处事先约定的安全地点，林风萧瑟。 王虎带着两个惊魂未定、到现在呼吸还不匀称的“菜刀”兄弟，刚找到地方隐藏好，钱小六的身影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身上干干净净，连片多余的树叶都没沾。 “先生！” 王虎见他安然返回，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行了，别叫先生了，瘆得慌。快看看咱这俩宝贝疙瘩，零件儿都还在吧？” 钱小六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菜刀一号，又拍了拍还在哆嗦的菜刀二号。 “没……没事，就是……差点交代在那儿了……” 菜刀二号声音发颤，显然是吓得不轻。 “交代啥？年轻人火力壮，交代不了！重要的是，命保住了，还带回了有用的东西！” 钱小六咧嘴，试图用笑容缓解紧张气氛，“说说吧，都看到啥了？值不值得咱家刚才点的那么大一把火？” 菜刀一号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开始汇报 “营里人非常多！保守估计，绝对超过一千！而且全都是精锐，那气势，比咱们宫里的禁军强太多了！他们用的腰牌，跟禁军的不一样，好像是改过的，上面有虎头图案！” 菜刀二号也缓过来了点，接着补充，声音依旧带着后怕：“我看到赵无忌了！真的，他就在高台上，亲自盯着训练。还有，核心区域守卫太严了，明哨暗哨到处都是，根本没法靠近，我就是想往一个库房那边挪两步，就被一个老兵盯上了……” 第54章 铁壁计划与铁腕反击 钱小六和王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超过千人的精锐私兵，禁军副统领亲自坐镇督训，核心区域防御严密到针插不进…… “辛苦了，这次能活着出来，还带回这么多关键情报，算你们大功一件！” 钱小六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给予肯定。 这次渗透行动虽然惊险万分，差点就翻车，也没能摸到军营的核心机密，但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他们彻底确认了这处秘密军营的恐怖防御力和大致实力。 “看来，想靠小偷小摸混进去搞事情，是指望不上了。” 钱小六摸着下巴，眼中光芒闪动。 他抬头看向远处依旧隐约可见火光的军营方向，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既然暗的不行，那下次……恐怕就得换个方式，比如，让咱家亲自去跟他们讲讲“物理道理”了。 王虎看着钱小六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后背有点发凉。 废弃军营内，空气中混合着浓烟、烧焦物和血汗的刺鼻气味，士兵们忙着扑灭残余火星，场面一片混乱。 赵无忌站在草料场边缘，身上的铠甲沾满灰烬，脸色阴沉得可怕，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 刚才还想着瓮中捉鳖，结果鳖没捉到，自家厨房先被点了！ “废物！一群废物！”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焦黑木桩上，木屑纷飞。 “搜！给我继续搜！就算把这地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只耗子给我找出来！” 赵无忌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传令下去，全营戒严，所有出口封死！核心区域防御等级提到最高！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这感觉太憋屈了。 自己经营许久的秘密基地，竟然被人当成了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临走还放了把火，简直是骑在脖子上拉屎！ 军营里顿时乱成一团，士兵们拿着武器火把四处翻找，连茅厕的粪坑都差点用长矛捅了。 然而忙活了大半夜，除了几个被打晕的哨兵和一地狼藉，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潜入者仿佛真的变成了空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无忌听着手下一次次查无此人的汇报，脸色铁青。 找不到人，恰恰说明了问题！ 对方不仅身手高明，而且对军营的情况非常熟悉，这行动能力绝不是一般势力能有的！ 太子？他手下什么时候藏了这种人物？ 还是说，有别的势力在浑水摸鱼…… 他越想越心惊，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备马！不，用最快的信鸽！立刻将此事禀报殿下！” 赵无忌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写好密信，交给了亲信。 …… 大皇子府，书房。 琰明崇看着赵无忌加急送来的密报，内容让他瞳孔骤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动。 “你说什么！军营被潜入了？还被人放火烧了草料场！” 他一把将密信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赵无忌是干什么吃的！本殿下把那么重要的基业交给他，他就是这么回报本殿下的？！” 那军营里藏着的东西，是他图谋大事的根本，现在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殿下息怒！” 旁边的幕僚赶紧上前，“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对方掌握了多少信息，以及我们该如何应对，追究责任是之后的事！” 琰明崇喘了几口粗气，强行压下怒火。 幕僚说得对，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军营的位置很可能已经暴露，继续待下去无异于将把柄送到别人手里。 必须转移！ “传令赵无忌！” 琰明崇眼中寒光闪烁，“立刻启动铁壁计划！所有核心人员、重要物资，分批秘密转移至备用据点！动作要快！手脚要干净！” 铁壁计划是早就准备好的紧急预案，名字听着威风，实际上就是一套周密的转移方案。 但仅仅转移是不够的。 “太子！肯定是太子干的！” 琰明崇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他认定了这是来自东宫的挑衅。 既然对方先不守规矩，那就别怪他不念兄弟之情了！ “启动铁腕反击！” 琰明崇脸上露出一丝狠戾，“调集最好的死士，今晚就行动！目标——破庙！” 观星苑的情报，是之前审讯抓到的几个东宫外围人员时得到的，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正好用来杀鸡儆猴。 “告诉带队的人，不必束手束脚，给太子送份大礼！”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如果运气好，碰上东宫管事的人，比如那个钱小六，或者王虎，直接处理掉，不必留手！” “属下遵命！” 幕僚躬身领命，眼中也带着一丝兴奋。 夜色深沉。 三十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皇子府，他们行动迅捷，悄无声息，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带队的是赵无忌手下的一名心腹校尉，实力强悍，手段狠辣。 这三十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专门培养用来执行这种脏活的死士。 他们熟练地避开街上的巡逻队伍，利用阴影快速移动，像一群精确的猎食者，迅速逼近了位于城南，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观星苑。 校尉抬手，做了一个包围的手势。 三十道黑影立刻分散，悄无声息地占据了观星苑周围所有的关键位置，将整个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黑暗中，杀气开始弥漫。 第55章 夜袭 夜色浓稠，将整个京城浸泡其中。 三十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出大皇子府的侧门。 他们动作统一，呼吸几不可闻，每个人都像是精确校准过的杀戮机器，完美融入黑暗，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眼线和巡逻队。 带头的是个方脸汉子，眼神阴鸷，正是赵无忌的心腹校尉，李奎。 他周身气息隐晦，赫然是一位踏入了先天门槛的高手。 他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分散，如同一张无声铺开的蛛网，朝着城南那座毫不起眼的观星苑包抄过去。 观星苑。后院角落里负责警戒的观风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正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靠着墙眯一会儿。 突然，院墙外极轻微的衣袂破风声，以及某种被刻意压制的铁器碰撞声，让他瞬间警觉。 不对劲。他猛地拉响了藏在手边的铜铃。 “叮铃铃——” 清脆急促的铃声划破夜空，尖锐刺耳。 “敌袭！” “准备迎敌！” 院内瞬间骚动起来。 王虎几乎是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冲出来，手里已经提着他那把厚重的钢刀，一股强横的先天气势随之爆发。 “结阵，守住门口。” 王虎吼着，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火气。 观风处的行动组成员反应也算迅速，十几号人拿着各式武器冲了出来，试图在院门口组织防御。 然而，这次的对手实力远超想象。 三十名黑衣死士如同黑色潮水，直接撞破了院门。 为首的李奎同样释放出先天高手的气场，虽然比王虎稍弱，但配合着身后那些悍不畏死的后天巅峰死士，气势汹汹。 “铿锵！” 王虎与李奎瞬间交手，刀罡与掌风碰撞，发出沉闷的爆响。 同时，数名配合默契的死士从侧翼攻向王虎，刀光狠辣，角度刁钻，逼得王虎不得不分心应对。 李奎抓住机会，攻势越发凌厉。 王虎虽是先天，但被同为先天的李奎以及数名精锐死士缠住，一时间竟被压制得有些手忙脚乱，难以脱身。 其他的观风卫面对剩下的二十多名后天巅峰死士，更是节节败退，惨叫声不断响起，伤亡迅速出现。 整个观星苑的防线岌岌可危。王虎心中焦急，再这样下去，据点必破，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危急关头。 正当王虎被李奎和数名死士围攻，险象环生之际，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战圈之中。 数道微不可察的寒芒一闪而逝。 围攻王虎的那几名后天巅峰死士，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身躯一震，动作僵硬地软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王虎顿感压力骤减，连忙后退几步，惊疑不定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钱小六。 李奎更是瞳孔收缩，心中警铃大作。 这人是怎么出现的？ 一股比他和王虎更加深邃、更加阴冷诡异的先天威压瞬间笼罩全场，这股威压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又一个先天高手。 而且这气息……好生阴邪霸道，感觉比自己和王虎都要强上不少。 情报有误，观星苑里竟然有两位先天高手坐镇。 就在刚才，密室内，钱小六感知到外面的激烈打斗和王虎逐渐紊乱、显露败象的气息，眉头微皱。 王虎有危险，据点守不住了。 他没有犹豫，身形一晃，如同没有重量的烟气般从密室通道里飘了出来，人影闪动，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恰好在王虎最危急的时刻介入。 钱小六甚至没拔那把装饰用的佩剑，只是手腕一翻，几枚细如牛毛的绣花针已经夹在指间。 救下王虎后，他没有停顿，身形再次晃动，直接插入那些围攻普通观风卫的死士群中。 《葵花宝典》的身法被他发挥到了极致，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角度刁钻得匪夷所思。 一个死士正狞笑着挥刀砍向一名观风卫的脖颈。 突然，他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阴柔诡异却又沛然莫御的力道传来，握刀的手瞬间失去了知觉。 紧接着，眼前一道模糊的影子掠过，胁下传来一阵剧痛，体内后天真气瞬间被冲散，整个人软倒在地。 钱小六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另一处。 他指尖微弹，一枚绣花针精准地刺入一名死士后颈的风池穴。 那死士动作猛地僵住，保持着前冲的姿势，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的攻击极为精准，每一针都刺在敌人内力运转的节点或神经要穴上，瞬间剥夺反抗能力。 转眼之间，除了脸色煞白的李奎，所有后天境的死士都已倒地不起，或昏迷，或失去了行动能力。 钱小六如同闲庭信步般，走向李奎。 李奎看着满地失去战斗力的手下，又看着眼前这个气息诡异的年轻太监，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知道，这次行动彻底失败了。 不能再打了，必须立刻撤退，将这里有两位先天高手，其中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消息带回去。 李奎虚晃一招逼退王虎，转身就想朝着院墙方向逃窜。 钱小六身影一闪，速度陡然再次提升，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李奎身后。 李奎只感觉后颈一凉，一股死亡的寒意将他彻底笼罩。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 “噗！” 一枚绣花针，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他的喉咙。 李奎眼睛瞪得老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抽搐了两下，重重地摔倒在地，气绝身亡。这位先天高手，在钱小六面前，竟连一招都未能走过。 钱小六站在狼藉的院子中央，身上沾满了鲜血。 他那身普通的太监服饰此刻被染得斑驳陆离，配上他那张依旧清秀却毫无表情的脸，以及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的眸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凛冽杀气。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仿佛都围绕着他旋转。 活下来的观风卫们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敬畏，有恐惧，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王虎拄着刀，喘着粗气走过来，看着满地失去战斗力的敌人，又看了看如同杀神般的钱小六，喉结滚动了一下。 同为先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钱小六出手时那股力量的恐怖和诡异，远非自己所能及。 “这……” 钱小六没看他们，缓步走到被他一针毙命的李奎尸体旁。 他用脚尖踢了踢李奎的身体，确认对方死透了。 然后，他弯下腰，在李奎怀里摸索片刻，掏出了一块代表禁军身份的腰牌，以及一个小巧的、做工精良的信号烟火。 钱小六掂量了一下那块冰冷的腰牌，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将腰牌和信号烟火收进自己怀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动作快点，天亮前必须恢复原样。” 第56章 主动出击 观星苑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着泥土被翻开的腥气，令人作呕。 院子里一片狼藉，破碎的门板散落的兵器，还有几具盖着白布的观风卫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惨烈。 活下来的观风卫们正在王虎的指挥下，默默地清理现场，包扎伤口搬运尸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压抑的愤怒。 钱小六站在院子中央，那身太监服上的血迹已经半干，变成了暗沉的褐色。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暗骂，妈的，差点就被对面一波流带走了。 这帮死士战斗力可以啊，比上次那俩凑数的强多了，看来大皇子是真急了，动真格的了。 不过，光挨打不还手，可不是咱家的风格。 这次虽然守住了，但损失也不小，一味防守太被动，迟早要出事。 防守？ 防守个锤子！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必须主动出击，把对面老巢给他端了，彻底解决问题！ 他平复了一下心绪，将体内运转的《葵花宝典》内力沉入丹田，感觉状态稳定了不少。 随后，他偷偷走到正在指挥手下加固防御工事，脸上还带着几道血痕的王虎身边。 “老王，伤亡怎么样？” 王虎脸色难看，声音沙哑：“死了三个兄弟，重伤五个，轻伤十几个……妈的，这帮狗娘养的下手太黑了！” 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钱小六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先把活着的兄弟们安顿好。抚恤金按最高标准的三倍发，受伤的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大夫。” “是。” 王虎闷声应道，看着钱小六，眼神复杂。 刚才要不是钱小六及时出手，他可能已经凉了。 这位平时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先生，动起手来简直是换了个人，那诡异的身法和杀人于无形的手段，让他这个先天高手都感到心悸。 “另外，” 钱小六话锋一转，“防御要加强，把咱们压箱底的家伙都用上，挖陷阱，设暗桩，别怕花钱，安全第一。下次再有人来，让他们有来无回。” 王虎点头：“明白！” 钱小六又道：“这次袭击，虽然损失不小，但也算是个机会。” 他看向角落里几个被绳索紧紧捆缚，还在昏迷或者重伤哼哼的死士。 “这些‘快递员’既然送上门了，总得留下点‘签收信息’吧？” 钱小六走向那几个俘虏，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 大部分都服毒自尽了，只有三个因为伤势太重或者被他特殊手法打晕，还留着一口气。 “把这三个还喘气的，单独关起来，派人严加看管，别让他们死了，也别让他们互相接触。” 钱小六吩咐道。 随后，他让人准备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密室。 第一个被拖进来的是个伤了腿的死士，眼神凶狠，死死盯着钱小六，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钱小六搬了个小马扎坐下，翘起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枚银针。 “姓名？番号？上级是谁？据点在哪？” 钱小六慢悠悠地问道。 死士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嘿，还挺有骨气。” 钱小六笑了笑，也不生气。 他也不再废话，凑近死士，压低声音直接问道：“你们这次行动的目标，除了观星苑，还有没有其他备选？” 死士依旧闭着眼，嘴唇紧抿，拒不回答。 然而，钱小六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呼吸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极细微紊乱。 钱小六心中了然。 看来还真有n b？ 他继续问道：“你们在城西，除了那个废弃军营，是不是还有一个隐秘的联络点，负责传递消息和物资中转？” 死士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虽然依旧沉默，但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钱小六的眼睛。 “那个联络点，是不是伪装成了粮油铺或者布庄？” 死士的嘴角肌肉极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钱小六立刻判断，这两种都不是。 “看来都不是……那是……镖局？” 死士猛地睁开眼瞳孔收缩，虽然很快又恢复了死寂，但那一瞬间的惊愕反应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钱小六心里有了底，不再多问，直接让人把这个死士拖下去换下一个。 用同样的方式，通过观察另外两个死士在被问及不同方向、不同类型伪装据点时的细微反应，钱小六在脑海里逐渐拼凑出了一些模糊的线索。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地址和人名，但大皇子在城西、城北方向，利用镖局作为掩护设立秘密据点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他走出密室，叫来了赛狸猫。 赛狸猫刚带人处理完外围的痕迹，身上还带着一股土腥味。 “狸猫，活来了。” 钱小六将自己通过审问推断出的几个可能性方向和据点类型告诉了他。 “动用你所有的人脉和手段，给我把这几个地方挖出来！特别是城西和城北的镖局，查查哪些是最近几年新开的，或者人员构成有异常的。找到可疑目标，别打草惊蛇，先摸清情况报给我。” 赛狸猫眼神一凛：“明白，狸猫哥办事，您放心！” 说完，他快速而无声地离开了。 接着，钱小六又找到了还在研究各种瓶瓶罐罐，把自己搞得满身污渍的变色龙。 这位易容大师正对着一堆黏糊糊的材料唉声叹气，脸上沾了几块不明颜色的污渍。 “变色龙，之前的伪装等级不够了，敌人装备升级，咱们也得更新换代。” 钱小六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 变色龙一听，差点把手里的半成品面具捏碎，苦着脸道：“大人，之前的伪装已经是属下……呕……毕生功力了，再高级……” 他想起王虎他们描述的军营戒备森严，还有刚刚经历的死士袭击，感到十分不安。 “我需要更高级的货色。” 钱小六打断他，眼神锐利。 “能以假乱真，骗过老江湖和训练有素士兵的那种。光靠衣服道具不行，得从‘脸’下手。” 第57章 目标镖局! “有没有可能，制作出那种可以完全改变容貌的易容面具？比如，直接把咱们的人，变成大皇子手下死士或者他府里某个管事的模样，混进去搞点大新闻？” 钱小六顿了顿，提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变色龙听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瓶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液体冒出绿色的泡泡。 “大人……这……这难度太高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理论上……理论上可行，但……但技术要求太高了！那不是简单的捏面人，得精准模仿对象的骨骼结构、皮肤纹理、肌肉走向……还有，最关键的材料，很多都是稀世难寻的奇珍异宝，比黄金还贵……” 他越说声音越小，觉得这任务比登天还难。 “技术上的事你研究，材料和经费，咱家来想办法。” 钱小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总之，尽快给我拿出方案来。下次行动，咱家要给大皇子送份惊喜，得够大，够响！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变色龙看着钱小六那不容置疑，甚至带着点威胁意味的眼神，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他咽了口唾沫，想起这位主子刚才反杀死士的狠辣手段，求生欲瞬间拉满，重重地点了点头：“属下……属下就算把头发薅秃了，也一定尽力一试！” 钱小六的嘴角勾起一丝带着邪气的弧度，很好，有变色龙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搞技术研发的，就得逼一把，不逼一把，永远不知道潜力有多大。 毕竟，谁还不是个‘逼’王呢。 观星苑再次进入了高效运转模式，如果说上次是对外防御，这次就是为了主动进攻做准备。 变色龙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把自己关在工坊里，对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材料和工具一阵猛捣鼓。 乒乒乓乓的声音，伴随着一股股刺鼻的气味，简直像是生化实验室爆炸现场。 王虎也没闲着，带着行动组的兄弟们，开始加班加点操练，争取把上次战斗中暴露出的问题都补上。 院子里刀光霍霍，喊杀声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搞什么大型行为艺术。 赛狸猫那边效率也贼高，不愧是京城地头蛇，各种三教九流的消息渠道那是真给力。 没过多久，他就摸回来了好几条线索，目标都指向城西的几家新开的镖局。 经过仔细甄别和排除，最终一家名为‘远威镖局’的镖局，进入了钱小六的重点关注名单。 这家镖局开张不到一年，门面不大不小，生意说不上多红火，但也不至于门可罗雀，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都找不着的路人甲。 但赛狸猫的人查到，这家镖局的镖师，一个个看着膀大腰圆，但身手却稀松平常，说是镖师，更像是群穿着镖师衣服的糙汉子。 而且，这家镖局进出货物的记录也相当可疑，经常是深更半夜偷偷摸摸进货，运送的货物也遮遮掩掩，根本不像正经镖局该有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这家镖局的地理位置，正好位于城西，与之前审问死士时得到的模糊线索完美吻合。 “十有八九，就是这儿了。” 钱小六听完赛狸猫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狸猫，继续盯着这家镖局，摸清他们的人员进出规律，还有镖局周围的地形环境，越详细越好。” “放心吧，先生，保证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赛狸猫拍着胸脯保证，一溜烟又跑出去布置眼线了。 夜幕再次降临，给京城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观星苑练武场，钱小六正在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他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从死士身上扒下来的黑色劲装，衣服的材质有点像某种动物皮革，穿在身上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 脸上则戴着一张变色龙赶制出来的粗糙人皮面具，面具的质感有点硬，糊在脸上不太舒服，只能遮住小半张脸，主要作用是隐藏身份，增加一点神秘感。 毕竟，他这张脸，在皇宫里辨识度还是挺高的，万一被人认出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兄弟们，今晚咱们要搞一票大的。” 钱小六扫视着眼前这几个同样换上了死士劲装，脸上也戴着面具的行动组成员，声音压得低沉而冰冷，力求模仿出死士那种阴森恐怖的 feel。 “咱们的目标，就是城西的威远镖局，这次行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搞他娘的。” “记住，这次咱们是主动出击，要的就是一个字——快，狠，准。” “见了人，甭废话，直接干，一个不留。” “当然，前提是，确保咱们自己的安全，小命只有一条，浪没了可就真没了。” “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王虎带头，行动组成员齐声低吼，声音里充满了肃杀之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和几次实战，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已经初步具备了精锐小队的雏形，执行力，战斗力，都得到了显着提升。 当然，跟真正的大内高手或者训练有素的死士比，还是有差距的，但对付一般的江湖人士或者乌合之众，那是绰绰有余了。 钱小六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气氛烘托到位了，接下来就该进入实战环节了。 “出发。” 他大手一挥，率先翻身上马，身后的几名行动组成员也紧随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朝着城西方向疾驰而去。 目标——远威镖局。 一场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武力清剿，即将拉开序幕。 马蹄声哒哒，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钱小六骑在马上，感受着夜风拂过脸颊，眼神冰冷而锐利，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他这次亲自带队，就是要用最直接，最有效，最暴力的方式，给大皇子一个迎头痛击，彻底打乱对方的部署，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顺便也检验一下自己突破先天之后的真实战力，看看这‘葵花宝典’，到底能让他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毕竟光靠系统给的那些数据，那都是纸上谈兵，真刀真枪干一场，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而且，他还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次的远威镖局之行，恐怕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 大皇子既然敢把秘密据点设在这里，肯定不会毫无防备。 说不定镖局里就藏着什么厉害角色，或者布置了什么陷阱，等着他们往里跳。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钱小六也不是吓大的。 管他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他都要闯一闯。 毕竟，他可是要成为‘逼’王的男人。 第58章 镖局?不，是经验宝宝速递站! 夜色浓重，将城西这片偏僻地界完全笼罩。 远威镖局门口挂着两盏油灯，灯火昏暗，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光线勉强勾勒出牌匾上那几个字，门轴时不时发出“吱呀”的响动，听着让人牙酸。 四周异常安静，连虫鸣狗吠都消失了。 钱小六一行人在百米开外勒住马，人和马都藏在建筑物的阴影里。 他微微眯眼，观察着那座看似普通的镖局建筑，脸上的人皮面具贴着有些发闷，还有点痒，忍住了没伸手去抓。 这地方透着古怪。安静得过分了。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铁锈味，还混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感，是那种训练有素的杀手聚集地特有的气息。钱小六用力嗅了嗅，确认这不是自己晚饭吃撑了的幻觉。 “外面藏了至少六个人，房顶两个，两边墙根底下各一个，街对面那个烂茶棚里还猫着两个，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可惜身上的味儿没盖住。” 钱小六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身边人能听见。 王虎和其他队员听了，心里都有些发紧。 他们也看了半天，最多就留意到房顶那两个，没想到暗处还藏了这么多。 先生这观察力，简直不是人。 “按计划来，老王，你带几个人从正面搞点动静，越大越好，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过去。” 钱小六安排道，“记住，演戏为主，别真硬冲，咱们是来砸场子的，不是来送快递的。” 王虎沉声应道：“明白。” “剩下的人，跟我来。” 钱小六话音刚落，人已经从马背上下来，落地无声，动作极其轻巧。 他没选择走大门，而是绕到了镖局侧后方的高墙下。 这墙壁起码三米多高，顶上还嵌满了碎瓷片，寻常人想爬上去，不挂点彩是不可能的。 但钱小六不是寻常人。 他脚尖在粗糙的墙面上借力一点，整个身体便紧贴墙壁向上快速移动，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越过墙头时，他甚至没有触碰到那些尖锐的瓷片，稳稳地落在了院子里面。 这轻身功夫，用来翻墙入院简直是降维打击。 放以前，这就是飞檐走壁的现实版。钱小六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比了个耶。 他才刚站稳，就被院内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 这镖局里面空间极大，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得多，院落层层叠叠，建筑相连。 而且与外面破败景象不同，这里面灯火通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中央那个巨大的练武场，几十个黑衣人正手持武器，在一个像是教官的壮汉的喝骂声中，进行着激烈的对抗训练。 兵器碰撞声、呼喝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汗水味。 好家伙，果然是个死士训练基地！ 看这架势，人还不少，大皇子是真舍得投入。 大半夜的还搞集训，内卷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潜伏观察摸清情况再动手？ 那不是他的风格。 钱小六嘴角向上弯了弯，露出一丝冷意。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今晚的主题是——强拆！ 必须用最快、最狠的方式，把这里彻底铲平，给大皇子送上一份他绝对忘不了的“惊喜”，也让京城里某些摇摆不定的人看看，得罪东宫是什么下场。 他无声地做了个手势，示意随后跟进来的王虎等人散开，准备配合。 下一刻，钱小六动了。 他的身体化作一道迅疾的影子，从藏身的暗处猛地冲出，直扑练武场的中心！ 速度实在太快，那些还在专心训练的死士根本来不及反应。 “噗！” 钱小六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身上顺来的制式长刀，刀光一闪。 最前面的两个死士甚至没看清人影，喉咙就被利刃划开，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无力地倒下。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整个练武场瞬间乱了起来。 “有敌人！” “什么人闯进来了？” “保护教官！” 短暂的混乱后，这些死士显示出他们的价值，立刻停止训练，嚎叫着朝钱小六围了过来，试图用人数优势淹没这个入侵者。 那个教官模样的壮汉更是怒吼连连，拔出腰间的重刀，凶狠的目光死死盯住钱小六。 可惜，他们今天运气不好。 钱小六体内的《葵花宝典》内力全力运转，速度和力量都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他在人群中快速移动，身形变幻不定。 刀法？ 他现在用的根本不是什么精妙刀法，而是最纯粹、最高效的杀人技巧——以力压人。 每一刀都精准地刺向或划过敌人的要害部位。 割喉、刺心、斩断手脚……他的动作简洁到了极致，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只为了最快地结束战斗。 “锵锵锵！” 数把刀同时砍向钱小六，却被他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扭身躲过，同时手腕急转，长刀反撩而出，瞬间在三个围攻者的胸腹间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的步法极其灵活，在数十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 那些死士拼尽全力的攻击，甚至连他的衣服都碰不到。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完全是一面倒的杀戮。 钱小六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收割者，长刀每一次挥出，都带走一条或数条生命，伴随着鲜血的喷溅和垂死的哀嚎。 练武场很快被染红，断裂的兵器和残缺的肢体随处可见，浓烈的血腥气几乎令人窒息。 王虎和其他队员也从外围杀了进来，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作用似乎……不大？ 绝大多数敌人，都被钱小六一个人砍翻了。 他们能做的，也就是清理一下漏网之鱼，或者给那些还没死透的敌人补上一刀。 看着场中那个如同杀神附体的身影，王虎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同样是先天境界，这实力差距也太离谱了吧？ 先生这战斗力，简直不像人类！ 钱小六没心思去管手下们在想什么。 他杀得正投入，感觉体内的内力运转越来越顺畅，速度也似乎更快了一分。 这种主宰一切，决定别人生死的感觉，确实……有点让人沉迷。 他甚至还有空在心里嘀咕：这哪是什么镖局，这分明是经验宝宝大礼包，还是特快专递送上门的那种！ 大皇子真是个好人！ 第59章 最终boss战 那个教官壮汉眼看着手下一个接一个倒下，双目赤红，发出愤怒的咆哮，挥舞着重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钱小六当头劈来。 这架势，是想一刀把我秒了？ 想得美。 钱小六连头都没抬，身体微微一晃，在原地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壮汉的全力一击落空，巨大的惯性让他身体前冲，露出了老大一个破绽。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刀锋悄无声息地从他肋下刺入，精准地破坏了他的心脏。 刀尖甚至从他前胸透了出来，带着温热的血珠。 壮汉的动作猛地僵住，他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前透出的刀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遗言，最终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高大的身躯失去了所有力气，重重摔倒在地，溅起一些血迹。 钱小六拔出长刀，刀尖上的血液滴落，在死寂的院子里发出清晰的“嗒”“嗒”声。 他轻轻一甩刀身，将上面的粘稠血渍甩掉，动作十分流畅。 目光投向场中仅存的几个还在徒劳抵抗，或者说，吓得腿软挪不动步的死士，沾染了血污的人皮面具在昏黄灯火下显得格外慑人。 “下一个。”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就在这时，王虎带着剩下的几名行动组成员终于从外围清理完暗哨，冲了进来。 一进院子，看到眼前这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景象，饶是他们也算见过些世面，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腾。 我的妈呀，先生这是…把人家整个训练营都给屠了？ 这才多久功夫？ 王虎看着站在尸体堆中央，浑身浴血，提着还在滴血长刀的钱小六，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 刚才还在担心先生一个人顶不顶得住，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这哪是顶不顶得住的问题，这分明是杀穿了啊！ “愣着干什么？找活人补刀啊！” 钱小六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打断了王虎等人的震惊。 “哦…是！” 王虎一个激灵，赶紧带着手下散开，检查地上那些“尸体”，遇到还在抽搐或者喘气的，毫不犹豫地一刀结果。 虽然感觉自己像是来打扫战场的，但总比傻站着强。 钱小六则将注意力转向了院子深处。刚才那阵密集的脚步声和隐隐传来的呵斥声，可不像是普通杂鱼能发出来的。 正菜，要上场了。 果然，随着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从内院的月亮门里，涌出了一队大约二十人的黑衣人。 这批人明显不同于之前的经验宝宝，他们身形更加精悍，眼神锐利，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杀气，行动间配合默契，隐隐构成了一个简单的围杀阵型。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镖局账房先生的衣服，但那股先天高手的气势却沉重地压迫过来。 “结阵！杀！” 老者见状，也不再废话，厉喝一声。 二十名精锐死士瞬间动了，步伐玄奥刀光交错，组成一个更加严密的绞杀阵，朝着钱小六围拢过来。 阵法运转间，气机牵引，仿佛化作一个整体，压力骤然增大。 刀风呼啸，割得人脸颊生疼。 老者站在阵后，眼神阴鸷地打量着钱小六，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先天气息，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哼，原来只是刚刚踏入先天门槛，勉强达到‘气感境’的小辈，也敢来我远威镖局撒野？” 老者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老夫乃是先天第三境‘凝液境’的高手，真气凝练，杀你易如反掌！” “念你修行不易，自断双臂，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气感境？凝液境？ 不过，凝液境很了不起吗？ 钱小六心里嗤笑一声，根本懒得搭理对方的嘴炮。 他随手丢下长刀，身形一晃，以极快的速度切入了死士组成的阵型之中。 手腕翻飞，数枚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绣花针无声无息地射出。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精锐死士连反应都没来得及，便被绣花针精准地刺穿了眉心或咽喉，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毙命。 “什么！” 老者脸色一变，对方这诡异的身法和歹毒的暗器，远超他的预料。 这真的是气感境？ “妖孽，找死！” 老者怒喝一声不再观望，亲自挥舞着一对判官笔，猛地扑向钱小六。 他的判官笔使得沉稳狠辣，笔尖带着凝练的真气，划破空气发出嗤嗤的声响，封死了钱小六所有闪避的路线。 “来得好！” 钱小六不退反进，身形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他没有硬接，而是将《葵花宝典》的身法发挥到了极致，在攻击缝隙中灵巧地游走。 同时，指间的绣花针不断从各种刁钻诡异的角度射向老者。 叮叮当当！ 老者挥舞判官笔，将射向要害的几枚绣花针磕飞，但钱小六的速度太快了，绣花针的数量又多，角度又刁钻，让他应付得手忙脚乱，额头上渐渐渗出了冷汗。 他骇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凝液境真气，在对方那惊人的速度面前，竟然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 对方的内力虽然感觉不如自己雄厚，但却带着一种极其阴柔诡异的穿透力，每一次格挡都让他气血翻腾。 这他妈真是气感境，哪个气感境能把他一个凝液境逼成这样！ 就在老者心神震动，笔法出现一丝微不可察的破绽时。 钱小六眼中厉色一闪！ 咻！ 一枚绣花针，以超越之前任何一次的速度和角度，瞬间出现在老者的面门前！ 老者瞳孔猛地收缩，只来得及将判官笔交叉护在身前。 噗嗤！ 绣花针轻易地穿透了判官笔格挡的缝隙，精准无比地从老者的左眼眶射入，贯穿了他的大脑！ 老者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还保持着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表情，身体晃了两晃，重重地摔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声息。 钱小六缓步走到老者的尸体旁，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他伸脚踢了踢老者的尸体。 “先天第三境？凝液境？就这？” “啧，不堪一击。” “咱家还没怎么发力呢，你就倒了？” 钱小六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感慨，《葵花宝典》不愧是神功绝学，自己这才练了多久，就能轻轻松松越两个小境界杀敌了？ 这要是练到大成，岂不是真的天下无敌？ 第60章 摊牌了，不装了 感受着体内依旧充盈，甚至因为刚才那场厮杀而更加活泼了几分的葵花内力，钱小六觉得之前的各种小心思简直是多余。 这内力运转起来顺畅无比，力量感十足。 就凭现在这份实力，在观风处这地方，还有谁能是咱家的对手？ 能打的没几个，剩下的不足为惧。 再说了，王虎这几个核心手下，估计心里早就清楚，八成已经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简单，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既然底牌差不多都亮了，还继续用“先生”这个身份藏着掖着干啥？ 实力，才是在这地方立足的根本。 如今咱家也算是小有所成，战斗力提升不少，是时候让“先生”这个名号，堂堂正正地立起来，让某些不开眼的家伙听到就害怕，晚上睡不着觉！ 王虎带着手下，刚把外围那些散落的尸块处理干净，一踏进院子，就看到最后那几个负隅顽抗的精锐死士，连同那个自报家门装逼失败的先天高手，都已经躺在血泊中，彻底死了。 眼前这如同屠宰场般的惨烈景象，还有站在尸体中间，连脸上那劣质人皮面具都被染红大半的钱小六，那股子强烈的杀气，再次让王虎他们心头剧震。 王虎感觉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愣着干啥？还不动手？赶紧打扫战场，搜刮战利品！动作麻利点，争取天亮前收工！” 钱小六的声音冷不丁传来，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点催促的意味，瞬间把王虎从震惊状态中拉回现实。 “是！先生！” 王虎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地挺胸抬头大声应道，声音洪亮。 他赶紧招呼手下行动起来，搬箱子的搬箱子，翻尸体的翻尸体，动作效率比刚才清理外围时快了不少，生怕慢了一步被这位爷责罚。 钱小六看着他们快速忙碌起来，目光扫过旁边几个明显是刚从某个角落里被翻出来的沉重箱子，箱子缝隙里似乎有金银的光泽透出。 “王虎！” “属下在！” 王虎立刻快步跑了过来，姿态放得很低。 “给咱家把这里彻底搜查一遍！” 钱小六语气斩钉截铁。 “所有账册、信件、金银财物，藏起来的私房钱都不能放过！全部打包带走！” “回去告诉兄弟们，咱们观风处，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钱小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寒意。 “以后谁再敢对咱们动心思，就做好被彻底拔除的准备！” “先生我，说到做到！” “是！先生！” 王虎只觉得一股热血上涌，什么恐惧、什么震惊，全都被一股兴奋取代了，扯着嗓子再次大声应道，感觉跟着先生干劲十足。 钱小六满意地点点头。 这届手下，觉悟还行。 观星苑行动组的效率确实高，很快，从镖局的库房和几间布置隐秘的房间里，就搜刮出了一大批金银财宝。 好家伙，这大皇子是真有钱，还是真能贪啊？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箱子看起来很重要的账册和书信。 钱小六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账册翻了翻，上面记录的都是些语焉不详的货物进出，什么“龙涎香一批”，“金刚砂十车”，还有一些大额资金的流向，收款人全是些“夜枭”“秃鹫”、“招财猫”之类的奇怪代号。 信件内容更是隐晦，全是黑话和暗语，写得非常难懂，估计得找专门的人才能破译。 不过，就算看不懂具体内容，光凭这些东西，也足够证明这远威镖局绝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是大皇子用来秘密输送物资和人员的据点之一。 这次夜袭，算是直接端了他在城西的一个重要窝点，顺便抄了他的家底，狠狠地打击了他。 大皇子这会儿，估计正在自家府里气得跳脚，摔东西吧？ 想到这里，钱小六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带着冷意的笑容。 让你丫的天天在背后搞小动作，这才刚开始，咱家的“回礼”，后面还有的是呢。 京城的夜，依旧深沉，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先生，都清点完了，东西都在这几个箱子里了，一点没落下！” 王虎抱着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累得有些喘，快步走到钱小六面前，此时院内的清理和搜刮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钱小六接过箱子，掂量了一下那沉重的分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确认没什么遗漏，他便干脆利落地挥了挥手。 “撤。” 说完，他率先翻身上马，缰绳一抖，胯下的骏马嘶鸣一声，四蹄翻飞，载着他迅速消失在夜幕深处。 王虎等人不敢怠慢，也纷纷上马紧随其后，迅速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浓重死亡气息的是非之地，只留下远威镖局内满地的狼藉、凝固的血迹，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散的铁锈味，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单方面的杀戮。 第二天，远威镖局被一夜之间夷为平地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朝野震动，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 “听说了吗？城西那个远威镖局，昨晚被人给灭了！” “嘶！真的假的？那镖局不是挺普通的吗？谁干的啊？这么狠？” “不知道啊！现场惨得很，听说到处是血，什么都没留下！” “我的天，这是惹到谁了？” “嘘！小声点！有人猜是东宫那位出手了，给大皇子一个警告！” “不会吧？太子殿下不是一直挺低调的吗？” “低调？呵呵，那是你没看见人家动真格的时候！这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各种猜测和谣言四起，将矛头或明或暗地指向了东宫，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察，揣测着这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 大皇子府。 “砰！” 一个名贵的花瓶被狠狠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大皇子赵无桀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实质化。 “废物！一群废物！” 他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心腹手下，破口大骂。 “一个镖局，一个经营了一年的据点，就这么让人悄无声息地给端了！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养你们有什么用！” 站在一旁的谋士赵无忌，脸色也极为难看，额头上全是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完了，出大事了。 这次的损失不仅仅是一个据点和几十个死士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对方展现出的实力和情报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那个隐藏在太子背后的神秘势力，强得可怕！ 赵无忌感觉头痛欲裂，拼命思考着对策，但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只剩下恐惧。 这次是碰到硬茬了！ 第61章 慈云寺 与此同时，东宫。 太子赵辰安安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密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的频率，却显示了他内心的波澜。 片刻后，他提笔写下一道手谕，交给身边的内侍：“送去观星苑，告诉钱先生，孤很满意。” 随着太子的嘉奖和暗中的支持，观星苑的地位在京城各方势力眼中，也开始变得重要起来，隐隐成了东宫的一股重要力量。 观星苑，密室。 王虎正带着几个心腹手下，仔细检查着从远威镖局带回来的那几箱东西。 金银财宝自然是好东西，但那些账册和信件，却让人越看越心惊。 除了那些难以理解的信息和代号，王虎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细节。 “头儿，你看这个箱子，”一个手下指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箱，“上面刻着一个黑色的莲花标记，以前从没见过。” 王虎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那黑色莲花图案造型古怪，透着一股邪气。 他又拿起另一份文件，是一本记录着某种训练方法的小册子，封面上没有名字。 “这上面写的什么‘净心守一’、‘观想炼神’，听着像是佛门的东西……” 王虎皱着眉头，“可这练法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里面还夹杂着什么‘血煞锻体’、‘魂引祭灵’的说法，这算什么佛法？感觉像是某种邪功秘籍！”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在翻检一些私人物品和存放丹药的盒子时，总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这檀香味初闻还好，但仔细分辨，却带着一丝阴冷和蛊惑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钱小六恰好走了进来，看到王虎他们对着一堆证物愁眉苦脸，便随口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王虎赶紧将自己的发现和疑惑一股脑地汇报给了钱小六。 钱小六接过那本诡异的小册子，又拿起带有黑色莲花标记的木箱盖板闻了闻那残留的檀香味。 “黑色莲花标记……” “诡异的修炼方法……” “提到‘禅定观想’却气息阴冷的术语……” “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还有死士那种不怕死，如同被控制般的表现……” 一个个线索在钱小六脑海中快速联系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这情况不对！ “看来，咱们这位大皇子殿下，牵扯的事情不简单啊。” 钱小六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册子丢回桌上。 “他合作的对象，恐怕不是普通的江湖势力。” “很可能，是一个打着佛教旗号，实际上修炼邪门功法，擅长精神控制和蛊惑人心的……江湖佛教势力！” 这种势力，往往比一般的江湖门派更加隐蔽，手段更加诡异，也更加危险！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老王。” 钱小六看向王虎，“把这些东西都封存好，特别是那个黑色莲花标记和这本册子。” “是，先生！” 王虎立刻应道。 …… “先生，不好了！” 赛狸猫窜进密室，速度很快，差点把自己绊倒，手里紧紧攥着一卷纸。 “先生，您猜怎么着？果然被您说中了，远威镖局有问题！大问题！” 赛狸猫压低声音，眼睛瞪大，脸上就差写大瓜两字。 “又有什么线索？快说。” 钱小六研究着镖局搜来的账本，看得头疼，听到赛狸猫的声音，头也没抬，淡淡道。 “先生，小的打听到，城西镖局，明面上跑镖，暗地里跟城外慈云寺的和尚，关系不一般！” 赛狸猫一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慈云寺？” 钱小六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和尚？有意思。” “就是！” 赛狸猫点头描述起来。 “小的线人，有人看到，镖局箱子印着黑莲花标记，跟咱们在镖局找到的一样！箱子好像从慈云寺运来！” 赛狸猫顿了顿，语气古怪。 “更邪门的是，有人见过镖局里有奇怪的和尚出入，神神秘秘，走路带风，眼神吓人，跟庙里念经的和尚不一样！” 钱小六手指敲击桌面，若有所思。 黑色莲花，慈云寺，怪异的和尚…… 线索指向一个方向。 “看来，慈云寺是老巢。” 钱小六嘴角勾起，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狸猫，不错，记你一功。” 赛狸猫乐开了花，摆手，“为先生办事，是小的荣幸！” “变色龙！” 钱小六喊道。 “小的在！” 变色龙闪身而出，速度很快。 “准备一套行头，要得道高僧的范儿，越像越好。” 钱小六摸着下巴，嘴角带着一丝坏笑。 “对了，搞一张戒牒，身份要真，能唬住真和尚。” 变色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钱小六的意思，也笑了。 “先生放心，保证安排好，让您成为慈云寺最显眼的和尚！” “等等！” 王虎急了，上前一步拦住钱小六，脸上担忧。 “先生，您要亲自去慈云寺？不行，太冒险了！” “冒险？” 钱小六挑眉，不以为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我现在身手，区区寺庙，能翻天？” “先生，您厉害，小的佩服。” 王虎劝道，“可慈云寺邪门，和尚古怪，谁知有什么阴招？万一寺庙埋伏，或者有高手……” “老王，你变婆妈了？” 钱小六打断王虎，拍拍他肩膀，语气轻松。 “放心，我有数。一个寺庙而已，龙潭虎穴，我也闯。” 钱小六眼中闪过一丝自信，语气坚定。 “真相，要亲自看才清楚。躲在后面猜，没用。” “可是……” 王虎还想说什么，被钱小六制止。 “就这么定了。” 钱小六一锤定音，“变色龙，快准备行头，今晚出发，夜探慈云寺！”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 钱小六换上灰色僧袍，剃了光头，贴上变色龙做的头皮，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拿着伪造的戒牒，法号“法海”，籍贯“西域”，师承“少林寺”。 “先生，您这身行头，绝了！” 变色龙转着圈，啧啧称奇，“走到街上，谁认出您是钱先生？直接能出道了！” 钱小六照了照镜子，还不错，神秘低调，不容易认出来。 “行了，别贫。” 钱小六挥手，向外走，“出发，慈云寺！” 夜色中的慈云寺，幽深静谧，白天的喧嚣消失了，只剩古老的寺庙建筑，在夜风中呜咽，仿佛有什么秘密在黑暗中涌动。 寺庙门口，两盏昏暗的灯笼摇曳，光线忽明忽暗，石板路拉出长长的影子，阴森诡异。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走向慈云寺大门，心想：慈云寺，今晚来会会你！ 第62章 潜入 夜色深沉，将城郊的慈云寺完全包裹。 钱小六身穿灰色僧袍，光亮的头顶是特制的仿真头皮，随着他迈步的动作微微反光。 “法号法海，籍贯西域，师承少林寺……” 钱小六整理着宽大的袖口，心里嘀咕，“这身份编得，比我脸皮还厚，西域啥时候有少林寺分院了？业务拓展挺快啊？” 不过，这身打扮配上他先天境界自带的气息，还真有几分高僧的模样，只要忽略他那双不断扫视环境的眼睛。 寺庙大门敞开，门口站着两个知客僧，见到钱小六，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阿弥陀佛，师兄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钱小六学着他们的样子回礼，声音压低，带上几分刻意营造的沧桑：“阿弥陀佛，贫僧法海，自西域而来，途经宝刹，欲挂单歇息一晚，还望行个方便。” 他递上了那张足以乱真的戒牒。 知客僧接过戒牒，仔细查看，又抬头打量了钱小六几眼，没发现异常，便侧身让开：“原来是法海师兄，里面请，我这就去通报监院大师。” “有劳。”钱小六迈步进入寺门。 寺内香火气味浓郁，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味，远处传来隐约的诵经声，一切看起来都相当祥和、庄严。 看起来倒也庄重，就是这香味……有点太浓了。 钱小六跟在引路的知客僧身后，表面上目不斜视，实际上眼角余光已经快速将周围环境收入眼底。 大雄宝殿内部辉煌，佛像肃穆，蒲团排列整齐，符合一个正常寺庙应有的布置。 但随着不断往里走，钱小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这感觉……有点不对劲，透着一股子别扭和隐隐的不妥。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从寺庙深处的某个方向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混杂在檀香味和诵经声中，形成一种怪异的氛围。 他体内的葵花内力似乎也感应到了这种不协调，运转微微一顿。 有情况！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后院区域，这里的僧人数量明显增加。 钱小六的目光扫过几个正在打扫庭院的僧人，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 这些和尚……动作过于僵硬刻板了。 一板一眼，步伐、动作幅度都几乎完全一致，眼神更是空洞无神。 喂喂喂，师兄，你扫把要撞柱子了！ 拐弯啊！ 钱小六心里默默吐槽，看着一个僧人机械地重复扫地动作，直到扫把头“梆”一声撞在廊柱上，他才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换了个方向继续。 这反应……明显不太灵光。 而且这种状态的僧人，越往后院深处走越多，尤其是在靠近一座看起来比较偏僻、甚至有些陈旧的佛堂附近时，遇到的僧人几乎都是如此。 他们对钱小六这个外来者完全无视，只是麻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或者悄无声息地在院子里移动。 空气里的那股阴冷气息，也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 钱小六放慢脚步，假装在看墙上的壁画，注意力则高度集中在那座偏僻佛堂上。 直觉告诉他，问题的根源就在里面。 一股淡淡的杀气和更强的精神压迫感，一波波地从佛堂方向扩散开来。 虽然很隐蔽，但对于精神力不弱，又修炼了《葵花宝典》的钱小六来说，这感觉异常清晰。 里面有高手，而且不止一个！ 可能还在进行某种秘密活动。 钱小六眼神微动，思考着是直接闯入，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忽然，脚边传来一声轻柔的猫叫。 “喵~” 一只通体乌黑，唯有四只爪子雪白，像是穿了白手套的猫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脚边，用一对碧绿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哟，遇到本地土着了。 钱小六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的“喵语精通”能力。 上次用这招还是在皇宫，没想到在这寺庙里也能派上用场。 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试探性地发出一声：“兄弟，这地方什么情况？” 黑猫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然后又叫了一声：“喵呜~你是谁？新来的？不对，你身上没鱼味儿！” 能沟通！ 钱小六心中一喜，想从怀里掏点零食……他现在是高僧，没带零食。 只能继续用“喵语”交流：“我是路过的，感觉那边的房子里有点不对劲，你知道什么吗？回头请你吃小鱼干，管饱！” 黑猫绕着钱小六转了两圈，用鼻子嗅了嗅他的僧袍，确认什么。 过了一会儿，它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抬起一只雪白的爪子，指向偏僻佛堂后方的一片假山。 “喵！喵呜~那边，假山后面，坏和尚挖了个洞，经常有奇怪的东西进去，味道很难闻！本喵不靠近！” 假山后面有入口？ 钱小六眼神一亮。 多谢指路！小鱼干算你一份！ 他不再犹豫，趁周围那些僵尸僧人不注意，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绕过佛堂，来到假山后方。 假山造型普通，杂草丛生。 钱小六仔细观察，伸手在几块石头上摸索敲击。 其中一块岩石敲击时声音不同，带着空洞的回响。 他手指发力，在那块岩石的一个隐蔽凹槽处轻轻一按。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那块岩石向内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漆漆的向下延伸的台阶入口。 阴冷的气息和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味道，从洞口涌出。 钱小六嘴角勾起，闪身钻了进去。 第63章 这佛光，有点刺眼啊 台阶向下延伸，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地心。 一股阴冷中带着怪异甜腥的气味从洞口冒出，浓郁得几乎呛人。 这味道，够劲。 钱小六心里嘀咕，动作却没停，身形一晃便没入了黑暗的入口。 通道内壁湿滑，长满了黏腻的青苔，脚下的石阶也有些不稳。 才走几步，钱小六耳朵微动，脚下发力，身体瞬间横移半尺。 嗖嗖嗖。 几支泛着绿光的短箭擦着他刚才的位置钉入对面石壁，箭羽还在轻颤。 哟，还有配套设施？ 想法不错，就是安装师傅手艺差了点。 钱小六撇撇嘴，继续往里走。 随后，绊马索、流沙坑、毒烟孔…… 各种机关接连不断地出现，布置得相当密集。 可惜，对钱小六而言，这些东西实在不够看。 他的身法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总能在机关发动的瞬间以最小的幅度避开，动作流畅得不像是在躲避陷阱，更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这要是被同行看到，怕不是要怀疑人生。 随着深入，空气里的味道更加复杂。 檀香味浓得有些刻意，试图掩盖什么。 血腥味也越来越重，带着一股铁锈般的沉闷。 更奇怪的是，那股甜香也愈发清晰，闻起来似乎让人放松，但仔细感受，却透着一股邪门劲儿，隐隐勾动着人的情绪。 这甜味儿不对劲，闻多了怕不是要变傻。 血腥味倒是货真价实，看来没少干坏事。 钱小六眉头微蹙，加快了速度。 通道的尽头，眼前景象骤然开阔。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展现在面前，四周墙壁上嵌着发出幽绿光芒的石头，勉强照亮了这片地方。 嚯—— 钱小六也被眼前的场面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人，全是人。 成百上千个穿着统一灰色僧袍的人影，挤满了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正在进行着某种训练。 木桩林立，器械碰撞声不绝于耳，这分明又是一个死士训练营。 而且这规模，比之前远威镖局那个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家伙，这是捅了马蜂窝，还是进了大型劳改现场？ 大皇子业务范围挺广啊。 钱小六的目光扫过那些训练中的“僧人”。 他们的动作标准统一，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僵硬感，眼神空洞无神，完全不像活人。 在整个地下空间最中心的位置，立着一座三丈多高的黑色佛像。 佛像造型扭曲，非佛非魔，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通体漆黑，散发出一种让人心头发冷的邪气。 这玩意儿也能叫佛像？ 黑成这样，怕不是墨水成精了。 搞半天，之前的镖局只是个分部，这儿才是总部基地。 钱小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隐蔽起来，仔细观察。 他看到一些穿着深色僧袍，胸前绣着黑色莲花标记的人在场地边缘走动，监督着那些死士训练，时不时还用鞭子抽打动作不到位的人。 那些死士被打得皮开肉绽，却好像毫无痛觉，依旧麻木地重复着动作。 场地另一边，还有一批死士盘腿坐着，被强迫听着一些古怪的“经文”，同时配合着一种奇怪的呼吸节奏，吸气长而缓慢，呼气短促有力。 现场教学洗脑术？ 这念的什么玩意儿，正经和尚听了都得报警。 这呼吸法，练久了怕不是要原地爆炸。 黑色莲花…果然是你们。 曼陀罗宗？ 听名字就一股子反派味儿。 正好，咱家专治各种不服，特别是你们这种玩弄精神的。 就在钱小六盘算着怎么搞事情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响起，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施主好胆识，竟能找到老衲的清修之地。” 声音里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心头一沉。 钱小六目光一凝，抬头望去。 只见训练场中央，那尊邪异的黑色佛像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僧。 老僧穿着一身耀眼的金丝袈裟，在幽绿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他面相看着挺和善，白眉垂落，但那双眼睛却异常阴沉，透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一股强大的气场从他身上扩散开来，比之前在镖局遇到的那个老头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哦豁，大boss登场了？ 这造型，这气场…挺唬人啊。 清修之地？您管这叫清修？ 这明明是大型邪教集会现场加人体改造工厂。 您这佛光，有点刺眼啊大师。 钱小六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出来，掸了掸灰色僧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随意。 他抬头看向那身穿金丝袈裟的老和尚，对方的气场确实强劲，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这袈裟看着就值钱，不知道能不能扒下来。 钱小六心里盘算着。 “大师？指教谈不上。” 钱小六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地下空间，盖过了那些器械碰撞和麻木训练的声音。 “就是路过，看你这地方挺热闹，进来看看。” “贫僧法号圆弥。” 老和尚声音低沉，带着审视的意味，“施主不请自来，还毁了老衲不少心血，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哦？心血？” 钱小六环顾四周那些眼神空洞、动作僵硬的“僧人”。 “大师指的是这些……东西？看着质量不怎么样，动作不太协调。” 圆弥尊者不再废话。 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瞬间降临！ 不是物理上的重压，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冲击，无数冰冷的意念试图刺穿钱小六的意识，搅乱他的思维。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那些幽绿的光芒仿佛也黯淡了几分，周围训练的死士动作变得更加迟缓。 精神攻击？ 上来就动真格的？ 钱小六感觉自己的意识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嗡嗡作响，各种杂念和负面情绪不受控制地涌现，试图淹没他的理智。 这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圆弥尊者看着钱小六身形微微一晃，嘴角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 在他这“梵音搜魂”之下，心神失守是必然的。 然而，就在那股精神压力即将突破某个临界点时。 钱小六体内，《葵花宝典》的内力被触动，瞬间自行运转起来。 一股清凉至极的气息，从丹田升起，迅速流遍四肢百骸，最后直冲脑海，瞬间将那股强烈的晕眩感驱散。 原本受到干扰的精神识海，立刻变得清明澄澈，被一层无形的力量稳稳护住，任凭外面的精神力如何冲击，都无法撼动分毫。 嗯，刚才怎么回事？ 钱小六眨了眨眼，那股沉重的压力还在，但对他来说，已经从难以承受变成了可以轻易抵御，几乎造不成什么影响了。 他甚至还有闲心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大师，您这……欢迎方式挺特别啊。” 钱小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幽绿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就是力道有点小，没吃饭吗？” 第64章 葵花宝典vs佛门秘术 圆弥尊者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灰色僧袍，面容普通的年轻和尚，眉头微皱。 这和尚……精神力居然能硬抗自己的梵音搜魂？ 只是晃了晃脑袋，看起来有些迷糊，但并未崩溃？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哪里来的和尚有这等定力？ “阿弥陀佛，这位师傅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圆弥尊者压下心中的惊疑，声音放缓，试图显得慈和一些，但那幽绿光线下，他的笑容显得十分瘆人。 钱小六，此刻的“法海”，双手合十，努力做出宝相庄严的样子，微微躬身。 “阿弥陀佛。贫僧法海，自少林寺而来。本是入京访友，奈何天色已晚，见此地似有佛光隐现，便想来挂单借宿一晚，不想误闯了大师清修之地，罪过，罪过。” 少林寺？法海？ 圆弥尊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自认对天下佛门有些了解，从未听说过什么“少林寺”，更没听过“法海”这号人物。 哪里冒出来的野和尚？ 他一边暗自警惕，一边打量着周围那些麻木训练的“僧人”。 “大师，您这道场……当真气象不凡。看师兄们修行如此刻苦，莫非是在修炼什么降魔卫道的无上法门？” 他故意把“降魔卫道”说得意味深长，眼神看似诚恳，实则在观察圆弥的反应。 这老和尚搞这么大阵仗，绝不是为了念经。 圆弥尊者被他这套说辞和从未听过的名号弄得越发警惕，但对方硬抗精神冲击的表现，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哼，贫僧慈云寺主持圆弥。” 圆弥尊者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傲慢。 “至于少林寺……恕贫僧孤陋寡闻，未曾听闻。小师傅怕不是走错了地方？” 他抬手指向那些训练时神情麻木的死士，语气带着一种扭曲的狂热。 “至于他们，皆是自愿皈依我佛，洗涤罪孽，重塑新生的虔诚信徒！待他们功德圆满，自会成为我佛行走于世间的护法金刚，扫除一切异端，让佛光普照大地！” 听听，听听这话。 还护法金刚？ 我看是被操控的傀儡吧。 钱小六心中吐槽，面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甚至带点崇拜的表情。 “哦！原来如此！大师宏愿，贫僧佩服！以雷霆手段，行菩萨心肠，果然是……大慈大悲！” 他嘴上念着佛号，体内的葵花内力却已提升至巅峰，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这老家伙眼里的杀机几乎毫不掩饰，还装什么得道高僧。 “看来法海师傅还是未能领悟我佛真意。” 圆弥尊者眼中寒光暴涨，耐心耗尽。 “既然如此，便让贫僧助你一臂之力，亲身体验一番地狱轮回之苦，或许能让你明悟自身渺小！” 话音未落，比刚才强大数倍的精神威压轰然降临！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冲击，钱小六只觉得眼前景象猛地一变。 周围的地下空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尸骸遍地、血流成河的炼狱景象，脚下是粘稠的血液和残肢断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无数面目狰狞的恶鬼从四面八方扑来，尖啸着要将他撕碎。 耳边是凄厉的惨叫和诅咒，眼前是无穷无尽的折磨景象，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拖入无间地狱。 这幻术效果倒是不错。 可惜，对咱家没用。 就在那些幻象恶鬼即将扑到面前时，钱小六——或者说，披着法海僧袍的钱小六，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再无半点少林高僧的模样。 他甚至懒得去理会那些幻象，体内阴柔诡谲的葵花内力猛地灌注指尖，从宽大的僧袖中闪电般探出。 咻！ 一枚细若牛毛的绣花针，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以极快的速度，直刺向站在幻象中央，维持着精神力场的圆弥尊者！ 针尖上附着的内力并非刚猛霸道，却带着一种无孔不入的阴寒穿透力，精准地锁定了圆弥周身精神力场的薄弱节点。 噗！ 一声轻微的破裂声响起。 眼前的地狱幻象迅速崩解，片片碎裂，瞬间消散。 地下空间还是那个地下空间，幽绿的光芒依旧，死士们依旧在麻木地训练。 圆弥尊者脸色剧变，他显然没料到自己的精神秘法会被如此轻易地破掉！ 眼看那枚带着阴寒气息的绣花针就要刺中自己，他猛地一抬手。 哗啦！ 一串看起来平平无奇，此刻却闪耀着淡淡金光的念珠被他甩出，精准地挡在了绣花针前方。 叮！ 一声轻响，绣花针被弹飞，掉落在地。 圆弥尊者握着念珠的手微微颤抖，看向钱小六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竟能破我心魔幻境，还身负如此阴寒诡异的内力！少林寺出了你这等人物怎可能寂寂无名！” 这和尚绝对有问题！ 什么少林法海，全是胡扯！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 “重要的是，大师你这地方……贫僧看上了！”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点，身形瞬间爆发，急速欺身而上！ 宽大的僧袍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让人难以捉摸他的攻击方向。 圆弥尊者瞳孔一缩，不敢怠慢，手中念珠一抖，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影，急速向钱小六缠绕而去。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钱小六的身法诡异至极，明明穿着厚重的僧袍，动作却异常轻盈，飘忽不定，每一次移动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角度，完全不符合常理。 他的攻击也极为刁钻，专攻圆弥防守的薄弱之处，指尖带着丝丝寒气，让人防不胜防。 圆弥尊者功力深厚，念珠法器也威力不凡，但在钱小六这极为灵活的身法面前，却显得有些迟滞。 好几次，他势大力沉的攻击都落了空，差点让自己失去平衡。 反倒是钱小六那看似轻飘飘的掌缘、指尖，时不时就能突破他的防御，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不起眼的印记，带来一阵阵阴寒刺骨的痛感。 “该死！邪魔外道！” 圆弥越打越心惊，这法海的身法简直怪异之极！ 钱小六眼神冷静。 这老和尚功力确实深厚，硬碰硬自己讨不到好处。而且这地下空间死士太多，久战不利。 目的已经达到，探清了对方的底细，还试探出了对方的底牌。 是时候战略性撤退了。 想到这里，钱小六攻势陡然加快，指尖寒气更盛，逼得圆弥手忙脚乱地防御。 就在圆弥以为他要全力猛攻时，钱小六却猛地一个虚晃，身形轻盈地向后飘退，同时口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大师保重。” 这哪里是撤退该说的话？ 圆弥尊者差点气结。 “大师，少林寺与此地缘分未到，贫僧告辞！” 钱小六说完，转身施展轻功，几个闪烁就消失在了通道入口的黑暗中，只留下空荡荡的回声。 圆弥尊者站在原地，望着钱小六消失的方向，脸色极为阴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袈裟上几处被划破的口子，以及手臂上残留的阴寒气息，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少林寺？法海？哼……装神弄鬼，以为跑得了？待我查清你的底细，定要你形神俱灭！” 第65章 目标锁定 钱小六一路狂奔，把那身碍事的灰色僧袍扯下来随手扔掉，动作利索。 法海？下辈子吧！那老和尚看着和善，下手却黑得很！ 他速度飞快，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比被猫追的老鼠还快。几个起落就翻回了观星苑的院墙。 刚一落地，就看见王虎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院子里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口型像是在向各路神仙祈祷。 “先生！您回来了！”王虎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钱小六，生怕他缺胳膊少腿。 “死不了。”钱小六摆摆手，直接往密室走，“赶紧的，有大发现，准备向太子殿下汇报。” 东宫，书房。 烛火通明，太子赵辰安听着钱小六的汇报，面色平静，只有端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 地下训练营？成百上千被精神控制的人？邪异的黑色佛像？身穿金色袈裟的老和尚圆弥？曼陀罗宗的黑色莲花标记？ 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 “啪嗒。” 太子手中的狼毫笔掉落在桌案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皇子争斗了，大皇兄这是引狼入室，招惹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邪门歪道！ 这帮人居然能大规模地控制人的心智，把活人变成傀儡！如果让他们发展壮大，后果不堪设想！ “观星苑钱先生密奏。”太子声音低沉，将一份简报递给身边的核心幕僚，“都看看吧。” 几位幕僚传阅完毕，个个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殿下！这慈云寺，这圆弥，这所谓的曼陀罗宗，绝不能留！”一位老臣激动地站起来，“此等邪术，祸国殃民！必须立刻铲除！” “对！必须铲除！连人带庙，给他扬了！”另一位将军拍案而起，杀气腾腾。 “此事需从长计议，但必须雷霆一击，绝不能给他们反应和转移的机会！” 共识很快达成：慈云寺必须端掉，圆弥必须死！ “王虎。”钱小六的声音在观星苑密室响起。 “属下在！” “去查！把那个叫圆弥的老和尚，还有那个什么曼陀罗宗，祖宗十八代都给我刨出来！我要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有什么底细！” “是！先生放心，掘地三尺也给您查清楚！”王虎领命而去。 “赛狸猫！” “小的在，先生有何吩咐？”赛狸猫蹿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发动你所有的人手，给我盯紧了京城内外，任何跟慈云寺、黑色莲花标记有关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特别是人员、物资的流动！” “明白！包在小人身上，保证把京城所有带黑莲花的耗子洞都给翻出来！”赛狸猫拍着胸脯保证。 “变色龙。” “属下听令。” 变色龙悄无声息地出现。 “准备点‘硬家伙’，还有一些能让场面变得‘热闹’起来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钱小六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先生放心，保证让对面眼前一黑，物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变色龙点点头，身影再次隐去。 密室里只剩下钱小六一人。 他将从远威镖局搜来的黑色莲花标记木板、那本诡异的修炼册子，和自己刚刚从慈云寺地下顺手摸出来的几块带有标记的破布条放在一起。 镖局的证据，慈云寺地下的见闻，那个叫圆弥的老和尚，还有他那诡异的精神冲击和邪门内力…… 黑色莲花标记……曼陀罗宗…… 所有的线索如同拼图一般，在他脑海中迅速拼接、吻合。 错不了了。 大皇子勾结的，就是这个打着佛教旗号，实则修炼邪功，擅长精神控制的“曼陀罗宗”！ 圆弥，应该就是这个宗门在京城的主要负责人，甚至可能是高层。 钱小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 “曼陀罗宗是吧……” “行，目标锁定，等着爷来给你们松松土！” 钱小六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密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先生，外面有位姑娘求见，说是姓慕容，有要事相告。” 王虎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点不确定。 姑娘？这时候？还姓慕容？ 钱小六挑了挑眉。 这年头流行空降送情报吗？ 还是说，消息又泄露出去了？ “让她进来。” 钱小六坐回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一块从慈云寺拿回来的黑色莲花破布条，在指尖把玩。 片刻后，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面容清丽，气质却带着几分干练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步履轻盈，眼神锐利，进来后目光快速扫过密室，最后停在钱小六身上。 “你就是观风的钱先生？” 女子开口，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审视。 “是我。” 钱小六抬眼看她，略带惊讶。 “慕容姑娘消息真是灵通，我这刚从慈云寺回来没多久，你就找上门了。看来姑娘背后能量不小啊。” 这姑娘看着不好对付，身上有股子练家子的利落劲儿。 慕容雪并未接他关于“背后能量”的话茬，只是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放在桌上。 这姑娘看着不好对付，身上有股子练家子的利落劲儿。 慕容雪也不绕弯子，直接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放在桌上。 那是一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雕刻的图案却让钱小六瞳孔微微一缩。 那图案，是一朵盛开的黑色莲花，造型与他在远威镖局和慈云寺地下看到的标记几乎完全一样，只是细节更为精致，材质也非凡品。 “这是曼陀罗宗核心弟子的信物。” 慕容雪缓缓说道。 “钱先生对这个图案，应该不陌生吧？” 好家伙，直接亮底牌啊。 钱小六放下布条，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触手冰凉。 “确实眼熟得很。” 他不动声色。 “慕容姑娘似乎知道不少内情？” 第66章 曼陀罗宗 “的确略知一二。” 慕容雪点头。 “江湖佛教派系众多，并非都如表面那般慈悲为怀。其中，曼陀罗宗最为神秘，他们不尊传统佛法，专修精神秘术，擅长蛊惑人心，制造傀儡死士，行事诡秘，睚眦必报。” 她顿了顿，看向钱小六。 “他们的标志，就是这种变种的黑色莲花。慈云寺的圆弥，便是曼陀罗宗在大炎京城的重要人物。” 这信息，和自己推断的差不多。 但这女人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还知道圆弥？ “慕容姑娘的消息很灵通。” 钱小六把玩着玉佩。 “听你的意思，这曼陀罗宗，势力不小？” “何止不小。” 慕容雪语气加重。 “曼陀罗宗源自西域，并非中原本土势力。据我所知，他们背后，极有可能……与西方更深层次势力有关联。” 西域？西方势力？ 钱小六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剧本不对啊！ 本来以为是皇子内斗加江湖邪派的常见戏码，怎么突然就牵扯到境外了？ 系统之前提示的“海外佛教势力”“西方神秘势力”，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这帮人手伸得够长的，都跨国经营了？ “西方势力？” 钱小六重复了一遍，感觉事情的复杂度瞬间增加了不少。 “此话怎讲？” “具体详情，我亦在追查。” 慕容雪摇摇头。 “但我可以告诉你一桩皇家秘辛。” 她压低了声音。 “先帝晚年，曾秘密调查过一批与西域有关的‘妖僧’，怀疑他们蛊惑朝臣，意图不轨。但后来，相关卷宗离奇失踪，负责调查的几位密探也先后意外身亡，此事便不了了之。” “我怀疑，当年所谓的‘妖僧’，就是曼陀罗宗的前身或分支。而卷宗失踪，恐怕与宫内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先帝？妖僧？卷宗失踪？ 钱小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慈云寺的地下基地，圆弥的精神秘术，大皇子的合作，黑色莲花标记，曼陀罗宗，西域背景，西方势力，先帝秘闻…… 一条条线索汇集起来，逐渐指向一个庞大而阴森的计划。 这帮人，从几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 他们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扶持一个皇子上位那么简单。 这是要动摇大炎王朝的根本！ “慕容姑娘提供的情报，价值千金。” 钱小六深深看了她一眼。 “只是，我很好奇，姑娘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 平白无故送上门的好处，不是陷阱就是另有所图。 “我与曼陀罗宗，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的存在，威胁太大。观星苑既然已经介入，你我目标一致，或许有合作的可能。” 慕容雪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 “合作？” 钱小六笑了笑，“容我考虑考虑。” 他站起身。 “王虎，送慕容姑娘出去。” “是，先生。” 王虎应声，对慕容雪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容雪也不多言，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密室再次安静下来。 钱小六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京城西郊慈云寺的位置，又缓缓移动到代表西域的广袤区域。 慕容雪的身份需要查，她的话也不能全信，里面掺了多少真假，多少私心，都不好说。 但这女人带来的信息，却让整个事情的关键部分清晰了很多。 曼陀罗宗，西方势力，大皇子…… 这局面，比想象中还要大，还要凶险。 他拿起桌上的黑色莲花玉佩，在灯火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想颠覆大炎？想玩弄人心？ 钱小六嘴角扯出一个冷冽的弧度。 “王虎！” “属下在！” “给我查！查这个慕容雪，我要知道她是谁，什么来路，跟曼陀罗宗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连我们观风她都知道，这女人在宫里怕是也有眼线！” “是！” 钱小六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正好点在慈云寺。 “通知下去，所有人手准备干活了！” 观星苑密室内，钱小六对着那张简陋的京城地图，手指在慈云寺的位置随意地戳了戳。 “看来这慈云寺还得再去一趟了，再探虎穴？不，是再探‘灵山’。” 钱小六自言自语，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上次是侦查摸底，这次，得进去捞点土特产回来。” 他需要铁证，能把大皇子和那个圆弥老和尚，连同他们背后的曼陀罗宗一起钉死的证据。 精神控制的秘法、死士训练记录、他们与大皇子勾结的信件往来…… 这些东西，必须搞到手。 难度升级那是肯定的。 上次差点被那老和尚的精神攻击搞得站立不稳，这次再去，对方肯定加强了防御，说不定正张着网等他呢。 麻烦。 钱小六眉头微蹙。 他并不喜欢这种亲自冒险的感觉，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可能栽进去。 但没办法，现在观风楼根基尚浅，能担此重任，深入这种龙潭虎穴执行任务的，除了他自己，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这活儿，还得他自己来。 “变色龙！” “先生，有何吩咐？” 变色龙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现身，手里还拿着块抹布，好像刚做完家务。 “上次那身行头不行，太普通了，容易被重点关注。” 钱小六摸着下巴。 “给我搞一套更……嗯，更‘得道高僧’范儿的行头，最好是那种一看就佛法精深，自带柔光效果，能唬住人的。另外，” 钱小六顿了顿，压低声音。 “有没有什么能稍微干扰一下精神探测的小玩意儿？上次那个老和尚的精神手段，有点棘手。” 他也知道，能完全屏蔽精神探测的宝物，那是传说中的东西，以观风楼现在的实力，想都别想。 能有点干扰作用，稍微降低点被发现的概率，就不错了。 “干扰精神探测的小玩意儿？” 变色龙沉吟了一下。 “这种东西属实稀罕，市面上流通的几乎没有。不过……”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看起来不起眼的玉佩，玉质普通，雕工简陋。 “这是……” 钱小六拿起玉佩，入手微凉，掂量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玩意儿能行吗？看着像地摊货。” 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变色龙，这玉佩的卖相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第67章 再探‘灵山\\＼’! “先生，此物名为‘静心琉璃佩’。” 变色龙脸上保持着专业的微笑，解释道。 “虽非什么绝世珍宝，但据说是西域佛门流传出来的小物件，材质特殊，能够帮助佩戴者凝神静气，或许对精神层面的干扰能起到一些微弱的抵抗作用。聊胜于无，试试总没坏处。” 变色龙的语气也有些模棱两可，显然他也不是百分百确定这玩意的效果，只是提供一个可能性。 钱小六看着那玉佩，又看了看变色龙，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将玉佩挂在了脖子上，塞进衣服里。 死马当活马医吧，希望能起点作用。 “赛狸猫！” “喵！先生，小的在！” 赛狸猫动作敏捷地从房梁上翻身落下。 “今晚我再去慈云寺转转，你带人守在外围，给我盯紧了，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放过。特别是，如果里面打起来了，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信号，你懂的。” 钱小六比了个手势。 “明白！保证一只苍蝇飞进去都给它登记清楚！先生您就瞧好吧！” 赛狸猫拍着胸脯，眼睛异常明亮。 “王虎！” “属下在！” 王虎立刻挺直腰板。 “想办法给大皇子那边找点乐子，动静不用太大，但要足够吸引他一部分注意力，让他没空或者没心思一直盯着慈云寺这边。” 钱小六吩咐道。 “比如……他哪个相好闹事了或者他私藏的小金库出问题了，发挥你的想象力。” 王虎嘴角动了动。 先生这思路……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是！保证完成任务！保管让大殿下后院不宁，分身乏术！” 王虎领命而去，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各种麻烦事。 夜色浓重，四周一片漆黑。 钱小六换上了变色龙特制的高僧皮肤，外面罩着一件看起来质地不凡的深色僧袍，还真有那么几分庄重的样子，就是走起路来依旧悄无声息。 脖子上的静心琉璃佩冰冰凉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头脑确实清明了一些。 他再次来到慈云寺外围，身形极快地融入黑暗，轻车熟路地绕到后院，找到那个假山后的秘密入口。 “咔嚓……” 轻按机关，石门滑开。 还是那股熟悉的阴冷腥甜味，但似乎比上次更浓烈了一些。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闪身钻了进去。 通道内部明显有了变化。 上次那些简陋的陷阱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隐蔽和危险的设计。 刚走没几步，脚下一空，若非他反应迅捷，及时抓住石壁凸起，下面就是布满尖刺的深坑。 “嚯，升级了？防御加强了？” 钱小六嘀咕一句，借力翻了上去。 继续深入，墙壁上开始渗出一种粘稠的、带着异香的液体，闻起来让人头晕目眩，精神不稳。 嗯？精神干扰陷阱？ 钱小六立刻感觉到了脖子上那块静心琉璃佩传来一丝清凉，驱散了那股不适感。 “哟，这玩意儿还真有点用？” 他有些意外。 看来圆弥那老和尚确实被他上次的拜访刺激到了，连夜给通道来了个升级改造，防御等级直接提升。 钱小六冷笑一声，步伐更快，身形在狭窄湿滑的通道内极其灵活地辗转腾挪，将后续几个更加阴险的机关一一避过。 “改造得不错，可惜，挡不住我啊。” 他低声自语，身影彻底消失在通道深处的黑暗中。 通道深处，钱小六移动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与周围的黑暗几乎融为一体。 上次来难度一般，这次直接加码了？ 他身体一扭，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避开墙壁缝隙里射出的短箭，箭头上泛着幽幽绿光，一看就有毒。 这通道改造得挺快啊，机关数量多了不少，空气里还飘着让人心烦意乱的玩意儿。 幸好脖子上挂着变色龙搞来的“静心琉璃佩”，虽然名字土了点，效果是真不错。 一股清凉的感觉持续散发，把那种试图干扰精神的异香效果压了下去。 钱小六给变色龙记上一功，这便宜好用的东西得多备点。 葵花内力在体内运转，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细微的空气流动都清晰可感。 前面有人，两个，呼吸声很匀称，是练家子。 他停下脚步，身体紧贴冰冷潮湿的石壁，慢慢向前移动。 转过拐角，两个身穿黑袍、胸前绣着黑莲花的武僧站在那里，目光不断扫视着前方的黑暗通道，十分警惕。 加派人手了？还知道放哨了？ 钱小六心里嘀咕。 但这水平，也就那样。 他调整呼吸，将轻功提到极致，身体变得异常轻盈，瞅准两人中间那点空隙，快速穿了过去。 动作干净利落，没带起一点风声。 两个武僧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空荡荡的通道，没发现异常，便以为是错觉，继续站岗。 钱小六已经进入了地下空间的边缘区域。 眼前还是那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幽绿的光芒散发出诡异的氛围。 但这里的守卫明显增多了。 那些还在麻木训练的死士周围，站着不少气息强悍的黑莲花武僧，眼神锐利，不断巡视，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整个空间的警戒程度，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嚯，这防守力度可以啊。” 钱小六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小声念叨。 上次来溜达一圈，看来是把那个圆弥老和尚给整紧张了，连夜加固了防御。 不过，地方再大，守卫再多，总有核心区域。 他闭上眼，集中精神，葵花内力全力运转，感知能力向四周扩散。 他仔细分辨着，避开那些巡逻武僧和死士的感知范围，将注意力投向能量波动最强、防守也最严密的方向。 找到了！ 在训练场地的最里面，靠近那尊黑色佛像的后方，有一间单独建造的石室。 石室门口，站着四个武僧，他们的气息比外面巡逻的那些要强大很多，站姿笔挺，气势慑人，守卫着入口。 并且，从那个石室方向，能清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真气波动，十分突出。 “嗯，真气信号很强。” 钱小六心想，“不是最终boss就是藏了重要道具，也可能两个都有。” 目标确认：圆弥老和尚的私密小单间！ 第68章 惊天大瓜，打包带走 他利用场地内各种训练器械和石柱作为掩护，身体压低，快速而无声地移动，一点点向那间石室靠近。 他的移动路线完美避开了守卫的视线，每次落脚都控制得极好，几乎没有声音。 很快，他潜伏到距离石室门口十几米外的一处阴影中。 门口那四个武僧站得像石像，但钱小六能感觉到他们肌肉紧绷，精神高度集中。 直接冲过去肯定不行，得等机会。 恰好此时，远处传来一些响动，好像有人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 门口一个武僧眉头微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机会！ 钱小六瞬间启动，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刹那间就冲过了十几米的距离！ 在他接近石门的瞬间，另外三个武僧才刚有所察觉。 他已经贴近了那扇厚重的石门。 门上似乎覆盖着一层能量形成的防护。 钱小六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葵花内力，轻轻点在石门边缘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嗤… 一声非常细微的、类似什么东西被溶解的声音响起。 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刚好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闪身进入！ 石门在他进入后又缓缓关闭，恢复了原样。 整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外面的武僧甚至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呼… 钱小六进入密室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里面光线很暗，只有墙角放着几盏发出幽绿光芒的灯。 空气里飘着很浓的檀香味，还混杂着一种奇怪的、甜丝丝的花香，闻久了让人头脑发沉，却又有点莫名的躁动。 这香气不对劲！ 钱小六立刻屏住呼吸，运转内力，驱除刚才吸入的少量气体。 房间的墙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号和图案，看起来既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胡乱的涂鸦，透着一股邪异和不祥。 强大的精神压力弥漫在整个密室中，比外面的通道强了好几倍，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好像有东西在不断刺激你的神经，诱发负面情绪。 这地方，压迫感十足啊！ 钱小六稳了稳心神，脖子上的静心琉璃佩散发出持续的清凉感，帮他抵御着精神层面的侵扰。 他极其小心地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石板传来冰冷的触感。 他动作轻盈，悄无声息地潜入石室，身后的石门随之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呼……总算进来了。 钱小六调整呼吸，打量着这间重要的密室。 光线昏暗，只有角落几盏长明灯散发着幽幽绿光，勉强照亮了这片空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但这香味不太对劲，里面还混杂着一种甜腻的花香，闻起来让人头脑发沉，心底又莫名烦躁。 好家伙，这香里是加了什么猛料？生怕进来的人神志太清醒？ 钱小六立刻屏住呼吸，葵花内力流转，将吸入的那点怪味气体驱散出去。 他目光扫过四周墙壁，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怪诞的符号和图案，像是某种看不懂的经文变体，线条在幽绿光线下微微蠕动，透着一股子邪门歪道的气息。 整个密室都笼罩在一股强大的精神压力之下，比外面通道强了许多，无形的压力不断冲击着太阳穴，撩拨着负面情绪，几乎要诱人发疯。 这地方，防御措施可真齐全，门口有守卫，内有精神压力，还带空气污染攻击的。 钱小六感觉脖子上的“静心琉璃佩”持续散发着清凉感，瞬间驱散了许多不适，将那股精神侵扰抵消了大半。 变色龙这看着不起眼的玩意儿……哦不，这法宝，还真有点用。 他稳住心神，极其小心地迈出一步，脚下的石板冰冷坚硬。 密室中央，赫然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黑色佛像。 这佛像造型诡异，面目模糊不清，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盘膝而坐，双手结着一个古怪手印，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能量波动。 嚯，这派头，一看就是反派大本营的标配邪门雕像，还自带精神攻击效果。 钱小六越靠近那尊黑色佛像，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吸力，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错不了，这东西绝对是圆弥老和尚搞精神控制的核心装置，也是整个地下基地的能量源头！ 这玩意儿要是没了，估计能让对方损失惨重。 他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视线转向佛像后方的墙壁。 根据能量波动的反馈，那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绕到佛像背后，仔细观察墙壁。 果然，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符文掩盖下，有一块区域的石材颜色和纹路有些细微的差别。 他伸出手指，凝聚葵花内力，在那块区域边缘轻轻一点。 咔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那块石壁无声地向内凹陷，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暗格。 哟呵，这机关，真够老套的。 暗格不大，里面只放着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以及几卷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卷宗。 钱小六没有犹豫，迅速将盒子和卷宗全部取出。 他先打开檀木盒子，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叠厚厚的、类似契约或协议的文件，上面清晰地盖着大皇子府的私印和一枚狰狞的黑色莲花印记。 合作协议？这下实锤了！ 他又快速展开那些卷宗。 第一卷，详细记录了某种名为“心奴印”的精神控制秘法，以及如何将活人训练成悍不畏死、绝对服从的“护法金刚”的流程，步骤详细，手段残忍，看得钱小六都忍不住想举报。 第二卷，是曼陀罗宗与大皇子势力之间的资源往来账目，各种物资、金钱、人员调拨记录，清晰明确，时间地点人物俱全。 第三卷……钱小六瞳孔微微放大。 这卷赫然是一份针对太子赵辰安的详细计划书！ 从如何制造意外、散播谣言，到如何安插人手、逐步渗透控制东宫势力，甚至还有几套备用方案，心思歹毒，环环相扣！ 卧槽，这瓜绝对新鲜！信息量太大，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大皇子这人模狗样的，玩得这么脏？ 勾结邪教，搞人体实验，还要对亲弟弟下手？ 钱小六迅速将所有卷宗和协议塞进怀里。 这些，就是铁证！能把大皇子和曼陀罗宗一起送走的铁证！ 他掂量着怀里的土特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圆弥老和尚，还有大皇子，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佛像，转身走向石门。 第69章 被发现 他轻手轻脚地潜入石室，身后的石门悄然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呼……总算进来了。 钱小六调整呼吸，打量着这间重要的密室。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勉强照亮了这片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但这香味不太对劲，夹杂着一股甜腻的花香，闻得人心烦意乱。 这香里是加了什么猛料？ 生怕进来的人神志太清醒？ 钱小六立刻屏住呼吸，葵花内力流转，将吸入的怪味气体驱散出去。 他目光扫过四周墙壁，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图案，像是某种看不懂的经文变体，透着一股邪门的气息。 整个密室笼罩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之下，比外面通道强了许多，几乎要诱人发疯。 这地方防御措施可真齐全，门口有守卫，内有精神压力，简直是个不速之客的噩梦。 钱小六感觉脖子上的“静心琉璃佩”持续散发着清凉感，驱散了不少不适。 他稳住心神，极其小心地迈出一步，脚下的石板冰冷坚硬。 密室中央，赫然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黑色佛像。 这佛像造型诡异，盘膝而坐通体漆黑，面目模糊不清，双手结着一个古怪手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能量波动。 这派头，一看就是反派大本营的标配邪门雕像。 钱小六越靠近那尊黑色佛像，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吸力，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错不了，这东西绝对是圆弥老和尚搞精神控制的核心装置，也是整个地下基地的能量源头！ 这玩意儿要是没了，估计能让对方损失惨重。 他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视线转向佛像后方的墙壁。 根据能量波动的反馈，那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绕到佛像背后，仔细观察墙壁。 果然，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符文掩盖下，有一块区域的石材颜色和纹路有些细微的差别。 他伸出手指，凝聚葵花内力，在那块区域边缘轻轻一点。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那块石壁无声地向内凹陷，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暗格。 哟呵，这机关真够老套的。 暗格不大，里面只放着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以及几卷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卷宗。 钱小六没有犹豫，迅速将盒子和卷宗全部取出。 他先打开檀木盒子。 盒子一开，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甜腻的异香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当场翻滚。 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颗龙眼大小、通体漆黑的药丸，散发着那股诡异的香气。 旁边还放着几块巴掌大小、材质不明的黑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扭曲的黑色卍字符，背面则是复杂的纹路。 最底下，压着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是某种兽皮，上面用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写着书名。 “这是……传说中的‘吃了就变傻’大力丸？” 钱小六捏起一颗药丸闻了闻，那味道直冲天灵盖，让他感觉自己的智商正在受到严峻挑战。 再看那几块令牌，黑色卍字符让他眼皮一跳。 这玩意儿，跟之前在远威镖局找到的黑色莲花标记，还有慕容雪给的情报里提到的曼陀罗宗…… 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靠，原来黑色莲花是外围会员标志，这卍字符是核心vip卡？” 钱小六瞬间明白了。 这些令牌，绝对是曼陀罗宗核心成员的身份信物！ 那本鬼画符一样的经书，不用问，肯定是他们的邪功秘籍！ 这些东西加起来，就是曼陀罗宗在大炎京城活动的铁证！也是大皇子勾结邪教、意图不轨的铁证！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这个曼陀罗宗，比他想象的还要邪门，还要有组织！ 就在这时！ 一股庞大、阴冷、带着暴虐气息的强大威压，从通道入口方向急速涌来！ 卧槽！圆弥老秃驴回来了？！ 钱小六心脏猛地一缩，头皮发麻！ 来不及多想，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药丸、令牌、经书连同盒子一股脑塞进怀里，动作快得像偷鸡的黄鼠狼。 必须立刻跑路！ 他转身就往石门冲，准备原路返回。 然而，忙中出错！ 他撤离时过于匆忙，手臂不小心撞到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烛台。 “哐当！” 烛台倒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下一秒！ “呜——嗡——！！！”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彻整个地下空间！墙壁上的符文瞬间亮起妖异的红光！ “我靠！还带声光报警的？！” 钱小六脸都绿了。 这下好了，全场都知道有人摸进来了！ “砰！！！”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一时间，密室的石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开！ 碎石四溅！ 圆弥尊者那张原本还算慈祥的老脸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密室内的钱小六，以及他身后那个敞开的暗格！ “贼子！！竟敢闯入本座禁地！盗我圣物！！” 圆弥的咆哮声如同炸雷，震得整个密室嗡嗡作响。 一股恐怖的精神威压混合着怒火，向钱小六碾压而来！ 跑！ 钱小六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跟这老怪物硬拼？开什么玩笑！ 他脚下猛地发力，葵花身法运转到极致，身体化作一道残影，不退反进，擦着圆弥的边就往外冲！ 圆弥显然没料到他如此滑溜，怒吼一声，枯瘦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抓来！ 钱小六险之又险地避开，感觉后背的衣服都被掌风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冲出密室！ 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警报声中，大批眼神麻木、手持兵器的死士，以及那些气息彪悍的黑莲花武僧，正从四面八方向这边涌来，将整个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钱小六：“……” 完犊子，这是捅了马蜂窝，还是带gps定位的那种！ “拦住他！生死勿论！！” 圆弥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第70章 爷溜了! 警报声尖锐刺耳，响彻整个地下空间，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墙壁上那些扭曲的符文瞬间被点亮，发出妖异的红光，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出诡异的红色。 “我靠！还带声光报警系统，这反派组织经费挺足啊！”钱小六心里疯狂吐槽，脚下却没停。 “砰！”石门炸裂，碎石乱飞。 圆弥那张老脸扭曲狰狞，双眼血红，死死锁定钱小六和他身后那个空空如也的暗格。 “贼子！竟敢闯入本座禁地！盗我圣物！”老和尚的咆哮声震耳欲聋，震得整个密室都在颤抖。 一股混合着暴怒与阴冷杀意的恐怖精神威压，铺天盖地般向钱小六碾压过来！ 跑！这是钱小六唯一的念头！ 跟这老怪物硬刚？除非脑子被驴踢了！ 他脚下猛地发力，葵花内力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不退反进！ 他身形异常灵活，擦着圆弥含怒拍来的枯瘦手掌边缘，险之又险地冲了出去！ 嘶啦！后背的僧袍被凌厉的掌风撕开一道大口子，火辣辣地疼。 “拦住他！生死勿论！！”圆弥的怒吼紧随其后。 冲出密室，外面已是混乱一片。 刺耳的警报声中，大批眼神麻木、手持兵器的死士，还有那些气息彪悍、身穿黑袍的曼陀罗宗武僧，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整个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中间还夹着一群不要命的打手！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没有退路，那就杀出一条血路！ 他手腕一抖，数枚绣花针带着尖啸声急速射出，精准地没入最前方几名死士的咽喉或眼眶。 噗噗噗！几声闷响，死士应声倒地。 趁着人群出现短暂混乱，钱小六身形快速突进，一把夺过一名武僧手中的戒刀。 刀身冰凉，入手沉重。 “借你刀一用，下辈子投个好胎再来找我还！”他低喝一声，葵花宝典的身法彻底展开。 整个人在人潮中快速穿梭，难以捕捉，手中的戒刀速度极快，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片血花。 他的速度太快，身法太诡异，那些死士和武僧根本捕捉不到他的真正位置，往往刀光一闪，便已身首异处，或者被点中要害，瘫软在地。 钱小六如同开启了无双模式，在重重包围中硬生生杀出一条通道。 鲜血染红了他的僧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那股甜腻的异香，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圆弥紧追不舍，看到自己的手下被钱小六轻易屠戮，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 当他看到钱小六怀中鼓鼓囊囊，隐约露出檀木盒和卷宗的一角时，尤其是想到那几块核心令牌和那本秘传经书可能也被盗走，他的杀意瞬间沸腾到了顶点！ 那些东西绝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留下命来！”圆弥速度暴增，枯瘦的身影带着残影追了上来，一掌拍向钱小六后心！ 掌风未至，那股阴冷霸道的精神力已经率先袭来，试图干扰钱小六的行动。 钱小六感到后脑勺一阵刺痛，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圆弥眼中厉色闪过。 钱小六却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葵花内力强行运转，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轰！圆弥一掌拍空，打在旁边的石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钱小六借势向前翻滚，头也不回地冲向通往地面的密道入口。 “哪里逃！”圆弥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在狭窄、布满机关的地下通道内展开了生死时速般的追逐。 钱小六对这条通道已经熟悉，加上身法灵动，不断利用拐角和之前的记忆避开或触发机关，给后面的圆弥制造麻烦。 圆弥虽然实力远超钱小六，但在狭窄通道内，一身强横修为难以完全施展，还要应付那些被触发的机关，速度竟一时被拉开少许。 “小贼！本座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圆弥的怒吼在通道内回荡。 钱小六充耳不闻，只顾埋头狂奔。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出口！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急速冲出了假山后的密道口！ 不敢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寺外狂奔而去。 嗖！ 几乎在他冲出密道的下一秒，圆弥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 圆弥站在假山密道口，脸色阴沉，怒火中烧。 他盯着钱小六消失的方向，心中焦急。禁地被闯，圣物被盗，连那本记录曼陀罗宗核心精神秘法的经书和几块身份令牌都没了！ 这要是传回宗内，他的分舵主位置就危险了！ “封锁！立刻封锁全寺！” 圆弥的声音沙哑而暴虐，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说有贼人潜入盗取经书，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寸寸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小贼揪出来！” 他心里明白，所谓盗经贼人只是幌子。 真正怕的是那些卷宗和令牌泄露出去，那他勾结大皇子、豢养私兵的阴谋就全完了！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慈云寺如同炸了锅。 钟声急促响起，手持棍棒的僧兵从各个角落涌出，面色紧张，眼神凶狠。 火把被点燃，寺庙各处照得通明，巡逻队交叉往复，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搜！仔细搜！任何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命令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 另一边，钱小六正贴在一堵院墙阴影里，眉头紧锁。这反应速度也太快了吧？ 刚才跑出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大动静，这才几分钟，整个寺庙就围起来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檀木盒子和卷宗，这些现在就是烫手山芋，必须赶紧带回去。 直接冲出去肯定不行，外面的巡逻队密度太高了。 他屏住呼吸，将葵花内力运转到极致，整个人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仔细观察着僧兵的巡逻路线和换防间隙。 哒、哒、哒…… 一队僧兵举着火把，脚步匆匆地从不远处经过。 领头的武僧眼神锐利地扫过钱小六藏身的角落。 钱小六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紧绷，一动不动。 好在天色够黑，加上他收敛气息的功夫到家，那武僧只是扫了一眼，没发现异常，便带着人匆匆走远了。 呼…… 钱小六松了口气，感觉后背有点发凉。硬闯不行，得想办法制造混乱，声东击西。 他回忆着之前探查时记下的寺庙布局，目光投向远处一个堆放杂物的偏僻角落。 那里靠近西侧围墙，相对来说守卫力量薄弱一些。 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一处视野开阔的暗影中，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 瞅准一个巡逻队刚过去的空档，他手腕一抖，一颗石子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向了东边院落的一个柴火堆。 哗啦——！ 柴火堆被砸得散落一地，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什么声音？” “东边！过去看看！” 果然，靠近东边的几队僧兵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朝着声音来源跑去。 连带着西侧的部分守卫也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东边。 就是现在！ 钱小六抓住这短暂的混乱和防守空隙，从阴影中窜出，身形如电，直扑西侧围墙！ 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脚尖在墙面上几个不起眼的凸起处轻轻一点，借力腾空，整个人悄无声息地翻过了数米高的围墙。 落地时，他蜷身一滚卸去力道，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墙外是寺庙后山的一片乱葬岗，夜风吹过带着一丝阴冷。 他快速辨认了一下方向不再停留，展开身法，朝着东宫的方向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圆弥老和尚，想抓爷，做梦去吧！ 第71章 纵火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钱小六的身影贴着墙根移动，悄无声息地溜回了东宫的秘密据点——观星苑。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力喘息，胸口起伏剧烈。 刚才那场追逐，紧张刺激，还附带精神攻击，实在消耗巨大。 他摸了摸后背被掌风撕开的口子，一阵凉意传来。 圆弥那老和尚出手真是狠辣。 不过…… 钱小六眉头皱起，开始回顾整个逃脱的细节。 从警报响起到冲出寺庙，全程看似围追堵截极为严密，险象环生。但仔细想来，总感觉有几个地方不太对劲。 那些僧兵和死士，虽然气势汹汹，但相互间的配合总显得有些迟滞，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是侥幸穿过了包围。 特别是最后翻墙的时候，东边的骚乱吸引了绝大部分守卫，西墙恰好出现的防守空档，未免太过巧合。 难道…… 真是运气好？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浮现。 圆弥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封锁寺庙，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是在演戏？ 一部分是为了向外界展示姿态，表明寺庙失窃，正在全力追捕。 另一部分，难道是故意放自己带着那些敏感的东西离开？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难道是升级版的苦肉计？ 故意放他走，是想让他去惹更大的麻烦，还是想通过他，看看他背后站着谁？ 这情节走向，有点熟悉啊，电视剧里经常这么演！ 圆弥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个只懂得用蛮力的角色。这老家伙，心思太深了！ 算了，不管他是不是在演，东西拿到手才是关键。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分量不轻的檀木盒子和几卷卷宗，一股浓烈的怪异香气又散发出来。 “王虎！” “属下在！” 王虎的身影迅速出现在门口。 钱小六将盒子和卷宗放在王虎面前的桌上。 “这些东西，是从慈云寺那个老和尚的密室里拿出来的。” “动用观风处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和资源，给我查清楚！” “这盒子里的药丸和令牌，弄明白是什么材质，什么来历，特别是那个黑色的卍字符标记，给我深挖到底！” “还有这几卷东西，上面的字很古怪，想办法弄懂是什么意思！看看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钱小六的语气十分严肃。 这些物品牵涉重大，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王虎拿起盒子和卷宗，只看了一眼，就察觉到其中蕴含的邪异气息。 他用力点头：“是！属下立刻去安排！” 看着王虎快步离去的背影，钱小六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希望这次能挖出曼陀罗宗和那位大皇子的真实底细。 就在这时！ 窗外远方的天空，突然亮起一片不正常的红光！ 钱小六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 只见城西方向，火光熊熊燃烧，浓烟直冲夜空，将大片天空都映成了红色！ 那个位置……正是慈云寺的方向？ “先生！” 赛狸猫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急促。 “出事了！慈云寺……慈云寺烧起来了！火势很大！” 钱小六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紧紧锁定那片燃烧的火光。 动作真快！ 自己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放火了？ 官方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声称是慈云寺夜里失慎，灯烛引燃了易燃物，导致大火。 高僧圆弥尊者为了抢救寺内重要经卷，不幸被困火场，未能生还。 意外失火？尸骨无存？这种说法谁信！钱小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把火，烧得太古怪，时间点也太敏感了！是为了烧掉所有证据？还是圆弥那个老家伙趁机脱身，隐藏起来了？或者……是有其他势力插手，进行了灭口？ 这么快就安排上灭口了，这行动力，真是惊人！ 圆弥老和尚，你到底是真没了，还是换个身份继续活动？ 这京城的水，真是越来越浑浊了…… 东宫书房内，灯火依旧明亮。 太子赵辰安听完钱小六的汇报以及慈云寺大火的最新消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好一个慈云寺！好一个曼陀罗宗！竟然在我大炎京城重地，做出这种事情！勾结皇兄，私下训练死士，还想算计到东宫头上！” 太子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低沉。 他看向钱小六，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断：“先生，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 “立刻动用观风处的力量，给孤查！查清楚慈云寺这场大火的真正原因！无论是谁放的火，目的是什么，都要给孤挖出来！揪出幕后真凶！” “是，殿下！”钱小六躬身领命。 第72章 现场勘察与火油匠 天刚亮，钱小六就换了行头。 他找了身灰不溜秋的粗布衣服套上，脸上抹了几道黑灰，头上扣了个破草帽。 对着水盆照了照，嗯，这造型，扔人堆里绝对找不着。 为了效果，他还抓了把香炉灰拍在身上，一股烧香拜佛混合烟火气的味道立刻散开。 “先生，您这是？” 王虎看着他这副模样，眼角跳了跳。 “嘘！” 钱小六做了个小声的手势，用一种带着点悲伤的腔调说。 “王哥，去慈云寺那边看看，得像个真香客，不然太扎眼。” 王虎没说话，只是觉得先生这香客扮得，有点特别。 “在外头，叫我香客老刘。” 钱小六交代一句，压低帽檐混入人群，朝着慈云寺方向走去。 慈云寺外面已经围了起来，几个官差守着，不让人靠近。 这点小场面对钱小六来说，不算什么。 “官爷，小的住城东，常来慈云寺上香。听说寺里走了水，特意过来看看，给圆弥大师上柱心香。” 他慢悠悠走到一个官差面前，脸上努力挤出悲伤，声音带着点哽咽。 官差打量他，一身布衣，脸上还有灰，确实像那么回事。 “唉，这位香客，里面都烧光了，没什么好看的，回吧。” 钱小六听这口气，有门。 “官爷行个方便，小的就远远看一眼，了却个心愿。” 他赶紧从袖子里摸出几文钱，悄悄塞过去，声音更低了。 官差捏了捏铜钱，又看看他那“真诚”的表情，摆摆手。 “去吧去吧，小心点，里面乱得很，别乱跑，也别乱动东西。” “谢官爷！谢官爷！” 钱小六连声道谢，猫着腰钻了进去。 一踏入废墟，浓重的焦糊味直冲鼻子。 原本香火旺盛的寺庙，现在只剩下焦黑的断壁残垣，瓦砾碎石铺了一地，空气里还有没散干净的烟味。 钱小六心里嘀咕，这火放得真够水平，片甲不留啊。 他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在废墟里慢慢走动，眼睛却快速扫过每一个角落。 表面悲伤香客，内里现场勘探员。 废墟里到处是烧毁的木头和砖石。 钱小六鼻子动了动，焦糊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很淡的油味。 他走到一处烧得特别严重的大殿角落，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 烧裂的地砖缝隙里，能看到一些深色的痕迹，凑近闻闻，是油味。 不是普通的灯油或者食用油，味道更冲，更特别。 是火油！ “啧，还挺专业。” 钱小六心里有了判断。 他又绕着废墟走了几圈，很快又找到几处烧得异常彻底的地方。 藏经阁、几间重要的禅房、还有后院靠近某个隐蔽出口的位置。 这些地方的火势明显比其他地方更猛烈，像是被特意关照过。 这绝对不是意外失火。 这是有预谋、有计划的纵火，目标明确，手法老练。 纵火的人对慈云寺内部非常熟悉。 “看来，这把火不简单。” 钱小六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眼神变得深邃。 他可以肯定，慈云寺的大火是人为的，目的是毁掉某些东西，或者掩盖某些秘密。 至于谁干的……这京城里，有能力、有动机干这事的，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 要查纵火的人，得从这特殊的火油入手。 钱小六回到观星苑，叫来赛狸猫。 “狸猫，去东厂问问，京城里手艺好的火油匠，找个日子过得不太顺心，手头紧的。” 赛狸猫应声去了。 东厂的消息网效率很高，没多久就带回了消息。 “先生，城西瓦子巷有个李老头，以前手艺很有名，给宫里供过东西，后来得罪了人，被排挤了，现在挺落魄的。” “李老头？” 钱小六重复了一遍。 “行，就他了。” 城西瓦子巷，气味混杂，环境破败。 钱小六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下，院子里堆着些油桶和工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蹲着忙活。 老头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满手油污，正是李老头。 看到钱小六和赛狸猫进来，李老头抬起头，眼神有些浑浊：“你们找谁？” 钱小六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老人家，您就是李老头吧？我们是慕名而来，想请您帮个小忙。” 李老头皱了皱眉：“帮忙？我一个老头子，能帮什么忙？” 钱小六笑呵呵地说：“老人家您谦虚了，谁不知道您是京城最好的火油师傅。这点小事，对您来说肯定不难。” 李老头眼神动了动，没说话，似乎在掂量。 钱小六直接说道：“老人家，我知道您手头紧，可能还欠着些债。只要您帮我这个忙，债务我帮您还清，再给您一笔钱，保您下半辈子安稳。” 李老头浑浊的眼睛里亮了一下，他盯着钱小六：“要我做什么？” 钱小六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 “请您看看，这里面是什么火油，成分，配方，越详细越好。另外，这种火油，一般什么人会用？从哪能弄到？” 李老头接过瓶子，拔开塞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他仔细辨别着，眉头渐渐皱起，脸色也严肃起来。 “这油……” 李老头喃喃道。 “像是宫里用过的秘制火油，但又加了别的东西，烧起来更猛，还不容易灭。” 钱小六心中一动，找对人了。 “老人家，您能确定它的来路吗？” 李老头沉默了一会，看着钱小六。 “我能试试。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说。” 李老头指了指周围。 “帮我还清债，再给我找个干净地方住，安安稳稳活到死。” 钱小六立刻点头：“没问题！只要您查清楚这火油，这些都包在我身上！” 李老头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伸出沾满油污的手：“好，一言为定！” 李老头果然是行家。 一天后，他就给出了结果。 “先生，这火油确实是秘制火油的路子，但里面加了几味罕见的草药，能提升火头温度，还有点特殊的香味。” 钱小六拿着李老头写下的分析结果，这火油制作复杂，成本不低。 “什么人会用这种东西？” 李老头想了想说。 “用这么好的油放火，手笔很大。能搞到这种油，还能用得起的，京城里不多。要么是跟宫里有牵扯的权贵，要么就是某些实力雄厚的江湖势力。” 这时，赛狸猫也带回了东厂的消息。 “先生，查到慈云寺最近和城西郑家因为一块地皮闹得不愉快。郑家背后，好像有大皇子那边的人。” “郑家，大皇子……” 钱小六手指敲着桌子。 线索指向了好几个方向：和慈云寺有土地纠纷的郑家、可能觊觎寺庙财物的江湖势力、甚至牵扯到了大皇子。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线索也显得混乱，好像有人故意在后面搅混水。 钱小六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 这把火，点燃的绝不仅仅是慈云寺。 第73章 浑水摸鱼 观星苑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纸张和墨水混合的焦躁味道。 桌案上，来自京城各个角落的情报堆积如山，几乎要将钱小六那张清秀的脸给埋了。 李老头的火油分析报告，赛狸猫关于郑家和土地纠纷的口述记录，都压在最上面，显得格外醒目。 王虎站在一旁，面色沉凝，声音压得低低的。 “先生，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火场废墟那边，现在人多眼杂，非常混乱。” 他顿了顿，继续汇报。 “我们的人观察到，至少有三拨人在废墟附近活动。一拨是大皇子府的探子，行踪鬼祟，专往烧毁的账房那边凑。” “还有几伙人，打扮各异，像是江湖中人，行动间彼此提防，甚至有几次差点直接动起手来。” 赛狸猫接口道：“街面上也多了不少生面孔，四处打听慈云寺和圆弥老和尚的事，有几个口音明显不对，像是从西边过来的。” 我靠，慈云寺现在这么热闹，什么人都往这儿凑？ 大皇子的人烧自家证据，这个好理解。 江湖人士？冲着曼陀罗宗来的？还是想趁乱捞点好处？ 西边来的…… 敌国？还是曼陀罗宗的上家？ 他们又图个啥？ 钱小六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局面各方势力交错，头绪繁多。 “先生，现在各方势力都盯着那片废墟，我们的人很难靠近核心区域仔细勘察。”王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而且，根据火场残留痕迹判断，助燃物不止一种。李老头分析的那种特殊火油确实存在，但现场还有几种常见的桐油、松油，甚至发现了硫磺和硝石的残留。” 好家伙，几种火油？还带硫磺硝石？ 这是烧寺庙还是年底集中销毁易燃品啊？ 看来放火的不止一拨人，或者说，有人趁着第一把火烧起来，又在后面添了燃料，把事情搞得更大？ 钱小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的轻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十分专注。 “水浑了，那就让它再浑一点！”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王虎和赛狸猫。 “王虎！” “属下在！” “传我的命令！观风处所有能动的外勤人员，东厂那边能调用的暗子，全部给老子撒出去！” 钱小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穿透力。 “盯死！给我盯死京城里所有跟这事可能沾边的人！大皇子府，那个什么郑家，各路江湖牛马，还有那些西边来的生面孔，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们去了哪儿，见了谁，说了什么屁话，干了什么勾当，只要有一丁点可疑，全都给我记下来！” 他语气加重，带着一丝狠厉。 “告诉下面的人，都把眼睛放亮点！谁要是敢在这时候给我敷衍了事，直接打包送去净事房，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人生无常！” 这局面，简直是人人各怀鬼胎，互相猜忌！ 剧本杀都没这么刺激！ 王虎心头一凛，立刻躬身：“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钱小六看着王虎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大皇子的人点火烧证据，这事基本能定。 但后面那拨人，趁乱摸进寺庙深处，还故意留下指向大皇子的线索，用不同的火油把场面搞得更乱…… 这手法，真是阴险狡诈！ 这是典型的嫁祸给别人，自己再趁机捞好处！ 大皇子的人费力放火，结果被人抓了现行，不仅把责任推给他，还顺手拿走了他想销毁的东西之外的关键物品？ “另一拨人，查到什么来路没有？” 钱小六看向赛狸猫。 赛狸猫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伙人非常狡猾，身手极高，反侦察能力一流，现场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能判断出人数不多，个个都是硬茬子，而且对慈云寺内部非常熟悉。” 熟悉慈云寺内部……身手高强……行动隐秘…… 钱小六手指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曼陀罗宗内部清理门户？还是西域敌国势力？或者是曼陀罗宗的上家来回收重要物品了？ 他们在找什么？难道比那些账册协议更重要？圆弥那老秃驴藏起来的宝贝？ 总感觉不太对劲。 钱小六脑中瞬间闪过自己从密室里顺出来的那个檀木盒子，里面的怪味药丸、黑色卍字令牌，还有那本鬼画符一样的经书。 难道……他们要找的是这些玩意儿？ 他心里猛地一沉，感觉自己卷入了更深的麻烦之中。 大皇子想毁掉合作证据，结果被人利用了。 而后面这只黄雀，不仅想把责任完全推到大皇子头上，还想顺走曼陀罗宗真正的核心机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钱小六低声自语，嘴角反而翘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有点意思了。” 他走到桌案前，随手拿起一份刚刚送来的情报，上面记录着某位江湖人士在慈云寺废墟附近鬼鬼祟祟的行踪。 “王虎！” 他扬声喊道，声音穿透门扉。王虎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 “先生有何吩咐？” “你去，找几个机灵点的人，把这个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大皇子府的人。” 钱小六将那份情报递给王虎。 “再把这个。” 他又拿起另一份关于郑家暗中调动人手的记录。 “想办法让那些在废墟周围晃荡的江湖人士知道。” 王虎接过情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先生的意思是……” “局面越乱越好。” 钱小六笑了笑，眼神却冰冷。 “既然大家都想当黄雀，那就让他们先斗起来。咱们在一旁看着，看看最后谁能占到便宜。” “告诉我们的人，继续盯紧，特别是那只最会藏的黄雀，别让它跑了。” 王虎用力点头：“是！属下明白！” 第74章 皇帝的背刺? “王虎。” 钱小六坐在观星苑那张堆满了情报的桌子后面，手里正掂量着那卷从慈云寺密室顺出来的古怪卷宗。 卷宗入手沉甸甸的，泛黄的特殊材质纸张上，画满了扭曲的符号，透着一股邪门歪道的气息，散发着和之前檀木盒子里药丸一模一样的怪味。 这玩意儿，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不舒服。 “先生请吩咐。” 王虎立刻上前一步，腰杆挺得笔直，随时准备接活儿。 “给你个新任务，难度不小，堪称地狱级别。” 钱小六把那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卷宗丢给王虎。 “这卷鬼画符，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找东宫那些号称博古通今的老学究也好，或者干脆去天桥底下找几个跳大神的试试也罢，必须给我弄明白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鬼！” 这东西极可能是曼陀罗宗的核心机密，里面藏着大秘密。 “这事儿要是办利索了，爷重重有赏。” 钱小六从怀里摸出一张淡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满了比卷宗更复杂、更扭曲的符文，隐隐还能感觉到一丝能量波动，很不稳定。 “喏，精神力攻击符，一次性消耗品，出其不意能让对手脑子短路，关键时刻能救命。算是给你这次九死一生任务的奖励升级版，拿着防身。” 这符箓听名字就够唬人的，效果估计差不了。 王虎小心翼翼地接过卷宗和那张符纸，后者材质特殊，绘制繁复，一看就非凡品，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属下定不辱命！保证完成任务！” 他深知这卷宗的重要性，可能直接关系到后续的整个计划。 他立刻拿着东西，转身就去找东宫那些专门研究稀奇古怪玩意的“专业人士”去了，准备开始一场与鬼画符的殊死搏斗。 破译工作进行得异常艰难，进展缓慢。 卷宗上的文字根本不是已知世界的任何一种语言，上面的符号扭曲诡异，看久了就让人头晕眼花，心神不宁。 东宫那边调集了最顶尖的古文字专家，加上王虎手下那些旁门左道的奇人异士，组成了一个临时的“破译突击队”。 他们熬了整整几个通宵，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一个个熬得双眼通红，眼下乌青深重，终于靠着人海战术和一点点运气，啃下了这块硬骨头。 当王虎拿着那份刚刚整理出来的破译内容，脸色惨白如纸，脚步踉跄地冲进观星苑时，钱小六正优哉游哉地研究李老头给的火油配方，心里琢磨着改进配方，搞点独家牌子的火油，说不定还能赚点外快。 “先生！破译出来了！那卷东西破译出来了！” 王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惊骇和恐惧，还有点破音。 钱小六放下手里的配方，抬起头，看着王虎那副像是见了鬼的表情：“慌什么，天塌不下来。念。” “密信内容……是大皇子琰明崇与曼陀罗宗之间的秘密联络记录，还有……还有他勾结西凉国使者，意图谋反的详细计划！” 王虎的声音都在发颤，手里的纸剧烈地抖动着。 钱小六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皇子这业务范围挺广啊！ 还搞上跨国合作了，他想干什么！ “具体点！捡重点说！” 钱小六声音一沉。 “信中详细记录了，大皇子承诺，一旦他‘拨乱反正’成功登基，就将云州、朔州两地的管辖权割让给西凉国，以此换取西凉国在他动手‘清君侧’的时候，出兵袭扰北境，牵制住北境的边防大军！” “他还计划，在三日后的祭天大典上，利用曼陀罗宗提供的秘药控制部分禁军，并配合曼陀罗宗的死士，在现场制造大规模混乱，趁机刺杀……刺杀包括丞相在内的几位朝中重臣，然后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栽赃嫁祸给东宫！” “他的最终目的，是造成朝野震动，逼迫陛下在‘群情激愤’之下，废黜太子，改立他为新的储君！” 王虎一口气念完，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地靠在门框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 钱小六听得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地上。 好家伙！ 割地求荣、勾结外敌、刺杀重臣、栽赃陷害、逼宫夺位…… 这一套流程下来，简直是作死典范！ 大皇子这是真的不懂死字怎么写！ 这操作，放在戏文里都得是压轴反派才敢这么玩！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几乎就在王虎汇报这些惊天秘闻的同时，数百米外的大皇子府内，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你说什么？！存放密信的那个暗格被人动过了？里面的信……全都不见了？！” 大皇子琰明崇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将桌案上一只价值千金的白玉如意狠狠扫落在地。啪嚓！玉如意摔得粉碎，碎片溅了一地。 他双目赤红，在书房里狂躁地来回踱步。 慈云寺那把火没烧干净，圆弥那个老秃驴下落不明，现在连他最核心、最致命的把柄——那些记录着他所有阴谋的密信也没了！ 是谁干的！ 太子的人？曼陀罗宗内部有人反水？还是西凉那边走漏了风声！ 不，不能再等下去了！ 无论那些信现在落在谁的手里，一旦被公之于众，他就彻底完了，死无葬身之地！ “传令下去！” 琰明崇眼中闪过一抹疯狂而决绝的杀意，声音嘶哑而狠厉，“立刻通知京营的韩都尉！启动第二套备用方案！” “所有潜伏在京城各处的人手，立刻全部启动！不要再等祭天大典了！今晚就动手！” “告诉他们，成败在此一举！挡在我前面的人，不管是谁，杀无赦！！” 命令如同暗流，迅速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传递下去。夜色渐深，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开始在繁华的京城之下悄然弥漫、扩散。 一队队穿着禁军服饰，但眼神麻木、行动诡异的士兵，悄无声息地从城市的各个阴暗角落集结起来，朝着灯火通明的东宫方向潜行包围而去。 与此同时，数十道身手矫健的黑影，在鳞次栉比的屋顶和幽深的暗巷中急速穿梭，他们的目标同样明确——东宫！ 观星苑内，王虎刚刚汇报完那足以颠覆整个大炎王朝的密信内容，还没等钱小六消化完这惊天大瓜，外面就传来了急促无比的脚步声，以及兵器碰撞的细微声响。 赛狸猫几乎是撞开了房门，俏脸上满是焦急和凝重，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紧张。 “先生！不好了！京营那边有大规模异动！我们安插在城防处的眼线刚刚传来消息，大批身份不明、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正从四面八方，向东宫这边包围过来！看旗号和盔甲，像是大皇子的人和京营的部分兵马！” 话音刚落，外面隐约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的铿锵之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和紧张的气氛。皇城内，风云突变！ 钱小六一个箭步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远处街道上，火把连成长龙，一队队盔明甲亮的士兵正快速行进，封锁了通往东宫的各个路口，寒光闪闪的兵器在火光下反射出慑人的冷芒。 整个东宫，已被重兵层层包围，与外界隔绝。 “大皇子这是等不及了，直接掀桌子了？！” 钱小六心里骂了一句。 这反应速度也太快了！ 密信刚丢，这边就直接动手了？ 这是破罐子破摔，打算硬来了？ “理由呢？他用什么理由调动京营包围东宫？疯了吗？” 钱小六迅速冷静下来，看向赛狸猫。 赛狸猫语速极快地回答：“大皇子以‘京城混入西凉奸细，图谋不轨，危及皇家安全’为由，说服了京营副都统韩忠等几名将领，声称有确凿证据表明奸细藏匿于东宫附近，需要立刻进行搜查和戒严！现在，他们已经封锁了皇城东侧的大部分区域，摆明了是要强闯东宫！” 一时间，皇城内外，兵戈隐现，喊杀声和命令声此起彼伏，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紧张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廷政变，似乎已经拉开了序幕。 钱小六眉头紧锁。 “奸细？” 这借口找得可真够牵强的。但偏偏在这个时候，还真就管用。毕竟慈云寺刚被烧，曼陀罗宗和西凉勾结的事情还没完全捂住，京城里确实人心惶惶。大皇子这是抓住了一个微妙的时间点，强行发难。 “等等……皇宫那边什么反应？陛下呢？京营这么大动静，包围东宫，他老人家就没点表示？” 钱小六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王虎立刻补充道：“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很模糊。陛下只是下旨，命京兆府和禁军配合调查所谓的‘奸细’一事，严查到底，但并未明确斥责大皇子的行为，也没有下令让京营撤兵。” 皇帝的态度……竟然如此暧昧？ 按理说，皇子带兵包围储君宫殿，这已经是谋反行为了，皇帝就算不立刻派兵镇压，也该雷霆震怒才对。 可现在，仅仅是下旨“彻查”？ 这算什么？默认了？ 钱小六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出来。 皇帝老儿……该不会早就知道大皇子有反心了吧？ 甚至，他对这个野心勃勃的大儿子，早就心存不满和忌惮了？ 这次大皇子跳出来，皇帝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摆出一副“你们兄弟俩自己解决”的态度……这难道是……皇帝想借着这次冲突，借太子的手，或者说，借自己的手，一举铲除掉大皇子这个心腹大患？ 顺便，还能考验一下太子琰明澈，看看他有没有能力应对这种突发危机，够不够资格继承这个皇位？ 帝王心术，果然弯弯绕绕，深不可测！这是拿儿子当棋子，玩平衡，搞清洗啊！ 钱小六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这皇帝老儿，心思比圆弥还深沉！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东宫现在就是个铁桶，外面围满了大皇子的人，硬冲肯定不行。 必须想办法从内部瓦解，或者寻求外部支援！ “赛狸猫！” 钱小六当机立断。 “属下在！” “立刻启动最隐秘的渠道，联络宫里的丽妃娘娘！” 钱小六压低声音，语速飞快。 “告诉她，大皇子已经动手了，东宫被围，请她务必利用在宫中的影响力，想办法稳住后宫，打探陛下的真实意图，并且……在必要的时候，看看能不能给我们递点消息，或者提供一些方便。” 现在这种时候，丽妃这条线，可能是唯一的破局希望了。 赛狸猫眼神一凝，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重重点头：“是！我马上去办！” 说完，她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观星苑的暗影之中。 赛狸猫的身形飘忽不定，在东宫复杂的廊道和暗影中穿梭，避开外面越来越密集的巡逻兵士。 她利用只有观风处核心成员才知道的秘密通道，最终抵达了与宫内联络的安全点。 消息通过特殊渠道，以最快速度传递到了深宫之中，丽妃的寝宫。 “你说什么？！大皇子带兵围了东宫？！” 丽妃听完心腹宫女低声急促的禀报，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她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名贵的地毯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裙摆，她却浑然不觉。 那可是她的亲侄儿！未来的皇帝！ 大皇子那个混账东西，平时看着还算规矩，背地里竟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是要造反啊！ 皇帝的态度还那么暧昧不明？ 这是什么意思？ 考验？还是默许？ 丽妃急得在殿内团团转，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不行！绝不能让大皇子得逞！ 澈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当姑姑的还有什么指望！ “快！立刻去！用孤的名义，给羽林卫的张统领传个话！” 丽妃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就说……孤夜里受了惊吓，心悸不宁，请他务必加强皇城内苑，尤其是东宫附近的守备，弹压一切宵小之徒，确保宫闱安宁！不得有误！”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把我那块贴身的凤纹玉佩，悄悄给他送去！他知道该怎么做！” 这道懿旨，看似只是关心自身安危，实则是明确地向羽林卫这位中立派将领传递信号，要他保护东宫！ 第75章 叛乱 张统领是她父亲的老部下，为人还算正直，又欠着她们家的人情，这块玉佩就是提醒和施压。 虽然不能直接调兵对抗京营，但加强防御，给大皇子制造阻力，拖延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同时，她也派人密切关注皇帝那边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回报。 后宫，有时候也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棋子！ 丽妃这边在想办法，东宫之内，气氛已是紧张到了极点。 外面喊杀声隐隐传来，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自家主子被大军围困的消息迅速传开，人心惶惶。 东宫的卫士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这种阵仗，不少人脸色发白，手心冒汗，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慌乱。 观风处的探子们也聚集在观星苑的院子里，个个神情凝重，低声议论着，人心浮动。 再这样下去，不等大皇子的人攻进来，自己这边就要先乱了！ “都慌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哦对，现在我就是那个高个子！” 钱小六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他从观星苑里踱步出来，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带着点懒洋洋的嘲讽。 他走到院子中央，环视着院子里一张张写满惊惶的脸。 “瞧瞧你们这一个个怂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不是围了点兵痞，是围了一群讨债的丈母娘呢！” 他撇撇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 “不就是被堵门了吗？多大点事儿？咱们东宫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先生，那可是京营……” “京营怎么了？京营就能不讲规矩了？”钱小六翻了个白眼，“大皇子那脑子，估计是被驴踢了，才会玩这么一手。他这是把自己的棺材板都抬出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急了。”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严肃了点，但依旧带着调侃。 “外面的阵仗看着吓人，其实就是外强中干。真以为陛下是瞎子聋子？大皇子这么跳，就是在自寻死路。他越急，说明他手里的牌越少，越怕咱们手里的东西！” 钱小六指了指自己，“咱们有太子殿下这张王牌，有陛下在后面盯着，还有我这么一个英明神武……咳，足智多谋的指挥官。怕个球？” “现在，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钱小六猛地提高音量，目光扫过众人，“观风处的人，把你们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给我守好各个要道，把眼睛瞪圆了，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上报！别他娘的到时候连耗子怎么溜进来的都不知道！” “东宫卫队的兄弟们，你们是太子殿下最后的防线！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弓上弦，刀出鞘！谁敢硬闯，就让他知道厉害！” “记住！咱们不是束手待毙的人，咱们是东宫的硬骨头！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的爪子！” 一番话，半是鼓动，半是命令，还夹杂着他特有的痞气和自信。 原本慌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士兵们握紧了手里的兵器，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探子们也迅速散开，各就各位。 混乱的局面，硬生生被他几句话给稳住了。 “王虎！” “属下在！” “去，把咱们前两天刚搞到的那几桶特制的火油搬出来，给外面那帮孙子准备点特殊的火油。” 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神里闪烁着搞事情的光芒。 “记住，用法用量，务必让他们印象深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火？ 王虎心里嘀咕，但还是领命去了。 这位爷的心思，跟着做就对了。 钱小六转身回到屋内，从一个隐蔽的夹层里取出一只不起眼的信鸽。 他飞快地写了一张小纸条，内容极短，只有几个字和一串暗号，然后塞进信鸽腿上的小竹管里。 “去吧，小宝贝儿，给京营的周副尉送点土特产。” 钱小六拍了拍信鸽的脑袋，将它从窗口放出。 信鸽扑扇着翅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京营包围圈的某个角落，一名面容刚毅、身着副尉盔甲的中年军官，正心事重重地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东宫。 他叫周奎，在京营中不高不低，却是个有自己原则的人。 大皇子突然以搜查奸细为名包围东宫，他总觉得这事儿透着邪性。 一只信鸽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肩膀上。 周奎一愣，认出这是东宫观风处特有的信鸽。 他不动声色地取下竹管，展开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周兄，想看大皇子亲笔签名的卖国协议副本吗？附赠西凉国特产印章一枚。观星苑，钱小六。” 周奎瞳孔猛地一缩，手心瞬间沁出冷汗。 卖国协议？西凉国？大皇子？ 他之前就觉得大皇子和某些西凉商人来往过密，没想到。 这人，从哪搞到的这种要命玩意儿？ 还副本？ 意思是原件也在他手里？ 周奎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颤抖。 一边是步步紧逼、可能涉及谋逆的大皇子，一边是手握致命把柄、神秘莫测的东宫谋主。 这队，怎么站？ 妈的，老子是大炎的军官，不是他琰铭的家奴！ 周奎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将纸条凑到火折子旁，看着它化为灰烬。 “大人！前面传来消息，韩都尉准备组织第一波试探性进攻了！”一名亲兵跑来禀报。 周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知道了。传令下去，我部负责左翼策应，务必听清号令，不要误伤友军，尤其看好那几处堆放杂物的地方，别不小心走了水。” 亲兵虽然疑惑，但还是领命而去。周奎抬头望向东宫方向，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咚！咚！咚！”战鼓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杀啊！” 数百名京营士兵在大皇子心腹将领的带领下，如同潮水般涌向东宫的朱雀门。 箭矢如雨，带着破空声射向宫墙。 “稳住！放箭！” 东宫卫队的指挥官大声命令。 宫墙上，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立刻还击。 一时间，箭矢交错，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先生！他们攻上来了！” 一名观风处探子急匆匆跑进观星苑。 “慌个屁。” 钱小六正慢悠悠地给自己泡茶，“开胃小菜而已。”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战况。 “啧啧，这攻势，稀稀拉拉的，跟没吃饭一样。那个带头的，是韩都尉手下的愣头青张莽吧？嗓门挺大，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只见那名叫张莽的将领，挥舞着大刀，嗷嗷叫着冲在最前面，试图攀爬云梯。 “王虎，给那个大嗓门加点料。” 钱小六吩咐道。 “好嘞！” 王虎早就等不及了，亲自抱着一小桶李老头特制的火油，瞄准了张莽和他身后的云梯。 “刺啦——” 一小股黑褐色的火油被泼洒下去，准确地淋在了张莽和他脚下的云梯上。 那火油似乎有生命一般，沾染木材和布料后迅速渗透，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张莽还没反应过来，宫墙上一支火箭已经射了下来。 “轰！” 一股远超普通火焰的炽热爆燃而起！ 那火油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瞬间吞噬了云梯和周围的几名士兵。 火焰呈诡异的深红色，温度极高，连旁边的砖石都被烧得噼啪作响。 “啊——！我的妈呀！” 张莽被燎了个正着，身上的盔甲瞬间变得滚烫，头发眉毛都被烧焦，他惨叫着从云梯上滚落下来，像个火球一样在地上打滚，哀嚎不止。 后面的士兵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 就在这时，左翼的周奎部突然失误了。 几支火箭不小心射偏，点燃了京营堆放在侧翼的几处粮草和攻城器械。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 “走水了！快救火！” 左翼阵脚大乱。 “废物！一群废物！” 后方督战的韩都尉气得跳脚。 钱小六看着这混乱场面，满意地点点头。 “嗯，火候差不多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淡黄色的精神力攻击符，口中念念有词，将符纸往自己额头一拍。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涌入脑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起来，感官被无限放大，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远处士兵慌乱的心跳声。 牛逼！这符箓效果可以啊！感觉智商都临时提高了二十点！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从旁边卫士手里夺过一张强弓，弯弓搭箭，瞄准了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火焰的倒霉蛋张莽。 “咻！” 箭矢离弦，带着一股肉眼难见的力量波动，精准地穿透了混乱的战场，直接没入张莽的咽喉。 张莽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敌将已死！降者不杀！” 钱小六运足气力，声音如同惊雷般传遍战场。 刚刚被符箓加持过的声音，带着一股奇特的威慑力，让所有听到的人心神剧震。 京营士兵们看着主将被一箭穿喉，又看到侧翼大火熊熊，早已没了斗志，顿时作鸟兽散，哭爹喊娘地向后溃逃。 东宫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士气瞬间拉满！ “先生威武！” “先生牛逼！” 观星苑内，钱小六丢掉弓，揉了揉眉心。符箓效果消失，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袭来。 妈蛋，这玩意儿劲儿挺大，有点费脑子。 大皇子府。 “你说什么！张莽死了？第一波进攻被打退了！还他娘的自己人放火烧了粮草？” 琰明崇听到战报，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上面的笔墨纸砚摔了一地。 “废物！全是废物！连一个小小的东宫都攻不下来！” 琰明崇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周奎那个混蛋！肯定是他在搞鬼！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东宫久攻不下，夜长梦多。 一旦天亮，禁军主力反应过来，他就彻底完了！ “传令下去！所有主力，不要管东宫了！给老子直接冲！冲皇宫！控制住父皇！” 琰明崇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命令。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大炎，到底谁说了算！” 命令下达，潜伏在京城各处的死士和被药物控制的部分京营精锐，从四面八方涌向守备相对薄弱的皇宫西侧和北侧宫门。 一时间，皇城之内，喊杀声四起！ 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原本还算平静的皇宫，瞬间变成了修罗场。叛军与守宫禁军在宫墙下、甬道中、殿宇前激烈厮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混乱之中，一支最为精锐的叛军小队，由曼陀罗宗的高手带领，避开了大部分战斗，穿过层层宫闱，直扑皇帝寝宫——乾安殿！ 他们速度极快，配合默契，沿途遇到的零星抵抗几乎被瞬间瓦解。 乾安殿那厚重的殿门，近在眼前！ 带头的曼陀罗宗高手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只要控制住皇帝，这场豪赌，他们就赢了！ “冲进去！” 他低吼一声，率先撞向殿门。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撞开殿门的那一刻—— “嗡——” 一声低沉而肃杀的嗡鸣声响起。 乾安殿两侧的阴影里，毫无征兆地滑出数十道身影！ 这些人全都穿着漆黑如墨、样式古朴的甲胄，脸上覆盖着没有任何表情的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他们手中握着造型奇特的黑色长刀，刀身上流动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们出现得悄无声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什么人！” 叛军头领大惊失色，他从未听说过皇宫里还有这样一支卫队！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刀锋！ 唰！唰！唰！ 黑色刀光瞬间划破夜空，带着收割生命的冷酷！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叛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拦腰斩断，鲜血内脏流了一地！ 这些神秘卫队的战力极其恐怖，出手狠辣无比，招招致命。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配合得天衣无缝。 曼陀罗宗的高手试图反击，但他们的毒药、暗器、诡异步法，在这支卫队面前毫无作用。 黑色甲士不闪不避，任由毒针打在盔甲上发出叮当脆响，毫发无伤。 他们的黑色长刀却总能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劈出，精准地斩断对手的兵器，撕裂他们的身体。 短短几个呼吸间，这支精锐的叛军小队就被屠戮殆尽！ 鲜血染红了乾安殿前的白玉石阶。 数十名黑甲卫士站立在殿门前，身形笔直。面具后的眼神冷漠地扫过地上的尸体。 第76章 镇压 乾安殿前的白玉石阶，被鲜血染得触目惊心。 几十个黑甲卫士如同从铁水里浇筑而成，沉默地杵在原地，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地上一片狼藉，残肢断臂散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一个戴着头盔的尸体倒在血泊里，脑袋滚出去几步远，脸上还凝固着惊恐万分的表情。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钱小六藏身在假山后面，心脏狂跳。 这群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卫队，战斗力简直突破天际。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家底牌——潜龙卫？ 皇帝琰啓藏得够深啊，比他国库里的金子还掖得严实。 潜龙卫没有丝毫停顿，解决掉殿前的阻碍后，立刻化作一道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朝着皇宫里传出激战声的方向扑去。 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所有反抗者的头目、指挥官以及表现出色的骨干。 刀光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人头落地，鲜血飞溅。他们的行动迅速而高效，叛军那边还在呼喊着冲锋，这边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倒下。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叛军，在这群黑甲卫士的高效屠杀下，士气如同雪崩般垮塌。 “挡不住！这些不是人！” “快跑！快跑！”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叛军的阵线发出令人牙酸的崩溃声。 乾安殿内。 皇帝琰啓端坐在龙椅上，面色苍白，但眼神平静。 那个平日里躬身垂首、存在感极低的老太监，此刻却站得笔直，宛如一尊铁塔。他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偶尔睁开，里面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就在这时，几个漏网的叛乱者，趁着潜龙卫外出清场、殿门尚未完全关闭的瞬间，咆哮着冲了进来。 “狗皇帝！纳命来！” 刺客速度极快，手中淬毒的匕首在灯火下泛着绿光，直刺皇帝的面门。 钱小六在殿外柱子后面，紧张得手心冒汗。 大哥！你倒是躲啊！坐那儿等死呢！ 下一刻，钱小六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老太监身形微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再次出现时，已然挡在皇帝身前。 冲在最前面的刺客，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动作却戛然而止。 他的眉心，扎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丝。噗嗤一声轻响。一股血线飚出。 刺客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随后身体软绵绵地滑倒在地。 另外几个刺客被这诡异的一幕惊住，动作不由得慢了半拍。 就这转瞬即逝的停顿，老太监手中的拂尘轻轻一甩，化作一片银色的丝网，无声无息地笼罩过去。唰唰唰！ 几声细微的切割声。剩下的刺客仿佛被无形的利刃扫过，身体瞬间四分五裂，鲜血混着内脏洒满了金砖。 老太监收回拂尘，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子，重新恢复了那副恭顺卑微的模样。 钱小六躲在柱子后面，感觉后背阵阵发凉。 这老太监……深藏不露啊！ 这皇宫，藏龙卧虎得有点过分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皇帝手里有潜龙卫，身边还有这种超级保镖，大局已定。 现在，该轮到他和他的观风处，发光发热了。 “都愣着干什么！没见过杀猪啊！” 钱小六通过观风处特有的联络暗号，压低声音对着潜伏在各处的手下下令。 “潜龙卫大哥们已经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了，咱们观风处也不能光看戏！动起来！都给老子动起来！” “观风处听令！把咱们之前摸排的那些叛军头目位置、粮草储备、暗桩据点，所有情报，立刻通过秘密渠道发给潜龙卫！给他们当好人肉地图！让他们指哪打哪！” “外围的兄弟们，撒出去的网该收了！趁他们乱成一锅粥，把那些想溜号的、想投降又不敢的，全都给我打包带走！手脚麻利点！” “记住！咱们是观风处！搞情报，咱们是专业的！现在，辅助平叛，咱们也是专业的！” 钱小六一声令下，原本还在暗中观察收集情报的观风处番子们，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他们穿梭在混乱的战场边缘，利用精准的情报优势，为潜龙卫的斩首行动提供支援，引导他们快速锁定目标。 同时，外围的观风处力量开始清剿战场残余，封锁要道，抓捕溃散的乱兵。 情报优势在这一刻被发挥到极致。叛军本就被潜龙卫杀破了胆，又被观风处精准的情报网锁定，指挥系统彻底瘫痪，各自为战，像没头苍蝇一样被分割、包围、歼灭。 京城的喊杀声逐渐从皇宫向外蔓延，声音的性质却已然改变。之前的嚣张变成了现在的绝望。 钱小六找了个视线良好的高处，掏了掏耳朵，看着远处逐渐熄灭的火光。 “干得不错。” 钱小六刚给手下布置完任务，正打算找个好位置看戏，顺便琢磨一下老太监那手绝活儿，战场上画风却突然变得鬼畜起来。 “桀桀桀桀！” 一阵怪异刺耳的笑声传来，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只见原本正在被潜龙卫和宫廷守卫围剿的叛军阵营里，猛地窜出十几道身影。 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诡异长袍，脸上画着扭曲的符文，动作僵硬而古怪。 他们手里没有寻常兵器，有的挥舞着鲜艳的绸带，有的则向外抛洒着带着浓郁香气的粉末。 “曼陀罗宗？” 太子琰明澈身边的老太监脸色骤变，脱口而出。 他话音未落，那群色彩斑斓的身影已经闪电般冲入了潜龙卫和宫廷守卫的阵线。 一股甜腻得令人作呕的异香迅速弥漫开来，吸入香气的卫兵们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动作迟缓，甚至有人发出痴傻的笑声，对着身边的战友挥动兵器。 卧槽！这是什么邪门歪道！精神攻击？ 钱小六躲在柱子后面，感觉鼻子痒得不行，赶紧屏住呼吸。 这股味道太冲了，像是把一万朵花烂在一起发酵出来的怪味儿。 更邪门的是，曼陀罗宗中有几个领头的，双手结着古怪的印诀，嘴里发出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嗡鸣声。 嗡——嗡——嗡——这声音仿佛直接钻进人的脑子里，钱小六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甚至出现了各种幻听。 “放下武器吧……” “杀了他们，你就是天下之主……” “回东宫睡觉去吧……” 钱小六一个激灵，最后一个是什么鬼？ 妈蛋，这玩意儿居然还能根据个人情况定制幻听？ 精神攻击范围aoe！ 眼看着身边的几个观风番子已经眼神呆滞，口水都快流出来，连不远处的太子琰啓也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流，显然在苦苦支撑。 老太监功力深厚，面色凝重，拂尘微动，护住了太子，但也受到了明显的干扰。 钱小六心里骂娘，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他意念一动，一张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符箓虚影在他识海中凝聚。 符箓激活，钱小六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清泉洗涤，刚才那些嘈杂的嗡鸣声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幻听瞬间消失，世界一下子清爽了。 一股清凉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向四周扩散。 离他最近的太子琰啓身体一震，原本迷茫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他惊讶地看了钱小六一眼。 旁边的几个观风番子也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符箓激活后，钱小六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试图入侵他精神的神秘力量，像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然后被狠狠地反弹了回去。 顺着这股反弹的“信号”，他的感知像雷达一样迅速锁定目标。 找到你了，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孙子！ 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投向皇宫深处一座宫殿的屋顶。 那里，一个身穿黑衣、戴着恶鬼面具的人正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周身散发着微弱的精神波动。他就是曼陀罗宗施展大范围精神干扰的人。 钱小六眼神朝着身边刚清醒过来的两个观风番子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会意，顺着钱小六的目光看过去，虽然看不清屋顶上的具体情况，但也察觉到了那边是异常的源头。 “头儿，干他？” 一个番子低声问道，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眼神兴奋，显然对刚才的精神攻击耿耿于怀。 “干？咱们是玩脑子的，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钱小六撇撇嘴，“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屋顶上的黑影，同时微微释放出一丝精神力波动。 几乎是同时，一直护在皇帝身边的老太监，那双看似昏花的老眼猛地转向钱小六锁定的方向，精光暴涨。 老太监二话不说，手中拂尘轻轻一挥。一道细不可见的银丝无声无息地从拂尘中射出，划破夜空，如同闪电般射向宫殿屋顶的黑影。 那戴着恶鬼面具的曼陀罗宗高手似乎也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猛地睁开眼睛，想要闪避。但是，太晚了。 噗嗤！ 一声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轻响。那根银丝精准地从他的眉心穿过。 黑影身体猛地一僵，保持着盘膝打坐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骨碌碌从屋顶滚下，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着施术者的毙命，空气中那股让人心悸的精神干扰力量迅速消散。 战场上那些受到影响的潜龙卫和宫廷守卫纷纷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他们脸上带着被控制后的愤怒和后怕，看向那些还在顽抗的曼陀罗宗妖人，眼神变得凶狠，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好了，搞定。”钱小六淡淡地说。 曼陀罗宗施术者一死，精神攻击瓦解，但他们的狂热成员还在拼命。 战场一角的厮杀依旧激烈。钱小六看着这些穿着奇装异服的曼陀罗宗妖人，以及被他们裹挟着、此刻却眼神犹豫的炮灰，心里动了心思。 这帮人里头，肯定不是铁板一块。 这是个机会！策反！ 钱小六清了清嗓子，将一股气提到嗓子眼，运足了力气。他没有高深的内功，但靠着精神力加持和独特的发声技巧，他能确保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大半个战场。 “对面的兄弟们！先等会儿！听我唠两句！”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一道惊雷在战场上炸响，盖过了嘈杂的喊杀声。 不少人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望去。 曼陀罗宗那边一个脸上画着诡异符文的小头目正要破口大骂。 钱小六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语速极快。 “还在给曼陀罗宗卖命？家人们，谁懂啊！人家高层吃香喝辣，把你们当什么？当耗材！当一次性筷子！那不是带你们发财，那是带你们投胎！” “想想慈云寺！想想那些被他们抓去做实验的倒霉蛋！你们现在流的血，就是在给他们当垫脚石！等事儿成了，你们猜猜自己是能分到金元宝，还是直接被灭口？” 这话一出，效果立竿见影。特别是“慈云寺”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了不少江湖人士的心里。 慈云寺的传闻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曼陀罗宗那帮人手段有多毒辣。 钱小六趁热打铁，声音又拔高了几度：“你们是跟着他们鸡犬升天，还是被杀人灭口，挫骨扬灰？！睁大眼睛看看！现在！立刻！马上！放下武器！跟这帮妖人划清界限！” “皇帝陛下圣明仁厚！现在弃暗投明，算你们战场起义！戴罪立功！保住小命！还能混个前程！” “要是还执迷不悟，等会儿禁军大哥们腾出手来，直接给你们来个物理超度！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他这番话，没有一句废话，全是直击要害的大白话，还带着点让人新奇的俚语，效果出奇地好。 “妈的！老子不干了！” 一个使刀的大汉猛地转身，一刀砍向身旁一个曼陀罗宗的教徒：“去死吧！差点被你们这帮神棍给骗了！”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立刻有人响应。 “这帮狗杂碎没安好心！” “兄弟们，反了！干死这帮妖人！” 战场边缘，一些本就在观望犹豫的江湖人和被裹挟而来的炮灰，纷纷调转枪口，对着身边的“同伴”砍杀过去。 噗嗤！ 啊！ 曼陀罗宗的阵型瞬间乱了套，自己人打自己人，场面混乱不堪。 “头儿！高！” 旁边的观风番子看得目瞪口呆，对着钱小六竖起了大拇指。 这嘴皮子，比刀子还好使，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对面自相残杀！ 钱小六心里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看着那些成功“起义”的人，朝着身边的番子使了个眼色：“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找个地方抱团，原地别动。告诉禁军的人一声，别误伤了自己人。” “得嘞！” 两个番子立刻领命而去。 第77章 大皇子的遗言 钱小六看着那群成功“反水”的炮灰，在观风番子的引导下，哆哆嗦嗦地找了个角落抱团蹲好，显得茫然而无助。 战场上的局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内讧”，瞬间清晰了不少。 潜龙卫则冷漠地清理着残余的死忠分子，动作精准而致命。 曼陀罗宗那帮穿着花里胡哨的妖人，失去了炮灰掩护和精神干扰的加持，在潜龙卫和愤怒的宫廷守卫围攻下，节节败退，惨叫连连。 就在这时，钱小六的脑海里“叮”的一声脆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弹了一下他的脑壳。 【滴！检测到宿主成功策反敌方有生力量，触发隐藏条件，现发布紧急支线任务！】 【任务名称：给皇宫蹦迪选手送终】 【任务说明：那群穿着奇装异服、试图在皇宫搞行为艺术的曼陀罗宗核心分子还没凉透，请宿主身先士卒，带头送他们最后一程，让他们明白皇宫不是他们该来的t台。】 【任务奖励：精神力攻击技能——“瞅你咋地”。系统提示：该技能消耗精神力，使用过度可能导致头晕目眩，请宿主量力而行。】 钱小六嘴角抽了抽。 这系统，越来越皮了。 还“瞅你咋地”？ 不过，精神力攻击？听起来就很带感！ 他感受了一下，一股清凉中带着些微麻意的信息流涌入脑海，仿佛某个一直闭塞的感官被悄然打开。 一个简单的运用法门和攻击模式清晰地浮现在意识里。 就是现在！试试效果！ 钱小六的目光锐利起来，迅速在混乱的战场上搜索。 他的视线锁定了一个特别扎眼的家伙。 那家伙穿着一身骚包的紫色长袍，挥舞着两条五彩绸带，动作妖娆又狠辣，绸带所过之处，几个宫廷卫士捂着眼睛惨叫倒地，显然上面淬了毒或者洒了什么刺激性的粉末。 就你了，紫袍的！ 钱小六集中精神，按照脑海中的法门，将一股无形的精神力凝聚，猛地投向那个紫袍妖人。 “瞅你咋地！” 钱小六在心里默念一声，感觉大脑像是被轻轻抽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顺着他的目光冲击而出。 正在原地旋转跳跃、试图躲避一把砍来钢刀的紫袍妖人，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眼神瞬间变得茫然空洞，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滞，仿佛突然断了线。 他甚至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挠挠头。 就这零点几秒的停顿，对于战场来说，是致命的。 噗嗤！ 旁边一名潜龙卫的黑色长刀毫无阻碍地划过他的脖颈。 一颗戴着紫色头巾的脑袋冲天而起，脸上还保持着那种茫然的表情。 无头尸体喷着血柱，抽搐着倒下。 卧槽！ 钱小六心里狂呼。 这“瞅你咋地”也太顶了！简直是降智打击！ 虽然脑袋感到一阵轻微的沉重，像是精神被抽走了一部分，但这效果，绝对划算！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钱小六玩心大起。 他再次锁定目标，这次是一个挥舞着骷髅法杖、口中念念有词，试图释放什么恶心玩意儿的黑袍老怪。 精神冲击无声无息地撞入对方意识。 黑袍老怪身体一歪，嘴里正在念诵的恶毒咒语顿时走了调，变成了不成片段的胡言乱语。 潜龙卫的长刀再次精准送达。 又一次精神冲击发出。 一个撒毒粉的家伙手一抖，漫天毒物没伤到敌人，反而糊了自己一脸，当场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在钱小六这人形自走“降智光环”的精准点名下，曼陀罗宗的核心高手们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出现失误，被潜龙卫、宫廷守卫、甚至是被他们鄙视的江湖人士抓住机会，纷纷砍倒在地。 战场的局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一边倒。 潜龙卫行动高效，如同精确的杀戮机器，不断收割着叛军的生命。 观风处的番子们则利用情报优势，在战场穿梭，指挥攻击，悄然补刀，或是捆绑俘虏，各司其职。 那些刚刚反正的江湖人士和溃兵，也鼓噪着加入了围剿，下手一个比一个凶狠，急于表现。 忠诚的宫廷卫士们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涨，守住了各个要道。 整个皇宫化作一片惨烈的战场。 喊杀声、兵器交击声、临死的惨叫声、建筑的垮塌声混杂在一起。 浓重的血腥味与硝烟味弥漫，其中还夹杂着曼陀罗宗特有的古怪香料气息，令人闻之欲呕。 大皇子琰明崇，在几名死士的拼死掩护下，且战且退，最终被逼至太和殿前的广场。 他浑身是血，衣甲破碎，发髻散乱，形容狼狈不堪，再无半分皇子仪态。 包围圈不断收缩。 潜龙卫冰冷的视线已经将他牢牢锁定。 老太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手中拂尘看似轻柔，实则蕴含杀机。 皇帝与太子，在重重护卫之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败了。 彻底败了。 琰明崇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冷漠或充满杀意的脸，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 他突然狂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充满了绝望与怨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父皇！好父皇！你赢了！你又赢了！” 他猛地转头，并未扑向皇帝或太子，而是耗尽最后的气力，如同一道血影，疯一般冲向广场尽头，冲向那象征至高权力的太和殿！ 他的目标，直指殿内那张黄金龙椅！ “拦住他！”老太监厉喝一声，身形微动。 但琰明崇此刻爆发出的速度超乎想象，那是燃烧生命换来的最后冲刺，竟让老太监也慢了一瞬。 太和殿前的广场上，血腥气混着焦糊味，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铁锈味。 琰明崇疯了一样，朝着那高高的殿门冲去。 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不甘和疯狂。 “琰啓！你以为你坐得稳这龙椅吗！” 他吼叫着，声音嘶哑难听。 钱小六躲在远处，看着这最后一幕。大皇子混成这样，也真是够惨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咱们琰家血脉的秘密！” 琰明崇还在喊，声音越来越尖厉。 “凡是坐咱们琰家都是——” 噗嗤！ 一道极快的黑影从暗处射出。那是一支短小的黑色箭矢，带着破空的尖啸，狠狠地钉进琰明崇的后心。箭尖从他胸口透出，带出一蓬血雾。 琰明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猛地向前栽倒，重重地摔在太和殿高高的门槛上，发出闷响。他的手，距离那金碧辉煌的龙椅，只剩几步远。 他趴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脸上凝固着疯狂和怨毒。 嘴巴微张，似乎还有未尽的话卡在喉咙里。 钱小六听到了那被打断的半句话，心猛地一跳。 琰家血脉的秘密？ 凡是坐琰家的都是啥？ 卧槽，这信息量有点大！不会是什么家族诅咒之类的狗血剧情吧？这瓜怎么吃到自己头上了？ 周围的禁军和潜龙卫面无表情，迅速上前控制局面。老太监的身影出现在太和殿前，眼神平静地扫过琰明崇的尸体，仿佛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垃圾。 皇宫里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惨叫和清理现场的声音。夜色浓重，黎明前的黑暗让人觉得压抑。 钱小六从藏身处出来，走到广场边缘。 空气中的血腥味呛人，脚下踩着粘稠的液体。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心里没有什么波澜。这就是权力的斗争，输家连全尸都难留。 那些反正的江湖人士和溃兵，被观风处的人集中起来，一个个低着头，浑身发抖。刚才砍自己人砍得挺欢，现在知道怕了。 钱小六没搭理他们，目光落在了不远处。 太后在侍女的簇拥下，慢慢走了过来。她穿着素雅的宫装，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在火把的光影下，表情有些模糊。 她走到琰明崇的尸体前，停下脚步。 钱小六以为会看到一个母亲的悲痛，哪怕是装的。 结果，太后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没有眼泪，没有哭声，连一丝明显的哀伤都看不到。 她的目光在大皇子死不瞑目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叹息，又像是解脱，甚至…… 还有点像在看一个失败的笑话？ 钱小六心里一沉。 这太后有问题！ 这可是她亲孙子！ 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难道她早就知道大皇子会失败？或者，大皇子临死前那句话，她真的知道点什么？ 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碰到了皇宫深处，更黑暗、更隐秘的东西。 太后没有说话，只吩咐侍女给大皇子的尸体盖上了一块布，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背影挺直，步伐没有任何犹豫。 钱小六看着太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涌起一股凉意。 这皇宫里藏着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要多，也更危险。 清理工作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 钱小六带着观风处的人收拢俘虏，统计伤亡，收集情报。忙了一整夜，他觉得脑子有点发沉。 “先生，陛下召您入殿。” 一个禁军侍卫走到钱小六面前，恭敬地说。 钱小六愣了一下。陛下召见？这么快？ 他跟着侍卫来到乾安殿。殿内已经收拾过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皇帝琰啓坐在龙椅上，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睛很有神。太子琰明澈站在旁边，表情严肃。 “钱小六，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钱小六弯腰行礼。 “免礼。”皇帝抬了抬手，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钱小六，昨夜你立了大功。观风处表现出色，居中策应，提供精准情报，瓦解叛军攻势，策反敌军……朕都清楚。” 钱小六心里高兴，嘴上却谦虚道：“能为陛下分忧，是奴才的本分。都是陛下圣明，运筹帷幄，奴才只是跑跑腿，打打杂。” 皇帝笑了笑，心情似乎不错。 “你呀，少贫嘴。朕知道你的能力。从今以后，观风处独立于内务府，直接对太子负责。你，就是观风处的总指挥使，位同正三品。” 钱小六眼睛瞪大了，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正三品！ 总指挥使！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这不就是从一个杂役太监直接跳到部级领导了吗？ 简直是坐火箭啊！ “谢陛下隆恩！奴才，奴才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钱小六赶紧跪下磕头，心里乐开了花。 这波赚大了！ “起来吧。”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重，“昨夜琰明崇临死前的话，你听到了？” 钱小六心里一紧，知道重点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奴才听到了前面一部分，像是关于……琰家血脉的秘密？” 皇帝的眼神变得锐利，盯着钱小六。 “不过是疯言疯语罢了。” 他淡淡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陛下说的是。”钱小六立刻接话。 “但流言最是可怕。” 皇帝话锋一转。 “尤其这种牵涉皇室血脉的流言，一旦传开，足以动摇国本。” 钱小六秒懂。这是要他去当“流言终结者”啊！ “奴才明白。”钱小六立刻表态，“奴才一定会严查此事，将所有散播流言、蛊惑人心的乱党余孽一网打尽！确保皇室清誉不受损害！” “嗯。”皇帝满意地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朕相信你的能力。任何可能动摇国本的‘流言蜚语’，都要扼杀在萌芽之中。” “奴才领旨！保证完成任务！”钱小六拍着胸脯保证。这活儿他熟悉！搞舆论控制，他可是专业的！ 皇帝没有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钱小六可以退下了。 钱小六再次行礼，退出了乾安殿。 他走出殿门，迎着晨曦，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依旧带着血腥味，但这味道对他来说，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 总指挥使，正三品。 这开局，有点超出预期啊！ 不过，琰家血脉的秘密？ 大皇子临死前到底想说什么？ 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就能揭过去。 钱小六摸了摸下巴。 看来，他的观风处以后不仅仅是搞情报抓贪官了，还得兼职“辟谣”和“舆情监控”。 这活儿，得加权！ 第78章 圣物与瞅你咋地 清晨，阳光照亮了皇宫的琉璃瓦。 新的一天开始了。 钱小六站在晨光里，掸了掸身上崭新的太监袍。 虽然料子没变，但现在穿在身上，他感觉自己的小日子也翻开了新的一页，连走路都仿佛带了风。 “王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新官上任的劲儿。 “属下在！”王虎无声无息地从旁边的阴影里出现，动作麻利，眼神里带着对上司新鲜出炉的敬畏。 “通知下去，观风处全体都有！一级战备状态！把咱们手底下那帮人都给我撒出去！不管用什么法子，把这京城给我从里到外翻一遍！” 钱小六负手而立，下巴微抬，眼神锋利。 “查！给我往死里查！那个大皇子临死前嚎的那半嗓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有令，任何跟‘琰家血脉’、‘秘密’沾边的线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刨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 “还有，那些喜欢在背后嚼舌根、散播流言蜚语的，有一个抓一个！嘴巴都给我堵严实喽！谁要是不开眼乱说话，就让他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祸从口出’！” 钱小六话锋一转，嘴角咧开一个笑容，压低了声音。 “另外……让兄弟们机灵点儿，顺便留意下，这京城里有没有谁突然发了横财，或者行踪鬼鬼祟祟，看着就像跟曼陀罗宗没断干净的。哦对了，那些抄家的活儿，能揽的也顺手揽过来，咱们观风处刚开张，百废待兴，得开源节流不是？” 王虎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 前一秒还在强调皇室血脉这种大事，下一秒就惦记上抄家捞油水了？ 这业务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宽了？ 但他立刻收敛心神，抱拳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王虎跑远，钱小六满意地搓了搓手。 搞情报，抓坏蛋，顺便还能升官发财…… 这小日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流言蜚语？那最破坏安定了，必须重拳出击！” 钱小六小声嘀咕着，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朝着观风处新衙门的方向溜达过去，脚步轻快。 观风处的新衙门，真是鸟枪换炮了。不再是皇宫角落里那个破落小院子，而是挪到了内城一处闹中取静、占地颇广的府邸。 门口挂着块崭新的黑底烫金牌匾，上书“观风处”三个大字，看着低调奢华。京城里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这块牌子如今分量不轻。 钱小六此刻正大马金刀地瘫坐在新衙门主位那张铺着厚实波斯羊毛毯的太师椅上，软乎乎的触感让他舒服得直哼哼。 身上那件正三品总指挥使的官袍，崭新挺括。 “头儿，您这派头……跟在宫里送膳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啊！” 王虎抱着一摞厚厚的卷宗走了进来，一眼就瞅见自家老大那副官老爷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 钱小六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斜睨了他一眼，嘴角一撇。“怎么？眼红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说道：“咱家现在可是陛下亲封的正三品大员，归太子殿下直接管辖，以后见了咱家，腰杆子得弯成九十度，懂不懂规矩？” 王虎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认命地将那堆卷宗小心翼翼地放在宽大的紫檀木桌案上。 “懂，懂，您老现在是顶头上司，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随即收起玩笑的神色，面色凝重起来：“不过，头儿，说正经的。慈云寺那老巢里抄出来的那堆玩意儿，有点新发现。” 一听这话，钱小六立刻坐直了身体，刚才那股子慵懒劲儿瞬间消失，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哦？仔细说说看。” 王虎脸色也变得严肃，伸手从卷宗里抽出一份用特殊皮纸写成的东西，指着上面奇怪的图案和文字。 “头儿，您瞧瞧这个令牌的图样，还有这些文件里头的遣词造句和那些符号……卑职找了几个专攻西域古文字的老学究帮忙瞅了瞅，他们说……”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 “这个曼陀罗宗，恐怕只是个外围组织，或者说……是个分舵。更像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钱小六眉毛高高扬起，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分舵？什么意思？” “差不多就是这个理儿。” 王虎用力点头，表情更加严肃，“令牌的形制和那些符号，都指向西域一个非常古老、而且极其隐秘的组织。据说他们信奉一套关于‘毁灭与新生’的邪门教义，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 “根据那些老学究的说法，这组织存在年头相当久远了，势力盘根错节，非常神秘。曼陀罗宗，很可能只是他们在大炎国发展的一个分支机构，用来探路的。” 好家伙，搞了半天，还是个跨国组织？ 钱小六心里嘀咕。 他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那这些文件呢？都记了些啥？” “这上面记录的是他们这些年在大炎境内渗透发展的一些情况，比如安插了哪些人手，控制了哪些秘密据点……” 王虎翻开另一份保存相对完好的绢布文件，上面的字迹是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书写的，看着瘆人，“还有，他们似乎一直在费尽心机地寻找一样东西。” “找东西？找啥？” 钱小六顿时来了精神。 王虎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了。 “圣物。” “文件里头，翻来覆去就提到这两个字，‘圣物’。说这玩意儿关系到他们那个西域老巢组织的生死存亡，甚至能……拥有巨大的力量，改变世间格局什么的……听着就挺玄乎的。” 钱小六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圣物？ 毁灭与新生，改变世间格局…… 这帮人的目标不小啊？ 他用手指关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 “这事儿，先给我捂严实了，别到处瞎嚷嚷，继续给我往深里挖！” “把所有关于这个西域组织和那个所谓‘圣物’的蛛丝马迹，一根毛都不能放过，全都给我捋清楚了！” 他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感觉脑仁有点疼。 “刚把家里这点破事儿平了，又冒出来个境外的？这日子还有完没完了？” “行了，这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解决眼皮子底下的麻烦。” 他眼神重新变得冰冷。“大皇子那些个贼心不死的余孽，还有那些藏在京城犄角旮旯里的曼陀罗宗漏网之鱼，都清理干净了没有？” 王虎立刻站直身体，恢复了干练的模样，语速飞快地汇报。 “回禀头儿！按照您的指示，咱们已经联合了禁军和京兆府衙门，正在全城范围内进行拉网式清剿！” “抓是抓了一大批大皇子的死党和曼陀罗宗的潜伏人员，审也审了不少。但还有些是硬骨头，嘴巴严得很，上了不少手段，死活就是撬不开。” 钱小六听到这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让人脊背发凉的笑容，眼神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嘴硬？呵，小事一桩。咱家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的是对付硬骨头的法子。” 他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走，带路，去诏狱。咱家亲自去会会这些硬骨头，让他们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科技与狠活’！” 诏狱深处。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滑腻的青苔。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铁锈味、霉味，还有一种绝望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一个穿着肮脏囚服的中年文士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刑架上，浑身布满伤痕，血迹斑斑，但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倔强和傲气，死死地瞪着那个施施然走进来的年轻太监。 “呸！阉狗！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刘柏口中得到半个字！” 文士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落在钱小六官靴前几寸的地方。 钱小六嫌恶地皱了皱眉，迅速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并不存在的污渍。 他绕着文士走了两圈，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眼神里满是打量和嘲讽。 “哟呵，骨头还真挺硬。都这时候了，还搁这儿摆文人风骨呢？” “听说你就是大皇子身边那个重要的幕僚？叫刘柏是吧？读书人？” 刘柏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不屑理会。 钱小六也不着恼，反而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和血腥味。 “刘先生，你说你跟着那个大皇子瞎折腾，出谋划策，摇旗呐喊，到底图个啥呢？”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蛊惑。 “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值得吗？” 钱小六咂了咂嘴，继续说道：“你自己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你家里的妻儿老小……想想他们以后要过的日子，被抄家，流离失所，男的充军，女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后悔，摊上你这么个‘忠义’的爹？” “你敢动他们！” 刘柏猛地转回头，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反应激烈，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 钱小六轻蔑地笑了笑，两手一摊，表情无辜。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要怪，就怪你站错了队。” 他语气幽幽，带着威胁。 “谋逆大罪，按律当株连九族。陛下宅心仁厚，暂时还没动你家人，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动。” 钱小六凑近刘柏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诱惑。 “你现在若是肯配合，老老实实地把其余同党的名单、据点、赃款，全都交代清楚，说不定还能为你家人争取一条活路。否则……” 他直起身子，眼神变得冰冷，语气不容置疑。 “到时候，可就别怪咱家心狠手辣了。” 刘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清晰，胸膛剧烈起伏，内心显然在激烈挣扎。 钱小六敏锐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心里暗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将精神力高度集中，目光锐利，牢牢锁定刘柏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一股难以察觉的精神波动，悄无声息地刺向对方的意识深处。 “瞅你咋地！” 钱小六在心里低喝一声，发动了新学的精神攻击。 他自己的大脑也感到一阵极其轻微的眩晕，但效果惊人。 刘柏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了一下，眼神瞬间失去了焦点，变得空洞而涣散，原本激动的表情也凝固了，随即变得呆滞，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钱小六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仿佛在对方的脑海里强行搅动了一下，撕开了他紧守的心防。 “说说吧。” 钱小六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引导力量。 “大皇子还联络过哪些朝中大臣？你们秘密的据点都藏在哪里？那些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藏在什么地方？” 刘柏眼神空洞无神，嘴巴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机械地张开，开始断断续续地往外吐露着秘密。 “……兵部……侍郎……王启年……他也参与了……” “……城西……废弃的……漕帮码头……地下……挖了……密室……” “……银子……大部分……都藏在……城外……翠屏山的……别院……后花园……假山……下面……” 站在旁边的王虎和几个观风处的番子，看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这就……招了？ 刚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呢，怎么头儿上去瞪了他一眼，就什么都往外说了？头儿这眼神……是会妖法吗？ 钱小六满意地点了点头，感受到消耗的精神力正在缓慢地恢复，大脑也渐渐清醒过来。 这个“瞅你咋地”技能，果然好用！ 虽然每次用完都感觉脑子有点空，但这效果，简直是审讯利器！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刘柏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钱小六转过身，对着早已惊呆的王虎下达命令，声音洪亮。 “都听清楚了？立刻带人去抓捕兵部侍郎王启年！动作要快，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同时，派人去查抄城西漕帮码头和翠屏山别院！仔细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赃款全部找出来！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动作要快！别让老鼠跑了！” “是！头儿！” 王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大声领命而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第79章 太子的忧虑与新的方向 接下来的几天里，钱小六充分发挥了“瞅你咋地”这个审讯大杀器的威力，带着观风处的人，效率惊人地审问了一大批顽固分子。 无论是大皇子的死忠余孽，还是潜藏的曼陀罗宗妖人，在他的“凝视”之下，无一例外地精神防线崩溃，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观风处的番子们个个干劲十足，根据得到的精准情报，四处出击，抓捕同党、查抄窝点、起获赃款，忙得不可开交。 京城里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叛逆分子和潜伏特务，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搞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仅仅数日功夫，原本动荡不安的京城局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稳定下来。 而观风处的名声，也随之迅速传遍了朝野上下。 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新成立的、由太子殿下掌管、并且由一个名叫钱小六的年轻太监担任总指挥使的神秘机构，不仅手段狠辣，办事效率高得吓人，而且那位钱公公的眼神…… 据说特别厉害，能摄人心魄，被他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钱小六舒舒服服地靠在观风处公堂的主位太师椅上，一边悠闲地呷着雨前龙井，一边听着手下络绎不绝地前来汇报战果，感觉不错。 “头儿，城南那个曼陀罗宗的秘密联络点已经端掉了，抓获核心成员七人，缴获了一大批毒药和奇怪物品。” “头儿，户部那个跟大皇子勾结的曹郎中也抓到了，在他家地窖里搜出赃银十万两！还有几箱子金条！” “头儿，我们在城外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兵器库，藏着大量的盔甲刀枪和火药……” “头儿……” 钱小六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可以打住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行了行了，知道了。” 他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威严。 “缴获的金银财宝，都按照规矩，仔细登记造册，清点数目，一分一厘都不能出错。” “该上交国库的，一文都不能少。谁敢贪污一分，咱家就让他知道厉害。” 钱小六顿了顿，语气一转，又变得暧昧起来，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至于该留下来给咱们观风处当办公经费，改善兄弟们伙食，添置新装备的……嗯，你们都懂的。” 底下站着的几个番子立刻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互相使着眼色。 “头儿英明！体恤下属！我等誓死效忠头儿！” 钱小六端起绘着青花缠枝莲纹的茶杯，轻轻吹开茶叶，抿了一口，感觉一股清香在口中蔓延。 手握大权的感觉，确实让人着迷。 虽然那个神秘的“圣物”之事，总让他心里有些不踏实，但眼下，还是先把京城这摊子事彻底捋顺了再说。 他放下茶杯，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面巴掌大的小巧铜镜，对着镜子，眼神陡然一凝。 “瞅你咋地！” 镜子里映出的自己那张面孔似乎极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也变得有些呆滞。 钱小六满意地咧嘴笑了笑，感觉精神力运用又熟练了几分，这才又端起茶杯，美滋滋地灌了一大口热茶。 他放下茶杯，眼神一凛，自言自语道：“这‘瞅你咋地’，用多了，咱家也得好好瞅瞅自己！” 钱小六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眼神深邃。 京城的风波暂歇，但那份从慈云寺抄出的卷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了新的涟漪。 西域的神秘组织，所谓的“圣物”，以及那句临死前的大皇子含糊不清的呓语……这一切都指向了更深层的秘密。 他没有耽搁，立刻命人收拾好最核心的卷宗和证物，急匆匆地赶往东宫。 东宫书房内，太子琰明澈正批阅着奏折，脸色有些疲惫。连日来京城动荡，他虽然坐镇中枢，指挥若定，但精神消耗也极大。 “殿下，钱小六求见。” 门外的内侍轻声禀报。 琰放下朱笔，眉宇微展：“宣他进来。” 钱小六快步入内，躬身行礼：“奴才叩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琰明澈抬手示意，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崭新的官袍，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京城之事，你办得很好。观风处的效率让孤刮目相看。” “谢殿下夸奖，这都是殿下领导有方，奴才不过是跑跑腿。” 钱小六嘴上谦虚，心里却美滋滋的。 “少贫嘴。” 琰明澈笑了笑，随即脸色一肃。 “你来得正好，孤正要问你，大皇子临死前那句话，可有什么眉目了？” 钱小六立刻收敛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回禀殿下，有了一些线索，但牵扯甚广，情况比奴才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他将怀中的卷宗递了上去。 “殿下请看，这是从慈云寺曼陀罗宗老巢里搜出的部分重要文件。” 琰明澈接过卷宗，展开细看。随着他目光下移，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那些奇怪的图腾、古老的文字、以及反复出现的“圣物”字眼，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西域的神秘组织？曼陀罗宗只是他们的分支？” 琰明澈沉声问道。 “正是。” 钱小六点头。 “根据奴才找人辨认的结果，那个组织历史非常悠久，而且极其隐秘。曼陀罗宗在大炎境内的活动，很可能只是为了探路，或者说……寻找他们一直在追寻的‘圣物’。” “圣物……” 琰明澈低语，眼神闪烁。 “他们寻找这样东西做什么？卷宗里可有提及？” “提到了。” 钱小六压低声音。 “文件里说，这圣物关系到他们组织的生死存亡，甚至拥有改变世间格局的力量。” 琰明澈的瞳孔微微收缩。改变世间格局？ 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势力能有的野心。 这分明是冲着天下社稷来的！ “大皇子临死前提到的‘琰家血脉’和‘秘密’，很可能就与这圣物有关。” 钱小六继续分析。 “奴才推测，那个西域组织或许知道一些关于圣物和皇家血脉的秘密，他们可能与大皇子有所勾结，利用他来达成某种目的。” 琰明澈放下卷宗，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头。 京城表面上的危机解除了，但更深层的暗流却开始涌动。 一个盘踞在西域、历史悠久、目标直指“圣物”并声称能改变世间格局的神秘组织…… 这已经不是观风处或者京兆府能独立应对的了。 “孤明白了。” 琰明澈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忧虑。 “看来大炎并非表面上这般平静，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患藏在暗处。” 他看向钱小六，眼神变得锐利。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彻查到底。那个西域组织，那个‘圣物’，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用处，他们在大炎还有没有其他的棋子……所有的一切，都要查个清楚！” “奴才领命！” 钱小六立刻躬身应道。 “观风处目前的任务，除了继续清剿京城内的余孽和曼陀罗宗的漏网之鱼外，最重要的就是追查这条线索。” 琰明澈吩咐道。 “孤会给你调拨更多人手和资源，也会让禁军和情报司配合你。但记住，此事高度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奴才明白！” 钱小六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从京城内部的肃清，一下跳跃到了追查跨国神秘组织和未知圣物的层面，这难度系数呈几何级数增长。 “太子殿下……” 钱小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奴才在审讯那些硬骨头时，用了一些……特殊的法子，效果很好，他们什么都招了。” 他没有详细说明“瞅你咋地”，毕竟这个技能过于诡异，解释不清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琰明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他相信钱小六的能力。 “孤知道你手段多，孤不问你用了什么法子，只要能撬开他们的嘴，拿到情报就行。” 他顿了顿，又提醒道。 “只是注意分寸，别留下太大的把柄。” “奴才省得。” 钱小六心中感激，太子殿下这是在给他兜底。 “好。” 琰明澈站起身，走到书房的窗边，眺望着远方，眼神深邃。 “孤怀疑，这个西域组织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大炎。他们既然提到了‘改变世间格局’，或许是想挑动整个大陆的局势。” 他转过身，看向钱小六，目光坚定。 “所以，孤要你不仅查清他们在大炎的底细，还要想办法探查他们在西域老巢的情况。这需要你培养一支更精干、更隐秘的力量，能够潜入敌后，获取情报。” 钱小六心里一惊。 潜入西域可比在京城里抓人难多了！ 西域环境复杂，势力众多，语言风俗都不同，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但这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和机遇。 如果能办成这件事，他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将无可替代。 “奴才……领命。”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应道。 “去吧。” 琰明澈挥了挥手。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孤会全力支持你。” “谢殿下！” 钱小六再次躬身行礼，然后退出了书房。 走出东宫，钱小六抬头看了看天色，阳光已经完全驱散了晨雾。 他握了握拳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和压力。 追查“圣物”，探秘西域……这已经超越了一个太监，甚至是一个情报机构总指挥使的职责范围。 这更像是一场涉及天下安危的秘密战争。 他脑海中闪过“瞅你咋地”技能的画面，以及那股消耗精神力后的眩晕感。 这个技能或许是他的秘密武器，但在面对未知的西域强大组织时，是否管用，又是否足够，他心里并没有底。 不过，既然太子殿下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他，他就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西域？圣物？改变世间格局？” 钱小六嘀咕着，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行！不就是干仗吗？谁怕谁！” 观风处新衙门，如今已是京城里让人心头发颤的地方。 钱小六舒舒服服地瘫在主位那张名贵的太师椅上，屁股下的波斯羊毛毯软得不像话，触感极佳。 身上崭新的官袍料子硬挺，确实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尽管他自己知道内里还是那个样子。 “头儿，您这小日子，过得可真舒坦！” 王虎脚步飞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兴奋，手里还捏着几张刚送到的急报。 钱小六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在管事。” “咱家现在走出去，那些个以前趾高气扬的官员，哪个不是老远就点头哈腰，恭敬得不行？” 他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这精神力攻击用起来是痛快，可消耗也着实不小，每次用完都感觉脑袋空空的，精神疲惫。 看来得找机会研究一下怎么快速恢复精力，不然关键时刻力不从心就麻烦了。 “头儿，西城那边成功拿下了！” 王虎把急报往桌上一放，声音带着激动。 “大皇子那个远房亲戚开的粮铺，下面整个都挖空了，全是兵器！” “带队的弟兄传话回来，说那数量，足够装备好几百号人了！” “还有城南那个曼陀罗宗的秘密据点，也给它一锅端了！” “抓了七个硬骨头，都等着您亲自去‘过目’呢！” 话音刚落，又一个番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给绊了个跟头。 “头儿！” “户部那个姓曹的侍郎家抄完了！” “我的老天爷，他家那地窖里，金银珠宝堆得到处都是！” “兄弟们点钱点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钱小六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干得相当不错。” “缴获的所有东西，都按老规矩来……” 他顿了顿，心里飞快盘算了一下，嘴上立刻改口。 “登记造册！” “务必清点清楚，该上交国库的一文钱都不能少！”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只有自己人能懂的笑意。 “当然了，咱们观风处的兄弟们也不能总是勒紧裤腰带干活不是？” “查抄过程中的一些正常损耗，还有弟兄们熬夜加班的辛苦费、受惊吓的精神损失费什么的，账目上……嗯，稍微灵活处理一下，你们都明白咱家的意思吧？” 王虎和那刚进来的番子立刻眉来眼去，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明白，明白！” “头儿您就放心吧！” “头儿真是英明神武！” “处处为咱们弟兄着想！” 看着手下人越来越懂得变通，钱小六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感觉自己在这条升官发财的康庄大道上，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第80章 王侍郎的惊喜与论功行赏 钱小六拿起桌上一份用朱笔画了重重红圈的名单，指尖划过纸面，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略微振作。 这份名单，是他昨天消耗了不少眼力，才从一个自诩意志坚定的人脑子里硬掏出来的，信息很新。 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些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潜伏在京城各处的重要目标。 “下一个，兵部侍郎，王启年。”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个名字上，力道很大，几乎要戳穿纸背。 “咱家听说，这老小子平时非常谨慎？” “府邸守卫森严，还养了一群护院？” 钱小六抬眼，看向旁边的王虎。 王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嗓门，语气里混合着兴奋和一丝凝重。 “头儿您真是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咱们的人刚从另一个倒霉蛋嘴里问出点新消息，王启年感觉敏锐得很，好像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王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这两天他府里动作频频，人手物资调动频繁，听说那些只要给够钱就什么都敢干的护院都加强了戒备！看那架势……嘿，八成是准备卷款逃离！” “逃离？” 钱小六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弧度，那笑容带着点掌控局势的得意和跃跃欲试。 “他想跑？”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动作带着点不屑。 “经过咱家这双眼睛同意了吗？” 他猛地从那张铺着波斯羊毛毯，极为舒适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咔吧咔吧——” 浑身骨节发出一连串脆响。 最近高强度使用精神秘法，后遗症有点明显。 每次用完，都感觉像是通宵未眠，精神疲惫不堪，脑子嗡嗡作响，看东西都有些模糊重影。 得赶紧活动活动，不然真怕哪天用着用着，先把自个儿给弄晕了。 “王虎！” 钱小六大手一挥，动作潇洒，气势十足。 “立刻召集咱们观风处最能打、最抗揍、眼神儿最好使的精锐弟兄！” “所有装备都给咱家备齐了！刀枪剑戟，弓弩镣铐，迷药板砖，能用上的全给带上！”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显得很亮。 “今天！咱家要亲自带队，去给那位准备逃离的王侍郎，送一份大礼！” 出发前，钱小六习惯性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股熟悉的疲惫感又悄然袭来。 他顺手抄起桌上那面巴掌大的小巧铜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照了照。 镜中人眉眼依旧，就是眼底带着点血丝。 他集中精神，感受了一下眼底深处那股力量的余韵。 嗯，精神力消耗不小，但还能撑住。 让王启年失去反抗能力，问题不大。 他放下镜子，自我感觉状态还行。 至少，还能再战。 “王侍郎啊王侍郎，不知道你准备好，迎接咱家这特别的关照了没有？” 钱小六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带着一种即将成功的愉悦感。 兵部侍郎府邸外，夜色浓重，连月光都难以穿透。 观风处的番子们行动悄无声息，融入黑暗，将这座看似戒备森严的府邸围得严严实实。 没有喊杀声，没有火把，只有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和被刻意压抑的、带着兴奋的呼吸声。 “头儿，全安排妥了！” 王虎悄无声息地凑到钱小六身边，压低声音汇报。 “前门后门，所有可能的出口，连墙角那几块松动的砖头缝都派人盯死了！保证绝对严密，无人能够进出！” 钱小六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眼前紧闭的朱漆大门和高耸入夜的院墙。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氛。 查抄家产，为了大炎江山社稷，为了太子殿下，顺便充实一下经费，名正言顺！ “按计划，行动！”他低喝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破门！” “轰！” 几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的番子抬着一根特制攻城锤，卯足了劲，狠狠地撞向府门。 沉重的闷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府内瞬间乱作一团，狗吠声、惊呼声、桌椅倒地声、兵器出鞘的摩擦声乱糟糟地响成一片。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夜闯侍郎府！” 门内传来一道惊慌失措却又强装镇定的嘶吼。 回答他们的，是更加猛烈的撞击。 “砰！砰！砰！” 朱漆大门剧烈摇晃，门轴发出刺耳的响声，门闩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终于，“哐当”一声巨响，两扇厚重的府门被硬生生撞得向内倒塌，木屑纷飞！ “观风处奉太子令旨办案！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抱头蹲下！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王虎第一个冲了进去，腰间的佩刀早已出鞘，寒光闪烁，厉声大喝，身后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番子。 院子里早已是灯火通明，数十名手持刀棍的家丁护院乱糟糟地列成了个歪歪扭扭的阵型，试图抵抗。 但他们脸上的惊慌和恐惧，比手里的武器还要明显。 显然，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的行动会如此迅猛、果决，上来就是强行破门！ “保护大人！跟他们拼了！” 一个看似护院头领的家伙大吼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挥舞着大刀就迎了上来。 然而，观风处的番子哪个不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狠角色？ 再加上装备精良，又是突然袭击，这些平日里只知道欺压良善的家丁护院，哪里是对手？ 