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护卫》 第一章 落难的小姐 “小姐,快跑,快跑啊。” 婢女的喊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但杨落知道,婢女已经死了。 婢女虽然比她大几岁,比她高一些,但面对匪徒的刀剑,必然不堪一击。 但婢女还是义无反顾掉头向后跑。 “小姐,我来拦住他们,你快跑——” 杨落脸上满是泪水。 她跑啊跑啊。 漆黑的夜色里,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雨水打在身上宛如碎石。 密林里枯枝乱木如刀剑。 杨落不时跌倒。 觉得这像一场噩梦。 白天的时候,她还在母亲身边撒娇说自己衣服小,母亲让仆妇婢女搬来各种衣料挑选,还亲自给她量身。 “我们落落长得真快,等明年十五岁及笄的时候,给你点百盏花灯,放烟火庆贺。” 然后半夜沉睡中被母亲拉起来,推出门。 “落落,快去报官,快去报官。” “落落,你要活着,活下去。” 她被仆从们带着坐在马背上跑,回头看到家宅大火冲天,还有无数带火的箭矢乱飞。 虽然她跑出了家门,但山贼也围住了四周。 他们向外疾驰的时候,四周有十几人举着弓箭追来,叫嚣着,箭矢飞射。 身边的仆从一个个倒下,直到护着她的仆从都死了,骑着的马也中箭跌倒,她被剩下的唯一的婢女推着跑进山林。 本想着躲起来,但那群山贼还是追来了。 婢女为了争取时间,冲出去阻拦山贼。 她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一丛剑拔弩张的灌木中,湿透的贴在身上衣服脆弱不堪被撕裂。 杨落惨叫一声跌跪翻倒在一旁。 地面的震动,大雨中嘈杂声越来越近。 “追——” “就在这里,跑不掉的!” 山贼追上来了。 她跑不动了,也不想跑了,雨水和眼泪在脸上泉涌。 母亲死了。 她还能活吗?她也不想活了。 但,母亲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落落,活下去,你要活着。”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要活着,要为母亲报仇。 杨落挣扎着爬起来,咬牙钻进灌木中,爬啊爬,钻过灌木,又向前跑。 但,刚跑几步,嗖一声,一支箭矢落在她身后,穿透了她的裙角。 杨落发出一声尖叫,人扑倒。 身后传来怪叫声“找到了——“ 杨落忙向前爬,哪怕衣裙撕裂,但身后已经亮起火光。 “那小崽子在这里——“ “哟,还挺白的——” 身上跌伤擦伤划伤,渗出血迹,从凌乱的撕裂的衣裙中渗出,越发衬得肌肤雪白。 杨落已经满十四岁了,虽然很少出宅门,但听过婢女们闲谈,村镇上谁家行路遭了劫匪,谁家的女子被祸害了。 她不能,她就是死,也不能被这群山贼凌辱。 杨落在地上胡乱抓起一根枯枝,转过身面向追来的山贼。 火把照耀下,可以看到有四五人正在逼近。 那四五人也看到了握着枯枝的小姑娘。 小姑娘可能是要做出凶狠的模样,但对于凶恶的山贼来说,这样实在是滑稽。 他们发出狂笑“这小娘还挺凶。” 一个山贼狞笑着,制止要射箭的其他人。 “我来,我来,我来会会这小娘子。”他说,又发出淫笑,“能被这小娘子刺一下,我也心甘情愿啊。” 其他山贼怪笑起来,果然放下兵器,看着那山贼单独向前一步。 “小娘子来。”那山贼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往这里来刺。” 杨落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知道自己手中握着的树枝根本杀不死这山贼,但能扑过去抢到那山贼的刀,杀了自己,也好。 她发出一声尖叫,握着树枝就要扑过去,但有风声比她更快一步。 噗一声擦过耳边。 下一刻传来一声闷哼。 天地间似乎陷入安静。 挺着胸膛的山贼不可置信低头看着身前,一根树枝刺入心口,不仅刺入,站在后方的山贼们能看到,树枝还穿透了身体,血从树枝上滴滴答答而落。 树枝,竟然真能刺穿胸口啊,这是这个山贼最后一个念头,下一刻喷出一口血人栽倒在地抽搐死去了。 其他山贼也终于反应过来。 “什么!” “有同党!” “快杀了她!” 伴着喊声山贼们要向杨落拉弓射箭,但还是晚了一步,又有树枝从杨落身后飞来,几个山贼翻身倒地。 怎么回事? 杨落握着树枝怔怔,有人从背后将她抓住。 “走——” 她被大力一拉,人跌跌撞撞向一旁跑去,身后原本落后几步的更多的山贼追上来。 “追——” “放箭——” 火光摇晃,箭矢乱飞,杨落手中的树枝已经掉了,被拉拽的力气很大,她几乎飞了起来,然后她就真的飞起来了。 是飞落。 她被人夹着一跃,身子悬空。 杨落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抱住拉着自己的人,在大雨中跌入山崖。 头顶上还有嘈杂声传来,刀剑兵器声更盛。 “……什么人!” “有同党!” “不留活口!” “杀了他们!” 喊打喊杀声没有随着他们的跌落而消散,反而更加喧嚣。 而杨落也没有如雨水般直直砸向山崖底,跌落的瞬间,人又被猛地按在了崖壁上。 她的脚还悬空,双手本能地紧紧抱着一人。 头顶上传来惨叫声,又有人跌落下来,随之而落的还有那人手中的火把。 借着跌落划过的火光,杨落看到自己抱着的人,那是一张灰扑扑的脸,还有一双漆黑漠然的眼。 这一晚的噩梦经历耗尽了心神和力气,看着这双眼,杨落再也撑不住了,头一垂晕了过去。 …… ……. 大雨磅礴,雨水密密跌落冲刷,崖壁上的山石似乎都经受不住摇摇欲坠。 莫筝一手抓着怀里晕死的女孩子,一手握着刺入山崖中的铁剑,宛如与崖壁融为一体,任凭大雨浇淋纹丝不动。 头顶上的厮杀声渐渐变小,有火光在上方摇晃照耀,下一刻数支火把被扔下来,跌落到崖底,在崖底腾起火光,照出嶙峋的山石,以及适才跌下扭曲断裂的尸首。 头顶上几乎不可闻的脚步声消失远去,山崖下雨水浇灌中火把熄灭,天地间恢复了安静。 莫筝抽出铁剑,人再次跌落,伴着铁石碰撞声,消失在大雨中。 第二章 善良的猎户少年 天光大亮,燃烧一夜的柴堆渐渐无力。 莫筝摸了摸用树枝撑挂在一旁的衣服,还需要再烤干些穿着才舒服,便起身向佛像后走去,刚抽出堆放的干柴,前方传来哭声。 “母亲——母亲——” “救命救命——” “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杀我——” 莫筝抱着柴走出来,看到昏迷一夜的女孩儿似乎做了噩梦,哭喊着醒过来,又看到身上盖着不属于自己的衣衫,惊慌地抖落,但旋即看到破碎的衣裙,裸露的肌肤,忙又抓住衣袍缩起来裹紧自己。 与此同时她的视线也看过来,脸上浮现恐惧,但盯盯看着,神情又有些古怪。 似乎怅然似乎哀伤似乎......松口气。 莫非是因为他年纪不大,让人不那么恐惧?又或者知道他是救命恩人,知道死里逃生放了心?莫筝不再审视,抱着柴走过去,给熄灭的火填上,用树枝挑了挑,火光渐渐泛红。 那女孩儿没有再哭喊,似乎呆滞。 “你是遇到山贼了吗?”莫筝主动问,“你家人呢?” 这句话让杨落回过神,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事,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不是梦。 不是噩梦,是真的。 杨落伸手捂住脸大哭。 莫筝没有再说话,听着女孩儿的哭声,低着头看柴火燃起来,将一旁撑挂的衣服取下来举着抖动着烘烤。 杨落哭着哭着,跪下来:“恩人,谢谢你救了我。” 她用力叩头,白皙的额头瞬间红彤彤。 这真是诚意满满。 莫筝忙说:“你还有伤,别磕了。” 杨落没有再磕,慢慢坐直身子,眼神茫然,还有眼泪滑落。 “你,是什么人?”她喃喃问。 莫筝穿着已经烤干的单衣,将外衫抖了抖,回答:“我是山里的猎户,这是我日常打猎落脚的破庙。” 杨落下意识看四周,这是一个破庙,有只剩半截的神像,神台上铺着一张毛皮,上面扔着几件衣服,另一边地上扔着两只野兔子。 她垂下视线,因为感觉到身上疼痛,掀开衣衫看,见裸露肌肤上擦磕碰留下的伤口覆着绿油油的草药。 草药没有什么炮制,只是揉烂糊上去。 这也才注意到破庙里充斥着浓烈的药味。 她抬眼看到那少年坐在篝火前撩起衣衫往胳膊上裹草药,那是一道深深的伤口,新鲜的,虽然不再流血。 是昨夜为了救她受伤的吧。 是啊,那些山贼那么凶,少年一人救下她,必然也受伤了。 “山里没办法,只能先用草药止住血。”莫筝说,停顿一下,“我也没有碰你其他地方,只是动了下露出来的伤口,你昏迷了,如有冒犯,请见谅。” 杨落眼泪滑落再次叩头:“恩公言重了,我的命是您救的,又为我治伤,我如果怪您,是畜生不如......” 猎户少年轻咳一声。 “你也言重了。”他不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也不知道怎么宽慰,便直接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杨落抬起头喃喃说:“家……” 是,她应该回家看一眼。 再看一眼。 …… ……. 从破庙走一段就到了一条宽敞的山路上。 莫筝将竹竿搭在肩头,竹竿另一头悬挂着两只野兔子,随着走动晃晃悠悠。 杨落在后跟着,她穿着那少年的外衫,有点大,用腰带紧紧束扎在身上。 临出庙门的时候,她在脸上抹了灰,猎户少年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解。 “我是女孩子,如果被人看到,知道,我遭遇了劫匪,就没有清白了。”杨落含泪解释。 莫筝便将神台前扔着的衣服给她“那就装扮成男子吧。” 所以此时此刻的杨落跟莫筝是一样的装扮,只不过更加瘦弱,走路也摇摇晃晃。 她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她几乎不出门,她出行都是车马,她昨晚仓皇逃命身上都是伤,那草药只能止血并不能止痛,那猎户少年一直忙着烘烤衣服,也没烧水烤野兔子,她又痛又累又苦又饿又渴…… 看出她虚弱不堪,莫筝将脚步放慢:“再坚持一下,快要到了。” 身后没有声音,那女孩儿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没力气说话。 莫筝又问:“你是白马镇哪一家啊?” 身后声音低低:“在,镇子东边。” 她并不说是哪一家,因为被山贼追杀,怕被人知道失了清白,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行吗? 莫筝摸了摸下巴,那怎么要好处费?人总不能白救吧? 罢了,她现在不说,到了镇上总要回家,总会知道。 但当走近白马镇的时候,莫筝觉得回家可能没那么容易了。 整个镇子被围了起来,有差役,有官兵,镇子里不断传来哭声喊声,还有黑烟腾腾升起。 很多人被拦在镇子外,议论着指指点点。 “出什么事了?”莫筝上前问。 同时也看望镇子里,站在路口能更清楚看到里面,入目是被不断抬出来尸首,火烧过的房屋。 这…… “昨晚白马镇被劫掠了。” “烧杀抢掠,太惨了。” “死了很多人呢。” “真是灭顶之灾。” 竟然这么凶残,莫筝微微垂目,再转过头看身后的女孩儿。 杨落也正看向镇子里,抹了草木灰的脸上也遮不住惨白,她的眼泪从眼中滑落,冲刷出一道白皙的印子,身子发抖似乎要晕倒…… 莫筝伸手扶了她一下。 肌肤的碰撞似乎让杨落惊醒,下意识往后躲了下,莫筝的手已经收回去了。 “你的家……“莫筝说。 话没说完,可能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了,还有人要往镇子里冲,官兵们抖动着兵器冲过来。 “不许向前——“ “退后退后——“ 围观的民众被推得东倒西歪,其间夹杂着哭喊声。 “官爷,我家在镇上啊,我要去看看我爹娘——” “官爷,我妻子在家啊,我昨夜留在县城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如此,有官兵跟首领低声汇报,那首领便走过来,看着被拦住的民众。 “如果是镇子上的人,去书吏那边登录一下名册,就可以进去了。”他说。 他的话音落,便有几个人挤过去哭着向不远处的书吏去了,因为拥挤,莫筝和杨落也被挤了过来。 官兵首领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官爷,我们——”莫筝开口说话。 刚开口,身后的杨落抓住胳膊。 “哥。”她说,“今天还能卖猎物吗?” 莫筝声音一顿不说话了,官兵首领的视线下意识落在莫筝拎着的竹棍和两只野兔子上。 白马镇是山脚下一处繁华的所在,有商铺有街市,尤其是山货售卖很常见。 官兵看着这一大一小明显在山里滚爬捕猎的模样,瞪眼喝斥。 “什么时候还卖猎物,快滚!” …… ……. 莫筝拎着竹竿野兔子退出人群,再看低着头跟着的杨落,微微皱眉。 这位小姐是什么意思? 她的家到底在不在白马镇? 为什么有家不认? 难道不关心家人的死活吗? 