一时间，院内刀光剑影交错，惨叫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此起彼伏。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 钱小六并没有急着冲杀，而是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进了院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 他甚至还有闲心点评几句。 “哎哎哎，那个谁，下手轻点，打晕就行，别打死了，咱家还得留着问话呢。” “那边那个，搜仔细点！看看有没有把银票藏鞋底、缝裤腰带里的！有钱人的心思多着呢！” “啧啧啧，这血溅得到处都是，回头清理起来又得花钱…王侍郎真是不体谅咱们办事的辛苦。” 没过多久，抵抗便被彻底粉碎。 家丁护院们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都被捆了起来，鼻青脸肿地丢在院子角落里瑟瑟发抖。 王虎甩掉刀上的血珠，快步走到钱小六面前，他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但眼神却异常兴奋。 “头儿！外围搞定！王启年那老小子缩在书房里，门关得死死的，还在那儿硬撑着呢！” “哦？还挺顽固？” 钱小六挑了挑眉毛，朝着灯火最亮的书房方向努了努嘴。 “走，带咱家去会会他。” 书房内，兵部侍郎王启年穿着一身还算整齐的锦袍，但头发散乱，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长剑，剑尖因为主人的恐惧而微微颤抖，眼神惊恐中又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死死地盯着被踹开的房门。 几个仅存的、同样吓破了胆的护卫挡在他身前，握着刀的手抖得厉害。 “钱公公！你……你们要干什么！本官乃朝廷二品大员！手握兵部实权！你们这是公然冲击朝廷命官府邸！这是要造反吗！” 王启年声音发颤，几乎破音，却还在试图用官威和身份来恐吓对方。 钱小六用看傻子似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甚至还嫌弃地掏了掏耳朵。 “王侍郎，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都这会儿了，还搁这儿跟咱家摆谱呢？” 他向前踏了一步。 那几个护卫立刻条件反射地举起刀剑，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挪。 “咱家是奉太子殿下令旨，捉拿谋逆同党归案。” 钱小六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讨论一件平常事。 “你是自己把剑放下，跟咱家走一趟诏狱，喝喝茶，聊聊情况呢？还是非要顽抗到底，让咱家亲自动手，让你受点皮肉之苦？” 他说话的语气越是随意，眼神中透出的那股无形的压力就越是沉重，压在王启年心头。 王启年接触到他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握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关于这个年轻太监的特殊能力传闻，他早有耳闻。 据说被他那双眼睛盯上的人，无论多么强硬，都会变得毫无抵抗之力，什么秘密都守不住。 “保护大人！跟他拼了！” 一个护卫大概是觉得自己再不表现一下就没机会了，鼓起最后的勇气，怪叫一声，挥刀就向钱小六砍来。 钱小六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旁边的王虎身形一晃，动作极快。 他手中的短刀快速划过一道弧光。 “噗嗤！” 一声闷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那个冲上来的护卫握刀的手腕，被干脆利落地齐根斩断，断手和长刀一起飞了出去，鲜血喷涌而出。 剩下那几个护卫亲眼目睹这血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变得比王启年还白，纷纷怪叫着丢下武器，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不敢再上前。 “你看，这又是何必呢？” 钱小六摇了摇头，仿佛在惋惜那只被斩断的手。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在王启年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他缓缓抬起眼皮，集中精神。 那股熟悉的、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但他强行用意志力压下。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仿佛要将对方的意识完全控制。 “瞅……” 他在心里默念那个熟悉的口诀，一股无形无质，却又强横无比的精神波动，瞬间侵入王启年的意识深处。 王启年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眼神中的疯狂和恐惧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底的空洞和茫然，瞳孔失去了焦距。 他手中紧握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流出口水，身体还微微抽搐着。 “搞定，收工。” 钱小六随意地打了个响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这老小子的精神抵抗力比之前那个刘柏要强上不少，多费了他一点力气。 “拖走！” 他嫌弃地挥挥手。 “其他人，给我仔细搜！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搜干净！一点东西都不能放过！特别是密室、暗格、墙缝、床底下、花瓶里、马桶后面！” “动作都麻利点！天亮之前必须收工回家！咱家还等着吃早饭呢！” 一夜行动，观风处大获全胜。 次日，观风处衙门内气氛热烈，缴获的财物堆积如山。 刚刚查抄来的金银财宝、珍玩字画、地契房契堆满了整个库房，金银的光泽和珠宝的光彩交相辉映，十分耀眼。 番子们个个眉开眼笑，兴高采烈，清点战利品点得手都快抽筋了，脸上满是兴奋。 钱小六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那张奢华的太师椅上，看着下面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满意地清了清嗓子。 原本嘈杂的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集中在他身上。 “弟兄们，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钱小六站起身，脸上努力做出一个他自认为十分和蔼、充满关怀的笑容。 “咱们观风处，成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干的，那可都是重要的大事！” “抓叛党，抄逆贼，端掉曼陀罗宗的老窝，肃清京城的不法之徒，保卫太子殿下安危，维护我大炎的安定！这桩桩件件，哪一件离得开咱们弟兄们的辛苦付出！” 他顿了顿，刻意提高了音量，声音洪亮，在大堂里回荡。 “有功，就必须得赏！” 他大手一挥，指向旁边几个刚刚被抬进来的、沉甸甸的大箱子。 “这些，是太子殿下体恤咱们辛苦，特意拨给咱们观风处的办案经费！还有……嗯，咱们在查抄逆产过程中，缴获的一些财物！” 几个番子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撬开了箱盖。 “哗啦——” 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和银锭，还有各种璀璨夺目的珠宝玉器，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堂。 “头儿万岁！” “头儿英明！跟着头儿有好处！” 下面的番子们瞬间沸腾了，激动得手舞足蹈，大声叫好，眼神炙热。 “按照功劳大小，见者有份，人人有赏！” 钱小六再次大手一挥，十分豪爽，声音洪亮。 “王虎，你来负责分发！记住了，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公开！” 他特意在“公平、公正、公开”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同时不动声色地向王虎递了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 王虎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个实在中带着机灵的笑容，搓着手走上前，声音洪亮地应道。 “头儿您就放心吧！保证让弟兄们个个都满意！谁也别想多拿一文，谁也别想少拿一分！跟着头儿干，绝对待遇优厚！” 钱小六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手下们兴高采烈地围拢上去，等着王虎点名分发金银财宝，感觉自己这管理手段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他暗自得意，觉得这手操作效果很好，既充实了观风处的经费，又极大地提高了队伍的凝聚力和积极性，对他自己而言，更是好处多多。 他悠闲地端起旁边侍女新换上的热茶，轻轻吹开浮沫，惬意地抿了一口。 嗯，用贪官污吏的财富换来的极品雨前龙井，泡出来的茶水就是格外香醇！ 他看着王虎开始大声地给众人分发金银，大堂里瞬间充斥着欢声笑语、感激表忠心的声音和金银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钱小六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靠在宽大舒适的太师椅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轻轻晃动着。 “都给咱家好好干！以后跟着咱家，保证待遇越来越好！” 他再次高声强调。 王虎清了清嗓子，开始抑扬顿挫地唱名分发，谁谁谁抓捕有功赏金多少，谁谁谁抄家仔细赏银几何，场面热闹非凡。 第81章 西山寻踪与意外发现 观风处大堂内，铜钱特有的腥甜气息混合着人们激动的情绪，久久未能散去。 番子们紧紧攥着手里沉甸甸、叮当作响的赏赐，脸上泛着满足的红光。 他们看向钱小六的眼神，充满了炽热的崇拜，因为他能不断拿出赏赐。 一个个拍着胸脯大声保证，以后头儿指向哪里他们就打到哪里，绝无二话。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钱小六整个人陷在宽大柔软、铺着厚实波斯羊毛毯的太师椅里，感到十分舒适。 这椅子，据说是从某个倒霉官员家里抄来的贡品，触感温润，承托得恰到好处。封建社会的奢靡确实令人咂舌，但这享受是实实在在的。 看着手下这帮异常亢奋，领了赏钱后精神十足的弟兄们，钱小六心里非常满意。 跟着他钱小六混，还想过以前那种紧巴巴的日子？ 那是看不起谁呢！ 他端起旁边小丫鬟新换上的热茶，轻轻吹开水面漂浮的嫩绿芽叶，呷了一口。 用贪官污吏刮来的民脂民膏换来的极品雨前龙井，入口醇厚，回甘悠长。 一个字，爽！ 论功行赏大会，在一片“头儿英明”、“头儿威武”、“头儿下次还带兄弟们发财”的热烈呼喊声中，圆满结束。 人潮渐渐散去，喧嚣的大堂终于恢复了些许应有的安静。 钱小六抬起手，有些无力地揉捏着突突直跳、仿佛要裂开的太阳穴。 那股熟悉的疲惫感再次袭来，感觉精神像是被彻底榨干了一样。 脑袋里嗡嗡作响，吵得他心烦意乱，眼前的事物都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 这精神秘法，威力确实很大，能让对手瞬间发懵，动作迟缓。 可这使用后的代价，也太沉重了！ 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再这么高强度地连续使用下去，恐怕不等把所有敌人都制服，他自己就先一步大脑过载，精神崩溃了。 那可就真是穿越事故现场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使劲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得找到恢复精神力的方法或物品，不然下次真遇到个精神防御极强的硬茬子，自己一个秘法用完，当场精神不支晕过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脑中忽然闪过之前从曼陀罗宗那个阴森据点里，“依法缴获”的那几瓶花花绿绿、瓶身画着奇怪符号的丹药。 要不……试试？ 亲自尝试一下效果？ 他迟疑地从怀里摸索出一只小巧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拔开木塞，凑到鼻子前，轻轻嗅了嗅。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陈年腐草、臭水沟淤泥、以及某种不明生物风干物的复杂气味，猛地钻入鼻腔，直冲脑门！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钱小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算了算了，这玩意儿喝下去，到底是补充精神力，还是直接要了他的命，实在难以预料。他这张帅脸，可经不起这种东西的折腾。 他手忙脚乱、满脸嫌恶地把瓶子死死塞了回去，打定主意，还是依靠自己极其坚强的意志力硬扛吧！ 精神小伙，意志力必须坚挺！ 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顶住！ “头儿！” 王虎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钱小六的自我心理建设。 他快步走进大堂，脸上带着几分少见的凝重。“地牢那边刚送来一个硬茬子！”王虎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里的兴奋和重视却难以掩饰。 “据说是曼陀罗宗潜伏在京城的一个重要香主！级别不低！” “兄弟们把咱们库房里能用的刑具，从轻到重，挨个给他体验了一遍！”王虎比划着，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钦佩和挫败的神情。 “那孙子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骨头非常硬！” “哦？” 钱小六顿时来了兴致，那股子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挑战给冲淡了不少。 “硬骨头？”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闪动着跃跃欲试的神采。 他就喜欢对付这种硬骨头！ 越硬越有挑战性！ 越硬，才越能体现他秘法的厉害不是？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仿佛刚才那个萎靡不振的人不是他。 “带路！” “咱家亲自去会会他！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咱家的手段硬！” 观风处地牢，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血腥、霉味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非常浓郁。 在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一个穿着破烂囚服、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人，被数根粗重的铁链牢牢锁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身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青紫交加，有些伤口还在微微渗血，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严酷的审问。 但他低垂的脸上，眼神却异常凶狠而顽固，死死地瞪着前方潮湿的地面，带着一股深仇大恨的意味。 看到钱小六在一群番子的簇拥下，带着王虎慢悠悠地走进来，他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冷哼，随即费力地扭过头，将后脑勺对准众人，摆明了不屑理睬的态度。 “哟呵，这位老哥很有性格嘛。” 钱小六围着他慢悠悠地转了两圈，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连背影都透着倔强的囚犯。 “瞧这不屈的后脑勺，这顽强的头皮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子就是不服，有种继续，打死算我输’的气概。” 嘿，巧了不是？ 咱家专治各种不服！ 尤其是这种守口如瓶、藏着秘密的硬汉！ 他冲旁边的番子使了个眼色，示意搬张凳子过来。 那番子动作麻利，很快从角落里拖来一张沾着不明污渍的木凳。 钱小六毫不在意，撩起袍角，大马金刀地坐下，正对着那囚犯的后背，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因压抑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肩胛骨。 “我说老哥，转过来聊聊呗？” 钱小六翘起二郎腿，用一种极其气人的语气说道。“ 老这么拿后脑勺对着咱家，多不合适？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对你的发型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那囚犯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回头。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面对咱家这张俊朗的面容，那咱家就直接问了。” 钱小六也不在意，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膝盖，发出哒哒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地牢里格外清晰。 “姓名？” “在曼陀罗宗里担任什么职务？香主？舵主？还是护法？” “你的上级是谁？代号或者名字，说来听听？” “还有，你们那个搞得神神秘秘，据说能颠覆大炎江山的‘圣物’，到底藏在哪儿了？给个具体位置，越详细越好。” 他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大，甚至带着点闲聊般的轻松，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 那囚犯依旧沉默，一动不动，极为顽固，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丝毫改变，彻底封闭了自己。 “可以，有骨气，咱家就欣赏你这样的汉子。” 钱小六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然后猛地往前一凑，几乎要贴到对方的后脑勺。 他深吸一口气，双眼微眯。 那股熟悉的精神波动开始在他眼底疯狂凝聚，比之前对付王启年时，要更加集中，更加凝练，死死锁定了目标。 钱小六感觉自己的额角青筋都在突突直跳，精神力的消耗速度快得惊人，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草！ 这家伙果然有货！ 精神防御力相当高！ “瞅——你——咋——地！” 他在心中用尽全力，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 将高度凝聚的精神力，化作两股无形的冲击，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攻击对方紧守的那片意识防线！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极其顽强、甚至带着凶戾反噬意味的抵抗力！ 那不是脆弱的防御，而是一道混乱、扭曲、且充满了尖锐反震力量的精神防御！ 里面似乎还蕴含着某种诡异的秘法加持，带有强大的反弹力量，疯狂地抵抗着他的精神探查，试图将他的意志反噬回去！ 呵，有点意思！ 头一次遇到敢跟他对抗的硬茬子？ 钱小六嘴角咧开一个带着狠劲儿和兴奋的弧度，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是被激起了好胜心，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 给我破！破！破！管你什么防御，在我钱小六面前，都得给我破开！ “嗡——！” 一声沉闷至极的轰鸣，直接在精神层面炸响！ 这声音无法被耳朵捕捉，却在地牢的空气中掀起了无形的震荡！那中年囚犯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紧闭的眼皮疯狂跳动！ 大颗大颗的冷汗瞬间涌出，浸湿了他额前的乱发和破烂的囚衣，顺着布满尘土和血污的脸颊不断滑落，在地上砸开小小的水花。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牙龈都咬出了鲜血，混合着唾沫从嘴角溢出。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怪声，嘶哑难听，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压抑不住的挣扎。 他苦心构建、并用秘法加持的精神防线，在那双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蕴含着恐怖精神力量的眼睛注视下，寸寸龟裂，裂纹迅速蔓延，最终在一声无声的哀鸣中，轰然崩塌！ “圣物…在…皇陵…”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来的声音，艰难地响起。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绝望、不甘和彻底的崩溃。“西…西山…废弃…祭坛…” 钱小六眼神骤然收缩，精准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关键词！ 成了！ 他缓缓收回那布满血丝的目光，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整个地牢都在晃动，差点一头从凳子上栽下去。 强烈的眩晕感和令人作呕的反胃感，猛烈地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霸道！ 他晃了晃沉重不堪的脑袋，伸出手撑住旁边的墙壁，靠着惊人的意志力强撑着站稳，才没有当场丢人。 卧槽！ 这货的精神防御力是真的顶！ 差点把我的精神力直接耗光！ 差点翻车！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但心里却涌起一丝奇特的明悟。这精神秘法，好像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面对精神力更强，或者像这家伙一样有特殊防御手段的目标时，消耗会急剧增加，风险也更大，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反噬。 但与此同时，每次成功突破这种强力抵抗后，自己对精神力的掌控似乎也更精纯、更凝练了一分。 这感觉，就像是能力在对抗中得到了提升！ 他揉着发胀刺痛的太阳穴，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配合着他此刻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异样。 精神小伙，就得配升级版的能力！ 这才够劲！ “头儿！您没事吧？” 王虎见他脸色难看得吓人，身体摇摇晃晃，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想扶住他，语气里满是担忧。 “没事，小场面，习惯了。” 钱小六摆摆手，强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那股翻腾的异样感。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已经彻底垮掉，眼神空洞，瘫软在铁链上的囚犯，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再无半点玩笑之意。 “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一个字都不能漏地，给我原原本本地挖出来！连他小时候干过什么坏事都给我问清楚！” “是！” 王虎立刻挺直腰板，大声应道，随即招呼几个精干的番子上前，将那个已经失去所有抵抗意志的囚犯从墙上解下来，准备拖去进行更细致的“交流”。 钱小六转身，脚步略微有些虚浮地走出了这阴森压抑的地牢。 呼吸到外面相对新鲜、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那股令人窒息的眩晕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皇陵？西山？废弃祭坛？ 看来，距离那个所谓的“圣物”，又近了一步。 这帮曼陀罗宗的家伙，胆子真肥，居然敢在皇家陵寝附近搞事情！ “王虎！” 他在地牢出口处站定脚步，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沙哑，但命令的语气却斩钉截铁。 “属下在！” 王虎立刻小跑着跟了上来，脸上带着即将有大行动的兴奋光彩。 “立刻！马上！点齐咱们观风处里最能打、腿脚最利索、眼神儿最好使、翻墙爬树最拿手的精锐弟兄！” 钱小六顿了顿，补充道：“家伙事儿都带齐了！尤其是绳索、铁锹、探杆之类的勘探工具，都给咱家备足了！” “去哪儿，头儿？” 王虎眼睛锃亮，搓着手，已经预感到要有大收获了。 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疲惫和浓浓兴致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 “去西山！” “给咱家发动所有人手，翻地三尺，也要把那个狗屁的废弃祭坛给找出来！” “咱家倒要亲眼看看，那帮藏头露尾的孙子，到底在那荒山野岭里，藏了什么宝贝！” 王虎重重一点头，转身就去召集人手了。 第82章 边境风云起 钱小六站在观风处衙门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依旧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昨晚那一下“瞅你咋地”，威力是够劲。 直接把那个曼陀罗宗香主的精神防线轰成了渣渣，但也差点把他自己的蓝条给抽空了。 现在他感觉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浆糊，看啥都自带马赛克效果，还时不时耳鸣，嗡嗡嗡的，简直跟自带bgm似的。 这破技能，副作用也太顶了，堪称精神层面的“七伤拳”。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再这么高强度用下去，怕不是敌人没倒下，他先一步原地表演一个大脑宕机。 他眯着眼，看着眼前这支精神抖擞、嗷嗷叫的队伍。 番子们刚领完赏钱，个个红光满面，手里拎着锄头、铁锹、探杆、绳索，甚至还有几把造型奇特的洛阳铲，眼神锃亮，看起来就像要去参加大型户外寻宝活动。 “都给咱家打起精神来！” 钱小六清了清嗓子。 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但气势不能输。 “咱们这次去西山，可不是去春游野餐！” “是去挖宝贝！” “挖能让咱们观风处名声再上一个台阶，让你们个个钱包鼓起来的大宝贝！” 他扫视一圈，看到弟兄们眼里那不加掩饰的对金钱的渴望，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士气可用。 “都听好了！” “到了西山，眼睛放亮点，耳朵竖直点，嘴巴闭紧点！” “给咱家掘地三尺……不，掘地三十尺！” “任何犄角旮旯，破庙烂坟，石头缝都不能放过！” “找到宝贝，重重有赏！” “找不到……” 钱小六撇撇嘴。 “找不到，咱家请你们吃全聚德烤鸭！” “但烤鸭哪有黄灿灿的金子香？” “都给咱家拿出吃奶的劲儿来！” “是！头儿！” 番子们齐声怒吼，气势如虹，震得旁边树上的鸟扑棱棱飞走了一片。 钱小六满意地挥挥手，示意大部队开拔，自己则慢悠悠地踱到一辆外表平平无奇的马车旁，一撩帘子钻了进去。 开玩笑，咱家可是领导，怎么能跟那帮糙汉子一起吃土？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软垫，还放着点心茶水，简直是移动的vip休息室。 他舒服地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脑子里却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皇陵……西山……废弃祭坛…… 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那帮曼陀罗宗的家伙，把所谓的“圣物”藏在这种地方，图啥呢？ 难道是什么绝世武功秘籍？ 练了就能一飞冲天那种？ 或者是什么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仙丹？ 要是真有这玩意儿，献给太子殿下，那咱家这从龙之功，不得直接封个九千岁当当？ 再不济，来个藏宝图也行啊！ 金山银海什么的，随便挖点，下半辈子就可以安心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太监了…… 哎，想想都美滋滋。 他忍不住咧嘴傻笑起来。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左手金元宝，右手美娇娘的美好未来。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向西。 出了繁华的京城，景色越来越荒凉，路也越来越颠簸。 “头儿，到了。” 王虎粗声粗气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钱小六掀开车帘，一股混合着荒草和泥土的原始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是连绵起伏的秃山，看着就让人膝盖发软。 他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吧作响。 虽然精神疲惫，但一想到可能埋在地下的宝贝，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按计划，分头行动！” 钱小六大手一挥，指点江山。 “王虎，你带一队往东！” “老李，你带一队往西！” “剩下的人跟我走！” “记住，地毯式搜索，耗子洞都给我捅三遍！” “是！” 众人领命，迅速散开，像打了鸡血一样，朝着各自的目标区域进发。 钱小六带着他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 西山这破路，简直是越野爱好者的天堂，正常人的地狱。 很多地方根本没路，全靠番子们用刀开道。 “哎哟喂，这什么鬼地方！” 钱小六一边手脚并用地爬着，一边忍不住吐槽。 “这曼陀罗宗选址的品味真独特。” “非得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搞事情。” “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觉得蚊子不够吸血？” 他看着手下们挥汗如雨，用探杆使劲戳地，用铁锹奋力挖土，心里又燃起一丝小小的期待。 说不定，那惊天动地的宝贝，就藏在某个不起眼的土坷垃下面呢！ “都小心点挖！” “别把宝贝给挖坏了！” “那可都是钱！” 他扯着嗓子喊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都快下山了，搜寻工作却毫无进展。 西山太大了，找一个不知道具体位置的废弃祭坛，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就在钱小六累得快趴下，开始怀疑人生，琢磨着是不是那个香主临死前故意耍他玩的时候。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喊声。 “头儿！这边！有发现！” 钱小六精神一振，几乎要跳起来，带着人冲了过去。 只见一处相对平坦的山坳里，杂草长得比人还高。 拨开草丛，能看到几块巨大的青石七零八落地躺着，像是古代建筑的残骸。 在青石中间，有一个被杂草完全覆盖的圆形石台，隐约能看出祭坛的轮廓。 “就是这里！” 钱小六心脏砰砰直跳。 快步上前，蹲下身扒拉开石台上的杂草。 石台很古老，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符号，风化得厉害，几乎看不清原样。 “快！给我仔细搜！” “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钱小六激动地搓着手，指挥手下清理现场，探查石台和周围地面。 番子们也是打了鸡血，立刻行动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 然而，随着杂草被清理干净，周围的地面裸露出来。 钱小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最后变成了阴沉。 太干净了。 周围的地面，石块的缝隙，甚至石台本身，都干净得有些过分。 没有灰尘，没有残留物，没有血迹。 甚至连一点奇怪的气味都没有。 泥土有翻动过的痕迹，但又被小心翼翼地抚平。 上面还覆盖着像是新移植过来的杂草。 这他娘的，根本就是被人彻底打扫过一遍！ 连指纹都没留下！ 钱小六不死心地用手指抠了抠石台上的符号，指尖传来的只有粗糙冰冷的触感。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白跑一趟？ 那帮孙子动作也太快了吧？ 老子前脚刚从那香主嘴里把消息掏出来，他们后脚就派人来销毁证据了？ 这是在我身边安插了卧底，还是给那香主装了实时定位？ 我的大宝贝！ 我的九千岁梦！ 我的金山银海！ 就这么……没了？ 他感觉胸口堵得慌。 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出来三米高。 “头儿……这里好像……啥也没有啊……” 王虎也看出了不对劲，凑过来小声说道，脸上写满了失望。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努力把那股子邪火压下去。 他走到一块倒塌的巨大青石前，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了上去！ “砰！” 青石纹丝不动。 “嗷——！” 钱小六抱着脚原地蹦跶，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妈的！ 连块破石头都跟我作对！ 他揉着发疼的脚趾头，看着眼前这个干净得能当镜子照的废弃祭坛，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次，是真竹篮打水一场空。 “行了，别找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这里被人清理过了，连根毛都没剩下。”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同样一脸懵逼和失望的番子们。 “这帮藏头露尾的孙子，跑得倒是比兔子还快，手脚也真利索。” 钱小六冷笑一声，眼神冰冷。 “算他们狗屎运好。”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收队！回京！” 观风处衙门。 钱小六瘫在太师椅上，动都不想动，感觉身体被掏空。 西山寻宝之旅，不仅毛都没捞着一根，还把他好不容易攒回来的一点精神力又给榨干了。 现在他看桌子都是两个影，耳朵里还自带环绕立体声嗡鸣，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觉醒什么奇怪异能了。 这“瞅你咋地”的后遗症，比宿醉还难受。 他有气无力地抬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试图把那股粘稠的疲惫感给揉散。 旁边的小丫鬟，步子很轻，战战兢兢地端上一杯新沏的热茶。 极品大红袍，抄家战利品里的尖货，香气扑鼻。 嗯，虽然精神萎靡，但物质享受不能停。 他刚颤巍巍地伸出手，还没碰到茶杯，一阵急促得吓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头儿！头儿！不好了！十万火急！” 王虎飞快地冲了进来，脚下拌蒜，差点表演一个原地大风车。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张脸憋得通红，指着外面，上气不接下气。 钱小六被他这动静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扫到地上，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道：“嚎什么嚎？” “是观风处被抄家了还是你小子私房钱被发现了？” “咱家刚从西山那鬼地方回来，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能不能让人喘口气？” 刚结束一个失败的项目，连口热乎茶都没喝上，新的kpi就迫不及待送上门了？ 这福报，谁爱要谁要！ “比天塌了还严重！” 王虎终于喘匀了气，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凝重。 他压低声音，凑到钱小六耳边。 “北边！北边边境！” “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封着火漆、边缘都有些磨损的密报，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邻国！就是之前跟大皇子暗通款曲那个！” “突然在咱们北边边境线上大规模集结军队！” “黑压压的一片，斥候说那阵仗，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 那股子咸鱼般的慵懒瞬间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精神疲惫是一回事，但这消息的分量，他拎得清。 大炎内乱刚平，国库空虚，军队疲惫，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这节骨眼上，邻国在边境搞大动作？ 这他娘的，是赤裸裸的趁你病，要你命啊！ 他一把夺过密报，手指一用力，直接撕开了火漆封口。 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字迹潦草急促，墨迹甚至有些洇开，可见写信之人当时有多么紧张。 但内容清晰明确：敌军集结规模空前，步骑炮兵一应俱全，粮草辎重调动频繁，绝非虚张声势！ “他奶奶个腿儿的！” 钱小六低骂一声，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这帮喂不熟的白眼狼！” “真是会挑时候！” “看咱们刚打扫完屋子，就想跑来顺手牵羊？” 合着老子辛辛苦苦平定内乱，稳定京城，是给你们这帮墙头草创造趁火打劫的机会？ 我可去你的吧！ “头儿，那……那现在怎么办？” 王虎看着钱小六，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抓内奸，抄家，他们是专业的。 可这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了。 “怎么办？” 钱小六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虽然脑袋还嗡嗡作响，眼神却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还能怎么办？凉拌？” “赶紧进宫！” “这么大的事，必须立刻马上禀报太子殿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崭新的、还带着西山泥土芬芳的官袍。 “备车！要最快的那种！” 东宫书房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太子琰明澈背手站在巨大的疆域舆图前，眉头紧锁，目光死死地盯着北境那片被特意标注出来的区域，久久未动。 钱小六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殿下。” 他躬身行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 “你来了。” 琰明澈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明锐利。 “边境的急报，你看了？” “回殿下，奴才刚看。” 钱小六老实回答。 心里嘀咕：看来太子殿下的消息渠道比他这个情报头子还灵通。 “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琰明澈走到书案后坐下，声音低沉。 “大皇兄与邻国早有勾结，狼狈为奸。” “如今他虽败亡，但邻国蛰伏已久，野心不灭。” “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大炎刚经历内乱，百废待兴，国力损耗严重。” “此时此刻，绝不能轻易开启战端。” 第83章 军情处成立!目标圣物! 钱小六心里感觉冰凉。 好家伙，现在的大炎，纯粹就是大病初愈，元气大伤，极其虚弱，全靠一口气儿吊着。 急需好好休养生息，天天滋补，苟着发育。 这时候有人跳出来要干仗？ 这不纯粹上门送死，哦不，是来收割的！ 啧，这帮邻居，真是一点道义都不讲，净学些趁你病要你命的下三滥招数。 素质是真的差！ “殿下英明神武，洞察万里！” 钱小六光速调整表情，躬身行礼，姿态低得几乎贴地，马屁虽迟但到，质量必须保证。 “不过嘛，老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想趁火打劫，也得先问问咱们大炎健儿们手里那磨得锃亮的大刀它答不答应！” 琰明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清澈又带着点无语：你小子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他收回目光，神色恢复了那种让人看不透的沉静。 “硬仗或许在所难免，但知己知彼，方能多撑一时是一时。”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钱小六那张写满了“我好累，我想歇”的脸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观风处这段时间稳定京城，劳苦功高，孤都记在心里，你的功劳孤都记着呢。” “现在，孤需要你们，再接再厉，再创辉煌，再立新功！” 来了来了，它来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这该死的kpi它虽迟但到，还带着一股子边境硝烟混合着烤羊肉串的呛人味儿！ 钱小六心中警铃大作，滴滴滴响个不停，感觉自己那本就不富裕的精神力额度，又要被无情透支了，还是高利贷那种，利滚利！ 但他面上立刻切换成一副打了鸡血、随时准备为爱发电的模样，胸脯拍得“邦邦”响，表情十足的忠肝义胆。 “请殿下尽管吩咐！” “观风处上下，从奴才我到看门那条狗，保证做到令行禁止！刀山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谁皱谁是小狗！皱了罚款！” “孤要你，动用观风处全部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快的速度，把邻国这次集结的底细都给孤摸清楚！” 琰明澈的语气斩钉截铁，每个字都重重敲在钱小六心头。 “他们的兵力部署，前线指挥是谁，粮草能支撑多久，运送补给的路线有几条，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了几分。 “他们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盟友，或者藏在暗处的势力！” “越详细越好！”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哪怕是敌军伙夫今天炒菜多放了二两盐这种事儿，都不能给孤漏了！” 钱小六听得眼皮子疯狂跳动，差点当场站立不稳。 好家伙！ 这要求，简直是要把对方从祖宗十八代到昨天晚上吃了啥都给查得明明白白啊！ 这难度系数，直接从简单模式，一步跨到了地狱难度！ 这得动用多少人手？烧多少小钱钱？死多少脑细胞？ 他感觉自己的发际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咪咪地，倔强地，向着后脑勺的方向，进行战略性大撤退。 “奴才……领命！” 尽管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疯狂吐槽这任务简直不是人干的，难度极高。 但钱小六还是把腰杆挺得笔直，声音洪亮，仿佛刚才那个心里疯狂打退堂鼓的人不是他。 太子殿下亲自派活儿，还能说个“不”字？那不是找死吗？ 再说，风险越高，收益越大！ 这可是泼天的功劳摆在面前，要是真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他在太子爷心里的地位，那不得飞速提升？ 到时候，别说太师椅，龙椅旁边加个小板凳，让他翘着二郎腿喝茶，也不是不可能啊！ “很好。” 琰明澈满意地点点头，仿佛没看到钱小六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 “需要什么，人手、令牌、调动权，直接跟孤说，孤给你兜底！” “谢殿下！殿下万岁万万岁！”钱小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飘，带着点诡异的颤音。 离开东宫，钱小六走路都打晃，感觉自己不是走出来的，是被一阵风吹出来的。 王虎看他脸色惨白，嘴唇发青，走路虚浮无力，吓得赶紧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扶住他。 “头儿！您没事吧？要不咱先回去歇歇？您这脸色太难看了。” “歇？” 钱小六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王虎，眼神凶狠，带着一股子被逼到绝路的疯狂。 “歇个屁！” “立刻回衙门！” “传我的令！把观风处最大的那间库房给老子腾出来！就是堆咱们宝贝……啊不，堆缴获物资那间！” “再去兵部、禁军、潜龙卫传话！” “告诉他们，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让他们立刻派人，带着所有关于北境的最新情报，到观风处报道！谁他娘的敢怠慢，或者藏私，别怪咱家不客气！咱家这双眼睛，能看穿一切谎言，也能看穿谁心里有鬼！” 钱小六咬牙切齿地说道，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但气势不能输。 “咱家要开……开个会！对！开个军情分析会！谁不来就是不给太子殿下面子！谁不带情报来就是藐视圣听！” 观风处衙门，最大的那间原本用来堆放查抄财物的库房，此刻被紧急清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陈年铜钱的腥味儿，混合着刚搬空家具的灰尘味儿。 一张张长条桌被粗暴地拼在一起，上面铺满了各种地图、堪舆图、写满了潦草文字的军报、竹简。 气氛比钱小六的脸色还要凝重。 兵部来的几个穿着盔甲、胡子拉碴的参将，脸上的不爽写得明明白白，看谁都不顺眼。 他们瞪着几个穿着飞鱼服、气质阴冷的潜龙卫，眼神里全是挑衅和对峙。 禁军的校尉则抱着胳膊，靠在墙边，鼻孔朝天，一副“老子是来应付差事”的模样。 观风处的番子们，则在王虎的带领下，强行维持着秩序，但眼神里也充满了对这些“外来户”的不信任和警惕，十分排外。 钱小六坐在主位上，面前堆着小山一样的卷宗和报告，感觉自己不是在看情报，是在费力地整理一堆杂乱无章的废纸。 这些玩意儿，格式五花八门，术语千奇百怪，有的写得龙飞凤舞，难以辨认，有的则惜字如金，一句话恨不得包含十层意思，让他猜谜，猜对了没奖，猜错了要命。 “他奶奶个腿儿的！这写的啥玩意儿？‘敌军于卯时三刻，沿河西进，兵锋甚锐，然似有疑兵’？疑你妹啊！到底多少人？往哪个方向去了？说清楚会死吗是怕多写几个字墨水不够用，还是想让老子猜？” 钱小六抓起一份兵部的军报，狠狠摔在桌子上，震得灰尘漫天飞舞，桌子上的茶杯都跟着晃动。 “还有这个！潜龙卫的！‘苍狼骑夜袭，斩首五级，获马三匹，敌遁走’？就这？没了？过程呢？敌人有多少？往哪儿遁了？你们是去打仗还是去侦察的？能不能给点有用的信息？” 下面的人被他吼得噤若寒蝉，一个个缩着脖子，但眼神里的不服和抵触，却丝毫未减。 钱小六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血压正在疯狂飙升，随时可能原地爆炸。这 帮人，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各自为战，信息壁垒比城墙还厚！这 样下去，别说整合情报了，能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不行，不能这样！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管理方法。 虽然不能照搬，但思路可以借鉴！ 标准化！流程化！责任到人！分工明确！ “王虎！” “属下在！” “去！给我找纸笔来！越多越好！把咱家库房里没用完的账本都拿来，背面也能用！” “再把衙门里所有识字、写字还算能看的人，都给老子叫过来！不会写字的就负责跑腿磨墨！” 钱小六站起身，走到墙边最大的一副北境地图前。 “从现在开始！所有情报，必须按照统一的格式上报！” “时间！地点！部队番号！人数！主将！行动方向！后勤补给情况！我军应对！伤亡损失！” “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素给我写全了！谁他娘的再给老子写这种语焉不详、模棱两可的玩意儿，老子就让他去前线亲自看看清楚！包吃包住包单程！” 他拿起一支炭笔，开始在地图上勾画起来，将不同来源的情报，用不同的符号和线条标注出来，试图建立一个简陋的动态战场信息图。 虽然画得歪歪扭扭，但思路却让在场一些真正懂行的人，眼神微微一动。 “还有！兵部的，你们负责敌军主力动向和布防！敌军有多少人，在哪儿驻扎，都给我记下来！” “禁军的，你们负责边境关隘和巡逻路线！谁在哪个点值守，谁偷懒没巡逻，都给我汇报上来！” “潜龙卫，你们给我盯死敌人的粮草补给线和特殊部队，比如那个该死的苍狼骑！他们吃了多少饭，喝了多少水，有什么异常动向，都给我弄清楚！” “观风处，负责策应和甄别所有情报的真伪！别什么都信，也别什么都不信，多方求证！” “谁的情报出了错漏，导致判断失误，老子唯他是问！太子殿下的命令！谁敢不听，就是跟太子殿下过不去！” 钱小六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阴冷的杀气。他虽然累得快散架了，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众人时，却让所有人都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这太监，好像……有点邪门！ 在钱小六半强迫、半忽悠、外加太子令牌的威慑下，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军情处”，总算开始磕磕绊绊地运转起来。 情报像流水一样汇总到钱小六这里，经过初步筛选和整理，再标注到那张越来越花的地图上。 钱小六顶着快要爆炸的脑袋，死死盯着地图，脑子里高速运转，消耗巨大。 他在找，找一个突破口，找一个能打断敌人节奏，甚至扭转局势的关键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烛火噼啪作响，外面天色早已漆黑，只有偶尔传来的夜枭叫声，显得格外凄凉。 钱小六感觉自己眼前的地图都开始模糊不清，无数的线条和符号在他眼前扭曲、变形。 就在他精神即将崩溃，准备趴在桌子上睡死过去，让王虎把他抬回去的时候。 两份来自不同渠道，看似毫不相关的情报，突然在他脑海中，“叮”的一声，连接了起来！ 一份是潜龙卫的密报，提到苍狼骑在进入西山区域后，曾短暂分兵，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找得很仔细。 另一份是兵部的后勤记录，提到北境某段长城关隘，近期守军换防频繁，且粮草消耗异常，似乎在掩盖什么，而且消耗量大得离谱。 苍狼骑在找东西……靠近皇陵……守军异常……粮草消耗…… 钱小六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亮光，那股子疲惫感仿佛被这惊人的发现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陡然振奋，瞬间恢复了活力！ “卧槽！”他猛地一拍桌子，力气之大，震得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都跟着颤抖起来，参茶溅得到处都是。 他那双因为熬夜和精神透支而显得格外疲惫的眼睛，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充满了极度的专注和兴奋！ “我明白了！” “他娘的，我全明白了！” 钱小六指着地图上苍狼骑诡异的行军路线，又指了指西山陵寝区域，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发现惊天大秘密的兴奋。 “这帮孙子！他们的真正目标，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开疆拓土，也不是为了抢点钱粮过冬，他们是来挖宝的！” “他们和曼陀罗宗那帮妖人，是一伙的！” “或者说，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同一个！就是那个该死的……圣物！”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鸦雀无声。王虎和其他番子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邻国兴师动众，不远千里发动战争，竟然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圣物”？这听起来简直太荒谬了！ “头儿，这……这不可能吧？”一个番子忍不住小声质疑，声音细微，“为了一个传说中的东西，就发动国战？这……” “有什么不可能的！” 钱小六此刻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之前的疲惫感仿佛被这惊人的发现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了。 “想想曼陀罗宗卷宗里说的，那圣物拥有‘改变世间格局’的力量！能让人一步登天，能让人掌控天下！” “对于那些野心勃勃的君主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诱人的？这可是能让他们的江山万万年，能让他们青史留名的宝贝！” “土地可以慢慢抢，钱粮可以慢慢刮，但这能颠覆一切的‘大杀器’，一旦错过，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84章 钱公公的核查 钱小六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没跑了。 所有七零八落的线索，在他那快要宕机的大脑里，“咔嚓”一声，严丝合缝地拼凑完整。 邻国这波军事调动，速度快得异常，态度坚决得不像演习，原来压根不是冲着边境那几块破地来的！ 他们跟曼陀罗宗那帮跳大神的，居然是一伙的！ 利用大皇子那个内应做掩护，恐怕早就对西山那所谓的“圣物”眼馋很久了！ 现在大炎刚经历完内部火并，正是元气大伤、防御最薄弱的时候，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冲过来，想趁火打劫！ “我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帮老阴比算盘打得真精！” 钱小六感觉自己后脖颈子凉飕飕的。这邻国高层，心思深沉，手段也够脏！ “立刻！马上！给老子传令下去！” 钱小六猛地转过身，对着王虎就是一连串急促的命令，语速飞快，透着一股极强的紧迫感。 “改计划！之前的部署全部推翻！” “所有潜伏在北边吹冷风的兄弟，给老子把眼睛瞪大了！死死咬住那帮穿着古怪的苍狼骑！” “他们往东，咱们绝不往西！他们上天，咱们就想法子把他拽下来！就算他们钻进耗子洞里密谋，也得给咱家把洞口的土给刨出来分析！” “不惜一切代价！把他们溜达进西山地界后的所有行踪，给我查得清清楚楚！” “哪怕是哪个倒霉蛋在哪个犄角旮旯方便了一下，都得给我记明白！谁干的！具体情况！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痕迹！细节！我要的是细节！” 钱小六感觉自己脑袋里嗡嗡作响，吵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娘的，这精神秘法后劲太大，简直是反向充电，专抽自己的能量，亏死了！ 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邻国那帮孙子，目标直指“圣物”，这消息要是慢了半拍，后果不堪设想！ “备马！找最快的！能跑出火星子的那种！十万火急，火烧眉毛了！” 钱小六嗓子都快喊哑了，也顾不上什么仪态，顺手从桌上抄起一块有些发硬的点心，囫囵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地补充。 “进宫！现在！立刻！马上！找太子殿下！咱家挖到大情报了！再不汇报，事情就麻烦了！” 东宫书房。空气沉闷压抑。 太子琰明澈听完钱小六那套关于邻国真实意图的惊悚分析，修长的手指在紫檀木桌案上停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他慢慢抬起脸，目光落在钱小六那张因为过度亢奋和深度疲惫而显得有些怪异的脸上。 “圣物……” 他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声音不高，却让钱小六心里一紧。 “这事儿，可比边境打几场仗要严重得多。” “要是真像你说的，邻国不惜动用大军来抢这玩意儿……那这东西的威力，怕是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惊人。” 钱小六心里疯狂附和：可不是咋地！这玩意儿听着就跟开了挂似的，谁拿到谁就能横着走！谁不想要？ “殿下，奴才琢磨着，眼下最要紧的，第一，得把西山那片儿围得水泄不通，苍蝇都不能放进去一只！绝不能让那帮孙子摸到皇陵边儿上！” 钱小六强行压下脑子里的眩晕感，思路倒是异常清晰。 “第二……就是得赶紧把那劳什子‘圣物’给刨出来，攥在咱们自个儿手里！这玩意儿在外头晃荡，就是个巨大的威胁，指不定哪天就出事！” 琰明澈轻轻点了下头：“孤这就调禁军里最精锐的人过去，把西山彻底封锁，仔细搜查。至于找东西……” 他的视线又落回钱小六身上：“这事儿，还得靠你们观风处。” 又双叒叕是我？ 钱小六眼前直冒金星，脑袋里的嗡嗡声更响了，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能原地蓝屏重启。 老板不停布置新任务，这工作强度简直是要人命！ “殿下您就擎好吧！” 钱小六猛吸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呛到，赶紧换成小口呼吸，胸脯拍得山响。 “奴才这就滚回去安排！保证把西山掘地三尺，耗子洞都给它掏干净！保证完成任务！” “光找东西还不够。” 琰明澈打断他。 “边境那边，也不能放松。” “邻国大军压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管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场仗，十有八九是躲不过去了。” “粮草、军械、兵员调度，这几条线，一根都不能出岔子。” 太子补充，语气里带着沉重。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 对啊，光想着挖宝藏了，差点忘了北边还乌泱泱一片人等着开打呢。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之前在那个临时“军情处”看到的，那些写得乱七八糟、互相矛盾的军报。 一股不太妙的预感，悄悄弥漫开来。 “殿下，”钱小六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事儿不能憋着，不然得憋出内伤，“奴才之前汇总各路消息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地方……有点不对劲。” “说。” 琰明澈示意他继续。 “兵部送来的粮草调拨记录，有几批关键的军粮，送到前线的时间，比预定的晚了整整三天！而且账目也对不上，少了快两成！” “还有禁军那边的防区巡逻日志，靠近西山外围的一个重要关卡，按理说现在应该跟打了鸡血一样严防死守，可日志上却显示，那几天巡逻松得跟面条似的，甚至有几次记录直接开了天窗，啥也没写！” “奴才当时还以为是底下人干活糙，或者写报告的偷懒摸鱼……” 钱小六越说，眉头拧得越紧，“可现在这么一琢磨，要是邻国的目标真是那个‘圣物’，那这些所谓的‘疏忽’……”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粮草送不到，前线就得饿肚子，战斗力打折，哪还有心思管别的事？ 关卡放水，是不是在给某些鬼鬼祟祟的家伙，暗搓搓地开方便之门，让他们溜进西山搞事情？ 琰明澈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书房里的气温好像瞬间降了好几度。 “你是说……” “奴才不敢瞎咧咧。” 钱小六赶紧把脑袋低下去。 “但军国大事，那可真是牵一发动全身，一粒沙子都能硌坏机器。奴才觉得，这事儿，有必要往深了查查！” 查！必须往死里查！ 要是真有内鬼藏在自己队伍里，趁现在把他揪出来，还能打个补丁。 不然等真刀真枪干起来了，这内鬼在背后给你来个背刺，那滋味可不好受！ 搞不好自己这边还在前线跟人拼命呢，老家水晶都被人偷爆了！ “好。”琰明澈就说了一个字，但这个字的分量，砸在钱小六肩膀上，让他感觉沉甸甸的。“孤给你便宜行事之权。” 太子看着他，“甭管是谁，牵扯到哪个衙门，只要你觉得有猫腻，就给孤放手去查！” “但记住了，这事儿得悄悄地干活，不能声张。不能搞得人心惶惶，更不能让耗子提前跑了。” “奴才门儿清！” 钱小六弯腰领命，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好家伙，又要效率高，又要保密，还得不引人注意！这任务难度，直接拉满了！ 离开东宫，钱小六感觉自己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软绵绵的，不是累的，是接收的信息太多，脑子转得快冒烟了。 王虎赶紧跟个护卫似的凑上来：“头儿，您还好吧？要不先回衙门缓缓？” “缓个屁！” 钱小六一个眼刀甩过去，“去兵部！然后是禁军衙门！” “头儿，您这……刚从宫里出来，不再歇会儿？” 王虎瞅着他那张白得吓人的脸，真心实意地担忧。 “歇？等把那藏头露尾的内鬼揪出来，老子直接请年假，睡他个昏天黑地！” 钱小六咬着后槽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现在？谁他娘的敢耽误老子查案，老子就让他深刻体会一下，观风处的办案效率！” 兵部衙门。 负责粮草调度的孙员外郎，挺着个显眼的肚子，慢条斯理地解释着军粮延误和缺斤少两的问题，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无奈又透着点委屈。 “哎呀呀，钱公公，您是不知道哇。” 孙员外郎脸上挤出为难的表情，“北边那路途遥远，路况又差，最近老天爷还不给面子，不是下雨就是刮风，路上磕磕碰碰，损耗大那么一点，耽搁个三五天，那都是常有的事……” 他说话的时候，那双小眼睛总是控制不住地往旁边溜，肥嘟嘟的手下意识地盘着腰间那块成色不错的玉佩。 钱小六面无表情地坐在他对面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哒、哒、哒。 他感觉自己那精神秘法的冲动又来了，很想给这油腻的胖子来个精神冲击。但他忍住了。精神力宝贵，得省着用在关键人物身上。 而且太子说了，要低调，要秘密调查，不能打草惊蛇。 “孙大人言之有理。” 钱小六扯出一个假笑，“确实是难为各位了。不过呢，这军国大事，一是一，二是二，马虎不得。” “这样吧，”他话锋陡然一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出纰漏，咱家想亲自核对一下，近一个月所有粮草的出入库记录，还有运送路线图、押运人员的花名册，越详细越好。” 孙员外郎脸上的肥肉明显地哆嗦了一下。 “这……钱公公，这些可都是军务机密，按照章程……” “章程？” 钱小六眉毛一挑，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块令牌，在孙员外郎眼前晃了晃，令牌上的龙纹在烛光下闪着冷光，“太子殿下的手令，够不够当章程使？” 孙员外郎一看到那块令牌，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最后定格在一种接近死灰的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够……够……” 他舌头都捋不直了，再也不敢多放一个屁，赶紧扭头吩咐手下，去把那些堆积如山的账册文书给搬出来。 钱小六也毫不客气，招呼王虎和几个眼神最尖、算盘打得最溜的番子，一头扎进了那故纸堆里。查！给我往细里查！ 每一个数字，每一个签名，每一个日期戳，都不能放过！ 另一头，禁军衙门。 负责关卡防务的校尉，是个面皮紧绷、眼神锐利的汉子，面对钱小六的询问，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硬态度。 对于巡逻日志上的空白和异常记录，他的解释言简意赅：“人员轮换，交接不清。” 钱小六同样没当场跟他掰扯，只是冷着脸，要求调阅更详细的士兵排班表、关卡进出登记簿，以及所有相关的军官签批文件。 那校尉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在太子手令的威压下，也不敢公然炸刺儿。 观风处的人手，被钱小六彻底动员起来。一部分人撒出去，分别驻扎在兵部和禁军衙门，对着那浩繁的文书账册，逐字逐句地核对、排查，眼睛都快看花了。 另一部分精锐，则被他秘密派出去，分头去“偶遇”那些负责押运粮草的士兵、以及在出问题的关卡值守过的军士，旁敲侧击地打探情况。 两条线同时推进，互相印证！钱小六坚信，只要做过，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他不信，这内鬼能把屁股擦得一点痕迹都没有！ 观风处那个临时搭建的“军情处”里，此刻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厉害。 钱小六坐在主位上，面前堆满了刚从各处汇总来的记录和口供摘要。 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在那密密麻麻、看得人眼晕的文字和数字里，仔细过滤着有用的信息。头痛得厉害，眼前的字迹都在扭动跳跃。 但他不敢松懈。这不光是为了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更是为了大炎王朝，为了那些即将奔赴边境，用生命去战斗的士兵！ 突然，王虎拿着两份卷宗，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发现重大线索的兴奋。 “头儿！您快看这个！” 王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将两份薄薄的卷宗递到钱小六面前。 第85章 内鬼?还是冲着宝贝来的? 钱小六感觉自己的脑袋成了一锅浆糊。 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散发出陈年纸张和廉价墨水混合的酸腐气，熏得他眼冒金星，胃里一阵阵翻腾。 兵部那帮糙汉写的军报，字迹潦草得像是鬼画符，内容弯弯绕绕，就是不说重点。 禁军的巡逻记录更是敷衍，要么寥寥数字应付了事，要么干脆留白，一副“老子就这样，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潜龙卫倒是写得详细，可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八卦，比如张三偷吃了李四的馒头，王五晚上睡觉打呼噜磨牙。 呸！老子让你们查敌情，不是让你们写办公室秘闻！ 这帮混蛋，平时争权夺利一个比一个积极，现在到了紧要关头，拖后腿倒是一个赛一个的默契。 他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离当场昏厥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军情处”，简直就是个大型甩锅现场直播。 信息共享？不存在的。 高效合作？梦里啥都有。 要不是他钱小六顶着太子殿下的名头压着，这帮人恐怕早就为了谁坐哪个位置先打起来了。 他浑身无力地瘫在太师椅上，眼神涣散，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圈。 查内鬼？这活儿比在西山挖坑还让人心累。 挖坑好歹有个方向，查内鬼全是些捕风捉影、互相矛盾的屁话。 就在他意识模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王虎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他手里紧紧攥着两份薄薄的卷宗，脸上是既兴奋又紧张的复杂表情，好像捡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头儿！头儿！快看这个！” 王虎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那股子激动劲儿根本掩饰不住。 他小心翼翼地把两份卷宗放在钱小六面前，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钱小六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呆滞地扫了过去。 一份是潜龙卫的密报，用蝇头小楷记录着苍狼骑进入西山地界后的奇怪行踪。 说他们在一片山坳附近鬼鬼祟祟地转悠了很久，还分兵到处挖掘，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最后却一无所获地溜走了。 另一份来自兵部后勤司，记录着靠近西山的一个重要关隘。 那里的守军近期换防频繁得不正常，粮草消耗量大得惊人，账目混乱不堪，明显在刻意掩盖着什么。 苍狼骑……西山找东西？ 关隘……粮草异常？频繁换防？ 西山……废弃祭坛……曼陀罗宗……圣物…… 无数混乱的线索碎片，在他那快要烧坏的脑子里疯狂搅动、碰撞！ 然后，“咔嚓”一声！ 所有的碎片猛地拼合在了一起，构成了一副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图景！ “卧槽！” 钱小六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砰！” 桌上的笔墨纸砚瞬间飞起，一杯早就凉透的参茶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泼在旁边一个打瞌睡的番子脸上。 那倒霉蛋一个激灵醒过来，茫然地抹了把脸上的茶水，看着自家头儿那副既像活尸又像中了头彩的癫狂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出。 钱小六此刻感觉不到丝毫疲惫，形象什么的更是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那双布满血丝、原本呆滞无神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死死地盯在墙上那副巨大的北境地图上。 “我明白了！他娘的，老子全明白了！” 他几步冲到地图前，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先是狠狠戳在西山那块区域，然后猛地划向北境邻国的方向。 “狗屁的内鬼！狗屁的粮草延误！全是障眼法！” “这帮孙子，从头到尾的目标就不是边境那几座鸟不拉屎的破城！” “他们是冲着‘圣物’来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恍然大悟后的惊骇和被戏耍的愤怒。 “邻国！曼陀罗宗！他们他娘的就是一伙的！” “大军压境是演戏！吸引咱们的注意力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精锐部队，早就借着各种掩护，偷偷摸摸潜伏到西山附近，准备挖咱们老祖宗的宝贝了！” 整个临时军情处瞬间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钱小六这番石破天惊、近乎荒诞的推论给震懵了。 兵部和禁军那几个原本还一脸不服气的将官，此刻嘴巴张得老大，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和三观碎裂的震惊。 王虎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舌头有些打结：“头儿……您是说……邻国搞这么大阵仗，又是集结军队，又是虚晃一枪……就为了……为了那个传说中的圣物？” 这剧情也太扯了吧？比说书先生编的还离谱！ “不然呢？！” 钱小六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你以为那些皇帝都是傻子？会为了几块破地就赌上国运打一场灭国之战？” “想想曼陀罗宗那些破卷轴里写的什么！‘得圣物者，得天下’！‘拥有改变世界格局的力量’！” “这玩意儿，对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来说，比什么金山银山、万里江山诱惑大多了！” “这他娘的就是官方盖章认证的终极外挂！谁抢到手谁就能原地起飞，直接统一服务器！” “地盘丢了还能抢回来，钱粮没了还能再搜刮，但这玩意儿要是让别人抢走了，那可就真完蛋了，直接可以删号重练了！” 钱小六越说越激动，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脑袋。 “怪不得那帮苍狼骑跟老鼠一样鬼鬼祟祟！怪不得关卡记录乱七八糟！怪不得粮草账目一塌糊涂！” “他们根本就是在给潜入西山、偷宝贝的行动打掩护！甚至可能……早就有人在咱们内部给他们行方便了！” 王虎听得冷汗直流，脸色煞白。 钱小六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感觉自己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轻飘飘的，连灵魂都快出窍了。 脑袋里不是嗡嗡响，是直接开了一场重金属演唱会，鼓点和贝斯疯狂轰炸着他脆弱的神经，眼前全是五颜六色的星星在乱晃。 王虎手忙脚乱地想把他扶起来，但钱小六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 “头儿……您……您没事吧？”王虎看着自家头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声音都带了颤音，生怕他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这精神秘法的副作用也太大了！简直是在燃烧生命啊！ “死……死不了……”钱小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就是……没蓝了……还欠费了……” 他虚弱地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些扭曲的幻影和刺耳的噪音甩掉，结果差点把自己直接甩晕过去。 “扶……扶咱家起来……找……找个地方坐坐……” 几个番子七手八脚，把他抬到了那把象征着权力和疲惫的太师椅上。 钱小六整个人陷进椅子里，像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连动动手指都觉得费劲。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再这么玩下去，迟早会因为精神力耗尽，变成一个只会对着天空傻笑的白痴。 “头儿，前线军心是暂时稳住了，可……可这仗还得真刀真枪地打啊。” 王虎站在旁边，满脸愁容，“咱们得赶紧派个厉害的将军过去顶着，光靠您隔空喊话救不了急。” 钱小六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厉害的将军？靠谱的将军？ 他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朝廷里那些能打的将领。 要么是老奸巨猾不好控制，要么是关系户能力堪忧，还有几个看着勇猛的，谁知道屁股底下干不干净，是不是跟兵部或者禁军那帮人有牵扯。 现在这要命的时候，用错一个人，后果不堪设想。 他需要一个狠角色。 一个既能打仗，又有胆识，最关键的是，背景干净，头脑清醒，而且绝对忠诚，能把命令不打折扣执行到底的狠角色。 这种人才……去哪儿找？ 等等…… 钱小六那快要停转的大脑里，突然闪过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 那是他之前闲着没事，在观风处那堆积如山的陈年档案里翻到的一份资料。 一个将门之后。 他父亲曾是战功赫赫的边关猛将，后来卷入一场风波，虽未查实罪名，却也丢官罢职，郁郁而终。 这个年轻人叫林……林什么来着？好像是林破虏？ 对，就是这个名字，听着就不好惹。 因为父亲旧事的牵连，这林破虏空有一身武艺和兵法韬略，却一直被压制着，在京郊大营里当个不起眼的小都尉，手下管着百十号老弱病残。 典型的怀才不遇，憋屈到了极点。 这不就是现成的强力打手吗？ 还是潜力股！ 而且，这种被压抑久了的人，一旦得到机会，那忠诚度绝对没话说，比什么都牢靠！ “王虎！”钱小六猛地睁开眼睛，声音依旧虚弱，但思路却异常清晰。 “属下在！” “去！立刻！马上！派人去京郊大营，给咱家把一个叫林破虏的都尉请过来！就说……就说观风处请他喝茶，聊聊理想！” “林破虏？”王虎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头儿，这人我好像有点印象，他爹当年那事儿……” “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钱小六没好气地打断他，感觉多说一个字都累，“快点！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你抢饭吃的劲头来！” 王虎脖子一缩，不敢再多问，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挺拔、面容坚毅的年轻人，跟着王虎走进了观风处的大堂。 他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但依旧整洁的都尉军服，眉宇间带着一股长期不得志的沉郁，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透着不甘和锐气。 看到瘫在太师椅上，脸色苍白得吓人的钱小六，林破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卑职林破虏，见过钱公公。” “免礼免礼，都是自己人，别搞这些虚的。”钱小六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他靠近些。 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越看越满意。 嗯，眼神正，下巴方，腰杆直，一看就是个能扛事儿的硬茬。 “林都尉，咱家长话短说，现在情况紧急，没时间闲聊。”钱小六努力坐直了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快死的人，“北边出大事了，听说了吧？” 林破虏面无表情地点头：“略有耳闻。” “不是略有耳闻，是天都要塌了！” 钱小六加重了语气，声音嘶哑，“邻国大军压境，前线缺粮，队伍里还可能有内鬼，情况万分危急，随时可能全线崩溃！”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林破虏：“现在，咱家需要一个人，去力挽狂澜，去把这局面撑住！” 林破虏呼吸一滞，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咱家看过你的档案，也知道你父亲当年那些事。” 钱小六继续说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林破虏心头，“那些过去的破事，咱家不管！咱家就问你一句！” “给你兵！给你权！给你一个洗刷冤屈，让你林家重新扬眉吐气的机会！” “你，敢不敢接下这个烫手的担子？！” 林破虏猛地抬起头，那双长期压抑着火焰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沉寂多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契机！ 他看着钱小六，看着这个传闻中阴险狡诈、权势滔天的太监，此刻却用一种近乎托付身家性命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个机会，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扑通！” 林破虏没有任何犹豫，单膝重重跪地，动作干净利落，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末将林破虏！愿为殿下，为大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决绝！ “好！”钱小六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从怀里摸出一块冰冷的令牌，扔给林破虏。 那是太子琰明澈刚刚给他的，代表着特殊权力的令牌！ “拿着这个，去兵部调兵符，去武库领装备！缺什么就拿什么！谁敢阻拦，记下名字，回来告诉咱家，咱家亲自去跟他谈心！” “北境前线那烂摊子，从现在起，交给你了！” “记住，给咱家往死里打！打出咱们大炎的威风来！让那帮不开眼的孙子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爷！” 林破虏双手稳稳接住那块沉甸甸的令牌，入手冰凉，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脏都在颤抖。 他重重叩首，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末将，领命！” 第5章 毛遂自荐 “你这小太监，倒是有点意思。” 丽妃掩嘴轻笑，看向钱小六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 那眼神，看得钱小六心里直发毛，心想：坏了，这娘娘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咱家这波操作，是不是有点太浪了？ 不过，表面上，他依然保持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娇羞？ “娘娘谬赞了，奴才就是个小小的太监，哪有什么意思？不过，奴才对娘娘的心，那可是日月可鉴，比真金还真！” 钱小六说着，还夸张地拍了拍胸脯，发出“邦邦”的响声。 丽妃看着他这副模样，眼角微微抽搐，心想：这小太监，还真是个活宝。 不过，她也承认，钱小六刚才那一番操作，确实让她对这个小太监刮目相看。 张妃那个老妖婆，仗着资历老，平日里没少给她使绊子。 今天能让那个老妖婆吃瘪，丽妃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更重要的是，丽妃隐隐觉得，这个钱小六，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竟然连张妃喜欢收集龙内裤这种怪癖都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太监能做到的。 “小六子，过来。”丽妃娘娘朝钱小六招了招手。 钱小六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点头哈腰：“娘娘，您有何吩咐？” “适才春梅和我说御膳房来了个有趣的小太监，看来确实如此。” 丽妃盯着钱小六的脸看了半天，看得钱小六心里直打鼓，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你刚才说，你对本宫的心，日月可鉴？” 丽妃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钱小六。 钱小六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你……胆子不小。” 丽妃缓缓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钱小六心里更慌了，心想：这娘娘果然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咱家是在装腔作势！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补救！ “娘娘明鉴！奴才对娘娘的心，那是日月可鉴！奴才这条小命，都是娘娘的！娘娘让奴才往东，奴才绝不往西！娘娘让奴才抓狗，奴才绝不撵鸡！” 钱小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小六子，你可知，方才你的行为，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丽妃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欣赏。 她很好奇，这小太监，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钱小六一听这话，立马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娘娘饶命！奴才该死！奴才一时冲动，冒犯了张妃娘娘，请娘娘责罚！” 他嘴上说着请罪的话，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责罚？责罚是不可能责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责罚的！咱家这可是为了丽妃娘娘您啊！您要是不赏咱家点什么，那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说到赏赐，钱小六可是眼巴巴地等着丽妃给他奖励呢。毕竟，刚才那波操作，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丽妃看着钱小六那副“怂包”样，嘴角微微上扬。 这小太监，还挺会演戏的嘛！ 不过，他刚才那番话，倒也说到了丽妃的心坎里。 张妃仗着家世，在后宫横行霸道，丽妃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只是，碍于情面，一直没有撕破脸皮。 今日，钱小六这番操作，倒是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行了，起来吧。” 丽妃淡淡地说道， “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好。说吧，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丽妃的语气很温和，但钱小六却听出了一丝试探的味道。 他知道，丽妃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细。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抬起头，一脸真诚地看着丽妃，朗声说道： “娘娘明鉴！奴才虽然是个太监，但也知道‘忠臣不事二主’的道理！奴才既然是春梅姑姑点名给锦绣宫送膳，那自然就是娘娘的人！奴才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娘娘您啊！” 钱小六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就差没指天发誓，以表忠心了。 丽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这小太监，竟然如此坦率。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 丽妃轻笑一声。 “不过，本宫可不吃你这一套。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钱小六见丽妃不吃这一套，心里也不慌，他早就料到，丽妃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 “娘娘，奴才听说，内务府如今是您在打理？” 钱小六试探着地问道。 “是又如何？” 丽妃挑了挑眉。 “奴才斗胆，想为娘娘效力！”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如果能得到丽妃的信任，那他在这后宫之中，也算是有了一个靠山。 丽妃闻言，沉默了片刻，她看着钱小六，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这小太监，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直接向她表忠心？ 不过，丽妃也承认，钱小六的确有几分本事，连张妃的秘密都能知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况且，这小太监长得……实在神似她那位故去的开蒙老师。 丽妃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刚入宫不久，根基尚浅，正需要一些得力的人手。 这小太监，或许可以培养一下。 “好，本宫给你一个机会。” 丽妃的眼神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钱小六感到一丝寒意。 他隐约觉得，丽妃的“机会”并非那么简单，更像是一个诱饵，或者是一个考验。 后宫的娘娘，心思深不可测，自己真的能轻易获得她的信任吗？ 丽妃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本宫不喜欢无用之人。如果你让本宫失望了……” 她故意停顿，语气变得冰冷，“后果，你自己清楚。” 钱小六心中一凛，原本的兴奋瞬间被警惕取代。 他意识到，自己并非真的“毛遂自荐”成功，而只是踏上了一条更加危险的道路。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钱小六连忙磕头谢恩。 丽妃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本秘籍，扔给了钱小六。 “这是《童子功》，你拿去好好练练。当太监的，想往上爬，没点本事可不行。” 丽妃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钱小六接过秘籍，心中一阵激动。 《童子功》？ 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终于得到了丽妃的认可！ “奴才谢娘娘赏赐！” 钱小六再次磕头谢恩。 “行了，下去吧。” 丽妃挥了挥手。 “对了，本宫最近对御膳房的账目有些疑虑，你回去之后，好好查探一下。若是有什么发现，及时向本宫禀报。” 丽妃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钱小六。 钱小六闻言，心中一凛。 他知道，丽妃这是在考验他。 查账？这可是会计的活啊！他虽然是现代人，但也不是专业会计出身。 不过，他是谁？ 他是阅片无数……啊呸，是阅人无数的现代精英钱骁柳！这点小场面还能唬得住他？ 如果他能把这件事办好，那他在丽妃心中的地位，将会更上一层楼。 “奴才遵命！” 钱小六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出了锦绣宫，钱小六长舒一口气，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面试，终于拿到了offer。 “嘿嘿，丽妃娘娘，您就瞧好吧！咱家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钱小六握紧了手中的《童子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第6章 《童子功》《葵花宝典》 钱小六从锦绣宫出来，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呸呸呸，串戏了。 咱家现在是太监了，得有太监的觉悟，不能老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丽妃娘娘真是个妙人儿，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这么有眼光，一眼就看出了咱家的不凡之处。 钱小六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脚下顿时生风，恨不得立马飞回御膳房，好好研究一下丽妃娘娘赏赐的《童子功》。 丽妃娘娘这考验，明摆着就是送分题嘛！ 调查御膳房账目？ 这不就是给他送积分来了嘛！ “系统，系统，你在吗？任务来咯！” 钱小六在心里疯狂呐喊，生怕系统听不见。 同时，他还不忘在心里狠狠吐槽一番前身。 “你说你，好歹你爹也是大炎相国，怎么连太监要会武功都不知道？看看人家太监的选拔制度，人丽妃娘娘都说了，想要升职加薪，必须要会功夫！那些能到皇帝身边的太监，哪个不会是高手中的高手？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想往上爬？爬个楼纳尼都得喘三喘！还想刺杀皇帝？做梦呢吧！” 【叮！发布支线任务：调查御膳房账目（御膳房的水很深，小太监要小心哦！）任务奖励：积分300+真男人buff10天】 【叮！发布主线任务：脱离杂役太监身份。任务奖励：积分500+签到功能开放……】 系统果然给力，一下子来了俩任务！ 尤其是那个“真男人buff10天”，看得钱小六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这可是好东西，价值500积分啊！ 有了它，咱家就能继续振雄风，做真男人！ 不过，这时间也太短了？10天……够干啥的，不给个10年完全显不出系统的帅气。 钱小六撇了撇嘴，对系统这抠抠搜搜的样子表示强烈不满。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毕竟，积分才是王道，商城里啥都有！ 还有签到功能，一听就高大上！ 钱小六屁颠屁颠地回到御膳房，先是美滋滋地完成了每日的日常任务，然后一头扎进了房间，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起丽妃赏赐的秘籍。 《葵花宝典》？ 就冲这名字……钱小六也是绝对敬谢不敏的，这可是太监界的“圣经”啊！ 开玩笑，咱家可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练这种邪门的玩意儿？ 尽管系统还特别贴心地在《葵花宝典》的说明上加了一句：“就算是假太监也要有太监的样子，本系统建议宿主着重学习。” 可钱小六并不接受系统的建议，转而翻开了丽妃娘娘赏赐的《童子功》。 这《童子功》一听名字就很高大上，而且还是一流功法，练成了肯定能横着走！ 钱小六喜滋滋地翻开秘籍，仔细研读起来。 “我勒个去！要保持童子身才能练？失身就散功？” 钱小六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都傻了，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想起来了，前身那货，为了不留遗憾，在割鸡之前，特意去了一趟妓院…… 也就是说，这《童子功》，咱家练不了？！ 钱小六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丽妃娘娘，您是故意的吧？ 您这不是坑人吗？ 本来丽妃想的也没错，进宫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成了亲的都不会来，没成亲的也没地儿去破处。 现在割了鸡鸡，更是没机会失身了，《童子功》可谓是极佳的太监功法。 可谁能想到，前身这货脑回路，竟然如此清奇……不走寻常路！ 钱小六欲哭无泪，这下好了，本想先练《童子功》护身，以后再改练其他功法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我@#￥%……&*！” 钱小六忍不住对前身破口大骂。 “你个败家玩意儿！你说你，没事儿去什么妓院啊！这下好了，连《童子功》都练不了了！” 钱小六欲哭无泪，他现在是真想把前身从阎王爷那揪出来，再鞭尸三百回合！ 无奈之下，钱小六只能把目光投向了那本被他嫌弃的《葵花宝典》。 倒不是他不想去系统商城里挑选一本更好更合适的，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系统商城里的功法，目前只有后天篇，可光后天篇，最便宜的也都要两三百积分啊！ 钱小六舍不得啊，咱家得多留点积分给小兄弟续费。 而且那些便宜货，不光修炼速度慢，威力也不咋的，他实在看不上。 纠结许久，钱小六还是不得不将《葵花宝典》从系统空间拿出，看着《葵花宝典》上那几个血淋淋的大字——“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心里五味杂陈。 可等他仔细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这《葵花宝典》，不知道是被魔改过，还是本身就是如此，它虽然也需要自宫，但并不是需要一直保持“太监”状态。 但按照秘籍上所说，《葵花宝典》属阴，如果不自宫，凝练第一缕内力时，会因为阳气的缘故导致气息混乱，无法成功。 若强行修炼，甚至会走火入魔，爆……爆鸡而亡。 “强行修炼会爆……爆鸡？这死法也太憋屈了吧？！” 钱小六捂住裤裆，感觉胯下凉飕飕的，有一股寒气顺着尾椎骨往上窜。 这特么也太狠了吧！ 人太监下葬都还讲究一个弯五肢健全呢！ 不自宫就爆鸡而亡？这谁顶得住啊！ 他毫不怀疑这秘籍的真实性，毕竟，这可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如果自己强行修炼这玩意儿，下场绝对比太监还惨。 毕竟，真男人buff可不允许他成为太监，但这玩意儿又要求自宫…… 这不就跟“既要……又要……”一样，纯纯的耍流氓嘛！ 钱小六想了想，还是小命要紧。 爆鸡可以接受，毕竟咱家还有真男人buff，可以抢救一下。 但爆鸡而亡…… 那可就真·完犊子了！ 钱小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系统商城里一个让他嗤之以鼻的商品。 第7章 葵花宝典，启动! “强制太监buff（想体验太监的感觉吗，强制太监buff将满足你的一切幻想）：在真男人buff时限中强制成为太监，不中断真男人buff时长，250积分\/时辰。” 当初看到这玩意儿的时候，钱小六还觉得系统脑子有坑。 这那个二百五会花积分去体验当太监啊？ 这不是纯纯的找虐嘛！ 可现在看来…… 哦，原来我就是那个二百五啊！ 钱小六琢磨着，自己现在有260积分，刚好够买一个时辰的强制太监buff。 有了这玩意儿，他就能先苟着练《葵花宝典》。 毕竟，调查御膳房账目这事儿，听起来就不是个善茬。 万一遇到点什么危险，没点武功傍身，那可就真成菜鸡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葵花宝典》，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玩意儿……是继续练呢，还是继续练呢？ “系统，给我来一个时辰的强制太监buff！” 钱小六咬了咬牙，在心里喊道。 【叮！扣除250积分，强制太监buff已生效，剩余时间：1时辰。】 系统提示音响起，钱小六顿感裤裆里一空…… 卧槽！ 这感觉……还真特么酸爽！ 钱小六强忍着不适，翻开了《葵花宝典》。 “天地阴阳，乾坤颠倒，化气为引，聚力丹田……” 钱小六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按照秘籍上的口诀，开始尝试修炼，口中念念有词。 体内前身修炼出的微弱内力气息开始缓缓流动，按照一种玄妙的轨迹运转起来。 渐渐的，随着内力的运转，钱小六感觉自己丹田之中，似乎有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流在涌动。 这股气流，阴柔冰冷凝练，与前身虚浮的内力截然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流开始流转在经脉之中，这股气流越来越壮大，并不断吞噬着前身虚浮的内力，最终完全融为一体。 “成了！这就是葵花内力吗？真悬，要是天赋再差点，指不定buff过期会发生什么！” 钱小六感受着自己体内凝练出的一缕真正的葵花内力，暗自庆幸。 难怪前身文不成武不就，文先不说，光练武这块的天赋是真的差的要命。 《葵花宝典》本就是速成的功夫，入门不难。 可前身这天赋，硬是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是因为原本修炼出的那一点点近乎于无的三脚猫内力，可以直接用于转化才勉强入门！ 第二天一大早，钱小六回味昨晚修炼《葵花宝典》的奇妙感受，便从床上蹦了起来。 虽然过程有点……难以启齿，但结果还是喜人的。 钱小六哼着小曲儿，熟练地干起了杂役的活儿。 他现在可是身负重任，要调查御膳房的账目，还得想办法脱离杂役太监的身份呢！ 正忙活着，钱小六就看到小春子一溜小跑地奔了过来，脸上那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小春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钱小六。 “昨天你帮了我大忙，我特意给你带了些好吃的，感谢你！” “哟，还有这好事？” 钱小六眼睛一亮，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点心，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肚子顿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也难怪，昨晚修炼《葵花宝典》，他可是把前身那点儿可怜的体力都给榨干了，早上那点工作餐也就塞个牙缝，现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钱小六也顾不上客气，抓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嗯……好吃！真香！” 钱小六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春子哥，你这还有这好东西，真是太够意思了！” “嘿嘿，这都是御膳房的。” 小春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殿下经常吃夜宵，所以御膳房都会提前备着，有时太子没吃，这放了一宿的自然不能再给太子殿下吃了，所以……嘿嘿，你懂的。” 钱小六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还有这好事？春子哥，您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昨晚饿了一宿！” “这是普通太监才有的福利，你是新进的杂役太监，很多事情就没让你们知道。” 小春子嘿嘿一笑。 “咱们干的活都差不多，还分等级？” 钱小六嘴里塞满了点心，含糊不清地问道。 “那是当然！咱们太监也分三六九等。从低到高，一共九品。你现在，就是最低等的杂役太监，只能干些粗活累活。等你啥时候成了七品以上的普通太监，那才算是真正入了门。” 小春子一边咧着大嘴笑着解释，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钱小六。 “这本小册子你拿去看看，你来得急，还没被公公们教过规矩，自然不知道，你仔细读读，虽然都是些基础的东西，但对你应该有好处的。” 《小太监升职手册》？ 钱小六接过小册子，眼睛都直了。 这小春子，简直就是个宝藏男孩……太监啊！ 虽然人没咱家长的帅，但也就差那么一点点。 还那么贴心，连升职手册都给咱家准备好了！ “春子哥，既然如此那你把关于太子的事情告诉我，没问题吧？” 钱小六突然想起来，小春子把这事告诉了自己，赶紧问道。 “没事儿，在别的宫里可能有事，但是在御膳房不会。” 小春子摇了摇头。 “为啥？” 钱小六更疑惑了。 “因为李公公对底下咱们的要求很高，每一批小太监进来，只要做得不合他心意，全都被他赶走了，导致咱们御膳房总是缺人缺的厉害。” 小春子满面春风地解释道。 “所以，咱们御膳房的普通太监和杂役太监，其实也没啥明确的分工。现在正是临近新一批太监入宫的时候，人手更紧张了。要不然，你以为你啥规矩都没学，就能这么轻易地进御膳房？还能去锦绣宫送膳？” “原来是这样啊！” 钱小六恍然大悟，难怪昨天送膳的任务这么轻松就落到他头上了，原来是御膳房缺人啊！ “春子哥，你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啊？” 钱小六发现小春子今天好像格外兴奋，忍不住问道。 第8章 猫爷，帮个忙呗 “嘿嘿，小六子，实不相瞒，我昨天拉了肚子后，感觉整个人都清爽多了！晚上修炼的时候，也感觉格外轻松顺利，直接突破到了后天五境中的第三境——练皮境！” 小春子眉飞色舞地说道。 “什么！拉个肚子还能突破？不对，你会武功？” 钱小六惊呆了。 小春子如看傻子一样看着钱小六，忽然想到什么。 “净事房那帮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春子嘟囔了一句，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钱小六。 “这是内务府给所有太监的功法，你拿去好好修炼。想成为普通太监，至少得突破到练肉境圆满。” 钱小六接过小册子一看，封面上写着《莲花宝典》四个大字。 “这名字……听起来挺霸气的啊！不会又是本顶级功法吧！” 钱小六双眼冒光，赶紧翻开看了看。 “三流功法？” 钱小六撇了撇嘴，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还是美滋滋地把小册子收了起来。 …… “嘿，小六子，你这几天干活挺麻利的啊！以前咋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跟刚来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一个正在择菜的小太监凑过来，笑嘻嘻地对钱小六说道。 钱小六嘿嘿一笑，熟练地将手中的白菜切成细丝，头也不抬地说道：“嗨，这有啥，咱家这不是为了给各位哥哥们分担点儿嘛！再说了，多干点活儿，也能多学点东西不是？” “你小子，嘴还挺甜！” 另一个小太监也凑了过来，拍了拍钱小六的肩膀。 钱小六嘿嘿一笑，把手里的抹布拧干：“嘿嘿，那是，咱家可是要成为九千岁的人，不多学点东西以后怎么管教你们？” “就你，还咱家，你杂役太监的位置都还没坐牢，还是先想想怎么转正吧！” 另一个小太监小嘎子冷笑道，钱小六直接无视了他。 这个小嘎子，平日里就仗着和李德海关系近，没少在御膳房里作威作福，钱小六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每日只会变着法儿地拍李德海马屁，什么“公公您英明神武，奴才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什么“公公您就是奴才心中的红太阳，照亮奴才前进的方向”，肉麻的话张口就来，一点儿也不嫌害臊。 可李德海就好这一口，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对他格外偏袒。 小嘎子得了势，更是嚣张跋扈，对其他小太监吆五喝六，动不动就拿李德海来压人，把御膳房搞得乌烟瘴气，人缘差到了极点。 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钱小六早就想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除开这家伙不提，自从熟读了小春子给的《御膳房太监生存手册》，钱小六这几天进步飞快，御膳房生存技能直接拉满，在御膳房里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他不仅把各种杂活干得又快又好，为了日常任务积分还总是抢着干活，以至于其他小太监们手头上的活都松快不少。 这年头，谁不喜欢偷懒啊？ 所以，钱小六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好感，打探消息也方便多了。 钱小六一边干活，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小太监们的闲聊。 他现在可是时刻谨记自己肩负着丽妃娘娘交代的重任，要调查御膳房的账目呢！ 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御膳房的水，深着呢！ “嘿，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咱们御膳房的菜采买的食材，好像几个又涨了！” 一个小太监一边洗菜，一边小声嘀咕。 “这事你咋知道的，听谁说的？” 另一个小太监好奇的附和。 “我昨日碰上给御膳房送食材的狗剩，他给我讲的。” 洗菜的小太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真不愧是皇家，吃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一个年纪稍小的小太监感叹道。 “那当然，我听狗剩说，他主子卖给宫里的萝卜白菜可是100斤5两银子……” 钱小六耳朵尖，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100斤5两银子？这特么是吃的白菜还是金子啊？搁这儿喂龙呢？” 钱小六心里那叫一个震惊，这价格，都够在现代买一头猪了！ 这不就是丽妃娘娘让自己调查的事儿吗？看来，这御膳房的账目，还真有问题！ 钱小六不动声色地凑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几位哥哥，你们说的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你小子知道个屁！皇家的事，要的就是面儿，吃的也都是面儿！就拿这白菜来说吧，它可不是普通的白菜，那是‘御用白菜’，懂不懂？” 小嘎子瞥了钱小六一眼，说道。 “御用白菜？那又咋了？难道还能吃出龙肉味儿来？” 钱小六撇了撇嘴，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傻缺，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嘿，你小子还别不信！这‘御用白菜’，那可是经过层层筛选，精挑细选出来的！从选种、播种、浇水、施肥，到采摘、运输、储存，每一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那叫一个讲究！” 另一个小太监也加入了讨论，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没错！我听说啊，这‘御用白菜’，都是用玉泉山的泉水浇灌的，施的肥也是用上好的农家肥，绝对没有一点儿污染！而且，这白菜的叶子，每一片都要一样大小，不能有虫眼，不能有黄叶……” “哎呦喂，照你们这么说，这白菜比咱们还金贵呢！” 钱小六故作惊讶地说道，心里却在暗自高兴找到线索。 “那是当然！这可是给皇上、娘娘们吃的，能不金贵吗？” 几个小太监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御膳房的油水，可比他想象的还要丰厚！ 不过，要想拿到李德海贪污的证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得想个法儿。 那老狐狸，精明着呢！ “喵~” 墙角一只肥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猫咪旁边，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小春子给的点心，掰下一小块，递到猫咪面前。 “猫爷，您吉祥！小的给您请安了！” 钱小六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肥猫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钱小六，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点心，鼻子动了动，似乎有些心动，但还是傲娇地把头扭到一边。 “猫爷，您别客气！这是御膳房的点心，味道可好了！您尝尝？” 钱小六继续诱惑，把点心又往猫咪嘴边送了送。 肥猫终于忍不住了，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了一口点心，然后眯起了眼睛，随即大口吃起来。 “嘿嘿，猫爷，好吃吧？” 钱小六见状，心中大喜，这猫有戏！ “还行，最这伙食太差，小鱼干都不新鲜了，你这点心勉强还能入得了嘴。” 肥猫吃得正欢，头也不抬地“喵”了一声。 第9章 厉害了，猫爷 “就是啊！最近伙食是差了点儿，猫爷您也受委屈了。” 钱小六一张苦瓜脸，对着肥猫好一阵花言巧语。 他挤眉弄眼，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饿着的那只猫。 “猫爷，您想想，您可是御膳房里数一数二的猫儿，这要是让其他宫的猫知道了，您吃的还不如寻常人家的猫食，您这猫脸往哪儿搁？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肥猫一听这话，瞬间炸毛了！ 喵了个咪的！谁敢笑话猫爷？ “喵！岂有此理！咱可是御膳房的猫中翘楚，怎么能吃这种猪食？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不然，决不罢休！” 肥猫气得原地转圈圈喵喵叫，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显然是被钱小六的话给刺激到了。 这年头，谁还不要个脸面啊？猫也不例外！ “猫爷息怒，消消气儿。” 钱小六一看有戏，赶紧顺着杆爬，一边安抚，一边搓着小手，提出了自己的小小要求。 “猫爷，您看这样行不？小的呢，最近对李德海那胖子有点儿……嗯，小小的好奇。您要是能帮小的暗中留意着他，小的保证，以后猫爷您的小鱼干，管够！每日三餐，餐餐不重样！要什么品类的，尽管吩咐！再给您弄个舒适猫窝，让您好好歇息！” 钱小六口若悬河，极力描绘着美好的前景。 肥猫脚步一顿，歪着猫头盯着钱小六，衡量着这笔交易是否划算。 “喵？就监视那个油腻中年人？就这？” 肥猫一脸狐疑，这也太简单了吧？ 就这也能换长期饭票加豪华猫粮？ “猫爷，您可别小瞧这活儿！这李德海，看着一本正经的，背地里指不定偷偷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这御膳房深着呢，您要是能帮小的盯紧他，到时候抓他个现行，那可是大功一件！皇上龙颜大悦，猫爷您定能得到赏赐，好日子指日可待！到时候御膳房还不是任您来去自如？” 钱小六继续劝说，直接把李德海说成了贪赃枉法的家伙。 “喵……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肥猫舔了舔爪子，绿豆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显然是被“赏赐”和“来去自如”给诱惑到了。 毕竟，谁不想得点好处呢？ 猫也不例外！ “猫爷，您再想想，这李德海要是真有问题，您可是第一手消息来源！到时候，您就是整个御膳房，乃至整个皇宫最尊贵的猫！走到哪儿都受人敬仰，谁见了不得喊一声猫爷吉祥？”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又给肥猫加了点“尊贵”的诱惑。 “喵！成交！” 肥猫终于彻底答应，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粉嫩嫩的爪子，跟钱小六来了个猫爪击掌。 “猫爷英明！合作愉快！” 钱小六心里乐开了花，成了！ 这波啊，属于是空手套肥猫！ 有了猫爷这个“猫眼”，还怕抓不住李德海的把柄？ 这喵语精通的本事针不戳，整个皇宫的猫都将是他的免费眼线！ 李德海，你准备接受惩罚吧！ 接下来的日子，钱小六白天在御膳房偷闲，晚上勤练《葵花宝典》，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当然，他也没忘了给猫间谍时不时投喂点小鱼干，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猫爷也很尽责，每天早晚都会准时给钱小六汇报李德海的动静，堪称尽职尽责。 这天，钱小六正在厨房哼着小曲儿切菜，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他好奇地探头一看，只见李德海带着几个狗腿子太监，鬼鬼祟祟地朝着库房方向去了。 “嘿，这死胖子又搞什么鬼？” 钱小六心生疑惑，总感觉有事发生。 他放下菜刀，准备偷偷跟上去，看看情况。 “喵！小子，在这儿磨蹭什么呢？” 肥猫突然从梁上跳了下来，轻巧落地。 “猫爷！你来得正好！快，李德海那胖子又出状况了，赶紧跟上去看看！” 钱小六一把抱起肥猫，如同密探接头。 “喵！哼，有什么好看的，一群蠢笨的人类。” 肥猫一脸不屑，尾巴一甩，挣脱出来迈着趾高气扬的步伐，朝着住处走去。 “哎？猫爷，你走错了方向吧？” 钱小六一脸不解，猫爷这是要去哪儿？ “喵！笨蛋！跟着我便是！” 肥猫头也不回，声音从前面传来。 钱小六虽然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猫爷，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只见肥猫轻车熟路地走到李德海的房门口，纵身一跃，如同无骨一般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我的天！猫爷厉害！这身手，真是了不得！” 钱小六看得目瞪口呆，这猫也太灵活了吧？ “喵！愣着干嘛？快进来！” 肥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一丝催促。 钱小六这才回过神，照猫画虎，撅着屁股费劲地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猫爷，这屋里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 钱小六环顾四周，屋里陈设简陋，除了床就是桌椅，比他那住处还不如。 “喵！别看那些没用的，宝贝在床上！” 肥猫一跃跳到床上，猫爪子指了指床上的枕头，示意钱小六看那里。 钱小六一愣，心想这猫还真有点门道，难道李德海把什么东西藏枕头底下了？ 他好奇地走上前，掀开枕头，果然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本账本。 他翻开账本，快速扫了几眼，顿时笑了。 嚯，还真是账本！ 什么“皇家特供白菜，100斤十两银子”，什么“御用泉水，一桶五百文”，真当皇宫里的人好糊弄啊？ 不过想想也是，李德海这老家伙，肯定不会把真账本放在明面上。 这本假账，估计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那真账本呢？肯定藏得更隐秘！ “猫爷，高明！你是如何得知这账本藏在枕头底下的？” 钱小六一边翻看着假账本，一边忍不住夸赞肥猫。 “喵！那是，猫爷我可是专业的！昨晚，我亲眼瞧见这死胖子鬼鬼祟祟地对着两本书写写画画，其中一本，就藏在这枕头底下。” 肥猫得意地扬起下巴，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显然是很享受钱小六的夸奖。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追问道：“猫爷，那另一本呢？你看到他藏哪儿去了吗？” 肥猫跳下床，走到墙角，用爪子扒拉着墙角的一块地砖，示意钱小六看地上。 “喵！喏，在那儿呢！踩下去！” 钱小六凑过去，仔细一看，发现墙角的地砖果然有点不对劲，颜色跟周围的不太一样。 他伸脚踩了踩，地砖纹丝不动。 “猫爷，没反应啊？” 钱小六疑惑道。 “喵！蠢材，用点力！