第三章 我有一个秘密 莫筝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将野兔子摆在身前,有人路过就招呼一声,问问要不要新鲜的野兔。 当然,此时无人有兴趣买山货。 杨落蜷缩在莫筝投在地上的影子里。 守着路口的官兵们看到这两人没走,但因为没有靠近,也不再理会。 莫筝挥动着竹竿,为地上的野兔驱赶聚集来的虫蝇。 自从在官兵首领前说了那句话后,杨落没有再说话,人蜷缩着,一动不动。 莫筝先打破了沉默:“你是不想被人看到你是谁家的?” 蜷缩着的女孩儿没有说话。 莫筝眯起眼看向镇口,随着消息传开,有更多民众聚集来,闻讯赶来的亲友们也更多,将镇子口挤的水泄不通。 “可以让人捎句话进去。”莫筝接着出主意。 “不,不用。”杨落终于开口了,头埋在膝头,声音沉闷,“我家人都死了。” 莫筝看着地上的野兔尸首,果然…… “那些山贼昨天先杀了我家人,然后再来追杀我。”杨落接着说。 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身侧坐着的少年,日光下,他的脸灰扑扑,垂着眼,看不出情绪。 “而且,有件事我瞒着你。”杨落说,“他们不是普通的山贼,他们就是来杀我们一家的。” 莫筝转头看向她,眉头微皱:“你是说,不是山贼劫掠,是有人假扮山贼行凶?” 杨落点点头,眼泪再次滑落:“对不起,我瞒着你了。” 这可比偶然遇到山贼要凶险,这是寻仇灭门的祸事,沾染上很可怕。 猎户少年并没有惊恐和埋怨,只摇头:“这没什么,不管是不是山贼,遇到有人行凶,我自然要救人。” 真是一个纯朴善良的少年,杨落看着他,再次落泪。 眼神也再次变得复杂。 欢喜,感激,哀伤,困惑。 其他的情绪很容易理解,但困惑?是为什么?莫筝轻咳一声:“那现在你什么打算?家人遇难了,也不能不管。” 杨落要说什么,马蹄急响,又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十几个官兵,簇拥着一位官袍男子,神情很是威严。 看到这一行人,守在镇口的官兵们立刻将聚集的民众驱散,为首的官兵,以及在镇子里的官员们纷纷前来迎接。 “是巡察使。” “巡察使来了。” …… ……. “那个当官的,我先前听说过,是京城里来的,上个月就到鲁县附近了。“ 莫筝说,看着被簇拥的官员。 “是皇帝派来巡察的,是个很大的官。” 杨落也跟着看,见那官员看着白马镇满目疮痍,很是愤怒,斥责当地的官员兵将,将跪下痛哭的幸存民众扶起安抚。 虽然隔得远,听不清具体的话,但能从表情和口型上看出,他在对民众们许诺一定要剿灭山贼,为死难者报仇。 “这么大的官员肯定能做主。”莫筝接着说,“你可以去跟他说明真相,彻查杀害你家人的凶手。” 杨落却垂下头,再次不说话。 不肯去见死难的亲人,也不肯报官?莫筝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儿:“我把你送到白马镇了,这里不能售卖山货,我要进城去了,野兔子不能再过夜,否则就不新鲜了。” 对于猎户少年来说,再惨烈的场面,跟他也没有关系,把猎物卖出好价钱才是关系他生存的要事。 看到说完话果然用竹竿将野兔子重新挂起来,向县城方向走去的少年,杨落忙跟上去。 莫筝有些无奈转过头:“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杨落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没有地方可去,我害怕。” 看这女孩儿的样子,莫筝倒也能理解,死里逃生又失去巢穴的幼鸟,会非常依赖救命的人。 莫筝放缓语气,看向白马镇,镇口的官兵在维持秩序:“不用怕,官府会管的,有这么大的官员来了,你快去报官吧。” 杨落摇摇头,用力咬住嘴唇,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 “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她说。 还有?莫筝皱眉看着她。 杨落靠近他,压低声音:“杀害我家人的凶手,跟官府有勾连。” 说完这句话,她看到猎户少年原本有些木然的脸色顿变,那双略有些狭长的眼也瞪圆。 “什么?”他说。 人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复杂,有震惊,有怀疑,有不知所措。 “你,别胡说。”莫筝说。 凶徒杀人,跟官府参与杀人,性质可不一样。 这可太可怕了。 杨落跟上他一步:“我没胡说,你若不信,就等着看,两天后官府就会抓一些人,在城门宣告这些人就是山贼。” 莫筝又向后退一步,神情似乎怀疑她是不是受了刺激疯了:“做下这么大的案子,官府肯定要缉拿山贼,又有这位京城的大官坐镇,抓住山贼又有什么奇怪?” 杨落看着他一字一顿:“那些不是真正的山贼,是官府从死牢里拉出来的死囚充当,就是为了定案了结此事。” 莫筝似乎没听懂:“什么?” 杨落接着说:“你是跟山贼交过手,你到时候一看,就能看出来,官府斩杀的那些山贼,瘦弱不堪,手脚虚浮,跟与你交手的山贼根本不能比。” 猎户少年看着她,慢慢问:“你怎么知道,两天后官府会做什么?” 杨落神情一僵,一时竟然没说话。 莫筝转身就走,一副就知道你胡说八道的样子。 杨落有些急了,忙追上去:“阿声,你听我说,我没骗你——” …… ……. 阿声。 莫筝猛地停下脚。 急着追上他的杨落猝不及防,撞在他身上,差点跌倒。 莫筝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在身前。 猎户少年狭长的双眼闪耀着幽光。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他说,“我可不记得跟你说过我叫什么。” 杨落已经被擦去一多半草木灰的脸瞬间惨白,下一刻被猛地一拉,那猎户少年抓着她向白马镇走去。 “我现在就将你交给官府,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你去跟官府说吧。” 那可不行,杨落伸手抱住猎户少年的胳膊:“你听我说,我告诉你,我有一个秘密。” 莫筝脚步不停,略带讥嘲说:“小姐,你的秘密有点多啊。” 先是凶徒是要灭她的家门,接着又是凶徒跟官府勾结,现在又要说什么? 杨落眼泪掉下来:“因为我不敢说,我说了你也不信,其实……” 她看着少年,一咬牙。 “我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莫筝脚步停下来,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女孩儿。 真的假的? 第四章 未卜先知的本事 “所以你其实提前预知到家里要遭劫难?” 莫筝将竹竿挑着野兔子放在路边,蹲在地上看着杨落问。 杨落原本要屈膝坐下来,但莫筝用竹竿敲了敲,提醒:“男孩子不是这样坐的。” 杨落忙改换姿势,学着他的样子蹲下。 “是。”她回答莫筝的话,用力吸口气,似乎这样才有力气回忆,“我跟母亲说了,想让大家先逃走,但母亲不信我的话……” 说到这里停顿下,似乎犹豫什么。 莫筝淡淡说:“喂,还有什么秘密一起说了吧,别一会儿想起一个。” 杨落回过神看向他,摇摇头。 “不,不是,我是刚才想到。”她说,眼泪在眼里打转,声音有些喃喃,“母亲不信我,也没有听我的话离开家,但她给我准备了马匹,仆从,在那些凶贼到来的时候,提前将我送出门……上一次……” 她最后一句话有些含糊,莫筝没听清,问:“上一次什么?” 杨落深吸一口气将眼泪控制住,看着他:“我是说,母亲很少让我出门,上一次还是我过生辰的时候。” 莫筝哦了声,虽然不信她的话,但也没再问,只轻轻敲打竹竿,当有人路过时,吆喝一声“要不要野兔子?” 然后接着问。 “所以你也先预知到我的存在?” 杨落看他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你会救了我。” 这样啊,莫筝有些恍然,怪不得总觉得这女孩儿看他时神情有一些古怪,原来是“认识”。 莫筝手中的竹竿一挑,野兔子被挂起来,人也站起身向前走去。 怎么说着说着又走了?他还是不信?杨落有些急,又有些无奈,她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太难以让人信服,但实在是没办法,这已经是最能让人相信的说法了。 “你看我以前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我却能算出你的名字。”她急急说,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我难道算的不准么?难道你不叫阿声?” 莫筝转头看她一眼,嗯了声:“算得准,我的确叫阿声。” 杨落泪眼朦胧看到他嘴角似乎弯了弯,这是,相信的笑,还是嘲笑?然后看到猎户少年继续向前走去。 “那……” 那他怎么还走啊? “不是你说两天后官府会用假山贼来结案吗?”莫筝说,回头看她,“我还没验证呢。” 肯验证也就是信了,杨落松口气,加快脚步跟上他:“好,我跟你一起去,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没说谎。” …… …… 从白马镇到鲁县并不远,但他们却走到天黑才进了城。 因为杨落走不动,莫筝不得不不时停下来等她,从一点莫筝可以确定,杨落的确是个没出过门的娇小姐。 还好在路上遇到个好心的牛车老汉,莫筝说了些好话,让杨落坐上去搭车,否则他们只怕天黑也走不到。 不过,天黑之前是到了县城,但又面临新的问题。 坐在街边歇脚,看着在上马石上的几个孩童玩耍,莫筝和杨落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孩童们手里拿着的蒸饼上。 杨落的肚子还咕咕叫几声。 莫筝还好,肚子没叫,但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或许是两人的视线太过于赤裸裸,几个孩童忙抱紧蒸饼跑了。 莫筝吐口气,看杨落:“小姐,你有钱吗?” 杨落苦笑:“我家的确有钱,但我是半夜逃出来,什么都没有带。” 钱没有,甚至连首饰都没有。 她看猎户少年,眼神期待:“你身手这么厉害,猎物一定很多,那……” 很有钱吧? 莫筝将不知道哪一次蹲在路边等杨落缓和脚痛时候揪下来的枯草,从嘴里吐出来:“小姐,我是个孤儿,今天饿了今天打猎换钱吃饱,明天饿了明天再说,哪里有多余的钱?” 杨落叹口气,看着他手里的野兔子。 猎物倒是有,但现在天黑了,集市散了,也没地方售卖。 再说了,两只野兔子能卖几个钱?够吃一顿饭吗?还有,今晚住哪里啊?客栈都很贵的。 杨落看着莫筝,眼神无助,她从未面临过衣食住行的问题。 莫筝似是不忍被她这种眼神看着,站起来将野兔子拎起:“走吧,去用它们换口饭吃换个地方睡觉。” 怎么换?杨落不解,忙跟上他。 …… …… 鲁县县城不算小,城中有一道旱桥,夜色降临,街上人群散去,旱桥下倒是燃着火光,人声嘈杂。 篝火上两只野兔不时被转动,油脂滴落溅起火光,也让香气四溢,围着的乞丐们纷纷咽口水,恨不得立刻拿来就吃。 “去去去,别抢。”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乞丐摆着手中的棍子。 “每个人都能吃一口,吃完了,还能啃骨头。” 说罢看向身边坐着的两个少年。 瞎了的一只眼在杨落身上扫过,停留在莫筝身上。 “多谢你了善心小哥,施舍我们肉吃。”他笑呵呵道谢。 莫筝含笑拱拱手:“是我们兄弟两人要多谢老丈收留。” 杨落缩在莫筝身旁头也不敢抬,听着莫筝跟乞丐们谈笑风生…… 她没想到原来还能跟乞丐换饭吃换地方住,她说不上自己现在什么心情,正恍惚间,听到老乞丐热情地招呼。 “先给客人一碗热汤。” 然后就有小乞丐将两个破着口子的碗递过来,夜色跳动的篝火下,黑乎乎的汤水,其中还飘着几片菜叶子。 杨落身形再次一缩,而身边的莫筝已经接过,大口喝起来。 再看其他的乞丐们,连碗都没有,守着一个木桶,用勺子你争我抢地舀着喝。 “你不喝吗?”端着破碗的小乞丐有些着急,看着那边争抢的同伴,去晚了就喝不到了。 杨落本想说不喝,但肚子实在不争气,她只能伸手接过来,凑近了看碗里的汤,似乎能闻到散发的馊味…… 杨落忍不住干呕,手里的碗要掉下来,旁边莫筝及时接过。 “等一会儿吃肉吧。”他说,停顿下,“再给你找些干净的热水。” 说罢要将破碗里的汤喝掉,但杨落伸手抓住。 篝火照耀下,女孩儿抬手在脸上一擦,混杂着草木灰眼泪泥土的小脸更加斑驳。 “不用。”杨落说,“喝这个就行。” 她现在不是什么娇小姐,她现在要活命,要什么都敢,都能做。 说罢仰头闭眼将破碗里的汤水喝了下去。 莫筝薄薄的嘴唇微微弯了弯,旋即移开视线。 第五章 小姐身份不一般 差役的铜锣从城东敲到了城西,引得无数人涌到城门前。 乞丐们顾不得讨饭,在人群中竭力向前挤,试图将砍头看的更清楚。 莫筝带着杨落挤进来,看到城门前架起的高台上,那位巡察使肃穆高坐,县令率领一众官员陪侍,高声宣告。 “这是戎山的山贼——” “劫掠白马镇——” “冀大人亲自率兵追缴,将这些山贼一网打尽——” “当场斩杀贼匪三十众,活捉十人。” “今日定罪斩首,告慰死难——” 高台下一字排开的山贼脚上带着锁链,双手背负,每个人都被塞住了嘴。 在民众们的惊呼声中,侩子手的鬼头大刀挥动,一颗颗头颅落地。 莫筝的视线落在血蔓延的地上,看到失去头颅的一具尸首栽在地上,露出半截烂掉的腿。 他转身向外挤。 杨落正忍着害怕看杀头,见状忙跟上。 “你看出来了吗?看出来这些人不像……”她小声急切问。 莫筝嗯了声。 “我去县衙大牢看过了。”他说。 他当然不会真只等着看杀头现场。 在进城的第二天,他就盯着县衙大牢,果然昨天晚上看到死牢里的囚犯悄悄被拉了出来,装上车拉走。 其中就有这个烂腿的囚犯。 杨落松口气,又小声赞叹:“阿声你真厉害,我都没发现你离开过。”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旱桥下,又是乞丐堆中会睡不着,没想到竟然两个晚上都能一睡到天亮。 可能是太累了,以及还是饿,就算闭着眼喝下乞丐们讨来的汤饭,那清汤寡水的也只能保证不饿死,吃饱是不可能的。 莫筝哦了声:“我是猎户,山里的野兽都发现不了我的动静。” 此时两人已经挤出人群外。 “你还卜算出什么?”他问,“劫掠白马镇的真凶在哪里?” 杨落嗯了声,垂下视线:“真凶,在京城。” 京城?莫筝有些惊讶,打量她一眼,忽问:“你家,到底是什么人家?” 这个猎户少年真聪明,杨落想,他这次没有质问她说得真的假的,而是问她的家门。 是什么样的家门能引来这么厉害的仇人?千里迢迢从京城来灭门。 既然已经告诉他自己的秘密,杨落也不打算再瞒着他。 “我家在白马镇上看起来是很普通的人家。”她轻说,“我父亲早亡,家里只有母亲支撑门户,在镇上经营着一家绸缎庄。” 看起来很普通,那就是不普通,莫筝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讲。 “我母亲姓杨。”杨落说,说到这里又想到什么,“阿声,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呢。” 莫筝说:“没关系,我也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是你自己知道的。” 杨落有些想笑,觉得这猎户少年说话挺有趣,虽然这少年面色木然,看起来没有情绪。 “我叫杨落,落下的落。”她做个手势。 莫筝说:“阿声。”又补充一句,“我是孤儿,捡到我的猎户爷爷取的名字,没有姓氏。” 他这也是在自我介绍了?杨落抿了抿嘴,感觉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算是认识了。 杨落收起笑,接着说:“我母亲姓杨,因为当年嫁给我父亲,跟家里闹翻了,父亲家也不同意,也闹翻了,后来父亲生病亡故了,祖父家里也不认我们,母亲就让我跟她姓,带着我不靠娘家,也不再有夫家,一个人养活我。” 莫筝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你知道,京城的定安公吗?”杨落问。 莫筝看着前方的街道,因为城里人都是看杀头了,有些空空荡荡。 “我一直在山里打猎,不知道这些大人物。”他说,“公侯,是很厉害的人家吧。” 杨落点点头:“是有从龙之功,才获封的公侯。” 说到这里又停顿下,山里的猎户少年知道什么叫从龙之功吗? “咱们现在是大夏朝,是皇帝刚打下的,定安公是跟着皇帝一起打天下的有功之臣。” 先前王朝是大周朝,因为皇帝懦弱,又外戚霸权,各地匪盗四起,天下大乱,彼时还是一名军中小校尉的皇帝乱世而起,经过多年厮杀,结束了乱世,建朝立国,登基为帝。 新朝到今十五年。 这少年十六七岁,是生于乱朝末世,长于太平年间的幸运儿,应该知道如今是新朝新帝新盛世。 大概是听出杨落担心他不懂做出更详细的解释,莫筝笑了笑:“我知道了,是大人物,天子近臣。” 他说着回头看向城门,隔着人群隐隐看到高台上的官员们。 “是比那位巡察使还大的人物。” 杨落说:“其实也不是这样论的,一个是勋贵一个是能臣……” 说到这里又停下,跟一个猎户少年说这些没必要。 “我母亲是老定安公的女儿,如今定安公的亲妹妹。” 说完这句话,她看到猎户少年狭长的眼尾挑起,很明显惊讶。 “哦。”他看着杨落,“我竟然救了定安公家的小姐,那他们一定会给我很多奖赏吧。” 救人图回报,天经地义。 杨落一点不觉得猎户少年说的话冒犯。 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她从凶恶的山贼手中救下的。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如果我母亲还在,把我们家所有的钱都给你,她都不会眨眼。”杨落低声说,想到母亲,她的鼻头发酸,“但,我外祖父家会怎么样对我,就不知道了。” 她看着莫筝。 “我先前说了,我母亲跟家里闹翻了,从我出生就没有过来往,他们或许早就忘记有这个女儿了。” 莫筝默然,似乎作为孤儿不知道怎么安慰有亲人又闹翻的可怜女孩儿。 没等他想到安慰的话,身后马蹄杂乱,兵卫驱逐声传来。 他忙和杨落避让,看到巡察使被官员兵卫们簇拥着疾驰而来。 “大人,今日就住县里吧?” “不,回白马镇,待死难者下葬了,本官才能安心。” 随着疾驰而过,官员们的对话传来。 莫筝和杨落目送一行人远去。 “不过,虽然跟家里闹翻了,但我母亲的身份官府一查就能查出来。”杨落说,“他们很快就会将消息告诉定安公府。” 莫筝哦了声:“定安公府的人会过来吧,到时候你……” 他的话没说完,杨落转头看他:“阿声,你送我去京城定安公府吧。” 莫筝神情再次惊讶:“我?” 第六章 做她的护卫 “小姐,虽然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莫筝看着杨落,神情无奈。 “但你这佛也不能送起来没完啊,先说白马镇,转眼又成了京城,我一个小猎户,可没那个本事。” “你的命我救了,其他的事我可真管不了,我要回去打猎了。” 说罢转身大步向城外走。 杨落急急追上。 “我知道我要求太过分。”她说,“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大恩,却一而再再而三麻烦你——” 她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自己也知道自己要求很过分,说不下去,只是跟着莫筝走。 只是此时此刻不是荒无人烟的山林,热闹的街上一个少年沉着脸在前,一个小少年哭着在后跟着,引来不少视线,还有人嬉笑:“这是挨揍了吗?” 这时候可不能引起太多注意,莫筝停下来,将杨落拉到街角墙边。 “小姐,你这真的是胡搅蛮缠了。”他低声说,“你自己说了,官府会通知定安公府,定安公府的人应该会来,你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不就行了?” 杨落流泪摇头:“就算定安公府的人来,只要我出现,那些人知道我没死,路上走的时候,还会半路劫杀我,那些人能跟官府勾结,到时候还会栽赃到山贼身上。” 莫筝有些无奈:“这又是你未卜先知出来的?” 杨落哽咽说:“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莫筝叹口气:“怎么救人还被讹上了?你这样我下次可不敢随便救人了,你是要把我一个好人逼成坏人啊。” 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怎么了,听到这句话,杨落眼泪流的更多了,看向莫筝的眼神也在再次复杂,她攥了攥手,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你护送我去京城,对你也有好处。” 莫筝失笑,挑眉:“你是说到时候会让定安公府给我很多钱?小姐,你知道去往京城多远吗?远在天边的钱,我还没走到,小命就没了……” “但是你留在这里也会死。”杨落打断他,哽咽说。 莫筝神情古怪:“我会死?” 平白无故说人会死,对方要么不信,要么生气觉得是诅咒,尤其是现在,她有求于他,因为他不答应,就说他会死,更是要挟,杨落看着莫筝,眼泪滑落。 “我知道,我这样说像是疯话,是胡搅蛮缠,是恩将仇报……”她哭着咒骂自己。 莫筝苦笑:“好吧,你自己都骂完自己了,我还能说什么?”他停顿一下,“我会死,也是你先知出来的?” 杨落抬手擦泪,回避他的视线,说:“总之,可能是被我连累了,我命不好,有劫难,你救了我,也变得命不好,有劫难……” 她要么是胡说,要么就是不想跟他说真话,莫筝笑了笑,沉吟一刻:“我先说好,我只是一个猎户,我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 他的话没说完杨落就发出一声泣喜一把将他抱住然后呜咽哭出声。 莫筝倒是猝不及防被撞的后退一步,忙伸手抓住杨落的衣领将她扯开。 “喂,男女授受不亲。”他说。 杨落哦了声,擦着眼泪吸气:“我现在是你弟弟嘛。” 不过没有再扑过去,郑重施礼。 “谢谢谢谢。” 莫筝甩了甩臂膀:“先别急着道谢,我不能保证安全护送你到……” 杨落再次打断他:“你能,你一定能,阿声很厉害的。” 莫筝看她一眼:“我要是厉害,还会死?” 杨落似乎被问得噎了下,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可能就是因为太厉害了。” 莫筝哈一声:“那还是不够厉害。” 他看向街上,此时有两个乞丐从一旁跑过,看到莫筝和杨落,在乞丐堆中混了两天,大家也都认识了。 “阿声,官府招杂役清理白马镇呢,管饭,快来啊。” 他们热情招呼。 因为提到白马镇,莫筝唤住他们询问什么事。 原来是白马镇几乎被灭了镇,清理埋葬死难者,官差兵士们又不愿意做这些事,所以官府征召杂役。 城里肯做这种杂役的也就是乞丐流民了。 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说罢两个乞丐忙急急去了,唯恐去晚了没了差事。 吃饭是大事啊。 莫筝揉了揉肚子,看杨落。 “不过我答应了也不是就真能成行,要去京城,可不是简单的事,衣食住行怎么办?” 在鲁县两人还靠着乞丐们接济活着呢,难不成要一路乞讨进京? “你能走动吗?吃的喝的怎么办?我虽然有打猎的技能,但并不是一路上都有大山可以让我狩猎。” 杨落脸上也浮现茫然,她是个娇小姐,面临过生死危机,但从未面临过衣食住行问题。 莫筝嘀咕一声“总不能去抢去偷……” 刚说出来,杨落急急抓住他:“不行,不行,你不要做这些事,千万不要!” 看她的样子,似乎他已经去偷去抢了,莫筝愣了下。 “我是说不能做啊,怎么?”他的声音放慢,微微眯眼看着女孩儿眼神里的惊恐,“……你卜算到我是因为偷抢而死的?” 这个猎户少年,从未走出过大山,淳朴又良善,但有时候又聪明得让人不知所措,杨落神情有些尴尬:“我的卜算没有那么准确,只能知道危机,并不知道因何而起。” 还好这少年又像是随口一问,听她这样说了,撇撇嘴也没有再追问。 为了避免他再胡思乱想什么,杨落忙说:“我想到办法了,那些行凶的人只是假冒山贼,不会真的劫掠,我家虽然被烧了,但我母亲在地下藏了钱,肯定还没人发现……” 莫筝看向她:“所以我们……” 杨落又带着畏惧摇头:“你去拿,我告诉你在哪里,那些人说不定还在盯着,我去了万一被认出来就糟了。” 这位小姐真是吓怕了,莫筝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向县衙方向走去。 杨落有些没反应过来,跟上他还要劝说:“阿声,我知道凶案现场不好进,你身手好,晚上…..” 莫筝回头看她:“你也说了凶案现场不好进,官兵必然围住了,我身手再好,晚上也进不去,太危险了。” 是啊,她自己怕危险不去,怎能让莫筝去涉险,杨落面色羞愧…… 莫筝笑了笑,轻轻撞了下她的胳膊。 “所以,正大光明进去啊。” 他指了指官衙的方向。 杨落眼睛一亮,想起来了,适才有乞丐说了,官衙在招募清理白马镇的杂役。 第七章 白马镇夜探 白马镇外已经没有民众聚集,但围守的官兵似乎更多了。 作恶的山贼被当众斩首示众,死难的民众也算是得以瞑目,莫筝眯起眼看向远处的山脚下,多了很多新坟。 “都勤快些!”一个官差大声喝斥,手中的刀对准新来的杂役,“清理木石屋料,搜检骨骸。” 随着呼喝杂役们被驱赶列队,配发箩筐铁耙。 莫筝将竹竿别在腰里伸手接箩筐铁铲,发放的一个兵士看到了提醒“棍棒没用。” 莫筝堆起讨好的笑:“吃饭的家什,舍不得丢。” 兵士看到后边还有两个人也拿着棍子,认出这是城中的乞丐,也知道他们的习惯,因为肚饿无力,需要借助棍子撑着走路,还能用棍子驱赶野狗抢食,便也不再多问。 “丢失箩筐铁铲绳索,以盗贼论处。”兵士只冷冷警告一句。 莫筝应声是,拿好自己的东西走开,听得身后的役夫低声说话“竟然还要回收?我还想着走的时候带走卖了换个钱。” 莫筝笑着回头低声说“那就干活勤快些把它用坏。” 两个役夫顿时笑了,觉得这个小哥脑子灵活,忙跟上他“小哥咱们一起” 马蹄疾响,有几个官员奔来,跳下马看到搭建的棚帐里空空,忙问:“冀巡使呢?” 兵卫们向镇子内指“巡使大人在镇子东头。” 官员们对视一眼“竟然还要亲自守着?”“不至于吧,不就是......““我们也快过去吧”他们低声议论着疾步向内走去。 莫筝用铁铲铲起一堆烧焦的石头,借着擦汗,看向他们所去的方向。 是杨落说的家宅所在。 “不许偷懒!” 监工的官差们眼尖,将手里的鞭子甩的啪啪响。 莫筝收回视线,专心地干活。 靠着做杂役,虽然说一天能混上三顿饭,但累也是真累,一直到点着火把也看不清的时候,才让歇息。 歇息的地方就是在干活地方,每人发了一条毯子,一裹席地一躺,倒头睡去。 夜里的白马镇,废墟笼罩在黑暗中。 不过,除了镇子口官员兵卫们歇息所在亮着灯火,镇子东头也有灯火摇曳。 比起其他地方,这里损毁更严重,几乎被大火烧成平地,几乎看不出先前的宅院模样,都不需要杂役来清理。 此时此刻这里插着火把,搭建着一个垂着幔帐的棚子,还有两个官差坐在外边守着,虽然两人都垂着头睡着了。 莫筝的脚步悄无声息,宛如猫儿一般靠近。 一个官差头一点猛地惊醒,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夜风吹过,垂下的幔帐微微晃动,掀起一角,露出其内未盖盖子的棺椁。 官差打个寒战。 旁边的官差也被惊醒了。 “怎么了?”他问。 先前的官差搓了搓手臂,不想说自己有点害怕,只说:“这什么人家啊,别人都下葬了,怎么他们还不下葬?” 其他的死难者都让尽快下葬,免得生疫病,唯有这一家,主人不仅被装入冰棺,还搭建棚子,让人守着。 另一个官差打个哈欠:“说是查出是什么人的亲戚,让人去京城里问了,等消息呢。” “京城里?也太远了吧。”先前的官差嘀咕,伸手掩住口鼻,“还得让咱们守着,这要守多久?人都臭了。” 另一个官差再次打哈欠:“别抱怨了,亲戚的来头肯定不小,冀巡使白天还亲自来守着呢。”说罢又看了眼棺椁,“也怪可怜的,母女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烧死了,尸首都分不开。” 先前的官差再次搓了搓手臂,不愿意想到人烧死的模样:“别说了别说了,睡会儿吧。”说罢自己先闭上眼。 另一个官差伸个懒腰,换个更舒服的姿势也闭上眼。 很快两人都再次睡去。 原本已经走开的人影又悄无声息的走近棺椁,人影在棺椁前舒展拉长。 莫筝站直身子,眉头微皱。 烧死的母女? 母,女? 杨落没说有姐妹啊,她还活着,那这个棺椁怎么还会有女儿? 莫筝俯身向棺椁内看去,尸首被冰围着,另有各种防止腐烂的香料填充其间,一块白布遮盖着尸首。 莫筝伸手掀起白布,是烧得不像样子,但能清楚的看出,的确是相拥的两人,一成年人身形,一个十几岁的身形。 这…… 莫筝脸色变幻,忽地眼神一凝,看向镇口方向。 …… …… 镇子口亮起无数火把,宛如再次燃起大火,大火里又似乎有黑压压的乌云,模糊了视线。 马蹄踏踏,一片嘈杂。 原本睡着的杂役们都惊醒了,呆呆地看向火光中。 “怎么了?”莫筝问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一个少年,虽然今日才来,但这个少年做工利索,还会教他们怎么不被察觉地偷懒,因此都认识他了。 “来了一群人,不知道什么人。”这人说,又带着不解问,“阿声你刚才去哪里了?” 好像适才没看到他。 莫筝指了指不远处堆积的杂木:“我在那边躺着睡,避风。” 还是这小子会享福,那人便哦了声不再问,跟着莫筝一起看镇口。 “一定是大官。”莫筝说,眯起眼,“看,巡察使都跑出来迎接了。” 只不过,巡察使看起来很生气,喝道:“……你们来做什么!” 那群人走近,身上穿的不是官服,也不是兵服,一身黑衣,绣着五彩丝线,佩戴刀剑,华丽又森寒。 “我们绣衣当然是奉旨办案,来这里查一查。”为首一人说。 巡察使冷笑:“查谁?本官吗?谁要查本官?陛下还是卫矫!” 有声音从乌云中传来,盖过了巡察使的声音,也随着夜风清晰的传到杂役们耳内。 “冀郢,俗话说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大惊小怪大呼小叫什么?” 这声音很好听,清清凉凉。 伴着说话,有人催马走出来。 这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左右,眉眼深邃,肤色有些苍白,连嘴唇都不见血色。 他穿得乍一看是黑色的衣服,再一看内衬深红,随着马匹走动,衣袍轻轻飘荡,宛如一朵徐徐绽开的花。 莫筝听到旁边人吸了口凉气“还真像个鬼。” 还挺艳丽的鬼,莫筝在心里补充一句,看着那个年轻人,卫矫。 第八章 卫矫的案件 “哈哈。又是獠牙魔。不会是大亨转托你过來的吧。”他怪笑着。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的声音噼里啪啦地传出來。 “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欢什么,买了点保健品和茶,希望能够喜欢!”李天看着林惜的父母说道。 “哐”的一声,金属与金属的强烈碰撞。另一把军刀挡在了樊甫的刀下。两把刀同时落到了地上。 “天哥为什么不回来,我们兄弟都在这里等着你呢?”阿猫问道。 话说刘军浩院子里的土蜂子像是陡然增多的。以前也就那么几百只根本不显眼。可是几天天气陡然变热。芦管里的蜂蛹大量孵化。这前院就变危险起来。 量同样的精纯无比,甚至没有丝毫的差别,就像直接来自于三行之源一般。 浓密的野草中间。几吊淡紫色的花朵特别醒目。万绿丛中一点紫,这是黄芩。 郭图吓得腿一软,居然拜倒在地,“主公,是我失职,主公,我一定把那些人碎尸万段,以解您心头之恨。 他们村那有什么寺庙,除了修建远处的寺庙,张牛根本想不起村里的寺庙,等等……就以为想不起来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出山里那处废墟之地,那里不正是以前的寺庙的旧址,难道镇魂石是那里出来的? 谁大清早的打电话?刘军浩很疑惑的抓起来的。他们两口子也是昨天到的,下午还来刘军浩这里玩了半天。 相较之下,桓氏虽然面上仍如从前,但过往瞒不住,人人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避之唯恐不及。若说桓瓖先前配宁寿县主算得门当户对,此时则落了下风,两家不曾定婚,豫章王十分可能为了避嫌,将宁寿县主嫁给别人。 位面晶壁外面突然出现了一阵朦胧的雾,整个位面看起来有些虚幻。 张成九最先开始鼓掌起来,相对于那首你的背包,这首浮夸的质量甚至要比前者还要高一些。 其实关于吸血鬼的食量这点,仔细说来的话,也算不上有多秘密。只要之后相处的多了,罗宾迟早也能够自己发现与注意到。但贝拉肯主动自己说出来,这态度就不同,能够以此更换得罗宾的一些信任感。 然后凭借这一份合同,澳洲政府可以拿到丰盛将近三倍的赔偿金。 老太师闻仲领二十万大军北伐,还有北伯侯崇侯虎从旁协助,按理来说,对付区区一个北海候袁福通,应该是手到擒来。 扬州已经在望,正当我准备着上路的物什的时候,皇帝召我过去。 其实凝丹,就是最第二阶段的融合,第一阶段的融合,只是初步融合,第二阶段,那就是把所有的药力,都交融在一起,凝聚城一颗成丹。 而随后接着赶出来的卫兵,这才向克丽蒂娜包围过去,准备对克丽蒂娜发动攻击。 果不其然,聊天框里炸锅了,御坂美琴,炮姐,着急的在找她,事情的起因唯一也看明白了,是一方通行的事儿,学园都市的高层发下命令,要她以测试的目的,和一方通行再战一场。 想到这里,韦谌已是大汗淋漓。韦楷这个图谋,是势弱途穷的背水一战,成功的机会可谓渺茫。 凌宇丝毫没有手软,往往想让他死的人,都比他先行而死,这杀手就是一个例子。 蜈蚣呢?他又一次见到了师傅的强大,心想着,救出师娘后,一定要好好修炼,不能落了师傅的威风。 非常精致,而且栩栩如生,就好像要告诉看到这口棺材的人,这是一口有生命的棺材。 说话之间,凌云剑宗内门大长老,一个常年都在潜修的鹤发老者腾空而起,来到蒋欣儿对面不足百米的地方站定。 慕容楚楚倒是没有细问他去上官家族具体忙什么,现在,凌宇在羊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凌宇不会跳舞,自然不会那么傻表演跳舞节目,而是表演他最擅长的武术。 听了柳灵儿的话,柳逸风有些无语,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圣丹臭,不想吃。 “你又干什么?”柳逸风本来就心烦,柳灵儿却又像个孩子,让他的心更加烦躁。 三本武技,对别人来说修炼很困难,但对于两世为人的柳逸风来说,却是非常简单。 直播间涌入了一千人,就已经无法再进人,林飞推测直播间的等级也被清零了,现在是最低等级,所以只能进入一千人。 九头蛇在叶幻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就连身为亿人级的物种吞噬者,叶幻都已经不在畏惧,更何况一个千万人级的九头蛇呢? 猎鹰飞船这艘中型飞船的战斗力如今对于秦明来说已经是不值一提了,但秦明御驾这艘飞船却并不是为了与造化老祖硬碰硬。 “这是第一次过来,我们只带了一些简单的装备。”张蛮笑着道,说着他便对何东阳点了点头,对方便去车上取下一个箱子。 终于,吴天搞了半天发现了其中的原因,原因就在这个神格上面。 “岳某无才无德,愧不敢当,愧不敢当……”饶是莫弈月嘴上推辞,却也接过了金牌。 “慢点!升温慢点!突然达到高温设备会受不住的,控制棒推进去一些!”顾老师一边靠近,一边提醒道。 得到黑暗魔主命令之后,他身后所有手下都将力量输送给黑暗魔主,石壁的震动更加剧烈,狂暴的黑暗力量不断朝着石壁里输送,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晃动一样。 林飞不再和马克图废话,眼罩直接闪烁橙光,投放出立体投影在空旷的教室中。 说着话,就嘤嘤的哭了起来,手帕掩面,看不到半分的泪光,只有身子不停的抽搐着。 眼中黯然失色,白千莹见状轻轻拉着我进了宫,落座之际,命人端来糕点,还是司空皋喜欢吃的那个什么蜂蜜芝麻糕点,甜的齁死人的那种。 第九章 重生的杨落 “你没有带剑么?”傅世兮这才发现钟如双手空空,穿着一身青布长衫。 要知道,齐天城过往的时候,因为出了名的安全,城门都从来不关的,霍子吟那么神通广大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关城门? 而这个时候,艾琳忽然之间发出了“哎呀”的一声声音,而听到她发出这样的声音,大家都询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我身上还绑着炸弹,只有我出去才能保证夫人的安全,我要和同归于尽。”老三不顾身上的枪伤,挣脱开抓住自己的大手,一个闪身窜了出去。 灵儿却压根就没有瞧上那一盆美轮美奂的珠玉盆景,爬到了院落的左边,气呼呼的脸颊鼓鼓囊囊地朝着摆在眼前的古董花瓶抄过去。 范昭在灾民中组建了义工队,使灾民自己管理自己,维护日常生活秩序,有效降低了管理成本,节省开支。21世纪的社会事务经验,总算在了十八世纪的大清灾民身上发挥了作用。 器身两侧贴塑兽耳衔环,腹部前后有菱花式开光,框栏里浮雕鱼龙图,四爪龙遨游彩云间,鲤鱼从波涛中跃出,带鱼跃龙门、出人头地的吉祥意义。 双脚搭在前边的矮几上,身体后陷,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遥控器,前面大屏幕上正在放着一部爱情剧。 而镜子已经被叶岚给击碎,但是他此时略微冷静过后,用自己的特异体质来尝试着感应那个鬼魂的动向,而他在感应的时候,必须得保持平静,否则,他是感应不出的,而现在,他就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形。 两个二哈子聚在一块,一人手拿着手电筒,一人在寻宝,分工明确而又有经验,果然速度就是不一样。 “嘻嘻,这都是哥哥平时教导有方。”被喜欢的人称赞,走停笑得很甜。 因此,萧琅收到的回信上,写的就是月海国皇帝同意了见面,地点时间都由萧琅定,但条件是萧琅必须将月菁菁带去见他。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邵飞这一系列的心里攻势别人很难看出来,可高逸却看的真真的。 陈泰然买了眼镜,立刻兴冲冲地回到房间里,将透视眼镜的信息流注入了新买的太阳镜中。 如果不是他们亲口说,谁告诉她封浩是封妍她亲哥的话,她一定会觉得那人在开一个很大的玩笑。 等他赶回来,大叫着唐芸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唐芸正拿着茶壶。 张宁心想,如果自己不是未名湖左岸,或者说自己是未名湖左岸,但是林雪并不知道这一点,她难道会邀请自己来参加这次生日会,难道会对自己说这些? 病房的门虚掩着,刚才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呕吐声,紧接着又是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也尾随而至,最后被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给掩盖住。 