你没吃饭吗！” 肥猫一脸嫌弃，恨不得亲自上爪子示范。 钱小六嘴角抽了抽，行，猫爷你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起刚入门的《葵花宝典》内力，猛地一脚跺在地砖上。 “咔哒！” 一声轻响，地砖应声而陷。 床铺竟然缓缓挪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通往地下。 “我靠！还真有密室！” 钱小六眼睛瞪得老大，万万没想到这李德海竟然还在房间里搞了个密室！ 这简直如同话本里写的机关密道一般！ “喵！别发愣了，快下去看看，说不定有小鱼干！” 肥猫一马当先纵身跳入密道，急吼吼地催促道。 小鱼干的诱惑，果然是猫咪最大的动力！ 钱小六咽了口唾沫，也跟着跳了下去。 刚一踏入密室，一股浓重的铜臭味熏得他差点没缓过气来。 “我的天！富贵人家的世界，果然非同凡响！” 钱小六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了。 只见这密室虽然不大，但堆满了各种箱子，大大小小，整整齐齐，简直就像个小型宝库！ 而且，密室里竟然还用夜明珠照明！ 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一颗颗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把整个密室照得亮如白昼，简直奢靡至极！ “我滴个乖乖，这李德海是真够贪的啊！这哪是御膳房总管，这分明是个移动宝藏啊！” 钱小六咋舌不已，眼睛都不够用了，这得贪污多少银子才能积攒下这么多家底啊？ 这李德海简直就是大炎朝的和珅！ “喵！别光顾着看热闹，快打开看看！有没有小鱼干！” 肥猫围着箱子转来转去，焦急地催促道。 钱小六这才回过神来，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猫爷稍安勿躁，小的这就开箱瞧瞧！”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箱子前一个个打开箱盖。 “我去！金条！全是金条！” 第一个箱子打开，金光闪闪晃得钱小六眼花缭乱。 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散发着令人心惊的财富气息。 “我靠！银票！这么多银票！” 第二个箱子打开，白花花的银票堆积如山，看得钱小六垂涎三尺。 这得多少钱啊？够他逍遥快活几辈子了？ “哇！夜明珠！这么大一颗！” 第三个箱子打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比鸡蛋还大，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钱小六感觉自己像在梦中一样，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其他箱子里，也都是各种奇珍异宝，珍珠玛瑙，玉器古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简直可以开一间珍宝阁了！ 就在钱小六被各种财宝晃花眼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个小箱子，样式普通，跟那些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比起来，简直毫不起眼。 但这个小箱子却上了锁。 其他的箱子都敞着口，唯独这个箱子锁得严严实实，显然，这里面装的东西，必定不寻常！ “猫爷，你看这有个上锁的箱子，你说里面会是什么好东西？” 钱小六指着角落里的小箱子，好奇地问道。 “喵！管他是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肥猫对箱子里的东西显然没什么兴趣，它更关心有没有小鱼干。 钱小六嘿嘿一笑，也对，是好是坏打开看看便知！ 他把小箱子搬到桌子上，掂了掂还挺沉的，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让我来瞧瞧，这李德海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钱小六搓了搓手，开始研究起箱子上的锁。 这种锁是最简单的簧片锁，结构简单原理直接，只要掌握了诀窍开起来并不难。 他以前也曾听闻一些开锁的技巧，略知一二。 再加上他现在修炼了《葵花宝典》，五感都比前世敏锐许多，手指也变得异常灵活，开这种小锁，应当不在话下。 当然，这只是他心中的想法。 实际上，钱小六还是第一次真正开锁，心里多少有些兴奋，也有些忐忑。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找了根金丝折成u型，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里，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尝试。 “咔嚓，咔嚓，咔嚓……” 密室里，只有簧片摩擦的细微声音，以及钱小六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肥猫趴在一旁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显然对开锁这种枯燥的事情提不起半点兴趣。 时间一点点过去，钱小六额头开始渗出细汗，金丝在锁孔里拨弄着却始终没有动静。 “这锁怎么如此难开？莫非是我的方法不对？” 钱小六心里有些焦躁，难道他要第一次开锁就失败？ 这也太丢脸了吧！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突然，指尖传来一丝细微的震动。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 锁，开了！ 钱小六顿时愣住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开了？真的开了？我竟然真的把锁打开了？” 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喵？开个锁而已，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肥猫翻了个白眼，一脸不以为然。 钱小六嘴角抽了抽，好吧，猫爷您是猫大人，您见多识广！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打开箱盖。 “我屮，这李德海特么的有病吧！” 第10章 密室惊魂，李德海的秘密 “我屮艹芔茻，这李德海特么的有病吧！” 钱小六看着小箱子里密密麻麻的小牌位，头皮一阵发麻。 这些牌位拇指大小，上面刻着一个个名字。 钱小六随手拿起一个，只见上面写着“小柱子”，旁边还标着“大炎肆佰壹拾柒年陆月廿叁”。 又拿起一个写着“小鑫子”的牌位，上面则标着“大炎肆佰壹拾捌年肆月拾贰”。 这……这特么是给死去的太监立的牌位？ 钱小六倒吸一口凉气，这李德海什么癖好？收集太监牌位？ 他忽然想起小春子说过的，御膳房经常换人，好多小太监都“赶走”了…… 再联想到李德海那张胖脸，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那些被“赶走”的小太监，都在这里？ 钱小六越想越觉得瘆得慌，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把箱子放回原位。 账本没找到，反而发现了这玩意儿，钱小六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喵！小子，发什么愣呢？快找找有没有小鱼干！” 肥猫在旁边不耐烦地催促道。 “找你妹的小鱼干！这地方晦气得很，赶紧走！” 钱小六没好气地瞪了肥猫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他现在可没心情管什么小鱼干了，万一被发现，他毫不怀疑自己会成为这些牌位中的一员，保命要紧！ 刚转身，钱小六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 “娘个西皮，被这一弄都差点忘了咱家是干嘛来的了，咱家不就是来找账本扳倒李德海的吗，总归是对上了，怕他娘的死啊！” 被发现是死，但要是没被发现呢，或者说在被发现前找到账本，不就没问题了吗！ 钱小六把箱子放回原位，又把密室里其他几个箱子翻了个底朝天。 金银珠宝倒是不少，可就是没找到账本。 “喵了个咪的，这老狐狸，把账本藏哪儿去了？” 钱小六急得团团转。 他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万一李德海突然回来，那可就真·完犊子了！ 钱小六咬咬牙，心里有了主意，准备来一招打草惊蛇。 他麻利地把箱子盖好，又从里面抓了几件看着值钱又方便携带的金银首饰，往怀里一塞，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只想捞点财物的毛贼。 接着，他溜出密室，将床挪回原位，故意把枕头底下的账本扯出一角，显得像是被人翻乱匆忙离开。 这样一来，连那李德海老狐狸也得跳脚！ “猫爷，您老人家可得给我盯紧点儿李德海，我要是挂了，以后可就没人给您弄好吃的了！” 钱小六做完，还不忘叮嘱肥猫几句。 “喵！放心，只要给小鱼干，这事儿就包在猫爷身上！” 肥猫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然后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钱小六从李德海房间出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平复下来。 他装作没事儿人一样回到御膳房，继续手头的活计。 “也不知道猫爷那边怎么样了，可别出什么岔子……”钱小六一边切菜，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李德海房间屋顶的角落里，肥猫正弓着身子，死死地盯着门口。 它心里头也紧张啊，这可是关乎它未来能不能顿顿有小鱼干的大事！ “喵！这李德海，咋还不回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肥猫急得尾巴直摇。 它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钱小六身上了，万一钱小六栽了，它以后上哪儿找这么大方的铲屎官去？ “喵！李德海那胖子回来了！” 肥猫眼睛一亮，赶紧竖起耳朵。 李德海慢悠悠地来到小院，回到房间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 扫视房间一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屋里头，肯定进过人！ 李德海不动声色，先是走到床边，装模作样地掀开枕头。 看到那账本还露着一角，他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不好！有人动过我的账本！”李德海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冷汗都下来了。 虽然这本账本不怕查，可就怕有人是冲着账本来的。 “对了，密室！” 李德海一个激灵，赶忙冲向密室入口。 他按下机关，床板缓缓移开，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李德海深吸一口气，闪身进入密室。 他环顾四周，珠光宝气依旧，那些箱子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里面少了几件价值颇高的金银珠宝。 “呼……还好，还好，看来只是个贪财的小毛贼。” 李德海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他回身走到密室通道中间，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暗格。 这才是他藏匿真正账本的地方！ 李德海伸手在墙上摸索，找到一个凸起，轻轻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暗格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本薄薄的账册。 “还好，账本还在……” 看到里面的账本完好无损，李德海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密室已经被人发现，账本放这里已经不安全。 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别让咱家查出来是谁，否则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不过这事儿不能声张，要是传出去，他这御膳房总管的位子，可就坐不稳了。 李德海眼珠子一转，决定先把账本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慢慢调查这事儿。 他拿着真账本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屋顶的横梁上。 “就藏在那儿！上面灰尘多，平时也没人上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李德海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脚尖点地，身子轻飘飘地跃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房梁上。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李德海吓得一个哆嗦，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 “哪来的野猫？！” 李德海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只见一只肥猫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房梁的角落里，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惊恐地盯着他。 正是猫爷！ “喵了个咪的，吓死猫爷了！” 猫爷心里那叫一个惊恐，它本来在房梁上偷看得好好的，突然就看到李德海这厮上了房梁，差点没把它吓尿！ “原来是只猫，虚惊一场。” 李德海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瞪了肥猫一眼。 “滚一边去，别碍着咱家的事儿！” 李德海挥了挥手，想把肥猫赶走。 他现在可没心情跟一只猫计较，得赶紧把账本藏好。 肥猫哪敢不从，它“嗖”的一下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李德海见状，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那本假账本，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房梁的缝隙里。 他拍了拍手，确定账本藏好了，这才轻飘飘地跳下房梁。 第11章 盗窃风云 “喵喵喵！吓死本喵了！” 猫爷一溜烟儿蹿回钱小六身边，心有余悸地用尾巴拍着胸口，猫眼瞪得溜圆。 钱小六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有戏，连忙递上一块小鱼干：“猫爷，辛苦了！快说说，那老变态把账本藏哪儿了？” 猫爷一口叼过小鱼干，嘎吱嘎吱嚼得起劲，还不忘翻了个白眼：“你小子，就知道使唤本喵！要不是看在你这小鱼干还算新鲜的份上……” “猫爷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猫爷肚里能装海！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钱小六急得抓耳挠腮，这猫爷还学会吊人胃口了。 “哼！算你小子会说话！” 猫爷舔了舔爪子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那老家伙，把账本从密室拿出来藏到房梁上了！” “房梁？！” 钱小六一听，差点没跳起来，“这老变态还真够狡猾的！” 谁能想到，账本不藏在密室，反而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这招“灯下黑”，玩得真溜！ 不过，这也正合钱小六的心意。 他本来也只是想打草惊蛇，让李德海自乱阵脚，现在看来，这老狐狸果然上钩了！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从怀里掏出那几件从密室里顺来的金银首饰，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猫爷，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钱小六把金银首饰往猫爷面前一放，眨了眨眼。 “喵？” 猫爷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您老人家，就帮我……” 钱小六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猫爷听完，眼睛都亮了：“喵！你小子，够阴险，本喵喜欢！不过，得加鱼！” 说完，猫爷叼起一件首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德海啊李德海，这回，看你怎么办！” 钱小六看着猫爷离去的背影，嘿嘿一笑，拎起早就备好的夜宵，又颠颠儿地往锦绣宫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御膳房就炸开了锅。 “哎呦喂，我的银镯子呢？那可是我攒了三个月的月钱买的！” “我的玉佩也不见了！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啊！” “我给小翠买的金簪子……呜呜呜……我以后还怎么见小翠啊……” 一群小太监哭天喊地，乱成一团。 李德海闻讯赶来，一张胖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昨晚发现密室被盗，虽然账本还在，但还是心神不宁。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都给我闭嘴！” 李德海一声怒吼，震得整个御膳房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的，哭丧着脸，成何体统！” 李德海瞪着一双小眼睛，挨个扫视着众人。 “说！到底怎么回事？” “公公，我们的东西……都被偷了！” 一个小太监哭丧着脸说道。 “被偷了？谁偷的？” 李德海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啊……我们昨晚都睡得好好的，一觉醒来，东西就不见了……” “是啊，公公，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一群小太监七嘴八舌地说道。 李德海听得头都大了。 “都给咱家安静点儿！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不就是丢了点儿破烂玩意儿吗！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整个御膳房瞬间安静，小太监们一个个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成了的出气筒。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躁。 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 丢东西这事儿，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就是御膳房进了贼，丢了点儿小玩意儿，说两句也就过去了。 往大了说，那就是御膳房管理不善，出了偷盗的丑事，传到上面，他这个总管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昨天晚上他密室被闯的事儿…… 李德海眼珠子一转，突然觉得这事儿没准儿还是个机会。 昨天屋里遭贼，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把御膳房上上下下都捋一捋。 偷东西偷到他御膳房来了，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眯缝着小眼睛，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想要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出蛛丝马迹。 李德海的目光最终停在了人群中，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一脸茫然的钱小六身上。 钱小六站在人群里，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面，心中正暗自偷笑。 突然，他感觉后背一凉，一股子阴森森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李德海那双小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一丝怀疑，还有一丝…… 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我靠，不会吧？老狐狸怀疑到咱家头上了？” 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他赶紧收起脸上那副吃瓜群众的表情，换上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无辜模样，眼神清澈得像山间泉水，就差没在脑门上写上“我是好人”四个大字了。 李德海的目光，在钱小六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钟，才缓缓移开。 但这三秒钟，却让钱小六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呼……好险，差点儿就露馅儿了，幸好咱家当年也是专业的。” 钱小六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李德海，发现老狐狸的目光已经移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站在李德海身后的小嘎子，却把刚才那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 小嘎子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 他早就看钱小六不顺眼了。 这小子刚来御膳房没几天，就混得风生水起，抢了他的不少风头。 现在好了，总算是找到机会，可以给这小子使绊子了。 小嘎子凑到李德海耳边，低声说道：“公公，奴才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蹊跷啊。” 李德海正烦着呢，没好气地瞪了小嘎子一眼：“有屁快放！” 小嘎子嘿嘿一笑，谄媚地说道：“公公您想啊，咱们御膳房，以前从来都没出过这种事儿，偏偏这几天来了新奴才，您说，这会不会太巧了点儿？” 第12章 栽赃嫁祸 李德海闻言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思考的光芒。 小嘎子这话确实提醒了他。 御膳房一直平静，怎么偏偏钱小六来了之后就接连出事？ 难道真是这小子搞鬼？ 李德海再次看向钱小六，眼神变得锐利和审视。 钱小六正装作没事一样帮着其他小太监寻找失物，眼角余光一直注意李德海的动静。 他见小嘎子凑到李德海耳边说了什么，那老变态就再次看向自己，心里立刻紧张起来。 “娘的，这小嘎子真不是男人，有种当面来啊！这仇咱家记下了！等着瞧！” 钱小六暗骂，虽然这事是他做的没错，可这种成了砧板上鱼肉的感觉也是真的糟糕。 不过到底谁是刀俎，谁是鱼肉可不一定呢！ 李德海心里也在快速衡量。 钱小六的嫌疑确实很大，毕竟是新来的底细不明，而且一来就出事。 但也不能排除其他人趁机捣乱的可能。 毕竟，御膳房里不是所有人都安分的。 “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李德海心中暗自决定。 不管是不是钱小六先查再说！ 要是真是他，那就正好！ 要不是他，也能起到震慑作用，让那些有坏心思的家伙都老实点！ “都给我听好！” 李德海猛地提高声音。 “从现在开始，御膳房所有人不许离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乱动！我要好好查查，这贼到底是谁！” 李德海一句话，直接给御膳房所有人都扣上“嫌疑人”的帽子。 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变得压抑紧张，所有小太监都大气不敢出，谁都知道李德海这次真生气了。 接下来，御膳房恐怕要动荡不安了。 “当然，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约15分钟），自己站出来咱家可以既往不咎，最多罚你们洗几个月恭桶，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德海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说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要是被我查出来……” 李德海故意拉长声音，语气突然一变。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直接打断腿赶出宫！到时候残疾了，能不能活着走出皇宫，就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了！” 李德海这话不是吓唬人，在这皇宫里，太监的命很廉价。 别说打断腿赶出宫，就是直接打死也没人说什么。 小太监们听了这话，吓得脸色苍白，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开始发抖。 钱小六站在人群里心里也发毛，他想到昨晚在李德海密室看到的小箱子，那密密麻麻的牌位，说明李德海真的敢杀人！ “都给我愣着干嘛？等着我请你们喝茶？” 李德海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凳子上慢慢喝起来。 御膳房里安静极了，一群小太监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出声，更别说站出来。 李德海那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话，没人会信。 真站出去承认，恐怕恭桶还没洗完，人就没了。 谁也不是傻子，沉默保平安才是上策。 “好，好，很好！” 李德海等了半天也没人说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那张胖脸此刻冰冷吓人。 “看来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既然没人承认，那就别怪我没给过机会了！” 李德海嘴角勾起冷笑，让人后背发凉。 “小嘎子！” “公公，奴才在！” 小嘎子一听叫自己，腰杆挺直几分，立刻殷勤地跑到李德海跟前。 “你带两个人去给我搜！仔细地搜！每个角落都别放过！” “是！公公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呸，仗势欺人的东西，等我翻身了，第一个收拾你！” 小嘎子那狗腿子样，差点让钱小六恶心到想吐。 小嘎子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来了精神。 他早就看钱小六不顺眼，这回终于找到机会了！ 小嘎子挺起胸膛，挑了两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太监。 “走，干活去！” 小嘎子斜眼看了下钱小六，一挥手，带着两个小太监气势汹汹地往宿舍走去。 钱小六一看这架势，心里一喜，这小嘎子果然是冲自己来的！ 虽说这事本来就是他做的，可这罪名他可不想承担(°°)！ 小嘎子领了命令非常得意，走路都带风。 几人走到院子门口，小嘎子停下脚步，朝另外两人示意。 “这里人少，是藏东西的好地方，都给我认真找。” 小嘎子清嗓子，指着杂役太监的房间严肃地说。 那俩太监明白，毕竟杂役太监只有钱小六一个人住这，确实人少地方大好藏东西。 “嘿嘿，小六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回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小嘎子搓着手，阴笑地推开钱小六的房门。 进门后，他从怀里摸出一包碎银子，这是他临时准备的赃物。 “这回看你怎么死！” 小嘎子把钱小六的铺盖随便翻了翻就准备把钱袋塞进去。 忽然“哗啦”一声，一个东西从被子里掉了出来。 凑近仔细一瞧，是个玉佩，玉质通透水头足，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 小嘎子眼睛都亮了，这玉佩至少值千两银子！ 肯定就是赃物！ “快过来，有发现！” 那两个小太监闻声赶来，一进门就看到小嘎子手里拿着的玉佩。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小嘎子为了栽赃陷害，还真是下了血本啊！这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小嘎子竟然舍得拿出来！ 不过，心里明白归明白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配合小嘎子演戏。 其中一个小太监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呦！这玉佩可真漂亮！小嘎子，你从哪儿找到的？” 另一个小太监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成色水头，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小六子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偷这么贵重的东西！” 两人一唱一和，嘴上说着小六子胆大包天，心里却暗暗佩服小嘎子的“魄力”。 小嘎子得意洋洋地把玉佩在手里掂了掂，说道：“哼，这小子，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却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回被咱家抓个正着，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玉佩，肯定是他偷的赃物！走，咱们再去仔细搜搜，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东西！” 说着，小嘎子把玉佩往怀里一揣，又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 两个小太监也跟着忙活起来，不过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屋子里除了这块玉佩，其他东西估计都是钱小六自己的。 他们搜得再仔细，也搜不出什么赃物来了。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他们还是装模作样地把钱小六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忽然，三人身后传来一个幽冷的声音： “小太监们，你们是在栽赃嫁祸吗？” 第13章 姑姑驾到 御膳房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御膳房里的小太监们吓了一跳，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口。 三个人影儿一块儿进来，手里都拎着些大包小包。 只是正中间那位身姿婀娜、风情万种，竟是锦绣宫丽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春梅姑姑。 春梅姑姑今儿个穿了一身淡粉色的宫装，裙摆上绣着几朵牡丹花，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春梅姑姑手里提溜着的大包——小嘎子。 小嘎子双脚离地，手脚乱蹬，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怪叫，滑稽无比。 跟在春梅姑姑身后的，是两个气喘吁吁的小太监。 这俩小太监，手里小包鼓鼓囊囊的，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包袱的缝隙里，隐约透出金银的光泽。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御膳房今儿个唱大戏呢？” 春梅姑姑一进门，就笑盈盈地开了口，声音娇媚入骨。 但这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御膳房里的小太监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李德海正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听到动静，也赶紧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他那张胖脸，瞬间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 “哎呦，春梅姑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儿您吩咐一声，奴才这就去办！” 李德海谄媚道。 “李公公，您这御膳房，可真是热闹啊！” 春梅姑姑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德海。 “热闹？姑姑，您这话说的，奴才怎么听不懂呢？” 李德海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脸上却装出茫然的样子。 “听不懂？呵呵……” 春梅姑姑冷笑两声，直接把手里提溜着的小嘎子，往地上一扔。 “李公公，您自己看看，这‘热闹’，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小嘎子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凄惨无比。 “小嘎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德海惊讶地问道，眼神却偷偷地瞥向那两个小太监。 可那俩在春梅姑姑面前畏畏缩缩的，哪敢回话。 “李公公，娘娘今儿个想吃驴打滚，特地遣奴婢来御膳房知会一声。” 春梅姑姑慢条斯理地说道。 “驴打滚？没问题没问题！咱家这就吩咐下去，保证让娘娘吃上最香甜可口的驴打滚！” 李德海连忙点头哈腰。 “不过……” 春梅姑姑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奴婢来御膳房的路上，倒是瞧见了一出好戏。” “好戏？” 李德海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是啊，奴婢瞧见，咱们御膳房的小嘎子公公，正忙着‘栽赃陷害’呢！” 春梅姑姑笑眯眯地说道，眼神却一下一下剜着小嘎子的心。 “栽赃陷害？这……这怎么可能呢？” 李德海装出惊讶的样子，心里却已经把小嘎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告诉咱李公公，这东西都哪找到的。” 春梅姑姑冷笑一声，示意那两个小太监，把手里提着的包袱打开。 里面的东西顿时露了出来，赫然就是那些失窃的金银首饰。 “回公公，除了玉佩是小嘎子从杂役宿舍翻出来的，其他东西，都是在小嘎子那屋里翻出来的。” 一个小太监大着胆子回了话，声音还有点儿打颤。 另一个小太监也赶紧说：“公公，我……我这也是……还……还有个本子，是姑姑从小嘎子身上搜出来的。” “放屁！” 李德海眼睛一瞪，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小嘎子是他的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李公公是不相信奴婢的话？” 春梅姑姑柳眉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不不不，不敢！小的只是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李德海连忙摆手。 春梅姑姑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两物，递到李德海眼前。 李德海一低头，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那玉佩是自己密室里丢的那几件的宝贝之一没错，可这账本…… 分明就是自己昨晚藏在房梁上的那本！ 难不成，这小嘎子真是个二五仔，偷了自己密室，还把自己账本给顺走了？ 可这也不对啊！小嘎子虽然平时舔自己舔得厉害，但胆子也没这么大啊！ 再说，他哪来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把账本偷走？ 难不成……自己昨晚拿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己办事，什么时候出过这种纰漏？ 李德海感觉自己脑子都快炸了，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 “不敢？李总管，你知道吗，这账本可有意思的紧啊！” 春梅姑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德海，手里把玩着账册。 “丽妃娘娘如今管着内务府，这御膳房的账目，奴婢不巧也略知一二。” “这账本上的名目，虽然和内务府的不太一样，但这账……嘿，居然还能对得上！您说这不巧了不是！” 春梅姑姑捏着那本账本，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声音却像淬了冰碴子，冷得李德海直打哆嗦。 “尤其这上面还清清楚楚地写着，李公公您买了多少东西，吃了多少回扣……啧啧啧，真是让奴婢大开眼界啊！” 春梅姑姑这话，每个字都一下下往李德海心窝子里扎。 “春梅姑姑……您……您可别这假账本胡咧咧，这……这都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啊！” 李德海胖脸上的肥肉抖成了波浪，他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姑姑明鉴啊！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污蔑？”春梅姑姑挑了挑眉，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这御膳房现在可是归娘娘管，是不是污蔑，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说着，她玉手一挥，身后几个小太监立刻上前，就要把李德海拿下。 “慢着！慢着！” 李德海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 “春梅姑姑，您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这……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李德海急赤白脸地辩解。 他心里清楚，一旦被带走，不死也得脱层皮！这御膳房总管的位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还不动手！” 春梅姑姑一声令下，几个小太监立马就要将李德海拿下。 “我看谁敢！” 李德海急眼了，后天大圆满的实力直接爆了出来。 第14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几个不过只完成了练肉、练筋、练皮三境的小太监，哪里会是练肉、练筋、练皮、练骨、练髓全部练成的李德海的对手。 几个人围上去，愣是碰不着他！ “长本事了你，还敢反抗！” 春梅姑姑先天气感境的的气势一放，心说今天绝对要将他抓住，不然今日若是放走了，李德海找上尚膳监的那几个老不死事情就不好办了。 李德海还想挣扎，可惜，他那后天圆满的修为，在春梅姑姑这先天气感境的高手面前，跟个小鸡崽似的，根本不够看。 春梅姑姑纤纤玉指轻轻一弹，一道劲风就刮得李德海倒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德海，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省得受皮肉之苦。” 春梅姑姑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给咱家住手！” 眼瞅着李德海就要被五花大绑，押去大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钱小六耳朵一动，哟呵，这是什么情况？ 救兵从天而降？ 他立马三百六十度扫描声源，锁定目标——一个身穿青灰太监制服的干瘦老头，这老头眼眶深陷，两撇小胡子像两根干枯的韭菜，迈着嚣张的八字步，身后还跟着俩小弟，一看就是来装x的。 这老家伙，谁啊？ “辛……辛总管？您怎么来了？” 原本快要放弃抵抗的李德海，一看到来人，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眼睛放光，原地蹦跶起来，又开始了他的戏精表演。 来人正是尚膳监二把手，副总管辛冬芳。 “哼，咱家要是不来，你这个蠢猪怕是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辛冬芳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三角眼一瞪，恨不得把李德海给生吞活剥了，也不知道这俩人是啥关系，上来就内讧。 “辛总管，您可要为奴才做主啊！春梅姑姑她……她血口喷人，非说奴才贪污，青天大老爷啊，奴才冤枉，比窦娥还冤啊！” 李德海嚎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 钱小六躲在人群里，差点笑出猪叫。 李德海这演技，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不去德云社说相声，真是屈才了！ “闭嘴，哭丧呢？死了爹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辛冬芳不耐烦地打断李德海的鬼哭狼嚎，“你还有脸喊冤？这账本怎么回事，你当咱家眼睛是瞎的啊？” 辛冬芳手指头差点戳到春梅姑姑的脸上，声色俱厉中气十足，看起来段位比李德海高多了。 “总管大人明鉴！这账本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奴才！” 李德海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赌咒自己绝对是清白的。 “呵呵，真假？查查不就清楚了？春梅姑姑，不知道您这又是在唱哪出戏？李德海再怎么说，也是尚膳监的人，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辛冬芳这话，阴阳怪气绵里藏针的，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已经准备开撕。 先是强调李德海是自己人，警告春梅姑姑别多管闲事，然后又暗戳戳地指责春梅姑姑是越俎代庖。 啧啧啧，钱小六听得暗暗咋舌，高手过招，话里有话啊。 可春梅姑姑是吃素的吗？ 那肯定不是啊！ “辛总管这话说的，这御膳房的账目出了问题，丽妃娘娘如今负责内务府一应事宜，自然有权过问。怎么，辛总管这是要包庇李德海吗？” 春梅姑姑也不是软柿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瞪，毫不示弱地向辛冬芳怼回去。 “春梅姑姑言重了，咱家哪敢啊？只是这事儿，毕竟是我们尚膳监的家务事，只是丽妃娘娘如今还未开口，春梅姑姑便如此兴师动众，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辛冬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态度很强硬，摆明了就是要保李德海，伸手就要接过春梅姑姑手里的账本。 春梅姑姑是谁？ 那是丽妃身边见过大场面的主儿，怎么可能被辛冬芳三言两语唬住。 “呵呵，辛总管好大的官威，这账本上的窟窿，一句尚膳监的家务事就想糊弄过去，怕是没这么容易吧！” 春梅姑姑冷笑，娇躯一扭，直接无视辛冬芳伸过来的手，手里的账本捏得更紧了，今天不把事情掰扯清楚，绝不罢休。 “春梅姑姑，咱家敬你是丽妃娘娘的人，对你客客气气，你别给脸不要脸！” 辛冬芳见软的不行，直接撕破脸皮，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起来，语气也冷飕飕的。 他猛地向前一步，五指成爪，直奔春梅姑姑手中的账本而去，速度之快，如同鬼魅。 春梅姑姑也不是吃素的，身姿轻盈如燕，一个侧身，如同穿花蝴蝶般，轻巧地躲过了辛冬芳的“黑手”。 两人瞬间战成一团，你来我往，在御膳房狭小的空间里，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一个阴柔狠辣，一个娇媚灵动，身影交错，衣袂翻飞，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钱小六躲在人群后面，看得津津有味，两人的交锋还挺刺激，就是不知道谁能更胜一筹。 但他哪里知道，辛冬芳竟是先天聚气境的高手，比春梅姑姑这个先天气感境，硬实力上还是要高出一个段位。 几个回合下来，春梅姑姑就渐渐落入下风，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反观辛冬芳，依旧是游刃有余，老奸巨猾。 眼瞅着辛冬芳一个虚晃，就要再次抢夺账本。 “我去，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啊！春梅姑姑好像要顶不住了。” 钱小六心头一紧，暗叫不好，这账本要是被辛冬芳抢走了，那他之前的努力，可就真的芭比q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老小子得逞！” 他咬咬牙，心念一动，打开了系统商城，开始疯狂翻找起来。 “有没有什么能让这老小子吃瘪的宝贝……速度，速度，再速度！春梅姑姑要撑不住了！” 钱小六嘴里像念经一样碎碎念叨，系统的光幕都快被他划出火星子。 突然，他眼睛一亮，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中，锁定了一个散发着“智慧之光”的道具。 第15章 你的裤裆有宝贝 【你的裤裆有宝贝：裤裆增加纸尿裤，并在纸尿裤持续期间强制排尿，拒绝漏尿风险。1积分5秒，10积分一分钟。】 “我擦，这是什么鬼名字？不过……够恶心，够刺激，够沙雕，我喜欢！” “虽然和真男人buff50积分一天比起来，性价比低到姥姥家了。” “但是！重点是，这玩意儿便宜啊！1积分就能用5秒，简直是居家旅行，阴人必备之良品！” “而且，对老太监使用，羞辱攻击拉满！这谁顶得住？” 看着春梅姑姑节节败退，岌岌可危的样子，钱小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果断点击兑换，然后毫不犹豫地对准正在得意洋洋的辛冬芳使用了这个“惊喜”道具。 “嗖——” 一道肉眼无法分辨的光彩，悄无声息地从钱小六的裤裆里射出，精准无比地命中了正在战斗的辛冬芳。 此时的辛冬芳，正全神贯注，想要一举拿下春梅姑姑手中的账本，眼看着就要得手，突然感觉……裤裆一热。 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热，更是一种……难以描述的，久违的，舒爽的……感觉。 尘封多年的记忆，突然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行扒拉开来。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懵懂无知的孩提时代，穿着开裆裤，无忧无虑地在田埂上奔跑，虽然贫穷，但……可以随便尿裤子。 辛冬芳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他一个在皇宫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太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尿出来的感觉？ 而且……这感觉，竟然还该死的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舒坦！ 辛冬芳内心如同海啸一般惊涛骇浪，但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和春梅姑姑翩翩起武。 作为一个在宫斗第一线奋斗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他心里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越要沉住气，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可是，身体上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那么强烈，那么的……无法忽视。 他感觉自己的裤裆里，似乎……真的多出了一个让他无比安心的……纸尿裤？ 而且，那股温热的液体，正肆无忌惮地在纸尿裤里蔓延开来，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辛冬芳的大脑cpu，直接超频，差点冒烟。 这……这特么是什么人间极乐？ 他一个根正苗红的老太监，怎么可能突然……尿裤子了？还尿得这么舒服？ 这不科学！这不唯物！这简直是玄学！ 辛冬芳活了几十年，大风大浪都见过，但这种诡异的事情，还真是头一次遇到，简直是活久了都不一定见得了！ 神奇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羞耻，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的……又带着一丝熟悉感的……放松？ “我曹？不会吧？难道是……真尿了？” 辛冬芳心中又惊又怒，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裤裆里那温暖舒适的纸尿裤，什么账本，什么春梅姑姑，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只想好好享受这久违的，尿裤子的快感！ 与春梅姑姑每一次交手，辛冬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液体，在纸尿裤里不断扩散，包裹着他，温暖着他！ 尤其是那种湿漉漉，暖烘烘的感觉，简直让辛冬芳的灵魂都开始颤栗了。 这短暂的走神，辛冬芳的动作，瞬间都慢了不止半拍。 对于一个尿急的人来说，有什么能比肆无忌惮地释放更具有解脱感？ 答案是——没有！绝对没有！ 春梅姑姑是谁？那是身经百战的先天气感境高手，对战斗时机的把控何其精准？ 辛冬芳这一个微小的破绽，瞬间就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春梅姑姑抓住机会，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辛冬芳面前，玉手轻抬，直取他胸前要害。 辛冬芳大惊失色，想要躲避，但奈何胯下过于舒适，心神放松，动作也慢了半拍，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更要命的是，他感觉自己纸尿裤里的液体，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那种温暖湿润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这一下，直接让辛冬芳失去了平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脚下拌蒜，眼看就要摔个狗啃泥。 春梅姑姑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手掌如刀，狠狠地拍在辛冬芳的胸口。 “噗——” 辛冬芳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口喷鲜血，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伤势倒是不重，但精神打击却是巨大的。 就在这时，“你的裤裆有宝贝”的五秒钟体验卡，时间到了。 躺在地上的辛冬芳，还没来得及回味刚刚那美妙的感觉，就惊恐地发现，裤裆里的纸尿裤，和那股温暖湿润的感觉，又……消失了？ 刚刚的一切，难道只是一场幻觉？ 可是，裤裆里残留的，那温热的触感，却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清晰，仿佛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挥之不去，永生难忘。 “辛总管，胜负已分，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春梅姑姑莲步轻移，走到辛冬芳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气场全开。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辛冬芳像是魔怔了一般，完全没有听到春梅姑姑在说什么，只是眼神空洞，失魂落魄的，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那昙花一现的纸尿裤，和那久久无法散去的羞耻感，哪还有心思跟春梅姑姑扯皮？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定知道！是邪术，一定是邪术，对不对！” 辛冬芳突然像发了疯一样，一把抓住春梅姑姑的裙角，眼神癫狂语无伦次地疯狂追问。 春梅姑姑被辛冬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她满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老太监是抽了什么风，发了什么羊癫疯。 只有躲在人群后，偷偷观察这一切的钱小六，看着辛冬芳像个怨妇一样，抱着春梅姑姑的裙角，在那里“栓q”“栓q”的疯狂输出，差点没笑岔气。 “哈哈哈，笑死，辛副总管，实在对不起！让你丫的装x，让你丫的抢我账本，这下翻车了吧！纸尿裤体验卡，yyds！不，不只有一点骚！” 钱小六捂着肚子，强忍着笑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心里暗爽，这积分，花得真值！ 第16章 丽妃的剧本杀体验 “哎呦喂，这出戏唱的，可真叫一个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啊！” 锦绣宫内，春梅姑姑一边卸下精致的头饰，一边回味着今天在御膳房的精彩演出，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她身旁，另一个的春梅姑姑正帮她揉着肩膀，听着她的剧本杀后感也是忍俊不禁。 “娘娘，您这演技，不去梨园唱戏真是屈才了！” 春梅姑姑笑着打趣。 没错，今天去御膳房砸场子的，正是丽妃娘娘本尊！ “去去去，本宫可是丽妃，哪能去抛头露面？” 丽妃嗔怪地瞪了春梅一眼，随即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娘娘，您奴婢瞧着，您今儿个可比平时……活泼多了。” 她看着“自己”这副不拘小节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 “活泼？本宫这叫入戏！你懂什么，这叫什么，对，沉浸式体验！” “春梅姑姑”——哦不，现在应该叫丽妃娘娘了，她白了“正版”春梅一眼，得意地挑了挑眉。 “不过话说回来，这钱小六，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剧本杀？脑洞，能力，简直绝了！” 丽妃一想起今天这出戏，就忍不住拍手叫绝。 至于原因嘛……这事儿还得从昨晚说起。 昨晚，钱小六偷偷摸摸地溜进锦绣宫，找到丽妃神秘兮兮地说需要她帮助。 一开始，丽妃还以为这小太监是想抱大腿或者是想走后门，结果钱小六一张嘴，就把丽妃给整懵了。 “娘娘，您知不知道剧本杀？” 丽妃：？？？ 剧本杀是啥？听都没听过！ 钱小六一看丽妃这表情，就知道自己得好好解释一番。 他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地给丽妃讲解了什么叫剧本杀，什么叫角色扮演，什么叫沉浸式体验。 丽妃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她是听明白了——这玩意儿，好像挺好玩！ 见丽妃娘娘已经知道什么事剧本杀，钱小六说，他这里有个角色需要丽妃娘娘派个人帮忙扮演一下。 于是，丽妃当场拍板，同意派人参演钱小六的剧本杀。 钱小六给丽妃的人安排的角色，主要有两个剧情，一是栽赃陷害，另一个则是捉拿李德海。 他还特意叮嘱，一定要演得像一点，要霸气侧漏，要气场全开，最好能把李德海那老东西吓得屁滚尿流。 丽妃听得跃跃欲试，她在宫里待久了，早就腻歪了那些勾心斗角的戏码，难得遇到这么一件新鲜事儿自然不想错过。 便决定亲自上阵，体验一把“沉浸式剧本杀”的乐趣。 更何况，钱小六这小太监虽然油嘴滑舌，但看着还算顺眼，帮他一把也无妨。 果然，一切都如钱小六所料。 小嘎子“栽赃嫁祸”，丽妃义正言辞地揭穿了小嘎子的“阴谋”，又顺理成章地拿出了李德海的账本，把李德海逼到了绝境，李德海负隅顽抗。 整个过程，可谓是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丽妃演得那叫一个过瘾，简直比看戏还过瘾！ 尤其是看到李德海那张肥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丽妃就忍不住想笑。 “这小六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剧本写的真不错！” 丽妃回想起刚才的演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不过她也承认，这出戏能演得这么成功，钱小六的那只猫也功不可没。 “那只猫还真是神了，竟然知道账本藏在哪儿，还给本宫偷了出来……” 丽妃想起那只肥猫，在自己脚边蹭来蹭去喵喵叫着，把账本“献”给自己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多亏了那只肥嘟嘟的猫，她才顺利拿到账本。 “娘娘，您说钱小六这小太监，到底是什么来头？奴婢瞧着，他可不像一般的太监……” 春梅给丽妃倒了一杯茶，好奇地问道。 “管他什么来头，只要他能完成本宫交代的任务，有点秘密本宫也不会深究。” 丽妃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毫不在意地说道。 她现在对钱小六，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本来只是觉得这小太监胆子大还有点小聪明可以试着用用，现在看来，这小太监简直就是个人才啊！ “不过，今天这出戏最后还是出了点岔子。” 丽妃忽然想起辛冬芳的“乱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辛冬芳那老东西，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突然就跳出来搅局，差点坏了本宫的好事！” 丽妃放下茶杯，有些不悦地说道。 “幸好，最后那老东西自己掉链子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丽妃想起辛冬芳最后那魔怔的样子，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那老太监，不会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 丽妃猜测道。 “谁知道呢！反正内务府的那些老东西，都不是什么好鸟！” 春梅姑姑撇了撇嘴。 “不过娘娘，这辛冬芳，最后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跟个疯子一样？” 春梅姑姑还是有些想不通。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这事儿已经告一段落了。” 丽妃摇了摇头，把辛冬芳的事抛到了脑后。 她现在心情好得很，才懒得去管辛冬芳的死活。 “娘娘，那这账本您打算怎么处理？交给皇上吗？” 春梅姑姑指了指桌上的账本。 “这还用问？当然是不交啦！” 丽妃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可是御膳房贪污的铁证，留在手里用处更大，虽然交上去李德海必死无疑，但御膳房还是在那些老太监的手里，可要是和那些老太监做个交易，这御膳房说不定……” 丽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自本宫负责内务府开始，那些老家伙就老是和我作对，现在总算扬眉吐气一次！钱小六这小子，还真是给本宫送了一份大礼啊！” 丽妃笑眯眯地说道。 她现在对钱小六，是越来越欣赏了。 这小太监，不仅有胆，还有才，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心！ “娘娘，那您打算……怎么赏钱小六？” 春梅姑姑试探着问道。 “赏？当然要赏！而且，还要重赏！” 丽妃毫不犹豫地说道。 钱小六这出戏，找到御膳房贪污证据，还打击了尚膳监的声望，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玩得很开心！ 这波，不亏！ “不过，这赏什么，还得好好想想……” 丽妃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第17章 御膳房总管?这福气敢不敢要! 御膳房这场闹剧，最终以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方式收场。 小太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去了。 钱小六也吭哧吭哧地干起了杂役的活，心里却开始翻江倒海。 春梅姑姑和辛冬芳那场巅峰对决，虽然看上去是春梅姑姑占了上风，但辛冬芳毕竟是老油条，段位更高，心态也更稳。 要不是钱小六关键时刻扔了个“纸尿裤”过去，春梅姑姑估计还真不一定能保住账本。 最后，辛冬芳虽然体验了一把尿裤子，失魂落魄，但姜还是老的辣，很快就恢复过来强行把李德海给保了下来。 虽然，好消息是辛冬芳公公一气之下把小嘎子顺手给嘎了，但这还是让钱小六心里憋了一口气。 “这特么算什么事儿啊？这么大的贪污案，就因为辛冬芳那老小子实力强，李德海就屁事没有？” 钱小六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 他现在最想干的事儿，就是赶紧提升实力，把场子找回来。 可问题是，他这天赋，实在是……有点感人。 修炼速度慢得跟蜗牛爬似的，照这速度，猴年马月才能出头啊？ 钱小六把希望寄托在了系统上，他打开系统商城，一眼就瞅见了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宝贝——洗经伐髓！ 【洗经伐髓：毛孔拉屎。可伐髓三次，后天期200积分，剩余一次，先天期1000积分，剩余一次，宗师期5000积分，剩余一次。】 这系统，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不过，这效果，听起来倒是挺牛逼的。 洗经伐髓，顾名思义，就是把体内的杂质都给排出去，让身体变得更纯净，更适合修炼。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 钱小六激动地搓手手，恨不得现在就兑换。 他看了看自己的积分，六百多，足够兑换后天期的一次洗经伐髓了。 这些积分，都是他平时辛辛苦苦做日常任务攒下来的，再加上这次任务奖励的，总算能让他“奢侈”一把了。 至于真男人buff，这次任务完成奖励的十天已经到账，还剩一个月，暂时不急着续费。 “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就洗经伐髓！” 钱小六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一下，毛孔拉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咕噜噜……” 钱小六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心想：“得嘞，又到了给丽妃娘娘送膳的时间了，顺便去探探口风。” 他麻溜地提着食盒，一路小跑，直奔锦绣宫。 一边跑，一边在脑子里疯狂脑补自己升官发财，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画面。 “嘿，送膳的来啦！” 刚踏进锦绣宫的大门，钱小六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呦，这不是春梅姑姑嘛！几个时辰不见，您这是又漂亮了，跟那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 钱小六张嘴就是一顿彩虹屁，把春梅姑姑夸得心花怒放。 “你小子，嘴巴倒是甜得很！” 春梅姑姑笑着嗔怪了一句，但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娘娘在里面等你呢，进去吧！” 春梅姑姑指了指内殿，示意钱小六进去。 “得嘞！” 钱小六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了进去。 “奴才小六子，给丽妃娘娘请安！” 钱小六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了个标准的太监礼。 “起来吧！” 丽妃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小六子，你这剧本，设计得不错嘛！虽然没能把李德海那老东西直接拉下马，但本宫也算是大赚一笔。” “嘿嘿，娘娘过奖了，奴才这都是为了娘娘！” 钱小六一听有戏，立马来了精神，开始疯狂拍马屁。 “你这小滑头，嘴巴倒是甜得很！” 丽妃被他逗乐了，笑骂道：“不过你这次，干得不错！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本宫这次心情好，可以考虑满足你。” “奴才不敢居功，这都是娘娘您运筹帷幄，奴才只是跑跑腿而已！” 钱小六连忙谦虚地说道，心里却乐开了花。 “行了，别拍马屁了！” 丽妃摆了摆手，打断了钱小六的彩虹屁。 “御膳房总领太监怎么样？这可是个肥差啊！” 钱小六眼珠子一转，心想：“机会来了！要是能当上御膳房总领太监，那岂不是一步登天？系统的主线任务也完成了！” 他刚要开口答应，脑子里突然警铃大作。 “不对！这事儿不对劲！我要是真当了总领太监，那不就等于明摆着告诉李德海和辛冬芳，这事儿是我干的吗？我这三脚猫功夫哪受得住他们把我往死里整？” “不行不行，这坑不能跳！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钱小六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上一副忠心耿耿的表情：“娘娘，奴才哪敢要什么赏赐啊？能为您效力，那是奴才的福气！” 丽妃一愣，没想到这小太监还挺有定力，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居然不动心。 “娘娘，您也知道，奴才这功夫，当个小杂役还行，真要当了总领太监，谁服啊！” 钱小六一脸诚恳地说道，“再说了，奴才在暗处，才能更好地为娘娘办事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奴才觉得，小春子就挺合适的。他老实本分，又是御膳房老人，肯定能把御膳房管得井井有条。” 丽妃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小春子……倒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不过，他实力太弱了，至少得有后天第三境练皮境的修为，才能镇得住场子。” “而且，他也不是本宫的人，本宫没必要强捧着他上位。” 钱小六一听有戏，连忙说道：“娘娘，小春子现在已经是后天第二境练筋境了，只要再努努力，突破到第三境也不是难事。再说了，只要他愿意为娘娘效力，那不就是咱们自己人了吗？” 丽妃被他说动了，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能用的人，来帮她掌控御膳房。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如果小春子愿意归顺本宫，那这件事，本宫就答应了！” 钱小六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娘娘英明！那……奴才就先替小春子谢过娘娘了！” “行了，别贫了。” 丽妃摆了摆手，“既然你不想当这总领太监，那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钱小六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娘娘，奴才什么都不缺，只要能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就心满意足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提升实力，可惜修炼这事只能靠自己。 洗精伐髓这种事，还是得偷偷摸摸地进行，不能让别人知道。 丽妃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懒得再跟他废话。 “行了，别装了，本宫还能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丽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钱小六，“这是一瓶‘培元丹’，可以提升你练肉境的修为，拿去好好修炼吧！” 钱小六接过瓷瓶，打开一闻，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谢娘娘赏赐！” 他连忙跪下磕头，心里乐开了花。 这波，不亏！ 第18章 小池塘排污事件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正是…… 洗经伐髓的好时机。 钱小六深知“洗经伐髓”的威力，那排出来的可不是一般的污垢，而是能熏死人的“生化武器”。 虽然系统介绍过，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心里还是有点打鼓，这玩意儿，不会把自己给整出个三长两短吧？ 在自己那小破屋里搞？ 那不得把自己熏成“人体化粪池”？ 钱小六可不想体验那种“窒息”的感觉，万一熏出个好歹，连个呼救的人都没有，况且这大晚上的，乌漆嘛黑，容易整出幺蛾子。 要是被人发现了，洗经伐髓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只能说自己掉进粪坑了，身上的明明不是屎也得是屎，那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点——御膳房后院的小池塘！ 那池塘，平时用来养些鱼虾，给御膳房添点新鲜食材。 水质清澈，环境幽静，最重要的是…… 没人！ 而且，就算真排出啥生化武器，也有池塘水及时清理不是? “嘿嘿，就这么定了！先试试这洗经伐髓的效果。” 钱小六打定主意。 他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来到池塘边。 “噗通！” 钱小六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先是美美地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汗味儿都洗干净，这才点击系统，兑换了“洗精伐髓”。 【叮！扣除200积分，后天期洗经伐髓，剩余次数：0。】 下一秒，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我……我擦！这是什么鬼？” 钱小六吓了一跳。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又痒又疼。 紧接着，一股股热流，从毛孔里涌出，还伴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臭味。 “呕……” 钱小六差点没吐出来。 这味道……简直比鲱鱼罐头还上头！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茅坑里，还是那种百年老坑! 他连忙屏住呼吸将头也埋进水里，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他感觉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点点地挤出来。 黏糊糊，臭兮兮。 “这……这就是洗经伐髓？系统诚不欺我，这效果...杠杠的！” 钱小六一脸懵逼，又有点小兴奋。 他能清晰地感觉自己体内的“污秽”正源源不断地往外释放。 由于天色太黑，钱小六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他只能隐约感觉到，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周围游动，还有轻微的\"咕噜咕噜\"声。 “这池塘里，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算了，管他呢，反正黑灯瞎火的，看不见就当不存在！” 钱小六心里有点发毛，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一边洗经伐髓，一边在水里扑腾，想赶紧结束这场折磨，同时体验脱胎换骨的快感。 随着污秽的排出，钱小六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越来越通透。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在体内流动得越来越顺畅。 “这玩意儿…...真香！” 钱小六心里嘀咕着。 他不知道的是，这“洗经伐髓”，可不仅仅是提升修炼速度这么简单，它还有提升睡眠改善便秘等等好处，总之，好处多多！ 只不过，这过程……实在是有点酸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钱小六身上的黑色物质，也越来越少。 他完全沉浸在洗经伐髓的快感中，丝毫没注意到，整个池塘已经被染成了一片漆黑，原本活蹦乱跳的鱼虾，也已经悄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钱小六终于感觉体内的杂质，排得差不多了。 他睁开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呼……这感觉……真特么的……” 钱小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既酸爽,又舒坦，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感觉自己浑身轻松，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像是年轻了十岁。 但同时，也感觉自己稍微有点虚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他从水里爬出来，借着微弱的星光，隐约看到池塘里似乎很平静，啥也没有。 “咕噜噜……” 钱小六发现自己的肚子开始唱起空城计，这洗经伐髓是真给力，可费体力也是真的费！ 他现在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不行，得去搞点吃的！” 钱小六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眼珠子一转。 瞧，他发现了什么，一个野生的御膳房。 “嘿嘿，大晚上的，御膳房肯定没人，这不就是天然的自助餐厅嘛！” 钱小六舔了舔嘴唇，狗狗祟祟地扑向御膳房。 “嘿，这食材还真不少！” 钱小六贼头贼脑地溜进了御膳房，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一眼就瞅见了角落里堆着的牛油、辣椒、花椒…… “这……这不是重庆火锅的灵魂嘛！” 钱小六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最怀念的就是现代的各种美食，尤其是那麻辣鲜香的火锅！ “今儿个，咱家就来个御膳房特供版火锅！” 钱小六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就开始忙活起来。 他先是找到一个小锅，把牛油放进去，慢慢熬化。 “滋啦滋啦……” 牛油在锅里融化，发出诱人的香气。 钱小六又加入了辣椒、花椒等香料，继续熬制。 “这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流口水啊！” 他深吸一口气，香味令他无比陶醉。 等到牛油熬制得差不多了，他才把御厨熬制的秘制汤底给倒进去。 “咕嘟咕嘟……” 汤底沸腾了，红油翻滚，香气扑鼻。 钱小六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羊肉，放进锅里涮了涮。 “嘶……哈……真香！” 羊肉入口即化，麻辣鲜香，瞬间征服了钱小六的味蕾。 “这味道，绝了！” 他一边吃，一边感慨这才是生活啊！ 什么宫斗、什么任务，都统统抛到脑后。 钱小六完全沉浸在火锅的美味中，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羊肉片、牛肉丸、毛肚、鸭血…… 一样接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断了钱小六的饕餮盛宴。 “谁？！” 钱小六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四周。 第19章 深夜火锅局，东宫来客 “谁？！” 钱小六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四周。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哪还有半分刚洗完“澡”的虚弱样？ 没办法，干饭人的警觉性，那是刻在dna里的！ 只见两个身影，从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还是俩小太监！ 一个十二三岁，唇红齿白，看着挺机灵。 另一个稍微大点，但也没超过十五，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傲气。 最关键的是，这两人都穿着便服！ 这可真是……有点意思啊！ 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宫里待着，穿着便服跑御膳房来干嘛？ 偷吃？ 不太像啊！ 看这两人的气质，也不像是缺嘴的。 钱小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已经有了八百个猜测。 “我说二位……公公？” 钱小六试探着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您二位这大晚上的，不穿‘工作服’，组团在这儿瞎溜达啥呢？” 那两个小太监对视一眼，年纪稍大的那个，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就准备开口呵斥。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 “咳咳！” 还没等他说完，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突然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话。 这小太监，有点东西啊！ 钱小六心中暗赞，这反应，这气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只见那小太监上前一步，朝钱小六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位公公，您误会了，我们是东宫的，奉命来给太子殿下取夜宵。” 东宫？太子？ “哎呦，原来是东宫的公公，失敬失敬！” 钱小六连忙换上一副笑脸，热情地说道： “咱家钱小六，是御膳房的，您叫我小六子就成！” 他顿了顿，腆着脸，笑眯眯地补充道: “说起来，咱家跟东宫也算是有缘，之前还给太子殿下送膳呢！” 钱小六这话，纯属胡诌。 他压根就没想过给太子送膳，这会儿纯粹是想跟人家套近乎。 这年头，谁还不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再说了，他这也不算说谎，顶多算是……策略性沟通！ 那小太监听了钱小六的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钱小六一番，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原来是钱公公，久仰久仰！” 小太监笑着说道： “我叫小福子，这是小桌子，都是给太子殿下跑腿的。” 他指了指身旁那个年纪稍大的太监，介绍道。 “小福子？小桌子？” 钱小六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名字，也太随意了吧！ 不过，他可不敢笑出来，万一得罪了这俩小祖宗，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二位公公，这大晚上的碰上了就是有缘，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点？” 钱小六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火锅，热情地邀请道。 他这可不是客套，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跟这俩小太监拉近关系。 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更何况，这俩还是太子身边的人，那可都是未来的“潜力股”啊！ 小福子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早就闻到火锅的香味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这不太好吧？” 小桌子却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小福子。 “哎呀，有什么不好的！” 小福子一把拉住小桌子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 “太子殿下那边还早着呢，咱们先吃点，垫垫肚子，不碍事的！” “再说了，这大晚上的，能吃到这么香的火锅，那可是咱们的福气啊！” 他一边说，一边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钱小六看着这俩小太监的反应，心里乐开了花。 他知道，这事儿，成了！ “二位公公，快请坐！” 钱小六连忙招呼他们坐下，又从旁边拿了两副碗筷，递给他们。 “来来来，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钱小六一边说，一边给他们夹菜。 “这羊肉，可是御膳房特供的，鲜嫩得很！” “这毛肚，七上八下，口感最佳！” “这鸭血，入口即化，绝对让你们回味无穷！” 钱小六的热情，让小福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桌子则更加拘谨，只是低头看着碗筷。 “嗯……真香！” 小福子可不管那么多，夹起一片羊肉，放进嘴里，顿时被那麻辣鲜香的味道征服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小桌子见小福子吃得这么香，也忍不住夹了一片羊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这火锅……也太好吃了吧！” 小桌子尝了一口，也忍不住赞叹道，但动作还是有些放不开，不像小福子那样大快朵颐。 “嘿嘿，好吃就多吃点！” 钱小六笑眯眯地说道： “咱家这火锅，可是独家秘方，保证你们在别处吃不到！” 他这话，可不是吹牛。 这火锅，可是他根据现代重庆火锅的做法，改良而成的。 既保留了重庆火锅的麻辣鲜香，又结合了古代的食材和口味，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三个人围着火锅，小福子吃得热火朝天，小桌子也渐渐放开了，只是比起小福子，还是显得有些拘谨。 酒足饭饱，一个个都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 “多谢钱公公款待，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小福子起身，准备离开。小桌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哎，二位公公，等会儿！” 钱小六突然叫住了他们，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来御膳房，不是有事儿吗？” 小福子和小桌子一愣，这才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哎呦！瞧我这记性，光顾着吃了，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小福子一脸懊恼。 “可不是嘛！多亏钱公公提醒，不然回去可怎么跟太子殿下交代啊！” 小桌子也是一脸后怕。 “二位公公是要给太子殿下取夜宵吧？瞧我这脑子，也没想起来！这样，你们稍等，我去给你们取！” 钱小六连忙起身。 “这……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钱公公……” 小福子有些不好意思。 “嗨，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 钱小六摆摆手，转身进了厨房。 片刻后，钱小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出来。 “二位公公，这是御膳房特意为太子殿下准备的夜宵，你们快拿回去吧。” “钱公公，真是太感谢您了！这份情，我们兄弟俩记下了！” 小福子和小桌子接过食盒，连连道谢。 “客气客气，以后常来玩啊！” 钱小六笑眯眯地把他们送出了御膳房。 夜色渐深，小桌子提着食盒，跟在小福子身后，走在回东宫的路上。 “主子，咱们……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啊？万一被发现了……” 小桌子有些担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 “怕什么！” 小福子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深宫寂寞，偶尔出来透透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这小六子，没想到手艺挺不错，做的火锅也够味儿！偶尔放纵一下，倒也不错！” 小桌子听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见太子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地提着食盒，跟在太子身后。 第20章 小春子的逆袭之路 第二天，钱小六刚踏进御膳房，就听见一阵喧闹。 没了李德海的御膳房乱哄哄的，小太监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 “哎呦喂，你们听说了吗？后院那小池塘，出大事儿了！” “啥大事儿啊？难不成闹鬼了？” “可不就是闹鬼嘛！昨儿晚上，有人看见池塘里冒绿光，还咕嘟咕嘟冒泡，跟煮开锅了似的！” “真的假的？这么邪乎？” “那还有假？今儿早上，大伙儿去一看，好家伙，池塘里的鱼，全翻白肚皮了！一条活的都没有！” “嘶……这事儿，有点蹊跷啊！” “你们是不知道，昨晚上，我起夜路过后院，你们猜我看见啥了？” 一个小太监神神秘秘地说道。 “看见啥了？快说快说！” 众人催促道。 “我看见……那池塘里，冒着绿光，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个人影！还没穿衣服！” “啊？不会吧？大晚上的，谁不穿衣服在池塘里？” “我哪儿知道啊！不过……我瞅着，那话儿……真大！估摸着，是个读者老爷吧……” 这小太监语气里，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哎呦，你小子，眼神儿还挺好！这都能看清楚？” “嘿嘿，那是！咱这眼睛，可是猫眼睛！不过我胆子小，没敢走近了看！” 钱小六听着这些小太监的议论，心里咯噔一下，又暗自庆幸。 “还好那小子没凑近了看，不然我这假太监的身份，还不得立马穿帮？” 他越想越心虚，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了。 “小六子，你咋了？咋还出汗了呢？” 旁边一个小太监发现了钱小六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啊？哦……没事没事，就是……就是有点虚。” 钱小六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虚地说道。 钱小六赶紧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玉皇大帝，各路神仙保佑，千万别让人发现是我干的！” “不行，下次洗精伐髓，得找个更大的池塘，或者……干脆找条活水！这小池塘，太不经折腾了！” 钱小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可得注意点环境卫生。 “哎，不提这事，你们听说了吗？李总管这次，怕是要凉了！” 一个小太监压低声音说道。 “真的假的？李总管可是辛公公的心腹啊！谁敢动他？” 另一个小太监一脸不相信。 “昨儿可是春梅姑姑查出了李公公账本！当然是丽妃娘娘了！” “那……咱们总领太监的位子，岂不是要空出来了？” “可不是嘛！这可是个肥差啊！不知道谁有这福气，能坐上这个位子。” “嘿嘿，这事儿跟咱们这些小太监也没啥关系。反正都是听上头的吩咐，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了。” “春子哥，你说呢？” 一个小太监问旁边的小春子。 小春子憨憨一笑：“咱就是干活的，上头的事，咱也管不着。” 钱小六凑了过来，拍了拍小春子的肩膀：“春子哥，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关系到以后的前程呢！” “前程？咱这小太监，有啥前程？” 一个小太监自嘲道。 钱小六嘿嘿一笑：“咋没前程？总领太监的位子，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得了吧，小六子，你就别瞎掺和了，这事儿跟咱有啥关系？” 钱小六神秘一笑，把小春子拉到一边。 “春子哥，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小春子一脸好奇。 “我昨天去给丽妃娘娘送膳，你猜我听到啥了？” 钱小六压低声音说道。 “听到啥了？” 小春子更感兴趣了。 “我隐约听到丽妃娘娘跟春梅姑姑说，这次御膳房总领太监的人选，由她亲自来定！” 钱小六神秘兮兮地说道。 “丽妃娘娘亲自定？”小春子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咱们御膳房不一直是尚膳监负责的吗？” “怎么不可能？”钱小六反问道，“丽妃娘娘管着内务府，她的话，谁敢不听？” “这事和咱们也没啥关系啊？” 小春子有些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 钱小六得意地笑了笑，“我昨儿还听到，丽妃娘娘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她说她手底下，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正琢磨着，要不要从外面提拔一个呢！” “从外面提拔？”小春子更懵了，“那……那跟咱们，就更没关系了啊！” “谁说没关系？” 钱小六瞪了他一眼，“春子哥，你进宫多久了？” “两年半了。” 小春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两年半！那可不短了！” 钱小六一拍大腿，“你可是御膳房的老人了！论资历，谁能比得过你？” “可是……我实力不够啊！” 小春子有些自卑地说道，“我才后天第二境练筋境，连李德海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实力不够，可以练嘛！” 钱小六开始给小春子洗脑，“再说了，丽妃娘娘亲自任命的总领太监，谁敢不服？” “这……” 小春子还是有些犹豫。 “春子哥，你好好想想，在皇宫里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钱小六循循善诱，“是背景！是靠山！有了背景，就有了权力！有了权力，还怕啥？” “你看看你，在御膳房这么忙的地方，都能挤出时间修炼到练筋境，这说明啥？说明你天赋好啊！” “再看看其他那些小太监，一个个都还是练肉境，跟你比差远了！” “你要是当上了总领太监，有了更多的资源和时间，那实力还不得蹭蹭蹭往上涨？” 小春子被钱小六说得热血沸腾，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小六子，你……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什么叫有点道理？那是相当有道理！” 钱小六趁热打铁，“春子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男人活在世上图个啥？无非是钱、权、女人！可咱们……唉，把这玩意儿一切，女人是没戏了！那剩下啥，不就是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最高处，有了权，还怕没钱？” 钱小六拍了拍小春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说得对！你还真别说，我最近也感觉，自己天赋好像是变好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练皮境。” 小春子突然说道。 “啥时候开始的？” 钱小六好奇地问道。 “就……就上次拉肚子之后。” 小春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段时间，我修炼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要是真能当上咱们总领太监，有足够的时间修炼，估摸着，两月半内就能突破到后天第三境练皮境！” “啥？！” “两月半？！” 钱小六差点没跳起来。 “不对啊，春子哥你之前不是说两年半才修炼到练肉境吗？三个月不到，你又要突破了？这速度……” 钱小六倒吸一口凉气。 第21章 任务完成! “春子哥，你这修炼速度……开挂了吧？！” 钱小六眼睛瞪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是真心为小春子感到高兴。 “嘿嘿，可能是……老天爷赏饭吃？” 小春子挠了挠头憨憨一笑，还有点不好意思。 钱小六心里痒得不行，但更多的是替小春子高兴。 这老实人总算熬出头了！ 不过这事儿也太玄乎了，难道……拉肚子还能拉出个绝世天才来？ 这要是传出去，大家不得天天集体跑茅房“修炼”去？ “春子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这天赋变好了，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这说明啥？说明你命里该红啊！” 钱小六拍着小春子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 “你想想，你要是把这事儿跟丽妃娘娘一说，再表表忠心，丽妃娘娘肯定高兴啊！这一高兴，说不定就把总领太监的位子给你了呢？” 小春子被钱小六说得一愣一愣的，心里也开始活泛起来。 “这……这不太好吧？” 小春子还是有点犹豫，“这总领太监的位子，竞争肯定很激烈，我怕……” “怕啥？！” 钱小六一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在激烈还不是娘娘一句话的事！春子哥，你可是御膳房的老人了，资历深，人缘好，实力在咱们御膳房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不去，难道还让我去啊？” “要不……真还你去吧？你现在可是丽妃娘娘面前的红人……” 小春子提议道。 “别开玩笑了，我要有这本事我就上了，可我才刚进宫，资历不够，实力也不行，去了肯定没人服气！” 钱小六连连摆手，他可不想出这个风头，当个小透明，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哎呀，春子哥，你咋就这么不开窍呢？” 钱小六见小春子还在犹豫，直接打断了他，“这机会，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你还在这儿推三阻四的？再说了，进宫以来，一直是春子哥你最照顾我。你人缘好，资历深，实力在御膳房也是个顶个的，你要是当了总领太监，肯定没人不服！” 钱小六见小春子还在犹豫，突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说道：“哎呦，不行了，我肚子疼，得去上茅房！这送膳……怕是赶不上趟了，春子哥，要不……你帮我给丽妃娘娘送膳吧？” 小春子抬手就要叫住钱小六，“小六子……” “哎，那就拜托春子哥了！” 可钱小六哪能听他的，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小春子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看着钱小六飞奔的方向，那哪是去茅房的路啊，分明是往茅房的反方向跑！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小春子心里跟明镜似的，钱小六这是铁了心要把这机会让给他啊！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小春子鼻子有点发酸。 “小六子，你这兄弟，我认定了！” 他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对钱小六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 钱小六慢悠悠地走着，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小春子天赋暴涨的事儿。 “这事儿……绝对不简单！难道……跟上次那泻药有关？” 钱小六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记得，系统商城里卖的泻药，可不是一般的泻药，那可是要20积分的泻药呢！ “你的裤裆有宝贝”1积分都能有那么神奇的功效，泻药要花20积分，肯定也不会那么简单。 钱小六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忙打开系统商城，找到泻药的介绍，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一行很小的说明。 “排出毒素一身轻松，洗经伐髓青春版（生效10次，效果逐次减弱，10次累计效果约为原版80%）。” “我勒个去！原来是‘洗经伐髓青春版’啊！” 钱小六恍然大悟，“我说呢，春子哥这修炼速度，怎么跟坐火箭似的！” “系统，你这……也太鸡贼了吧！这么重要的信息，你竟然藏得这么深！” 钱小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不过……这‘洗经伐髓青春版’，效果也挺不错啊！原版第一次200积分只能我自己用，青春版10次也200积分，但能给其他人用，还能达到原版80%的效果，春子哥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钱小六摸了摸下巴，心里美滋滋的。 自己无意中还帮了春子哥一把，这感觉…… 真不错！ …… 两天半后。 一道任命任命从内务府下来，果然不出钱小六意料，小春子被擢升为御膳房总领太监，直接掌管整个御膳房！ 这消息一出，整个御膳房都沸腾了！ 谁也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小春子，竟然走了狗屎运一步登天了！ 与此同时，和钱小六一同净身的那批小太监，也完成了恢复和岗前培训，现在分配到各个宫殿和部门，正式开始营业了。 御膳房这边由于缺人，一口气分来了十三个杂役太监，这下子，人手可就宽裕多了，大家伙儿的负担，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小春子荣升御膳房总管，头件事就是提拔钱小六，让他脱离了杂役的苦海成了普通太监。 “小六子，以后不用扫地倒夜香了！” 小春子拍着他肩膀，笑得实诚。 钱小六心里美，面上还得装：“春子哥，这……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我能坐上这位置都是你的功劳，咱们兄弟有啥好说的。” 小春子一瞪眼，“再说御膳房如今人手也够了，不差你一个杂役。你天天往锦绣宫跑给丽妃娘娘送膳，也算有头有脸，再让你干粗活，那不是打娘娘脸嘛！” “得嘞！春子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钱小六也不推辞了。 【叮！恭喜宿主，脱离杂役太监身份，完成主线任务！】 【任务奖励：积分500+签到功能开放！】 “哦耶！终于摆脱杂役太监的身份了！” 钱小六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要不是为了积分，他早就不想做那些杂役活了，费时又费力。 如今签到功能开放，每天签到系统肯定不会小气吧！ “系统，赶紧给我看看，这签到功能，都有啥好东西！” 第22章 签到!系统你玩儿我呢? “我屮！你说日常任务是新手福利？取消了？系统，你玩儿我呢！” 钱小六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这系统也太不讲武德了！ 之前每天混吃等死，还有日常任务的积分拿，现在倒好，直接给取消了！ “这……这以后还怎么愉快地玩耍啊？” 钱小六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被系统给抛弃了。 “你他么之前怎么不说，早知道咱家拼了命也是要拒绝的啊！” 【请宿主仔细阅读发放任务时的奖励！】 【任务奖励：积分500+签到功能开放……】 钱小六这才注意到，这该死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省略号，而是奖励说明。 “好好好，系统你牛逼，这么玩是吧！” 钱小六总算是了解了这系统的尿性，但凡重要点的说明，都他么藏得极深，像极了前世的无良商家，重要的说明就放在不显眼的地方，并无限制缩小字体。 “系统，给咱家解释解释，这签到功能是个啥玩意儿？” 钱小六赶紧在心里问道，这可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将日常任务奖励积分合并至签到功能内，根据宿主前一日的工作情况给予签到积分，每月最后一天会总结本月工作并给予分成积分。】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钱小六脑海中响起。 “工作情况？给积分？” 钱小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我的活越好，做得越多，得到的积分就越多？” 钱小六望了望裤裆，心里开始盘算。 “系统，我现在能签到吗？” 钱小六迫不及待地问道。 【可以。】 系统简洁地回答道。 “签到！” 钱小六毫不犹豫地在心里喊道。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0积分！】 “啥？！” 钱小六直接傻眼了。 “0积分？！系统，你确定你没搞错？” 钱小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辛辛苦苦签个到，竟然一分都没有！ 【宿主昨日日常任务积分已领取，签到不再重复发放。】 系统冰冷的声音，无情地打破了钱小六想要薅系统羊毛的幻想。 “突然觉得系统说得好有道理，咱家竟无言以对！” 钱小六顿时语塞。 他忽然想起，今天日常任务也做完了。 得，明天又是个得零分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钱小六早早地就起了床，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御膳房。 “呦！小六子，今天怎么这么早？” 刚升任御膳房总管的小春子，看到钱小六，笑着打招呼。 “春子哥，早啊！” 钱小六笑眯眯地回应道。 “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积极向上，努力工作的好太监！” 钱小六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有志气！” 小春子竖起了大拇指，对钱小六的表现很是赞赏。 “请尽情吩咐小六子，春公公！” 钱小六积极地问道。 “嗯……今儿人手足，没啥需要你忙活的，给丽妃娘娘送完膳，你就自个儿耍去吧。” 小春子说。 钱小六一听，顿时五雷轰顶。 得，自个儿好不容易下决心好好表现，这还没开张就熄火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春子哥，真没事儿可干了？” 钱小六不死心。 “没啦，咋，你小子还想找活干？” 小春子有点意外。 “那……那成吧。” 钱小六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 钱小六琢磨着，得，闲着也是闲着，练功去吧！ 自从洗经伐髓后，每天造着培元丹，两者相加之下那修炼速度，跟坐火箭似的，噌噌往上涨。 就是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修炼时间不够，一直都是打坐练气，练的都是静功，现在突然闲下来了，正好练练配套的动功。 毕竟，后天期修炼要动静功结合才能事半功倍嘛！ 钱小六寻摸了一圈，最后挑了御膳房后院一个偏僻的小角落。 这地儿好啊，背靠着柴房，旁边还有棵歪脖子老树，枝繁叶茂正好挡住了大部分视线，隐蔽性极佳。 他先是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嘿嘿，这地方简直就是为咱家量身定做的练功宝地啊！” 钱小六搓了搓手，活动了下手脚，摆出一个起手式。 “天地阴阳，乾坤颠倒……” 钱小六嘴里念念有词，开始按照《葵花宝典》上的动功招式，照猫画虎一招一式地练了起来。 刚开始，他的动作还有些生涩，身形也略显僵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进入状态，动作也越来越流畅。 只见他身形闪转腾挪，快如鬼魅动若疯兔。 一会儿如猎豹奔跑般弓腰塌背，一会儿像雄鹰展翅般挺胸抬头。 他的掌法更是变幻莫测，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又如轻风拂柳，飘忽不定。 “呼……哈……” 钱小六的呼吸也随着动作的节奏而变化，时而急促，时而平缓。 他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渐渐被汗水浸湿。 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练越起劲，越练越兴奋。 “这《葵花宝典》的动功，果然厉害！” 钱小六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内力不断打磨自己的身体，心中暗自惊叹。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这动功，主要就是为了打磨肉体，而钱小六之前修炼静功，内力已经颇为充足，内力越充足，这动功打磨肉体的效果就越好！ “照这个速度练下去，用不了多久，咱家就能成为一代高手了！” 钱小六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飞檐走壁仗剑江湖的英姿。 “嘿嘿，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咱家！” 钱小六一边练功，一边在心里yy着。 他越想越得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嗖嗖嗖……” 突然，一阵细微的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钱小六的耳朵动了动，心中一惊，定眼一瞧，原来是猫爷，便不做理会。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练起了《葵花宝典》。 “天地阴阳，乾坤颠倒……” 钱小六的身影，再次在夜色中舞动起来。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飘逸，越来越诡异。 “呼……哈……” 钱小六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达到了极限，但他却依旧咬牙坚持着，没有丝毫放松。 这几天修炼静功，他已经感觉到快要突破到第二境了，只是还差了临门一脚。 只是静功虽然也能打磨肉体，但毕竟主要还是修炼内力，打磨肉体的效果始终差了动功不止一筹。 “快了！快了！就差一点了！” 钱小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砰！” 突然，一声闷响从钱小六体内传来。 他感觉自己的丹田之中，仿佛有一股热流猛地炸开，瞬间流遍全身。 这动功的锤炼，终于让他打破了那层薄膜！ “成了！” 钱小六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终于突破到练筋境。 前身原本就有些许底子，加上这几天的积累，突破也是水到渠成。 他缓缓收功，长舒了一口气。 “呼……真爽！” 第23章 猫爷要立功，太医院寻踪 钱小六感受着体内奔涌不息的内力，筋骨皮膜经过了一次彻底的打磨，舒坦得差点哼出声来。 练筋境，成了！ 爽！ “喵呜~” 一声慵懒中带着点催促的猫叫打断了他的陶醉。 只见一只橘色肥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歪脖子老树后面踱了出来，正是御膳房的“猫上皇”——猫爷。 猫爷一屁股坐在钱小六面前，碧绿的猫眼盯着他直接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钱小六耳中：“喵，小鱼干，速来。” “得嘞，猫爷稍等！” 钱小六习以为常，从怀里掏出特意留着的小鱼干，在猫爷面前晃晃荡荡，逗着猫爷。 猫爷嗷呜一下扑上去叼走一条，细细嚼了起来。 吃完一条，猫爷舔了舔爪子，忽然看向御膳房方向，皱了皱鼻子：“喵，小鱼干还行，但御膳房最近有的伙食不行啊，有股怪味，闻着不舒服。” “啊？怪味？” 钱小六一愣，“不能吧？春子哥刚上任，食品安全抓得可严了，食材都是最新鲜的。” “喵，不是不新鲜。” 猫爷甩了甩尾巴，一脸嫌弃，“喵，就是有股说不出的臭味混在里面，虽然淡，但本喵鼻子灵着呢！” 钱小六皱了皱眉，“不能够啊，我天天送膳也没闻到什么怪味啊。” 他心里嘀咕，难道是猫爷嘴巴叼了？ 但猫爷很少对气味这么明确地表示反感。 钱小六听进去了，可也没太放在心上。 两天半后。 一则惊天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整个皇宫。 “听说了吗？好几位娘娘都上吐下泻，浑身不适！” “何止啊！听说皇上本来就头疾缠身，被这事一气，病情又加重了！” “天呐！这可是大事！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嘘！小声点！这事儿透着邪性，御膳房出的吃食同时让几宫主子出事，肯定是投毒啊！” “皇上龙体不适，已经下令让太子殿下全权负责彻查此事！丽妃娘娘协理六宫，也要辅助太子调查！”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宫廷的每一个角落，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御膳房更是首当其冲，所有人都被勒令待在原地等候盘查，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了猫爷那天说的话。 怪味！臭味！ 猫爷早就闻出来了？ 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很快，丽妃宫里的春梅姑姑就亲自来了御膳房，直接找到了钱小六。 “小六子，娘娘让你过去一趟。” 春梅姑姑脸色凝重。 钱小六不敢怠慢，连忙跟着春梅姑姑来到锦绣宫。 丽妃坐在主位上，脸色冰寒，往日的妩媚慵懒荡然无存。 “小六子，御膳房投毒的事情，你怎么看？” 丽妃开门见山。 钱小六定了定神，躬身道：“回娘娘，奴才以为，此事疑点重重。能同时在几位娘娘的膳食中下毒，且不被察觉，投毒者必定对御膳房的运作流程和各位主子的饮食习惯了如指掌。” “你的意思是，内鬼所为？”丽妃凤眸微眯。 “奴才不敢妄断，但可能性极大。” 钱小六顿了顿，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猫爷那天的反常举动。 “娘娘，奴才想起一事。奴才养的那只猫，鼻子向来极灵，对各种气味十分敏感。 前两日，奴才无意中留意到，它对着一些准备送出的膳食表现得有些异常，不似往常那般凑近讨食，反而像是嗅到了什么令它不适的气味，显得有些烦躁不安，甚至远远避开，还发出了几声短促而不满的低叫。 奴才当时只当它挑食或是闻到了什么不喜欢的调料味，未曾深思。 如今想来，猫的嗅觉远胜于人，或许...它当时真的闻到了我们未能察觉的异样气味，那气味很可能就与这次的事件有关。” 丽妃听完钱小六关于猫爷异常反应的描述，凤眸微凝，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猫的嗅觉灵敏她是知道的，但这只猫……似乎格外不同寻常。 上次那账本，就是它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自己手里。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只猫竟能如此？ “你的意思是，”丽妃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那只猫，或许能辨别出是何种异物？” 钱小六心里飞速盘算。 让猫爷出马这主意听起来荒诞不经，可眼下这局面，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真能行！ 猫爷的鼻子确实灵，要是真能靠它找出毒源，那可是大功一件！ 不光能在丽妃这儿再刷一波好感度，稳固靠山，肯定还有系统大把大把的积分。 “回娘娘，奴才不敢打包票，但猫爷……呃，就是奴才那只猫，确实鼻子尖得很。 上次它对膳食那般抗拒，奴才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蹊跷。 或许……或许它真能闻出些什么。 为了娘娘，为了宫里各位主子，奴才愿意让它试试！” 钱小六故作沉吟，片刻才抬头，脸上带着几分豁出去的认真。 他这话说得恳切，既表了忠心，又把不确定性稍稍点了出来，万一猫爷掉链子，也不至于太难看。 旁边的春梅姑姑听得有些发愣，用猫找毒？这小六子，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但看丽妃的神情，她识趣地没有作声。 丽妃盯着钱小六看了几息，似乎在评估这主意的可行性以及眼前这个小太监的可靠性。 这法子听着离谱，可眼下太医院束手无策，太子那边估计也焦头烂额。 任何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而且这只猫确实有过“前科”。 “好。” 丽妃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芒，当机立断道，“既然怀疑是毒物混入，那就去找！太医院药材齐全，各类毒草也多有收录，或许能在那里找到源头。” 她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春梅，备轿，立刻去太医院！小六子，把你的猫带上，仔细看好了！” “是，娘娘！” 春梅连忙应声去安排。 钱小六心头一跳，成了！ 他赶紧躬身应下：“奴才遵命！” 转身去找猫爷，只见那橘色肥猫正趴在廊下晒太阳，揣着爪子，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 “猫爷，帮个大忙！事关重大，要出趟门，去个药味冲天的地方找找上次你给我说的那味道呗。事成之后，十条！不，十五条顶级小鱼干！” 钱小六凑过去，压低声音和猫爷打着商量。 猫爷耳朵动了动，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瞥了他一下：“喵？药味？冲天？本喵拒绝。” “别啊猫爷！” 钱小六急了。 “这次是救人！好多娘娘都病了，可能就是因为那种臭味！ 你想想，救了人那就是积德行善，以后小鱼干可是大大滴有！” 他连哄带骗，又加了几条小鱼干的许诺，猫爷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抖了抖毛。 “喵，行吧，看在小鱼干和救猫命……哦不，救人命的份上，找个舒服点的家伙什，起驾！” 钱小六赶紧找来一个铺着柔软锦垫的食盒，小心翼翼地把这位祖宗请了进去，一行人匆匆忙忙，直奔太医院而去。 第24章 猫爷立功 太医院此刻气氛异常凝重。 几位嫔妃中毒，皇上头疾加重，太医们焦急万分团团乱转，却苦于不知毒物种类根本没法对症下药，只能干瞪眼。 丽妃的凤驾突然降临，让正愁眉苦脸的院判赶紧出来迎接。 “娘娘，您怎么来了？” 院判一脸愁容，看起来极其痛苦。 “本宫来，是为了查清毒源。” 丽妃声音冰冷，没有半句废话直截了当。 “小六子，把猫放出来，让它闻闻。” 钱小六依言打开了铺着软垫的食盒。 猫爷懒洋洋地探出个橘色的大脑袋，圆溜溜的猫眼还没完全睁开，就被太医院里那股极为浓郁刺鼻的药味给呛得惊天动地打了个大喷嚏。 “阿嚏——喵！这是什么鬼地方？药味熏死猫了！铲屎的，你带本喵来毒气室体验生活吗？” 猫爷压低声音，用只有钱小六能听见的猫语疯狂吐槽，语气里充满了对两脚兽愚蠢行为的鄙视。 钱小六赶紧低声安抚自家祖宗：“猫爷，我的好猫爷，忍忍，就当是为了小鱼干！快帮忙闻闻，这里有没有你那天说的那种臭味？找着了重重有赏！”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猫爷，缓步走向存放药材的区域。 一排排药柜散发出各种复杂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对嗅觉是极大的考验。 太医们面面相觑，看着钱小六抱着只肥得流油的橘猫在药柜前晃悠，表情古怪难以理解，心里觉得荒唐。 但丽妃娘娘面沉如水地站在那儿，谁也不敢吱声。 猫爷起初被这混合气味熏得有些烦躁，鼻子在空气中快速地抽动着。 “喵，味道太杂了……非常难闻……让本喵好好分辨一下……” 猫爷嘀咕着，两只耳朵警惕地转来转去。 钱小六极有耐心地抱着它，一步一步从一个个药柜前缓缓走过，心里也在打鼓：猫爷啊猫爷，你可得给力点，咱家的荣华富贵和小命可都系在你这灵敏的猫鼻子上了！ 忽然，猫爷在一个挂着“毒草慎用”牌子的药柜前有了动静。 它整个猫身都绷紧了，鼻子凑近柜门，仔细的、反复地嗅闻着。 “喵，等等！” 猫爷的声音带着一丝终于找到目标的确认感，还有点小兴奋。 “喵，就是这个方向！气味浓度up！喵，味道越来越像了！” 它激动地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使劲扒拉着钱小六的胳膊，示意他靠近某个不起眼的小抽屉。 