龙肃离还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得咽下了要说的话。 周博朗这个鄙夷,什么是国际罪犯,凭什么要交给别人,回头再跑了呢。 顾祎说是和他妈约会去了。既然是和他妈约会去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是怕她看见。还是怕顾祎他爸看见。这事沈心怡不明白。 可是这半天功夫,自己特意观察了许久,恁是没查觉出有任何异常,于是微觉此事有点棘手,不由心头有些沉重。 四人继续向前走着,钟兆粦还一直在问郁风二人打探着一些事情,不过越是这样,郁风便越是看的出来其中有问题,所以他也没有对钟兆粦说实话。 未等再仔细打量,金光连闪,“啾啾啾”,接二连三的流光朝展修又飞了过来。 这里毕竟不是军营,而且几乎都是年少之人,所以杜越松才觉得管理起来有些吃力。若是能以军中的方式管理,那倒是省了他许多心,只可惜灵王很看重此次集训,所以不能什么都由着他来。 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好好的完成这次的任务。即可以一次性斩断了南宫宇寒的一切联系,又可以提高自己在公司里的表现,一举两得的事情。 林墨寒和莫浅夏在这树林里捉迷藏,树林太静,莫浅夏沒有找到林墨寒,非常害怕,最后哭着叫喊林墨寒的名字。 刚说完,腹黑大爷就强拉着她离开了这里,乖乖也从一边跟了出来,忘记了自己刚才做的坏事。 ??晚上用晚餐,童乖乖一直羞答答的不敢抬起头,使劲戳着盘中的食物,不停的吃着。 当然了,这个酒量不怎么大也只是相对于陆林的酒量而言,毕竟不管怎么说,周星星今天这一晚上下来也是喝了不少酒的。 “阿诺德你之所以不愿意炼化大地主神格,跟你向生命至高神问的第二个问题有关吧!”青火突然问道。 “那么现在,弑君者,你有什么诡计呢?”希尔瓦娜斯饶有兴致的看了琼恩一眼,同时她的手抓住了背上长弓。 第十章 猎户少年的结局 杨落的人生得以重来一次。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说自己做了噩梦,说自己卜算,要拉着母亲逃走,但可能是太匪夷所思了,母亲怎么也不肯跟她走,还给她灌了一碗安神汤药让她睡了。 死亡如上一次那般而至。 她依旧没能救下母亲。 只是,再仔细一想,跟上一次还是有不同。 上一世她是家里被杀光了才被婢女带着爬密道逃出去,而这一次她被更多仆从护送着,且提前一步出了家门。 家里的大火也比先前更早燃起。 杨落攥紧了手,所以这一次是母亲做了安排,让她多一些生机…… 只是母亲没料到,她也不知道,整个白马镇都被那些人围住了,根本逃不掉。 幸运的是,她又跟上一世遇到了猎户少年,被他所救。 而这一次,她做了跟上一次不同的选择。 杨落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猎户少年。 上一次猎户少年将她护送回白马镇,官府只让白马镇的人进入,她那时自然毫不犹豫冲了进去,不仅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报出了是定安公家的亲眷,然后她就被官府照看起来,就跟猎户少年分手了。 她记得当时她对猎户少年施礼道谢。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给你钱感谢你。” 猎户少年说“我叫阿声”也没有要钱,对她浅浅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后来大舅舅亲自来接她,遭难丧母,心神惶惶,也忘记再寻找这个救命恩人。 再去了京城进了公爵家门孤女怯怯,忙着学习适应开始新生活,白马镇的噩梦包括那个猎户少年在内都被她刻意地忘却了。 直到她订了亲,去寺庙进香祈福的时候,在街上再一次见到了这个猎户少年。 …… ……. 莫筝看着这女孩儿先是泪流满面,又心神恍惚,忽又看着他,眼神变得更加古怪,似乎怜惜…… 按理说,这个娇小姐的遭遇才是最令人怜惜的,怎么却总是对他面露怜惜? 一开始他猜想因为他说自己是孤儿,不过自从这女孩儿说话漏出他将来会死后…… 看来他在她的先知中死得很惨。 莫筝轻咳一声:“既然你母亲为你制造了假死之像,那你现在安全了,你要不要等定安公府的人来后,悄悄告诉他们你的身份,然后掩藏身份跟着进京?” 杨落冷笑:“不,我不信他们。” 莫筝想,看来这位小姐对自己的外祖父家有一些不好看的看法,也是先知出来的? 看到猎户少年挑眉若有所思的神情,杨落深吸一口气。 重活一次的事可以告诉母亲,但不能告诉其他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别人不会信。 如果信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她反而会更危险。 母亲到死都还想着保护她,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绝不再轻易送了性命。 “总之,阿声,我只信你。”杨落说,“我依旧请你护送我进京。” 说到这里眼里再次泪光闪闪。 “我不能辜负母亲死了都在掩护我的心意。” 莫筝一如先前并不多问,哦了声:“好啊,我都可以。”说着挑了挑眉,“到时候我也算是你的恩人,你外祖父家会报答我吧,说不定给我个官当当。” 当官啊,杨落再次神情复杂,忙说:“阿声你别想着当官,当官一点都不好,到时候给你很多钱,你拿着钱开个铺子做点什么事,安安稳稳无忧无虑过日子。” 其实他只是岔开话题,没想到这女孩儿对他将来做什么这么紧张,嗯,看来他的死必然跟朝廷有关,莫筝想,心里又笑了笑,那这个结果也不奇怪,理所当然。 “拿着钱,开着铺子,安安稳稳无忧无虑过日子。”他轻声说,“我也想啊。” 他的声音低低喃喃,杨落没听清,问:“你说什么?还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莫筝笑了笑,将自己碗里的菜一口吃掉,站起来:“小姐,现在什么都别说,等我们能平安到了再说吧。” 说罢向外走去。 “我去购置车马。” 杨落看着少年三步两步身形利索地走了出去,微微出神。 一定能平安到京城,她相信猎户少年阿声,更相信云岭乱匪首领阿声。 上一世,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当初救过命的猎户少年,没想到当再次看到的时候,立刻就认出来。 虽然只是一颗头颅。 时隔五年再见,猎户少年已经变成了乱匪首领,鲜活的少年也只剩下一颗头颅,悬挂在京城城门外的旗杆上。 云岭匪,生活在京城定安公府深宅的杨落也听到他们的凶名,有近万徒众,霸占一方,还敢攻城占官府,势不可挡。 附近的州郡奈何不了,朝廷派了勇武伯领兵,还是没能剿灭,最后是陇西大将军卫崔出手,前后夹击,将云岭匪逼进了一道峡谷,又逢天降大雪,冻饿死多半,才被彻底剿灭。 那一天她和舅母表妹等人去寺庙祈福,路过城门,看到了朝廷将云岭匪首们悬首示众。 她好奇也去看,那些头颅鬓发散乱,面目狰狞,但其中一个头颅鬓发整齐,脸色虽然发青,但没有血污,双目紧闭,面色平静,嘴角还嵌着一丝笑,看起来竟然很好看,她不由多看两眼,然后就与记忆里救命的猎户少年融为一体。 她不敢相信,忍不住去跟表哥打听,那个最年轻的匪首叫什么是哪里人。 “这些匪首都是抛却前身落草,名字都可能是假的,哪能知道是哪里来的。”表哥说,不过听到说最年轻的匪首,便眉飞色舞讲述,“这小子叫阿声,厉害呢,是贼首之首。” 阿声,果然是阿声,当时她又惊又怕又伤心。 时隔五年,救她命的猎户少年竟然死了。 更没想到,没多久她也死了。 想到这里,杨落自嘲一笑。 不知道当时在白马镇分开后,这猎户少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去当了匪贼,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猎户少年是很厉害的人,能救她的命,也能当匪贼之首。 这么厉害的人,护送她进京一定不成问题。 而且…… 杨落攥紧了手里的筷子。 她还能用阿声杀了那些害她的人。 匪首阿声杀人如麻,多杀几个也无所谓。 第十一章 结束和开始 县城里少了两个乞儿也好,一个娇小姐在一个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也好,这种小事在鲁县引不起丝毫涟漪。 依旧住在白马镇的巡察使冀郢更是不知晓,他的心神都在刚收到的定安公来信上。 “定安公说让就地安葬,让其妹和外甥女入土为安,他过后会亲自来拜祭。”他看完了,说。 鲁县官员们松口气,这就是说,定安公认可了山贼作恶,杨家小姐飞来横祸的结论,并没有要追究鲁县官员们治下不严,更没有不依不饶。 “定安公挺好说话的。” “老定安公为人和善是有名的,此乃家风啊。” 大家纷纷夸赞,但也有官员心里小声嘀咕,不过,好像对其妹也没什么感情啊。 且不说住在这里十多年,从无来往,县里都不知道,如今人死了,家里也不派人来,说等以后再拜祭…… 以后这两个字,很多时候等于遥遥无期。 不过别人的家事,就不多议论了。 冀郢神情倒是很淡然,似乎早就在预料中,说:“如此你们就代定安公好好安葬杨家小姐母女。“ 鲁县的官员们应声“请大人放心。” 冀郢再次叮嘱他们不可懈怠,清剿匪患,官员们亦是纷纷应声是。 “如此我就不再多留,明日就启程前行。”冀郢说。 所谓巡察使,是要巡察州郡,不会只在一地停留,只不过先前冀郢走到鲁县,遇到了山贼屠灭白马镇,不得不留下来亲自督办。 官员们再次道谢,冀郢制止了他们的吹捧,说要休息了,一众官员这才告辞退出去。 冀郢站在帐篷内,神情变幻一刻,看一旁的亲随:“侯爷可有回信?” 亲随低声说:“侯爷说已经死去的人还提做什么,而且是别人家的事。” 冀郢脸色沉沉。 亲随在旁低声问:“大人是觉得此事,有古怪?” 冀郢看向他:“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我巡察的时候出事。” 如果不是他知道内情,立刻快速地将事情压下来,这件事闹大报到京城里,到时候可就…… 亲随知道内情,但不敢提半句内情,忙说:“侯爷举荐您入京为官是三年前的事,巡察使也是陛下亲自点的,你也知道,虽然侯爷是国丈,陛下敬重侯爷,但朝政大事,侯爷是不能干涉的,咱们这位陛下,可是自己亲手打下的江山。” 如今的皇帝是开国皇帝,乱世中跌打滚爬,从诸多枭雄中厮杀出来的,并非是能被臣子左右的深宫长大的皇帝。 冀郢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也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巧合,但这世上哪有巧合,这件事绝不简单…… 虽然他一直要求鲁县的官员继续彻查山贼,但心里明白他们再也找不到山贼的踪迹了。 他又不是废物,看不出这白马镇匪患的蹊跷,哪有山贼能这么悄无声息突然出现灭掉一个镇子,然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分明是有人周密安排的,调动的极有可能是官兵…… 冀郢想着那相拥母女的尸首,忍不住闭了闭眼。 但又能如何呢? 侯爷说得对,已经死去的人还提她做什么。 死都死了,难道还要闹得活人再不安生?况且定安公府都明显不在意也不想再过问,罢了罢了。 “你留下亲自看着她们入葬。”冀郢吩咐亲随,“务必体面一些。” 亲随忙应声是。 冀郢拿起披风要走出去,亲随又想到什么。 “赵县的黄县令前天让人来,希望大人能帮忙。”他说,“绣衣把赵县闹的不像样子了,再查下去,整个赵县都要被定为谋逆了。” 冀郢想起来了:“卫矫说的赵县蒋望春谋逆,又被灭口的事?” 亲随点头:“他先前还追查到这里,不过因为没有查出什么就掉头回赵县了。” 然后整个赵县就被折腾了。 冀郢皱眉。 他这边的事表面上是用死囚代替山贼,查出来也不过是玩忽职守之罪,但实则藏着不能见人的隐秘,还是不要节外生枝,要是被卫矫攀咬上,就麻烦了。 “我帮不了。”冀郢说,又对亲随叮嘱,“你告诉黄县令,什么都不要做,等着卫矫自己撕咬够了吧。” 亲随应声是,陪着冀郢走出去,帐篷外镇子口前一队官兵列队等候,准备护送启程。 冀郢忽地抬手看向上空,有密密的雨点撒落。 又下雨了啊。 白马镇遭劫难的那晚也是下了大雨。 冀郢看过去,官差官兵都撤走了,白马镇幸存的民众在准备重盖家园,还有一些商人闻讯而来,收买土地,不过十多天,白马镇悲伤的氛围已经消散,几个月后,就有新的屋宅,再过一年,这里又将成为繁华的镇子。 随着死人下葬,一切都被埋葬了。 冀郢收回视线,披上雨布翻身上马,在官兵的簇拥下疾驰而去。 …… ……. 雨越下越大。 莫筝利索地扬手将油毡甩上车顶,豆大的雨点砸在其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阿声,快进来避雨。”