钱小六心领神会，赶紧调整姿势，把猫爷精准地对准那个抽屉。 猫爷对着抽屉缝隙猛吸了几口气，然后浑身的毛都“噌”地一下微微炸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呜呜”声：“喵！就是它！就是这股让本喵浑身不舒服的讨厌臭味！” 钱小六心头一紧，赶紧扭头看向抽屉上模糊的标签，同时提高了音量向身后的人汇报道：“娘娘，院判大人！猫爷对这个抽屉反应最大！它说就是这里面的东西！” “断肠草？！” 旁边一直紧紧跟着、大气不敢出的院判，凑近一看清标签上的字，顿时失声惊呼，那张本来就苦哈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声音都劈叉了。 “竟然是断肠草！此物剧毒无比，关键是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之中极难察觉，只需微量便可致人上吐下泻，乃至……乃至要命啊！难怪……难怪我们查了半天都查不出来！” 院判冷汗涔涔，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了。 猫爷似乎是为了印证院判的话，又对着那抽屉低低的、充满嫌恶地吼了一声。 “快！快取解药！” 丽妃立刻下令，声音虽然因急切而略显尖锐，但依旧保持着上位者的镇定，“既然知道了是断肠草，你们太医院总该有法子了吧！别告诉本宫你们连这个都解不了！” “是是是！有法子！有法子！” 院判像是看到了希望精神一振，连忙转身对着身后一群呆立的太医大声指挥。 “断肠草虽毒，但并非无解！古方记载，绿豆甘草汤可解其毒！快，所有人动起来，按古方配置绿豆甘草汤，加大剂量！立刻！马上！送往各宫给主子们服用！” 找到了毒源，整个太医院顿时立刻高效地运转起来。 钱小六抱着怀里已经开始悠哉悠哉舔爪子的猫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喵，搞定收工。” 猫爷舔完爪子，抬起圆滚滚的脑袋直勾勾地看着钱小六。 “喵，铲屎的，本喵的十五条顶级小鱼干呢？少一条本喵就挠花你的脸！” 钱小六哭笑不得，赶紧低声下气地保证：“回去就给，回去就给！少不了您的，我的猫大爷！您老人家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 夜幕降临，御膳房里依旧灯火通明。 钱小六如今身份不同，脱离了杂役身份，再加上修炼耗费体力，养成了吃宵夜的习惯，正一个人占着张小桌子，美滋滋地吃着一碗热腾腾、香气四溢的阳春面。 这时，太子身边的小福子愁眉苦脸地走了进来，看样子也是来取宵夜的。 钱小六抬眼看到他，放下筷子招呼道：“哟，小福子，又来给太子殿下拿宵夜啊？来得正好，我这刚煮好，要不要来点垫垫肚子？” 小福子本来满心愁绪没什么胃口，但闻着钱小六碗里面条那勾人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勉强挤出个笑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钱小六对面：“行啊，六哥！闻着就香！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我看快赶上咱们御膳房的大师傅了！” “那是当然！” 钱小六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从旁边拿过一个干净的碗，麻利地分了小半碗面条给小福子，“咱家这手艺，一般人可学不来！” 小福子接过碗，道了声谢，挑起几根面条送进嘴里。 面条爽滑劲道，汤头鲜美，确实是难得的好味道。 他赞叹道：“嗯！好吃！六哥，你这面做得绝了！” 然而，仅仅吃了几口，小福子就放下了筷子，刚刚被勾起的一点食欲瞬间消失无踪。 第25章 作案三要素 小福子盯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面条，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紧紧皱起。 “唉……” 他长长地、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沮丧。 钱小六挑了挑眉，嘴里还嚼着面条，含糊地问道：“咋得了兄弟？面不香？” “不是，”小福子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六哥，你做的面条香得很。” “那你这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钱小六又吸溜一口面，“有事说事。” “就是……唉！” 小福子又是一声长叹，把筷子往桌上一搁，“还不是为了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了？” 钱小六明知故问。 “为了这投毒的破事儿，殿下头发都快愁白了！” 小福子声音带上了些许哽咽，“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眼睛熬得通红。我这当奴才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面条再香，我也吃不下啊。” “愁有什么用？能把毒药愁没，还是能把下毒的人愁出来？” 钱小六放下筷子。 “可不愁能怎么办？” 小福子一脸无奈，“翻来覆去地查，那些个牵扯进去的宫女太监，嘴巴都严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撬不开？” “撬不开！问啥都说不知道，一个个装得特别无辜！就跟走进了找不到出口的迷宫一样，彻底卡死了！” 小福子越说越气。 钱小六慢条斯理地拿起旁边的布巾擦了擦嘴角，斜眼瞅着他：“小福子啊，我说你这脑子，怎么就不转弯呢？” “我怎么不转弯了？” 小福子不服气。 “光顾着发愁有屁用，”钱小六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咱俩坐这儿，好好分析分析。” “分析啥？” “你想想，这投毒的事儿一出来，闹得宫里不安宁，人心惶惶。这里头，谁受到的影响最大？换句话说，谁最不好过？” 钱小六引导着。 小福子被他这么一问，微微愣住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 他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嘴里嘀咕着：“谁最不好过……宫里几位主子遭了罪，皇上龙体也受了影响……” “然后呢？这事后宫里谁受影响最大？”钱小六追问。 小福子猛地抬起头，眼神一亮：“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丽妃娘娘啊！” “哦？” “现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好几位娘娘中了招，皇上气得旧疾都犯了。娘娘她现在可是协理六宫，还管着内务府那一大摊子事儿呢！这出了天大的纰漏，查不出来第一个被追究责任的就是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小福子语气肯定。 “哎，这就对了嘛！” 钱小六啪地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 他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既然丽妃娘娘是这次事件里处境最艰难的那个，那反过来想——” “反过来想什么？” 小福子好奇地凑近。 “谁最希望看到她倒霉？谁能从她失势这件事里，得到最大的好处？这就叫，咳咳，‘利益冲突’！” 钱小六抛出个新词。 “利益冲突？” 小福子重复了一遍，似懂非懂。 “对！你再琢磨琢磨，”钱小六继续，“这后宫里头，谁跟丽妃娘娘不对付？谁看她得宠心里就不舒服？这就叫‘犯罪动机’！” “犯罪动机……” 小福子跟着念叨。 “还有，”钱小六伸出三根手指，“谁有那个能力、那个机会，能在御膳房那么多道程序里头悄无声息地下毒？这就叫‘作案时间’和‘作案工具’！” “作案时间，作案工具……” “利益冲突、犯罪动机、作案条件！这叫啥？这叫‘作案三要素’！懂了没？很简单的排除法！” 钱小六总结道。 小福子听得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微张：“利、利益冲突？犯罪动机？作案三、三要素？六哥，你这……你这都从哪儿听来的？一套一套的，听着……好厉害的样子！” “那是！”钱小六下巴微微抬起，脸上写满了得意，“哥跟你说，查案就得这么查。” “那，那我就这么跟太子殿下说？” 小福子急切地问。 “你就这么跟太子殿下回话，”钱小六指点道，“让他别总盯着那些不重要的人了，直接顺着‘谁受益最大’这条线索往下查！” “谁受益最大……” “对！重点排查那些平日里就跟丽妃娘娘有矛盾、明争暗斗的，或者以前有过节的嫔妃！查查她们宫里的人，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特别是接触过御膳房或者太医院的！甚至可以查查他们身边是不是有人突然失踪。” “查她们身边的人？” “没错！我跟你保证，这么查下去，绝对能找到线索！到时候，太子殿下还不重视你，把你当得力助手？” 钱小六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 小福子脑子里“嗡”地一下，瞬间豁然开朗！ 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对啊！对啊六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查谁倒霉，哪有查谁能得好处来得直接！那些平日里就跟丽妃娘娘关系紧张，巴不得她失宠的……对！她们嫌疑最大！”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刚才那股愁苦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都振作起来。 “光靠嘴问果然不行！嘴硬是吧？” 小福子咬牙切齿，“哼！看来是得用点手段，让他们吃点苦头，主动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才行！” 他噌地站起身，拍了拍钱小六的肩膀：“六哥！多谢指点！你这脑子可真好使！” “小意思。” 钱小六摆摆手。 “我这就去禀告太子殿下！这回要是能破案，头功算你的！” 小福子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行了，快去吧。” 钱小六催促道，随口又补了一句，“其实啊，说到底，还是咱们这宫里缺个专门管事的部门。” “专门管事的部门？”小福子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对啊，要是早点设立个类似情报机构的地方，委任一批身手好、脑子灵的人，专门负责监察这内宫外廷、文武百官，那才叫有效率！” “像话本里的那种？” “差不多吧。到时候，别说下毒了，哪个大臣晚上多吃了碗饭，第二天早上消息就能送到皇上那儿。哪还用得着咱们现在这样，没头绪地乱查？” 钱小六耸耸肩。 小福子听完，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把这话也记在了心里。 随即，他不再停留，对着钱小六重重抱了抱拳：“六哥，我先走了！” 他便急匆匆地转身快步离去，那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兴奋劲儿。 第26章 破案?你们是懂破案的 短短两天半，快得像是按了八倍速播放。 宫里关于御膳房投毒案的官方通报就贴了出来，措辞严谨，滴水不漏。 通报上写着：张妃宫内的太监李四，因嫉妒御膳房某管事，心生歹念，遂在多位娘娘的膳食中投入断肠草，后畏罪于宫中偏僻角落自缢身亡，人证物证俱全，此案告破。 我靠，这就结了？ 断肠草案变宫斗宅斗，还自带畏罪自杀一条龙服务？ 这速度，坐火箭都没这么快吧？ 钱小六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是一副“原来如此，吓死奴才了”的后怕表情，完美融入周围一片哗然的小太监中。 处理结果也很快下来。 张妃，“管教不严”，禁足景阳宫思过，罚俸三年。 这处罚听着挺重，但明眼人都知道，跟投毒这种掉脑袋的大罪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真正倒霉的是内务府那位副总管王公公，以“监管失职”的罪名，直接被撸了差事，打发去守皇陵了。 美其名曰“为先帝尽孝”，实际上就是变相流放，这辈子基本告别权力中心，只能跟石像生作伴了。 啧啧，这王公公一看就是标准的背锅侠，还是豪华限定版的那种。 宫里表面上迅速恢复了平静，好像那场惊心动魄的投毒风波从未发生过。 但私底下，各种小道消息和猜测如同暗流涌动。 “听说了吗？那个李四，进宫才半年，胆子那么小，怎么敢干这种事？” “就是啊，而且他跟御膳房那管事八竿子打不着，哪来的嫉妒？” “嘘！小声点！我看呐，这水深着呢……” 钱小六听着这些议论，心里越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内务府副总管的位置一下子空了出来，像一块肥肉吊在半空。 剩下那几位副总管，还有下面一些有资历的总领太监，眼睛都开始放绿光，明里暗里地较劲，想要抢占这个权力真空。 一时间，内务府的管理都透着一股子微妙的混乱。 钱小六找了个机会，在给丽妃送新沏的花茶时，小心翼翼地提了自己的看法。 “娘娘，奴才总觉得这案子结得……太顺了点。” 他垂着头，声音压得很低，“处处透着仓促和刻意，好像生怕别人多问一句似的。这手段，不像是张妃娘娘那种沉不住气的性子能做出来的，倒像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强行画了个句号。” 这破案报告写得漏洞百出逻辑感人，放现代连小学生都骗不过去，也就糊弄糊弄这帮信息闭塞的古人了。 丽妃端着茶盏，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花瓣，凤眸瞥了他一眼，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又带着几分凝重。 “你这小脑袋瓜子，倒是转得快。” 她放下茶盏，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得清楚是好事，但有时候，装糊涂才能活得长久。” 丽妃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钱小六的额头，语气严肃了几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查，不许再问，更不许再议论。宫里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淹死过多少聪明人，你明白吗？” 看着眼前这张清秀的脸，那眉宇间偶尔流露出的执拗和灵气，总让丽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已经故去的启蒙恩师。 这孩子太聪明了，聪明得让她心惊，也让她担忧。 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过于锋芒毕露无异于羔羊走进了狼群。 钱小六心中一凛，感受到了丽妃语气中的关切和警告。 他立刻躬身应道：“奴才明白了，谢娘娘提点，奴才都听娘娘的。” 行吧，大佬发话了，苟住，不浪。 反正咱只是个小太监，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吃瓜看戏就好。 又过了几日，钱小六算着时间，掐着点儿又在御膳房搞了点宵夜——这次是升级版的麻辣烫，红油滚滚，香气扑鼻。 果不其然，没多久，“小福子” 又顶着张略显疲惫的脸出现了。 “六哥，又整好吃的呢？” 小福子熟门熟路地坐下，眼睛却盯着那锅麻辣烫，没什么精神。 “那是，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钱小六递给他一副碗筷，“尝尝？刚出锅的。” 小福子夹了几筷子，吃得心不在焉。 钱小六看他那样子，故意问道：“怎么？还在为那投毒案发愁？” “唉……” 小福子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脸上愁云更重。 “六哥，这事儿……明面上算是了结了吧。可太子殿下那边，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大痛快。”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无奈和替主子发愁的忠心：“殿下觉得这案子结得太快，那个李四……死得也太巧了。就好像有人早就写好了结局，匆匆忙忙把戏唱完，好把不想让人瞧见的东西都盖严实了。殿下这几日为了这事儿，心情一直不大好，茶饭不思的，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看着心里也跟着堵得慌，难受得很。” 哟呵，太子爷觉得蹊跷？ 看来智商在线嘛，还知道借奴才的嘴来试探我？ 有点意思。 钱小六心里乐了，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嗦着粉条：“这宫里头，想盖点东西，还不容易？” 他撇撇嘴，夹起一颗鱼丸吹了吹。 “有时候啊，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太子殿下心情不好，你们做奴才的多劝慰着点就是了。” 小福子闻言，眼神黯淡了几分，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劝？怎么劝？道理殿下都懂，可心里那口气顺不过去啊。”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钱小六倾诉：“你说，这偌大的皇宫，如果连真相都看不到，听不到真话，那坐在最高处的那个位置，又有什么意思？” 小福子抬头看向钱小六，眼神里透着一丝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要是……要是太子殿下，能有一双不被蒙蔽的眼睛，一对不被堵塞的耳朵，就好了。” 嗯？ 这话听着耳熟啊？ 昨天刚忽悠完，今天就活学活用了？ 太子爷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钱小六心里嘀咕，面上却是一副“你说啥我听不懂”的表情，继续对付碗里的麻辣烫：“眼睛和耳朵嘛，多安几对不就行了？或者找个视力好、听力棒的帮着瞅瞅听听呗。” 小福子微微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着碗里浮沉的食材，久久没有说话。 第27章 夜话信息搜集 御膳房这几天跟炸了锅一样，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王公公，这位曾经在内务府跺跺脚都能让地面抖三抖的二把手被一撸到底，因为一个模糊不清的“监管失职”，被打包快递发往皇陵，开始了他人生的新篇章——与先帝爷的陵寝进行长期cosy互动。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传遍了后宫每个犄角旮旯。 “哎哎，听说了没？王公公去守皇陵了！罪名？监管失职！这词儿，简直是宫廷甩锅界的万能模板！” “可不是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个顶包的！还是个豪华精装顶包侠！” “内务府副总管那位置空出来了，上面盯着的人眼睛都快冒绿光了，估计为了这位置能打出狗脑子来！” “何止啊！咱们御膳房都跟着提心吊胆，小春子公公这几天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生怕一不留神就拿咱们开刀祭天！” 钱小六端着一盘刚出炉的点心，耳朵竖得跟雷达似的，将这些议论尽收耳底。 钱小六端着一盘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奶香小馒头，耳朵支棱得跟卫星锅似的，把这些议论一字不落地全收进了自己的八卦数据库。 内务府权力洗牌，下面的人心惶惶，尤其是御膳房这种不直接受内务府管辖的部门，离丽妃娘娘还隔着尚膳监一道手，最怕有人趁机瞎搞，克扣份例，或者干脆换成自己人。 果不其然，钱小六刚把小馒头放到小春子面前，这位新上任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的御膳房总管，就一把拉住他开始倾吐苦水。 “小六子啊，”小春子拿起一个圆滚滚的小馒头，又忧心忡忡地放下。 “你说这内务府一乱，咱们御膳房的日子会不会更难过？会不会有人拿咱们开刀啊？这食材供应、各宫份例，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钱小六拿起一个奶香小馒头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安慰道： “安啦春子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呢。咱们御膳房就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管做好饭菜，其他的，轮不到咱们操心。”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打！使劲打！最好打得头破血流，天下大乱，咱家正好趁乱摸鱼，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小春子叹了口气，表示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夜深人静，御膳房的小角落再次飘出诱人的香气。 钱小六熟练地架起小锅，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关东煮。 白萝卜炖得酥烂，海带结吸饱了汤汁，鱼豆腐胖嘟嘟地在锅里翻滚，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和香菜末，香气直冲天灵盖。 “笃笃笃。” 熟悉的敲门暗号响起。 钱小六头都没抬，继续用勺子搅着锅底防止粘锅：“门没锁，自己进来，记得把风。” 门被推开，果然是“小福子”同学，他脸上挂着“我是来替太子殿下分忧顺便蹭个宵夜”的真诚表情，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六哥，又开小灶呢？” 小福子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那锅咕嘟冒泡的关东煮给黏住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嗯哼，”钱小六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拿碗筷，“怎么，太子殿下又失眠，派你来觅食了？” 这话带着点调侃，纯粹是觉得这小太监跟太子跟得紧。 小福子麻利地拿起碗筷，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忧色。 “殿下近来确实为国事操劳，清减了不少。总想着能为皇上多分担些，可这宫里头千头万绪，殿下想多了解些内情门道，又觉得无从下手，唉。” 嚯，又来了！ “好学宝宝”小福子的深夜小课堂时间到了。 钱小六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小子估计是想在太子面前表现，多打听点东西好邀功。 面上却一副“你问对人了”的得意表情。 “想学啊？行！看在你最近过得这么辛苦的份上，哥今天就免费给你上一课，主题就叫《论如何在宫廷这个大型职场里有效获取信息并保护自己》！” 小福子眼睛一亮，立刻放下碗筷，身体前倾，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请六哥赐教！” 那认真的模样，让钱小六虚荣心小小地膨胀了一下。 钱小六夹起一块煮得透亮的萝卜，吹了吹热气，一边慢悠悠地吃着，一边开始了他的“宫廷生存信息学”讲座。 “小福子啊，你想帮你家主子打听事儿，或者说，你自己想在这宫里混得明白点，首先得知道这消息都打哪儿来，对不？” “嗯嗯！” 小福子点头如捣蒜，是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来源嘛，粗略分几种。” “第一种，官方渠道，比如宫里发的那些告示啊，各部门下的通知啊，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但通常都是经过美颜滤镜的，看看就好，别全信。” “第二种，私下流通的，就是咱们这些太监宫女之间传的闲话、八卦，俗称‘小道消息’，这里面水分大，真假难辨，但有时候藏着惊天大瓜！” 钱小六嗦了一口粉丝结，咂咂嘴，又夹起一个香菇贡丸。 “最最重要的一种，是靠你自己观察！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耳朵去听，用你的脑子去分析对比！” “比如这次王公公倒台，你看谁反应最激烈？谁私底下偷偷去巴结可能上位的人？各宫娘娘的份例有没有悄悄变动？这些细节，组合起来，就能拼凑出很多东西！” “那…那怎么判断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小福子问出了关键问题，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 “问得好！” 钱小六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小子还挺机灵。 “辨别真伪，学问就大了。首先，看是谁说的。放消息这人靠不靠谱？他跟这事儿有没有利益关系？他平时说话是嘴上跑火车还是比较稳重？” “其次，交叉验证！同一个消息，多找几个不同的人问问，或者从不同角度去打听，看看说法能不能对得上。如果只有一个来源，那就要打个大大的问号，这叫‘孤证不立’，懂？” 钱小六喝了口鲜美的汤，润了润嗓子，继续传授。 “打听来的消息也别囫囵吞枣，得分类整理。比如人事变动的放一堆，钱粮用度的放一堆，宫规法纪的放一堆。这样整理清楚了，才能看出里面的门道和趋势。” 哼哼，这些玩意儿放咱那会儿就是最基础的信息管理，搁这儿就能当屠龙术教了。 钱小六心里美滋滋的。 第28章 观风 小福子听得入了神，筷子夹着个圆滚滚的福袋悬在半空，汤汁滴答滴答落在碗里，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瞪得溜圆，显然是被说动了心。 啧，这求知的小眼神，倒是挺认真的。 钱小六心里暗笑，看他这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决定再给他上一课，加点猛料，争取把这未来潜力股彻底拿下。 “光靠你自己一个人瞎转悠肯定不行，效率太低不说，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那关键是啥？”钱小六故意卖了个关子，用筷子敲了敲碗沿。 小福子下意识地接话：“是啥？” “是人脉！是关系网！懂不懂？翻译过来就是‘广交朋友’！” 钱小六一副“你还年轻，哥教你”的派头。 “得在那些关键部门，比如内务府管库房的、采买物资的、宫门口值班的侍卫大哥，甚至哪个得宠娘娘宫里负责洒扫的小宫女，安插几个信得过的人，让他们当你的‘顺风耳’和‘千里眼’！” 这不就是发展眼线，搞情报收集嘛！哥熟啊！ “顺风耳？千里眼？” 小福子喃喃重复，眼中充满了好奇，对这个思路很感兴趣。 “对！” 钱小六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说。 “别小看这些平时你可能不太注意的小角色。有时候，他们扫地时无意中听到的一句话，递帕子时看到的一个眼神，比你费劲巴拉、跑断腿查半天得到的消息还关键！这就叫什么？这就叫‘于无声处听惊雷’！细节决定成败，懂不？” 小福子听得心潮澎湃，感觉思路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但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担忧道：“那…那怎么传递消息呢？宫里人多眼杂，到处都是眼睛盯着，万一被发现了，那不是麻烦大了……” “所以说要讲究技巧啊，小老弟！” 钱小六夹起一颗鱼丸，吹了吹，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传授。 “简单的暗号总得会吧？比如窗台上放盆特定的花，是死是活代表不同意思；或者咳嗽几声，一声代表平安，两声代表有情况，三声代表赶紧跑……咳咳，后面这个当我没说。” “重要的消息，那就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比如御花园的假山后面，或者找个废弃宫殿的角落，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接头。” “记住，安全第一！低调！懂吗？别搞得动静太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搞小动作，那是找死。” 小福子听得连连点头，表情十分专注，像是在努力吸收每一个字。 “不过啊……” 钱小六话锋一转，语气也沉稳了些，开始说点实在的，“最难的，还是看人。有句话说得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识人辨人的本事，在哪里都重要，宫里更是如此。 “用人之前，一定得把眼睛擦亮点，多观察，看他平时怎么说话，怎么做事，对上司什么态度，对下人又是什么态度。最好是找那种跟你目标一致，能处得来，或者受过你恩惠，懂得感恩图报的人。不然哪天被人卖了，你还在那儿傻乎乎地帮人数钱呢！” 这简直就是宫廷版用人指南的核心内容。 小福子沉吟了片刻，努力消化着钱小六这番信息量巨大的话，然后抬起头，眼神灼灼地提出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六哥，那依你之见，要如何才能系统地梳理这些纷繁复杂的消息，让它们变得条理清晰，并且让下面的人不敢有所隐瞒，能把真实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报上来呢？” 嚯！ 钱小六心里小小惊讶了一下。 可以啊这小子！ 脑子转得飞快，已经开始考虑信息整合和管理下属的问题了，这思路很清晰嘛，野心不小！ 想在太子面前好好表现，出人头地爬得更高？ 嗯，有上进心是好事，值得鼓励。 钱小六眼珠子骨碌一转，故意卖了个关子，摸了摸下巴装作高深莫测地说。 “这个嘛，就得看当主子的手腕了。说白了就是奖惩分明，再加点手段。” “比如，时不时敲打敲打那些不老实的，抓个典型出来立威，让其他人知道规矩；或者故意放点假消息出去，看看谁在漏风，谁在浑水摸鱼，测试一下忠诚度；再或者嘛，偶尔也得放下身段，搞个突然检查，偷偷去下面转转，亲眼看看底下人是不是真的在好好干活，有没有阳奉阴违……”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留意小福子的表情。 只见小福子眼神闪烁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圈，似乎在飞快地思考着什么，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脸上虽然还努力维持着谦恭的表情，但那股子认真劲儿和眼底深处隐隐透出的思虑，让钱小六再次确认，这小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材，比那些只会磕头和混日子的小太监强多了。 “六哥果然见多识广，字字珠玑，说得太透彻了！” 小福子很快回过神来，看向钱小六的眼神里充满了真心实意的佩服，甚至带上了一点崇拜。 “听六哥一席话，真是让我豁然开朗！小福子一定将六哥今日所教牢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能更好地为主子分忧！” 嘿嘿，算你小子有眼光！知道谁是高人！ 钱小六心里得意地哼哼两声，嘴上却摆摆手，故作淡泊地长叹一声，抬头看了看御膳房的房梁，感慨了一句。 “唉，没办法，人在宫中，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咱们在这地方混，不多长几个心眼，不多留意着点风吹草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正所谓，要时时刻刻‘观风辨色’，才能知道这风往哪边吹，水往哪边流，好提前做准备，躲开那些麻烦和危险，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争取能平安到老啊。” 这纯粹是他结合自身处境的有感而发，真假参半，既有感慨也有几分刻意。 “观风辨色……” 小福子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可念着念着，突然眼中爆发出一种极其奇异的光彩，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观风……观风！对啊，说得太好了太妙了！身处宫廷，上要揣摩圣意，下要体察人心，可不就得时时‘观风’吗！观朝堂之风，观人心之风，观天下之风！” 他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启发一样，对“观风”这两个字极为着迷激动不已，反复念叨着，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狂喜和兴奋，脸颊都微微泛红。 钱小六看着他这副激动的样子，有点懵。 啥玩意儿？ “观风”？ 这词儿…有这么厉害吗？ 我就是随口一说啊！ 这小福子怎么这么激动，至于吗…… 真是的太容易激动了！ 不过，他要是真能凭这两个字得到太子的赏识，以后发达了，到时候再念着咱家这点情分，拉扯咱家一把，那也算咱家这顿关东煮没白请。 小福子激动地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吃剩下的半碗关东煮了，对着钱小六深深地、郑重地作了一揖。 “多谢六哥今日指点！让我茅塞顿开！此恩，小福子永世不忘！” 说完他也不再多逗留，揣着满脑子嗡嗡作响的“观风”二字，脚步轻快又带着几分急切地离开了御膳房，那背影里透着一股要去大干一场的亢奋。 钱小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拿起勺子继续低头对付自己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关东煮。 “嘿，这小子兴奋成这样。行吧，祝你好运，好好观风去吧！以后要是真发达了，当了大总管什么的，可别忘了六哥我这顿关东煮的指点之恩啊。” 他吸溜一口吸饱了汤汁的粉丝，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和小福子这条线算是搭上了，以后多来往，搞好关系，没准真能通过他，接触到太子，那可就前途光明了……到时候，嘿嘿！ 钱小六夹起最后一块白萝卜，塞进嘴里，满足地嚼着。 第29章 锦绣宫的低配日常 内务府的天，自从王公公被发配皇陵守墓去了之后，就一直阴晴不定。 权力空缺引人觊觎，下面几位副总管为了抢夺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导致整个内务府管理混乱不堪。 按理说，丽妃娘娘如今名义上主管着内务府，这种权力斗争的混乱，应该影响不到锦绣宫这位份尊贵的娘娘头上。 可偏偏，怪事就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就连她自己宫里的份例都开始出幺蛾子了。 钱小六最近给锦绣宫送膳，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数量上倒是没克扣，依旧是妃位的标准配置，但质量嘛……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比如前几日送来的银丝炭，点起来烟雾很大，熏得宫女们眼泪直流，还得强颜欢笑说“娘娘，天干物燥，正好润润眼”。 还有那新鲜瓜果，十个里总夹杂着一两个不太新鲜的，卖相不好。 就连给丽妃娘娘调养身体用的名贵药材，品相也比之前稍差，虽然不影响药效，但看着让人心里不舒服。 这些手段，突出一个恶心你但你还不好发作。 太隐蔽了，简直是精心算计过的。 你要说这是底下奴才手脚不干净贪了点东西？ 有可能。 但次次都这么“巧合”，而且专挑锦绣宫下手？ 钱小六用他那塞满现代烂梗的大脑稍微一盘算，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可不是简单的管理混乱，这是有人故意针对啊！ 果不其然，这天钱小六刚把一盅精心炖煮的燕窝送到锦绣宫，就被丽妃娘娘身边的春梅姑姑请了进去。 丽妃斜倚在贵妃榻上，一身烟霞色的宫装衬得她肌肤白皙，容貌妩媚。 但此刻，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小六子，”丽妃的声音依旧软糯动听，“本宫这锦绣宫，最近是不是风水不太好啊？” 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来了，正主终于要提这事了！ 他立刻躬身，摆出最忠诚最无辜的表情：“娘娘说笑了，锦绣宫福地洞天，怎会风水不好？” “哦？” 丽妃纤纤玉指捻起一枚刚送来的葡萄，看了看，又随手丢回盘子里，动作带着几分嫌弃。 “那为何本宫宫里的炭火，烟这么大？送来的瓜果，也总有那么几个不新鲜的？就连药材，品相也差了些？” 句句没提内务府，但字字都指向供应问题。 钱小六秒懂。 这是在点他呢！ “回娘娘，”钱小六垂着头，语气恭敬，“许是……许是内务府王公公刚去职，底下人手忙脚乱，一时疏忽了？” 这话说得极其委婉，把原因归结于混乱。 丽妃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没什么温度：“疏忽？一次是疏忽，次次如此，就是有人不上心了。” 她坐直了些，目光落在钱小六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期待。 “内务府最近有些不像话，连锦绣宫的东西都敢不上心。你去给本宫查查，是哪个环节、哪些奴才手脚不干净，或者是有谁在背后嚼舌根、使绊子。” 来了！ 任务来了！ 钱小六心中一凛，果然不是简单的质量问题。 丽妃这是要他去暗中调查，揪出幕后黑手啊！ “不必闹大，”丽妃补充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宫只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也好让他们知道些规矩。” 懂了，要精准打击，警告一下还不能留下把柄。 这要求，明确！ 钱小六立刻应道：“奴才遵命！定为娘娘查个水落石出！” 丽妃看着他，眼神柔和了些许，那里面有对这奴才机灵劲儿的认可，也似乎透过他，看到了某个遥远模糊的影子，那是她已故恩师眉宇间偶尔闪现的灵气与固执。 这份复杂的情感让她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叮嘱。 “放手去做，但要聪明些，别把自己陷进去。” 她顿了顿，像是在告诫眼前的少年，又像是在提醒记忆中的故人，“本宫信你的本事，但也担心你这性子……总之，护好自己。” 这话听着暖心，钱小六感受到那份关切并非全然是上位者对下属的敲打。 有对他能力的认可，或许还有点别的…… 管他呢，大佬发话，听着就是了。 这既是信任，也是压力。 办好了有赏，办砸了或者把自己牵扯进去了，那可就麻烦了。 “谢娘娘信任！奴才一定小心谨慎，不负娘娘所托！” 钱小六再次躬身，心里已经开始飞速盘算。 能搞出这种隐蔽手段恶心人的，绝非底层的小角色。 目标直指内务府那几个正在争权夺利的副总管。 尤其是那个听说跟大皇子（太子是嫡长子但不是长子）关系密切、最近动作频频的刘副总管！ 哼，想拿锦绣宫当突破口，试探娘娘的底线？ 做梦！ 咱家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来自御膳房的反击！ 钱小六领了命，退出了锦绣宫。 他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但宫墙的阴影却显得格外深邃。 他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痞坏的笑容。 行吧，既然给了机会，咱家就好好表现一下！ 第一步，先去会会内务府负责锦绣宫物料供应的那几个管事太监。 不给点“好处”，怎么能让他们说实话呢？ 钱小六转身朝着内务府的方向走去，脚步轻快，带着一种即将去查探虚实的兴奋感。 第30章 夜袭 钱小六揣着丽妃娘娘的“懿旨”，感觉自己像是接了个ssr级别的隐藏任务，奖励未知，但失败惩罚绝对是删号重练那种。 内务府，狗都不去的地方……呸，咱家现在就得去！ 他先没急着直奔内务府大门，而是绕回了御膳房。 想打听消息，还得靠“老乡”啊！ 御膳房负责采买的几个老油条太监，那可都是常年跟内务府打交道的“前线人员”，谁家裤衩子什么颜色，他们不一定知道，但内务府哪个管事喜欢捞油水，哪个库房耗子多，他们门儿清！ 钱小六拎着两包刚出锅、还烫手的怪味花生，溜达到了采买处的张公公那儿。 “张哥，忙着呢？” 钱小六脸上堆着标准社畜见领导的笑，把花生往前一递，“尝尝新做的下酒菜，嘿嘿。” 张公公捻起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嘎嘣脆，眼睛眯了眯：“哟，小六子，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无事献殷勤啊。” “瞧您说的，”钱小六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这不是最近锦绣宫那边送东西老出岔子嘛，娘娘心里不痛快，让我出来问问。我就寻思着，这内务府的事儿，还得是您这种门儿清的老前辈给指点指点迷津。” 他顿了顿，重点来了：“特别是负责咱们锦绣宫那一片儿的刘副总管……听说外号叫‘刘肥’？这位爷，最近是不是……嗯？” 他做了个“你懂的”眼神。 张公公嚼花生的动作慢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才哼了一声。 “刘肥？哼，那家伙就是个填不满的貔貅，光进不出！最近蹦跶得可欢了，听说搭上了大皇子母家那边的人，正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呢！” 大皇子？ 钱小六心里的小本本瞬间记下：目标人物刘肥，后台疑似大皇子势力。 这就对上了！ 丽妃娘娘虽然得宠，也有太子撑腰，但毕竟进宫时间颇短根基尚浅，又没诞下子嗣，大皇子那边想趁着内务府权力真空期塞自己人进来，顺便敲打一下丽妃太正常了。 “那张哥，这刘肥手底下，具体负责给锦绣宫送东西的是哪个倒霉……啊不，是哪个管事？” 钱小六继续旁敲侧击。 张公公吐掉花生皮，想了想。 “好像是个叫小顺子的，刚提拔上来没多久，人看着挺机灵，就是胆子小，估计也是被刘肥拿捏着呢。” 小顺子？ 记下了。 谢过张公公，钱小六心里有了谱。 他没直接去找小顺子，而是先通过御膳房相熟的、在内务府打杂的小太监那里，摸清了小顺子的活动规律和大概的值班时间。 这小顺子果然如张公公所说，嘴巴严实得很。 钱小六白天旁敲侧击了几次，送了几次“温暖”，这小子都跟个蚌壳似的，除了点头哈腰说“一切都按规矩办”，屁用没有。 看来，常规手段是行不通了。 那就别怪哥开“物理外挂”了！ 夜黑风高，正是……搞事情的好时候！ 钱小六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深色太监服，脸上蒙了块黑布，只露出一双贼亮的眼睛。 他如今修炼了《葵花宝典》，虽然内力还没到日行千里的地步，但身法轻盈，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再加上洗经伐髓后五感敏锐，简直就是黑夜里的幽灵。 根据白天踩好的点，钱小六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内务府存放各种杂物的偏僻库房区域。 这里平时人迹罕至，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他算准了时间藏在房梁上，屏息凝神。 小顺子那个倒霉蛋，差不多该巡查到这附近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提着灯笼、脚步虚浮、还时不时左顾右盼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库房外的拐角处。 那身形那气质，错不了，就是小顺子本尊！ 就是现在！ 钱小六动作迅捷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精准地出现在小顺子身后。 突如其来的危险气息让小顺子全身戒备！ 他虽然只是内务府的小管事，但也修炼了内务府统一发放的基础内功心法，勉强算是个入了门的武者，境界上和钱小六如今差不多！ 几乎是本能反应，小顺子猛地转身提掌就要拍出，同时想张嘴呼救！ 他反应很快，掌风也带起一丝微弱的气流。 然而，他快，钱小六更快！ 修炼了《葵花宝典》的钱小六，身法极其灵活，速度远超修炼内务府基础功法的小顺子。 只见钱小六身形一晃，轻易避开了小顺子仓促的一掌，同时手腕一翻，指尖精准地点在了小顺子喉咙下方一处哑穴上！ “呃！” 小顺子刚要发出的呼救声瞬间中断，只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紧接着，钱小六的另一只手已经用力扣住了他的后颈要害，内力微吐，小顺子顿时感觉半边身子发麻，刚刚凝聚起来准备反抗的微薄内力瞬间溃散！ 前后不过一瞬间，甚至连像样的挣扎都没来得及做出，小顺子就被彻底制服！ 境界相同但功法品级差距巨大！ 内务府的三流功法根本无法与钱小六的《葵花宝典》相比。 钱小六顺势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直接拖进了旁边那个散发着霉味的废弃杂物间里。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关上。 “敢乱动，我现在就捏断你的脖子。” 一个刻意压低、沙哑而冰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充满威胁。 小顺子哪里还敢动弹半分，浑身剧烈地颤抖，刚才那短暂的交手，让他深刻体会到了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他知道，对方要杀他，确实非常容易。 他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架，一股骚臭味隐隐传来。 “我问，你答。敢撒半句谎，或者跟我耍花样……” 那冰冷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小顺子感觉到一根冰凉的手指，在他脖颈侧面的大动脉上，轻轻划过。 第31章 梅花烙印 冰冷触感带来的死亡威胁，让小顺子浑身冰凉，裤裆一热，差点真的尿出来。 小顺子连连点头。 “锦绣宫的份例，是不是刘肥让你动的手脚？” 钱小六解开他哑穴，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小顺子身体猛地一僵，黑暗中似乎能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显然在犹豫。 钱小六扣住他后颈的手指微微加力，指节捏得咔吧作响。 “是！是是是！奴才说！是刘副总管吩咐的！” 死亡的威胁下，小顺子再也不敢有丝毫迟疑，飞快地把知道的全都招了。 “刘副总管说…说不用在数量上克扣，免得留下明显把柄，就在质量上稍微做点文章，比如用次一点的炭，掺点不太新鲜的果子…… 总之就是让锦绣宫那边膈应心里不痛快，但又抓不到实锤的大错处！他还说，还说这是给丽妃娘娘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知道，这内务府的水深得很，不是她一个新来的娘娘想管就能管明白的！” “他还让你做了什么？” 钱小六的声音依旧冰冷。 “他还让奴才…让奴才多留意锦绣宫那边的反应，特别是丽妃娘娘收到东西后的态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向他密报……” 小顺子越说声音越小，带着浓浓的恐惧。 “他和外面的人有联系吗？比如，大皇子那边的人？” 钱小六追问关键信息。 小顺子闻言，身体猛地一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几乎要崩溃了。 “奴才不知道啊大侠！真的不知道！奴才就是个跑腿传话的小角色，这种天大的事情，刘副总管怎么可能跟奴才说啊……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打听啊！饶命啊大侠！” 钱小六能感觉到这小子没撒谎，看来关于大皇子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不过，能确认幕后黑手就是刘肥，还知道了他的具体操作和险恶用心，已经足够了。 “很好。” 钱小六松开了钳制着小顺子的手。 小顺子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张大嘴巴，费力地呼吸着冰冷而浑浊的空气，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内衫。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带着一丝哀求和侥幸：“大…大侠…您…您问完了…能…能放了奴才吗？” 钱小六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小顺子，黑暗中，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他用那沙哑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我没要你的命，你要说谢谢。” 小顺子瘫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整个人都僵住了。 “？” 他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谢谢？谢你没杀我？这是什么道理！ 恐惧和荒谬感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间连害怕都忘了，只剩下满脑袋的问号。 钱小六没再理会这个已经吓懵的小角色，带着浓浓的不加掩饰的威胁。 “今天晚上的事，你敢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杂物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小顺子一个人，瘫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瑟瑟发抖，久久不敢动弹。 钱小六一路潜行，顺利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扯下脸上的蒙面黑布，随手丢在桌上，脸上露出一抹带着几分痞气和得意的冷笑。 刘肥是吧？ 大皇子是吧？ 想给咱家后台老板上眼药，玩下马威？ 行啊，走着瞧！ 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给谁下马威！ 还得谢谢咱家手下留情呢！ …… 雪后初晴，阳光洒在积雪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但锦绣宫偏殿的暖阁里，却是温暖如春。 炭火烧得极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和暖意。 丽妃娘娘斜倚在榻上，听着钱小六的汇报。 “娘娘，您看，这是奴才从采买那边顺藤摸瓜搞到的记录。” 钱小六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 “这刘肥，手脚不是一般的脏。不光是咱们锦绣宫，好几个不得宠或者没啥背景的宫苑，份例都被他雁过拔毛了。特别是炭火、药材这几项，差额最大，估计是转手倒卖或者孝敬上去了。” 他汇报得条理清晰，偶尔还夹杂几句现代黑话，比如“这操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薅羊毛”。 丽妃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着茶盏轻轻吹着热气。 “那份采买记录，拿近些给本宫瞧瞧。” 丽妃放下茶盏，指了指暖炉旁矮几上的另一份似乎是官方记录的文件。 “好嘞！” 钱小六应了一声，弯腰去拿。 暖阁不大，他转身时没太注意，后背离烧得通红的炭盆边缘近了些。 只听“滋啦”一声轻响，伴随着一股焦糊味。 钱小六感觉后背一热！ “卧槽！着火了！” 他惊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加速猛虎落地式，反手就往自己后背猛拍。 “啪！啪！啪！” 外层那件蓝色的太监服棉布料子，瞬间被燎出一个巴掌大的破洞，黑乎乎的还冒着缕缕青烟。 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把丽妃都看愣了一下。 “哎呀！你这孩子！烫着没有？” 她本能地关心道，目光落在他后背。 然而，下一秒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那外袍烧破的地方，露出了里面紧贴肌肤的中衣。 因为刚才的高温，布料紧紧地吸附在皮肤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他后肩胛骨下方，赫然印着一枚清晰无比、宛如朱砂烙印的梅花形胎记！ 那形状，那颜色，那位置…… 丽妃的呼吸瞬间停滞！ 她猛地从榻上站起，双眼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住那枚梅花胎记，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九天惊雷在她头顶炸开！ 无数尘封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画面定格在多年以前，她的启蒙恩师孙不惑，那时已近不惑之年，脸上带着中年得子特有的、几乎是小心翼翼的狂喜与珍视，抱着襁褓中的幼子孙礼。 “绾儿你看！像不像我书房窗外那株傲雪寒梅？天生就带着风骨！这是我孙家的根，孙礼！” 他轻轻解开襁褓一角，指着婴儿肩胛下那点嫣红的梅花印记，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骄傲与激动，对着年少的她说道。 绾儿…… 恩师当年，就是这么叫她的闺名的。 孙礼……梅花胎记…… 第32章 惊天之秘 丽妃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巨浪，迫使自己冷静，目光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急切，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个因为灭火和惊慌而微微抬起脸的小太监。 眉眼……鼻梁……脸型的轮廓…… 越看，越觉得和记忆中恩师青年时的俊朗儒雅有着六七分的相似！ 再算算年纪…… 孙家满门被构陷抄斩时，孙礼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如果他还活着…… 如今，可不就是钱小六这般年纪吗！ 一个石破天惊、让她几乎站立不稳的结论重重砸在她心头！ 钱小六……他就是孙礼！ 是她的启蒙恩师孙不惑，唯一的血脉！ 那个在她以为早已断绝，只存在于午夜梦回的悲痛记忆中的孩子！ 他还活着！ 他竟然还活着！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紧随而来的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是对恩师无尽的思念，是对这个孩子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楚的无比怜惜与疼爱…… 更深处，是对当年那桩通敌叛国大案的彻骨恨意与怀疑！ 当年案发突然，证据确凿，结案神速，孙家满门抄斩。 那时她年纪尚轻，虽不懂朝堂倾轧，但凭着对恩师品性的了解，以及少女敏锐的直觉，她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刚正不阿、教导她“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恩师会做出通敌卖国之事！ 后来，她费尽心机寻得机会，偷偷看过当年的卷宗。 表面上看，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毫无破绽。 可这恰恰是最大的破绽——一切都太“干净”、太“顺利”了！ 那些所谓的证据，简直就像是被人精心准备好，一步步送到办案人员手上的一样！ 只是时过境迁，当年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牵扯甚广，想要翻案谈何容易？ 她只能将这份疑虑和不甘死死压在心底，成为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但现在，孙礼还活着！ 恩师唯一的血脉就在眼前！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让她多年来压抑的怀疑与不甘瞬间爆发！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他周全、甚至要查明当年真相的决心，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她的手在袖中死死攥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冲上去抱住他。 深吸……再深吸…… 她努力平复着几乎要炸开的心绪，控制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和眼眶里汹涌的热意，故作平静地开口，只是那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哎呀，瞧你这毛手毛脚的……烫得严不严重？快……快下去换件干净衣服吧，别着凉了。” 她顿了顿，强迫自己移开胶着在他胎记上的目光，落回他脸上，语气尽量放得平稳：“内务府刘肥那边的事，本宫心里有数了。你查得很好，辛苦了，先退下吧。” 可那目光，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平静无波。 里面翻涌着太多太复杂的情感—— 那是故人之女对恩师遗孤失而复得的激动，是沉甸甸的责任感，是对过往冤案的愤怒，是骤然得知惊天秘密的震撼与沉重。 “啊？哦，谢娘娘关心，奴才没事，就是燎了块皮……” 钱小六还沉浸在自己衣服被烧的郁闷和对娘娘反常态度的疑惑中，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躬身退下。 娘娘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 看咱家的眼神，怎么跟看国宝似的？ 还带着点……水汽？是炭火熏的吧？ 这眼神，怎么还有点……像要扒了咱家祖坟的仇恨感，错觉吧？ 他满心疑惑地退出了暖阁。 在他身影消失在门外的瞬间，丽妃紧绷的身体骤然一软，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没有倒下。 她立刻挺直脊背，眼中闪过无比坚定的光芒，对着门外扬声道：“李嬷嬷！” 一个脚步沉稳的老嬷嬷应声而入，她是丽妃从娘家带来的心腹。 “娘娘。” 丽妃转过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不容置疑。 “李嬷嬷，立刻！动用我们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和暗线，去查！把钱小六入宫之前，在宫外所有的经历，事无巨细，全都给本宫查清楚！” 她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 “记住，此事，绝不能让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快去！” 李嬷嬷看着自家主子从未有过的凝重神色，心头一凛，不敢多问，立刻躬身领命。 “是，娘娘！老奴这就去办！” 第33章 东宫密谈，姨甥定计观风处 夜色深沉，宫墙内外的喧嚣都已沉寂。 锦绣宫的烛火跳跃着，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了内殿的幽暗，却驱不散丽妃心头的纷乱。 这几日，她的心绪起伏极大，难以平静。 钱小六后背那个意外显露的梅花烙印，猛地触发了她深埋心底的记忆。 恩师孙不惑的教诲，孙家遭遇的惨祸，还有那个本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孩子…… 一桩桩一件件，沉重地压在她心上。 而就在昨日，她派去暗中查探钱小六身世的宫女春梅带回的消息，更是如同惊雷在她心头炸响。 春梅办事得力，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到了钱小六那个已经过世的养父。 那养父名叫钱忠，一个极其普通甚至有些土气的名字，丽妃在记忆中搜寻了许久，也毫无印象。 亏得春梅机智，她寻访了钱忠旧日的街坊邻里，搜集了许多关于其容貌长相的描述，请了宫中画师细细描摹复原。 当那张描绘着一个面容忠厚、饱经风霜的老者画像送到丽妃面前时，她只看了一眼呼吸便猛地一滞。 尽管苍老了许多，脸上布满了岁月的刻痕，但那眉眼间的轮廓，那微微佝偻的姿态……她认得！ 这分明就是当年孙府后院一个负责洒扫杂役的老仆！ 错不了，是他！ 这个发现，几乎彻底证实了钱小六就是恩师孙不惑的幼子——孙礼！ 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沉重责任感，让丽妃这两日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就在她心神不宁，反复思量该如何安置钱小六，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有人悄然到访。 太子琰明澈，她的亲外甥，避开了所有人的注意，穿着一身普通衣袍，独自来到了锦绣宫的偏殿。 丽妃本是林家女，更是已故皇后的亲妹妹。 太子自幼丧母，对这位只比自己年长不足十岁的小姨格外亲近依赖。 也正因这层关系，以及皇帝对已故皇后的追思，丽妃一进宫便圣眷不浅，得以掌管部分内务府事宜，虽然根基尚浅掣肘颇多，但已是旁人难以企及的恩宠。 此刻，太子年轻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严肃，眉头紧锁，显然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丽妃迅速收回思绪，将关于孙礼身份的惊疑和确认暂时压下。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眼前的太子才是她在这深宫中立足和未来的关键。 她亲自为琰明澈倒了杯温热的参茶，声音依旧柔和，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明澈，这么晚过来，可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丽妃既是皇帝的妃子，也作为琰明澈小姨，担起了照顾外甥的责任，确实操心。 琰明澈接过茶盏，指尖感受着杯壁的温度，却没有立刻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小姨，父皇近来身体偶有不适，侄儿名义上是在监国，处理些日常政务，却总感觉对许多事情都不清楚，下面的人虚与逶迤，报上来的东西真假难辨。” 太子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 “上次东宫有人下毒，若非碰巧遇上御膳房一个心思活络、见识颇高的小太监，出了个主意，恐怕事情还没那么容易解决，甚至可能惊动了幕后主使。” 提到那个小太监，太子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琢磨，显然对那人的行事风格印象很深。 丽妃端着茶盏的手，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听太子提起御膳房那个出主意的小太监，她心中一动。 御膳房里心思活络的小太监？ 会是谁呢？ 她下意识地并未将此人与自己正在思虑的钱小六完全划上等号，但太子的描述让她隐隐觉得，或许宫中确实卧虎藏龙有可用之人。 她心思电转暗暗盘算起来。 “孤反思了很久，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琰明澈放下茶盏，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与他平日温和的样子颇为不同。 “孤必须建立一个完全由孤掌控、能真正探查宫廷内外、朝野上下所有隐秘情报的机构，作为孤的耳目臂助。” 他看着丽妃，慢慢说道。 “孤想将此机构命名为‘观风处’，取‘观风色，知动向’之意。” “它需要无声无息，遍布各处，上能监察朝堂百官，下能探听市井传闻，内能洞悉宫禁秘事，外能留意江湖动静。” 野心不小啊。 丽妃心想，这‘观风处’听起来权力极大，几乎是要自成一系，在宫廷内外布下天罗地网了。 这孩子，看来是真的被逼急了，也动了真格的心思。 在大炎朝，这样的机构尚无先例，太子此举，不可谓不大胆。 “想法虽好，但是……” 丽妃恰到好处地提出了关键问题。 太子果然皱起眉头，脸上显出几分难色：“小姨说得对。要掌管这样一个机密且权力可能极大的机构，负责人选太难找了。” “这个人不但要有智慧和胆量，更关键的是，必须对孤绝对忠心。” “而且……他的身份还不能引人注目，最好是不起眼的那种，免得一开始就成为别人的目标。” 忠诚、有能力、还不显眼，这条件可太苛刻了。 “孤手下东宫虽然有些人，但要么太过张扬，要么能力和忠诚度还需要观察，要么就是……头脑不够灵活。” 太子按了按额角，显得有些疲惫。 “孤想来想去，始终没有特别合适的人选。” 他抬起头，眼神真诚地望着丽妃。 “这件事关乎侄儿的未来，甚至影响国本，必须极其小心，行事一定要隐秘。” “侄儿想请小姨在宫中帮衬一二。特别是在初期挑选人员、安排事务以及日常运作方面，可能需要借用内务府做个幌子，方便行事。” 机会！ 丽妃的心猛地加速跳动！ 辅佐太子，是她身为林家女儿、太子小姨的本分。 保护孙礼（钱小六），是她对恩师的承诺。 现在，太子要建立秘密机构，正缺一个“绝对忠诚、有能力、还不显眼”的头领…… 钱小六那小子，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看着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脑子转得快，胆子也够大，加上他那必须隐藏的真实身份，不正好能满足这些条件，成为“观风处”掌舵人的最佳掩护吗？ 把他放到太子手下，接受太子的庇护，既能让他施展才能，为太子办事，也能更好地保护他。 往更深处想，这个“观风处”，将来或许还能成为…替孙家洗刷冤屈的重要力量…… 风险很大，但潜在的回报也同样巨大！ 她决定赌一把！ 为了太子，也为了恩师留下的那点血脉！ “明澈，你说的这个人选……本宫心里，倒模模糊糊有个人影儿，或许可以一试。” 丽妃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微微发颤的语调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哦？小姨心中有人选了？快跟孤说说。” 琰明澈眼中立刻放出光彩。 丽妃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用水汽遮掩住眼中的复杂情绪，并未直接回答是谁。 “这个人选，身份不高，不起眼，没什么根基，但据本宫观察，心思倒是活络，胆子也不小，关键时刻或许能出奇制胜。不过，这只是本宫的初步想法，是否堪用，还要看他本人的成色。” 她放下茶盏，看向太子，眼神中带着决断。 “这样吧，此事干系重大，不能草率。本宫找个由头，将此人唤来问话，顺便考校一番。” “你就待在屏风后面，仔细听听看看，自行判断此人是否合用，是否符合你刚才说的那些条件。” “若是你看中了，觉得他确实是块材料，本宫再告诉你他的底细，然后设法将他调拨给你。” “若是你觉得不行，那便作罢，只当没这回事，我们再另寻他人就是。” 太子思考了一下，觉得小姨的安排十分稳妥。 先暗中观察，不暴露意图，总不会出错。 “小姨思虑周全。如此甚好，先看看人再说。就依小姨安排。” 第34章 惊天面试 锦绣宫暖阁里，气氛依旧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钱小六再次被传唤，心里非常不安，嘀咕着。 “又来？” 距离上次给娘娘查刘肥的事情，顺带不小心把后背衣服烧了个洞，这才过去没几天啊。 这几天丽妃娘娘那边静悄悄的，对他这个小人物是提都没提，连春梅姐姐也没来透过什么风声。 可今天这……是娘娘第一次正儿八经派人来传唤他！ 这待遇，对他这么个底层小太监来说，也太不寻常了点。 他心里直打鼓：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娘娘突然点名要见咱家，有什么意图？ 上次查刘肥那是赶巧了遇上，这次主动叫我，总不能还是为了那点破事吧？ 难道是……有什么好事？ 钱小六摇摇头，觉得还是别多想，宫里的事小心应对才是正经。 不管怎么说，主子召唤，小太监只能去。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赶紧挂上标准化的恭顺笑容，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踏进门槛，眼观鼻、鼻观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非常乖巧无害，非常听话，摆出最恭顺的姿态。 丽妃娘娘斜倚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支温润的玉簪，并未看他，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随意。 “小六子，上次你查刘肥的事，办得不错。” “嘿嘿，都是娘娘提点的好，奴才就是跑跑腿。” 钱小六赶紧谦虚，顺便拍了个不轻不重的奉承。 大佬夸奖，必须赶紧接着，说不定还能混点赏钱，弥补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和可能要变空的钱包！ 丽妃放下玉簪，终于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却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探究。 “本宫在想，这宫里头，消息很不灵通。就像那刘肥，若不是他做得太过火，咱们还被蒙在鼓里。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咱们…嗯…更清楚地了解情况？” 来了来了！ 考校来了！ 钱小六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大脑开始快速运转。 这是嫌弃之前的反击不够给力，觉得光查个刘肥还不够，要他拿出点真正的本事了？ 行，大佬既然开口了，小弟我今天就努力表现，给您来一场特别的“面试”！ 他清了清嗓子，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摆出一副神秘样子。 “娘娘，您想啊，这宫里上上下下多少人？哪个跟哪个是真姐妹，哪个跟哪个是表面朋友，哪个大佬今天心情不好准备找人麻烦，哪个小主又偷偷买了新款螺子黛…这些信息要是能提前掌握，那不就能准确避开危险，甚至还能…嘿嘿…抓住机会反击一下嘛！” 必须得说一些听起来高大上、实际操作性又强的概念，把大佬说服！ “依奴才看，首先得搞个‘档案’管理！” “就是弄个小本本，把宫里有点分量的人物，比如各位娘娘、有头有脸的公公、甚至外面那些重臣家眷的‘内部资料’…呸，是重要信息，都分门别类记下来！还得用代号！” “比如刘肥可以叫‘二师兄’，哪个嘴碎八卦的就叫‘喜欢传播消息的人’！” “再把发生过的大事小情，谁和谁有过节，谁给谁使过坏，都关联起来，方便以后查阅分析，追踪动态变化！这叫…‘大数据’管理，了解情况和对方，才能处于优势地位！” 屏风后面，原本只是随意旁听的琰明澈，听到这“二师兄”、“喜欢传播消息的人”之类的奇葩代号，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动了一下，但听到后面那套系统性的思路，眼神瞬间变得认真起来，变得格外严肃。 丽妃端起茶杯，用热气稍微遮掩住眼底的情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钱小六收到大佬的肯定信号，仿佛被鼓励了，说得更起劲了。 “光记下来还不够！信息这东西，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最容易误导人！张三说李四偷了他家咸菜，可能他俩昨天刚因为小事吵架。” “所以，同一件事，必须！至少！得从两个互相不认识、而且相对可靠的‘消息来源’那里核实！对比着看，把那些个人恩怨、夸大其词、胡编乱造的部分都去掉，剩下的才勉强能相信！” “这叫…‘兼听则明，多方验证’！绝对不能被人利用，或者被假消息引入错误的方向！” 这可是现代情报分析的基础知识，今天就给大佬们免费讲解了！ “还有啊娘娘，咱们的眼光不能只局限在宫里这个小地方！” “外面局势变化很快，朝堂大佬们今天为利益争吵，明天京城猪肉又涨价了，边关又和哪个部落打起来了…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事，都可能在宫里引起影响！所以，得派人出去‘收集信息’！” “把情报的范围扩大，多发展几个宫外的‘合作对象’…不是，是‘秘密联络员’！才能听到远方的真实消息，掌握全面的情况！不然就是目光短浅，什么也不知道，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发展外围情报网络，这是战略布局，必须的！ “真要搞点大动作，比如…嗯…给某个讨厌的对头一些‘教训’什么的，计划必须周密得像复杂的数学题！” “谁去执行？怎么去最隐蔽？设计几条备用路线？万一na失败了，nb怎么立刻接上？要是实在倒霉被发现了，怎么立刻停止行动，牺牲小部分利益保全核心目标和人员？” “每一步都得提前在脑子里详细考虑！这叫…‘考虑周全，稳妥发展才能获得成功’！” 行动策划与风险管理，这可是他重要的技能！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还得会看人！” “不是光看他穿得好不好看，脸蛋漂不漂亮，关键是看他说话时的小动作、眼神闪烁、语气里的那点犹豫或者藏不住的得意…这些细节往往比他说的话更能暴露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正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时候也是泄露秘密的地方’，稍微一琢磨就能看穿！这叫‘微表情心理学入门暨实践指南’，简单说就是‘观察言行判断内心’！” 钱小六一口气说了很多，感觉舌头都快僵硬了，偷偷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然后抬眼，用一种“我这套理论值不值一个职位”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丽妃的反应。 怎么样大佬？ 我这套融合了“普通百姓的生存智慧”和“戏文评书里学来的一点权谋知识”的理论体系，还让您满意吧？ 听着是不是很厉害！ 不过可千万别真让我立刻开始做啊，光想想就感觉压力很大，这工作强度，得加钱！ 必须得加钱！ 第35章 观风定策 屏风后的琰明澈，呼吸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这些话听起来通俗直白，甚至夹杂着许多不常见的词语，但如果去掉那层玩笑的外壳，仔细思考，却是一套极其系统、逻辑严谨、且非常实用的方法！ 从信息源的建立与管理、情报的甄别与交叉验证、分析判断，到外部网络的拓展、秘密行动的策划部署、风险控制，乃至对人心的洞察与利用，几乎各个环节紧密相连、层层深入，直指权力斗争的关键！ 这个看似喜欢开玩笑的小六子，尽管之前已经高估他了，可今天…… 他绝不是普通人，能力远超常人想象！ 丽妃沉默了很久，暖阁里安静得只剩下炭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声音，以及钱小六自己那有点紧张的心跳声。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认真，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重要的意义。 “你说的这些，如果能够小心地去做，确实很有帮助。”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落在钱小六脸上，那眼神复杂，带着审视，带着惊讶，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如果真的要开始做，不容易。” 钱小六心中猛地一惊，仿佛突然感觉非常寒冷。 娘娘这语气…这眼神…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也不是单纯的考校！ 这是…这是真的动心了？ 而且听这意思，好像…好像还真打算让他来承担这个重任，让他把刚才说的都变成现实！ 他瞬间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到头顶，刚才还轻松的气氛瞬间消失，谈话的性质好像突然变得非常重要和危险！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收起了脸上那副玩笑的表情，说话也变得非常谨慎起来。 “娘娘说的是，此事…此事非常重要，牵涉很广，确实…确实得认真考虑，仔细思考，非常小心才是。” 丽妃看着他瞬间从轻松变得无比警惕严肃的样子，嘴角稍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恢复平静。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钱小六躬身行礼，动作标准，然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退出了暖阁，那一步三挪的背影刚消失在门外，屏风后面就转出一个人影。 正是太子琰明澈。 他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愕，眼神复杂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似乎想再次看清那个离去的身影。 这小子……刚才那番话，什么“二师兄”、“大数据管理”、“n b”…… 虽然用词古怪得让人想捶他，但细细一琢磨，那思路清晰得可怕，简直是把一套完整的秘密情报机构搭建方案，用一种极其不正经的方式给抖落出来了！ 琰明澈脑中念头飞转：这货真是个太监？确定不是哪个兵法大家或者权谋老妖怪投胎转世忘喝孟婆汤了？ 他几步走到丽妃面前，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奇和一丝哭笑不得：“小姨，你……你说的这个人选，该不会就是刚才那个……”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形容那个奇葩。 “就是那个御膳房的钱小六？” 太子殿下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也太巧了吧！简直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实不相瞒，侄儿想要组建‘观风处’的想法，最初的引子，就是这小子给的！不怕小姨笑话，当初，侄儿正是化名为小福子去接近他、试探他，亲耳听他提及了那些关于‘眼睛耳朵’、‘专门管事的部门’的想法，回来后反复思量，孤才最终下定决心，要办这件事！” 太子脸上带着一丝自嘲和惊叹混合的复杂神色，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点分享秘密的意味。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惊奇：“今日听他亲口一说，什么‘大数据’、‘n b’的，虽然词儿怪，但那思路……简直就是把他当时随口说出的零散想法，给系统地甚至超前地完善了！” “没想到小姨竟然也看中了他！说实话，若非无法完全确定他的忠心，又觉得他这性子……太过跳脱，他确实是执掌‘观风处’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之一！” 丽妃看着自家外甥那震惊又带着几分“这世界真奇妙”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动。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太子身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殿内的烛火，眼神却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明澈，本宫有办法保证他的忠诚！你……可知此子真正来历？”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又异常清晰。 “他……他就是当年孙相国蒙冤之后，侥幸存活下来的唯一血脉——孙礼！是本宫恩师孙不惑的亲骨肉！” 琰明澈感觉头脑一片空白，震惊得无以复加！ 孙不惑！ 那个以刚正闻名、最终却落得通敌叛国、满门抄斩下场的先帝朝名相！ 小姨的启蒙恩师！ 钱小六那个满嘴跑火车、看着吊儿郎当、却总能语出惊人的小太监…… 竟然是孙相遗孤！ 这…… 这简直难以置信！ 丽妃紧紧抓住了太子的手臂，指尖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恳切。 “护住他，将来设法助他为孙家沉冤昭雪，不仅是你能够得到他真正的、毫无保留的效忠，更是为你自己增添了极大的助力，一个能洞察一切、关键时刻能发挥巨大作用的人才！” “孙家冤案牵连甚广，影响深远，为孙家昭雪冤屈，更是将来你收拢天下士子人心的关键所在！他的忠诚，有孙家的血海深仇和本宫这条性命作保！够不够……” 琰明澈心神剧震！ 他瞬间明白了！ 明白小姨为何如此郑重其事地推荐这个看似不靠谱的人！ 明白为何他在处理内务府刘肥那件事上，手段会那般老辣果决！ 孙相之后…… 难怪！难怪啊！ 这简直是天意！是上天送给他的一份厚礼，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考验！ 他看向丽妃，看到她眼中那份沉痛、决绝与期盼，心中再无半分犹豫。 “好！” 琰明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皇室子孙应有的决断。 “孤信小姨！就用他！” 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孙家冤案，孤亦早有耳闻！若真是天大冤屈，将来，必定有昭雪之日！这‘观风处’，正好可以作为第一步！” 丽妃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眼中却迅速涌上水汽，但她强行忍住。 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 两人重新坐下，之前的惊愕和感慨迅速被冷静和缜密取代。 姨甥二人压低了声音，开始仔细商议起“观风处”的具体细节。 “初期，‘观风处’不能有任何名目，就挂靠在东宫詹事府下一个不起眼的司簿处名下，对外只说是整理典籍档案，掩人耳目。” 太子沉声道。 “钱小六……不，孙礼，他的身份是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泄露。明面上，他依旧是御膳房那个不起眼的小太监，甚至可以是我锦绣宫的人，方便我从旁照应。暗地里，他才是‘观风处’的实际掌控者。” 丽妃补充道。 “初期目标，必须是宫内。先将宫廷内部的关系网、消息渠道彻底摸清、掌控住，肃清内鬼，稳固根基，再图宫外和朝堂。” “人手，初期宁缺毋滥，必须是他亲自挑选、绝对可靠之人。资金，孤从私库里拨付一部分，小姨你这边……” “我这里可以借着内务府采买或者赏赐的名义，补贴一部分，不会留下痕迹。”丽妃立刻接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人员、资金、运作、保密等各个环节都初步敲定。 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小心翼翼，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个计划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孙礼本人知晓，绝不可让第四人知道！” 丽妃最后郑重叮嘱。 太子重重点头，眼神坚定：“小姨放心，孤明白轻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第36章 摊牌了，我是你老板! 次日，天刚蒙蒙亮，御膳房还没彻底忙碌起来。 一个穿着不起眼侍卫服饰、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汉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灶台边，声音十分低沉：“钱小六，殿下有事传唤，跟我走一趟。” 周围几个小太监顿时投来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钱小六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太子殿下？ 那位深居简出的主儿找咱家干嘛？ 难道是上次“小福子”那事儿露馅了？ 不能吧？ 他心里七上八下，脸上却不敢怠慢，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擦了擦手点头哈腰：“哎哟，这位大哥辛苦，奴才这就来。” 那侍卫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钱小六赶紧小跑着跟上，一路被带着七拐八绕，走的都不是寻常宫道，最后停在东宫一处偏僻、从未听说过的院落前。 这院子门口守卫森严，透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严肃和威慑力。 钱小六被领进一间书房，心跳得极快，咚咚咚地撞着胸腔。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书房陈设古朴，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一股淡淡的檀香，显得格外庄重。书案后面，端坐着一人。 那人穿着一身绣着云龙暗纹的太子常服，面容……面容……钱小六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受到巨大冲击，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那张脸，分明就是前些日子还跟他勾肩搭背、一口一个“六哥”请教问题的“小福子”！ 小福子……是太子殿下？！ 卧槽！卧槽！卧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小福子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是太子？！ 我他妈都干了些啥？ 我教未来皇帝怎么搞情报？ 怎么玩弄权术？ 还拍着他肩膀让他叫哥？！ 完了完了完了！芭比q了！这下彻底gg了！阎王爷估计已经在给我排号了！ 我那藏在裤裆里的保命匕首……现在掏出来抹脖子还来得及吗？会不会算我畏罪自杀，牵连丽妃娘娘？ 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在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书案后的琰明澈看着他那副极度惊恐、脸色苍白、像是吓丢了魂的样子，紧绷的脸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更是变成了开怀大笑，笑声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 “哈哈哈哈……小六子，你这表情，可比孤预想的还要精彩！” 太子殿下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笑？ 这是准备先让我放松警惕，再拖出去砍了吗？ 钱小六心里更慌了，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琰明澈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他站起身，踱步走到钱小六面前，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但眼神依旧温和友善，语气也变得诚恳：“小六子，莫怕。孤化名小福子接近你，并非有意戏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钱小六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实在是你的聪慧、机敏，还有那些……嗯，歪理邪说，却又往往一针见血，让孤十分好奇，也十分欣赏。” “孤身边不缺循规蹈矩之人，缺的正是你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却能带来惊喜的人才。” 太子殿下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眼神锐利似乎能洞察人心，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你的才智，孤看在眼里。至于你的来历……孤，也已经知道了。” 轰！ 钱小六感觉大脑一片轰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知道了？他知道我的来历了？！ 卧槽！ 难道是因为我平时骚话太多，什么内卷、躺平、pua都往外蹦，露馅了？！ 我这穿越者的身份藏不住了？！ 这下死定了，要被当成妖怪抓起来切片研究了吗？！ 他瞬间冷汗直流，脑子里飞快闪过自己说过的一堆现代烂梗和超前言论，越想越觉得药丸。 “孙相国当年之事，刚烈忠臣，却落得那般下场，孤亦知晓其中或有天大隐情。” 琰明澈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砸在钱小六心头。 “你安心为孤办事，孤向你保证，只要孤在这太子之位一日，便会护你周全。将来……若时机成熟，孙家的泼天冤屈，未尝没有彻底澄清昭雪之日！” 然而，当太子殿下清晰地吐出“孙相国”、“孙家冤屈”这几个字时，钱小六猛地一怔。 孙相国？ 孙家？ 等等…… 他说的不是我穿越者的身份，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孙礼的身份？！ 呼……吓死爹了！ 原来是说孙礼啊！ 还好还好，我最大的秘密还没暴露！ 一股巨大的庆幸感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惊恐，让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差点腿软坐地上。 不过，紧随而来的，是另一种复杂的情绪。 孙礼这个身份，这个过去，这个血海深仇…… 太子竟然知道了，而且还明确表示要护着他，甚至将来要为孙家翻案！ 这……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不对，是天上掉了个金饭碗，还附赠复仇任务指南！ 虽然他一开始对原主的仇恨没那么感同身受，但现在，太子把话挑明了，还把这么大的信任和权力砸过来…… 行吧，既然身份都“被”揭晓了，那咱家就演好这个孙礼！ 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抱上太子大腿！ 而且，这‘观风处’听起来就很酷炫啊，情报头子哎！ 为了这个身份，为了这份前程，为了不再提心吊胆怕暴露…… 这活儿，接了！ 刚才那点对“小福子”身份的恐惧，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份“实锤”和巨大的机遇冲得烟消云散。 这差使他必须接下，这不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扮演好“孙礼”这个角色！ 琰明澈看着他眼中情绪剧烈翻涌，从震惊到激动，再到某种决绝的光芒，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走回书案后，神色恢复了严肃与威仪。 “孤决定，设立‘观风处’，掌宫廷内外情报，探查隐秘，以为孤之耳目臂助。” 他的目光锁定钱小六，一字一句地宣布： “现，孤正式任命你，钱小六——不，孙礼，为‘观风处’首任掌印提督！直接对孤负责，便宜行事！” 说着，太子从案上拿起一枚通体黝黑、质地温润的墨玉令牌，上面雕刻着繁复而特殊的云纹。他将令牌递向钱小六。 “此为‘观风令’，见此令如见孤。凭此令，你可秘密招募人手，调动东宫部分隐秘资源，建立属于你的‘观风处’。” 第37章 幕后棋手，丹药助飞升 令牌入手微凉，那墨玉的质感细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份量。 钱小六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一块玉，而是未来无数个夜晚的殚精竭虑，是刀尖上行走的风险，更是那遥不可及的孙家冤案昭雪的一线生机。 这玩意儿，烫手，但真香！ “观风处开张，总得有个开门红。” 太子琰明澈的声音拉回了钱小六飘飞的思绪，那语气里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森然和不容置疑。 “内务府那帮狗奴才，屡次刁难孤小姨的锦绣宫，克扣份例，背后必有指使！此事，就作为‘观风处’第一案！” 太子殿下的眼神锐利，仿佛已经看到了内务府那些肥头大耳的管事们瑟瑟发抖的模样。 “给孤查！查个底朝天！把幕后主使给孤揪出来！不管是哪个宫的，牵扯到谁，一并给孤拔除！要快，要狠，要干净利落！让宫里那些奴才都睁大眼睛看看，谁才是这宫里真正的主子！给他们立个规矩！” 锦绣宫？ 小姨？ 钱小六一惊，没想到太子与丽妃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同时，巨大的机遇突如其来，沉重的责任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兴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剧烈起伏的情绪，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膝盖与冰凉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双手颤抖着，却又异常坚定地高高举起，郑重地接过了那枚墨玉令牌。 “奴才……孙礼，领命！” 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但他随即抬起头，脸上迅速切换回那副惯常的、带着点小聪明和谄媚的表情，活脱脱一个机灵但有点怂的小太监。 “不过，殿下，奴才这三脚猫的功夫，实在上不得台面，怕是镇不住场子，也容易暴露。” 他小心翼翼的，眼神里充满了“我很弱小但很有用”的暗示。 “当这明面上的大头领，怕是会变成活靶子。不如……殿下您再寻个武功高强、绝对忠心的人来当这‘观风处’明面上的指挥使？奴才隐于幕后，只与此人单线联系，负责出谋划策，掌控全局。” 嘿嘿，苟住，猥琐发育，别浪！ 当老阴比才是王道！ “这样一来，有高手坐镇，招揽人手也方便服众。二来……奴才的小命也能安全些不是？” 琰明澈闻言一愣，随即失笑，指着他摇了摇头。 “你这小子，倒是机灵。考虑得周全，就依你！” 他上前一步，亲自将钱小六从地上搀扶起来，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无言的信任。 他用力拍了拍钱小六的肩膀，骨头被拍得微微发麻。 “起来吧。从今往后，明面上，你还是御膳房那个插科打诨的小太监。暗地里，你是孤最隐秘、最信任的眼睛和耳朵。” 太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记住，万事小心，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 一种全新的、隐秘而紧密的君臣关系，在这一刻，于这间戒备森严、弥漫着墨香与檀香的书房内，正式确立。 钱小六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很好，新手保护期，先苟住发育！ 太子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 “不过，你虽身处幕后，但自身武功低微终究是个隐患。万一遭遇不测，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岂不让孤和丽妃担心？想要做大事，自身也需强健。” 卧槽，老板不仅给项目，还负责员工能力提升？ 这待遇可以啊！ 钱小六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利用资源了。 琰明澈转身走到书案旁，从一个不起眼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盒子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他将锦盒递给钱小六。 “这里有几瓶宫中秘制的培元丹和淬骨丸，虽非神药，但对后天境颇有助益。你拿去服用，勤加修炼不可懈怠。” 钱小六接过锦盒，入手温润沉甸。 他脸上立刻堆满了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的笑容，那表情管理，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他连连躬身作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假的）。 “殿下隆恩浩荡！奴才粉身碎骨难报万一！奴才一定好好用药，争取早日练成绝世武功，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靠，氪金大佬带飞！ 这感觉也太爽了吧！ 这下我的葵花……呸，我的武功有救了！ 这丹药看着就高级，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太子对他的“忠心”表示很满意，很快便安排妥当。 他从东宫卫士中挑选了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眼神锐利的太监，此人名叫王虎，武功在东宫中也算出类拔萃，更难得的是为人谨慎不多言，对太子忠心耿耿。 王虎被秘密召见，只被告知要听从一位神秘“先生”通过特定渠道下达的指令，负责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对此他没有任何疑问，躬身领命。 他成了观风处明面上的第一把刀，而真正的操盘手，依旧是那个在御膳房烧火择菜的钱小六。 夜深人静，钱小六鬼鬼祟祟地回到了御膳房角落里属于自己的那间简陋偏僻的住处。 他小心地关好门窗，从怀里掏出那个紫檀锦盒，心脏砰砰直跳。 打开锦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个白玉小瓷瓶。 他拿起一瓶标着“培元丹”的，倒出一粒。 丹药呈淡黄色，鸽子蛋大小，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药香，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才像做贼一样，飞快地将丹药塞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磅礴却又异常温和的热流瞬间从喉咙涌入腹中，随即猛烈地冲向四肢百骸！ 全身暖意融融，极为舒适，经脉都被熨烫着。 这股外来的药力，与他体内那原本缓慢运转的《葵花宝典》内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两者迅速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原本修炼时感觉滞涩的几处关窍，在这股沛然药力的冲击下，竟然发出了细微的破裂声！ 紧接着，那几处关窍豁然贯通！ 体内的葵花内力奔行速度陡然加快了一倍不止！ 之前洗经伐髓之后，加上丽妃赏赐的培元丹，已经让他摸到了后天第一境练肉的巅峰，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到练筋境。 而现在太子赏赐的这颗培元丹，成色明显更加高级，药力精纯浑厚了不知多少倍！ 那层壁障，在这股强大的药力冲击下，几乎没怎么抵抗，就被轻易冲破！ 后天第二境，练筋，成了！ 而且，药力并未耗尽，依旧在持续不断地滋养着他的筋骨皮膜，推动着他的内力继续增长，朝着练筋境中期稳步前进！ 钱小六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有种仰天长啸的冲动。 他有信心，把太子给的这几瓶丹药磕完，突破到后天第四境练骨，绝对不是梦！ 实力飞跃带来的感觉妙不可言。 钱小六握了握拳头，感受着指节间蕴含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摸出一张小纸条，这是刚才王虎通过秘密渠道传递过来的第一份信息，上面只有几个字：“刘肥，明日午时，出宫，福运楼。” 第38章 雷霆手段 福运楼？ 听名字就知道消费不低，这刘肥还挺会享受，公款吃喝的老手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得亏咱家现在是观风处提督，虽然是幕后的，但这行动经费，必须得找太子殿下全额报销！ 钱小六当即启动了他的“人形情报处理器”模式。 他闭上眼，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之前通过各种渠道，包括但不限于御膳房八卦网、内务府底层眼线秘密茶话会等，搜集到的关于刘肥及其党羽的信息碎片。 关系网、活动规律、贪墨习惯、他藏钱的瓦罐放在床底左边第三块砖下，甚至连哪个相好的喜欢什么颜色的肚兜…… 咳咳，这个是咱家推测的。 重要的是，这些信息像拼图一样被快速组合，一个针对刘肥的“精准钓鱼执法”计划雏形已然成型。 他走到墙角，抠开一块不起眼的松动墙砖，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油布包展开，里面是几张薄如蝉翼的特制纸张和一小截炭笔。 拿出之前偷偷给太子的那本《小学生拼音密码本》的太监专用版——呸，是《观风密语初阶》，开始对照着写。 “甲字柒号令：目标‘二师兄’，午时出宫，地点‘猪圈’（福运楼代号）。外围布控，重点监视其与‘粮商’（宫外商人代号）接触。另，速查内务府近期‘饲料账’（相关账目），寻找异常。预测晚亥时，‘南郊屠宰场’（南城废弃仓代号）有大宗‘猪下水’（赃物）交易。务必人赃并获，收网。” 写完，他仔细核对了一遍密码，确认无误，这才将纸条卷成细细一卷，塞回墙砖缝隙，轻轻敲了三下，两长一短。 希望王虎大哥拿着太子给的密码本，别把“猪圈”真当成养猪的地方给围了。 没过多久，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墙角，取走了纸条，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王虎，东宫中的精英，太子的死忠粉，武功高强，执行力max，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太严肃，开不起玩笑。 此刻，他拿着那卷写满奇怪字符的纸条，并未立刻行动，而是迅速闪身进入一处绝对安全的隐蔽据点。 从怀中掏出一本封面朴素、没有任何标识的小册子——正是太子殿下亲自交给他，叮嘱务必随身携带、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的密码本。 他摊开纸条，对照着密码本，手指快速在册子上翻动、比对。 “甲字柒号令……”“目标…二师兄…刘肥…”“地点…猪圈…福运楼…”“粮商…宫外商人…”“饲料账…内务府相关账目…”“南郊屠宰场…南城废弃仓…”“猪下水…赃物…” 一个个字符被迅速破译，还原成清晰的指令。 王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锐利了几分。 “先生”的指令，总是这么…… 直白且富有想象力。 他收起密码本和纸条，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挥手，几名同样精悍、眼神锐利的观风卫如同影子般从暗处集结，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 “按令，布控。” 王虎声音低沉，如同金石。 “是！” 几道身影瞬间分散，消失在宫城的各个角落。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悄然张开。 与此同时，钱小六也没闲着。 他指示自己在内务府发展的几个底层“卧底”，重点收集刘肥近期经手的账目往来，特别是那些数额巨大、名目不清的款项记录。 一时间，内务府底层暗流涌动，几张记录着关键数字的纸条，通过各种隐秘渠道辗转汇集到了钱小六手中。 另一边，王虎带领的人手如同最高效的猎犬，死死咬住了刘肥出宫后的行踪。 从福运楼雅间里传出的谄媚笑声，到与某个贼眉鼠眼的“粮商”鬼鬼祟祟的交接，再到约定夜晚在南城废弃仓库进行更大宗“猪下水”交易的密谈…… “炭火账目有猫腻，记录和实际库存对不上。” “药材采买价格虚高，经手人是刘肥的外甥。” “刘肥在福运楼和一名晋商频繁接触，每次都去后院雅间。” “福运楼后面有个废弃的丝绸库房，最近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夜间出入。” 钱小六将这些零散的信息拼凑起来，对照着时间线，一个清晰的脉络浮现出来。 刘肥这头肥猪，不仅在宫内捞油水，还伙同宫外商人，偷偷倒卖宫里的丝绸、瓷器等贵重物品！ “嘿，胆子不小啊，这是把皇宫当自家后院了？” 钱小六冷笑一声，啧啧称奇。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今晚亥时，南城那座据说闹鬼的废弃仓库——“南郊屠宰场”。 亥时，月黑风高。 南城废弃仓库区域死寂一片，只有偶尔被风吹动的破窗户发出“吱呀”的呻吟。 仓库内，几盏昏暗的油灯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刘肥和他几个心腹，正与几个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的宫外商人清点着一箱箱沉甸甸的“货物”。 金银、玉器、甚至还有几件明显是宫廷制式的珍玩…… 贪婪的身影在油灯下扭曲，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的腐臭味和即将发大财的兴奋感。 就在他们交易即将完成，准备分赃跑路的瞬间—— “砰！” 仓库大门被一股巨力轰然踹开！ “不许动！观风办事！” 王虎冰冷的声音如同炸雷响起，十几名手持利刃的观风卫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封锁了所有出口，刀光凛冽！ 场面顿时大乱！ 商人们吓得屁滚尿流，几个刘肥的心腹还想负隅顽抗，但在训练有素、杀气腾腾的观风卫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三两下就被砍翻在地，或者被刀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刀光剑影闪过，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混乱中，刘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惊慌。 他知道自己完了！ 但他不甘心束手就擒！ 趁着心腹拼死拖延的片刻，他猛地撞开身后一扇积满灰尘的小窗，肥胖的身躯居然爆发出惊人的敏捷！ “想跑？” 王虎注意到了，立刻就要追击。 但现场还需要他指挥控制，不能离开。 刘肥落地后，顾不上摔得生疼的屁股，连滚带爬地钻进旁边漆黑的巷子亡命飞奔！ 他心中又惊又怒又怕！ 是谁？ 到底是谁在搞我！ 太子？ 不可能！ 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和能量！ 难道是丽妃那个贱人？ 他一边跑，一边脑子里疯狂转动，冷汗浸透了衣衫。 只要能逃回宫里，找到大皇子的人求救，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他七拐八绕，眼看就要跑出这条偏僻的巷子，回到相对安全的宫墙附近。 他心中暗喜，脚步更快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出巷口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穿着一身普通的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 “哟，刘副总管，这么晚了，急着去哪儿啊？” 第39章 抓捕 一个刻意压低、带着几分戏谑的沙哑声音响起。 刘肥瞳孔猛缩！ 这人是谁！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并不算特别强大，似乎…… 似乎也就后天二境三境的样子？ 比自己还低几个小境界！ “滚开！” 刘肥又惊又怒，现在逃命要紧，哪有时间跟拦路狗废话！ 他怒吼一声，鼓动全身内力，肥胖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狠狠一掌拍向黑衣人！ 他好歹也是内务府副总管，修炼的也是内务府的上乘功法，虽然比不上禁军或者东宫侍卫，但也稳稳踏入了后天第三境练皮的层次！ 这一掌势大力沉，自信能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拍飞！ 然而，面对这凶猛一掌，黑衣人却不闪不避，只是身形微微一晃。 如同风中摆柳，又似鬼魅幻影。 刘肥志在必得的一掌，竟然擦着对方的衣角滑了过去，打了个空！ 好快的身法！ 刘肥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变招，就感觉眼前银光一闪！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几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寒光的绣花针，如同索命的毒蜂，精准地射向他的手腕、脚踝等关键关节！ “暗器？！” 刘肥大骇！ 后天境界，内力尚未能外放形成有效防御，远程攻击手段极其匮乏，暗器正是低阶武者间极具威胁的手段！ 他慌忙收掌回防，狼狈地躲闪格挡。 但那黑衣人的身法实在太快了！ 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贴着他，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巅，每一次出手都刁钻狠辣！ 更可怕的是，那绣花针仿佛无穷无尽，从各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射来，逼得他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葵花宝典》的身法，配合上钱小六特意准备的绣花针，简直是越级打怪的神器！ “你……你到底是谁！” 刘肥一边狼狈抵挡，一边色厉内荏地喝问。 黑衣人根本不答话，攻势越发凌厉。 他瞅准刘肥一个躲闪不及露出的空当，身形猛然前突！ 速度快到极致！ 刘肥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心头！ 他想后退，却发现双脚不知何时已经被几枚绣花针刺中，传来阵阵麻痹感，动作迟缓了半拍！ 就是这半拍的迟滞，决定了胜负！ 黑衣人欺身而进，手指并拢成兰花状，看似轻飘飘地拂过刘肥胸前几处大穴！ 噗！噗！噗！ 刘肥只感觉胸口一闷，体内刚刚凝聚起来的内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溃散！ 紧接着后颈一紧，一股大力传来！ “咔嚓！” 他感觉自己的下巴被狠狠一卸！ 剧痛传来，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 钱小六看着瘫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刘肥，拍了拍手。 搞定！ 越三级反杀，碾压，咱家真棒！ 他麻利地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将刘肥捆了个结结实实，还顺手堵住了他的嘴。 直到被捆成粽子，刘肥瞪着惊恐的眼睛，都没看清这个身法诡异、出手狠辣的蒙面人到底是谁。 钱小六将“肥猪粽子”拖到巷子口一个显眼的位置放好，然后身形一闪，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深藏功与名。 没过多久，王虎带着一队观风卫赶到，看着被捆得结结实实、还在地上蠕动的刘肥，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那位“先生”的手段……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带走！” 王虎挥了挥手。 东宫，一处戒备森严、从未对外开放的密牢。 潮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霉味。 刘肥被绑在刑架上，浑身狼狈，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王虎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根烧红的烙铁。 “说，还是不说？” 王虎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密牢的角落阴影里，一个经过特殊处理、显得沙哑低沉的声音通过一个简易的传声筒传出，只有王虎能听见： “别急着上物理课，先攻心。问他，大皇子母家许了他什么好处？告诉他，那些外戚自身都难保了，他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再问问他那几个心腹，是不是早就想取而代之了？放大他的恐惧和被背叛感。” 王虎依言照做，将这些话用他那特有的冰冷语调复述出来。 刘肥原本还想嘴硬，但听到这些直击灵魂深处的话语，特别是关于外戚可能抛弃他、心腹可能背叛他的暗示，心理防线开始剧烈动摇。 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给他点希望。告诉他，如果坦白从宽，交代出所有主谋和证据，太子殿下仁慈，或许能留他一条狗命，去守皇陵养老。” 软硬兼施，威逼利诱。 在铁证如山和钱小六这套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审讯“组合拳”打击下，刘肥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他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罪行，包括如何受大皇子母家某位管事指使，刻意针对锦绣宫，以及多年来贪墨受贿、倒卖宫产的细节，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甚至还供出了一些藏匿赃款的地点和几份未来得及销毁的往来信件。 几天后。 一份详细得令人发指的卷宗，连同审讯记录、物证清单以及一份条理清晰、措辞狠辣的处理建议（斩草除根、杀鸡儆猴、控制影响），通过王虎秘密呈送到了太子琰明澈的案头。 太子看完，面沉如水，眼中寒光四射。 “好！好得很！”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极反笑。 “就按‘先生’的建议办！” 太子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处理干净些，别留下手尾。让内务府那帮奴才好好看看，背主求荣，是个什么下场！”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很快，宫中便传出消息：内务府副总管刘肥及其几名心腹，因“意外失足”落入御花园的荷花池淹死，尸体都泡浮囊了才被发现。 另有十余名与刘肥关系密切的管事、太监，或被以各种由头贬斥到边远之地，或被直接发配到净事房、辛者库等苦寒之地。 雷霆手段，毫不留情！ 消息传开，整个内务府乃至后宫都为之震动，上上下下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那些平日里阳奉阴违、看人下菜碟的奴才们，瞬间老实了许多。 锦绣宫的份例供应，一夜之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充足和精细，再也无人敢动手脚。 钱小六，这位观风处的幕后掌印提督，初次出手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成功拔除了内务府的一颗毒瘤，狠狠震慑了宵小，也为太子立威，更为丽妃扫清了障碍。 “幕后操控+傀儡执行”的模式，首战告捷！ 钱小六躺在自己那硬板床上，摸了摸怀里又多了几瓶的培元丹和淬骨丸——这是太子殿下对“先生”出色工作的绩效奖金。 他嘿嘿一笑，又磕了一颗。 嗯，这给大老板打工的感觉……真香！ 只是不知道，那被拔了爪牙的大皇子和他背后的势力，会善罢甘休吗？ 钱小六感受着体内再次汹涌的热流，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来吧，谁怕谁！ 咱家这观风处，才刚刚开张呢！ 他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新的小纸条，这是王虎刚刚送来的。 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还带着淡淡的墨香：“速来锦绣宫，有要事相商。——丽。” 第40章 观风处内部行为准则 锦绣宫内，暖香袅袅。 “明澈，刘肥自己作死栽了，可他留下的烂摊子，尤其内务府这浑水，不趁现在搅和搅和，把它理顺了，以后指不定又冒出什么幺蛾子来恶心人。” 丽妃纤指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红唇微张，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屏风后，太子琰明澈踱步而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眉头微微蹙起：“小姨所言极是。只是这内务府上下，关系盘根错节，如同老树盘根，贸然拔掉旧人，换上咱们自己的人，动静太大，怕是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反而不妙。” 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个刻意压低、显得有些鬼祟的声音，正是已经切换到“幕后大佬·先生”模式的钱小六。 他通过特制的细竹管幽幽传来带着几分谄媚和小心翼翼的声音：“咳咳，殿下，娘娘，属下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这事儿吧，咱们得玩点花的，讲究一个‘掺沙子’和‘鲶鱼效应’！” 钱小六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这种现代管理学名词都给他整出来了，希望大佬们能听懂。 太子和丽妃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好奇和……哭笑不得。 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 “详细说说。” 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探究。 “哎，殿下的意思是，咱们不搞那大刀阔斧、伤筋动骨的大换血，那目标太明显，容易被人当大头领针对。” “咱们就玩阴的…不是，玩巧的！从内务府里挑几个看着老实本分、平时受排挤、没什么大背景，但干活还算利索的中层管事，悄悄地，给他们点阳光，扶他们一把，许点好处。” “不用多，就一点点，让他们觉得这是天降鸿福，感恩戴德，以后自然会死心塌地替咱们盯着那帮老油条，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来汇报。这叫‘掺沙子’，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就把咱们的人安插进去了。” “然后呢，再从外面，或者东宫里找一两个绝对可靠、能力强、但明面上跟咱们，尤其是跟锦绣宫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直接空降到几个关键部门，比如采买、库房、营造这些油水足、猫腻多的地方。” “这两人就像扔进鱼塘里的鲶鱼，让他们去搅混水，搞点业绩出来，逼着原来那些尸位素餐的老油条不得不动起来，还得主动向咱们示好，表忠心，生怕被‘鲶鱼’给卷死了！” “主打一个‘润物细无声’，等那些老狐狸反应过来的时候，嘿嘿，内务府的天，怕是已经姓‘琰’了！” 太子听得眼角直抽搐。 钱小六这小子，满嘴跑火车，什么“大头领针对”“温水煮青蛙”“卷死了”……词儿是一个比一个怪。 但去掉这些不正经的形容，仔细琢磨，这思路……还真他娘的有道理！ 而且操作性极强，风险还小！ 丽妃也是掩着朱唇，轻笑出声，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赞许。 丽妃觉得这孙礼，脑子就是活络，总能想出些让人意想不到却又切实可行的鬼点子。 “就按先生说的办。” 太子当即拍板。 “小姨，此事你多费心，挑选‘沙子’和‘鲶鱼’的人选，务必隐秘可靠。” “放心。” 丽妃颔首。 于是乎，在刘肥“意外落水”引发的震动尚未完全平息之际，内务府悄然发生着变化。 几个平日里不起眼、甚至有些受气的管事，忽然就走了运，或被委以稍重权限，或得了些肥差，一个个感激涕零，暗地里早已将忠诚投向了锦绣宫和东宫。 同时，两个背景履历都无懈可击，看似与任何势力都无瓜葛的中年太监，如同两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被安排进了采买处和库房司，开始雷厉风行地整顿事务。 整个过程如春雨入夜，波澜不惊，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内务府的权力格局。 风波过后，御膳房。 钱小六依旧是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太监。 他正蹲在角落里，吭哧吭哧地择着菜叶子，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这破豆角，筋比肉还多，狗都不吃……” 旁边路过的小太监踢了他一脚：“小六子，别磨蹭了，赶紧把菜洗干净送过去，耽误了主子用膳，仔细你的皮！” “知道啦知道啦，催命呢！” 钱小六翻了个白眼，继续埋头苦干。 谁能想到，这个满腹牢骚、看起来随时准备躺平摆烂的小太监，就是搅动内务府风云、让太子都颇为倚重的“先生”呢？ 钱小六觉得还是要苟住！ 猥琐发育！ 老阴比才是王道！ 与此同时，在太子的暗中支持和丽妃不动声色的掩护下，宫中一处极为偏僻、早已荒废多年的“观星苑”，被悄无声息地修缮一新。 观星苑这里原本是前朝某位喜好夜观天象的妃子所居，地处宫城西北角，周围杂草丛生，宫人罕至，甚至还流传着一些闹鬼的传说。 如今，破败的院墙被加固，荒芜的庭院被清理，几间主屋也修葺得干净整洁，只是外表依旧保持着几分破旧感，以作掩饰。 最关键的是，苑内一口早已干涸的古井下，一条由太子早年秘密令人挖掘的暗道，直通宫外一处隐秘的民宅，成为了“观风处”最重要的生命线。 这里，便是“观风处”的首个正式据点，代号——“老巢”。 夜深人静，“老巢”内一间充作临时书房的屋子里，灯火通明。 钱小六正趴在桌子上，拿着一截炭笔，在一张粗糙的草纸上奋笔疾书。 他正在结合自己那点可怜的现代管理学知识、从评书话本里听来的江湖帮派规矩，以及他觉得系统会自带的吐槽精神（但其实并没有），为“观风处”量身打造第一版内部行为准则。 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观风处内部行为准则初版（草案·谁敢外传就地活埋版）】 第一条：忠诚是第一生产力！对太子殿下必须绝对忠诚，忠诚！忠诚！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敢有二心者，送去净事房重造，体验二次发育的“快感”！ 第二条：兄弟情深似海！对内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严禁内卷！有事一起扛，有锅……看情况分着背。出卖兄弟者，参照第一条追加“菊花残满地伤”套餐。 第三条：保密工作大于天！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烂肚子里！泄密者，参照第二条终身套餐，并没收所有小鱼干！ 第四条：情报传递要加密，接头暗号要够骚！什么“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都太土了，与时俱进懂不懂？下次接头，问：“挖掘机技术哪家强？”答：“东宫观风找王虎！”（暂定，待优化） 第五条：坚决服从“先生”（也就是钱小六本尊，但除了王虎你们不能知道）通过王虎大哥传达的命令！有困难找组织（王虎），没困难也得找点事干！严禁摸鱼，严禁上班时间聊八卦（除非是目标人物的八卦）！没事少瞎哔哔，多干活！ 第六条：……（此处省略n条沙雕规定） 钱小六写完，吹了吹墨迹未干的炭笔灰，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钱小六觉得这规矩，既体现了组织的严肃性，又不失人文关怀（主要是对自己的关怀），完美！ 随着据点的启用和规章的初步制定，“观风处”的组织架构也初具雏形。 钱小六，代号“先生”，是绝对的幕后核心，隐藏在最深处，除了王虎，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和地位，明面上，他甚至只是观风处一名普通的情报分析员。 王虎，作为明面上的负责人和“行动组长”，直接对太子负责（名义上），统管所有外勤、抓捕、安保以及据点的日常运转，是“先生”命令的唯一执行者和传达者。 下面初步设立了两个小组： “情报组”：由钱小六亲自挑选的几个心思缜密、擅长分析汇总的底层太监组成（当然，他们只知道听命于王虎和一位神秘的“先生”），负责整理、分析、归档各类情报信息。 “内务组”：由太子拨过来的一名心腹老太监负责，掌管据点的后勤、财务（秘密资金）以及内部安全排查，确保“老巢”的绝对安全和隐秘。 整个组织层级分明，单线联系，信息严格分块管理，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核心秘密的安全。 钱小六满意地点点头，将那份写满沙雕规矩的草纸小心翼翼地收好，准备交给王虎去“贯彻执行”。 第41章 观风处开张 “老巢”据点内，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新来的成员们，无论是东宫调来的侍卫，还是丽妃宫里精挑细选的心腹，亦或是那几个看着就不怎么靠谱的“编外人员”，都站得笔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惹恼了前面那位煞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敬畏地集中在那如同黑铁塔般的身影上——王虎。 这位王公公，面容冷峻，眼神锐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在观风处这群新兵蛋子眼里，他就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爪牙，是这个神秘机构绝对的掌权者，他们的生杀大权，就握在此人手中。 钱小六此刻正舒舒服服地缩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入口的狭小暗格里，透过墙壁上一道伪装成裂缝的窥视孔，津津有味地看着外面这场“新员工动员大会”。 看着王虎那张面瘫脸一本正经地训话，底下的人吓得瑟瑟发抖，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王虎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被他看到的人无不心头一紧，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诸位，”王虎开口，声音低沉而毫无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入了观风处，过去的身份都给我忘了！你们现在只有一个身份——太子殿下的刀，太子殿下的耳！你们的命，系在太子殿下身上，也系在观风处这条船上！” 他稍作停顿，让这句话的分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规矩，只有三条，都给我刻进骨子里！” “第一，忠诚！谁敢有二心，动歪心思，观风处的手段，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刘肥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最好有点数！” “第二，保密！在这里，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给我死死地咽进肚子里！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帮他缝上！” “第三，效率！观风处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我的命令，就是铁律！谁敢打折扣，谁敢阳奉阴违，别怪我手里的刀不认人！” 一番话，简洁、狠厉，充满了血腥味，让底下的人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钱小六在暗格里默默给王虎点了个赞。 不错不错，这气势拿捏得死死的，果然是天生的打手头子。 接下来的能人异士技能展示，简直成了王虎的噩梦，也成了钱小六的欢乐源泉。 那个外号“赛狸猫”的轻功贼溜，开锁技术也算精湛，可就是手贱，演示个开锁技巧，顺手把训练用的箱子拆成了零件，还一脸无辜地问王虎这木头是不是有点糟朽。 那个易容高手，手法确实神乎其技，偏偏心理素质极差，一紧张就掉链子，让他伪装成侍卫，他哆哆嗦嗦半天，把自己化成了一个隔壁宫里负责倒夜香的老嬷嬷，还自带羞涩表情，差点把王虎当场气昏过去。 还有那个追踪大师，追踪术确实有点东西，可他那脸盲症简直是绝症！ 王虎拿着几张重点监视目标的画像让他辨认，他对着其中一张太子的画像，盯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最后十分不确定地问王虎：“公公，这位爷…看着有点面善，是不是上次在街上卖糖葫芦那个？” 王虎的额角青筋暴跳，握着刀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钱小六在暗格里笑得差点从墙上掉下来，感觉王虎随时可能清理门户，把这几个活宝打包送去见阎王。 这届新人，真是卧龙凤雏，各有各的精彩。 好日子没过几天，真正的考验来了。 观风处内部，果然出了蛀虫。 一个负责外围传递消息的小太监，平日里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债，被大皇子那边的人抓住了把柄，一番威逼利诱之下便昏了头，打算把据点的位置和人员信息偷偷传递出去。 可惜，他低估了观风处的内部监控，也高估了自己的小聪明。 他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早就被钱小六提前布下的暗哨盯得一清二楚，相关证据通过秘密渠道，第一时间送到了王虎的桌案上。 王虎看着那份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当晚，王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名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揪了出来。 证据甩在他脸上，容不得半点狡辩。 “拖下去。” 王虎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按规矩处置，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背叛者的下场是什么！” 不需要公开行刑的血腥场面，仅仅是第二天那小太监彻底消失，以及王虎那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感情的眼神，就足以让所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恐惧，如同无形的绞索，勒紧了每个人的脖子。 从此，王虎在观风处的威信，如同铁铸一般，再无人敢质疑。 这位王公公的狠辣手段和铁血纪律，成了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钱小六在暗格里冷眼旁观，心中毫无波澜。 妇人之仁，只会害死自己。 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比敌人更狠。 他知道，这次内部清理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大风浪，还在后面。 果然，没过几天，一个负责外部情报收集的成员，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死信箱，传递回一条紧急密报。 王虎拿到那张写着暗语的纸条，迅速破译后，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大皇子府的大管家，今日秘访了禁军副统领赵无忌的府邸，两人在书房密谈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离开。 第42章 搞渗透 大皇子府邸，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上好的青瓷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碎裂声清脆刺耳。 “废物！一群废物！” 大皇子琰明崇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面前几个噤若寒蝉的心腹管事破口大骂。 “一个内务府副总管，说没就没了！还是掉荷花池淹死的？淹死？！你们当本皇子是三岁小孩吗！” 刘肥那颗棋子，虽然不算顶重要，但也是他在内务府安插多年的眼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意外”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这事透着一股邪门！ 底下一个管事小心翼翼地回话：“殿下息怒，此事……确实蹊跷。属下派人查探过，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像是意外，可又……太干净了。” 干净得就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所有痕迹。 琰明崇烦躁地踱步，眉头紧锁。 他不是傻子，宫里这点腌臜事他门儿清。 意外？ 放屁！ 这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手段如此干净利落，绝非寻常宫斗。 难道是……老二那边动手了？ 他那个看似温吞、实则占尽嫡出优势的太子弟弟？ “还有！”另一个管事脸色发白地补充道，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惧，“前几日，好不容易抓住御膳房那个烂赌鬼的把柄，逼他吐露点东西。刚提到什么‘观风处’，说能弄到据点和人手的消息，结果还没等他把消息送出来，人就没了！彻底消失了！连根毛都没留下！” 那个管事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揣测和恐惧：“殿下……那小太监虽然没说透，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这‘观风处’……恐怕……恐怕和东宫脱不了干系！除了太子，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人弄消失！” 观风处！ 又是这个该死的观风处！ 听着就像个不入流的江湖帮派名字，可手段却如此狠辣诡秘！ 琰明崇眼神一厉，心里的猜测几乎被证实。 那个烂赌鬼小太监是他的人好不容易才策反的，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人间蒸发了！ 这背后的人，不仅手狠，而且反应极快，简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拔钉子！ 果然是老二！ 他那个好弟弟，平时装得跟个小白兔似的，没想到暗地里居然培养了这么一股见不得光的力量！ 不过……琰明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光凭老二一个人，刚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就能把手伸得这么长？ 做得这么滴水不漏？ 这能量，恐怕还不够！ 哼，多半还有锦绣宫那个狐媚子在背后撑腰！ 丽妃那个贱人！ 最近仗着父皇几分宠爱，又莫名其妙地管了内务府那摊子破事，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他们姨甥两个，怕是早就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互相配合，难怪能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敢动他的人，就是跟他作对！ 他冷哼一声：“给本皇子查！旁敲侧击也好，暗中试探也罢，去摸摸东宫和锦绣宫那边的底！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藏多深！” 于是乎，接下来几天，东宫和锦绣宫周围，鬼鬼祟祟的身影明显多了起来。 有借着送东西名义，试图往里多瞅几眼的；有故意找茬，克扣些不痛不痒用度的；甚至还有个不开眼的，想把自家亲戚安插进东宫膳房当差，美其名曰“帮衬”，实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些小动作，自然第一时间就被“观风处”的监控网络捕捉到了。 “老巢”据点内，钱小六正通过暗格窥视孔，看着王虎汇报情况。 听着王虎面无表情地复述那些拙劣的试探手段，钱小六差点没笑出声。 我滴个龟龟，这届内奸的业务水平堪忧啊！ 就这点段位还想玩无间道？ 怕不是宫斗剧看多了，以为送个人头就能当vip？ 尤其是那个想往东宫膳房塞人的大皇子府管事，简直是把“我是内奸，快来抓我”这八个大字刻在了脑门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移动的经验包。 钱小六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感觉自己作为“反派”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是时候给这些菜鸟同行们上一课，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专业”了。 他拿起炭笔，在特制的纸条上迅速写下一行歪歪扭扭、鬼画符般的“观风密语”。 “乙字叁号令：目标‘厨房卧底推销员’（大皇子府管事代号），明日出宫采买，安排‘冬季限定冰河漂流一日游’体验套餐。注意安全，别真嗝屁了，留口气儿，让他回家享受‘带薪长假’，正好赶上过年阖家团圆嘛。” 写完，他将纸条塞进墙缝，熟练地敲了三下，两长一短。 哼，想往咱家这固若金汤的堡垒里掺沙子？ 问过我这个专业的“筛子精”了吗？ 想搞渗透？下辈子吧！ 第二天，那位对未来充满憧憬、以为自己即将打入敌人内部的大皇子府管事，揣着几两碎银子，领着两个跟班小厮，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宫采买去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今天必须把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大侄子安排进东宫膳房！ 那可是太子眼皮子底下！ 到时候随便听点边角料，回去就是大功一件！ 升职加薪，迎娶管事房小红，走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走到护城河边时，寒风凛冽，河面冻得跟镜子似的，映着灰蒙蒙的天。 管事正沉浸在升官发财的美梦里，冷不防脚底板传来一阵钻心的滑腻感！ “咔嚓！”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昨晚在这泼了水，冻成了一片明晃晃、滑溜溜的天然溜冰场！ “哎哟喂——！” 管事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脚底传来，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朝着那冰封的河面砸了过去！ 姿势满分，难度系数3.0！ “噗通！”一声巨响，伴随着冰层碎裂的清脆声响。 冰冷刺骨、带着一股陈年淤泥味的河水瞬间将他从头到脚来了个透心凉！ 那感觉，比三伏天猛灌一桶冰水还要酸爽！ 第43章 兵部侍郎 “救……咕噜噜……命啊！” 管事在冰窟窿里拼命挣扎，像只被拔了毛的落水鸡，冰冷的河水争先恐后地往他嘴里、鼻子里灌，冻得他浑身打摆子，上下牙齿疯狂打架，发出“咯咯咯”的交响乐。 旁边那俩小厮直接吓懵圈了，站在岸边手足无措，一个劲儿地喊：“快来人啊！管事掉河里啦！”喊得比死了亲爹还凄惨。 幸好，附近“恰巧”有几个巡逻的禁军士兵听到了动静，骂骂咧咧地跑过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递木棍又是扔绳子，总算把这位提前体验了“冰河漂流”项目的管事给拽了上来。 人是捞上来了，可那张脸已经冻成了猪肝色，嘴唇发紫，浑身湿透，哆嗦得跟筛糠似的，眼看就剩半条命了。 这么冷的天，掉进冰窟窿里洗了个冷水澡，后果可想而知。 当天晚上，这位倒霉的管事就高烧不退，寒气攻心，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请来的几个太医轮流会诊，最后都摇着头表示：这位爷伤了根本，得好生静养，卧床休息，没个三五个月怕是下不了地了，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难说。 消息快马加鞭传回大皇子府，琰明崇听完汇报，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反手又“啪”地一声，将手边最后一个完整的茶盏也送去了见阎王。 又是意外！ 又是他娘的巧合！ 他派出去试探虚实的人，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意外落水，意外重病了？ 这巧合得都能去说书了！ 这下，他就是用脚后跟想也明白了，这绝对不是什么狗屁意外！ 东宫那边，或者说他那个一直装鹌鹑的太子弟弟背后，肯定藏着一只黑手！ 一只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精准打击、杀人于无形的黑手！ 这股力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忌惮和不安。 一时间，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试探和骚扰，如同被冰水浇透的火苗，瞬间熄灭，再也不敢冒头。 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知道前面有坑，谁还敢往里跳？ 老巢据点内，王虎面无表情地向暗格里的先生汇报了“冬季限定冰河漂流体验”的后续情况。 钱小六透过窥视孔，看着外面那些新加入的观风卫脸上残留的惊惧和敬畏，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完美！ 立威效果拉满！ 这下，那些新来的菜鸟们总算明白，观风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招惹的。 想在这里混，要么有实力，要么有觉悟，要么…… 就等着被淘汰吧！ 他伸了个懒腰，对着传声筒压低声音，用一种老干部般的语气说道：“嗯，虎子，这次行动完成的不错，有进步，值得表扬。继续保持。记住，咱们观风处的人，出手就要快、准、狠！要让那些宵小之辈听到咱们的名号就闻风丧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对了，告诉负责盯梢的兄弟们，千万别放松警惕。重点关注禁军副统领赵无忌的府邸，那可是个关键人物，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尤其是最近，给我盯紧了！看看他是不是又偷偷摸摸给哪个窑子送温暖去了，或者又在哪个赌场输得倾家荡产了。这些都是把柄，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钱小六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次日东宫。 太子琰明澈脸色不太好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书案，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先生，”太子的声音通过特制的传声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浓浓的忧虑，“孤收到密报，兵部侍郎陈敬德，最近跟我那位好大哥走得很近。” 暗格里的钱小六正盘算着下次绩效奖金能不能换成黄金，冷不丁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兵部侍郎？ 大皇子？ 这俩凑一起，能干啥好事？ 难道是想组团开黑，刷“皇位”这个副本？ “他们数次在京郊翠微山庄密会，”太子的声音继续传来，语气加重，“陈敬德手里攥着部分京畿防务的兵权，他家跟我大哥母家那边，向来穿一条裤子。再加上之前就眉来眼去的禁军副统领赵无忌……先生，孤担心……” 卧槽！ 兵部侍郎+禁军副统领+大皇子？ 这配置，放游戏里都能凑个羁绊了吧？ 这是要搞事情啊！ 钱小六瞬间收起了摸鱼的心思，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看来上次那个“冰河漂流”套餐，虽然吓退了小喽啰，但对大皇子这种级别的玩家来说，只是挠痒痒。 人家直接掀桌子，准备上硬菜了！ “殿下是担心，他们会在军务上动手脚，或者趁着秋狝、祭天这种大场面，给您来个‘惊喜’？” 钱小六压低声音，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孤担心的就是这个！” 太子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老大虽是庶出，但在军中和那些老顽固宗室里，总有些不甘心的声音。这储君之位，孤坐得并不安稳！” 得，老板焦虑了，咱这打工人就得加班了。 “先生，”太子的声音变得异常郑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动用观风处所有力量！给孤死死盯住赵无忌、陈敬德，还有我那位好大哥！查清楚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记住，这次的目标非同小可，一个是禁军副统领，一个是朝廷二品大员，一个是皇长子！务必隐秘！务必拿到实证！绝不能暴露观风处！” 钱小六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好家伙，这任务难度直接从新手村跳到地狱模式了啊！ 禁军副统领的府邸，兵部侍郎的府邸，大皇子的府邸，哪个不是守卫森严得苍蝇都得绕道走的地方？ 尤其是赵无忌，那可是禁军头子之一，府里府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 这简直是让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去参加百米跨栏，还得拿冠军！ 但他能说不吗？ 不能！ 老板的任务，含着泪也得接！ “殿下放心，属下明白。” 钱小六的声音带着几分豁出去的决绝。 “属下这就去安排。” 第44章 物理劝退 切断了和太子的传声筒联系，钱小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格里使劲挠了挠头皮，感觉头盖骨都要被他搓秃噜皮了。 这任务，难度极大。 盯梢禁军副统领、兵部侍郎、大皇子？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人家出门带着大量护卫，防御严密，反侦察能力极强，身边还很可能有真正的高手。 硬碰硬？ 那是在自寻死路。 不行，咱家得靠脑子，得讲究策略。 “外围观察，多点布局，找机会渗透……” 钱小六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摸来的稻草秆，含糊不清地嘀咕着，脑子里已经开始快速构思行动方案了。 首先，王虎带领的行动组，作为最强的力量，先派出去初步侦察，试探一下情况，能收集到多少信息算多少。 其次，情报组那几个人，得给我把宫里的人际关系彻底查清楚！ 赵府、陈府、大皇子府，都跟宫里哪些太监宫女有联系？ 能不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获取点内部消息？ 至于咱家自己嘛…… 当然是坐镇指挥，负责谋划全局！ 计划好了！ 钱小六在心里暗自得意。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沉重一击。 王虎带着几个精挑细选的观风卫，换上不起眼的衣服，隐秘地潜伏出去，试图靠近那三位目标。 结果，几番尝试下来，王虎的脸色更加难看，带出去的人也是狼狈不堪，疲于奔命。 赵无忌、陈敬德、大皇子，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警惕！ 出行路线完全没有规律，让人难以预测。 反侦察意识极强，似乎总能察觉到有人在窥视，稍有异常就立刻提高警惕。 身边还常年跟着几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的壮汉，一看就身手不凡，气息沉稳，绝对是高手。 特别是禁军副统领赵无忌，他出行时排场极大，前后左右都是身着甲胄的禁军亲卫，别说靠近，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那股威严的气势，根本无法接近！ 王虎手下一个身法不错的观风卫，想趁着陈敬德的马车拐弯时，靠近车厢窃听。 结果刚接近到距离马车三丈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集中精神细听呢，就感觉一道凌厉的攻击直袭后心！ 高手！ 幸亏这观风卫反应迅速，一个翻滚险险躲开，抬头一看，陈府马车旁一个不起眼的护卫，正冷冷地盯着他，手里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眼神冰冷。 差点就被当场格杀！ 要不是王虎及时带着其他人在暗处接应，制造混乱掩护他撤退，这位手下今天就回不来了。 “先生，对方防备森严，无法接近。强行侦察风险极高，容易暴露，甚至损失人手。” 王虎的声音通过传声筒传来，依旧是那冷硬的语气，但钱小六还是听出了一丝挫败。 钱小六在暗格里差点把牙根咬碎。 现实就像个大嘴巴子，狠狠抽在他那点“一切尽在掌握”的幻想上。 听着王虎通过传声筒传回来的、干巴巴却充满画面的汇报，钱小六感觉自己亲眼看到了自家手下被人追得满地乱窜的狼狈样。 乖乖，这防守密度，是把整个山头都装上反入侵警报了吧？ 那个差点交代在那儿的兄弟，估计现在尿都快吓出来了。 对面那个护卫的身手，恐怕是大皇子砸重金请来的高手，日薪起码得几百两那种。 “先生，对方外围暗哨反应极快，警觉性远超寻常护卫。” 王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硬邦邦的凝重感。 “我们派去翠微山庄附近的两名兄弟回报，山庄守卫森严，外松内紧，几次试图从不同方向靠近观察，都被暗中警告了。” “其中一次，负责观察后山的兄弟仅仅是多停留了片刻，就感觉被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锁定，对方身法快得匪夷所思，若非他当机立断、启动紧急撤退信号，恐怕已经暴露甚至……没命了。” 王虎顿了顿，补充道：“初步判断，山庄内不仅有大量护卫，更可能有……先天高手坐镇。” 先天高手？ 逗我呢！ 大皇子是把家底都掏出来请保镖了吗？ 还是说他把哪个江湖门派的业务给包年了？ 这还怎么玩？ 观风初建，如今也就王虎一人是先天高手。 派王虎带人强攻？ 那是去送菜，再说强攻也不应该是观风的活计！ 就算赢了损失也不会小！ “强攻绝对不行，硬碰硬更是二愣子才干的事。” 钱小六对着传声筒，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咱们是玩脑子的，不是去拼命的。让兄弟们暂时后撤，在外围保持观察，不要再轻易靠近，安全第一！” 咱家的观风处刚开张，可不能一上来就折兵损将，那也太亏了！ 看来，得先从文书工作入手了。 “王虎，你立刻派人去内务府档案库，就用太子殿下之前给的那个由头，查，给我查清楚翠微山庄的底细！谁的名下，什么时候建的，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宗的、不合常理的采买记录？尤其是粮食、药材、兵器这些敏感物资！” 钱小六觉得，只要是人干的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那帮孙子在山庄里藏了那么多人，吃喝拉撒总得有记录吧？总不能个个都是神仙，光喝西北风就能活！ 虽然指示王虎去查文书，但钱小六深知，光靠那些冷冰冰的记录是不够的。 他必须亲自去看看，感受一下对方的真实“火力配置”。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没过多久，内务府那边的线人就传回了消息。 效率倒是挺高，看来上次刘肥的“意外溺亡”确实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消息显示，翠微山庄明面上挂在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皇亲名下，但真正的资金往来，都隐秘地指向了大皇子母家控制的一个商号。 更重要的是，近期确实有大量粮食、布匹、药材，甚至还有一批未登记入库的铁料，通过隐秘渠道运往山庄方向！ 铁料？ 钱小六看到这两个字，眼皮子猛地一跳。 再结合之前王虎汇报的高手坐镇、守卫森严…… 一个可怕的推断在他脑海中成型：翠微山庄里藏着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护卫家丁，而是…… 私兵！ 甚至可能是招揽的亡命之徒，数量还绝对不少！ 卧槽！大皇子这是要上高速啊！ 私藏兵马，这是想干嘛？ 谋反套餐预定？ 难怪他跟兵部侍郎、禁军副统领勾勾搭搭！ 这下事情大条了！ 这个情报太过惊悚，必须立刻验证！ 尤其是对方高端战力的虚实，直接关系到观风处下一步的应对策略，甚至关系到太子殿下的安危！ 看来，这趟浑水，咱家非趟不可了！ 第45章 潜入 “王虎！” 钱小六再次拿起传声筒，声音低沉而严肃。 “改变策略！命令外围兄弟，放弃正面观察，重点监视翠微山庄所有可能的秘密出入路径，特别是后山那些不起眼的小道！给我盯死了！” “约定信号：发现小股人员进出，燃放绿色信号烟；发现大批人员或可疑物资运输，燃放黄色信号烟；遭遇突发危险或我长时间未归，立刻燃放红色信号烟，你们在外围接应，不可恋战，以撤退保存实力为主！” 他深吸一口气，补充道：“另外，让外围的兄弟留意接触一下山庄附近砍柴的、采药的本地人，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问出点什么异常情况。比如哪里突然不让靠近了，哪里晚上有奇怪的动静。” 有时候，底层百姓的眼睛，比刻意侦查的探子更管用。 命令传达下去，钱小六开始为自己的“极限探查”做准备。 果然，没多久，王虎那边就通过秘密渠道传回了新消息，是一个负责外围监视的观风卫，从一个经常在后山砍柴的老樵夫那里套出来的情报。 老樵夫说，最近翠微山庄后山确实有点古怪。 晚上偶尔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像是铁放久了生锈和血混合的味道，还能听到车轮碾过石子路的声音。 最关键的是，后山深处靠近断崖那一块，以前是他常去砍柴的地方，最近却总有穿着黑衣服、凶神恶煞的人守着，不让人靠近。 他还无意中看到，断崖下面好像有一条被藤蔓和乱草盖住的小路，似乎有人在那里进出。 成了！ 钱小六将所有信息在脑海中串联起来，后山秘密通道基本可以确定了！ 那股让老樵夫都觉得不对劲的气息和守卫，很可能就是王虎手下感觉到的那个先天高手！ 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 他没有惊动王虎和行动组的大部分人，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他只从观风处挑选了一名代号叫“壁虎”，身手最是轻盈、最擅长隐匿潜踪的侍卫，作为辅助和外围接应。 夜，如同浓墨，将天地都染得漆黑，连一点星光都没有。 钱小六换上一身特制的深黑色夜行衣，材质轻薄却异常坚韧，完美贴合身体，最大限度地减少了行动时的衣物摩擦声。 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兴奋与警惕光芒的眼睛。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因为嗑药而日渐充盈的葵花内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如今的他虽不是先天高手，但也感觉与之就一层膜了。 小心一些，凭借《葵花宝典》超一流秘籍的加持，应当能够不引起那个先天境的就能警觉。 “壁虎，你在外围接应，记住信号，有情况立刻撤，不用管我。” 钱小六对身边同样一身夜行装备、屏息凝神的“壁虎”低声吩咐道。 “是！” 壁虎的声音压得极低。 钱小六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深吸一口气，将《葵花宝典》的身法运转到极致。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重量，像一片没有实体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朝着翠微山庄后山的断崖方向飘去。 他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足尖点过草叶，连一丝晃动都未曾带起，身形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阴影之中，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 很快，他就接近了那处被藤蔓掩盖的断崖下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草木腐朽和泥土腥气，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令人不安的血腥味。 钱小六停下脚步，将身体紧贴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收敛全身气息，连呼吸都变得悠长而微弱。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耳朵微微耸动，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丝动静。 来了！ 他的心头猛地一凛。 前方至少有三处隐蔽的呼吸声！ 两处呼吸相对短促，应该是普通暗哨。 但第三处…… 在断崖上方的一棵古松之后，那呼吸声绵长而有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显然内力修为不低！ 钱小六瞳孔微缩，屏住了呼吸。 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人滑行出去。 这《葵花宝典》的身法，确实迅捷流畅。 他像一道飘忽的影子，在漆黑的密林间高速穿梭，动作轻盈，脚下落叶都懒得翻身。 前面地上那两个绊马索和捕兽夹，在他眼里如同虚设。 就这？也想拦住咱家？ 钱小六心里吐槽，脚下不停，身形如穿花蝴蝶般轻松绕过。 很快，他停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底下。 树的位置极佳，像天然隐身斗篷将他藏匿在阴影。 钱小六屏住呼吸，心跳放缓，人与树干融为一体。 来了！ 耳朵捕捉到上方七八丈高枝桠间，传来微弱呼吸声。 呼吸悠长平稳，带着独特韵律。 高手！ 不是普通站岗龙套。 钱小六眼神微动，心里盘算。 绕过去？ 看似省事，但万一是前哨，后面藏boss？或者一动拉响警报？ 不行，不能怂！ 干脆拿下！ 检验药效的躁动劲儿又上来了。 不摸清敌人实力，怎么“骚操作”？ 正好练练手，看《葵花宝典》是不是真那么神！ 他不再犹豫。 体内葵花内力奔涌向四肢。 下一刻，他动了！ 快！极致的快！ 原地留下一道极淡残影。 速度突破常理，空气中只有蚊子扇翅膀的轻响！ 树上暗哨也是老鸟。 钱小六动身瞬间，一股毒蛇吐信般的危险气息刺痛感知！ 心头一紧，本能要闪避反击！ 太迟了！ 没等扭头看清偷袭者，一股诡异力量鬼魅般出现身后！ 糟了！ 念头闪过。 后颈某处传来轻微麻痹感，几乎无痛楚。 但一下抽走全身力气，内力溃散眼前一黑，意识坠入黑暗。 没哼一声，身体软绵绵瘫倒树杈，失去知觉。 钱小六身影瞬移般显现，站在暗哨潜伏处。 他伸出手指，保持兰花指手势，指尖残留内力余韵。 “搞定，收工。” 钱小六拍手，看烂泥般昏迷的暗哨，脸上得意笑。 啧啧，绣花针，专治不服，效果拔群！ 他麻利检查倒霉蛋，确认深度昏迷。 摸走腰间像信号烟火的小竹筒，揣怀里。 做完一切，钱小六看向断崖深处。 第46章 江湖规矩，实力说话 钱小六麻利地检查了一下这个倒霉蛋，确认他已经深度昏迷，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他先是顺手摸走了挂在他腰间的一个小竹筒，看着像是发信号用的，便揣进自己怀里。 还不放心，又仔细搜了一遍，手指在对方胸口内衬摸索时，无意间碰到一个硬硬的棱角。 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将其掏了出来，发现是一个令牌，藏得颇为隐秘。 借着微光，钱小六仔细看了看那块令牌。 材质普通，做工也谈不上精细，上面刻着一个潦草的“虎”字。 这东西明显不是官府或禁军的制式物品，更像是某些私人势力内部使用的身份标识。 “哦，看来是外面请来的帮手。” 钱小六心里有了判断，确认这暗哨是大皇子从江湖上找来的打手。 他把令牌塞进自己怀里，这东西也许以后有用。 处理完暗哨，钱小六的注意力转向断崖深处。 他再次移动起来，身形融入黑暗，悄无声息地向前靠近。 他很快找到了被藤蔓和乱石掩盖的小道入口。 入口附近空气混浊，有泥土、植物腐烂和淡淡的金属锈蚀气味。 就在钱小六准备进入小道的刹那，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冰冷的杀气，从更深处一闪而过，让他瞬间警觉，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里面有高手！ 而且不止一个！ 钱小六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停下了脚步。 他可以肯定，小道内部必定有更强的防御，甚至布置了危险的机关陷阱。 “防御这么严密？搞得跟藏宝库似的。” 钱小六心里吐槽，表情却十分严肃。 直接走小道进去太冒险了，万一触发什么机关，后果不堪设想。 他迅速改变了主意。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葵花内力，身体猛地向上窜起，双手双脚如同有粘性一般，牢牢吸附在旁边陡峭湿滑的石壁上！ 《葵花宝典》的身法配合内力，让他双手双脚紧贴石壁，悄无声息地向上攀爬，动作稳定而迅捷。 这攀爬技巧要是被别人看到，定会惊叹不已。 爬到半途一个隐蔽的位置，他停下来，从高处观察小道内部。 果然！ 在高处视野下，他清楚地看到，小道内侧不远处，有一小块地面泥土颜色较新，在微光下，似乎还有金属物体的反光！ 是触发式机关！ 很可能是那种能连续发射暗器的类型！ 钱小六看得心惊，大皇子为了这个据点真是下了血本，连这种东西都用上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叫，还有巡逻队走动的脚步声和盔甲碰撞的声音！ 声音正在向这边靠近！ “巡逻队来了！” 钱小六立刻意识到不能再待下去了。 如果被发现困在这里，想脱身就难了。 他不再停留，身体紧贴石壁，动作轻巧地滑了下来，落地无声。 离开前，他用脚尖扫过地面，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又将那个昏迷的暗哨拖到更隐蔽的草丛里。 做完这些，他迅速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王虎安排的一处安全据点，钱小六才松了口气。 这次探查虽然未能深入，但已足够让他了解翠微山庄的防御程度：外围有江湖好手放哨，内部防御严密，甚至动用了机关陷阱。 强行闯入是绝对行不通的。 钱小六坐在临时据点的草垫子上，摸着下巴思考。 翠微山庄的防卫水平，证明了光靠王虎手下那些宫廷侍卫出身的人手，很难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有效渗透。他们虽然忠诚且训练有素，但缺乏应对江湖手段和复杂机关的经验。 必须要有更专业、更野路子的人才行！ 建立一个能深入市井、获取各类隐秘消息的宫外情报网，这件事必须加快进度了！ 他想起了王虎之前从江湖上招揽来的变色龙和赛狸猫，一个擅长易容，一个精通轻功和开锁。 之前因为内部整顿，还没来得及重用他们。 现在看来，是时候亲自见见这两人，评估一下他们的真实能力和是否可靠了。 这不仅是考察，也是一种必要的警告和展示实力。 对付这些江湖人，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你的强大，往往比金钱更能让他们老实听话。 钱小六眼中闪过决断，他要让这些人知道，观风处不是那么好混的，跟着他有好处，但耍滑头绝对没有好下场！ 他立即通过秘密渠道，让王虎安排与变色龙和赛狸猫的会面。 …… 次日，京城某处偏僻的废弃茶馆后院。 一个身材瘦小、眼神灵活的汉子正有些焦躁地踱步，不时看向四周。 他就是“赛狸猫”。 突然，他眼前一花！ 还未等他做出反应，一个穿着普通太监服饰的身影，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面前！ 赛狸猫大吃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他自认轻功不错，可刚才对方是如何出现的，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这身法简直匪夷所思！ 来人正是钱小六。 他面带微笑，眼神却锐利，审视着赛狸猫。 同时，他释放出微弱的葵花内力气息。 这气息阴冷而诡异，赛狸猫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遍布全身！ 他仿佛置身冰窖，血液都快被冻住！ 冷汗，“唰”地一下就从额头冒了出来，浸湿了后背。 赛狸猫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太监。 后天境？没错，气息强度确实是后天境！ 可这压迫感…… 这股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的恐怖威压，甚至比他曾经远远见过一面的某些先天高手还要可怕！ 这是什么人？！ 赛狸猫内心震动，之前的轻视荡然无存！ 他立刻低下头，变得恭敬起来，再也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和异心。 他明白，这位上峰绝非等闲之辈。 钱小六满意地观察着赛狸猫的反应。 嗯，震慑效果不错。 他稍作等待，另一个身影，一个面容普通、气质猥琐的中年人，同样带着几分惊疑不定地走进院子。 这位就是“变色龙”。 当变色龙感受到钱小六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时，他的反应比赛狸猫更加不堪，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钱小六这才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你们的能力，王虎都跟我说了。” “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 钱小六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卷宗和一小袋银子丢在桌子上。 “这是目标的部分信息和初步活动资金。记住，我要你们用尽一切手段收拢江湖上的人手，渗透进去，搞清楚翠微山庄内部的真实情况，尤其是人员构成和防御布置。办好了，赏赐少不了你们的。” 钱小六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变得冰冷。 “办砸了，或者敢耍什么花样……呵呵，刘肥和那个烂赌鬼的下场，你们应该听说了吧？” 变色龙和赛狸猫闻言，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忙躬身应道：“属下明白！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他们现在对这位神秘上峰的敬畏，已经深入骨髓。 第47章 专业团队 被钱小六那股阴沉且极具压迫感的气势直接冲击后，赛狸猫感到自己的求生本能被彻底激发了。 这位新上司，体型瘦小，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可那气场，比他遇到过的最凶悍的打手还要可怕得多！ 必须干活！而且要拼命干！否则自己的小命恐怕难保！ 赛狸猫立刻进入了高强度工作状态。 他瘦小的身体充满了惊人的精力，在京城底层社会中快速移动，动作敏捷且隐蔽。 他凭借着往日在三教九流中混迹的人脉和手段，威逼利诱之下，迅速收拢了一批眼线和地痞，一个初步覆盖了京城各阶层的情报网络雏形，就被他硬生生拉扯了起来。 不仅是他自己白天在茶馆赌场听风声，晚上飞檐走壁探消息，手底下那帮新收拢的人手也被他指使得团团转，将各种鸡毛蒜皮的消息源源不断地汇总过来。 这组织和行动的效率，让负责联络的王虎都感到惊讶。 这家伙，不仅身手了得，这笼络人心的本事也不简单，过去在外面混的时候指定没少挨揍，不然哪来这么强的求生欲和办事能力。 赛狸猫清楚自己的任务范围——外围信息收集者，风险较高。 对于钱小六特别强调要谨慎对待的翠微山庄，他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只让手下的外围眼线在外围活动，自己绝不轻易靠近。 他发展的线人也多是些街头混混、樵夫、农妇等普通人。 传回来的信息种类繁多： “报告，翠微山庄那边最近采购的木炭数量比上个月多了很多，送货的人说，用量快赶上宫里某些地方了。” “狸猫哥，山脚下的王寡妇抱怨，她家养的鸡最近经常丢失，怀疑是山庄里的人夜里出来偷的，说那些人看起来很凶。” “今天我手下一个兄弟假装去后山砍柴，远远看到几辆盖着黑布的大车进了山庄，车轮压出的痕迹很深，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这些信息虽然零散，赛狸猫却不敢忽视，仔细整理后通过秘密途径上报。 他现在只想安稳地活下去，希望能长期在这里工作。 另一边，变色龙也没有停歇。 这位易容师虽然容易紧张，但技术确实精湛。 在钱小六那令人不安的注视下，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全力制作各种伪装用品。 几天后，几套逼真的樵夫、货郎、乞丐服装和道具就完成了，连相应的气味都处理得很到位。 只是在给王虎制作一套落魄书生的服装时，袖口不小心沾染了点心屑，被王虎发现后，冷着脸命令他把所有道具重新清洗一遍。 变色龙感到十分委屈，觉得这工作比预想的要辛苦得多。 王虎带着几个换上伪装的观风卫，开始在翠微山庄外围区域活动。 他们扮演成迷路的旅人或上山采药的村民，尝试靠近观察。 然而，实际情况比预想的要困难。 翠微山庄的防卫非常严密。 王虎等人刚稍微靠近，还没看清楚什么，暗处就会传来警告声，或者直接出现几个体格强壮的人，态度恶劣地将他们驱离。 “离开！这里是私人地方，不准靠近！” “再往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个擅长轻功的观风卫试图爬上附近的山头进行远距离观察，刚探出头，一支冷箭就“嗖”地一声飞来，紧贴着他的头皮钉在旁边的树上，箭尾还在颤动。 这地方的防卫程度，完全不像普通的私人庄园。 王虎的脸色愈发冰冷，收集到的有用信息很少，反而几次面临危险。 “老巢”据点的暗格里，钱小六面对着大量零散的情报，仔细地审阅着。 这些看似无关的信息，在他看来，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部分。 他将赛狸猫收集的市井消息、王虎等人冒险探查到的外围状况，以及之前从内务府获取的采购记录，全部放在一起，开始详细地比对分析。 木炭用量增加…… 说明庄园内的人数增多，或者在进行某种需要大量燃料的活动？ 车辙印深…运输重物？ 结合之前查到的铁料信息… 后山守卫加强，连本地村民都被驱赶，那个区域一定有问题！ 钱小六拿着炭笔，在一张简易地图上标记着，试图将所有线索联系起来。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致。 这时，赛狸猫传来的一份新情报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 城南一家位置偏僻的杂货铺，最近经常在深夜接到大额订单，订购的都是质量最差的糙米和陈粮，数量巨大。 每次都是一个蒙面人前来提货，付款干脆，从不讲价，并指定将货物送到城西一个废弃的货栈。 糙米、陈粮、大批量、深夜交易、蒙面人、废弃货栈…… 这几个要素组合在一起，显得非常不寻常。 翠微山庄那样的地方，即使养了很多护卫，也不至于食用如此差的粮食。 除非里面的人员身份特殊，或者数量极其庞大，需要严格控制成本！ 王虎那边也传来了新的进展。 经过几天的伪装和耐心蹲守，王虎亲自带领的小队，终于在京郊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有了重要发现。 他们远远看到一辆普通的青布小车，形迹可疑地朝着城西废弃货栈的方向行驶。 驾车的人戴着斗笠，但动作间流露出军人的干练。 更重要的是，王虎眼力极好，认出了车厢里短暂露出的侧脸——正是禁军副统领赵无忌！ 虽然赵无忌换上了一身寻常的富绅服饰，还刻意做出些老态，但他身上那股长期身居高位的气度，以及眼角那颗明显的黑痣，都无法完全掩盖。 禁军副统领，不在官署处理公务，不在家中休息，秘密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王虎立刻命令手下隐蔽，没有惊动对方，只是远远地跟随，记下了时间和行进路线。 第48章 半路截杀 两份关键情报几乎同时送到了钱小六这里。 一份是城南杂货铺的大量劣质米粮，最终流向了城西的废弃货栈。 另一份是禁军副统领赵无忌，乔装打扮后秘密前往了同一个废弃货栈。 钱小六看着地图上被他用炭笔重点标记的两个地点——翠微山庄和城西废弃货栈，以及它们之间可能的联系路线，思路清晰起来。 这信息量不小。 那些差到难以入口的糙米陈粮，供给谁？普通护卫吃这个怕是要闹事。 除非是消耗品，或者人多到必须极度压缩成本。 赵无忌，禁军副统领，微服去废弃货栈，他去那里做什么？ 视察民情？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废弃货栈是翠微山庄的秘密补给点和中转站。 赵无忌的出现，直接证明禁军内部有人牵扯其中。 再把翠微山庄的严密防御、疑似先天高手坐镇、偷偷运铁料这些线索联系起来…… 钱小六感觉脊背有些发凉。 一个令人不安的推断在他脑中形成：大皇子琰明崇，在翠微山庄秘密训练私兵。 而且规模绝对不小。 他不仅拉拢了兵部侍郎陈敬德，还把手伸进了禁军，和赵无忌有了联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宫廷争斗，这是在准备武装夺权。 钱小六瞬间感觉手里的情报变得沉重。 这超出了他原本“给太子当参谋，顺便捞点好处”的预期，这是在刀尖上跳舞。 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暗格里烦躁地踱步，手里的炭笔被捏得发出轻微的响声。 不行！ 这个推断太严重，必须立刻上报太子！ 但光有推断不行，得有证据，能彻底扳倒大皇子的那种。 “王虎！” 钱小六抓起传声筒，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急促。 “立刻调整部署！别再死盯赵无忌和陈敬德了，容易惊动他们！把所有外围人手，全部调到城西废弃货栈和翠微山庄周边！” “给我盯死那个破货栈！看看除了赵无忌，还有没有其他重要人物去那里！” 命令下达完毕，钱小六将最重要的几份情报和自己的推断写在一张特制的密信上，塞进一个小巧的竹筒。 今晚必须亲自送出去，交给指定的联络人。 夜色深沉，几乎看不到光亮。 钱小六换上一身不起眼的夜行衣，像个影子般穿梭在皇宫的角落，避开所有巡逻守卫，来到一处约定好的宫墙下的隐秘通道。 钻出宫墙，来到外面预定的联络点，快速交换了信息，拿到了联络人递过来的一个新情报竹筒。 确认四周无人，钱小六将新到手的情报揣入怀中，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他特意选择了一条更为偏僻、平日里几乎无人行走的暗巷。 巷子很窄，两侧是高墙，月光被完全遮挡，只有尽头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杂物的气味。 就在钱小六走到巷子中段，精神稍有松懈的瞬间。 变故陡生！ “咻！” “咻！” 两道尖锐的破空声，从他左右两侧的阴影中同时响起！ 寒光闪过，直取他的咽喉和心口！ 竟然有埋伏！ 这些人怎么知道他的路线？ 钱小六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脚尖在不平的石板上用力一点！ 《葵花宝典》的身法发挥到极致！ 他的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角度向后飘退！ 速度极快！ “锵！” 两柄短刃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交错，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溅起火星！ 好险！ 只差分毫！ 钱小六后退的同时，看清了袭击者。 两名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身形矫健，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是不留活口的那种死士！ 他们的目标，是他怀里的情报！ “玩偷袭？还组队？” 钱小六心里想着，手上动作不停。 他根本没想拔剑，那东西不如绣花针方便。 手腕一翻，几枚闪着寒光的绣花针已夹在指间。 在狭窄的暗巷中，他的身形快速闪动，速度快到只留下一连串模糊的影子在墙壁间移动转向！ “死！” 其中一名杀手再次扑上，短刃划出刁钻的轨迹，封锁了钱小六的躲避空间。 钱小六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奇特的姿势扭转，避开刀锋，同时指尖弹出！ “嗤！” 一枚绣花针精准地刺入那杀手的右侧胁下！ 那是内力运转的一个薄弱点！ “呃！” 杀手感到一阵剧痛和麻痹感迅速扩散，动作立刻迟滞，内力运转也受到干扰！ 高手相争，胜负就在一瞬间！ 钱小六抓住机会，欺身靠近！ 他并指如刀，带着一股阴柔的力量，准确地切在杀手握刀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杀手闷哼一声，短刃脱手掉落。 紧接着，钱小六毫不留情，一记带着葵花内力的侧踢，狠狠命中杀手的胸口！ “砰！” 杀手倒飞出去，撞在巷子尽头的墙壁上，滑落在地，口中溢出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另一名杀手看到同伴瞬间被解决，眼中露出惊骇！ 这个太监的身手太诡异了！ 速度快得不像话！ 用的武器更是奇怪！ 他立刻做出决定，虚晃一招逼退钱小六，转身就想逃跑！ 想跑？ 没那么容易！ 钱小六冷哼一声，速度比逃跑的杀手更快！ 他紧随其后，脚下步伐变化，瞬间拉近距离！ 在杀手即将冲出巷口的刹那，钱小六再次弹出一枚绣花针！ “噗！” 绣花针准确地刺入杀手后颈的风府穴！ 正要发力奔跑的杀手身体猛地僵住，全身力气仿佛被抽走，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彻底失去行动能力，昏死过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从遇袭到结束，不超过十次呼吸。 钱小六站在原地，轻轻动了动手指。 就这点实力还不够活动筋骨。 他快速上前，在那昏迷的杀手身上仔细搜查。 衣物是普通的夜行衣，没有特殊标记。 兵器是常见的短刃，看不出来源。 身上除了一些碎银和普通伤药，没有其他东西。 典型的死士。 钱小六又检查了一下那个撞墙的，已经断气了。 他皱了皱眉，对方准备得很周全，没留下能直接追踪的线索。 是大皇子的人，还是兵部侍郎陈敬德或者是其他隐藏的势力在试探？ 这次遇袭，让他更加警惕。 京城这潭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浑。 看来，以后行动必须更加小心。 钱小六眼神锐利地扫视暗巷两端，确认没有其他埋伏，将那昏迷的杀手拖到更隐蔽的角落，又补了一针确保他短时间醒不了。 至于之后是死是活，与他无关。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怀里的情报竹筒放好，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暗巷的尽头。 第49章 先天 钱小六心有余悸地溜回了御膳房，感觉自己像刚打完一场高端局的刺客，肾上腺素还没完全消退。 昨晚那波遭遇战，虽然有惊无险，还反杀了两个，但背后透出的信息量，让他心里沉甸甸的。 这帮人，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他或者他手里的情报来的。 看来自己这“观风处先生”的马甲，也不是那么密不透风。 【叮！签到周期已满一个月，正在结算本月工作绩效……】 脑海里，冰冷的系统音突然响起。 来了来了，发工资的日子到了！ 【根据宿主本月内主导或参与的重大事件（包括但不限于：策反内务府、建立观风处、挫败大皇子渗透、探查翠微山庄、遭遇并反杀刺客等），综合评定为：s级（卷王之王）！】【恭喜宿主，获得积分：1888！先天丹（一颗）购买资格已激活！】 1888！ 钱小六眼睛瞪得溜圆，这次系统倒是大方了一回！ 不过，后面的“先天丹购买资格”，更是让他心头火热。 【先天丹：史诗级新手福利！管你是废柴还是路人甲，吃了就能原地起飞，直达先天！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的修炼啦！包教包会，童叟无欺，一粒见效，无效……反正不可能无效！】 系统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介绍着，听得钱小六嘴角直抽。 这介绍，怎么跟前世电视购物卖大力丸似的？ 不过，必定突破先天境界，这诱惑太大了！ 自己现在虽然修炼《葵花宝典》进步神速，但离先天，还隔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呢。 他连忙打开系统商城，查看先天丹的价格。 【先天丹（一颗）：2437积分（精准定价，专坑宿主，爱买不买！）】 钱小六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2437！ 这系统，绝对是算好了他兜里有多少钢镚！ 他看了看自己的积分余额：3437。 再刨去需要续费的“真男人buff”用掉的1000积分…… 好家伙！ 正好剩下2437！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系统，你特么是懂榨干的！ “系统，你就是个扒皮的周扒皮！” 钱小六在心里疯狂吐槽。 【本系统致力于为宿主提供量身定制的消费体验，确保宿主每一分积分都花在刀刃上（主要是系统的刀刃）！】 钱小六：“……”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想把系统揪出来暴打一顿的心情。 算了，积分没了可以再赚，小命没了可就真没了。 上了太子的贼船，处境越来越危险，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先天境界，就是保命的本钱！ “系统，购买先天丹！” 钱小六咬碎后槽牙，做出了决定。 【叮！恭喜宿主，成功购买先天丹（一颗）！积分已扣除，丹药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注意查收！您的余额已成功清零，请继续努力搬砖！】 钱小六打开系统空间，只见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七彩琉璃光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那里。 丹药表面仿佛有星河流转，霞光氤氲，一看就不是凡品，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闻一下都感觉飘飘欲仙。 “卖相倒是不错，希望效果别像介绍那么沙雕。” 钱小六喃喃自语。 他没有犹豫，直接将先天丹取了出来，一口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能量，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那能量狂暴无比，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疯狂地冲刷、改造着他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卧槽！” 钱小六只觉得灵魂都在颤抖，身体像是被扔进了搅拌机里反复蹂躏，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都在经历着毁灭与重塑。 这特么哪里是突破，这分明是强制飞升啊！ 系统你个坑货！ 钱小六疼得差点昏过去，豆大的汗珠瞬间浸湿了全身。 他死死咬住牙关，拼命运转《葵花宝典》，试图引导那股近乎失控的能量。 他知道，这是鱼跃龙门的关键时刻，撑过去，海阔天空；撑不过去，原地爆炸！ 与此同时，东宫。 太子琰明澈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兵部侍郎和禁军副统领的异动，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知道，自己那位好大哥正在暗中积蓄力量，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而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彻底扳倒对方，才能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 “先生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太子停下脚步，看向站在一旁的贴身太监，语气急切地问道。 “回殿下，观风处那边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 太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废物！都是废物！” 太子怒骂一声，恨不得将观风处那些人全部拉出去砍了。 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派不上！ “殿下息怒。” 太监连忙劝道，“观风处毕竟成立时间尚短，人手有限，而且大皇子那边势力庞大，想要查出什么，恐怕……” “够了！” 太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孤不想听这些废话！孤要的是结果！是证据！” “给孤传令下去，让观风处的人加快速度！孤要他们在三天之内，查清兵部侍郎和禁军副统领的阴谋！否则，提头来见！” “奴才遵旨。” 太监连忙应道，心里却是一片哀叹。 三天之内，查清兵部侍郎和禁军副统领的阴谋？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观风处那些人，恐怕要倒大霉了。 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太子阴沉的脸色，心中暗自祈祷。 希望观风处的人能争口气，别连累了自己。 就在整个东宫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之中时，钱小六正在暗格里经历着一场脱胎换骨的洗礼。 那狂暴的能量终于渐渐平息下来，融入他的四肢百骸，仿佛与他融为一体。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着他的身体，仿佛举手投足间就能开山裂石。 他的五感变得无比敏锐，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隔壁房间宫女轻微的呼吸声，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各种细微气味。 他体内的经脉被拓宽了数倍，坚韧无比，丹田内的内力更是发生了质变，不再是之前的气态，而是凝聚成了液态，如同奔腾的江河，浩瀚无边。 骨骼晶莹如玉，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钱小六猛地睁开眼睛，两道如有实质的精光从他眼中射出，在昏暗的暗格墙壁上留下了两个浅浅的印记。 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淡淡腥味的浊气，只觉得神清气爽，脱胎换骨，浑身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力量。 成了！ 第50章 废弃军营 钱小六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有了这股力量，他就有更大的把握，在这场权力斗争中生存下去，并最终取得胜利！ “系统，查看我的属性面板。”钱小六在心里默念道。 下一刻，一个半透明的属性面板出现在他眼前。 【姓名：钱小六】 【境界：先天一重】 【功法：《葵花宝典》（入门）】 【技能：绣花针（熟练），易容术（入门），口吐莲花（精通）】 【积分：0】 【buff：真男人buff（剩余29天），苟道至尊（被动技能，大幅度提升宿主隐蔽能力和生存能力）】 “苟道至尊？这是什么鬼？”钱小六看着属性面板上新出现的技能，一脸懵逼。 【苟道至尊：宿主凭借自身强大的苟且能力和猥琐发育的战略，成功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生存至今，特奖励此技能，祝宿主在苟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钱小六：“……” 这系统，是懂损人的！ 不过，这个技能，倒是挺符合他的人设的。 毕竟，在皇宫这种地方，苟才是王道！ 再看那积分栏，明晃晃的“0”，钱小六心头又是一痛。 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系统，你等着，等咱家发财了，第一个就把你商城搬空！ 钱小六收起属性面板，从暗格里钻了出来。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先天境界带来的全新体验，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看来，是时候给大皇子那边，送上一份‘惊喜’了。”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月黑风高夜，正是搞事时。 钱小六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皇宫。 目标：京郊西部的废弃军营！ 这一次，他要亲自去探探路，看看大皇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然，他不会傻到直接冲进去送人头。 他的原则是：猥琐发育，绝不浪！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但在实力不足的时候，苟才是生存之道！ 钱小六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夜色之中，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很快便来到了京郊西部。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片废弃的军营，破败的围墙，坍塌的营房，杂草丛生的空地……整个军营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钱小六没有贸然靠近，而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制高点，仔细观察着军营的情况。 突破先天后，他的视力也大幅提升，借着微弱的月光，他能清晰地看到军营内部的景象。 在军营深处，有几排营房明显经过修缮，灯火通明，不时有穿着统一制式黑色劲装的人影巡逻走动，戒备森严。 看来，大皇子的私兵，就藏在那里。 守卫的数量不少，而且看他们行动间的气息和步伐，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卒，甚至可能夹杂着一些江湖好手。 “啧啧，手笔不小啊。”钱小六咂咂嘴。 养这么多私兵，粮草、兵器、饷银，哪一样不是天文数字？ 看来大皇子这些年没少捞钱，而且野心是真的大，这是铁了心要搞事情啊。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制定行动计划。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搞清楚敌人的兵力部署、高手数量和具体情况之前，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他要像一只耐心的猎豹一样，潜伏在暗处，等待最佳的时机，然后一击毙命！正好试试先天境界的身手，还有那什么“苟道至尊”技能的效果。 他催动《葵花宝典》的身法，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从制高点滑下，朝着军营围墙靠近。 先天境界的速度和对身体的掌控力，简直是质的飞跃。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阵风，落地无声，行动间几乎不带起一丝尘埃。 那“苟道至尊”的被动技能似乎也在发挥作用，让他与周围的环境更加契合，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就在钱小六小心翼翼地摸到一处破损的围墙边，准备翻进去的时候，一队巡逻的士兵正从不远处经过。 “你说，咱们殿下到底想干什么？好端端的，屯这么多兵马在这里，难道真要……”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这里荒郊野岭的，谁会来？再说了，咱们都是殿下的心腹，有什么不能说的？” “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不是咱们该管的。” “哼，说的也是。不过，跟着殿下，总比在京城里当差强多了。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还有银子拿，多爽！” “那是当然！跟着殿下，以后肯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几个士兵一边巡逻，一边低声交谈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身边几丈外的阴影里，正有一个人影，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墙壁，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大皇子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这或许，就是他的机会。 等巡逻队走远，他身形一动，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围墙，潜入了军营之中。 他没有急着深入，而是贴着阴影，利用各种障碍物掩护，仔细观察着内部的布局和巡逻路线。 他发现，军营内部的防御更加严密，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明哨暗哨结合，想要不惊动任何人深入核心区域，难度极大。 就在他观察一处营房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呵斥声。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拖出去！杖毙！” 紧接着，是两个士兵被强行拖拽出来的声音，以及绝望的求饶声。 钱小六心中一动，悄悄靠近那处营房。 透过窗户的缝隙，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铠甲、面容冷峻的中年将领，正一脸煞气地训斥着几个手下。 而在他脚边，还躺着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士兵。 “看来军纪倒是挺严。” 钱小六暗忖，同时也将那将领的样貌记在心里。 这人身上的气息很强，至少也是后天巅峰，甚至可能是半步先天。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眼角余光瞥见营房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箱子，箱子上印着一个熟悉的标记——正是翠微山庄的标记！ 果然有关联！ 第51章 大猫腻 军营内部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营房排列整齐，中间是大片的校场，此刻虽然是深夜，但依然能看到不少士兵在进行某种夜间训练，动作迅猛，配合默契。 钱小六在阴影中快速穿梭，每一个落脚点都计算得精准无比。 他绕过几队巡逻兵，悄无声息地靠近校场边缘，躲在一排废弃的箭靶后面。 嘶……这人数不对劲啊！ 钱小六瞪大了眼睛，凭借先天境界的超强视力，快速扫视着营地内活动的人影和亮着灯的营房。 这哪里是区区五百人能有的规模，粗略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而且看这精气神，一个个眼神锐利，气息沉稳，比他见过的京城禁军还要强上几分！ 卧槽，这tm是捅了老兵窝了，说好的五百呢，买一送一都没这么离谱！ 大皇子这是把裤衩子都当了来养兵吗？ 他甚至看到一队士兵正在演练一种小型战阵，进退有据，杀气腾腾，招式狠辣无比，完全是战场上搏命的打法，跟京营那种花架子表演完全是两码事！ 这要是拉出去，绝对是一支精锐！ 钱小六感觉后背有点发凉，这情报要是送回去，太子怕不是要当场掀桌子。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摸进去看看有没有军械库或者指挥部地图之类的东西时，一股极其强横、充满铁血杀伐意味的气息，从军营深处快速涌来！ 警报！ 一级警报！ 有大家伙来了！ 钱小六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身体极其灵活地一闪，钻进了旁边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破烂军械和杂物堆里！ “苟道至尊”技能效果全开，他瞬间收敛了所有气息，连心跳都刻意放缓，整个人藏匿得极好。 几乎在他藏好的下一秒，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身披重甲，步履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出现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月光下，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庞轮廓分明，正是禁军副统领，赵无忌！ 淦！ 怎么是他！阴魂不散啊！ 钱小六躲在杂物堆的缝隙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脏剧烈跳动。 赵无忌似乎只是例行巡查，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仔细检查，连最细微的角落都没有放过。 当他的目光扫过钱小六藏身的杂物堆时，钱小六感觉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好在那目光只是停留了一瞬，并未发现异常，便移开了。 赵无忌负手而立，听着远处传来的操练声，似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呼……吓死爹了！差点就gg了！ 钱小六感觉自己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这老小子，实力深不可测！ 刚才那股气息，绝对远超普通的先天高手，自己现在这点道行，碰上他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今晚探到的情报已经足够惊人了，私兵规模远超预期，战力惊人，赵无忌还亲自坐镇巡查，这水太深了！ 必须赶紧撤！猥琐发育，保命要紧！ 钱小六不再犹豫，确认赵无忌走远，四周暂时安全后，他极其隐蔽地从杂物堆里滑了出来，循着来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着军营外围撤去。 钱小六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地窜回了观风处的老巢据点。 一屁股瘫坐在草垫子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厉害，刚才赵无忌那一眼扫过来，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原地去世，解锁“落地成盒”成就了。 那军营，哪里是之前情报说的五百人？ 目测至少翻了一番，而且个个都是精锐，眼神锐利透着一股子凶悍劲儿。 这哪里是私兵，这分明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 “呼哧，呼哧……” 钱小六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拍着胸脯。 “娘嘞，这趟侦查，简直是史诗级难度系数，sss+的那种！” 他心有余悸地嘟囔着，回想着刚才的紧张刺激。 刚才那军营，防守严密得像个铁桶，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幸亏咱家现在是先天高手，身法够快，不然今天指定交代在那儿，白白送了人头。” 他瘫在草垫子上，一边按着胸口，一边小声嘀咕。 脑子里快速回放了一遍刚才的军营探查，收获不少信息，但也确实惊心动魄。 兵力远超预估，战斗力强悍，还有禁军副统领赵无忌亲自巡查…… 这情况要是直接告诉太子，那位估计得当场急得跳脚。 强攻？ 那得调动大量人手，还得有数名像王虎这样的先天高手带队，否则根本不够看。 “硬闯肯定不行，只能用计，必须用计！” 钱小六眼神变得专注起来，大脑快速思考对策。 直接对抗是莽撞行为，他作为观风处的负责人，得用更聪明的办法。 “嘿嘿，大皇子，你自己要找麻烦，那就别怪咱家给你准备点特别的‘招待’了！” 他搓了搓手，感觉体内刚刚晋升的先天真气活跃起来，充满了行动的冲动。 他刚刚亲自进去探查，虽然获取了宏观情报，但也可能惊动了对方，自己短时间内不宜再次潜入，风险太高。 而且，他需要留在外面统筹全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和接应。 这次，需要换一种方式，先做一次成本较低的试探。 钱小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体内的先天真气澎湃汹涌，充满了力量。 “是时候召唤我的工具人了。” 他搓了搓手，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动作潇洒。 “来人呐，去把变色龙，给咱家请过来！” 片刻后，变色龙一脸懵逼地出现在钱小六面前，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惺忪。 “先生，您找我？” 变色龙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眼屎，显然是被从被窝里拽出来的。 钱小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哥们儿的易容术是真不错，可惜这起胆子也是真的小。 “变色龙啊，醒醒神，咱家有个非常紧急，关乎咱们观风处未来发展的重大任务要交给你。” 钱小六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了起来。 第52章 再次刺探 钱小六不太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人的易容术确实厉害，但这胆量和反应，实在有些差劲。 “变色龙啊，醒醒神，咱家有个非常紧急，关乎咱们观风处未来发展的重大任务要交给你。” 钱小六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沉稳。 “这次的任务，需要你拿出全部本事，制作两套顶级的伪装，要做到让人完全无法分辨真假的程度，明白吗？” 变色龙被这突如其来的高要求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发白地问道：“大人，是要属下……制作伪装？送人进那个军营？” 他想起之前王虎他们传回来的消息，什么高手众多，什么戒备森严，哪怕只是制作伪装送人进去，也觉得压力巨大。 “没错！”钱小六肯定了他的猜测，“就是那个军营！不过你放心，不是让你亲自去冒险。” 看着变色龙稍微松了口气的样子，钱小六继续道：“咱家是让你发挥特长，制作两套不同的身份伪装，要能骗过军营里那些人的眼睛！至于进去执行任务的人选，咱家自有安排。”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隐约透出点刚突破后的气势。 “你只需要把技术上的事做好。这次主要是试探，看看这种伪装能不能混进去，观察一下内部的实际盘查情况。真要出了意外，你以为咱家会在外面干看着？到时候，咱家自有办法制造混乱，保咱们的人安全撤离。这点能耐，咱家还是有的。” 钱小六心里暗想。 正好检验一下这些手下的应变能力，也看看这军营的水到底有多深。 变色龙感受到那股压力，又明确了自己只需负责技术活，不用亲自涉险，这才彻底定了定神，但脸色依旧不好看。 “大人既然这么说……属下，属下就试试！不过，这凭空制作可不行，得有具体模仿的对象！至少得知道咱们要扮成谁，他们有什么特征，日常习惯是什么，不然模仿不像，更容易暴露！” “要细节？好办！” 钱小六立刻来了精神。 “王虎！赛狸猫！有活干了！” 指令下达，观风处这台刚组建的机构，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王虎调动外围手下，专门收集军营里负责后勤、不起眼的底层人员信息，比如伙夫、杂役的轮换时间、口音特点。 赛狸猫则发挥他熟悉市井的优势，带着人专门去盯梢给军营送货的外人，记录他们的相貌、身材、路线和小动作。 大量信息迅速汇集到变色龙这里。 这位易容师虽然胆子小，但专业能力确实顶尖。 他把自己关了几天，用各种材料和工具，伴随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制作出两套非常逼真的伪装。 一套是“送菜伙夫”，衣服油腻，带着菜味，手指显得粗大（用了特制手套），脸上还有几颗自然的雀斑。 另一套是“修缮工匠”，满身尘土，背着旧工具袋，走路姿势也模仿得有点瘸，像是长期劳累所致。 钱小六亲自检查，捏着鼻子围着两套伪装看了看。 “嗯，这衣服的陈旧感可以，但这伙夫袖口的油渍太新了，像是刚蹭上的，得再弄脏点，带点食物腐败的气味。” “还有这工匠，工具袋里的木屑太整齐，不像真干活的，得弄乱些，加点铁锈。” 他回忆着自己潜入时的所见，补充道：“对了，我上次探查时，注意到他们运菜的小推车轮子不正，推车的人走路会习惯性向左偏，这个细节加上去。” 变色龙听得有些发愣，看向钱小六的眼神多了几分佩服。 这位上峰，不仅气势强，观察力也如此敏锐？ 随后，钱小六从观风卫中挑选了两名最机警、心理素质最好的侍卫。 变色龙亲自指导他们如何穿戴和使用这两套伪装，并进行了一番关于如何应对盘问和保持低调的速成培训。 “你们的任务，主要是测试这身伪装能否顺利通过盘查，并观察军营内部，特别是伙房、仓库、工匠营这些区域的日常运作和守卫情况。尽量多听多看，收集一些底层士兵的日常信息和抱怨。安全第一，不要主动冒险去接触敏感区域或人物。” 钱小六递给他们一人一个小巧的、涂了特殊药粉的石子。 “如果情况允许，且绝对安全，就把这个石子‘不小心’掉在伙房或仓库附近的角落。它没什么特别用处，只是看看会不会被发现，多久被发现。记住，这次是探查，不是拼命。一旦感觉不对劲，或者被怀疑了，立刻按信号撤退！不要犹豫！”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虎。 “咱家和王虎会在外面不同位置接应，会给你们制造撤退的机会。性命最重要！” 钱小六心里默默补充：这次只是开胃小菜，等摸清了情况，有的是大餐给赵无忌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 两个伪装成伙夫和工匠的观风卫，深吸一口气，混在一支真正前往军营送补给的队伍中，低着头朝着那座守卫森严、气氛肃杀的军营大门缓缓走去。 军营门口，寒风带着一股铁锈和汗臭混合的气味刮过。 两个伪装成“送菜伙夫”和“修缮工匠”的观风卫，代号“菜刀一号”和“菜刀二号”，低着头混在送补给的队伍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站住！干什么的？哪个部分的？” 门口的哨兵眼神锐利，目光直刺过来，手里长枪一横，拦住了去路。 “军爷，送……送菜的，还有这位是王木匠，来修……修营房。” 带队的真伙夫连忙上前赔笑，递上通行腰牌。 哨兵仔细核对腰牌，又挨个审视，目光在菜刀一号、二号那明显紧张的姿态上多停留了几秒。 菜刀一号心里默念：别看我别看我，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送菜机器…… 菜刀二号则努力回忆变色龙的培训：要自然，要像个常年干活的社畜……对，就是现在老板让你加班还没加班费的表情！ 好在变色龙的手艺确实顶，加上他们混在真队伍里，哨兵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挥手放行：“进去吧，快点，别磨蹭！” 两人长舒一口气，后背已是一片冰凉。 进了军营，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目光所及，到处是顶盔贯甲、手持兵刃的士兵，巡逻队交叉往来，眼神冷冽，步伐整齐划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气。 这哪里是废弃军营？ 这分明是开了全图视野的反恐精英训练场！ 第53章 受挫 两人按照计划，一个跟着送菜车去了伙房方向，一个则背着工具袋，慢吞吞地走向工匠营区域，眼睛却在飞快地扫视周围的一切。 “我的妈呀，这人也太多了吧……” 菜刀一号推着小破车，一边假装看路，一边用眼角余光估算人数，心里直打鼓。 光是校场上训练的就好几百号，营房里亮着灯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规模，绝对不止一千人，而且个个看起来都极其精悍！ 他还注意到，那些士兵腰间挂的腰牌，样式和京营的相似，但细节处又有所不同，上面隐约刻着猛虎图案，透着一股野性和杀气。 改版的禁军腰牌？ 大皇子这是在私造军械！ 另一边，菜刀二号更是心惊。 他假装检查一处破损的墙角，眼角余光却瞥见远处高台上，一个身披重甲、气势威严的身影正在负手而立，似乎在监督训练。 虽然离得远，但那股熟悉的、令人胆寒的铁血气息…… 错不了，是禁军副统领赵无忌，他居然亲自在这里督训！ 就在菜刀二号心神激荡，想着赶紧找机会把那颗涂了药粉的“标记石”丢进附近一个看似存放杂物的库房时，意外发生了！ 他刚挪动脚步，还没靠近库房门口，旁边一个正在擦拭长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兵，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他！ “小子，你眼神不对劲啊！鬼鬼祟祟的想干嘛？” 老兵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警惕。 草！ 被发现了，这老兵是开了透视挂吗！ 菜刀二号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这点伪装技巧，在真正见过血的老兵油子面前，破绽太明显了！ 老兵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猛地将手中长枪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同时厉声喝道：“有奸细！抓住他！” 警报，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起！ “卧槽！” 菜刀二号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想跑。 附近的巡逻队反应极快，带着强烈的敌意瞬间围拢过来，刀枪出鞘寒光闪闪，迅速组成了一个小型围堵阵型！ “二号！这边！” 另一边的菜刀一号见状，也顾不上伪装了，大吼一声，抓起旁边放着的扁担就想冲过去制造混乱，试图给同伴争取时间。 然而，这些士兵训练有素阵型严密，几支长枪瞬间就对准了他，冰冷的枪尖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动弹不得！ 想靠一根扁担冲击军阵，兄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眼看两人就要被当场拿下，变成烧烤架上的串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砰砰！” 军营外围，靠近后山的方向，突然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声音巨大，连地面都微微震动。 是信号，赛狸猫那小子干得漂亮！ 钱小六出手了！ 爆炸声成功吸引了营内大部分士兵的注意力，连围堵菜刀一号、二号的阵型都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怎么回事？” “好像是后山那边炸了，什么情况？”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一道黑影如同融入黑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军营偏僻的一角。 正是钱小六…… 他突破先天后，感知力大幅提升，一直暗中关注着两个手下的情况，一有不对立刻启动了应急预案。 他动作快得超乎想象，甚至没人看清他如何出手，两个负责看守角落哨塔、正伸长脖子望向爆炸方向的士兵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紧接着，钱小六手指微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指尖弹出，准确地落入附近堆积如山的草料堆。 呼！ 干燥的草料遇到隐藏的火种，瞬间腾起熊熊大火，火舌舔舐着夜空，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迅速扩散开来，制造了更大的混乱。 “走水啦！草料场走水啦！” “快救火！别让火势蔓延！” 趁着这绝佳的混乱时机，王虎带领的接应小队，动作迅捷地出现在预定接应地点。 “快走！” 王虎低喝一声，一把拉起惊魂未定、腿肚子还在转筋的菜刀二号，另一边队员也迅速接应上了同样脸色苍白、几乎是瘫软状态的菜刀一号。 两人劫后余生，心脏狂跳不止，跟着王虎等人迅速撤离现场，消失在越来越混乱的军营边缘。 钱小六制造的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几乎遮蔽了月光，军营里彻底乱成一锅粥，到处是奔跑呼喊的士兵和军官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高台上的赵无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脸色铁青地冲下来，一边厉声指挥人手救火，一边命令加强戒备，全力搜捕闯入者。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钱小六早已在混乱的掩护下，如同融入夜色，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翻出了围墙，身形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山林中。 那“苟道至尊”的被动技能，在这种需要跑路的关键时刻，简直是神技，存在感低到离谱。 …… 一处事先约定的安全地点，林风萧瑟。 王虎带着两个惊魂未定、到现在呼吸还不匀称的“菜刀”兄弟，刚找到地方隐藏好，钱小六的身影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身上干干净净，连片多余的树叶都没沾。 “先生！” 王虎见他安然返回，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行了，别叫先生了，瘆得慌。快看看咱这俩宝贝疙瘩，零件儿都还在吧？” 钱小六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菜刀一号，又拍了拍还在哆嗦的菜刀二号。 “没……没事，就是……差点交代在那儿了……” 菜刀二号声音发颤，显然是吓得不轻。 “交代啥？年轻人火力壮，交代不了！重要的是，命保住了，还带回了有用的东西！” 钱小六咧嘴，试图用笑容缓解紧张气氛，“说说吧，都看到啥了？值不值得咱家刚才点的那么大一把火？” 菜刀一号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开始汇报 “营里人非常多！保守估计，绝对超过一千！而且全都是精锐，那气势，比咱们宫里的禁军强太多了！他们用的腰牌，跟禁军的不一样，好像是改过的，上面有虎头图案！” 菜刀二号也缓过来了点，接着补充，声音依旧带着后怕：“我看到赵无忌了！真的，他就在高台上，亲自盯着训练。还有，核心区域守卫太严了，明哨暗哨到处都是，根本没法靠近，我就是想往一个库房那边挪两步，就被一个老兵盯上了……” 第54章 铁壁计划与铁腕反击 钱小六和王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超过千人的精锐私兵，禁军副统领亲自坐镇督训，核心区域防御严密到针插不进…… “辛苦了，这次能活着出来，还带回这么多关键情报，算你们大功一件！” 钱小六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给予肯定。 这次渗透行动虽然惊险万分，差点就翻车，也没能摸到军营的核心机密，但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他们彻底确认了这处秘密军营的恐怖防御力和大致实力。 “看来，想靠小偷小摸混进去搞事情，是指望不上了。” 钱小六摸着下巴，眼中光芒闪动。 他抬头看向远处依旧隐约可见火光的军营方向，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既然暗的不行，那下次……恐怕就得换个方式，比如，让咱家亲自去跟他们讲讲“物理道理”了。 王虎看着钱小六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后背有点发凉。 废弃军营内，空气中混合着浓烟、烧焦物和血汗的刺鼻气味，士兵们忙着扑灭残余火星，场面一片混乱。 赵无忌站在草料场边缘，身上的铠甲沾满灰烬，脸色阴沉得可怕，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 刚才还想着瓮中捉鳖，结果鳖没捉到，自家厨房先被点了！ “废物！一群废物！”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焦黑木桩上，木屑纷飞。 “搜！给我继续搜！就算把这地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只耗子给我找出来！” 赵无忌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传令下去，全营戒严，所有出口封死！核心区域防御等级提到最高！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这感觉太憋屈了。 自己经营许久的秘密基地，竟然被人当成了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临走还放了把火，简直是骑在脖子上拉屎！ 军营里顿时乱成一团，士兵们拿着武器火把四处翻找，连茅厕的粪坑都差点用长矛捅了。 然而忙活了大半夜，除了几个被打晕的哨兵和一地狼藉，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潜入者仿佛真的变成了空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无忌听着手下一次次查无此人的汇报，脸色铁青。 找不到人，恰恰说明了问题！ 对方不仅身手高明，而且对军营的情况非常熟悉，这行动能力绝不是一般势力能有的！ 太子？他手下什么时候藏了这种人物？ 还是说，有别的势力在浑水摸鱼…… 他越想越心惊，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备马！不，用最快的信鸽！立刻将此事禀报殿下！” 赵无忌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写好密信，交给了亲信。 …… 大皇子府，书房。 琰明崇看着赵无忌加急送来的密报，内容让他瞳孔骤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动。 “你说什么！军营被潜入了？还被人放火烧了草料场！” 他一把将密信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赵无忌是干什么吃的！本殿下把那么重要的基业交给他，他就是这么回报本殿下的？！” 那军营里藏着的东西，是他图谋大事的根本，现在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殿下息怒！” 旁边的幕僚赶紧上前，“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对方掌握了多少信息，以及我们该如何应对，追究责任是之后的事！” 琰明崇喘了几口粗气，强行压下怒火。 幕僚说得对，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军营的位置很可能已经暴露，继续待下去无异于将把柄送到别人手里。 必须转移！ “传令赵无忌！” 琰明崇眼中寒光闪烁，“立刻启动铁壁计划！所有核心人员、重要物资，分批秘密转移至备用据点！动作要快！手脚要干净！” 铁壁计划是早就准备好的紧急预案，名字听着威风，实际上就是一套周密的转移方案。 但仅仅转移是不够的。 “太子！肯定是太子干的！” 琰明崇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他认定了这是来自东宫的挑衅。 既然对方先不守规矩，那就别怪他不念兄弟之情了！ “启动铁腕反击！” 琰明崇脸上露出一丝狠戾，“调集最好的死士，今晚就行动！目标——破庙！” 观星苑的情报，是之前审讯抓到的几个东宫外围人员时得到的，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正好用来杀鸡儆猴。 “告诉带队的人，不必束手束脚，给太子送份大礼！”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冰冷。 “如果运气好，碰上东宫管事的人，比如那个钱小六，或者王虎，直接处理掉，不必留手！” “属下遵命！” 幕僚躬身领命，眼中也带着一丝兴奋。 夜色深沉。 三十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皇子府，他们行动迅捷，悄无声息，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带队的是赵无忌手下的一名心腹校尉，实力强悍，手段狠辣。 这三十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是专门培养用来执行这种脏活的死士。 他们熟练地避开街上的巡逻队伍，利用阴影快速移动，像一群精确的猎食者，迅速逼近了位于城南，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观星苑。 校尉抬手，做了一个包围的手势。 三十道黑影立刻分散，悄无声息地占据了观星苑周围所有的关键位置，将整个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黑暗中，杀气开始弥漫。 第55章 夜袭 夜色浓稠，将整个京城浸泡其中。 三十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出大皇子府的侧门。 他们动作统一，呼吸几不可闻，每个人都像是精确校准过的杀戮机器，完美融入黑暗，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眼线和巡逻队。 带头的是个方脸汉子，眼神阴鸷，正是赵无忌的心腹校尉，李奎。 他周身气息隐晦，赫然是一位踏入了先天门槛的高手。 他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分散，如同一张无声铺开的蛛网，朝着城南那座毫不起眼的观星苑包抄过去。 观星苑。后院角落里负责警戒的观风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正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靠着墙眯一会儿。 突然，院墙外极轻微的衣袂破风声，以及某种被刻意压制的铁器碰撞声，让他瞬间警觉。 不对劲。他猛地拉响了藏在手边的铜铃。 “叮铃铃——” 清脆急促的铃声划破夜空，尖锐刺耳。 “敌袭！” “准备迎敌！” 院内瞬间骚动起来。 王虎几乎是衣衫不整地从房间里冲出来，手里已经提着他那把厚重的钢刀，一股强横的先天气势随之爆发。 “结阵，守住门口。” 王虎吼着，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火气。 观风处的行动组成员反应也算迅速，十几号人拿着各式武器冲了出来，试图在院门口组织防御。 然而，这次的对手实力远超想象。 三十名黑衣死士如同黑色潮水，直接撞破了院门。 为首的李奎同样释放出先天高手的气场，虽然比王虎稍弱，但配合着身后那些悍不畏死的后天巅峰死士，气势汹汹。 “铿锵！” 王虎与李奎瞬间交手，刀罡与掌风碰撞，发出沉闷的爆响。 同时，数名配合默契的死士从侧翼攻向王虎，刀光狠辣，角度刁钻，逼得王虎不得不分心应对。 李奎抓住机会，攻势越发凌厉。 王虎虽是先天，但被同为先天的李奎以及数名精锐死士缠住，一时间竟被压制得有些手忙脚乱，难以脱身。 其他的观风卫面对剩下的二十多名后天巅峰死士，更是节节败退，惨叫声不断响起，伤亡迅速出现。 整个观星苑的防线岌岌可危。王虎心中焦急，再这样下去，据点必破，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危急关头。 正当王虎被李奎和数名死士围攻，险象环生之际，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战圈之中。 数道微不可察的寒芒一闪而逝。 围攻王虎的那几名后天巅峰死士，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便身躯一震，动作僵硬地软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王虎顿感压力骤减，连忙后退几步，惊疑不定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钱小六。 李奎更是瞳孔收缩，心中警铃大作。 这人是怎么出现的？ 一股比他和王虎更加深邃、更加阴冷诡异的先天威压瞬间笼罩全场，这股威压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又一个先天高手。 而且这气息……好生阴邪霸道，感觉比自己和王虎都要强上不少。 情报有误，观星苑里竟然有两位先天高手坐镇。 就在刚才，密室内，钱小六感知到外面的激烈打斗和王虎逐渐紊乱、显露败象的气息，眉头微皱。 王虎有危险，据点守不住了。 他没有犹豫，身形一晃，如同没有重量的烟气般从密室通道里飘了出来，人影闪动，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恰好在王虎最危急的时刻介入。 钱小六甚至没拔那把装饰用的佩剑，只是手腕一翻，几枚细如牛毛的绣花针已经夹在指间。 救下王虎后，他没有停顿，身形再次晃动，直接插入那些围攻普通观风卫的死士群中。 《葵花宝典》的身法被他发挥到了极致，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角度刁钻得匪夷所思。 一个死士正狞笑着挥刀砍向一名观风卫的脖颈。 突然，他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阴柔诡异却又沛然莫御的力道传来，握刀的手瞬间失去了知觉。 紧接着，眼前一道模糊的影子掠过，胁下传来一阵剧痛，体内后天真气瞬间被冲散，整个人软倒在地。 钱小六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另一处。 他指尖微弹，一枚绣花针精准地刺入一名死士后颈的风池穴。 那死士动作猛地僵住，保持着前冲的姿势，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的攻击极为精准，每一针都刺在敌人内力运转的节点或神经要穴上，瞬间剥夺反抗能力。 转眼之间，除了脸色煞白的李奎，所有后天境的死士都已倒地不起，或昏迷，或失去了行动能力。 钱小六如同闲庭信步般，走向李奎。 李奎看着满地失去战斗力的手下，又看着眼前这个气息诡异的年轻太监，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知道，这次行动彻底失败了。 不能再打了，必须立刻撤退，将这里有两位先天高手，其中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消息带回去。 李奎虚晃一招逼退王虎，转身就想朝着院墙方向逃窜。 钱小六身影一闪，速度陡然再次提升，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李奎身后。 李奎只感觉后颈一凉，一股死亡的寒意将他彻底笼罩。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 “噗！” 一枚绣花针，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他的喉咙。 李奎眼睛瞪得老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身体抽搐了两下，重重地摔倒在地，气绝身亡。这位先天高手，在钱小六面前，竟连一招都未能走过。 钱小六站在狼藉的院子中央，身上沾满了鲜血。 他那身普通的太监服饰此刻被染得斑驳陆离，配上他那张依旧清秀却毫无表情的脸，以及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的眸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凛冽杀气。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仿佛都围绕着他旋转。 活下来的观风卫们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敬畏，有恐惧，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王虎拄着刀，喘着粗气走过来，看着满地失去战斗力的敌人，又看了看如同杀神般的钱小六，喉结滚动了一下。 同为先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钱小六出手时那股力量的恐怖和诡异，远非自己所能及。 “这……” 钱小六没看他们，缓步走到被他一针毙命的李奎尸体旁。 他用脚尖踢了踢李奎的身体，确认对方死透了。 然后，他弯下腰，在李奎怀里摸索片刻，掏出了一块代表禁军身份的腰牌，以及一个小巧的、做工精良的信号烟火。 钱小六掂量了一下那块冰冷的腰牌，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将腰牌和信号烟火收进自己怀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动作快点，天亮前必须恢复原样。” 第56章 主动出击 观星苑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着泥土被翻开的腥气，令人作呕。 院子里一片狼藉，破碎的门板散落的兵器，还有几具盖着白布的观风卫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惨烈。 活下来的观风卫们正在王虎的指挥下，默默地清理现场，包扎伤口搬运尸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压抑的愤怒。 钱小六站在院子中央，那身太监服上的血迹已经半干，变成了暗沉的褐色。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暗骂，妈的，差点就被对面一波流带走了。 这帮死士战斗力可以啊，比上次那俩凑数的强多了，看来大皇子是真急了，动真格的了。 不过，光挨打不还手，可不是咱家的风格。 这次虽然守住了，但损失也不小，一味防守太被动，迟早要出事。 防守？ 防守个锤子！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必须主动出击，把对面老巢给他端了，彻底解决问题！ 他平复了一下心绪，将体内运转的《葵花宝典》内力沉入丹田，感觉状态稳定了不少。 随后，他偷偷走到正在指挥手下加固防御工事，脸上还带着几道血痕的王虎身边。 “老王，伤亡怎么样？” 王虎脸色难看，声音沙哑：“死了三个兄弟，重伤五个，轻伤十几个……妈的，这帮狗娘养的下手太黑了！” 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钱小六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先把活着的兄弟们安顿好。抚恤金按最高标准的三倍发，受伤的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大夫。” “是。” 王虎闷声应道，看着钱小六，眼神复杂。 刚才要不是钱小六及时出手，他可能已经凉了。 这位平时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先生，动起手来简直是换了个人，那诡异的身法和杀人于无形的手段，让他这个先天高手都感到心悸。 “另外，” 钱小六话锋一转，“防御要加强，把咱们压箱底的家伙都用上，挖陷阱，设暗桩，别怕花钱，安全第一。下次再有人来，让他们有来无回。” 王虎点头：“明白！” 钱小六又道：“这次袭击，虽然损失不小，但也算是个机会。” 他看向角落里几个被绳索紧紧捆缚，还在昏迷或者重伤哼哼的死士。 “这些‘快递员’既然送上门了，总得留下点‘签收信息’吧？” 钱小六走向那几个俘虏，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 大部分都服毒自尽了，只有三个因为伤势太重或者被他特殊手法打晕，还留着一口气。 “把这三个还喘气的，单独关起来，派人严加看管，别让他们死了，也别让他们互相接触。” 钱小六吩咐道。 随后，他让人准备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密室。 第一个被拖进来的是个伤了腿的死士，眼神凶狠，死死盯着钱小六，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钱小六搬了个小马扎坐下，翘起二郎腿，手里把玩着一枚银针。 “姓名？番号？上级是谁？据点在哪？” 钱小六慢悠悠地问道。 死士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嘿，还挺有骨气。” 钱小六笑了笑，也不生气。 他也不再废话，凑近死士，压低声音直接问道：“你们这次行动的目标，除了观星苑，还有没有其他备选？” 死士依旧闭着眼，嘴唇紧抿，拒不回答。 然而，钱小六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呼吸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极细微紊乱。 钱小六心中了然。 看来还真有n b？ 他继续问道：“你们在城西，除了那个废弃军营，是不是还有一个隐秘的联络点，负责传递消息和物资中转？” 死士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虽然依旧沉默，但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钱小六的眼睛。 “那个联络点，是不是伪装成了粮油铺或者布庄？” 死士的嘴角肌肉极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钱小六立刻判断，这两种都不是。 “看来都不是……那是……镖局？” 死士猛地睁开眼瞳孔收缩，虽然很快又恢复了死寂，但那一瞬间的惊愕反应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钱小六心里有了底，不再多问，直接让人把这个死士拖下去换下一个。 用同样的方式，通过观察另外两个死士在被问及不同方向、不同类型伪装据点时的细微反应，钱小六在脑海里逐渐拼凑出了一些模糊的线索。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地址和人名，但大皇子在城西、城北方向，利用镖局作为掩护设立秘密据点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他走出密室，叫来了赛狸猫。 赛狸猫刚带人处理完外围的痕迹，身上还带着一股土腥味。 “狸猫，活来了。” 钱小六将自己通过审问推断出的几个可能性方向和据点类型告诉了他。 “动用你所有的人脉和手段，给我把这几个地方挖出来！特别是城西和城北的镖局，查查哪些是最近几年新开的，或者人员构成有异常的。找到可疑目标，别打草惊蛇，先摸清情况报给我。” 赛狸猫眼神一凛：“明白，狸猫哥办事，您放心！” 说完，他快速而无声地离开了。 接着，钱小六又找到了还在研究各种瓶瓶罐罐，把自己搞得满身污渍的变色龙。 这位易容大师正对着一堆黏糊糊的材料唉声叹气，脸上沾了几块不明颜色的污渍。 “变色龙，之前的伪装等级不够了，敌人装备升级，咱们也得更新换代。” 钱小六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 变色龙一听，差点把手里的半成品面具捏碎，苦着脸道：“大人，之前的伪装已经是属下……呕……毕生功力了，再高级……” 他想起王虎他们描述的军营戒备森严，还有刚刚经历的死士袭击，感到十分不安。 “我需要更高级的货色。” 钱小六打断他，眼神锐利。 “能以假乱真，骗过老江湖和训练有素士兵的那种。光靠衣服道具不行，得从‘脸’下手。” 第57章 目标镖局! “有没有可能，制作出那种可以完全改变容貌的易容面具？比如，直接把咱们的人，变成大皇子手下死士或者他府里某个管事的模样，混进去搞点大新闻？” 钱小六顿了顿，提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变色龙听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瓶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液体冒出绿色的泡泡。 “大人……这……这难度太高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理论上……理论上可行，但……但技术要求太高了！那不是简单的捏面人，得精准模仿对象的骨骼结构、皮肤纹理、肌肉走向……还有，最关键的材料，很多都是稀世难寻的奇珍异宝，比黄金还贵……” 他越说声音越小，觉得这任务比登天还难。 “技术上的事你研究，材料和经费，咱家来想办法。” 钱小六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总之，尽快给我拿出方案来。下次行动，咱家要给大皇子送份惊喜，得够大，够响！