杨落掀起车帘唤。 莫筝踩着车轮将毡布拉平,下一刻又转到车前,牵着马。 “前方有大树,让马儿可以避雨。”他说。 杨落只能看着他牵着马向前,雨大路滑,马拉着车走的很艰难,不过马儿在莫筝手里很是听话,不多时就到了大树下,马身上也被遮盖了雨布,莫筝才进到车里。 将雨布解开放在车外,莫筝拿起杨落递来的毯子擦拭头上脸上的雨水,再裹住身子。 “热茶。”杨落将小泥炉上热好的茶递过来。 莫筝一口气喝了,道谢。 “谢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杨落说,“阿声你真厉害,行路准备的这么齐全,什么都有,你连马儿都御使的好。” 上一世进京是大舅舅亲自来接,有十几个仆从跟随,沿途还有官府招待,还觉得行路很麻烦,很累人,现在阿声一个人也能安排的很好。 莫筝说:“行路跟打猎差不多,无非都是准备那些东西,习惯了。” 打猎的人多了,能当上让朝廷都头疼的匪首的,可没几个,杨落心里想,阿声的确是厉害。 “我们现在出了鲁县了吧?”她向外看,“接下来往哪里走?” 说是进京,她连路都不知道。 莫筝也做了准备,放下茶,从车里的小架子上抽出一张纸。 “我也没去过京城,不知道路,不过,我买车的时候,跟他们店里常去京城的人打听过了。”他说,展开纸,“我还让他们画了一张简单的图。” 杨落凑过去看,图的确很简单,线条勾勒,墨点标记城池,还有水路旱路。 “阿声你真是想的太周到了。”她再次称赞。 “也要多亏小姐有钱。”莫筝说,“准备周全都是要花钱的。” 阿声还很谦虚,杨落笑着想,看到莫筝视线在地图上巡游,然后在一个墨点上点了点。 “我们到赵县落脚吧。”他说,“然后往南走,换水路,更快。” 杨落看也没看点头:“好啊好啊,我都听你的。” 第十二章 进赵县之城 既然要赶到赵县落脚,就不能一直等着雨停。 一是人和马匹不能长时间淋雨,再者雨停了路上更泥泞,马车都走不动。 对于莫筝的解释,杨落表示一切听他的,于是在雨水稍小的时候,莫筝裹着雨布坐到外边,催马拉车向前。 走走停停,一天一夜后,赵县的城池到了眼前。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但赵县城门前几乎没有人进出。 杨落掀着车帘往外看,有些疑惑:“我记得家里的仆从说过,赵县比鲁县大,更繁华,怎么看起来这么萧条,都没有人。” 莫筝神情也有些疑惑,到城门前的时候,主动下车,对一个看起来没睡好的城门卫问“官爷,现在城池能进吗?” 城门卫回过神,并没有不理会,也没有骂一声滚,而是扯了扯嘴似乎在笑:“敢进就进啊。” 敢?这个字用的奇怪。 “我看几乎没有人,还以为不许进入呢。”莫筝解释,“我们赶路太累了,今晚进城寻个客栈好好歇息一下。” 一直躲在车里的杨落听到这里,微微掀起车帘,带着些许怯怯:“我没事,要不咱们继续赶路吧。” 城门卫看着车里面色孱白瘦弱小脸尖尖的女孩儿,撇撇嘴:“进去可别被吓到啊。” 莫筝露出听不懂的神情,也不再多问,牵着马拉着车穿过城门。 刚穿过城门,他就知道为什么城门卫会说这句话了。 “小姐。”他低声说,“快进车里……” 但这句话还是说晚了,掀着车帘要跟莫筝讨论寻客栈的杨落一眼看到城门口边上宽阔的街上,摆着一溜……尸首。 尸首都盖着白布,白布下透出身形,有大有小,有男有女,虽然处于震惊中,也依旧下意识地数了下,足有十五具。 虽然白马镇遭受劫难死的人更多,但自从那晚逃生后,杨落就再也没回过白马镇,更没有亲眼见过尸首。 虽然盖着白布,但风吹之下,白布多多少少被掀起露出尸首的手脚,更有腐臭气息扑面—— 这些尸首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手脚都开始烂了。 杨落抓着车帘趴向车下,干呕起来,同时眼泪如雨而落。 母亲,母亲死后的尸首也是这样吗? 不,阿声说了母亲是烧死的,烧死的,都没有人样了。 “小姐……” 看到杨落这样,莫筝眼中闪过一丝歉意,转身要给她拍抚,街边贴着墙角正挪着过的两个民众看到了,忙提醒“别拍了,赶紧走。”“小孩子,再呆下去要被吓掉魂儿。” 听到这话,莫筝忙催马,马儿嘶鸣,得得向前疾驰,陡然的颠簸让杨落倒回车内,马车很快驶离了这里。 …… ……. 赵县城内虽然也没有往日的繁闹,但街上还是有人走动,客栈里也有两桌客人在吃饭,店伙计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看到马车停下,少年将一个面色惨白虚弱脸上还残留眼泪的少女扶下车,立刻带着同情迎上去。 “外边来的?”他问。 莫筝点点头。 店伙计唉声叹气,对着内里喊:“老四,端一碗安神汤。” 便有一个店伙计应了声。 “不用麻烦了。”杨落有气无力地说。 “不麻烦,不是你一个人需要,人人都需要,现在我们赵县人人都吓掉魂儿。”一个店伙计端着安神汤过来说,“家家户户都备着呢。” 莫筝道声谢,扶着杨落坐下来,杨落便也接过安神汤,小口小口地喝。 她不能生病,要好起来,她这条命也是母亲的命,她不能辜负母亲的惨死。 莫筝看她虽然脸色还不好,但眼睛有神了,便安心了,转头问店伙计:“那些,是怎么回事?” 店伙计小心翼翼向外看了眼,压低声说:“是我们城里春柳书院的蒋先生一家遇难了。” 莫筝不解:“遇难?那是受害者,为什么暴尸在城门?” 只有作恶多端的贼匪死后才会被示众,这也是一种刑罚。 另一个店伙计发出一声冷笑:“因为京城里来的大官说蒋先生谋逆,所以要合家在城门示众,以示警戒。” 其他的店伙计忙示意他:“少说两句吧,你也被拖去示众吗?” 那店伙计脸上浮现惧色,但还是小声嘀咕一句“无凭无据的,我看是抓不住行凶者,就胡乱栽赃受害者。” 杨落神情也有些古怪,想说什么,被莫筝打断。 “既然进来了,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他说,又对杨落说,“小姐,我再去请个大夫?” 杨落摆摆手:“不用了,我歇息一下,明日走了,就好了。” 店伙计从说话分辨出这少年是仆从,女孩儿是家中小姐,便应声是,亲自带路,挑了一间上房,又特意给了一间挨近的普通房,便利这位仆从听从使唤。 这个安排让小姐很高兴,吩咐仆从“阿声,给小二哥钱喝茶。” 莫筝便从荷包里取出几个大钱塞给店伙计。 店伙计兴高采烈连连道谢退了出去。 杨落这才低声问莫筝:“这蒋家也是被山贼杀的吗?不至于吧,为了我们母女做出假象,连赵县也动手了?” 虽然她是受害者但也觉得太夸张了。 莫筝摇摇头:“应该是另外的案子。” 杨落回想适才的尸首,有老有小,很明显是合家都被杀了。 “世道原来这么乱。”她低声喃喃。 她从小到大没出过门,在白马镇如此,到了京城也是这样,唯一的一次行路还是在定安公府的呵护下,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看不到凶徒也看不到死难。 “是啊,所以,行路可不容易。”莫筝说,“小姐,现在……” 他又要劝她别去了,杨落抢先打断他:“你去看看马匹安置好了没,我们行路全靠它呢,给它准备好的草料。” 莫筝便笑了笑,将手中的竹竿往身前一按“遵命”不再多说走了出去。 看着门关上,杨落轻轻吐口气,行路是不容易,但有阿声啊。 不止路途上她需要他,将来到京城,更需要他,千万不能给他机会把自己甩下。 …… ……. 夜色降临,客栈变得很安静。 杨落已经睡着了,但睡梦里很不踏实,不时眉头皱起,还发出断断续续的泣声。 莫筝微微俯身,从泣声中听到“别杀我…….”“为什么杀我……”“朱云霄……”等含糊的字眼。 看来在女孩儿先知里她也死了。 而且并不是死在白马镇,而是京城。 但尽管如此,这女孩儿还是坚定地向京城去。 胆子的确不小。 莫筝站直身子,伸手在杨落的脖子上轻轻一按。 杨落的头微微一歪,原本绷紧的身子松弛下来,紧皱的眉放平,也没有再啜泣。 这样就不会半夜惊醒了。 莫筝转身向外,竹竿轻轻一点,人穿过窗,翻入了夜色中。 第十三章 深夜归来人 夜色里的赵县县城宛如一座空城。 街上连巡夜的兵卫都没有。 大街小巷门户紧闭,漆黑一片,孩子的哭声犬吠都消失了。 不过有两处灯火很亮,一处在城中县衙,一处则是城门。 尤其是摆放着尸首的城门,除了灯笼,还点燃了数支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摆放在地上的十几具尸首在夜色和炙白中更加骇人。 城门上的兵卫都不敢向这边看,只向城外看,但只要想到身后躺着的十几具尸首,后背也一阵阵发凉。 “这些该死的绣衣,真是太能作践人了。”一个兵卫忍不住低声骂。 作践死人,也作践活人。 旁边的兵卫下意识左右看:“小声点,那些人耳朵尖的很,你也想被抓去当嫌犯?” 不说这个还好,听到这句话先前的兵卫更生气了,冷哼一声:“抓就抓,他们分明把我们赵县所有人都当谋逆看待了,已经那么多人被他抓走,早晚轮到我。” 先前的兵卫张张口要说什么,又转头看向城门,视线落在黑夜笼罩中城中明亮的县衙,他知道如今的县衙有很多人,除了官吏,城中的世家大族都被请过去。 那位绣衣使大人说:“一个人想不起来蒋家谋逆的异常,大家一起想可能会更好一些。” 想到那位绣衣使大人,那兵卫忍不住打个寒战,感觉比摆着的尸首更可怕。 耳边有马蹄声传来,兵卫忙收回视线看向城外,见几支火把闪耀,越来越近,能看到是一行十几人。 他们举着火把,有几人身上插着旗子。 “威远镖局。” 城门上的兵卫念出来。 与此同时,一行人也到了城门前,为首的男子三十多岁,晃了晃手里的一张帖子。 “王三,我们走镖回来了,有通行帖子。”他喊道。 城门上的兵卫们很显然也都认识他,有笑着说“李四爷回来了”“走了有半个月了。” 城门徐徐打开了。 兵卫们并没有看男子递来的通行帖子,显然这也是常有的事。 “李四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一个兵卫说。 威远镖局的李四爷李皓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咱们走镖的人哪能按时按晌?”说罢从腰里扯荷包,“给兵爷们茶水钱,辛苦大家了。” 那兵卫忙按住李皓的荷包:“四爷四爷不是这个意思,哎,你是出门了不知道,城里的事。” 李皓神情不解:“城里有什么事?” 兵卫们七嘴八舌将事情讲了,李皓以及镖师们听得震惊又愤怒。 “蒋先生那么好的人竟然遭了难?”“蒋先生怎么能谋逆呢?这不是胡闹吗?”“我家孩子跟着他读书呢,教的可好了。” 兵卫们跟着摆手摇头“别说了别说了,现在就是这样”“四爷,你的父亲也被请去县衙了。” 李皓骂了声脏话:“这不是欺负人吗?我爹十年前走镖伤了腿,一个瘸子难道还能杀人?”说罢要上马,“我去县衙让他们抓我,别抓我爹。” 兵卫和镖师们忙一起劝“不要莽撞”“也并没有刑讯逼供”“四爷冷静”“家里老夫人夫人都慌乱呢,您先回去让他们安心吧” 大约是提到祖母和母亲,李皓按下怒火,翻身上马“走,先回家。” 镖师们也纷纷上马,穿过城门向内去,城门这边灯火明亮,一行人自然也看到了摆在地上的尸首…… 李皓似乎要下马拜祭,但被镖师们劝住,不管怎么说,蒋家被定性为谋逆,还是不要招惹麻烦。 李皓被劝住了,但依旧在马背上对那边的尸首俯身行了半礼,这才向城内去了。 兵卫们看着这一幕,感叹李四爷真是个有义气的汉子。 因为半夜归来,不想打扰家宅里的长辈,李皓带着镖师们直接回了镖局,临街的镖局亮起灯火,没多久又熄灭。 后院一间没有窗户的库房里,摆着一桌酒席,镖师们坐下来,并没有立刻畅快饮酒,而是吐出一口气。 “四爷,这样真没事吧?”一个镖师压低声问,“朝廷人还在呢。” 李皓拎起桌上的一壶酒,给自己斟上:“要的就是朝廷人在,咱们回来才安全,不是说了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他端起酒杯,看着镖师们。 “谁能想到杀了蒋氏一家的我们大摇大摆地进城回家了。” …… ……. 库房里一壶酒分好,每个人都喝了下去散去了紧张。 “也是四爷您胆子大,换做其他人哪有这个胆子。”大家纷纷说。 李皓笑了,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富贵险中求,连这个胆子都没有,那就真只能靠着走镖养老了。” 说到这里又带着些许恼火。 “只是费了这么大力气,也没找到藏宝图。” 一个镖师亦是恼恨:“蒋望春手无缚鸡之力,竟然这么硬气,怎么逼问都不说。” 另一个镖师说:“看来那宝藏很宝贵,看得比性命还重。” “那可是皇室的宝藏,当然宝贵。”一个镖师带着艳羡说。 是啊,谁不想要,李皓想,蒋家的人死也不说,可见是值得让人豁出性命争抢的东西。 只是…….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捶了下桌面。 “肯定被那人带着跑了。” 是啊,明明布置的很周全,早就安排了内线,事先下了药,将家人都倒下了,但还是有一人跌跌撞撞杀了出去。 而且他们外边布置的人手竟然没拦住,追了一天一夜,还把人追丢了。 “四爷,那人有同党。”一个镖师说,“从山林里突然冒出来让人措手不及,还好我们带的人多,折了一多半人手才除掉,我都差点没能回来。” 但要抓的人也彻底没了影子,必然是趁机逃走了。 李皓吐口气:“等过了风头再继续找吧,幸好父亲安排的周道,事先举告了蒋家谋逆,这样死了也就死了,朝廷也不在意,那些同党也不敢再出来。”说罢端起酒杯,“来来来,不说丧气话,这次虽然不算顺利,但平安无事,大吉大利。” 酒桌上的镖师们纷纷端起酒杯,就在要共饮的时候,门咯吱一声轻响被推开,有人走进来了。 李皓皱眉:“说了不用来……” 伴着说话他看过去,微微愣了下,要说的伺候两字停在了嘴边。 这是一个少年人,穿着青色衣衫,手里并没有捧着酒菜,只握着一个竹竿,他正很有礼貌地将门在身后关上,然后迎上李皓的视线。 “当然要来,夜黑风高,又有朝廷官员坐镇,是杀人的好时候。”他说,将竹竿在身前举起,“此时不来,岂不是可惜?” 第十四章 杀人的好时候 夜黑风高,又有朝廷官员坐镇,是杀人的好时候。 这句话让李皓有些恍惚。 不久前他也听到过。 那一天夜黑风高,大雨欲来。 “蒋望春,朝廷已经知道你私藏前朝之物,大逆不道,意图谋逆,绣衣正在赶来的路上。” “速速将藏宝图交给我,我一定替你保密,绣衣也查不出来,你们一家就能平安无事。” 他对着眼前的男人淳淳诱导。 听到这里,因为提前中了毒,站都站不稳的中年男人,努力地抬起头,看着他:“那这岂不是夜黑风高,又有朝廷坐镇,正是杀人好时候?” 李皓笑了,蹲下来看着蒋望春:“蒋先生,我怎么会杀你呢?其实我跟你一样,心系前朝,匡扶正统。” 蒋望春越过他看向门外,李家的院子里躺着一地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如待宰的羔羊,被手中握着刀的镖师们围拢。 “李四爷。”蒋望春收回视线,看着李皓,“你脸都不遮盖一下了,说明不介意被我们看到,也说明我们一定会变成死人。” 这样吗?李皓笑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读书人果然聪明。”他说,“不过,死也分很多种,痛快的和不……” 耳边响起一声痛呼。 李皓恍惚的眼神凝聚,看到站在门边的少年手中的竹竿刺穿了一个镖师。 …… ……. 自这少年进来不止他一人发现不对,镖局里留守的就那么几个人,大家怎能不认得,突然进来一个陌生面孔,自然是来者不善。 便有距离门最近的镖师最先做出反应,握着刀冲过来,但刀尚未落下,就被少年手中的竹竿穿透了胸口。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只会痛快杀人。”莫筝说,手中的竹竿猛地收回来。 被穿透胸口的镖师倒在地上,痛快地死去了,不像当时蒋家那个孩子…… ……. ……. 当时李皓说出不痛快的死这句话后,院子里一个镖师刀一挥,割掉了地上躺着的小童的胳膊。 原本因为中了迷药昏睡的小童发出惨叫,在地上翻滚,哭着喊娘…… 李皓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这小童有多惨,因为蒋望春那张儒雅的脸变得扭曲。 “不要——”他沙哑着声音喊。 “不要?”李皓笑了,用刀拍了拍蒋望春的脸,“那就痛快点把藏宝图拿出来——” 蒋望春不看他依旧看向门外,痛苦的神情夹杂着焦急:“跑——快跑——” 因为中了药僵硬的口舌用力喊出这句话。 李皓笑了,跑?那怎么跑的掉? 身后又响起惨叫声。 这次是个成年人,叫的声音不如孩童的好听,还夹杂着脏话。 “他娘的杀了他——” 不对,这是自己人,李皓对蒋望春的家人声音不熟悉,但对自己手下很熟悉。 这是他的镖师在喊。 李皓忙转身,看到院子里躺着的蒋家人中有人半跪起来,身形单薄,比地上翻滚的孩童大不了多少,此时他手里抓着一把刀。 而刚砍了小童胳膊的那个镖师滚倒在地上,小腿也被砍了下来。 竟然中了迷药还有反击的能力。 李皓的脸色沉了沉,但也并不在意,醒了又如何,与此同时其他的镖师也反应过来,咒骂着挥刀砍过去。 那少年踉跄着翻滚,竟然躲过了攻击,然后还试图抱起地上躺着的一个蒋家孩童,涌来的镖师挥刀砍下,划破那人的后背。 少年跌倒在地上旋即翻滚,躲开了更多劈来的刀,而他的怀中始终抱着那个蒋家孩童…… 看上去狼狈,又好笑。 自己都难保了竟然还想救人。 李皓忍不住笑起来,转头看蒋望春:“行啊,蒋望春,你家人还深藏不露,有些本事,但还是小瞧我了,我既然做了这件事,就不会放走任何——”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蒋望春挣扎着撞过来,不是撞向他,而是撞向他手里的刀—— 噗一声,血溅了李皓一脸。 蒋望春被穿透了胸口,视线直直看着门外,看着那个还在地上翻滚,被镖师们砍杀,但依旧不放开手里孩童的少年。 “走——”蒋望春发出嘶吼。 少年看了过来,李皓也看向他,因为翻滚头发散落遮住了脸,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少年放下手中的蒋家人,一个翻滚到了墙边,犹如壁虎一般爬上翻了过去。 这一切就在蒋望春嘶喊的瞬间,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镖师们的乱刀只来得及砍在墙上。 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李皓神情惊愕,旋即狠狠喊“别放走他——” 墙外也响起了厮杀声。 李皓看着自己刀上已经没有气息的蒋望春,抬脚将他踹开,狠狠骂了声“不要命的东西。” 他再指着院子里。 “杀了他们,都杀了——” 深夜的院落一片血腥。 …… ……. 伴着惨叫,一个镖师跌滚倒地,咽喉窜出血花,溅在李皓的衣袍上。 李皓的记忆被从过去拉回现在,现在的场面也是血腥一片。 更多的镖师抓着兵器扑向那少年。 那少年依旧站在门边,一副似乎随时要开门逃走的模样,将每一个杀过来的兵器打飞,打不飞的就身形躲闪,躲闪不了的,就任凭刀砍在身上,但不管怎么样,他手中的竹竿每一次都准准的击中兵器后镖师的咽喉,胸口,一击致命。 似乎只是一眨眼间,地上就躺着五个镖师。 李皓看着站在门边的少年,少年身上血迹斑斑,被割破的衣袍垂散。 李皓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站在门边,其实不是为了自己随时能逃走,而是防止他们逃走。 “是你!” 李皓同时也想到了什么。 “那晚逃走的那个!” 此时的库房里比那晚的蒋家灯火明亮很多,少年的头发束扎,露出五官。 双眼如星,面白唇薄,清秀寡淡。 “对,是我,那一晚我中毒力不能杀掉你们,所以只能遮掩面容,现在……” 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竹竿握住,伴着碎裂声,竹竿散落,露出其内一柄黑色的铁剑。 “你们都将被我杀死,在死人面前,我不需要遮盖面容。” 他竟然回来了? 他怎么敢回来! 他还独身一人来杀他们! 李皓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是个傻子还是疯子?! 但李皓的手在微微颤抖。 “杀了他!” 他嘶吼着,挥刀向门边的少年扑过来。 其他镖师也跟着扑过来。 库房里的灯火瞬间熄灭,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第十五章 味道浓郁的清晨 梆梆的更鼓声在街道上传开。 黎明前的一段的黑暗,让城内的亮着的灯火都黯淡。 熬了一宿的打更人倒是打起了精神,天马上就亮了。 这一夜算是熬过去了。 他几乎从刚会跑就跟着长辈打更,前朝末年最乱的那几年,赵县城也没有这么一片死静过,真是瘆人。 天亮了就好。 但转念一想城门摆着的那一溜尸首,打更人也忍不住再次缩起肩头。 白天的赵县城也很吓人。 本来县里发生了灭门惨案,正急慌慌追查办案为死者报仇雪恨,绣衣来了直接让把尸首拖到城门示众,说蒋家是谋逆贼,县令问证据,那个绣衣使大人竟然笑眯眯说他说的话就是证据。 “你们……”他还指着在场的官员,当地的士绅,“必然有跟谋逆有牵连的。” 然后就让跟蒋家打过交道的人一一陈述与蒋家的来往过程。 蒋望春是县里的教书先生,县里所有的孩童都多多少少跟他读过书开过蒙,要么说,整个赵县的人都跟谋逆有牵连! 这分明是作践人! 明明长得漂亮的像二郎真君,但却是个狗东西! 打更人趁着夜色浓郁,狠狠啐了口,再将梆子敲响,忽地看到前方临街的门面亮着灯。 打更人对县城熟悉一眼认出是威远镖局。 因为绣衣不做人事,赵县人人避讳,没了人,商铺白天都一多半不开门,镖局的生意也不如先前,更何况镖局的主人李镇也被请去县衙蹲着,而他接起家业的儿子李皓也出门走镖没回来。 大晚上的,谁在? 打更人慢慢走近,看到不止亮着灯,镖局的四扇大门还开着。 这…… 开门也太早了吧。 打更人想,再走近,看到内里有人影摇晃。 呵,人还不少。 莫非接了大生意? 打更人想着走到了门前,站定,准备问声好,刚张口,一张脸变得扭曲,眼看着敞开门内悬挂的人影—— 梆梆梆梆梆梆。 急促的没有了固定时辰意义的打更声敲破了黎明前的死静。 “杀人了——” …… …….. 杨落猛地惊醒,看到室内青光蒙蒙。 她按住心口,心跳急促。 应该是做了噩梦,其实自从重生以来,她每晚入睡都做噩梦,不,确切说,经历一遍曾经的真实。 先前在乞丐们中间,还有在外边露宿,她其实都没敢睡太熟,唯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昨晚是第一次单独睡,所以放心的睡了个好觉。 想到这里不由再次感谢阿声的选择。 上路之前她建议自己依旧扮成男子,虽然母亲用其他的尸首做出自己假死的迹象,但以防万一,或者干脆他们还做乞丐,路上走也不扎眼。 但猎户少年摇头反对。 “扮成男子,你我就要同吃同住,小姐您虽然信任我,但男女有别到底不方便,你我都会休息不好,休息不好万一路途中生了病就很麻烦。” “而且如果装乞丐,反而会引来麻烦,毕竟乞丐弱势,人人见了都能欺辱,但如果是有钱人,别人反而要忌讳一下,掂量一下,这也就是为什么说穷家富路。” 杨落并不是固执己见的人,尤其是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让阿声陪在身边,一起进京,所以,他说什么她都听。 所以按照阿声说的,他们购置了好马好车,她也买了一些好看的衣服,进客栈住上房,对店伙计也出手大方,果然是被人客客气气相待。 杨落按了按脖子,可能是睡得太好,保持一个姿势,脖子有些痛。 她起身在屋子里活动一下身体,简单洗漱,看天光放亮,想着去看看阿声醒了没,这些日子她睡不踏实,那猎户少年自然也睡不好,希望他昨晚也能睡个好觉。 刚打开门,就看到楼下有个店伙计端着食盒向上看。 “小姐醒了。”他含笑打招呼,指了指手里的食盒,“你的护卫煮了安神汤给你送来。” 阿声?杨落忙问:“他已经起来了?” 店伙计端着食盒上来:“天不亮就醒了,喂了马,清洗了马车,还挑选几味草药给您熬汤药,说我们的安神汤功效不足,现在又在准备早饭呢。” 虽然阿声是猎户出身,但照顾人真的太周到。 “养大我的爷爷那几年都是我照看的,当人护卫和照顾老人一样,我习惯了。” 阿声跟她说过。 杨落接过店伙计给的安神汤,闻着药味比昨日客栈给的要浓郁。 店伙计说了,是阿声亲自挑选的草药。 杨落要给店伙计赏钱,被店伙计拒绝了。 “都是那小哥忙活的,我们不能再收钱。” 阿声真是会讨人喜欢,杨落忍不住笑,忽的看到客栈院落里有人在向外跑,前边也传来嘈杂。 “怎么了?出什么事?”杨落略有些紧张问。 店伙计也不知道,刚要去问,换了一身黑布衣衫的猎户少年回来了。 他的脸色有些沉沉。 “小姐,外边死人了。” 死人了?杨落和店伙计神情惊讶。 ....... ....... 整条街被黑色绣金的卫士们围住。 一个黑衣卫士跪在地上,大红的衣角飘动,卫矫踩着他的背部走下来,深深吸了口气。 “这血腥气真浓啊。”他说。 血腥气的确很浓,浓烈到站在街口的人们都有些想干呕。 但卫矫的神情没有丝毫厌恶,反而带着陶醉。 他看向敞开的门内,伸手点着悬挂在室内的人。 这些人或者胸口被刺穿,或者咽喉被刺穿,血从身上滴落,浸透了衣袍,凝结在脚下地上,猩红一片。 “一,二......” 卫矫伸手指点数着。 “十四。” 一共十四具尸首。 “城门卫说,李皓是昨晚回来的。”一个黑衣卫在旁低声说,指了指已经被拎过来控制住的城门卫。 卫矫看了眼城门卫,见那几人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显然被吓得不轻,眼神也茫然,似乎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晚上刚看到还鲜活打招呼说笑的人,此时变成了死尸。。 “人是在后边库房里被杀的。”黑衣卫再次介绍,指着厅内地上长长的血迹拖痕,“然后被拖过来挂起来。” 卫矫看着室内混乱的血迹,虽然这里不是厮杀现场,但也很是血腥一片,可以想象库房那边是怎样的地狱场面。 他的视线停在厅正中,那里有四个血色大字。 “杀人偿命。”卫矫念道,然后笑了,一双眼又黑又冷,转过头看身后跟过来,确切说被押过来的赵县的官员世家大户们,“你们赵县的人自相残杀玩得真厉害!” 