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变色龙看着钱小六那不容置疑，甚至带着点威胁意味的眼神，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他咽了口唾沫，想起这位主子刚才反杀死士的狠辣手段，求生欲瞬间拉满，重重地点了点头：“属下……属下就算把头发薅秃了，也一定尽力一试！” 钱小六的嘴角勾起一丝带着邪气的弧度，很好，有变色龙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搞技术研发的，就得逼一把，不逼一把，永远不知道潜力有多大。 毕竟，谁还不是个‘逼’王呢。 观星苑再次进入了高效运转模式，如果说上次是对外防御，这次就是为了主动进攻做准备。 变色龙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把自己关在工坊里，对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材料和工具一阵猛捣鼓。 乒乒乓乓的声音，伴随着一股股刺鼻的气味，简直像是生化实验室爆炸现场。 王虎也没闲着，带着行动组的兄弟们，开始加班加点操练，争取把上次战斗中暴露出的问题都补上。 院子里刀光霍霍，喊杀声震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搞什么大型行为艺术。 赛狸猫那边效率也贼高，不愧是京城地头蛇，各种三教九流的消息渠道那是真给力。 没过多久，他就摸回来了好几条线索，目标都指向城西的几家新开的镖局。 经过仔细甄别和排除，最终一家名为‘远威镖局’的镖局，进入了钱小六的重点关注名单。 这家镖局开张不到一年，门面不大不小，生意说不上多红火，但也不至于门可罗雀，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都找不着的路人甲。 但赛狸猫的人查到，这家镖局的镖师，一个个看着膀大腰圆，但身手却稀松平常，说是镖师，更像是群穿着镖师衣服的糙汉子。 而且，这家镖局进出货物的记录也相当可疑，经常是深更半夜偷偷摸摸进货，运送的货物也遮遮掩掩，根本不像正经镖局该有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这家镖局的地理位置，正好位于城西，与之前审问死士时得到的模糊线索完美吻合。 “十有八九，就是这儿了。” 钱小六听完赛狸猫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狸猫，继续盯着这家镖局，摸清他们的人员进出规律，还有镖局周围的地形环境，越详细越好。” “放心吧，先生，保证给您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赛狸猫拍着胸脯保证，一溜烟又跑出去布置眼线了。 夜幕再次降临，给京城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观星苑练武场，钱小六正在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他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从死士身上扒下来的黑色劲装，衣服的材质有点像某种动物皮革，穿在身上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 脸上则戴着一张变色龙赶制出来的粗糙人皮面具，面具的质感有点硬，糊在脸上不太舒服，只能遮住小半张脸，主要作用是隐藏身份，增加一点神秘感。 毕竟，他这张脸，在皇宫里辨识度还是挺高的，万一被人认出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兄弟们，今晚咱们要搞一票大的。” 钱小六扫视着眼前这几个同样换上了死士劲装，脸上也戴着面具的行动组成员，声音压得低沉而冰冷，力求模仿出死士那种阴森恐怖的 feel。 “咱们的目标，就是城西的威远镖局，这次行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搞他娘的。” “记住，这次咱们是主动出击，要的就是一个字——快，狠，准。” “见了人，甭废话，直接干，一个不留。” “当然，前提是，确保咱们自己的安全，小命只有一条，浪没了可就真没了。” “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王虎带头，行动组成员齐声低吼，声音里充满了肃杀之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和几次实战，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已经初步具备了精锐小队的雏形，执行力，战斗力，都得到了显着提升。 当然，跟真正的大内高手或者训练有素的死士比，还是有差距的，但对付一般的江湖人士或者乌合之众，那是绰绰有余了。 钱小六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气氛烘托到位了，接下来就该进入实战环节了。 “出发。” 他大手一挥，率先翻身上马，身后的几名行动组成员也紧随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朝着城西方向疾驰而去。 目标——远威镖局。 一场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武力清剿，即将拉开序幕。 马蹄声哒哒，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钱小六骑在马上，感受着夜风拂过脸颊，眼神冰冷而锐利，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他这次亲自带队，就是要用最直接，最有效，最暴力的方式，给大皇子一个迎头痛击，彻底打乱对方的部署，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顺便也检验一下自己突破先天之后的真实战力，看看这‘葵花宝典’，到底能让他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毕竟光靠系统给的那些数据，那都是纸上谈兵，真刀真枪干一场，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而且，他还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次的远威镖局之行，恐怕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 大皇子既然敢把秘密据点设在这里，肯定不会毫无防备。 说不定镖局里就藏着什么厉害角色，或者布置了什么陷阱，等着他们往里跳。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钱小六也不是吓大的。 管他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他都要闯一闯。 毕竟，他可是要成为‘逼’王的男人。 第58章 镖局?不，是经验宝宝速递站! 夜色浓重，将城西这片偏僻地界完全笼罩。 远威镖局门口挂着两盏油灯，灯火昏暗，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光线勉强勾勒出牌匾上那几个字，门轴时不时发出“吱呀”的响动，听着让人牙酸。 四周异常安静，连虫鸣狗吠都消失了。 钱小六一行人在百米开外勒住马，人和马都藏在建筑物的阴影里。 他微微眯眼，观察着那座看似普通的镖局建筑，脸上的人皮面具贴着有些发闷，还有点痒，忍住了没伸手去抓。 这地方透着古怪。安静得过分了。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铁锈味，还混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感，是那种训练有素的杀手聚集地特有的气息。钱小六用力嗅了嗅，确认这不是自己晚饭吃撑了的幻觉。 “外面藏了至少六个人，房顶两个，两边墙根底下各一个，街对面那个烂茶棚里还猫着两个，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可惜身上的味儿没盖住。” 钱小六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身边人能听见。 王虎和其他队员听了，心里都有些发紧。 他们也看了半天，最多就留意到房顶那两个，没想到暗处还藏了这么多。 先生这观察力，简直不是人。 “按计划来，老王，你带几个人从正面搞点动静，越大越好，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过去。” 钱小六安排道，“记住，演戏为主，别真硬冲，咱们是来砸场子的，不是来送快递的。” 王虎沉声应道：“明白。” “剩下的人，跟我来。” 钱小六话音刚落，人已经从马背上下来，落地无声，动作极其轻巧。 他没选择走大门，而是绕到了镖局侧后方的高墙下。 这墙壁起码三米多高，顶上还嵌满了碎瓷片，寻常人想爬上去，不挂点彩是不可能的。 但钱小六不是寻常人。 他脚尖在粗糙的墙面上借力一点，整个身体便紧贴墙壁向上快速移动，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越过墙头时，他甚至没有触碰到那些尖锐的瓷片，稳稳地落在了院子里面。 这轻身功夫，用来翻墙入院简直是降维打击。 放以前，这就是飞檐走壁的现实版。钱小六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比了个耶。 他才刚站稳，就被院内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 这镖局里面空间极大，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得多，院落层层叠叠，建筑相连。 而且与外面破败景象不同，这里面灯火通明。 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中央那个巨大的练武场，几十个黑衣人正手持武器，在一个像是教官的壮汉的喝骂声中，进行着激烈的对抗训练。 兵器碰撞声、呼喝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汗水味。 好家伙，果然是个死士训练基地！ 看这架势，人还不少，大皇子是真舍得投入。 大半夜的还搞集训，内卷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潜伏观察摸清情况再动手？ 那不是他的风格。 钱小六嘴角向上弯了弯，露出一丝冷意。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今晚的主题是——强拆！ 必须用最快、最狠的方式，把这里彻底铲平，给大皇子送上一份他绝对忘不了的“惊喜”，也让京城里某些摇摆不定的人看看，得罪东宫是什么下场。 他无声地做了个手势，示意随后跟进来的王虎等人散开，准备配合。 下一刻，钱小六动了。 他的身体化作一道迅疾的影子，从藏身的暗处猛地冲出，直扑练武场的中心！ 速度实在太快，那些还在专心训练的死士根本来不及反应。 “噗！” 钱小六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身上顺来的制式长刀，刀光一闪。 最前面的两个死士甚至没看清人影，喉咙就被利刃划开，鲜血喷涌而出，身体无力地倒下。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整个练武场瞬间乱了起来。 “有敌人！” “什么人闯进来了？” “保护教官！” 短暂的混乱后，这些死士显示出他们的价值，立刻停止训练，嚎叫着朝钱小六围了过来，试图用人数优势淹没这个入侵者。 那个教官模样的壮汉更是怒吼连连，拔出腰间的重刀，凶狠的目光死死盯住钱小六。 可惜，他们今天运气不好。 钱小六体内的《葵花宝典》内力全力运转，速度和力量都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他在人群中快速移动，身形变幻不定。 刀法？ 他现在用的根本不是什么精妙刀法，而是最纯粹、最高效的杀人技巧——以力压人。 每一刀都精准地刺向或划过敌人的要害部位。 割喉、刺心、斩断手脚……他的动作简洁到了极致，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只为了最快地结束战斗。 “锵锵锵！” 数把刀同时砍向钱小六，却被他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扭身躲过，同时手腕急转，长刀反撩而出，瞬间在三个围攻者的胸腹间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的步法极其灵活，在数十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 那些死士拼尽全力的攻击，甚至连他的衣服都碰不到。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完全是一面倒的杀戮。 钱小六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收割者，长刀每一次挥出，都带走一条或数条生命，伴随着鲜血的喷溅和垂死的哀嚎。 练武场很快被染红，断裂的兵器和残缺的肢体随处可见，浓烈的血腥气几乎令人窒息。 王虎和其他队员也从外围杀了进来，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作用似乎……不大？ 绝大多数敌人，都被钱小六一个人砍翻了。 他们能做的，也就是清理一下漏网之鱼，或者给那些还没死透的敌人补上一刀。 看着场中那个如同杀神附体的身影，王虎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同样是先天境界，这实力差距也太离谱了吧？ 先生这战斗力，简直不像人类！ 钱小六没心思去管手下们在想什么。 他杀得正投入，感觉体内的内力运转越来越顺畅，速度也似乎更快了一分。 这种主宰一切，决定别人生死的感觉，确实……有点让人沉迷。 他甚至还有空在心里嘀咕：这哪是什么镖局，这分明是经验宝宝大礼包，还是特快专递送上门的那种！ 大皇子真是个好人！ 第59章 最终boss战 那个教官壮汉眼看着手下一个接一个倒下，双目赤红，发出愤怒的咆哮，挥舞着重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钱小六当头劈来。 这架势，是想一刀把我秒了？ 想得美。 钱小六连头都没抬，身体微微一晃，在原地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壮汉的全力一击落空，巨大的惯性让他身体前冲，露出了老大一个破绽。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刀锋悄无声息地从他肋下刺入，精准地破坏了他的心脏。 刀尖甚至从他前胸透了出来，带着温热的血珠。 壮汉的动作猛地僵住，他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前透出的刀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遗言，最终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高大的身躯失去了所有力气，重重摔倒在地，溅起一些血迹。 钱小六拔出长刀，刀尖上的血液滴落，在死寂的院子里发出清晰的“嗒”“嗒”声。 他轻轻一甩刀身，将上面的粘稠血渍甩掉，动作十分流畅。 目光投向场中仅存的几个还在徒劳抵抗，或者说，吓得腿软挪不动步的死士，沾染了血污的人皮面具在昏黄灯火下显得格外慑人。 “下一个。”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就在这时，王虎带着剩下的几名行动组成员终于从外围清理完暗哨，冲了进来。 一进院子，看到眼前这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的景象，饶是他们也算见过些世面，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腾。 我的妈呀，先生这是…把人家整个训练营都给屠了？ 这才多久功夫？ 王虎看着站在尸体堆中央，浑身浴血，提着还在滴血长刀的钱小六，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 刚才还在担心先生一个人顶不顶得住，现在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这哪是顶不顶得住的问题，这分明是杀穿了啊！ “愣着干什么？找活人补刀啊！” 钱小六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打断了王虎等人的震惊。 “哦…是！” 王虎一个激灵，赶紧带着手下散开，检查地上那些“尸体”，遇到还在抽搐或者喘气的，毫不犹豫地一刀结果。 虽然感觉自己像是来打扫战场的，但总比傻站着强。 钱小六则将注意力转向了院子深处。刚才那阵密集的脚步声和隐隐传来的呵斥声，可不像是普通杂鱼能发出来的。 正菜，要上场了。 果然，随着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从内院的月亮门里，涌出了一队大约二十人的黑衣人。 这批人明显不同于之前的经验宝宝，他们身形更加精悍，眼神锐利，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杀气，行动间配合默契，隐隐构成了一个简单的围杀阵型。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镖局账房先生的衣服，但那股先天高手的气势却沉重地压迫过来。 “结阵！杀！” 老者见状，也不再废话，厉喝一声。 二十名精锐死士瞬间动了，步伐玄奥刀光交错，组成一个更加严密的绞杀阵，朝着钱小六围拢过来。 阵法运转间，气机牵引，仿佛化作一个整体，压力骤然增大。 刀风呼啸，割得人脸颊生疼。 老者站在阵后，眼神阴鸷地打量着钱小六，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先天气息，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哼，原来只是刚刚踏入先天门槛，勉强达到‘气感境’的小辈，也敢来我远威镖局撒野？” 老者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老夫乃是先天第三境‘凝液境’的高手，真气凝练，杀你易如反掌！” “念你修行不易，自断双臂，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气感境？凝液境？ 不过，凝液境很了不起吗？ 钱小六心里嗤笑一声，根本懒得搭理对方的嘴炮。 他随手丢下长刀，身形一晃，以极快的速度切入了死士组成的阵型之中。 手腕翻飞，数枚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绣花针无声无息地射出。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精锐死士连反应都没来得及，便被绣花针精准地刺穿了眉心或咽喉，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毙命。 “什么！” 老者脸色一变，对方这诡异的身法和歹毒的暗器，远超他的预料。 这真的是气感境？ “妖孽，找死！” 老者怒喝一声不再观望，亲自挥舞着一对判官笔，猛地扑向钱小六。 他的判官笔使得沉稳狠辣，笔尖带着凝练的真气，划破空气发出嗤嗤的声响，封死了钱小六所有闪避的路线。 “来得好！” 钱小六不退反进，身形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他没有硬接，而是将《葵花宝典》的身法发挥到了极致，在攻击缝隙中灵巧地游走。 同时，指间的绣花针不断从各种刁钻诡异的角度射向老者。 叮叮当当！ 老者挥舞判官笔，将射向要害的几枚绣花针磕飞，但钱小六的速度太快了，绣花针的数量又多，角度又刁钻，让他应付得手忙脚乱，额头上渐渐渗出了冷汗。 他骇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凝液境真气，在对方那惊人的速度面前，竟然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 对方的内力虽然感觉不如自己雄厚，但却带着一种极其阴柔诡异的穿透力，每一次格挡都让他气血翻腾。 这他妈真是气感境，哪个气感境能把他一个凝液境逼成这样！ 就在老者心神震动，笔法出现一丝微不可察的破绽时。 钱小六眼中厉色一闪！ 咻！ 一枚绣花针，以超越之前任何一次的速度和角度，瞬间出现在老者的面门前！ 老者瞳孔猛地收缩，只来得及将判官笔交叉护在身前。 噗嗤！ 绣花针轻易地穿透了判官笔格挡的缝隙，精准无比地从老者的左眼眶射入，贯穿了他的大脑！ 老者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还保持着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表情，身体晃了两晃，重重地摔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声息。 钱小六缓步走到老者的尸体旁，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他伸脚踢了踢老者的尸体。 “先天第三境？凝液境？就这？” “啧，不堪一击。” “咱家还没怎么发力呢，你就倒了？” 钱小六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感慨，《葵花宝典》不愧是神功绝学，自己这才练了多久，就能轻轻松松越两个小境界杀敌了？ 这要是练到大成，岂不是真的天下无敌？ 第60章 摊牌了，不装了 感受着体内依旧充盈，甚至因为刚才那场厮杀而更加活泼了几分的葵花内力，钱小六觉得之前的各种小心思简直是多余。 这内力运转起来顺畅无比，力量感十足。 就凭现在这份实力，在观风处这地方，还有谁能是咱家的对手？ 能打的没几个，剩下的不足为惧。 再说了，王虎这几个核心手下，估计心里早就清楚，八成已经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简单，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既然底牌差不多都亮了，还继续用“先生”这个身份藏着掖着干啥？ 实力，才是在这地方立足的根本。 如今咱家也算是小有所成，战斗力提升不少，是时候让“先生”这个名号，堂堂正正地立起来，让某些不开眼的家伙听到就害怕，晚上睡不着觉！ 王虎带着手下，刚把外围那些散落的尸块处理干净，一踏进院子，就看到最后那几个负隅顽抗的精锐死士，连同那个自报家门装逼失败的先天高手，都已经躺在血泊中，彻底死了。 眼前这如同屠宰场般的惨烈景象，还有站在尸体中间，连脸上那劣质人皮面具都被染红大半的钱小六，那股子强烈的杀气，再次让王虎他们心头剧震。 王虎感觉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愣着干啥？还不动手？赶紧打扫战场，搜刮战利品！动作麻利点，争取天亮前收工！” 钱小六的声音冷不丁传来，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还有点催促的意味，瞬间把王虎从震惊状态中拉回现实。 “是！先生！” 王虎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地挺胸抬头大声应道，声音洪亮。 他赶紧招呼手下行动起来，搬箱子的搬箱子，翻尸体的翻尸体，动作效率比刚才清理外围时快了不少，生怕慢了一步被这位爷责罚。 钱小六看着他们快速忙碌起来，目光扫过旁边几个明显是刚从某个角落里被翻出来的沉重箱子，箱子缝隙里似乎有金银的光泽透出。 “王虎！” “属下在！” 王虎立刻快步跑了过来，姿态放得很低。 “给咱家把这里彻底搜查一遍！” 钱小六语气斩钉截铁。 “所有账册、信件、金银财物，藏起来的私房钱都不能放过！全部打包带走！” “回去告诉兄弟们，咱们观风处，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钱小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寒意。 “以后谁再敢对咱们动心思，就做好被彻底拔除的准备！” “先生我，说到做到！” “是！先生！” 王虎只觉得一股热血上涌，什么恐惧、什么震惊，全都被一股兴奋取代了，扯着嗓子再次大声应道，感觉跟着先生干劲十足。 钱小六满意地点点头。 这届手下，觉悟还行。 观星苑行动组的效率确实高，很快，从镖局的库房和几间布置隐秘的房间里，就搜刮出了一大批金银财宝。 好家伙，这大皇子是真有钱，还是真能贪啊？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箱子看起来很重要的账册和书信。 钱小六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账册翻了翻，上面记录的都是些语焉不详的货物进出，什么“龙涎香一批”，“金刚砂十车”，还有一些大额资金的流向，收款人全是些“夜枭”“秃鹫”、“招财猫”之类的奇怪代号。 信件内容更是隐晦，全是黑话和暗语，写得非常难懂，估计得找专门的人才能破译。 不过，就算看不懂具体内容，光凭这些东西，也足够证明这远威镖局绝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是大皇子用来秘密输送物资和人员的据点之一。 这次夜袭，算是直接端了他在城西的一个重要窝点，顺便抄了他的家底，狠狠地打击了他。 大皇子这会儿，估计正在自家府里气得跳脚，摔东西吧？ 想到这里，钱小六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带着冷意的笑容。 让你丫的天天在背后搞小动作，这才刚开始，咱家的“回礼”，后面还有的是呢。 京城的夜，依旧深沉，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先生，都清点完了，东西都在这几个箱子里了，一点没落下！” 王虎抱着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累得有些喘，快步走到钱小六面前，此时院内的清理和搜刮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钱小六接过箱子，掂量了一下那沉重的分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确认没什么遗漏，他便干脆利落地挥了挥手。 “撤。” 说完，他率先翻身上马，缰绳一抖，胯下的骏马嘶鸣一声，四蹄翻飞，载着他迅速消失在夜幕深处。 王虎等人不敢怠慢，也纷纷上马紧随其后，迅速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浓重死亡气息的是非之地，只留下远威镖局内满地的狼藉、凝固的血迹，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散的铁锈味，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单方面的杀戮。 第二天，远威镖局被一夜之间夷为平地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朝野震动，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 “听说了吗？城西那个远威镖局，昨晚被人给灭了！” “嘶！真的假的？那镖局不是挺普通的吗？谁干的啊？这么狠？” “不知道啊！现场惨得很，听说到处是血，什么都没留下！” “我的天，这是惹到谁了？” “嘘！小声点！有人猜是东宫那位出手了，给大皇子一个警告！” “不会吧？太子殿下不是一直挺低调的吗？” “低调？呵呵，那是你没看见人家动真格的时候！这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各种猜测和谣言四起，将矛头或明或暗地指向了东宫，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察，揣测着这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 大皇子府。 “砰！” 一个名贵的花瓶被狠狠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大皇子赵无桀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实质化。 “废物！一群废物！” 他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个心腹手下，破口大骂。 “一个镖局，一个经营了一年的据点，就这么让人悄无声息地给端了！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养你们有什么用！” 站在一旁的谋士赵无忌，脸色也极为难看，额头上全是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完了，出大事了。 这次的损失不仅仅是一个据点和几十个死士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对方展现出的实力和情报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那个隐藏在太子背后的神秘势力，强得可怕！ 赵无忌感觉头痛欲裂，拼命思考着对策，但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只剩下恐惧。 这次是碰到硬茬了！ 第61章 慈云寺 与此同时，东宫。 太子赵辰安安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密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的频率，却显示了他内心的波澜。 片刻后，他提笔写下一道手谕，交给身边的内侍：“送去观星苑，告诉钱先生，孤很满意。” 随着太子的嘉奖和暗中的支持，观星苑的地位在京城各方势力眼中，也开始变得重要起来，隐隐成了东宫的一股重要力量。 观星苑，密室。 王虎正带着几个心腹手下，仔细检查着从远威镖局带回来的那几箱东西。 金银财宝自然是好东西，但那些账册和信件，却让人越看越心惊。 除了那些难以理解的信息和代号，王虎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细节。 “头儿，你看这个箱子，”一个手下指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箱，“上面刻着一个黑色的莲花标记，以前从没见过。” 王虎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那黑色莲花图案造型古怪，透着一股邪气。 他又拿起另一份文件，是一本记录着某种训练方法的小册子，封面上没有名字。 “这上面写的什么‘净心守一’、‘观想炼神’，听着像是佛门的东西……” 王虎皱着眉头，“可这练法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里面还夹杂着什么‘血煞锻体’、‘魂引祭灵’的说法，这算什么佛法？感觉像是某种邪功秘籍！”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在翻检一些私人物品和存放丹药的盒子时，总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这檀香味初闻还好，但仔细分辨，却带着一丝阴冷和蛊惑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钱小六恰好走了进来，看到王虎他们对着一堆证物愁眉苦脸，便随口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王虎赶紧将自己的发现和疑惑一股脑地汇报给了钱小六。 钱小六接过那本诡异的小册子，又拿起带有黑色莲花标记的木箱盖板闻了闻那残留的檀香味。 “黑色莲花标记……” “诡异的修炼方法……” “提到‘禅定观想’却气息阴冷的术语……” “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还有死士那种不怕死，如同被控制般的表现……” 一个个线索在钱小六脑海中快速联系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这情况不对！ “看来，咱们这位大皇子殿下，牵扯的事情不简单啊。” 钱小六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册子丢回桌上。 “他合作的对象，恐怕不是普通的江湖势力。” “很可能，是一个打着佛教旗号，实际上修炼邪门功法，擅长精神控制和蛊惑人心的……江湖佛教势力！” 这种势力，往往比一般的江湖门派更加隐蔽，手段更加诡异，也更加危险！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老王。” 钱小六看向王虎，“把这些东西都封存好，特别是那个黑色莲花标记和这本册子。” “是，先生！” 王虎立刻应道。 …… “先生，不好了！” 赛狸猫窜进密室，速度很快，差点把自己绊倒，手里紧紧攥着一卷纸。 “先生，您猜怎么着？果然被您说中了，远威镖局有问题！大问题！” 赛狸猫压低声音，眼睛瞪大，脸上就差写大瓜两字。 “又有什么线索？快说。” 钱小六研究着镖局搜来的账本，看得头疼，听到赛狸猫的声音，头也没抬，淡淡道。 “先生，小的打听到，城西镖局，明面上跑镖，暗地里跟城外慈云寺的和尚，关系不一般！” 赛狸猫一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慈云寺？” 钱小六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和尚？有意思。” “就是！” 赛狸猫点头描述起来。 “小的线人，有人看到，镖局箱子印着黑莲花标记，跟咱们在镖局找到的一样！箱子好像从慈云寺运来！” 赛狸猫顿了顿，语气古怪。 “更邪门的是，有人见过镖局里有奇怪的和尚出入，神神秘秘，走路带风，眼神吓人，跟庙里念经的和尚不一样！” 钱小六手指敲击桌面，若有所思。 黑色莲花，慈云寺，怪异的和尚…… 线索指向一个方向。 “看来，慈云寺是老巢。” 钱小六嘴角勾起，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狸猫，不错，记你一功。” 赛狸猫乐开了花，摆手，“为先生办事，是小的荣幸！” “变色龙！” 钱小六喊道。 “小的在！” 变色龙闪身而出，速度很快。 “准备一套行头，要得道高僧的范儿，越像越好。” 钱小六摸着下巴，嘴角带着一丝坏笑。 “对了，搞一张戒牒，身份要真，能唬住真和尚。” 变色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钱小六的意思，也笑了。 “先生放心，保证安排好，让您成为慈云寺最显眼的和尚！” “等等！” 王虎急了，上前一步拦住钱小六，脸上担忧。 “先生，您要亲自去慈云寺？不行，太冒险了！” “冒险？” 钱小六挑眉，不以为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我现在身手，区区寺庙，能翻天？” “先生，您厉害，小的佩服。” 王虎劝道，“可慈云寺邪门，和尚古怪，谁知有什么阴招？万一寺庙埋伏，或者有高手……” “老王，你变婆妈了？” 钱小六打断王虎，拍拍他肩膀，语气轻松。 “放心，我有数。一个寺庙而已，龙潭虎穴，我也闯。” 钱小六眼中闪过一丝自信，语气坚定。 “真相，要亲自看才清楚。躲在后面猜，没用。” “可是……” 王虎还想说什么，被钱小六制止。 “就这么定了。” 钱小六一锤定音，“变色龙，快准备行头，今晚出发，夜探慈云寺！”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 钱小六换上灰色僧袍，剃了光头，贴上变色龙做的头皮，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拿着伪造的戒牒，法号“法海”，籍贯“西域”，师承“少林寺”。 “先生，您这身行头，绝了！” 变色龙转着圈，啧啧称奇，“走到街上，谁认出您是钱先生？直接能出道了！” 钱小六照了照镜子，还不错，神秘低调，不容易认出来。 “行了，别贫。” 钱小六挥手，向外走，“出发，慈云寺！” 夜色中的慈云寺，幽深静谧，白天的喧嚣消失了，只剩古老的寺庙建筑，在夜风中呜咽，仿佛有什么秘密在黑暗中涌动。 寺庙门口，两盏昏暗的灯笼摇曳，光线忽明忽暗，石板路拉出长长的影子，阴森诡异。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走向慈云寺大门，心想：慈云寺，今晚来会会你！ 第62章 潜入 夜色深沉，将城郊的慈云寺完全包裹。 钱小六身穿灰色僧袍，光亮的头顶是特制的仿真头皮，随着他迈步的动作微微反光。 “法号法海，籍贯西域，师承少林寺……” 钱小六整理着宽大的袖口，心里嘀咕，“这身份编得，比我脸皮还厚，西域啥时候有少林寺分院了？业务拓展挺快啊？” 不过，这身打扮配上他先天境界自带的气息，还真有几分高僧的模样，只要忽略他那双不断扫视环境的眼睛。 寺庙大门敞开，门口站着两个知客僧，见到钱小六，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阿弥陀佛，师兄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钱小六学着他们的样子回礼，声音压低，带上几分刻意营造的沧桑：“阿弥陀佛，贫僧法海，自西域而来，途经宝刹，欲挂单歇息一晚，还望行个方便。” 他递上了那张足以乱真的戒牒。 知客僧接过戒牒，仔细查看，又抬头打量了钱小六几眼，没发现异常，便侧身让开：“原来是法海师兄，里面请，我这就去通报监院大师。” “有劳。”钱小六迈步进入寺门。 寺内香火气味浓郁，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味，远处传来隐约的诵经声，一切看起来都相当祥和、庄严。 看起来倒也庄重，就是这香味……有点太浓了。 钱小六跟在引路的知客僧身后，表面上目不斜视，实际上眼角余光已经快速将周围环境收入眼底。 大雄宝殿内部辉煌，佛像肃穆，蒲团排列整齐，符合一个正常寺庙应有的布置。 但随着不断往里走，钱小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这感觉……有点不对劲，透着一股子别扭和隐隐的不妥。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从寺庙深处的某个方向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混杂在檀香味和诵经声中，形成一种怪异的氛围。 他体内的葵花内力似乎也感应到了这种不协调，运转微微一顿。 有情况！ 穿过几重院落，来到后院区域，这里的僧人数量明显增加。 钱小六的目光扫过几个正在打扫庭院的僧人，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 这些和尚……动作过于僵硬刻板了。 一板一眼，步伐、动作幅度都几乎完全一致，眼神更是空洞无神。 喂喂喂，师兄，你扫把要撞柱子了！ 拐弯啊！ 钱小六心里默默吐槽，看着一个僧人机械地重复扫地动作，直到扫把头“梆”一声撞在廊柱上，他才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换了个方向继续。 这反应……明显不太灵光。 而且这种状态的僧人，越往后院深处走越多，尤其是在靠近一座看起来比较偏僻、甚至有些陈旧的佛堂附近时，遇到的僧人几乎都是如此。 他们对钱小六这个外来者完全无视，只是麻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或者悄无声息地在院子里移动。 空气里的那股阴冷气息，也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 钱小六放慢脚步，假装在看墙上的壁画，注意力则高度集中在那座偏僻佛堂上。 直觉告诉他，问题的根源就在里面。 一股淡淡的杀气和更强的精神压迫感，一波波地从佛堂方向扩散开来。 虽然很隐蔽，但对于精神力不弱，又修炼了《葵花宝典》的钱小六来说，这感觉异常清晰。 里面有高手，而且不止一个！ 可能还在进行某种秘密活动。 钱小六眼神微动，思考着是直接闯入，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况，忽然，脚边传来一声轻柔的猫叫。 “喵~” 一只通体乌黑，唯有四只爪子雪白，像是穿了白手套的猫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脚边，用一对碧绿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哟，遇到本地土着了。 钱小六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的“喵语精通”能力。 上次用这招还是在皇宫，没想到在这寺庙里也能派上用场。 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试探性地发出一声：“兄弟，这地方什么情况？” 黑猫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然后又叫了一声：“喵呜~你是谁？新来的？不对，你身上没鱼味儿！” 能沟通！ 钱小六心中一喜，想从怀里掏点零食……他现在是高僧，没带零食。 只能继续用“喵语”交流：“我是路过的，感觉那边的房子里有点不对劲，你知道什么吗？回头请你吃小鱼干，管饱！” 黑猫绕着钱小六转了两圈，用鼻子嗅了嗅他的僧袍，确认什么。 过了一会儿，它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抬起一只雪白的爪子，指向偏僻佛堂后方的一片假山。 “喵！喵呜~那边，假山后面，坏和尚挖了个洞，经常有奇怪的东西进去，味道很难闻！本喵不靠近！” 假山后面有入口？ 钱小六眼神一亮。 多谢指路！小鱼干算你一份！ 他不再犹豫，趁周围那些僵尸僧人不注意，身形一动，悄无声息地绕过佛堂，来到假山后方。 假山造型普通，杂草丛生。 钱小六仔细观察，伸手在几块石头上摸索敲击。 其中一块岩石敲击时声音不同，带着空洞的回响。 他手指发力，在那块岩石的一个隐蔽凹槽处轻轻一按。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那块岩石向内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漆漆的向下延伸的台阶入口。 阴冷的气息和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味道，从洞口涌出。 钱小六嘴角勾起，闪身钻了进去。 第63章 这佛光，有点刺眼啊 台阶向下延伸，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地心。 一股阴冷中带着怪异甜腥的气味从洞口冒出，浓郁得几乎呛人。 这味道，够劲。 钱小六心里嘀咕，动作却没停，身形一晃便没入了黑暗的入口。 通道内壁湿滑，长满了黏腻的青苔，脚下的石阶也有些不稳。 才走几步，钱小六耳朵微动，脚下发力，身体瞬间横移半尺。 嗖嗖嗖。 几支泛着绿光的短箭擦着他刚才的位置钉入对面石壁，箭羽还在轻颤。 哟，还有配套设施？ 想法不错，就是安装师傅手艺差了点。 钱小六撇撇嘴，继续往里走。 随后，绊马索、流沙坑、毒烟孔…… 各种机关接连不断地出现，布置得相当密集。 可惜，对钱小六而言，这些东西实在不够看。 他的身法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总能在机关发动的瞬间以最小的幅度避开，动作流畅得不像是在躲避陷阱，更像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这要是被同行看到，怕不是要怀疑人生。 随着深入，空气里的味道更加复杂。 檀香味浓得有些刻意，试图掩盖什么。 血腥味也越来越重，带着一股铁锈般的沉闷。 更奇怪的是，那股甜香也愈发清晰，闻起来似乎让人放松，但仔细感受，却透着一股邪门劲儿，隐隐勾动着人的情绪。 这甜味儿不对劲，闻多了怕不是要变傻。 血腥味倒是货真价实，看来没少干坏事。 钱小六眉头微蹙，加快了速度。 通道的尽头，眼前景象骤然开阔。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展现在面前，四周墙壁上嵌着发出幽绿光芒的石头，勉强照亮了这片地方。 嚯—— 钱小六也被眼前的场面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人，全是人。 成百上千个穿着统一灰色僧袍的人影，挤满了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正在进行着某种训练。 木桩林立，器械碰撞声不绝于耳，这分明又是一个死士训练营。 而且这规模，比之前远威镖局那个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好家伙，这是捅了马蜂窝，还是进了大型劳改现场？ 大皇子业务范围挺广啊。 钱小六的目光扫过那些训练中的“僧人”。 他们的动作标准统一，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僵硬感，眼神空洞无神，完全不像活人。 在整个地下空间最中心的位置，立着一座三丈多高的黑色佛像。 佛像造型扭曲，非佛非魔，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通体漆黑，散发出一种让人心头发冷的邪气。 这玩意儿也能叫佛像？ 黑成这样，怕不是墨水成精了。 搞半天，之前的镖局只是个分部，这儿才是总部基地。 钱小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隐蔽起来，仔细观察。 他看到一些穿着深色僧袍，胸前绣着黑色莲花标记的人在场地边缘走动，监督着那些死士训练，时不时还用鞭子抽打动作不到位的人。 那些死士被打得皮开肉绽，却好像毫无痛觉，依旧麻木地重复着动作。 场地另一边，还有一批死士盘腿坐着，被强迫听着一些古怪的“经文”，同时配合着一种奇怪的呼吸节奏，吸气长而缓慢，呼气短促有力。 现场教学洗脑术？ 这念的什么玩意儿，正经和尚听了都得报警。 这呼吸法，练久了怕不是要原地爆炸。 黑色莲花…果然是你们。 曼陀罗宗？ 听名字就一股子反派味儿。 正好，咱家专治各种不服，特别是你们这种玩弄精神的。 就在钱小六盘算着怎么搞事情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响起，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施主好胆识，竟能找到老衲的清修之地。” 声音里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心头一沉。 钱小六目光一凝，抬头望去。 只见训练场中央，那尊邪异的黑色佛像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僧。 老僧穿着一身耀眼的金丝袈裟，在幽绿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他面相看着挺和善，白眉垂落，但那双眼睛却异常阴沉，透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一股强大的气场从他身上扩散开来，比之前在镖局遇到的那个老头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哦豁，大boss登场了？ 这造型，这气场…挺唬人啊。 清修之地？您管这叫清修？ 这明明是大型邪教集会现场加人体改造工厂。 您这佛光，有点刺眼啊大师。 钱小六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出来，掸了掸灰色僧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随意。 他抬头看向那身穿金丝袈裟的老和尚，对方的气场确实强劲，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这袈裟看着就值钱，不知道能不能扒下来。 钱小六心里盘算着。 “大师？指教谈不上。” 钱小六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地下空间，盖过了那些器械碰撞和麻木训练的声音。 “就是路过，看你这地方挺热闹，进来看看。” “贫僧法号圆弥。” 老和尚声音低沉，带着审视的意味，“施主不请自来，还毁了老衲不少心血，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哦？心血？” 钱小六环顾四周那些眼神空洞、动作僵硬的“僧人”。 “大师指的是这些……东西？看着质量不怎么样，动作不太协调。” 圆弥尊者不再废话。 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瞬间降临！ 不是物理上的重压，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冲击，无数冰冷的意念试图刺穿钱小六的意识，搅乱他的思维。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那些幽绿的光芒仿佛也黯淡了几分，周围训练的死士动作变得更加迟缓。 精神攻击？ 上来就动真格的？ 钱小六感觉自己的意识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嗡嗡作响，各种杂念和负面情绪不受控制地涌现，试图淹没他的理智。 这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圆弥尊者看着钱小六身形微微一晃，嘴角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 在他这“梵音搜魂”之下，心神失守是必然的。 然而，就在那股精神压力即将突破某个临界点时。 钱小六体内，《葵花宝典》的内力被触动，瞬间自行运转起来。 一股清凉至极的气息，从丹田升起，迅速流遍四肢百骸，最后直冲脑海，瞬间将那股强烈的晕眩感驱散。 原本受到干扰的精神识海，立刻变得清明澄澈，被一层无形的力量稳稳护住，任凭外面的精神力如何冲击，都无法撼动分毫。 嗯，刚才怎么回事？ 钱小六眨了眨眼，那股沉重的压力还在，但对他来说，已经从难以承受变成了可以轻易抵御，几乎造不成什么影响了。 他甚至还有闲心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大师，您这……欢迎方式挺特别啊。” 钱小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幽绿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就是力道有点小，没吃饭吗？” 第64章 葵花宝典vs佛门秘术 圆弥尊者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灰色僧袍，面容普通的年轻和尚，眉头微皱。 这和尚……精神力居然能硬抗自己的梵音搜魂？ 只是晃了晃脑袋，看起来有些迷糊，但并未崩溃？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哪里来的和尚有这等定力？ “阿弥陀佛，这位师傅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圆弥尊者压下心中的惊疑，声音放缓，试图显得慈和一些，但那幽绿光线下，他的笑容显得十分瘆人。 钱小六，此刻的“法海”，双手合十，努力做出宝相庄严的样子，微微躬身。 “阿弥陀佛。贫僧法海，自少林寺而来。本是入京访友，奈何天色已晚，见此地似有佛光隐现，便想来挂单借宿一晚，不想误闯了大师清修之地，罪过，罪过。” 少林寺？法海？ 圆弥尊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自认对天下佛门有些了解，从未听说过什么“少林寺”，更没听过“法海”这号人物。 哪里冒出来的野和尚？ 他一边暗自警惕，一边打量着周围那些麻木训练的“僧人”。 “大师，您这道场……当真气象不凡。看师兄们修行如此刻苦，莫非是在修炼什么降魔卫道的无上法门？” 他故意把“降魔卫道”说得意味深长，眼神看似诚恳，实则在观察圆弥的反应。 这老和尚搞这么大阵仗，绝不是为了念经。 圆弥尊者被他这套说辞和从未听过的名号弄得越发警惕，但对方硬抗精神冲击的表现，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哼，贫僧慈云寺主持圆弥。” 圆弥尊者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傲慢。 “至于少林寺……恕贫僧孤陋寡闻，未曾听闻。小师傅怕不是走错了地方？” 他抬手指向那些训练时神情麻木的死士，语气带着一种扭曲的狂热。 “至于他们，皆是自愿皈依我佛，洗涤罪孽，重塑新生的虔诚信徒！待他们功德圆满，自会成为我佛行走于世间的护法金刚，扫除一切异端，让佛光普照大地！” 听听，听听这话。 还护法金刚？ 我看是被操控的傀儡吧。 钱小六心中吐槽，面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甚至带点崇拜的表情。 “哦！原来如此！大师宏愿，贫僧佩服！以雷霆手段，行菩萨心肠，果然是……大慈大悲！” 他嘴上念着佛号，体内的葵花内力却已提升至巅峰，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这老家伙眼里的杀机几乎毫不掩饰，还装什么得道高僧。 “看来法海师傅还是未能领悟我佛真意。” 圆弥尊者眼中寒光暴涨，耐心耗尽。 “既然如此，便让贫僧助你一臂之力，亲身体验一番地狱轮回之苦，或许能让你明悟自身渺小！” 话音未落，比刚才强大数倍的精神威压轰然降临！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冲击，钱小六只觉得眼前景象猛地一变。 周围的地下空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尸骸遍地、血流成河的炼狱景象，脚下是粘稠的血液和残肢断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无数面目狰狞的恶鬼从四面八方扑来，尖啸着要将他撕碎。 耳边是凄厉的惨叫和诅咒，眼前是无穷无尽的折磨景象，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拖入无间地狱。 这幻术效果倒是不错。 可惜，对咱家没用。 就在那些幻象恶鬼即将扑到面前时，钱小六——或者说，披着法海僧袍的钱小六，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再无半点少林高僧的模样。 他甚至懒得去理会那些幻象，体内阴柔诡谲的葵花内力猛地灌注指尖，从宽大的僧袖中闪电般探出。 咻！ 一枚细若牛毛的绣花针，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以极快的速度，直刺向站在幻象中央，维持着精神力场的圆弥尊者！ 针尖上附着的内力并非刚猛霸道，却带着一种无孔不入的阴寒穿透力，精准地锁定了圆弥周身精神力场的薄弱节点。 噗！ 一声轻微的破裂声响起。 眼前的地狱幻象迅速崩解，片片碎裂，瞬间消散。 地下空间还是那个地下空间，幽绿的光芒依旧，死士们依旧在麻木地训练。 圆弥尊者脸色剧变，他显然没料到自己的精神秘法会被如此轻易地破掉！ 眼看那枚带着阴寒气息的绣花针就要刺中自己，他猛地一抬手。 哗啦！ 一串看起来平平无奇，此刻却闪耀着淡淡金光的念珠被他甩出，精准地挡在了绣花针前方。 叮！ 一声轻响，绣花针被弹飞，掉落在地。 圆弥尊者握着念珠的手微微颤抖，看向钱小六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竟能破我心魔幻境，还身负如此阴寒诡异的内力！少林寺出了你这等人物怎可能寂寂无名！” 这和尚绝对有问题！ 什么少林法海，全是胡扯！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 “重要的是，大师你这地方……贫僧看上了！”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点，身形瞬间爆发，急速欺身而上！ 宽大的僧袍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让人难以捉摸他的攻击方向。 圆弥尊者瞳孔一缩，不敢怠慢，手中念珠一抖，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影，急速向钱小六缠绕而去。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钱小六的身法诡异至极，明明穿着厚重的僧袍，动作却异常轻盈，飘忽不定，每一次移动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角度，完全不符合常理。 他的攻击也极为刁钻，专攻圆弥防守的薄弱之处，指尖带着丝丝寒气，让人防不胜防。 圆弥尊者功力深厚，念珠法器也威力不凡，但在钱小六这极为灵活的身法面前，却显得有些迟滞。 好几次，他势大力沉的攻击都落了空，差点让自己失去平衡。 反倒是钱小六那看似轻飘飘的掌缘、指尖，时不时就能突破他的防御，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不起眼的印记，带来一阵阵阴寒刺骨的痛感。 “该死！邪魔外道！” 圆弥越打越心惊，这法海的身法简直怪异之极！ 钱小六眼神冷静。 这老和尚功力确实深厚，硬碰硬自己讨不到好处。而且这地下空间死士太多，久战不利。 目的已经达到，探清了对方的底细，还试探出了对方的底牌。 是时候战略性撤退了。 想到这里，钱小六攻势陡然加快，指尖寒气更盛，逼得圆弥手忙脚乱地防御。 就在圆弥以为他要全力猛攻时，钱小六却猛地一个虚晃，身形轻盈地向后飘退，同时口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大师保重。” 这哪里是撤退该说的话？ 圆弥尊者差点气结。 “大师，少林寺与此地缘分未到，贫僧告辞！” 钱小六说完，转身施展轻功，几个闪烁就消失在了通道入口的黑暗中，只留下空荡荡的回声。 圆弥尊者站在原地，望着钱小六消失的方向，脸色极为阴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袈裟上几处被划破的口子，以及手臂上残留的阴寒气息，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少林寺？法海？哼……装神弄鬼，以为跑得了？待我查清你的底细，定要你形神俱灭！” 第65章 目标锁定 钱小六一路狂奔，把那身碍事的灰色僧袍扯下来随手扔掉，动作利索。 法海？下辈子吧！那老和尚看着和善，下手却黑得很！ 他速度飞快，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比被猫追的老鼠还快。几个起落就翻回了观星苑的院墙。 刚一落地，就看见王虎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院子里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口型像是在向各路神仙祈祷。 “先生！您回来了！”王虎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钱小六，生怕他缺胳膊少腿。 “死不了。”钱小六摆摆手，直接往密室走，“赶紧的，有大发现，准备向太子殿下汇报。” 东宫，书房。 烛火通明，太子赵辰安听着钱小六的汇报，面色平静，只有端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 地下训练营？成百上千被精神控制的人？邪异的黑色佛像？身穿金色袈裟的老和尚圆弥？曼陀罗宗的黑色莲花标记？ 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 “啪嗒。” 太子手中的狼毫笔掉落在桌案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皇子争斗了，大皇兄这是引狼入室，招惹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邪门歪道！ 这帮人居然能大规模地控制人的心智，把活人变成傀儡！如果让他们发展壮大，后果不堪设想！ “观星苑钱先生密奏。”太子声音低沉，将一份简报递给身边的核心幕僚，“都看看吧。” 几位幕僚传阅完毕，个个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殿下！这慈云寺，这圆弥，这所谓的曼陀罗宗，绝不能留！”一位老臣激动地站起来，“此等邪术，祸国殃民！必须立刻铲除！” “对！必须铲除！连人带庙，给他扬了！”另一位将军拍案而起，杀气腾腾。 “此事需从长计议，但必须雷霆一击，绝不能给他们反应和转移的机会！” 共识很快达成：慈云寺必须端掉，圆弥必须死！ “王虎。”钱小六的声音在观星苑密室响起。 “属下在！” “去查！把那个叫圆弥的老和尚，还有那个什么曼陀罗宗，祖宗十八代都给我刨出来！我要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有什么底细！” “是！先生放心，掘地三尺也给您查清楚！”王虎领命而去。 “赛狸猫！” “小的在，先生有何吩咐？”赛狸猫蹿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发动你所有的人手，给我盯紧了京城内外，任何跟慈云寺、黑色莲花标记有关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特别是人员、物资的流动！” “明白！包在小人身上，保证把京城所有带黑莲花的耗子洞都给翻出来！”赛狸猫拍着胸脯保证。 “变色龙。” “属下听令。” 变色龙悄无声息地出现。 “准备点‘硬家伙’，还有一些能让场面变得‘热闹’起来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钱小六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先生放心，保证让对面眼前一黑，物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变色龙点点头，身影再次隐去。 密室里只剩下钱小六一人。 他将从远威镖局搜来的黑色莲花标记木板、那本诡异的修炼册子，和自己刚刚从慈云寺地下顺手摸出来的几块带有标记的破布条放在一起。 镖局的证据，慈云寺地下的见闻，那个叫圆弥的老和尚，还有他那诡异的精神冲击和邪门内力…… 黑色莲花标记……曼陀罗宗…… 所有的线索如同拼图一般，在他脑海中迅速拼接、吻合。 错不了了。 大皇子勾结的，就是这个打着佛教旗号，实则修炼邪功，擅长精神控制的“曼陀罗宗”！ 圆弥，应该就是这个宗门在京城的主要负责人，甚至可能是高层。 钱小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 “曼陀罗宗是吧……” “行，目标锁定，等着爷来给你们松松土！” 钱小六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密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先生，外面有位姑娘求见，说是姓慕容，有要事相告。” 王虎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带着点不确定。 姑娘？这时候？还姓慕容？ 钱小六挑了挑眉。 这年头流行空降送情报吗？ 还是说，消息又泄露出去了？ “让她进来。” 钱小六坐回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一块从慈云寺拿回来的黑色莲花破布条，在指尖把玩。 片刻后，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面容清丽，气质却带着几分干练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步履轻盈，眼神锐利，进来后目光快速扫过密室，最后停在钱小六身上。 “你就是观风的钱先生？” 女子开口，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审视。 “是我。” 钱小六抬眼看她，略带惊讶。 “慕容姑娘消息真是灵通，我这刚从慈云寺回来没多久，你就找上门了。看来姑娘背后能量不小啊。” 这姑娘看着不好对付，身上有股子练家子的利落劲儿。 慕容雪并未接他关于“背后能量”的话茬，只是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放在桌上。 这姑娘看着不好对付，身上有股子练家子的利落劲儿。 慕容雪也不绕弯子，直接从袖中取出一物，轻轻放在桌上。 那是一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雕刻的图案却让钱小六瞳孔微微一缩。 那图案，是一朵盛开的黑色莲花，造型与他在远威镖局和慈云寺地下看到的标记几乎完全一样，只是细节更为精致，材质也非凡品。 “这是曼陀罗宗核心弟子的信物。” 慕容雪缓缓说道。 “钱先生对这个图案，应该不陌生吧？” 好家伙，直接亮底牌啊。 钱小六放下布条，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触手冰凉。 “确实眼熟得很。” 他不动声色。 “慕容姑娘似乎知道不少内情？” 第66章 曼陀罗宗 “的确略知一二。” 慕容雪点头。 “江湖佛教派系众多，并非都如表面那般慈悲为怀。其中，曼陀罗宗最为神秘，他们不尊传统佛法，专修精神秘术，擅长蛊惑人心，制造傀儡死士，行事诡秘，睚眦必报。” 她顿了顿，看向钱小六。 “他们的标志，就是这种变种的黑色莲花。慈云寺的圆弥，便是曼陀罗宗在大炎京城的重要人物。” 这信息，和自己推断的差不多。 但这女人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还知道圆弥？ “慕容姑娘的消息很灵通。” 钱小六把玩着玉佩。 “听你的意思，这曼陀罗宗，势力不小？” “何止不小。” 慕容雪语气加重。 “曼陀罗宗源自西域，并非中原本土势力。据我所知，他们背后，极有可能……与西方更深层次势力有关联。” 西域？西方势力？ 钱小六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剧本不对啊！ 本来以为是皇子内斗加江湖邪派的常见戏码，怎么突然就牵扯到境外了？ 系统之前提示的“海外佛教势力”“西方神秘势力”，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这帮人手伸得够长的，都跨国经营了？ “西方势力？” 钱小六重复了一遍，感觉事情的复杂度瞬间增加了不少。 “此话怎讲？” “具体详情，我亦在追查。” 慕容雪摇摇头。 “但我可以告诉你一桩皇家秘辛。” 她压低了声音。 “先帝晚年，曾秘密调查过一批与西域有关的‘妖僧’，怀疑他们蛊惑朝臣，意图不轨。但后来，相关卷宗离奇失踪，负责调查的几位密探也先后意外身亡，此事便不了了之。” “我怀疑，当年所谓的‘妖僧’，就是曼陀罗宗的前身或分支。而卷宗失踪，恐怕与宫内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先帝？妖僧？卷宗失踪？ 钱小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慈云寺的地下基地，圆弥的精神秘术，大皇子的合作，黑色莲花标记，曼陀罗宗，西域背景，西方势力，先帝秘闻…… 一条条线索汇集起来，逐渐指向一个庞大而阴森的计划。 这帮人，从几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了？ 他们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扶持一个皇子上位那么简单。 这是要动摇大炎王朝的根本！ “慕容姑娘提供的情报，价值千金。” 钱小六深深看了她一眼。 “只是，我很好奇，姑娘为何要将这些告诉我？” 平白无故送上门的好处，不是陷阱就是另有所图。 “我与曼陀罗宗，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的存在，威胁太大。观星苑既然已经介入，你我目标一致，或许有合作的可能。” 慕容雪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 “合作？” 钱小六笑了笑，“容我考虑考虑。” 他站起身。 “王虎，送慕容姑娘出去。” “是，先生。” 王虎应声，对慕容雪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容雪也不多言，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密室再次安静下来。 钱小六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京城西郊慈云寺的位置，又缓缓移动到代表西域的广袤区域。 慕容雪的身份需要查，她的话也不能全信，里面掺了多少真假，多少私心，都不好说。 但这女人带来的信息，却让整个事情的关键部分清晰了很多。 曼陀罗宗，西方势力，大皇子…… 这局面，比想象中还要大，还要凶险。 他拿起桌上的黑色莲花玉佩，在灯火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想颠覆大炎？想玩弄人心？ 钱小六嘴角扯出一个冷冽的弧度。 “王虎！” “属下在！” “给我查！查这个慕容雪，我要知道她是谁，什么来路，跟曼陀罗宗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连我们观风她都知道，这女人在宫里怕是也有眼线！” “是！” 钱小六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正好点在慈云寺。 “通知下去，所有人手准备干活了！” 观星苑密室内，钱小六对着那张简陋的京城地图，手指在慈云寺的位置随意地戳了戳。 “看来这慈云寺还得再去一趟了，再探虎穴？不，是再探‘灵山’。” 钱小六自言自语，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上次是侦查摸底，这次，得进去捞点土特产回来。” 他需要铁证，能把大皇子和那个圆弥老和尚，连同他们背后的曼陀罗宗一起钉死的证据。 精神控制的秘法、死士训练记录、他们与大皇子勾结的信件往来…… 这些东西，必须搞到手。 难度升级那是肯定的。 上次差点被那老和尚的精神攻击搞得站立不稳，这次再去，对方肯定加强了防御，说不定正张着网等他呢。 麻烦。 钱小六眉头微蹙。 他并不喜欢这种亲自冒险的感觉，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可能栽进去。 但没办法，现在观风楼根基尚浅，能担此重任，深入这种龙潭虎穴执行任务的，除了他自己，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这活儿，还得他自己来。 “变色龙！” “先生，有何吩咐？” 变色龙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现身，手里还拿着块抹布，好像刚做完家务。 “上次那身行头不行，太普通了，容易被重点关注。” 钱小六摸着下巴。 “给我搞一套更……嗯，更‘得道高僧’范儿的行头，最好是那种一看就佛法精深，自带柔光效果，能唬住人的。另外，” 钱小六顿了顿，压低声音。 “有没有什么能稍微干扰一下精神探测的小玩意儿？上次那个老和尚的精神手段，有点棘手。” 他也知道，能完全屏蔽精神探测的宝物，那是传说中的东西，以观风楼现在的实力，想都别想。 能有点干扰作用，稍微降低点被发现的概率，就不错了。 “干扰精神探测的小玩意儿？” 变色龙沉吟了一下。 “这种东西属实稀罕，市面上流通的几乎没有。不过……”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看起来不起眼的玉佩，玉质普通，雕工简陋。 “这是……” 钱小六拿起玉佩，入手微凉，掂量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玩意儿能行吗？看着像地摊货。” 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变色龙，这玉佩的卖相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第67章 再探‘灵山\\＼’! “先生，此物名为‘静心琉璃佩’。” 变色龙脸上保持着专业的微笑，解释道。 “虽非什么绝世珍宝，但据说是西域佛门流传出来的小物件，材质特殊，能够帮助佩戴者凝神静气，或许对精神层面的干扰能起到一些微弱的抵抗作用。聊胜于无，试试总没坏处。” 变色龙的语气也有些模棱两可，显然他也不是百分百确定这玩意的效果，只是提供一个可能性。 钱小六看着那玉佩，又看了看变色龙，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将玉佩挂在了脖子上，塞进衣服里。 死马当活马医吧，希望能起点作用。 “赛狸猫！” “喵！先生，小的在！” 赛狸猫动作敏捷地从房梁上翻身落下。 “今晚我再去慈云寺转转，你带人守在外围，给我盯紧了，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放过。特别是，如果里面打起来了，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信号，你懂的。” 钱小六比了个手势。 “明白！保证一只苍蝇飞进去都给它登记清楚！先生您就瞧好吧！” 赛狸猫拍着胸脯，眼睛异常明亮。 “王虎！” “属下在！” 王虎立刻挺直腰板。 “想办法给大皇子那边找点乐子，动静不用太大，但要足够吸引他一部分注意力，让他没空或者没心思一直盯着慈云寺这边。” 钱小六吩咐道。 “比如……他哪个相好闹事了或者他私藏的小金库出问题了，发挥你的想象力。” 王虎嘴角动了动。 先生这思路……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是！保证完成任务！保管让大殿下后院不宁，分身乏术！” 王虎领命而去，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各种麻烦事。 夜色浓重，四周一片漆黑。 钱小六换上了变色龙特制的高僧皮肤，外面罩着一件看起来质地不凡的深色僧袍，还真有那么几分庄重的样子，就是走起路来依旧悄无声息。 脖子上的静心琉璃佩冰冰凉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头脑确实清明了一些。 他再次来到慈云寺外围，身形极快地融入黑暗，轻车熟路地绕到后院，找到那个假山后的秘密入口。 “咔嚓……” 轻按机关，石门滑开。 还是那股熟悉的阴冷腥甜味，但似乎比上次更浓烈了一些。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闪身钻了进去。 通道内部明显有了变化。 上次那些简陋的陷阱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隐蔽和危险的设计。 刚走没几步，脚下一空，若非他反应迅捷，及时抓住石壁凸起，下面就是布满尖刺的深坑。 “嚯，升级了？防御加强了？” 钱小六嘀咕一句，借力翻了上去。 继续深入，墙壁上开始渗出一种粘稠的、带着异香的液体，闻起来让人头晕目眩，精神不稳。 嗯？精神干扰陷阱？ 钱小六立刻感觉到了脖子上那块静心琉璃佩传来一丝清凉，驱散了那股不适感。 “哟，这玩意儿还真有点用？” 他有些意外。 看来圆弥那老和尚确实被他上次的拜访刺激到了，连夜给通道来了个升级改造，防御等级直接提升。 钱小六冷笑一声，步伐更快，身形在狭窄湿滑的通道内极其灵活地辗转腾挪，将后续几个更加阴险的机关一一避过。 “改造得不错，可惜，挡不住我啊。” 他低声自语，身影彻底消失在通道深处的黑暗中。 通道深处，钱小六移动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与周围的黑暗几乎融为一体。 上次来难度一般，这次直接加码了？ 他身体一扭，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避开墙壁缝隙里射出的短箭，箭头上泛着幽幽绿光，一看就有毒。 这通道改造得挺快啊，机关数量多了不少，空气里还飘着让人心烦意乱的玩意儿。 幸好脖子上挂着变色龙搞来的“静心琉璃佩”，虽然名字土了点，效果是真不错。 一股清凉的感觉持续散发，把那种试图干扰精神的异香效果压了下去。 钱小六给变色龙记上一功，这便宜好用的东西得多备点。 葵花内力在体内运转，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细微的空气流动都清晰可感。 前面有人，两个，呼吸声很匀称，是练家子。 他停下脚步，身体紧贴冰冷潮湿的石壁，慢慢向前移动。 转过拐角，两个身穿黑袍、胸前绣着黑莲花的武僧站在那里，目光不断扫视着前方的黑暗通道，十分警惕。 加派人手了？还知道放哨了？ 钱小六心里嘀咕。 但这水平，也就那样。 他调整呼吸，将轻功提到极致，身体变得异常轻盈，瞅准两人中间那点空隙，快速穿了过去。 动作干净利落，没带起一点风声。 两个武僧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空荡荡的通道，没发现异常，便以为是错觉，继续站岗。 钱小六已经进入了地下空间的边缘区域。 眼前还是那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幽绿的光芒散发出诡异的氛围。 但这里的守卫明显增多了。 那些还在麻木训练的死士周围，站着不少气息强悍的黑莲花武僧，眼神锐利，不断巡视，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整个空间的警戒程度，提升了好几个级别。 “嚯，这防守力度可以啊。” 钱小六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小声念叨。 上次来溜达一圈，看来是把那个圆弥老和尚给整紧张了，连夜加固了防御。 不过，地方再大，守卫再多，总有核心区域。 他闭上眼，集中精神，葵花内力全力运转，感知能力向四周扩散。 他仔细分辨着，避开那些巡逻武僧和死士的感知范围，将注意力投向能量波动最强、防守也最严密的方向。 找到了！ 在训练场地的最里面，靠近那尊黑色佛像的后方，有一间单独建造的石室。 石室门口，站着四个武僧，他们的气息比外面巡逻的那些要强大很多，站姿笔挺，气势慑人，守卫着入口。 并且，从那个石室方向，能清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真气波动，十分突出。 “嗯，真气信号很强。” 钱小六心想，“不是最终boss就是藏了重要道具，也可能两个都有。” 目标确认：圆弥老和尚的私密小单间！ 第68章 惊天大瓜，打包带走 他利用场地内各种训练器械和石柱作为掩护，身体压低，快速而无声地移动，一点点向那间石室靠近。 他的移动路线完美避开了守卫的视线，每次落脚都控制得极好，几乎没有声音。 很快，他潜伏到距离石室门口十几米外的一处阴影中。 门口那四个武僧站得像石像，但钱小六能感觉到他们肌肉紧绷，精神高度集中。 直接冲过去肯定不行，得等机会。 恰好此时，远处传来一些响动，好像有人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 门口一个武僧眉头微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机会！ 钱小六瞬间启动，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刹那间就冲过了十几米的距离！ 在他接近石门的瞬间，另外三个武僧才刚有所察觉。 他已经贴近了那扇厚重的石门。 门上似乎覆盖着一层能量形成的防护。 钱小六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葵花内力，轻轻点在石门边缘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嗤… 一声非常细微的、类似什么东西被溶解的声音响起。 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刚好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闪身进入！ 石门在他进入后又缓缓关闭，恢复了原样。 整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外面的武僧甚至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呼… 钱小六进入密室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里面光线很暗，只有墙角放着几盏发出幽绿光芒的灯。 空气里飘着很浓的檀香味，还混杂着一种奇怪的、甜丝丝的花香，闻久了让人头脑发沉，却又有点莫名的躁动。 这香气不对劲！ 钱小六立刻屏住呼吸，运转内力，驱除刚才吸入的少量气体。 房间的墙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号和图案，看起来既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胡乱的涂鸦，透着一股邪异和不祥。 强大的精神压力弥漫在整个密室中，比外面的通道强了好几倍，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好像有东西在不断刺激你的神经，诱发负面情绪。 这地方，压迫感十足啊！ 钱小六稳了稳心神，脖子上的静心琉璃佩散发出持续的清凉感，帮他抵御着精神层面的侵扰。 他极其小心地向前迈出一步，脚下的石板传来冰冷的触感。 他动作轻盈，悄无声息地潜入石室，身后的石门随之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呼……总算进来了。 钱小六调整呼吸，打量着这间重要的密室。 光线昏暗，只有角落几盏长明灯散发着幽幽绿光，勉强照亮了这片空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但这香味不太对劲，里面还混杂着一种甜腻的花香，闻起来让人头脑发沉，心底又莫名烦躁。 好家伙，这香里是加了什么猛料？生怕进来的人神志太清醒？ 钱小六立刻屏住呼吸，葵花内力流转，将吸入的那点怪味气体驱散出去。 他目光扫过四周墙壁，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怪诞的符号和图案，像是某种看不懂的经文变体，线条在幽绿光线下微微蠕动，透着一股子邪门歪道的气息。 整个密室都笼罩在一股强大的精神压力之下，比外面通道强了许多，无形的压力不断冲击着太阳穴，撩拨着负面情绪，几乎要诱人发疯。 这地方，防御措施可真齐全，门口有守卫，内有精神压力，还带空气污染攻击的。 钱小六感觉脖子上的“静心琉璃佩”持续散发着清凉感，瞬间驱散了许多不适，将那股精神侵扰抵消了大半。 变色龙这看着不起眼的玩意儿……哦不，这法宝，还真有点用。 他稳住心神，极其小心地迈出一步，脚下的石板冰冷坚硬。 密室中央，赫然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黑色佛像。 这佛像造型诡异，面目模糊不清，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盘膝而坐，双手结着一个古怪手印，通体漆黑，材质非金非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能量波动。 嚯，这派头，一看就是反派大本营的标配邪门雕像，还自带精神攻击效果。 钱小六越靠近那尊黑色佛像，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吸力，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错不了，这东西绝对是圆弥老和尚搞精神控制的核心装置，也是整个地下基地的能量源头！ 这玩意儿要是没了，估计能让对方损失惨重。 他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视线转向佛像后方的墙壁。 根据能量波动的反馈，那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绕到佛像背后，仔细观察墙壁。 果然，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符文掩盖下，有一块区域的石材颜色和纹路有些细微的差别。 他伸出手指，凝聚葵花内力，在那块区域边缘轻轻一点。 咔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那块石壁无声地向内凹陷，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暗格。 哟呵，这机关，真够老套的。 暗格不大，里面只放着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以及几卷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卷宗。 钱小六没有犹豫，迅速将盒子和卷宗全部取出。 他先打开檀木盒子，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叠厚厚的、类似契约或协议的文件，上面清晰地盖着大皇子府的私印和一枚狰狞的黑色莲花印记。 合作协议？这下实锤了！ 他又快速展开那些卷宗。 第一卷，详细记录了某种名为“心奴印”的精神控制秘法，以及如何将活人训练成悍不畏死、绝对服从的“护法金刚”的流程，步骤详细，手段残忍，看得钱小六都忍不住想举报。 第二卷，是曼陀罗宗与大皇子势力之间的资源往来账目，各种物资、金钱、人员调拨记录，清晰明确，时间地点人物俱全。 第三卷……钱小六瞳孔微微放大。 这卷赫然是一份针对太子赵辰安的详细计划书！ 从如何制造意外、散播谣言，到如何安插人手、逐步渗透控制东宫势力，甚至还有几套备用方案，心思歹毒，环环相扣！ 卧槽，这瓜绝对新鲜！信息量太大，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大皇子这人模狗样的，玩得这么脏？ 勾结邪教，搞人体实验，还要对亲弟弟下手？ 钱小六迅速将所有卷宗和协议塞进怀里。 这些，就是铁证！能把大皇子和曼陀罗宗一起送走的铁证！ 他掂量着怀里的土特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圆弥老和尚，还有大皇子，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佛像，转身走向石门。 第69章 被发现 他轻手轻脚地潜入石室，身后的石门悄然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呼……总算进来了。 钱小六调整呼吸，打量着这间重要的密室。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勉强照亮了这片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但这香味不太对劲，夹杂着一股甜腻的花香，闻得人心烦意乱。 这香里是加了什么猛料？ 生怕进来的人神志太清醒？ 钱小六立刻屏住呼吸，葵花内力流转，将吸入的怪味气体驱散出去。 他目光扫过四周墙壁，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图案，像是某种看不懂的经文变体，透着一股邪门的气息。 整个密室笼罩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之下，比外面通道强了许多，几乎要诱人发疯。 这地方防御措施可真齐全，门口有守卫，内有精神压力，简直是个不速之客的噩梦。 钱小六感觉脖子上的“静心琉璃佩”持续散发着清凉感，驱散了不少不适。 他稳住心神，极其小心地迈出一步，脚下的石板冰冷坚硬。 密室中央，赫然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黑色佛像。 这佛像造型诡异，盘膝而坐通体漆黑，面目模糊不清，双手结着一个古怪手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能量波动。 这派头，一看就是反派大本营的标配邪门雕像。 钱小六越靠近那尊黑色佛像，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吸力，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错不了，这东西绝对是圆弥老和尚搞精神控制的核心装置，也是整个地下基地的能量源头！ 这玩意儿要是没了，估计能让对方损失惨重。 他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视线转向佛像后方的墙壁。 根据能量波动的反馈，那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绕到佛像背后，仔细观察墙壁。 果然，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符文掩盖下，有一块区域的石材颜色和纹路有些细微的差别。 他伸出手指，凝聚葵花内力，在那块区域边缘轻轻一点。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那块石壁无声地向内凹陷，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暗格。 哟呵，这机关真够老套的。 暗格不大，里面只放着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以及几卷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卷宗。 钱小六没有犹豫，迅速将盒子和卷宗全部取出。 他先打开檀木盒子。 盒子一开，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甜腻的异香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当场翻滚。 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颗龙眼大小、通体漆黑的药丸，散发着那股诡异的香气。 旁边还放着几块巴掌大小、材质不明的黑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扭曲的黑色卍字符，背面则是复杂的纹路。 最底下，压着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是某种兽皮，上面用一种从未见过的文字写着书名。 “这是……传说中的‘吃了就变傻’大力丸？” 钱小六捏起一颗药丸闻了闻，那味道直冲天灵盖，让他感觉自己的智商正在受到严峻挑战。 再看那几块令牌，黑色卍字符让他眼皮一跳。 这玩意儿，跟之前在远威镖局找到的黑色莲花标记，还有慕容雪给的情报里提到的曼陀罗宗…… 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靠，原来黑色莲花是外围会员标志，这卍字符是核心vip卡？” 钱小六瞬间明白了。 这些令牌，绝对是曼陀罗宗核心成员的身份信物！ 那本鬼画符一样的经书，不用问，肯定是他们的邪功秘籍！ 这些东西加起来，就是曼陀罗宗在大炎京城活动的铁证！也是大皇子勾结邪教、意图不轨的铁证！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这个曼陀罗宗，比他想象的还要邪门，还要有组织！ 就在这时！ 一股庞大、阴冷、带着暴虐气息的强大威压，从通道入口方向急速涌来！ 卧槽！圆弥老秃驴回来了？！ 钱小六心脏猛地一缩，头皮发麻！ 来不及多想，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药丸、令牌、经书连同盒子一股脑塞进怀里，动作快得像偷鸡的黄鼠狼。 必须立刻跑路！ 他转身就往石门冲，准备原路返回。 然而，忙中出错！ 他撤离时过于匆忙，手臂不小心撞到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烛台。 “哐当！” 烛台倒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下一秒！ “呜——嗡——！！！”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彻整个地下空间！墙壁上的符文瞬间亮起妖异的红光！ “我靠！还带声光报警的？！” 钱小六脸都绿了。 这下好了，全场都知道有人摸进来了！ “砰！！！”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一时间，密室的石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开！ 碎石四溅！ 圆弥尊者那张原本还算慈祥的老脸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密室内的钱小六，以及他身后那个敞开的暗格！ “贼子！！竟敢闯入本座禁地！盗我圣物！！” 圆弥的咆哮声如同炸雷，震得整个密室嗡嗡作响。 一股恐怖的精神威压混合着怒火，向钱小六碾压而来！ 跑！ 钱小六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跟这老怪物硬拼？开什么玩笑！ 他脚下猛地发力，葵花身法运转到极致，身体化作一道残影，不退反进，擦着圆弥的边就往外冲！ 圆弥显然没料到他如此滑溜，怒吼一声，枯瘦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抓来！ 钱小六险之又险地避开，感觉后背的衣服都被掌风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冲出密室！ 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警报声中，大批眼神麻木、手持兵器的死士，以及那些气息彪悍的黑莲花武僧，正从四面八方向这边涌来，将整个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钱小六：“……” 完犊子，这是捅了马蜂窝，还是带gps定位的那种！ “拦住他！生死勿论！！” 圆弥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第70章 爷溜了! 警报声尖锐刺耳，响彻整个地下空间，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墙壁上那些扭曲的符文瞬间被点亮，发出妖异的红光，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出诡异的红色。 “我靠！还带声光报警系统，这反派组织经费挺足啊！”钱小六心里疯狂吐槽，脚下却没停。 “砰！”石门炸裂，碎石乱飞。 圆弥那张老脸扭曲狰狞，双眼血红，死死锁定钱小六和他身后那个空空如也的暗格。 “贼子！竟敢闯入本座禁地！盗我圣物！”老和尚的咆哮声震耳欲聋，震得整个密室都在颤抖。 一股混合着暴怒与阴冷杀意的恐怖精神威压，铺天盖地般向钱小六碾压过来！ 跑！这是钱小六唯一的念头！ 跟这老怪物硬刚？除非脑子被驴踢了！ 他脚下猛地发力，葵花内力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 不退反进！ 他身形异常灵活，擦着圆弥含怒拍来的枯瘦手掌边缘，险之又险地冲了出去！ 嘶啦！后背的僧袍被凌厉的掌风撕开一道大口子，火辣辣地疼。 “拦住他！生死勿论！！”圆弥的怒吼紧随其后。 冲出密室，外面已是混乱一片。 刺耳的警报声中，大批眼神麻木、手持兵器的死士，还有那些气息彪悍、身穿黑袍的曼陀罗宗武僧，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整个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中间还夹着一群不要命的打手！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没有退路，那就杀出一条血路！ 他手腕一抖，数枚绣花针带着尖啸声急速射出，精准地没入最前方几名死士的咽喉或眼眶。 噗噗噗！几声闷响，死士应声倒地。 趁着人群出现短暂混乱，钱小六身形快速突进，一把夺过一名武僧手中的戒刀。 刀身冰凉，入手沉重。 “借你刀一用，下辈子投个好胎再来找我还！”他低喝一声，葵花宝典的身法彻底展开。 整个人在人潮中快速穿梭，难以捕捉，手中的戒刀速度极快，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片血花。 他的速度太快，身法太诡异，那些死士和武僧根本捕捉不到他的真正位置，往往刀光一闪，便已身首异处，或者被点中要害，瘫软在地。 钱小六如同开启了无双模式，在重重包围中硬生生杀出一条通道。 鲜血染红了他的僧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那股甜腻的异香，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圆弥紧追不舍，看到自己的手下被钱小六轻易屠戮，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 当他看到钱小六怀中鼓鼓囊囊，隐约露出檀木盒和卷宗的一角时，尤其是想到那几块核心令牌和那本秘传经书可能也被盗走，他的杀意瞬间沸腾到了顶点！ 那些东西绝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留下命来！”圆弥速度暴增，枯瘦的身影带着残影追了上来，一掌拍向钱小六后心！ 掌风未至，那股阴冷霸道的精神力已经率先袭来，试图干扰钱小六的行动。 钱小六感到后脑勺一阵刺痛，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圆弥眼中厉色闪过。 钱小六却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葵花内力强行运转，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轰！圆弥一掌拍空，打在旁边的石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钱小六借势向前翻滚，头也不回地冲向通往地面的密道入口。 “哪里逃！”圆弥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在狭窄、布满机关的地下通道内展开了生死时速般的追逐。 钱小六对这条通道已经熟悉，加上身法灵动，不断利用拐角和之前的记忆避开或触发机关，给后面的圆弥制造麻烦。 圆弥虽然实力远超钱小六，但在狭窄通道内，一身强横修为难以完全施展，还要应付那些被触发的机关，速度竟一时被拉开少许。 “小贼！本座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圆弥的怒吼在通道内回荡。 钱小六充耳不闻，只顾埋头狂奔。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出口！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急速冲出了假山后的密道口！ 不敢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寺外狂奔而去。 嗖！ 几乎在他冲出密道的下一秒，圆弥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 圆弥站在假山密道口，脸色阴沉，怒火中烧。 他盯着钱小六消失的方向，心中焦急。禁地被闯，圣物被盗，连那本记录曼陀罗宗核心精神秘法的经书和几块身份令牌都没了！ 这要是传回宗内，他的分舵主位置就危险了！ “封锁！立刻封锁全寺！” 圆弥的声音沙哑而暴虐，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说有贼人潜入盗取经书，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寸寸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小贼揪出来！” 他心里明白，所谓盗经贼人只是幌子。 真正怕的是那些卷宗和令牌泄露出去，那他勾结大皇子、豢养私兵的阴谋就全完了！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慈云寺如同炸了锅。 钟声急促响起，手持棍棒的僧兵从各个角落涌出，面色紧张，眼神凶狠。 火把被点燃，寺庙各处照得通明，巡逻队交叉往复，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搜！仔细搜！任何可疑人物，格杀勿论！” 命令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 另一边，钱小六正贴在一堵院墙阴影里，眉头紧锁。这反应速度也太快了吧？ 刚才跑出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大动静，这才几分钟，整个寺庙就围起来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檀木盒子和卷宗，这些现在就是烫手山芋，必须赶紧带回去。 直接冲出去肯定不行，外面的巡逻队密度太高了。 他屏住呼吸，将葵花内力运转到极致，整个人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仔细观察着僧兵的巡逻路线和换防间隙。 哒、哒、哒…… 一队僧兵举着火把，脚步匆匆地从不远处经过。 领头的武僧眼神锐利地扫过钱小六藏身的角落。 钱小六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身体紧绷，一动不动。 好在天色够黑，加上他收敛气息的功夫到家，那武僧只是扫了一眼，没发现异常，便带着人匆匆走远了。 呼…… 钱小六松了口气，感觉后背有点发凉。硬闯不行，得想办法制造混乱，声东击西。 他回忆着之前探查时记下的寺庙布局，目光投向远处一个堆放杂物的偏僻角落。 那里靠近西侧围墙，相对来说守卫力量薄弱一些。 他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一处视野开阔的暗影中，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子。 瞅准一个巡逻队刚过去的空档，他手腕一抖，一颗石子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砸向了东边院落的一个柴火堆。 哗啦——！ 柴火堆被砸得散落一地，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什么声音？” “东边！过去看看！” 果然，靠近东边的几队僧兵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朝着声音来源跑去。 连带着西侧的部分守卫也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东边。 就是现在！ 钱小六抓住这短暂的混乱和防守空隙，从阴影中窜出，身形如电，直扑西侧围墙！ 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脚尖在墙面上几个不起眼的凸起处轻轻一点，借力腾空，整个人悄无声息地翻过了数米高的围墙。 落地时，他蜷身一滚卸去力道，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墙外是寺庙后山的一片乱葬岗，夜风吹过带着一丝阴冷。 他快速辨认了一下方向不再停留，展开身法，朝着东宫的方向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圆弥老和尚，想抓爷，做梦去吧！ 第71章 纵火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钱小六的身影贴着墙根移动，悄无声息地溜回了东宫的秘密据点——观星苑。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力喘息，胸口起伏剧烈。 刚才那场追逐，紧张刺激，还附带精神攻击，实在消耗巨大。 他摸了摸后背被掌风撕开的口子，一阵凉意传来。 圆弥那老和尚出手真是狠辣。 不过…… 钱小六眉头皱起，开始回顾整个逃脱的细节。 从警报响起到冲出寺庙，全程看似围追堵截极为严密，险象环生。但仔细想来，总感觉有几个地方不太对劲。 那些僧兵和死士，虽然气势汹汹，但相互间的配合总显得有些迟滞，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是侥幸穿过了包围。 特别是最后翻墙的时候，东边的骚乱吸引了绝大部分守卫，西墙恰好出现的防守空档，未免太过巧合。 难道…… 真是运气好？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浮现。 圆弥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封锁寺庙，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是在演戏？ 一部分是为了向外界展示姿态，表明寺庙失窃，正在全力追捕。 另一部分，难道是故意放自己带着那些敏感的东西离开？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难道是升级版的苦肉计？ 故意放他走，是想让他去惹更大的麻烦，还是想通过他，看看他背后站着谁？ 这情节走向，有点熟悉啊，电视剧里经常这么演！ 圆弥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个只懂得用蛮力的角色。这老家伙，心思太深了！ 算了，不管他是不是在演，东西拿到手才是关键。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分量不轻的檀木盒子和几卷卷宗，一股浓烈的怪异香气又散发出来。 “王虎！” “属下在！” 王虎的身影迅速出现在门口。 钱小六将盒子和卷宗放在王虎面前的桌上。 “这些东西，是从慈云寺那个老和尚的密室里拿出来的。” “动用观风处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和资源，给我查清楚！” “这盒子里的药丸和令牌，弄明白是什么材质，什么来历，特别是那个黑色的卍字符标记，给我深挖到底！” “还有这几卷东西，上面的字很古怪，想办法弄懂是什么意思！看看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钱小六的语气十分严肃。 这些物品牵涉重大，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王虎拿起盒子和卷宗，只看了一眼，就察觉到其中蕴含的邪异气息。 他用力点头：“是！属下立刻去安排！” 看着王虎快步离去的背影，钱小六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 希望这次能挖出曼陀罗宗和那位大皇子的真实底细。 就在这时！ 窗外远方的天空，突然亮起一片不正常的红光！ 钱小六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 只见城西方向，火光熊熊燃烧，浓烟直冲夜空，将大片天空都映成了红色！ 那个位置……正是慈云寺的方向？ “先生！” 赛狸猫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急促。 “出事了！慈云寺……慈云寺烧起来了！火势很大！” 钱小六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紧紧锁定那片燃烧的火光。 动作真快！ 自己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放火了？ 官方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声称是慈云寺夜里失慎，灯烛引燃了易燃物，导致大火。 高僧圆弥尊者为了抢救寺内重要经卷，不幸被困火场，未能生还。 意外失火？尸骨无存？这种说法谁信！钱小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把火，烧得太古怪，时间点也太敏感了！是为了烧掉所有证据？还是圆弥那个老家伙趁机脱身，隐藏起来了？或者……是有其他势力插手，进行了灭口？ 这么快就安排上灭口了，这行动力，真是惊人！ 圆弥老和尚，你到底是真没了，还是换个身份继续活动？ 这京城的水，真是越来越浑浊了…… 东宫书房内，灯火依旧明亮。 太子赵辰安听完钱小六的汇报以及慈云寺大火的最新消息，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好一个慈云寺！好一个曼陀罗宗！竟然在我大炎京城重地，做出这种事情！勾结皇兄，私下训练死士，还想算计到东宫头上！” 太子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低沉。 他看向钱小六，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决断：“先生，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 “立刻动用观风处的力量，给孤查！查清楚慈云寺这场大火的真正原因！无论是谁放的火，目的是什么，都要给孤挖出来！揪出幕后真凶！” “是，殿下！”钱小六躬身领命。 第72章 现场勘察与火油匠 天刚亮，钱小六就换了行头。 他找了身灰不溜秋的粗布衣服套上，脸上抹了几道黑灰，头上扣了个破草帽。 对着水盆照了照，嗯，这造型，扔人堆里绝对找不着。 为了效果，他还抓了把香炉灰拍在身上，一股烧香拜佛混合烟火气的味道立刻散开。 “先生，您这是？” 王虎看着他这副模样，眼角跳了跳。 “嘘！” 钱小六做了个小声的手势，用一种带着点悲伤的腔调说。 “王哥，去慈云寺那边看看，得像个真香客，不然太扎眼。” 王虎没说话，只是觉得先生这香客扮得，有点特别。 “在外头，叫我香客老刘。” 钱小六交代一句，压低帽檐混入人群，朝着慈云寺方向走去。 慈云寺外面已经围了起来，几个官差守着，不让人靠近。 这点小场面对钱小六来说，不算什么。 “官爷，小的住城东，常来慈云寺上香。听说寺里走了水，特意过来看看，给圆弥大师上柱心香。” 他慢悠悠走到一个官差面前，脸上努力挤出悲伤，声音带着点哽咽。 官差打量他，一身布衣，脸上还有灰，确实像那么回事。 “唉，这位香客，里面都烧光了，没什么好看的，回吧。” 钱小六听这口气，有门。 “官爷行个方便，小的就远远看一眼，了却个心愿。” 他赶紧从袖子里摸出几文钱，悄悄塞过去，声音更低了。 官差捏了捏铜钱，又看看他那“真诚”的表情，摆摆手。 “去吧去吧，小心点，里面乱得很，别乱跑，也别乱动东西。” “谢官爷！谢官爷！” 钱小六连声道谢，猫着腰钻了进去。 一踏入废墟，浓重的焦糊味直冲鼻子。 原本香火旺盛的寺庙，现在只剩下焦黑的断壁残垣，瓦砾碎石铺了一地，空气里还有没散干净的烟味。 钱小六心里嘀咕，这火放得真够水平，片甲不留啊。 他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在废墟里慢慢走动，眼睛却快速扫过每一个角落。 表面悲伤香客，内里现场勘探员。 废墟里到处是烧毁的木头和砖石。 钱小六鼻子动了动，焦糊味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很淡的油味。 他走到一处烧得特别严重的大殿角落，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 烧裂的地砖缝隙里，能看到一些深色的痕迹，凑近闻闻，是油味。 不是普通的灯油或者食用油，味道更冲，更特别。 是火油！ “啧，还挺专业。” 钱小六心里有了判断。 他又绕着废墟走了几圈，很快又找到几处烧得异常彻底的地方。 藏经阁、几间重要的禅房、还有后院靠近某个隐蔽出口的位置。 这些地方的火势明显比其他地方更猛烈，像是被特意关照过。 这绝对不是意外失火。 这是有预谋、有计划的纵火，目标明确，手法老练。 纵火的人对慈云寺内部非常熟悉。 “看来，这把火不简单。” 钱小六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眼神变得深邃。 他可以肯定，慈云寺的大火是人为的，目的是毁掉某些东西，或者掩盖某些秘密。 至于谁干的……这京城里，有能力、有动机干这事的，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 要查纵火的人，得从这特殊的火油入手。 钱小六回到观星苑，叫来赛狸猫。 “狸猫，去东厂问问，京城里手艺好的火油匠，找个日子过得不太顺心，手头紧的。” 赛狸猫应声去了。 东厂的消息网效率很高，没多久就带回了消息。 “先生，城西瓦子巷有个李老头，以前手艺很有名，给宫里供过东西，后来得罪了人，被排挤了，现在挺落魄的。” “李老头？” 钱小六重复了一遍。 “行，就他了。” 城西瓦子巷，气味混杂，环境破败。 钱小六在一个小院门口停下，院子里堆着些油桶和工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蹲着忙活。 老头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满手油污，正是李老头。 看到钱小六和赛狸猫进来，李老头抬起头，眼神有些浑浊：“你们找谁？” 钱小六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老人家，您就是李老头吧？我们是慕名而来，想请您帮个小忙。” 李老头皱了皱眉：“帮忙？我一个老头子，能帮什么忙？” 钱小六笑呵呵地说：“老人家您谦虚了，谁不知道您是京城最好的火油师傅。这点小事，对您来说肯定不难。” 李老头眼神动了动，没说话，似乎在掂量。 钱小六直接说道：“老人家，我知道您手头紧，可能还欠着些债。只要您帮我这个忙，债务我帮您还清，再给您一笔钱，保您下半辈子安稳。” 李老头浑浊的眼睛里亮了一下，他盯着钱小六：“要我做什么？” 钱小六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 “请您看看，这里面是什么火油，成分，配方，越详细越好。另外，这种火油，一般什么人会用？从哪能弄到？” 李老头接过瓶子，拔开塞子，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他仔细辨别着，眉头渐渐皱起，脸色也严肃起来。 “这油……” 李老头喃喃道。 “像是宫里用过的秘制火油，但又加了别的东西，烧起来更猛，还不容易灭。” 钱小六心中一动，找对人了。 “老人家，您能确定它的来路吗？” 李老头沉默了一会，看着钱小六。 “我能试试。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说。” 李老头指了指周围。 “帮我还清债，再给我找个干净地方住，安安稳稳活到死。” 钱小六立刻点头：“没问题！只要您查清楚这火油，这些都包在我身上！” 李老头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伸出沾满油污的手：“好，一言为定！” 李老头果然是行家。 一天后，他就给出了结果。 “先生，这火油确实是秘制火油的路子，但里面加了几味罕见的草药，能提升火头温度，还有点特殊的香味。” 钱小六拿着李老头写下的分析结果，这火油制作复杂，成本不低。 “什么人会用这种东西？” 李老头想了想说。 “用这么好的油放火，手笔很大。能搞到这种油，还能用得起的，京城里不多。要么是跟宫里有牵扯的权贵，要么就是某些实力雄厚的江湖势力。” 这时，赛狸猫也带回了东厂的消息。 “先生，查到慈云寺最近和城西郑家因为一块地皮闹得不愉快。郑家背后，好像有大皇子那边的人。” “郑家，大皇子……” 钱小六手指敲着桌子。 线索指向了好几个方向：和慈云寺有土地纠纷的郑家、可能觊觎寺庙财物的江湖势力、甚至牵扯到了大皇子。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线索也显得混乱，好像有人故意在后面搅混水。 钱小六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 这把火，点燃的绝不仅仅是慈云寺。 第73章 浑水摸鱼 观星苑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纸张和墨水混合的焦躁味道。 桌案上，来自京城各个角落的情报堆积如山，几乎要将钱小六那张清秀的脸给埋了。 李老头的火油分析报告，赛狸猫关于郑家和土地纠纷的口述记录，都压在最上面，显得格外醒目。 王虎站在一旁，面色沉凝，声音压得低低的。 “先生，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火场废墟那边，现在人多眼杂，非常混乱。” 他顿了顿，继续汇报。 “我们的人观察到，至少有三拨人在废墟附近活动。一拨是大皇子府的探子，行踪鬼祟，专往烧毁的账房那边凑。” “还有几伙人，打扮各异，像是江湖中人，行动间彼此提防，甚至有几次差点直接动起手来。” 赛狸猫接口道：“街面上也多了不少生面孔，四处打听慈云寺和圆弥老和尚的事，有几个口音明显不对，像是从西边过来的。” 我靠，慈云寺现在这么热闹，什么人都往这儿凑？ 大皇子的人烧自家证据，这个好理解。 江湖人士？冲着曼陀罗宗来的？还是想趁乱捞点好处？ 西边来的…… 敌国？还是曼陀罗宗的上家？ 他们又图个啥？ 钱小六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局面各方势力交错，头绪繁多。 “先生，现在各方势力都盯着那片废墟，我们的人很难靠近核心区域仔细勘察。”王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而且，根据火场残留痕迹判断，助燃物不止一种。李老头分析的那种特殊火油确实存在，但现场还有几种常见的桐油、松油，甚至发现了硫磺和硝石的残留。” 好家伙，几种火油？还带硫磺硝石？ 这是烧寺庙还是年底集中销毁易燃品啊？ 看来放火的不止一拨人，或者说，有人趁着第一把火烧起来，又在后面添了燃料，把事情搞得更大？ 钱小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的轻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十分专注。 “水浑了，那就让它再浑一点！”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王虎和赛狸猫。 “王虎！” “属下在！” “传我的命令！观风处所有能动的外勤人员，东厂那边能调用的暗子，全部给老子撒出去！” 钱小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穿透力。 “盯死！给我盯死京城里所有跟这事可能沾边的人！大皇子府，那个什么郑家，各路江湖牛马，还有那些西边来的生面孔，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们去了哪儿，见了谁，说了什么屁话，干了什么勾当，只要有一丁点可疑，全都给我记下来！” 他语气加重，带着一丝狠厉。 “告诉下面的人，都把眼睛放亮点！谁要是敢在这时候给我敷衍了事，直接打包送去净事房，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人生无常！” 这局面，简直是人人各怀鬼胎，互相猜忌！ 剧本杀都没这么刺激！ 王虎心头一凛，立刻躬身：“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钱小六看着王虎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大皇子的人点火烧证据，这事基本能定。 但后面那拨人，趁乱摸进寺庙深处，还故意留下指向大皇子的线索，用不同的火油把场面搞得更乱…… 这手法，真是阴险狡诈！ 这是典型的嫁祸给别人，自己再趁机捞好处！ 大皇子的人费力放火，结果被人抓了现行，不仅把责任推给他，还顺手拿走了他想销毁的东西之外的关键物品？ “另一拨人，查到什么来路没有？” 钱小六看向赛狸猫。 赛狸猫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伙人非常狡猾，身手极高，反侦察能力一流，现场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能判断出人数不多，个个都是硬茬子，而且对慈云寺内部非常熟悉。” 熟悉慈云寺内部……身手高强……行动隐秘…… 钱小六手指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曼陀罗宗内部清理门户？还是西域敌国势力？或者是曼陀罗宗的上家来回收重要物品了？ 他们在找什么？难道比那些账册协议更重要？圆弥那老秃驴藏起来的宝贝？ 总感觉不太对劲。 钱小六脑中瞬间闪过自己从密室里顺出来的那个檀木盒子，里面的怪味药丸、黑色卍字令牌，还有那本鬼画符一样的经书。 难道……他们要找的是这些玩意儿？ 他心里猛地一沉，感觉自己卷入了更深的麻烦之中。 大皇子想毁掉合作证据，结果被人利用了。 而后面这只黄雀，不仅想把责任完全推到大皇子头上，还想顺走曼陀罗宗真正的核心机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钱小六低声自语，嘴角反而翘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有点意思了。” 他走到桌案前，随手拿起一份刚刚送来的情报，上面记录着某位江湖人士在慈云寺废墟附近鬼鬼祟祟的行踪。 “王虎！” 他扬声喊道，声音穿透门扉。王虎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 “先生有何吩咐？” “你去，找几个机灵点的人，把这个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大皇子府的人。” 钱小六将那份情报递给王虎。 “再把这个。” 他又拿起另一份关于郑家暗中调动人手的记录。 “想办法让那些在废墟周围晃荡的江湖人士知道。” 王虎接过情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先生的意思是……” “局面越乱越好。” 钱小六笑了笑，眼神却冰冷。 “既然大家都想当黄雀，那就让他们先斗起来。咱们在一旁看着，看看最后谁能占到便宜。” “告诉我们的人，继续盯紧，特别是那只最会藏的黄雀，别让它跑了。” 王虎用力点头：“是！属下明白！” 第74章 皇帝的背刺? “王虎。” 钱小六坐在观星苑那张堆满了情报的桌子后面，手里正掂量着那卷从慈云寺密室顺出来的古怪卷宗。 卷宗入手沉甸甸的，泛黄的特殊材质纸张上，画满了扭曲的符号，透着一股邪门歪道的气息，散发着和之前檀木盒子里药丸一模一样的怪味。 这玩意儿，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不舒服。 “先生请吩咐。” 王虎立刻上前一步，腰杆挺得笔直，随时准备接活儿。 “给你个新任务，难度不小，堪称地狱级别。” 钱小六把那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卷宗丢给王虎。 “这卷鬼画符，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找东宫那些号称博古通今的老学究也好，或者干脆去天桥底下找几个跳大神的试试也罢，必须给我弄明白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鬼！” 这东西极可能是曼陀罗宗的核心机密，里面藏着大秘密。 “这事儿要是办利索了，爷重重有赏。” 钱小六从怀里摸出一张淡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满了比卷宗更复杂、更扭曲的符文，隐隐还能感觉到一丝能量波动，很不稳定。 “喏，精神力攻击符，一次性消耗品，出其不意能让对手脑子短路，关键时刻能救命。算是给你这次九死一生任务的奖励升级版，拿着防身。” 这符箓听名字就够唬人的，效果估计差不了。 王虎小心翼翼地接过卷宗和那张符纸，后者材质特殊，绘制繁复，一看就非凡品，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属下定不辱命！保证完成任务！” 他深知这卷宗的重要性，可能直接关系到后续的整个计划。 他立刻拿着东西，转身就去找东宫那些专门研究稀奇古怪玩意的“专业人士”去了，准备开始一场与鬼画符的殊死搏斗。 破译工作进行得异常艰难，进展缓慢。 卷宗上的文字根本不是已知世界的任何一种语言，上面的符号扭曲诡异，看久了就让人头晕眼花，心神不宁。 东宫那边调集了最顶尖的古文字专家，加上王虎手下那些旁门左道的奇人异士，组成了一个临时的“破译突击队”。 他们熬了整整几个通宵，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一个个熬得双眼通红，眼下乌青深重，终于靠着人海战术和一点点运气，啃下了这块硬骨头。 当王虎拿着那份刚刚整理出来的破译内容，脸色惨白如纸，脚步踉跄地冲进观星苑时，钱小六正优哉游哉地研究李老头给的火油配方，心里琢磨着改进配方，搞点独家牌子的火油，说不定还能赚点外快。 “先生！破译出来了！那卷东西破译出来了！” 王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惊骇和恐惧，还有点破音。 钱小六放下手里的配方，抬起头，看着王虎那副像是见了鬼的表情：“慌什么，天塌不下来。念。” “密信内容……是大皇子琰明崇与曼陀罗宗之间的秘密联络记录，还有……还有他勾结西凉国使者，意图谋反的详细计划！” 王虎的声音都在发颤，手里的纸剧烈地抖动着。 钱小六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皇子这业务范围挺广啊！ 还搞上跨国合作了，他想干什么！ “具体点！捡重点说！” 钱小六声音一沉。 “信中详细记录了，大皇子承诺，一旦他‘拨乱反正’成功登基，就将云州、朔州两地的管辖权割让给西凉国，以此换取西凉国在他动手‘清君侧’的时候，出兵袭扰北境，牵制住北境的边防大军！” “他还计划，在三日后的祭天大典上，利用曼陀罗宗提供的秘药控制部分禁军，并配合曼陀罗宗的死士，在现场制造大规模混乱，趁机刺杀……刺杀包括丞相在内的几位朝中重臣，然后将所有的罪名，全部栽赃嫁祸给东宫！” “他的最终目的，是造成朝野震动，逼迫陛下在‘群情激愤’之下，废黜太子，改立他为新的储君！” 王虎一口气念完，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地靠在门框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 钱小六听得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地上。 好家伙！ 割地求荣、勾结外敌、刺杀重臣、栽赃陷害、逼宫夺位…… 这一套流程下来，简直是作死典范！ 大皇子这是真的不懂死字怎么写！ 这操作，放在戏文里都得是压轴反派才敢这么玩！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几乎就在王虎汇报这些惊天秘闻的同时，数百米外的大皇子府内，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你说什么？！存放密信的那个暗格被人动过了？里面的信……全都不见了？！” 大皇子琰明崇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将桌案上一只价值千金的白玉如意狠狠扫落在地。啪嚓！玉如意摔得粉碎，碎片溅了一地。 他双目赤红，在书房里狂躁地来回踱步。 慈云寺那把火没烧干净，圆弥那个老秃驴下落不明，现在连他最核心、最致命的把柄——那些记录着他所有阴谋的密信也没了！ 是谁干的！ 太子的人？曼陀罗宗内部有人反水？还是西凉那边走漏了风声！ 不，不能再等下去了！ 无论那些信现在落在谁的手里，一旦被公之于众，他就彻底完了，死无葬身之地！ “传令下去！” 琰明崇眼中闪过一抹疯狂而决绝的杀意，声音嘶哑而狠厉，“立刻通知京营的韩都尉！启动第二套备用方案！” “所有潜伏在京城各处的人手，立刻全部启动！不要再等祭天大典了！今晚就动手！” “告诉他们，成败在此一举！挡在我前面的人，不管是谁，杀无赦！！” 命令如同暗流，迅速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传递下去。夜色渐深，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开始在繁华的京城之下悄然弥漫、扩散。 一队队穿着禁军服饰，但眼神麻木、行动诡异的士兵，悄无声息地从城市的各个阴暗角落集结起来，朝着灯火通明的东宫方向潜行包围而去。 与此同时，数十道身手矫健的黑影，在鳞次栉比的屋顶和幽深的暗巷中急速穿梭，他们的目标同样明确——东宫！ 观星苑内，王虎刚刚汇报完那足以颠覆整个大炎王朝的密信内容，还没等钱小六消化完这惊天大瓜，外面就传来了急促无比的脚步声，以及兵器碰撞的细微声响。 赛狸猫几乎是撞开了房门，俏脸上满是焦急和凝重，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紧张。 “先生！不好了！京营那边有大规模异动！我们安插在城防处的眼线刚刚传来消息，大批身份不明、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正从四面八方，向东宫这边包围过来！看旗号和盔甲，像是大皇子的人和京营的部分兵马！” 话音刚落，外面隐约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的铿锵之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和紧张的气氛。皇城内，风云突变！ 钱小六一个箭步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远处街道上，火把连成长龙，一队队盔明甲亮的士兵正快速行进，封锁了通往东宫的各个路口，寒光闪闪的兵器在火光下反射出慑人的冷芒。 整个东宫，已被重兵层层包围，与外界隔绝。 “大皇子这是等不及了，直接掀桌子了？！” 钱小六心里骂了一句。 这反应速度也太快了！ 密信刚丢，这边就直接动手了？ 这是破罐子破摔，打算硬来了？ “理由呢？他用什么理由调动京营包围东宫？疯了吗？” 钱小六迅速冷静下来，看向赛狸猫。 赛狸猫语速极快地回答：“大皇子以‘京城混入西凉奸细，图谋不轨，危及皇家安全’为由，说服了京营副都统韩忠等几名将领，声称有确凿证据表明奸细藏匿于东宫附近，需要立刻进行搜查和戒严！现在，他们已经封锁了皇城东侧的大部分区域，摆明了是要强闯东宫！” 一时间，皇城内外，兵戈隐现，喊杀声和命令声此起彼伏，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紧张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廷政变，似乎已经拉开了序幕。 钱小六眉头紧锁。 “奸细？” 这借口找得可真够牵强的。但偏偏在这个时候，还真就管用。毕竟慈云寺刚被烧，曼陀罗宗和西凉勾结的事情还没完全捂住，京城里确实人心惶惶。大皇子这是抓住了一个微妙的时间点，强行发难。 “等等……皇宫那边什么反应？陛下呢？京营这么大动静，包围东宫，他老人家就没点表示？” 钱小六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王虎立刻补充道：“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很模糊。陛下只是下旨，命京兆府和禁军配合调查所谓的‘奸细’一事，严查到底，但并未明确斥责大皇子的行为，也没有下令让京营撤兵。” 皇帝的态度……竟然如此暧昧？ 按理说，皇子带兵包围储君宫殿，这已经是谋反行为了，皇帝就算不立刻派兵镇压，也该雷霆震怒才对。 可现在，仅仅是下旨“彻查”？ 这算什么？默认了？ 钱小六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出来。 皇帝老儿……该不会早就知道大皇子有反心了吧？ 甚至，他对这个野心勃勃的大儿子，早就心存不满和忌惮了？ 这次大皇子跳出来，皇帝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摆出一副“你们兄弟俩自己解决”的态度……这难道是……皇帝想借着这次冲突，借太子的手，或者说，借自己的手，一举铲除掉大皇子这个心腹大患？ 顺便，还能考验一下太子琰明澈，看看他有没有能力应对这种突发危机，够不够资格继承这个皇位？ 帝王心术，果然弯弯绕绕，深不可测！这是拿儿子当棋子，玩平衡，搞清洗啊！ 钱小六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这皇帝老儿，心思比圆弥还深沉！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东宫现在就是个铁桶，外面围满了大皇子的人，硬冲肯定不行。 必须想办法从内部瓦解，或者寻求外部支援！ “赛狸猫！” 钱小六当机立断。 “属下在！” “立刻启动最隐秘的渠道，联络宫里的丽妃娘娘！” 钱小六压低声音，语速飞快。 “告诉她，大皇子已经动手了，东宫被围，请她务必利用在宫中的影响力，想办法稳住后宫，打探陛下的真实意图，并且……在必要的时候，看看能不能给我们递点消息，或者提供一些方便。” 现在这种时候，丽妃这条线，可能是唯一的破局希望了。 赛狸猫眼神一凝，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重重点头：“是！我马上去办！” 说完，她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观星苑的暗影之中。 赛狸猫的身形飘忽不定，在东宫复杂的廊道和暗影中穿梭，避开外面越来越密集的巡逻兵士。 她利用只有观风处核心成员才知道的秘密通道，最终抵达了与宫内联络的安全点。 消息通过特殊渠道，以最快速度传递到了深宫之中，丽妃的寝宫。 “你说什么？！大皇子带兵围了东宫？！” 丽妃听完心腹宫女低声急促的禀报，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她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名贵的地毯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裙摆，她却浑然不觉。 那可是她的亲侄儿！未来的皇帝！ 大皇子那个混账东西，平时看着还算规矩，背地里竟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是要造反啊！ 皇帝的态度还那么暧昧不明？ 这是什么意思？ 考验？还是默许？ 丽妃急得在殿内团团转，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不行！绝不能让大皇子得逞！ 澈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当姑姑的还有什么指望！ “快！立刻去！用孤的名义，给羽林卫的张统领传个话！” 丽妃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就说……孤夜里受了惊吓，心悸不宁，请他务必加强皇城内苑，尤其是东宫附近的守备，弹压一切宵小之徒，确保宫闱安宁！不得有误！”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把我那块贴身的凤纹玉佩，悄悄给他送去！他知道该怎么做！” 这道懿旨，看似只是关心自身安危，实则是明确地向羽林卫这位中立派将领传递信号，要他保护东宫！ 第75章 叛乱 张统领是她父亲的老部下，为人还算正直，又欠着她们家的人情，这块玉佩就是提醒和施压。 虽然不能直接调兵对抗京营，但加强防御，给大皇子制造阻力，拖延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同时，她也派人密切关注皇帝那边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回报。 后宫，有时候也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棋子！ 丽妃这边在想办法，东宫之内，气氛已是紧张到了极点。 外面喊杀声隐隐传来，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自家主子被大军围困的消息迅速传开，人心惶惶。 东宫的卫士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这种阵仗，不少人脸色发白，手心冒汗，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慌乱。 观风处的探子们也聚集在观星苑的院子里，个个神情凝重，低声议论着，人心浮动。 再这样下去，不等大皇子的人攻进来，自己这边就要先乱了！ “都慌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哦对，现在我就是那个高个子！” 钱小六的声音突然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他从观星苑里踱步出来，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带着点懒洋洋的嘲讽。 他走到院子中央，环视着院子里一张张写满惊惶的脸。 “瞧瞧你们这一个个怂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不是围了点兵痞，是围了一群讨债的丈母娘呢！” 他撇撇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 “不就是被堵门了吗？多大点事儿？咱们东宫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先生，那可是京营……” “京营怎么了？京营就能不讲规矩了？”钱小六翻了个白眼，“大皇子那脑子，估计是被驴踢了，才会玩这么一手。他这是把自己的棺材板都抬出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急了。” 他顿了顿，语气稍微严肃了点，但依旧带着调侃。 “外面的阵仗看着吓人，其实就是外强中干。真以为陛下是瞎子聋子？大皇子这么跳，就是在自寻死路。他越急，说明他手里的牌越少，越怕咱们手里的东西！” 钱小六指了指自己，“咱们有太子殿下这张王牌，有陛下在后面盯着，还有我这么一个英明神武……咳，足智多谋的指挥官。怕个球？” “现在，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钱小六猛地提高音量，目光扫过众人，“观风处的人，把你们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给我守好各个要道，把眼睛瞪圆了，任何风吹草动，立刻上报！别他娘的到时候连耗子怎么溜进来的都不知道！” “东宫卫队的兄弟们，你们是太子殿下最后的防线！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弓上弦，刀出鞘！谁敢硬闯，就让他知道厉害！” “记住！咱们不是束手待毙的人，咱们是东宫的硬骨头！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的爪子！” 一番话，半是鼓动，半是命令，还夹杂着他特有的痞气和自信。 原本慌乱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士兵们握紧了手里的兵器，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探子们也迅速散开，各就各位。 混乱的局面，硬生生被他几句话给稳住了。 “王虎！” “属下在！” “去，把咱们前两天刚搞到的那几桶特制的火油搬出来，给外面那帮孙子准备点特殊的火油。” 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神里闪烁着搞事情的光芒。 “记住，用法用量，务必让他们印象深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玩火？ 王虎心里嘀咕，但还是领命去了。 这位爷的心思，跟着做就对了。 钱小六转身回到屋内，从一个隐蔽的夹层里取出一只不起眼的信鸽。 他飞快地写了一张小纸条，内容极短，只有几个字和一串暗号，然后塞进信鸽腿上的小竹管里。 “去吧，小宝贝儿，给京营的周副尉送点土特产。” 钱小六拍了拍信鸽的脑袋，将它从窗口放出。 信鸽扑扇着翅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京营包围圈的某个角落，一名面容刚毅、身着副尉盔甲的中年军官，正心事重重地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东宫。 他叫周奎，在京营中不高不低，却是个有自己原则的人。 大皇子突然以搜查奸细为名包围东宫，他总觉得这事儿透着邪性。 一只信鸽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肩膀上。 周奎一愣，认出这是东宫观风处特有的信鸽。 他不动声色地取下竹管，展开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周兄，想看大皇子亲笔签名的卖国协议副本吗？附赠西凉国特产印章一枚。观星苑，钱小六。” 周奎瞳孔猛地一缩，手心瞬间沁出冷汗。 卖国协议？西凉国？大皇子？ 他之前就觉得大皇子和某些西凉商人来往过密，没想到。 这人，从哪搞到的这种要命玩意儿？ 还副本？ 意思是原件也在他手里？ 周奎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颤抖。 一边是步步紧逼、可能涉及谋逆的大皇子，一边是手握致命把柄、神秘莫测的东宫谋主。 这队，怎么站？ 妈的，老子是大炎的军官，不是他琰铭的家奴！ 周奎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将纸条凑到火折子旁，看着它化为灰烬。 “大人！前面传来消息，韩都尉准备组织第一波试探性进攻了！”一名亲兵跑来禀报。 周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知道了。传令下去，我部负责左翼策应，务必听清号令，不要误伤友军，尤其看好那几处堆放杂物的地方，别不小心走了水。” 亲兵虽然疑惑，但还是领命而去。周奎抬头望向东宫方向，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咚！咚！咚！”战鼓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杀啊！” 数百名京营士兵在大皇子心腹将领的带领下，如同潮水般涌向东宫的朱雀门。 箭矢如雨，带着破空声射向宫墙。 “稳住！放箭！” 东宫卫队的指挥官大声命令。 宫墙上，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立刻还击。 一时间，箭矢交错，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先生！他们攻上来了！” 一名观风处探子急匆匆跑进观星苑。 “慌个屁。” 钱小六正慢悠悠地给自己泡茶，“开胃小菜而已。”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战况。 “啧啧，这攻势，稀稀拉拉的，跟没吃饭一样。那个带头的，是韩都尉手下的愣头青张莽吧？嗓门挺大，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只见那名叫张莽的将领，挥舞着大刀，嗷嗷叫着冲在最前面，试图攀爬云梯。 “王虎，给那个大嗓门加点料。” 钱小六吩咐道。 “好嘞！” 王虎早就等不及了，亲自抱着一小桶李老头特制的火油，瞄准了张莽和他身后的云梯。 “刺啦——” 一小股黑褐色的火油被泼洒下去，准确地淋在了张莽和他脚下的云梯上。 那火油似乎有生命一般，沾染木材和布料后迅速渗透，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张莽还没反应过来，宫墙上一支火箭已经射了下来。 “轰！” 一股远超普通火焰的炽热爆燃而起！ 那火油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瞬间吞噬了云梯和周围的几名士兵。 火焰呈诡异的深红色，温度极高，连旁边的砖石都被烧得噼啪作响。 “啊——！我的妈呀！” 张莽被燎了个正着，身上的盔甲瞬间变得滚烫，头发眉毛都被烧焦，他惨叫着从云梯上滚落下来，像个火球一样在地上打滚，哀嚎不止。 后面的士兵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 就在这时，左翼的周奎部突然失误了。 几支火箭不小心射偏，点燃了京营堆放在侧翼的几处粮草和攻城器械。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 “走水了！快救火！” 左翼阵脚大乱。 “废物！一群废物！” 后方督战的韩都尉气得跳脚。 钱小六看着这混乱场面，满意地点点头。 “嗯，火候差不多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淡黄色的精神力攻击符，口中念念有词，将符纸往自己额头一拍。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涌入脑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起来，感官被无限放大，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远处士兵慌乱的心跳声。 牛逼！这符箓效果可以啊！感觉智商都临时提高了二十点！ 钱小六深吸一口气，从旁边卫士手里夺过一张强弓，弯弓搭箭，瞄准了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火焰的倒霉蛋张莽。 “咻！” 箭矢离弦，带着一股肉眼难见的力量波动，精准地穿透了混乱的战场，直接没入张莽的咽喉。 张莽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敌将已死！降者不杀！” 钱小六运足气力，声音如同惊雷般传遍战场。 刚刚被符箓加持过的声音，带着一股奇特的威慑力，让所有听到的人心神剧震。 京营士兵们看着主将被一箭穿喉，又看到侧翼大火熊熊，早已没了斗志，顿时作鸟兽散，哭爹喊娘地向后溃逃。 东宫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士气瞬间拉满！ “先生威武！” “先生牛逼！” 观星苑内，钱小六丢掉弓，揉了揉眉心。符箓效果消失，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袭来。 妈蛋，这玩意儿劲儿挺大，有点费脑子。 大皇子府。 “你说什么！张莽死了？第一波进攻被打退了！还他娘的自己人放火烧了粮草？” 琰明崇听到战报，气得眼前发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上面的笔墨纸砚摔了一地。 “废物！全是废物！连一个小小的东宫都攻不下来！” 琰明崇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周奎那个混蛋！肯定是他在搞鬼！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东宫久攻不下，夜长梦多。 一旦天亮，禁军主力反应过来，他就彻底完了！ “传令下去！所有主力，不要管东宫了！给老子直接冲！冲皇宫！控制住父皇！” 琰明崇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命令。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大炎，到底谁说了算！” 命令下达，潜伏在京城各处的死士和被药物控制的部分京营精锐，从四面八方涌向守备相对薄弱的皇宫西侧和北侧宫门。 一时间，皇城之内，喊杀声四起！ 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原本还算平静的皇宫，瞬间变成了修罗场。叛军与守宫禁军在宫墙下、甬道中、殿宇前激烈厮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混乱之中，一支最为精锐的叛军小队，由曼陀罗宗的高手带领，避开了大部分战斗，穿过层层宫闱，直扑皇帝寝宫——乾安殿！ 他们速度极快，配合默契，沿途遇到的零星抵抗几乎被瞬间瓦解。 乾安殿那厚重的殿门，近在眼前！ 带头的曼陀罗宗高手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只要控制住皇帝，这场豪赌，他们就赢了！ “冲进去！” 他低吼一声，率先撞向殿门。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撞开殿门的那一刻—— “嗡——” 一声低沉而肃杀的嗡鸣声响起。 乾安殿两侧的阴影里，毫无征兆地滑出数十道身影！ 这些人全都穿着漆黑如墨、样式古朴的甲胄，脸上覆盖着没有任何表情的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他们手中握着造型奇特的黑色长刀，刀身上流动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们出现得悄无声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什么人！” 叛军头领大惊失色，他从未听说过皇宫里还有这样一支卫队！ 回答他的，是冰冷的刀锋！ 唰！唰！唰！ 黑色刀光瞬间划破夜空，带着收割生命的冷酷！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叛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拦腰斩断，鲜血内脏流了一地！ 这些神秘卫队的战力极其恐怖，出手狠辣无比，招招致命。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配合得天衣无缝。 曼陀罗宗的高手试图反击，但他们的毒药、暗器、诡异步法，在这支卫队面前毫无作用。 黑色甲士不闪不避，任由毒针打在盔甲上发出叮当脆响，毫发无伤。 他们的黑色长刀却总能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劈出，精准地斩断对手的兵器，撕裂他们的身体。 短短几个呼吸间，这支精锐的叛军小队就被屠戮殆尽！ 鲜血染红了乾安殿前的白玉石阶。 数十名黑甲卫士站立在殿门前，身形笔直。面具后的眼神冷漠地扫过地上的尸体。 第76章 镇压 乾安殿前的白玉石阶，被鲜血染得触目惊心。 几十个黑甲卫士如同从铁水里浇筑而成，沉默地杵在原地，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地上一片狼藉，残肢断臂散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一个戴着头盔的尸体倒在血泊里，脑袋滚出去几步远，脸上还凝固着惊恐万分的表情。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钱小六藏身在假山后面，心脏狂跳。 这群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卫队，战斗力简直突破天际。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家底牌——潜龙卫？ 皇帝琰啓藏得够深啊，比他国库里的金子还掖得严实。 潜龙卫没有丝毫停顿，解决掉殿前的阻碍后，立刻化作一道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朝着皇宫里传出激战声的方向扑去。 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所有反抗者的头目、指挥官以及表现出色的骨干。 刀光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人头落地，鲜血飞溅。他们的行动迅速而高效，叛军那边还在呼喊着冲锋，这边人已经无声无息地倒下。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叛军，在这群黑甲卫士的高效屠杀下，士气如同雪崩般垮塌。 “挡不住！这些不是人！” “快跑！快跑！”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叛军的阵线发出令人牙酸的崩溃声。 乾安殿内。 皇帝琰啓端坐在龙椅上，面色苍白，但眼神平静。 那个平日里躬身垂首、存在感极低的老太监，此刻却站得笔直，宛如一尊铁塔。他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偶尔睁开，里面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就在这时，几个漏网的叛乱者，趁着潜龙卫外出清场、殿门尚未完全关闭的瞬间，咆哮着冲了进来。 “狗皇帝！纳命来！” 刺客速度极快，手中淬毒的匕首在灯火下泛着绿光，直刺皇帝的面门。 钱小六在殿外柱子后面，紧张得手心冒汗。 大哥！你倒是躲啊！坐那儿等死呢！ 下一刻，钱小六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老太监身形微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再次出现时，已然挡在皇帝身前。 冲在最前面的刺客，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动作却戛然而止。 他的眉心，扎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丝。噗嗤一声轻响。一股血线飚出。 刺客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随后身体软绵绵地滑倒在地。 另外几个刺客被这诡异的一幕惊住，动作不由得慢了半拍。 就这转瞬即逝的停顿，老太监手中的拂尘轻轻一甩，化作一片银色的丝网，无声无息地笼罩过去。唰唰唰！ 几声细微的切割声。剩下的刺客仿佛被无形的利刃扫过，身体瞬间四分五裂，鲜血混着内脏洒满了金砖。 老太监收回拂尘，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子，重新恢复了那副恭顺卑微的模样。 钱小六躲在柱子后面，感觉后背阵阵发凉。 这老太监……深藏不露啊！ 这皇宫，藏龙卧虎得有点过分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皇帝手里有潜龙卫，身边还有这种超级保镖，大局已定。 现在，该轮到他和他的观风处，发光发热了。 “都愣着干什么！没见过杀猪啊！” 钱小六通过观风处特有的联络暗号，压低声音对着潜伏在各处的手下下令。 “潜龙卫大哥们已经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了，咱们观风处也不能光看戏！动起来！都给老子动起来！” “观风处听令！把咱们之前摸排的那些叛军头目位置、粮草储备、暗桩据点，所有情报，立刻通过秘密渠道发给潜龙卫！给他们当好人肉地图！让他们指哪打哪！” “外围的兄弟们，撒出去的网该收了！趁他们乱成一锅粥，把那些想溜号的、想投降又不敢的，全都给我打包带走！手脚麻利点！” “记住！咱们是观风处！搞情报，咱们是专业的！现在，辅助平叛，咱们也是专业的！” 钱小六一声令下，原本还在暗中观察收集情报的观风处番子们，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他们穿梭在混乱的战场边缘，利用精准的情报优势，为潜龙卫的斩首行动提供支援，引导他们快速锁定目标。 同时，外围的观风处力量开始清剿战场残余，封锁要道，抓捕溃散的乱兵。 情报优势在这一刻被发挥到极致。叛军本就被潜龙卫杀破了胆，又被观风处精准的情报网锁定，指挥系统彻底瘫痪，各自为战，像没头苍蝇一样被分割、包围、歼灭。 京城的喊杀声逐渐从皇宫向外蔓延，声音的性质却已然改变。之前的嚣张变成了现在的绝望。 钱小六找了个视线良好的高处，掏了掏耳朵，看着远处逐渐熄灭的火光。 “干得不错。” 钱小六刚给手下布置完任务，正打算找个好位置看戏，顺便琢磨一下老太监那手绝活儿，战场上画风却突然变得鬼畜起来。 “桀桀桀桀！” 一阵怪异刺耳的笑声传来，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只见原本正在被潜龙卫和宫廷守卫围剿的叛军阵营里，猛地窜出十几道身影。 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诡异长袍，脸上画着扭曲的符文，动作僵硬而古怪。 他们手里没有寻常兵器，有的挥舞着鲜艳的绸带，有的则向外抛洒着带着浓郁香气的粉末。 “曼陀罗宗？” 太子琰明澈身边的老太监脸色骤变，脱口而出。 他话音未落，那群色彩斑斓的身影已经闪电般冲入了潜龙卫和宫廷守卫的阵线。 一股甜腻得令人作呕的异香迅速弥漫开来，吸入香气的卫兵们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动作迟缓，甚至有人发出痴傻的笑声，对着身边的战友挥动兵器。 卧槽！这是什么邪门歪道！精神攻击？ 钱小六躲在柱子后面，感觉鼻子痒得不行，赶紧屏住呼吸。 这股味道太冲了，像是把一万朵花烂在一起发酵出来的怪味儿。 更邪门的是，曼陀罗宗中有几个领头的，双手结着古怪的印诀，嘴里发出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嗡鸣声。 嗡——嗡——嗡——这声音仿佛直接钻进人的脑子里，钱小六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甚至出现了各种幻听。 “放下武器吧……” “杀了他们，你就是天下之主……” “回东宫睡觉去吧……” 钱小六一个激灵，最后一个是什么鬼？ 妈蛋，这玩意儿居然还能根据个人情况定制幻听？ 精神攻击范围aoe！ 眼看着身边的几个观风番子已经眼神呆滞，口水都快流出来，连不远处的太子琰啓也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流，显然在苦苦支撑。 老太监功力深厚，面色凝重，拂尘微动，护住了太子，但也受到了明显的干扰。 钱小六心里骂娘，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他意念一动，一张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符箓虚影在他识海中凝聚。 符箓激活，钱小六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清泉洗涤，刚才那些嘈杂的嗡鸣声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幻听瞬间消失，世界一下子清爽了。 一股清凉的气息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向四周扩散。 离他最近的太子琰啓身体一震，原本迷茫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他惊讶地看了钱小六一眼。 旁边的几个观风番子也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符箓激活后，钱小六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试图入侵他精神的神秘力量，像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然后被狠狠地反弹了回去。 顺着这股反弹的“信号”，他的感知像雷达一样迅速锁定目标。 找到你了，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孙子！ 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投向皇宫深处一座宫殿的屋顶。 那里，一个身穿黑衣、戴着恶鬼面具的人正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周身散发着微弱的精神波动。他就是曼陀罗宗施展大范围精神干扰的人。 钱小六眼神朝着身边刚清醒过来的两个观风番子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会意，顺着钱小六的目光看过去，虽然看不清屋顶上的具体情况，但也察觉到了那边是异常的源头。 “头儿，干他？” 一个番子低声问道，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眼神兴奋，显然对刚才的精神攻击耿耿于怀。 “干？咱们是玩脑子的，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钱小六撇撇嘴，“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屋顶上的黑影，同时微微释放出一丝精神力波动。 几乎是同时，一直护在皇帝身边的老太监，那双看似昏花的老眼猛地转向钱小六锁定的方向，精光暴涨。 老太监二话不说，手中拂尘轻轻一挥。一道细不可见的银丝无声无息地从拂尘中射出，划破夜空，如同闪电般射向宫殿屋顶的黑影。 那戴着恶鬼面具的曼陀罗宗高手似乎也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猛地睁开眼睛，想要闪避。但是，太晚了。 噗嗤！ 一声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轻响。那根银丝精准地从他的眉心穿过。 黑影身体猛地一僵，保持着盘膝打坐的姿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骨碌碌从屋顶滚下，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着施术者的毙命，空气中那股让人心悸的精神干扰力量迅速消散。 战场上那些受到影响的潜龙卫和宫廷守卫纷纷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他们脸上带着被控制后的愤怒和后怕，看向那些还在顽抗的曼陀罗宗妖人，眼神变得凶狠，像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好了，搞定。”钱小六淡淡地说。 曼陀罗宗施术者一死，精神攻击瓦解，但他们的狂热成员还在拼命。 战场一角的厮杀依旧激烈。钱小六看着这些穿着奇装异服的曼陀罗宗妖人，以及被他们裹挟着、此刻却眼神犹豫的炮灰，心里动了心思。 这帮人里头，肯定不是铁板一块。 这是个机会！策反！ 钱小六清了清嗓子，将一股气提到嗓子眼，运足了力气。他没有高深的内功，但靠着精神力加持和独特的发声技巧，他能确保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大半个战场。 “对面的兄弟们！先等会儿！听我唠两句！”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一道惊雷在战场上炸响，盖过了嘈杂的喊杀声。 不少人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望去。 曼陀罗宗那边一个脸上画着诡异符文的小头目正要破口大骂。 钱小六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语速极快。 “还在给曼陀罗宗卖命？家人们，谁懂啊！人家高层吃香喝辣，把你们当什么？当耗材！当一次性筷子！那不是带你们发财，那是带你们投胎！” “想想慈云寺！想想那些被他们抓去做实验的倒霉蛋！你们现在流的血，就是在给他们当垫脚石！等事儿成了，你们猜猜自己是能分到金元宝，还是直接被灭口？” 这话一出，效果立竿见影。特别是“慈云寺”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了不少江湖人士的心里。 慈云寺的传闻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曼陀罗宗那帮人手段有多毒辣。 钱小六趁热打铁，声音又拔高了几度：“你们是跟着他们鸡犬升天，还是被杀人灭口，挫骨扬灰？！睁大眼睛看看！现在！立刻！马上！放下武器！跟这帮妖人划清界限！” “皇帝陛下圣明仁厚！现在弃暗投明，算你们战场起义！戴罪立功！保住小命！还能混个前程！” “要是还执迷不悟，等会儿禁军大哥们腾出手来，直接给你们来个物理超度！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他这番话，没有一句废话，全是直击要害的大白话，还带着点让人新奇的俚语，效果出奇地好。 “妈的！老子不干了！” 一个使刀的大汉猛地转身，一刀砍向身旁一个曼陀罗宗的教徒：“去死吧！差点被你们这帮神棍给骗了！”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立刻有人响应。 “这帮狗杂碎没安好心！” “兄弟们，反了！干死这帮妖人！” 战场边缘，一些本就在观望犹豫的江湖人和被裹挟而来的炮灰，纷纷调转枪口，对着身边的“同伴”砍杀过去。 噗嗤！ 啊！ 曼陀罗宗的阵型瞬间乱了套，自己人打自己人，场面混乱不堪。 “头儿！高！” 旁边的观风番子看得目瞪口呆，对着钱小六竖起了大拇指。 这嘴皮子，比刀子还好使，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对面自相残杀！ 钱小六心里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看着那些成功“起义”的人，朝着身边的番子使了个眼色：“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找个地方抱团，原地别动。告诉禁军的人一声，别误伤了自己人。” “得嘞！” 两个番子立刻领命而去。 第77章 大皇子的遗言 钱小六看着那群成功“反水”的炮灰，在观风番子的引导下，哆哆嗦嗦地找了个角落抱团蹲好，显得茫然而无助。 战场上的局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内讧”，瞬间清晰了不少。 潜龙卫则冷漠地清理着残余的死忠分子，动作精准而致命。 曼陀罗宗那帮穿着花里胡哨的妖人，失去了炮灰掩护和精神干扰的加持，在潜龙卫和愤怒的宫廷守卫围攻下，节节败退，惨叫连连。 就在这时，钱小六的脑海里“叮”的一声脆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弹了一下他的脑壳。 【滴！检测到宿主成功策反敌方有生力量，触发隐藏条件，现发布紧急支线任务！】 【任务名称：给皇宫蹦迪选手送终】 【任务说明：那群穿着奇装异服、试图在皇宫搞行为艺术的曼陀罗宗核心分子还没凉透，请宿主身先士卒，带头送他们最后一程，让他们明白皇宫不是他们该来的t台。】 【任务奖励：精神力攻击技能——“瞅你咋地”。系统提示：该技能消耗精神力，使用过度可能导致头晕目眩，请宿主量力而行。】 钱小六嘴角抽了抽。 这系统，越来越皮了。 还“瞅你咋地”？ 不过，精神力攻击？听起来就很带感！ 他感受了一下，一股清凉中带着些微麻意的信息流涌入脑海，仿佛某个一直闭塞的感官被悄然打开。 一个简单的运用法门和攻击模式清晰地浮现在意识里。 就是现在！试试效果！ 钱小六的目光锐利起来，迅速在混乱的战场上搜索。 他的视线锁定了一个特别扎眼的家伙。 那家伙穿着一身骚包的紫色长袍，挥舞着两条五彩绸带，动作妖娆又狠辣，绸带所过之处，几个宫廷卫士捂着眼睛惨叫倒地，显然上面淬了毒或者洒了什么刺激性的粉末。 就你了，紫袍的！ 钱小六集中精神，按照脑海中的法门，将一股无形的精神力凝聚，猛地投向那个紫袍妖人。 “瞅你咋地！” 钱小六在心里默念一声，感觉大脑像是被轻轻抽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顺着他的目光冲击而出。 正在原地旋转跳跃、试图躲避一把砍来钢刀的紫袍妖人，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眼神瞬间变得茫然空洞，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滞，仿佛突然断了线。 他甚至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挠挠头。 就这零点几秒的停顿，对于战场来说，是致命的。 噗嗤！ 旁边一名潜龙卫的黑色长刀毫无阻碍地划过他的脖颈。 一颗戴着紫色头巾的脑袋冲天而起，脸上还保持着那种茫然的表情。 无头尸体喷着血柱，抽搐着倒下。 卧槽！ 钱小六心里狂呼。 这“瞅你咋地”也太顶了！简直是降智打击！ 虽然脑袋感到一阵轻微的沉重，像是精神被抽走了一部分，但这效果，绝对划算！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钱小六玩心大起。 他再次锁定目标，这次是一个挥舞着骷髅法杖、口中念念有词，试图释放什么恶心玩意儿的黑袍老怪。 精神冲击无声无息地撞入对方意识。 黑袍老怪身体一歪，嘴里正在念诵的恶毒咒语顿时走了调，变成了不成片段的胡言乱语。 潜龙卫的长刀再次精准送达。 又一次精神冲击发出。 一个撒毒粉的家伙手一抖，漫天毒物没伤到敌人，反而糊了自己一脸，当场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在钱小六这人形自走“降智光环”的精准点名下，曼陀罗宗的核心高手们一个接一个地莫名其妙出现失误，被潜龙卫、宫廷守卫、甚至是被他们鄙视的江湖人士抓住机会，纷纷砍倒在地。 战场的局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一边倒。 潜龙卫行动高效，如同精确的杀戮机器，不断收割着叛军的生命。 观风处的番子们则利用情报优势，在战场穿梭，指挥攻击，悄然补刀，或是捆绑俘虏，各司其职。 那些刚刚反正的江湖人士和溃兵，也鼓噪着加入了围剿，下手一个比一个凶狠，急于表现。 忠诚的宫廷卫士们虽然疲惫，但士气高涨，守住了各个要道。 整个皇宫化作一片惨烈的战场。 喊杀声、兵器交击声、临死的惨叫声、建筑的垮塌声混杂在一起。 浓重的血腥味与硝烟味弥漫，其中还夹杂着曼陀罗宗特有的古怪香料气息，令人闻之欲呕。 大皇子琰明崇，在几名死士的拼死掩护下，且战且退，最终被逼至太和殿前的广场。 他浑身是血，衣甲破碎，发髻散乱，形容狼狈不堪，再无半分皇子仪态。 包围圈不断收缩。 潜龙卫冰冷的视线已经将他牢牢锁定。 老太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手中拂尘看似轻柔，实则蕴含杀机。 皇帝与太子，在重重护卫之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败了。 彻底败了。 琰明崇环顾四周，看着一张张冷漠或充满杀意的脸，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 他突然狂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充满了绝望与怨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父皇！好父皇！你赢了！你又赢了！” 他猛地转头，并未扑向皇帝或太子，而是耗尽最后的气力，如同一道血影，疯一般冲向广场尽头，冲向那象征至高权力的太和殿！ 他的目标，直指殿内那张黄金龙椅！ “拦住他！”老太监厉喝一声，身形微动。 但琰明崇此刻爆发出的速度超乎想象，那是燃烧生命换来的最后冲刺，竟让老太监也慢了一瞬。 太和殿前的广场上，血腥气混着焦糊味，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铁锈味。 琰明崇疯了一样，朝着那高高的殿门冲去。 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不甘和疯狂。 “琰啓！你以为你坐得稳这龙椅吗！” 他吼叫着，声音嘶哑难听。 钱小六躲在远处，看着这最后一幕。大皇子混成这样，也真是够惨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咱们琰家血脉的秘密！” 琰明崇还在喊，声音越来越尖厉。 “凡是坐咱们琰家都是——” 噗嗤！ 一道极快的黑影从暗处射出。那是一支短小的黑色箭矢，带着破空的尖啸，狠狠地钉进琰明崇的后心。箭尖从他胸口透出，带出一蓬血雾。 琰明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猛地向前栽倒，重重地摔在太和殿高高的门槛上，发出闷响。他的手，距离那金碧辉煌的龙椅，只剩几步远。 他趴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脸上凝固着疯狂和怨毒。 嘴巴微张，似乎还有未尽的话卡在喉咙里。 钱小六听到了那被打断的半句话，心猛地一跳。 琰家血脉的秘密？ 凡是坐琰家的都是啥？ 卧槽，这信息量有点大！不会是什么家族诅咒之类的狗血剧情吧？这瓜怎么吃到自己头上了？ 周围的禁军和潜龙卫面无表情，迅速上前控制局面。老太监的身影出现在太和殿前，眼神平静地扫过琰明崇的尸体，仿佛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垃圾。 皇宫里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惨叫和清理现场的声音。夜色浓重，黎明前的黑暗让人觉得压抑。 钱小六从藏身处出来，走到广场边缘。 空气中的血腥味呛人，脚下踩着粘稠的液体。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心里没有什么波澜。这就是权力的斗争，输家连全尸都难留。 那些反正的江湖人士和溃兵，被观风处的人集中起来，一个个低着头，浑身发抖。刚才砍自己人砍得挺欢，现在知道怕了。 钱小六没搭理他们，目光落在了不远处。 太后在侍女的簇拥下，慢慢走了过来。她穿着素雅的宫装，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在火把的光影下，表情有些模糊。 她走到琰明崇的尸体前，停下脚步。 钱小六以为会看到一个母亲的悲痛，哪怕是装的。 结果，太后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没有眼泪，没有哭声，连一丝明显的哀伤都看不到。 她的目光在大皇子死不瞑目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叹息，又像是解脱，甚至…… 还有点像在看一个失败的笑话？ 钱小六心里一沉。 这太后有问题！ 这可是她亲孙子！ 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难道她早就知道大皇子会失败？或者，大皇子临死前那句话，她真的知道点什么？ 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碰到了皇宫深处，更黑暗、更隐秘的东西。 太后没有说话，只吩咐侍女给大皇子的尸体盖上了一块布，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背影挺直，步伐没有任何犹豫。 钱小六看着太后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涌起一股凉意。 这皇宫里藏着的东西，远比他想象的要多，也更危险。 清理工作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 钱小六带着观风处的人收拢俘虏，统计伤亡，收集情报。忙了一整夜，他觉得脑子有点发沉。 “先生，陛下召您入殿。” 一个禁军侍卫走到钱小六面前，恭敬地说。 钱小六愣了一下。陛下召见？这么快？ 他跟着侍卫来到乾安殿。殿内已经收拾过了，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皇帝琰啓坐在龙椅上，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睛很有神。太子琰明澈站在旁边，表情严肃。 “钱小六，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钱小六弯腰行礼。 “免礼。”皇帝抬了抬手，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钱小六，昨夜你立了大功。观风处表现出色，居中策应，提供精准情报，瓦解叛军攻势，策反敌军……朕都清楚。” 钱小六心里高兴，嘴上却谦虚道：“能为陛下分忧，是奴才的本分。都是陛下圣明，运筹帷幄，奴才只是跑跑腿，打打杂。” 皇帝笑了笑，心情似乎不错。 “你呀，少贫嘴。朕知道你的能力。从今以后，观风处独立于内务府，直接对太子负责。你，就是观风处的总指挥使，位同正三品。” 钱小六眼睛瞪大了，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正三品！ 总指挥使！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这不就是从一个杂役太监直接跳到部级领导了吗？ 简直是坐火箭啊！ “谢陛下隆恩！奴才，奴才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钱小六赶紧跪下磕头，心里乐开了花。 这波赚大了！ “起来吧。”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重，“昨夜琰明崇临死前的话，你听到了？” 钱小六心里一紧，知道重点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奴才听到了前面一部分，像是关于……琰家血脉的秘密？” 皇帝的眼神变得锐利，盯着钱小六。 “不过是疯言疯语罢了。” 他淡淡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陛下说的是。”钱小六立刻接话。 “但流言最是可怕。” 皇帝话锋一转。 “尤其这种牵涉皇室血脉的流言，一旦传开，足以动摇国本。” 钱小六秒懂。这是要他去当“流言终结者”啊！ “奴才明白。”钱小六立刻表态，“奴才一定会严查此事，将所有散播流言、蛊惑人心的乱党余孽一网打尽！确保皇室清誉不受损害！” “嗯。”皇帝满意地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朕相信你的能力。任何可能动摇国本的‘流言蜚语’，都要扼杀在萌芽之中。” “奴才领旨！保证完成任务！”钱小六拍着胸脯保证。这活儿他熟悉！搞舆论控制，他可是专业的！ 皇帝没有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钱小六可以退下了。 钱小六再次行礼，退出了乾安殿。 他走出殿门，迎着晨曦，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依旧带着血腥味，但这味道对他来说，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 总指挥使，正三品。 这开局，有点超出预期啊！ 不过，琰家血脉的秘密？ 大皇子临死前到底想说什么？ 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就能揭过去。 钱小六摸了摸下巴。 看来，他的观风处以后不仅仅是搞情报抓贪官了，还得兼职“辟谣”和“舆情监控”。 这活儿，得加权！ 第78章 圣物与瞅你咋地 清晨，阳光照亮了皇宫的琉璃瓦。 新的一天开始了。 钱小六站在晨光里，掸了掸身上崭新的太监袍。 虽然料子没变，但现在穿在身上，他感觉自己的小日子也翻开了新的一页，连走路都仿佛带了风。 “王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新官上任的劲儿。 “属下在！”王虎无声无息地从旁边的阴影里出现，动作麻利，眼神里带着对上司新鲜出炉的敬畏。 “通知下去，观风处全体都有！一级战备状态！把咱们手底下那帮人都给我撒出去！不管用什么法子，把这京城给我从里到外翻一遍！” 钱小六负手而立，下巴微抬，眼神锋利。 “查！给我往死里查！那个大皇子临死前嚎的那半嗓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有令，任何跟‘琰家血脉’、‘秘密’沾边的线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刨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森然。 “还有，那些喜欢在背后嚼舌根、散播流言蜚语的，有一个抓一个！嘴巴都给我堵严实喽！谁要是不开眼乱说话，就让他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祸从口出’！” 钱小六话锋一转，嘴角咧开一个笑容，压低了声音。 “另外……让兄弟们机灵点儿，顺便留意下，这京城里有没有谁突然发了横财，或者行踪鬼鬼祟祟，看着就像跟曼陀罗宗没断干净的。哦对了，那些抄家的活儿，能揽的也顺手揽过来，咱们观风处刚开张，百废待兴，得开源节流不是？” 王虎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 前一秒还在强调皇室血脉这种大事，下一秒就惦记上抄家捞油水了？ 这业务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宽了？ 但他立刻收敛心神，抱拳领命：“是！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王虎跑远，钱小六满意地搓了搓手。 搞情报，抓坏蛋，顺便还能升官发财…… 这小日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流言蜚语？那最破坏安定了，必须重拳出击！” 钱小六小声嘀咕着，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朝着观风处新衙门的方向溜达过去，脚步轻快。 观风处的新衙门，真是鸟枪换炮了。不再是皇宫角落里那个破落小院子，而是挪到了内城一处闹中取静、占地颇广的府邸。 门口挂着块崭新的黑底烫金牌匾，上书“观风处”三个大字，看着低调奢华。京城里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这块牌子如今分量不轻。 钱小六此刻正大马金刀地瘫坐在新衙门主位那张铺着厚实波斯羊毛毯的太师椅上，软乎乎的触感让他舒服得直哼哼。 身上那件正三品总指挥使的官袍，崭新挺括。 “头儿，您这派头……跟在宫里送膳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啊！” 王虎抱着一摞厚厚的卷宗走了进来，一眼就瞅见自家老大那副官老爷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 钱小六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斜睨了他一眼，嘴角一撇。“怎么？眼红了？”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说道：“咱家现在可是陛下亲封的正三品大员，归太子殿下直接管辖，以后见了咱家，腰杆子得弯成九十度，懂不懂规矩？” 王虎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认命地将那堆卷宗小心翼翼地放在宽大的紫檀木桌案上。 “懂，懂，您老现在是顶头上司，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随即收起玩笑的神色，面色凝重起来：“不过，头儿，说正经的。慈云寺那老巢里抄出来的那堆玩意儿，有点新发现。” 一听这话，钱小六立刻坐直了身体，刚才那股子慵懒劲儿瞬间消失，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哦？仔细说说看。” 王虎脸色也变得严肃，伸手从卷宗里抽出一份用特殊皮纸写成的东西，指着上面奇怪的图案和文字。 “头儿，您瞧瞧这个令牌的图样，还有这些文件里头的遣词造句和那些符号……卑职找了几个专攻西域古文字的老学究帮忙瞅了瞅，他们说……”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 “这个曼陀罗宗，恐怕只是个外围组织，或者说……是个分舵。更像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钱小六眉毛高高扬起，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分舵？什么意思？” “差不多就是这个理儿。” 王虎用力点头，表情更加严肃，“令牌的形制和那些符号，都指向西域一个非常古老、而且极其隐秘的组织。据说他们信奉一套关于‘毁灭与新生’的邪门教义，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 “根据那些老学究的说法，这组织存在年头相当久远了，势力盘根错节，非常神秘。曼陀罗宗，很可能只是他们在大炎国发展的一个分支机构，用来探路的。” 好家伙，搞了半天，还是个跨国组织？ 钱小六心里嘀咕。 他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那这些文件呢？都记了些啥？” “这上面记录的是他们这些年在大炎境内渗透发展的一些情况，比如安插了哪些人手，控制了哪些秘密据点……” 王虎翻开另一份保存相对完好的绢布文件，上面的字迹是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书写的，看着瘆人，“还有，他们似乎一直在费尽心机地寻找一样东西。” “找东西？找啥？” 钱小六顿时来了精神。 王虎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了。 “圣物。” “文件里头，翻来覆去就提到这两个字，‘圣物’。说这玩意儿关系到他们那个西域老巢组织的生死存亡，甚至能……拥有巨大的力量，改变世间格局什么的……听着就挺玄乎的。” 钱小六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圣物？ 毁灭与新生，改变世间格局…… 这帮人的目标不小啊？ 他用手指关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 “这事儿，先给我捂严实了，别到处瞎嚷嚷，继续给我往深里挖！” “把所有关于这个西域组织和那个所谓‘圣物’的蛛丝马迹，一根毛都不能放过，全都给我捋清楚了！” 他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感觉脑仁有点疼。 “刚把家里这点破事儿平了，又冒出来个境外的？这日子还有完没完了？” “行了，这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解决眼皮子底下的麻烦。” 他眼神重新变得冰冷。“大皇子那些个贼心不死的余孽，还有那些藏在京城犄角旮旯里的曼陀罗宗漏网之鱼，都清理干净了没有？” 王虎立刻站直身体，恢复了干练的模样，语速飞快地汇报。 “回禀头儿！按照您的指示，咱们已经联合了禁军和京兆府衙门，正在全城范围内进行拉网式清剿！” “抓是抓了一大批大皇子的死党和曼陀罗宗的潜伏人员，审也审了不少。但还有些是硬骨头，嘴巴严得很，上了不少手段，死活就是撬不开。” 钱小六听到这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让人脊背发凉的笑容，眼神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嘴硬？呵，小事一桩。咱家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的是对付硬骨头的法子。” 他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走，带路，去诏狱。咱家亲自去会会这些硬骨头，让他们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科技与狠活’！” 诏狱深处。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滑腻的青苔。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铁锈味、霉味，还有一种绝望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一个穿着肮脏囚服的中年文士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刑架上，浑身布满伤痕，血迹斑斑，但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倔强和傲气，死死地瞪着那个施施然走进来的年轻太监。 “呸！阉狗！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刘柏口中得到半个字！” 文士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落在钱小六官靴前几寸的地方。 钱小六嫌恶地皱了皱眉，迅速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并不存在的污渍。 他绕着文士走了两圈，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眼神里满是打量和嘲讽。 “哟呵，骨头还真挺硬。都这时候了，还搁这儿摆文人风骨呢？” “听说你就是大皇子身边那个重要的幕僚？叫刘柏是吧？读书人？” 刘柏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不屑理会。 钱小六也不着恼，反而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和血腥味。 “刘先生，你说你跟着那个大皇子瞎折腾，出谋划策，摇旗呐喊，到底图个啥呢？”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蛊惑。 “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值得吗？” 钱小六咂了咂嘴，继续说道：“你自己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你家里的妻儿老小……想想他们以后要过的日子，被抄家，流离失所，男的充军，女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后悔，摊上你这么个‘忠义’的爹？” “你敢动他们！” 刘柏猛地转回头，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反应激烈，恨不得扑上来咬死他。 钱小六轻蔑地笑了笑，两手一摊，表情无辜。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要怪，就怪你站错了队。” 他语气幽幽，带着威胁。 “谋逆大罪，按律当株连九族。陛下宅心仁厚，暂时还没动你家人，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动。” 钱小六凑近刘柏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诱惑。 “你现在若是肯配合，老老实实地把其余同党的名单、据点、赃款，全都交代清楚，说不定还能为你家人争取一条活路。否则……” 他直起身子，眼神变得冰冷，语气不容置疑。 “到时候，可就别怪咱家心狠手辣了。” 刘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清晰，胸膛剧烈起伏，内心显然在激烈挣扎。 钱小六敏锐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心里暗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将精神力高度集中，目光锐利，牢牢锁定刘柏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一股难以察觉的精神波动，悄无声息地刺向对方的意识深处。 “瞅你咋地！” 钱小六在心里低喝一声，发动了新学的精神攻击。 他自己的大脑也感到一阵极其轻微的眩晕，但效果惊人。 刘柏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了一下，眼神瞬间失去了焦点，变得空洞而涣散，原本激动的表情也凝固了，随即变得呆滞，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钱小六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仿佛在对方的脑海里强行搅动了一下，撕开了他紧守的心防。 “说说吧。” 钱小六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引导力量。 “大皇子还联络过哪些朝中大臣？你们秘密的据点都藏在哪里？那些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都藏在什么地方？” 刘柏眼神空洞无神，嘴巴如同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机械地张开，开始断断续续地往外吐露着秘密。 “……兵部……侍郎……王启年……他也参与了……” “……城西……废弃的……漕帮码头……地下……挖了……密室……” “……银子……大部分……都藏在……城外……翠屏山的……别院……后花园……假山……下面……” 站在旁边的王虎和几个观风处的番子，看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这就……招了？ 刚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呢，怎么头儿上去瞪了他一眼，就什么都往外说了？头儿这眼神……是会妖法吗？ 钱小六满意地点了点头，感受到消耗的精神力正在缓慢地恢复，大脑也渐渐清醒过来。 这个“瞅你咋地”技能，果然好用！ 虽然每次用完都感觉脑子有点空，但这效果，简直是审讯利器！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刘柏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钱小六转过身，对着早已惊呆的王虎下达命令，声音洪亮。 “都听清楚了？立刻带人去抓捕兵部侍郎王启年！动作要快，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同时，派人去查抄城西漕帮码头和翠屏山别院！仔细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赃款全部找出来！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动作要快！别让老鼠跑了！” “是！头儿！” 王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大声领命而去，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第79章 太子的忧虑与新的方向 接下来的几天里，钱小六充分发挥了“瞅你咋地”这个审讯大杀器的威力，带着观风处的人，效率惊人地审问了一大批顽固分子。 无论是大皇子的死忠余孽，还是潜藏的曼陀罗宗妖人，在他的“凝视”之下，无一例外地精神防线崩溃，将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观风处的番子们个个干劲十足，根据得到的精准情报，四处出击，抓捕同党、查抄窝点、起获赃款，忙得不可开交。 京城里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叛逆分子和潜伏特务，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搞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仅仅数日功夫，原本动荡不安的京城局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稳定下来。 而观风处的名声，也随之迅速传遍了朝野上下。 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新成立的、由太子殿下掌管、并且由一个名叫钱小六的年轻太监担任总指挥使的神秘机构，不仅手段狠辣，办事效率高得吓人，而且那位钱公公的眼神…… 据说特别厉害，能摄人心魄，被他盯上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钱小六舒舒服服地靠在观风处公堂的主位太师椅上，一边悠闲地呷着雨前龙井，一边听着手下络绎不绝地前来汇报战果，感觉不错。 “头儿，城南那个曼陀罗宗的秘密联络点已经端掉了，抓获核心成员七人，缴获了一大批毒药和奇怪物品。” “头儿，户部那个跟大皇子勾结的曹郎中也抓到了，在他家地窖里搜出赃银十万两！还有几箱子金条！” “头儿，我们在城外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兵器库，藏着大量的盔甲刀枪和火药……” “头儿……” 钱小六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可以打住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行了行了，知道了。” 他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威严。 “缴获的金银财宝，都按照规矩，仔细登记造册，清点数目，一分一厘都不能出错。” “该上交国库的，一文都不能少。谁敢贪污一分，咱家就让他知道厉害。” 钱小六顿了顿，语气一转，又变得暧昧起来，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至于该留下来给咱们观风处当办公经费，改善兄弟们伙食，添置新装备的……嗯，你们都懂的。” 底下站着的几个番子立刻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互相使着眼色。 “头儿英明！体恤下属！我等誓死效忠头儿！” 钱小六端起绘着青花缠枝莲纹的茶杯，轻轻吹开茶叶，抿了一口，感觉一股清香在口中蔓延。 手握大权的感觉，确实让人着迷。 虽然那个神秘的“圣物”之事，总让他心里有些不踏实，但眼下，还是先把京城这摊子事彻底捋顺了再说。 他放下茶杯，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面巴掌大的小巧铜镜，对着镜子，眼神陡然一凝。 “瞅你咋地！” 镜子里映出的自己那张面孔似乎极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也变得有些呆滞。 钱小六满意地咧嘴笑了笑，感觉精神力运用又熟练了几分，这才又端起茶杯，美滋滋地灌了一大口热茶。 他放下茶杯，眼神一凛，自言自语道：“这‘瞅你咋地’，用多了，咱家也得好好瞅瞅自己！” 钱小六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眼神深邃。 京城的风波暂歇，但那份从慈云寺抄出的卷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了新的涟漪。 西域的神秘组织，所谓的“圣物”，以及那句临死前的大皇子含糊不清的呓语……这一切都指向了更深层的秘密。 他没有耽搁，立刻命人收拾好最核心的卷宗和证物，急匆匆地赶往东宫。 东宫书房内，太子琰明澈正批阅着奏折，脸色有些疲惫。连日来京城动荡，他虽然坐镇中枢，指挥若定，但精神消耗也极大。 “殿下，钱小六求见。” 门外的内侍轻声禀报。 琰放下朱笔，眉宇微展：“宣他进来。” 钱小六快步入内，躬身行礼：“奴才叩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琰明澈抬手示意，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崭新的官袍，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京城之事，你办得很好。观风处的效率让孤刮目相看。” “谢殿下夸奖，这都是殿下领导有方，奴才不过是跑跑腿。” 钱小六嘴上谦虚，心里却美滋滋的。 “少贫嘴。” 琰明澈笑了笑，随即脸色一肃。 “你来得正好，孤正要问你，大皇子临死前那句话，可有什么眉目了？” 钱小六立刻收敛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回禀殿下，有了一些线索，但牵扯甚广，情况比奴才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他将怀中的卷宗递了上去。 “殿下请看，这是从慈云寺曼陀罗宗老巢里搜出的部分重要文件。” 琰明澈接过卷宗，展开细看。随着他目光下移，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那些奇怪的图腾、古老的文字、以及反复出现的“圣物”字眼，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西域的神秘组织？曼陀罗宗只是他们的分支？” 琰明澈沉声问道。 “正是。” 钱小六点头。 “根据奴才找人辨认的结果，那个组织历史非常悠久，而且极其隐秘。曼陀罗宗在大炎境内的活动，很可能只是为了探路，或者说……寻找他们一直在追寻的‘圣物’。” “圣物……” 琰明澈低语，眼神闪烁。 “他们寻找这样东西做什么？卷宗里可有提及？” “提到了。” 钱小六压低声音。 “文件里说，这圣物关系到他们组织的生死存亡，甚至拥有改变世间格局的力量。” 琰明澈的瞳孔微微收缩。改变世间格局？ 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势力能有的野心。 这分明是冲着天下社稷来的！ “大皇子临死前提到的‘琰家血脉’和‘秘密’，很可能就与这圣物有关。” 钱小六继续分析。 “奴才推测，那个西域组织或许知道一些关于圣物和皇家血脉的秘密，他们可能与大皇子有所勾结，利用他来达成某种目的。” 琰明澈放下卷宗，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额头。 京城表面上的危机解除了，但更深层的暗流却开始涌动。 一个盘踞在西域、历史悠久、目标直指“圣物”并声称能改变世间格局的神秘组织…… 这已经不是观风处或者京兆府能独立应对的了。 “孤明白了。” 琰明澈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和忧虑。 “看来大炎并非表面上这般平静，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患藏在暗处。” 他看向钱小六，眼神变得锐利。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彻查到底。那个西域组织，那个‘圣物’，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用处，他们在大炎还有没有其他的棋子……所有的一切，都要查个清楚！” “奴才领命！” 钱小六立刻躬身应道。 “观风处目前的任务，除了继续清剿京城内的余孽和曼陀罗宗的漏网之鱼外，最重要的就是追查这条线索。” 琰明澈吩咐道。 “孤会给你调拨更多人手和资源，也会让禁军和情报司配合你。但记住，此事高度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奴才明白！” 钱小六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从京城内部的肃清，一下跳跃到了追查跨国神秘组织和未知圣物的层面，这难度系数呈几何级数增长。 “太子殿下……” 钱小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奴才在审讯那些硬骨头时，用了一些……特殊的法子，效果很好，他们什么都招了。” 他没有详细说明“瞅你咋地”，毕竟这个技能过于诡异，解释不清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琰明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他相信钱小六的能力。 “孤知道你手段多，孤不问你用了什么法子，只要能撬开他们的嘴，拿到情报就行。” 他顿了顿，又提醒道。 “只是注意分寸，别留下太大的把柄。” “奴才省得。” 钱小六心中感激，太子殿下这是在给他兜底。 “好。” 琰明澈站起身，走到书房的窗边，眺望着远方，眼神深邃。 “孤怀疑，这个西域组织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大炎。他们既然提到了‘改变世间格局’，或许是想挑动整个大陆的局势。” 他转过身，看向钱小六，目光坚定。 “所以，孤要你不仅查清他们在大炎的底细，还要想办法探查他们在西域老巢的情况。这需要你培养一支更精干、更隐秘的力量，能够潜入敌后，获取情报。” 钱小六心里一惊。 潜入西域可比在京城里抓人难多了！ 西域环境复杂，势力众多，语言风俗都不同，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但这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和机遇。 如果能办成这件事，他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将无可替代。 “奴才……领命。”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应道。 “去吧。” 琰明澈挥了挥手。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孤会全力支持你。” “谢殿下！” 钱小六再次躬身行礼，然后退出了书房。 走出东宫，钱小六抬头看了看天色，阳光已经完全驱散了晨雾。 他握了握拳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和压力。 追查“圣物”，探秘西域……这已经超越了一个太监，甚至是一个情报机构总指挥使的职责范围。 这更像是一场涉及天下安危的秘密战争。 他脑海中闪过“瞅你咋地”技能的画面，以及那股消耗精神力后的眩晕感。 这个技能或许是他的秘密武器，但在面对未知的西域强大组织时，是否管用，又是否足够，他心里并没有底。 不过，既然太子殿下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他，他就绝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西域？圣物？改变世间格局？” 钱小六嘀咕着，眼神渐渐变得坚毅。 “行！不就是干仗吗？谁怕谁！” 观风处新衙门，如今已是京城里让人心头发颤的地方。 钱小六舒舒服服地瘫在主位那张名贵的太师椅上，屁股下的波斯羊毛毯软得不像话，触感极佳。 身上崭新的官袍料子硬挺，确实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尽管他自己知道内里还是那个样子。 “头儿，您这小日子，过得可真舒坦！” 王虎脚步飞快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兴奋，手里还捏着几张刚送到的急报。 钱小六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在管事。” “咱家现在走出去，那些个以前趾高气扬的官员，哪个不是老远就点头哈腰，恭敬得不行？” 他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这精神力攻击用起来是痛快，可消耗也着实不小，每次用完都感觉脑袋空空的，精神疲惫。 看来得找机会研究一下怎么快速恢复精力，不然关键时刻力不从心就麻烦了。 “头儿，西城那边成功拿下了！” 王虎把急报往桌上一放，声音带着激动。 “大皇子那个远房亲戚开的粮铺，下面整个都挖空了，全是兵器！” “带队的弟兄传话回来，说那数量，足够装备好几百号人了！” “还有城南那个曼陀罗宗的秘密据点，也给它一锅端了！” “抓了七个硬骨头，都等着您亲自去‘过目’呢！” 话音刚落，又一个番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给绊了个跟头。 “头儿！” “户部那个姓曹的侍郎家抄完了！” “我的老天爷，他家那地窖里，金银珠宝堆得到处都是！” “兄弟们点钱点得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钱小六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干得相当不错。” “缴获的所有东西，都按老规矩来……” 他顿了顿，心里飞快盘算了一下，嘴上立刻改口。 “登记造册！” “务必清点清楚，该上交国库的一文钱都不能少！”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只有自己人能懂的笑意。 “当然了，咱们观风处的兄弟们也不能总是勒紧裤腰带干活不是？” “查抄过程中的一些正常损耗，还有弟兄们熬夜加班的辛苦费、受惊吓的精神损失费什么的，账目上……嗯，稍微灵活处理一下，你们都明白咱家的意思吧？” 王虎和那刚进来的番子立刻眉来眼去，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明白，明白！” “头儿您就放心吧！” “头儿真是英明神武！” “处处为咱们弟兄着想！” 看着手下人越来越懂得变通，钱小六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感觉自己在这条升官发财的康庄大道上，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第80章 王侍郎的惊喜与论功行赏 钱小六拿起桌上一份用朱笔画了重重红圈的名单，指尖划过纸面，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略微振作。 这份名单，是他昨天消耗了不少眼力，才从一个自诩意志坚定的人脑子里硬掏出来的，信息很新。 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些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潜伏在京城各处的重要目标。 “下一个，兵部侍郎，王启年。”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个名字上，力道很大，几乎要戳穿纸背。 “咱家听说，这老小子平时非常谨慎？” “府邸守卫森严，还养了一群护院？” 钱小六抬眼，看向旁边的王虎。 王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嗓门，语气里混合着兴奋和一丝凝重。 “头儿您真是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咱们的人刚从另一个倒霉蛋嘴里问出点新消息，王启年感觉敏锐得很，好像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王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这两天他府里动作频频，人手物资调动频繁，听说那些只要给够钱就什么都敢干的护院都加强了戒备！看那架势……嘿，八成是准备卷款逃离！” “逃离？” 钱小六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弧度，那笑容带着点掌控局势的得意和跃跃欲试。 “他想跑？”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动作带着点不屑。 “经过咱家这双眼睛同意了吗？” 他猛地从那张铺着波斯羊毛毯，极为舒适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咔吧咔吧——” 浑身骨节发出一连串脆响。 最近高强度使用精神秘法，后遗症有点明显。 每次用完，都感觉像是通宵未眠，精神疲惫不堪，脑子嗡嗡作响，看东西都有些模糊重影。 得赶紧活动活动，不然真怕哪天用着用着，先把自个儿给弄晕了。 “王虎！” 钱小六大手一挥，动作潇洒，气势十足。 “立刻召集咱们观风处最能打、最抗揍、眼神儿最好使的精锐弟兄！” “所有装备都给咱家备齐了！刀枪剑戟，弓弩镣铐，迷药板砖，能用上的全给带上！”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显得很亮。 “今天！咱家要亲自带队，去给那位准备逃离的王侍郎，送一份大礼！” 出发前，钱小六习惯性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股熟悉的疲惫感又悄然袭来。 他顺手抄起桌上那面巴掌大的小巧铜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照了照。 镜中人眉眼依旧，就是眼底带着点血丝。 他集中精神，感受了一下眼底深处那股力量的余韵。 嗯，精神力消耗不小，但还能撑住。 让王启年失去反抗能力，问题不大。 他放下镜子，自我感觉状态还行。 至少，还能再战。 “王侍郎啊王侍郎，不知道你准备好，迎接咱家这特别的关照了没有？” 钱小六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带着一种即将成功的愉悦感。 兵部侍郎府邸外，夜色浓重，连月光都难以穿透。 观风处的番子们行动悄无声息，融入黑暗，将这座看似戒备森严的府邸围得严严实实。 没有喊杀声，没有火把，只有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和被刻意压抑的、带着兴奋的呼吸声。 “头儿，全安排妥了！” 王虎悄无声息地凑到钱小六身边，压低声音汇报。 “前门后门，所有可能的出口，连墙角那几块松动的砖头缝都派人盯死了！保证绝对严密，无人能够进出！” 钱小六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眼前紧闭的朱漆大门和高耸入夜的院墙。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氛。 查抄家产，为了大炎江山社稷，为了太子殿下，顺便充实一下经费，名正言顺！ “按计划，行动！”他低喝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破门！” “轰！” 几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的番子抬着一根特制攻城锤，卯足了劲，狠狠地撞向府门。 沉重的闷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府内瞬间乱作一团，狗吠声、惊呼声、桌椅倒地声、兵器出鞘的摩擦声乱糟糟地响成一片。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夜闯侍郎府！” 门内传来一道惊慌失措却又强装镇定的嘶吼。 回答他们的，是更加猛烈的撞击。 “砰！砰！砰！” 朱漆大门剧烈摇晃，门轴发出刺耳的响声，门闩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终于，“哐当”一声巨响，两扇厚重的府门被硬生生撞得向内倒塌，木屑纷飞！ “观风处奉太子令旨办案！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抱头蹲下！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王虎第一个冲了进去，腰间的佩刀早已出鞘，寒光闪烁，厉声大喝，身后跟着一群气势汹汹的番子。 院子里早已是灯火通明，数十名手持刀棍的家丁护院乱糟糟地列成了个歪歪扭扭的阵型，试图抵抗。 但他们脸上的惊慌和恐惧，比手里的武器还要明显。 显然，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的行动会如此迅猛、果决，上来就是强行破门！ “保护大人！跟他们拼了！” 一个看似护院头领的家伙大吼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挥舞着大刀就迎了上来。 然而，观风处的番子哪个不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狠角色？ 再加上装备精良，又是突然袭击，这些平日里只知道欺压良善的家丁护院，哪里是对手？ 一时间，院内刀光剑影交错，惨叫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此起彼伏。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 钱小六并没有急着冲杀，而是背着手，慢悠悠地踱步进了院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 他甚至还有闲心点评几句。 “哎哎哎，那个谁，下手轻点，打晕就行，别打死了，咱家还得留着问话呢。” “那边那个，搜仔细点！看看有没有把银票藏鞋底、缝裤腰带里的！有钱人的心思多着呢！” “啧啧啧，这血溅得到处都是，回头清理起来又得花钱…王侍郎真是不体谅咱们办事的辛苦。” 没过多久，抵抗便被彻底粉碎。 家丁护院们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都被捆了起来，鼻青脸肿地丢在院子角落里瑟瑟发抖。 王虎甩掉刀上的血珠，快步走到钱小六面前，他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但眼神却异常兴奋。 “头儿！外围搞定！王启年那老小子缩在书房里，门关得死死的，还在那儿硬撑着呢！” “哦？还挺顽固？” 钱小六挑了挑眉毛，朝着灯火最亮的书房方向努了努嘴。 “走，带咱家去会会他。” 书房内，兵部侍郎王启年穿着一身还算整齐的锦袍，但头发散乱，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长剑，剑尖因为主人的恐惧而微微颤抖，眼神惊恐中又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死死地盯着被踹开的房门。 几个仅存的、同样吓破了胆的护卫挡在他身前，握着刀的手抖得厉害。 “钱公公！你……你们要干什么！本官乃朝廷二品大员！手握兵部实权！你们这是公然冲击朝廷命官府邸！这是要造反吗！” 王启年声音发颤，几乎破音，却还在试图用官威和身份来恐吓对方。 钱小六用看傻子似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甚至还嫌弃地掏了掏耳朵。 “王侍郎，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都这会儿了，还搁这儿跟咱家摆谱呢？” 他向前踏了一步。 那几个护卫立刻条件反射地举起刀剑，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挪。 “咱家是奉太子殿下令旨，捉拿谋逆同党归案。” 钱小六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讨论一件平常事。 “你是自己把剑放下，跟咱家走一趟诏狱，喝喝茶，聊聊情况呢？还是非要顽抗到底，让咱家亲自动手，让你受点皮肉之苦？” 他说话的语气越是随意，眼神中透出的那股无形的压力就越是沉重，压在王启年心头。 王启年接触到他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握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关于这个年轻太监的特殊能力传闻，他早有耳闻。 据说被他那双眼睛盯上的人，无论多么强硬，都会变得毫无抵抗之力，什么秘密都守不住。 “保护大人！跟他拼了！” 一个护卫大概是觉得自己再不表现一下就没机会了，鼓起最后的勇气，怪叫一声，挥刀就向钱小六砍来。 钱小六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旁边的王虎身形一晃，动作极快。 他手中的短刀快速划过一道弧光。 “噗嗤！” 一声闷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那个冲上来的护卫握刀的手腕，被干脆利落地齐根斩断，断手和长刀一起飞了出去，鲜血喷涌而出。 剩下那几个护卫亲眼目睹这血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变得比王启年还白，纷纷怪叫着丢下武器，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不敢再上前。 “你看，这又是何必呢？” 钱小六摇了摇头，仿佛在惋惜那只被斩断的手。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在王启年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他缓缓抬起眼皮，集中精神。 那股熟悉的、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但他强行用意志力压下。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仿佛要将对方的意识完全控制。 “瞅……” 他在心里默念那个熟悉的口诀，一股无形无质，却又强横无比的精神波动，瞬间侵入王启年的意识深处。 王启年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眼神中的疯狂和恐惧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底的空洞和茫然，瞳孔失去了焦距。 他手中紧握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嘴角不受控制地流出口水，身体还微微抽搐着。 “搞定，收工。” 钱小六随意地打了个响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这老小子的精神抵抗力比之前那个刘柏要强上不少，多费了他一点力气。 “拖走！” 他嫌弃地挥挥手。 “其他人，给我仔细搜！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搜干净！一点东西都不能放过！特别是密室、暗格、墙缝、床底下、花瓶里、马桶后面！” “动作都麻利点！天亮之前必须收工回家！咱家还等着吃早饭呢！” 一夜行动，观风处大获全胜。 次日，观风处衙门内气氛热烈，缴获的财物堆积如山。 刚刚查抄来的金银财宝、珍玩字画、地契房契堆满了整个库房，金银的光泽和珠宝的光彩交相辉映，十分耀眼。 番子们个个眉开眼笑，兴高采烈，清点战利品点得手都快抽筋了，脸上满是兴奋。 钱小六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那张奢华的太师椅上，看着下面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满意地清了清嗓子。 原本嘈杂的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地集中在他身上。 “弟兄们，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 钱小六站起身，脸上努力做出一个他自认为十分和蔼、充满关怀的笑容。 “咱们观风处，成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干的，那可都是重要的大事！” “抓叛党，抄逆贼，端掉曼陀罗宗的老窝，肃清京城的不法之徒，保卫太子殿下安危，维护我大炎的安定！这桩桩件件，哪一件离得开咱们弟兄们的辛苦付出！” 他顿了顿，刻意提高了音量，声音洪亮，在大堂里回荡。 “有功，就必须得赏！” 他大手一挥，指向旁边几个刚刚被抬进来的、沉甸甸的大箱子。 “这些，是太子殿下体恤咱们辛苦，特意拨给咱们观风处的办案经费！还有……嗯，咱们在查抄逆产过程中，缴获的一些财物！” 几个番子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撬开了箱盖。 “哗啦——” 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和银锭，还有各种璀璨夺目的珠宝玉器，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堂。 “头儿万岁！” “头儿英明！跟着头儿有好处！” 下面的番子们瞬间沸腾了，激动得手舞足蹈，大声叫好，眼神炙热。 “按照功劳大小，见者有份，人人有赏！” 钱小六再次大手一挥，十分豪爽，声音洪亮。 “王虎，你来负责分发！记住了，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公开！” 他特意在“公平、公正、公开”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同时不动声色地向王虎递了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 王虎心领神会，脸上露出一个实在中带着机灵的笑容，搓着手走上前，声音洪亮地应道。 “头儿您就放心吧！保证让弟兄们个个都满意！谁也别想多拿一文，谁也别想少拿一分！跟着头儿干，绝对待遇优厚！” 钱小六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手下们兴高采烈地围拢上去，等着王虎点名分发金银财宝，感觉自己这管理手段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他暗自得意，觉得这手操作效果很好，既充实了观风处的经费，又极大地提高了队伍的凝聚力和积极性，对他自己而言，更是好处多多。 他悠闲地端起旁边侍女新换上的热茶，轻轻吹开浮沫，惬意地抿了一口。 嗯，用贪官污吏的财富换来的极品雨前龙井，泡出来的茶水就是格外香醇！ 他看着王虎开始大声地给众人分发金银，大堂里瞬间充斥着欢声笑语、感激表忠心的声音和金银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钱小六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靠在宽大舒适的太师椅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轻轻晃动着。 “都给咱家好好干！以后跟着咱家，保证待遇越来越好！” 他再次高声强调。 王虎清了清嗓子，开始抑扬顿挫地唱名分发，谁谁谁抓捕有功赏金多少，谁谁谁抄家仔细赏银几何，场面热闹非凡。 第81章 西山寻踪与意外发现 观风处大堂内，铜钱特有的腥甜气息混合着人们激动的情绪，久久未能散去。 番子们紧紧攥着手里沉甸甸、叮当作响的赏赐，脸上泛着满足的红光。 他们看向钱小六的眼神，充满了炽热的崇拜，因为他能不断拿出赏赐。 一个个拍着胸脯大声保证，以后头儿指向哪里他们就打到哪里，绝无二话。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钱小六整个人陷在宽大柔软、铺着厚实波斯羊毛毯的太师椅里，感到十分舒适。 这椅子，据说是从某个倒霉官员家里抄来的贡品，触感温润，承托得恰到好处。封建社会的奢靡确实令人咂舌，但这享受是实实在在的。 看着手下这帮异常亢奋，领了赏钱后精神十足的弟兄们，钱小六心里非常满意。 跟着他钱小六混，还想过以前那种紧巴巴的日子？ 那是看不起谁呢！ 他端起旁边小丫鬟新换上的热茶，轻轻吹开水面漂浮的嫩绿芽叶，呷了一口。 用贪官污吏刮来的民脂民膏换来的极品雨前龙井，入口醇厚，回甘悠长。 一个字，爽！ 论功行赏大会，在一片“头儿英明”、“头儿威武”、“头儿下次还带兄弟们发财”的热烈呼喊声中，圆满结束。 人潮渐渐散去，喧嚣的大堂终于恢复了些许应有的安静。 钱小六抬起手，有些无力地揉捏着突突直跳、仿佛要裂开的太阳穴。 那股熟悉的疲惫感再次袭来，感觉精神像是被彻底榨干了一样。 脑袋里嗡嗡作响，吵得他心烦意乱，眼前的事物都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 这精神秘法，威力确实很大，能让对手瞬间发懵，动作迟缓。 可这使用后的代价，也太沉重了！ 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再这么高强度地连续使用下去，恐怕不等把所有敌人都制服，他自己就先一步大脑过载，精神崩溃了。 那可就真是穿越事故现场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使劲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得找到恢复精神力的方法或物品，不然下次真遇到个精神防御极强的硬茬子，自己一个秘法用完，当场精神不支晕过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脑中忽然闪过之前从曼陀罗宗那个阴森据点里，“依法缴获”的那几瓶花花绿绿、瓶身画着奇怪符号的丹药。 要不……试试？ 亲自尝试一下效果？ 他迟疑地从怀里摸索出一只小巧的瓷瓶，小心翼翼地拔开木塞，凑到鼻子前，轻轻嗅了嗅。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陈年腐草、臭水沟淤泥、以及某种不明生物风干物的复杂气味，猛地钻入鼻腔，直冲脑门！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钱小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算了算了，这玩意儿喝下去，到底是补充精神力，还是直接要了他的命，实在难以预料。他这张帅脸，可经不起这种东西的折腾。 他手忙脚乱、满脸嫌恶地把瓶子死死塞了回去，打定主意，还是依靠自己极其坚强的意志力硬扛吧！ 精神小伙，意志力必须坚挺！ 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顶住！ “头儿！” 王虎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钱小六的自我心理建设。 他快步走进大堂，脸上带着几分少见的凝重。“地牢那边刚送来一个硬茬子！”王虎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里的兴奋和重视却难以掩饰。 “据说是曼陀罗宗潜伏在京城的一个重要香主！级别不低！” “兄弟们把咱们库房里能用的刑具，从轻到重，挨个给他体验了一遍！”王虎比划着，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钦佩和挫败的神情。 “那孙子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骨头非常硬！” “哦？” 钱小六顿时来了兴致，那股子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挑战给冲淡了不少。 “硬骨头？”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闪动着跃跃欲试的神采。 他就喜欢对付这种硬骨头！ 越硬越有挑战性！ 越硬，才越能体现他秘法的厉害不是？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仿佛刚才那个萎靡不振的人不是他。 “带路！” “咱家亲自去会会他！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咱家的手段硬！” 观风处地牢，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血腥、霉味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非常浓郁。 在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一个穿着破烂囚服、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人，被数根粗重的铁链牢牢锁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身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青紫交加，有些伤口还在微微渗血，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严酷的审问。 但他低垂的脸上，眼神却异常凶狠而顽固，死死地瞪着前方潮湿的地面，带着一股深仇大恨的意味。 看到钱小六在一群番子的簇拥下，带着王虎慢悠悠地走进来，他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冷哼，随即费力地扭过头，将后脑勺对准众人，摆明了不屑理睬的态度。 “哟呵，这位老哥很有性格嘛。” 钱小六围着他慢悠悠地转了两圈，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连背影都透着倔强的囚犯。 “瞧这不屈的后脑勺，这顽强的头皮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子就是不服，有种继续，打死算我输’的气概。” 嘿，巧了不是？ 咱家专治各种不服！ 尤其是这种守口如瓶、藏着秘密的硬汉！ 他冲旁边的番子使了个眼色，示意搬张凳子过来。 那番子动作麻利，很快从角落里拖来一张沾着不明污渍的木凳。 钱小六毫不在意，撩起袍角，大马金刀地坐下，正对着那囚犯的后背，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因压抑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肩胛骨。 “我说老哥，转过来聊聊呗？” 钱小六翘起二郎腿，用一种极其气人的语气说道。“ 老这么拿后脑勺对着咱家，多不合适？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对你的发型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那囚犯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回头。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面对咱家这张俊朗的面容，那咱家就直接问了。” 钱小六也不在意，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膝盖，发出哒哒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地牢里格外清晰。 “姓名？” “在曼陀罗宗里担任什么职务？香主？舵主？还是护法？” “你的上级是谁？代号或者名字，说来听听？” “还有，你们那个搞得神神秘秘，据说能颠覆大炎江山的‘圣物’，到底藏在哪儿了？给个具体位置，越详细越好。” 他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大，甚至带着点闲聊般的轻松，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空气里。 那囚犯依旧沉默，一动不动，极为顽固，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丝毫改变，彻底封闭了自己。 “可以，有骨气，咱家就欣赏你这样的汉子。” 钱小六点点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然后猛地往前一凑，几乎要贴到对方的后脑勺。 他深吸一口气，双眼微眯。 那股熟悉的精神波动开始在他眼底疯狂凝聚，比之前对付王启年时，要更加集中，更加凝练，死死锁定了目标。 钱小六感觉自己的额角青筋都在突突直跳，精神力的消耗速度快得惊人，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草！ 这家伙果然有货！ 精神防御力相当高！ “瞅——你——咋——地！” 他在心中用尽全力，发出一声无声的呐喊！ 将高度凝聚的精神力，化作两股无形的冲击，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攻击对方紧守的那片意识防线！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极其顽强、甚至带着凶戾反噬意味的抵抗力！ 那不是脆弱的防御，而是一道混乱、扭曲、且充满了尖锐反震力量的精神防御！ 里面似乎还蕴含着某种诡异的秘法加持，带有强大的反弹力量，疯狂地抵抗着他的精神探查，试图将他的意志反噬回去！ 呵，有点意思！ 头一次遇到敢跟他对抗的硬茬子？ 钱小六嘴角咧开一个带着狠劲儿和兴奋的弧度，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是被激起了好胜心，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 给我破！破！破！管你什么防御，在我钱小六面前，都得给我破开！ “嗡——！” 一声沉闷至极的轰鸣，直接在精神层面炸响！ 这声音无法被耳朵捕捉，却在地牢的空气中掀起了无形的震荡！那中年囚犯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紧闭的眼皮疯狂跳动！ 大颗大颗的冷汗瞬间涌出，浸湿了他额前的乱发和破烂的囚衣，顺着布满尘土和血污的脸颊不断滑落，在地上砸开小小的水花。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牙龈都咬出了鲜血，混合着唾沫从嘴角溢出。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怪声，嘶哑难听，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压抑不住的挣扎。 他苦心构建、并用秘法加持的精神防线，在那双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蕴含着恐怖精神力量的眼睛注视下，寸寸龟裂，裂纹迅速蔓延，最终在一声无声的哀鸣中，轰然崩塌！ “圣物…在…皇陵…”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来的声音，艰难地响起。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绝望、不甘和彻底的崩溃。“西…西山…废弃…祭坛…” 钱小六眼神骤然收缩，精准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关键词！ 成了！ 他缓缓收回那布满血丝的目光，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天旋地转，整个地牢都在晃动，差点一头从凳子上栽下去。 强烈的眩晕感和令人作呕的反胃感，猛烈地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霸道！ 他晃了晃沉重不堪的脑袋，伸出手撑住旁边的墙壁，靠着惊人的意志力强撑着站稳，才没有当场丢人。 卧槽！ 这货的精神防御力是真的顶！ 差点把我的精神力直接耗光！ 差点翻车！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但心里却涌起一丝奇特的明悟。这精神秘法，好像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面对精神力更强，或者像这家伙一样有特殊防御手段的目标时，消耗会急剧增加，风险也更大，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反噬。 但与此同时，每次成功突破这种强力抵抗后，自己对精神力的掌控似乎也更精纯、更凝练了一分。 这感觉，就像是能力在对抗中得到了提升！ 他揉着发胀刺痛的太阳穴，咧嘴无声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配合着他此刻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异样。 精神小伙，就得配升级版的能力！ 这才够劲！ “头儿！您没事吧？” 王虎见他脸色难看得吓人，身体摇摇晃晃，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想扶住他，语气里满是担忧。 “没事，小场面，习惯了。” 钱小六摆摆手，强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那股翻腾的异样感。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已经彻底垮掉，眼神空洞，瘫软在铁链上的囚犯，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再无半点玩笑之意。 “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一个字都不能漏地，给我原原本本地挖出来！连他小时候干过什么坏事都给我问清楚！” “是！” 王虎立刻挺直腰板，大声应道，随即招呼几个精干的番子上前，将那个已经失去所有抵抗意志的囚犯从墙上解下来，准备拖去进行更细致的“交流”。 钱小六转身，脚步略微有些虚浮地走出了这阴森压抑的地牢。 呼吸到外面相对新鲜、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那股令人窒息的眩晕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皇陵？西山？废弃祭坛？ 看来，距离那个所谓的“圣物”，又近了一步。 这帮曼陀罗宗的家伙，胆子真肥，居然敢在皇家陵寝附近搞事情！ “王虎！” 他在地牢出口处站定脚步，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沙哑，但命令的语气却斩钉截铁。 “属下在！” 王虎立刻小跑着跟了上来，脸上带着即将有大行动的兴奋光彩。 “立刻！马上！点齐咱们观风处里最能打、腿脚最利索、眼神儿最好使、翻墙爬树最拿手的精锐弟兄！” 钱小六顿了顿，补充道：“家伙事儿都带齐了！尤其是绳索、铁锹、探杆之类的勘探工具，都给咱家备足了！” “去哪儿，头儿？” 王虎眼睛锃亮，搓着手，已经预感到要有大收获了。 钱小六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疲惫和浓浓兴致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 “去西山！” “给咱家发动所有人手，翻地三尺，也要把那个狗屁的废弃祭坛给找出来！” “咱家倒要亲眼看看，那帮藏头露尾的孙子，到底在那荒山野岭里，藏了什么宝贝！” 王虎重重一点头，转身就去召集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