赵县的官员们,世家大户十几人,面色惨白,其中一个坐着轮椅的六十左右的老者,更是浑身发抖。 忽的老者发出嗬嗬嗬的怪笑,猛的一咬牙,有血从嘴角口鼻流出来,旋即头一歪死去了。 “都尉!”一个黑衣卫上前查看,喊道,“李镇服毒自尽了。” 卫矫没有恼怒,而是伸手点了点:“十五。” 然后笑了。 “哎呀正好十五个,跟蒋家一样,摆在城门很好看。” 第十六章 封城等行凶 城门口蒋家尸首对面,摆上了李皓镖师服毒自尽的李镇等人的尸首。 蒋家的尸首已经腐烂发臭,李家的尸首还新鲜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一时间城门口气味宛如尸山血海。 站在城门上自认为已经习惯的城门卫们觉得头脑发晕,不时干呕。 不过穿着黑袍透着红底的卫矫却安然坐在这些尸首中,还在早饭。 一个绣衣跪在地上,以后背当桌案。 另一个绣衣汇报刚审问的情况:“李家老夫人只剩下半条命,什么也不说,一心求死,其他妇孺老小一问三不知。” 卫矫夹起一块蒸糕扔进嘴里,说:“她运气不好,没有李镇动作快,想死只能受些罪了,将李家的妇孺老小带到她面前,一刀一刀割,看她开口不开口。” 绣衣应声是。 四周原本在县衙关着的官员以及当地的世家大族们,此时自然也被带到这里,被尸首熏着,再听到这句话,神情一片死灰,也明白为什么李镇死得那么干脆…… 虽然现场有杀人偿命四个字,但也不一定就能当成证据,李镇竟然服毒自尽,直接表明李家的确有问题,当时还觉得李镇真是想不开,明明也可以以受害者自居…… 现在看来,没有死在那凶徒手里,就要死在卫矫手里,相比之下,还是死在自己手里更痛快些。 县令黄知也不再为李家说半句话,虽然不知道李家为什么灭了蒋家满门—卫矫说蒋家谋逆,那李家总不会是大义锄奸吧? 这些暂时不管,等绣衣审问李家人。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杀了李家的又是什么人?他忍不住看四周,那凶徒是一直藏在赵县?等着李皓等人回来? 又或者是从外边跟进来的? 为什么不在外边将李皓等人杀了? 故意要在赵县动手以示震慑?挑衅? 这也太猖狂了。 那凶徒是不是还在赵县? “卫都尉。”黄知县顾不得身份年纪,也再没有先前的倨傲不满,对卫矫深深施礼,声音颤抖,“请卫都尉快快缉凶。” 其他人见状都跪下来,俯身在地上哀求“请大人缉凶”“救我赵县民众” 卫矫看着态度大变的诸人,笑说:“我倒是应该多谢这凶徒,让我得到清白,证明我不是无缘无故为难你们赵县。” 说罢看着俯身跪地的人们一笑。 “放心,我早就将赵县戒严,只进不出,那凶徒昨晚杀人,还没能离开。” 黄县令带着几分急切:“请大人快下令搜捕。” 其他跪地的人们也纷纷表示愿竭尽所能助力搜捕。 卫矫抬脚踩在面前跪着的绣衣使后背上,支颐挑眉。 “不急,谋逆是死罪,死在我手里,还是死在谋逆者手里,我不介意。” 他的视线扫过跪地的诸人,漂亮的眼睛里闪耀着欢喜的光芒。 “不知道今晚还有谁家会被灭门。” 听到这话,黄知县以及跪地的诸人绝望地抬头,看着面前笑吟吟的年轻都尉,再看四周陈列的尸首,只觉得赵县简直是鬼蜮。 ……… ……… 消息很快传开了。 瞬间赵县的大街上再次空无一人。 客栈里的人们也慌乱一片。 “城门关了?” “凶犯还在城内?天啊,那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要走。” “绣衣驻守四个城门,敢闯者一律当凶犯论处,当场斩杀。” 听到这话,要冲出去的人们也变得腿软,惶恐不知所措,有闹着要客栈免了房费饭费的,有要客栈保证安全的,吵吵闹闹。 客栈里的店伙计们也没有好脾气“有什么不满找绣衣去!” 莫筝从荷包里拿出几个碎银子递给一个店伙计:“那我们只能再叨扰几日了。” 店伙计摆手不要:“你们不跟我们吵闹已经是体谅了,怎能收你们的钱。” 莫筝将钱塞给店伙计,不容他再推辞:“劳烦再准备些我先前用的草药,我家小姐体弱,以防万一。” 要用药啊,店伙计便不再客气:“放心,我这就去准备。” 夜色降临,客栈里恢复了安静。 客人们不敢去闯绣衣守着的城门,又怕城中的凶徒发疯乱行凶,躲回房中祈祷平安无事。 莫筝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来,室内立刻散开浓郁的药香。 “小姐。”他看着坐着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什么的杨落,低声问,“你是在卜算有关绣衣的事吗?” 杨落被问的略有些紧张,没错,她是在回忆上一世有关绣衣的信息。 她进京后一直被大舅母关在家里,出门屈指可数,就算出门也不过是去寺庙,不过表妹是公主的伴读,可以在外行走,还能出入宫廷,消息灵通,也很喜欢炫耀,所以说了不少新鲜的事。 其中自然有掌管绣衣的卫矫。 “卫矫长得很好看。“ “公主们都喜欢他。” “邬阳公主和南宫公主因为卫矫吵架了,其实白吵,卫矫才不理会她们,卫矫只听平成公主的话。” 当时她是听得津津有味,但长得好看不好看,让公主们争风吃醋,都是没用的信息。 “怎么样?”猎户少年带着期待,“有可用的解困局的办法吗?” 杨落被这期待的眼神看得有些惭愧:“这个,我的先知也不是总是灵验。” 莫筝哦了声,不再问,将药碗递过来:“小姐喝安神汤睡个好觉吧。” 这个少年很知分寸,并不会无休无止的逼问,杨落心里感激,不过看着递来的药碗摇摇头:“我不喝了,我也保持警惕,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费心。” 这药味比昨天喝的还要浓烈,想必效果更好,她可不想再睡死过去。 虽然说了请他当护卫,也相信护卫的本事,但她不会真的完全靠别人。 莫筝没有再劝:“那熬好了不能浪费,劳烦小姐费心,我今晚睡个好觉。” 说罢仰头将药咕咚咕咚喝了。 杨落忍不住笑了:“好,我来警戒,你好好睡,蓄养精神,如有危险,有足够的精神应对。” 因为凶徒就在城中,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乱杀一气,今晚阿声和杨落睡在一个房间。 莫筝走到一旁用椅子搭建的简陋床板上,杨落将被子取来给他,莫筝也不客气裹住被子躺下睡了。 不知道是真累了,还是安神药发挥了功效,少年很快陷入沉睡,路上采买的用来防身的刀和剑摆在一旁,另外有一根竹竿。 杨落记得少年猎户手里总是拿着一根竹竿,离开鲁县的时候也没扔下。 “是山里的竹竿,带着它,不思乡。” 是啊,猎户少年可是初次离乡,虽然是孤儿,但故土也是难离。 毕竟也是个才十六七岁的少年。 其实这个少年比她年纪小。 杨落带着几分怜爱,不过,她微微凑近,这根竹竿似乎有点新,跟先前的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凑近惊扰了少年,少年猎户翻个身。 杨落忙站直身子,不再打扰他,将桌案上的灯熄灭,坐在黑暗中回想那一世。 要把所有的信息都努力地翻找想起牢记,指不定哪一个就能救命。 她不能辜负老天爷给她重生的机会。 第十七章 开始缉凶 夜色渐渐褪去。 站在城门上几乎一夜不合眼的卫士觉得眼花了一下,看到地上摆着的尸体动了动,已经困麻木的脑子激灵一下就要叫出声。 还好旁边的同伴反应快将他的嘴捂住。 “是卫都尉。”同伴在耳边低声说。 被吓到的卫士这才回过神,是啊,昨天那卫矫来到城门,坐在尸首中,说是等待凶徒们继续杀人,为了不打扰凶徒们,不仅不让官府官差兵卫们巡察,自己还睡在尸首中…… 到底是什么样心肠的人,能在尸首中安然而睡? 卫士看着那具混在尸首中的人影坐起来,伸个懒腰,乌黑的头发散落在露出红色内衬的衣袍上,随着身体的舒展,宛如一朵花徐徐绽开。 伴着四周尸首,以及口鼻间越发浓烈的腐臭气,这朵花开得诡异骇人。 城墙上站着的兵卫们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还好有四个绣衣快步近前,打破了窒息。 一个绣衣转到卫矫身后给他梳头,另一个绣衣趴伏在地上,卫矫将手臂支撑其上,斜倚而坐。 “没有死人?”卫矫问,眉头微微皱起。 面前站着的两个绣衣点头:“昨晚连更夫都停下了,方便他行事,但一夜平安无事。” 卫矫撇撇嘴。 “不杀了啊?”他看向城内,醒后有些慵懒的眼神瞬间冰冷,“那我就要来杀你咯。” ……. ……. 清晨的客栈又恢复了嘈杂。 晨光驱散了恐惧,但也再次带来焦躁。 “我是一夜没敢睡!” “今日难道还不让我们走?”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行?” “那凶犯既然就在城中,为什么还不搜捕?难道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遭受劫难?” 杨落带着莫筝走进来,靠着柜台伴着嘈杂装睡的店伙计睁开眼打招呼:“小姐要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做。” 杨落轻声说:“我吃过了。” 店伙计的视线便看向安静站在小姐身后的护卫,嘿嘿一笑:“是了,有阿声呢。” 莫筝对他颔首:“我今早特意做了一些清火驱邪的汤饭,厨房还有不少,小哥一会儿也去喝一碗,别熬坏了身子。” 店伙计连连道谢,闻到莫筝身上的药味,知道这护卫懂医药,安神汤都是他自己做的。 “我家小姐体弱,又要行路,不得不小心补养。”他先前说过。 这个年纪不大的护卫真是无所不能,这位小姐也出手大方,还记挂着他们这些人,店伙计忙主动告诉他们:“昨晚城中没有异动。” 莫筝看向杨落:“估计官府要搜捕凶犯了。” 杨落要说什么,街上似乎有很多人在奔跑,地面都震动起来。 “绣衣司查案,所有人不得擅动。” 一声声呼喝由远及近。 厅内的人们已经涌到门口向外看,见远处有官兵宛如乌云压过来。 “动用了官兵?” “绣衣使有虎符,可以调动驻军。” “整个赵县城都被围住了!” “绣衣使带着官兵在城中一寸寸搜查。” ……. ……. 破门推墙,挖地三尺,黄县令看着前方官兵绣衣使的动作,忍不住咋舌。 先前觉得卫矫坐在县衙,把官员和当地大户都抓来困着,把尸首摆在城门示众,已经是大动干戈,真是大错特错了。 原来绣衣真动起来是这样的。 县城外被数百官兵围住,密不透风,然后内里一层层官兵集结密密如渔网,将赵县县城从南到北过筛。 人接受盘问,一屋一瓦一草一木,地窖暗室皆被搜查,其间夹杂着犬吠,数只猃狗猲獢奔走,但凡有人不听号令跑动,立刻就扑上撕咬。 “有卫都尉这般万无一失的手段。”黄知县转头看身旁骑在马上的卫矫,忍着惧色赞叹,“那凶徒插翅难逃。” 卫矫哦了声:“不一定啊,手段是手段,还要看运气。” 他看着被一寸寸搜检查问的民众,挑了挑眉。 “现在就看是我的运气好,还是凶徒们的运气好吧。” 黄县令心里嘀咕,不管卫矫和凶徒谁运气好,反正他都是运气最不好的。 一群谋逆之徒竟然在他管辖内闹事让他狼狈不堪! “都给我好好查!是否与籍册相符,近日动向,出事当晚在何处!”黄县令催马向前,厉声喝发泄怒意,“如有可疑,如有抗拒,如有奔逃,当场格杀勿论!” …… ……. 乌云越来越近,站在客栈前能听到乌云之下不断传来哭喊声,间或响起犬吠和惨叫。 下一刻,乌云中有几只猎犬奔出来,在日光下闪耀着凶光,它们的口齿还残留血迹。 见到这一幕,原本聚集在门口向外张望的客人们顿时吓的惊叫,连连向后退去。 这是搜查吗? 这简直是狩猎。 官差们从街上跑来呼喝着“所有人都站到街上”“不得藏匿”“不得奔逃”“否则以嫌犯论处” 人们都战战兢兢走出来。 杨落和莫筝也在其中,莫筝不忘展开胳膊护着,避免杨落被人挤撞。 很快官兵们以及猎犬也走近,一部分官兵携带猎犬进入屋宅,里面传来翻找戳撞的声音,一部分官兵散开冷冷看着街上的人们,官差们拿着籍册开始查问。 客栈这边与其他不同,除了掌柜店伙计,都是外地人,有的能拿出身份的证明,比如行商籍册,也有什么都拿不出来,只是“路过”“短途杂货”等等出行理由。 很快官差们到了杨落面前。 “鲁县人。”杨落说,用的是鲁县的口音,“从祁县的姑母家探亲回来,只带了一个仆从。” 说到这里她眼泪汪汪。 “鲁县很近的,能不能让我先回家。” 官差们看她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姑娘,再看身边跟着的十几岁仆从,便也不再多问,只喝斥一声“不许添乱,不许乱走”便要过去,忽地一只猎犬从客栈内奔出来,不知道嗅到什么发出一声吠。 这边的人吓了一跳,顿时骚动,引得猎犬更是叫起来。 怎么回事? 官差们紧张,官兵们也都看过来。 杨落缩在莫筝身旁,莫筝迟疑一下,将腰里悬挂的布袋扔在地上。 猎犬顿时扑了过去。 “什么东西?”就近的官兵制止猎犬,用刀挑起布袋,几块干肉跌落。 官差和官兵们的紧张都散去。 “不是贪吃的时候!”一个官兵还喝斥猎犬,挥动了下鞭子。 猎犬带着些许畏惧缩头夹尾向后退去。 但就在官兵们要走过去时,后方响起说话声。 “好浓的味啊。” 听到这声音,官兵官差们纷纷停下让开,杨落从莫筝身后看过去,见黑衣卫士们簇拥着一个年轻人走来。 他骑在马上,逆着光,一张脸有些阴暗。 莫筝听到杨落在身后低低喃喃一声“卫矫。” 杨落没见过卫矫,但此时此刻见了,立刻就冒出这个名字。 表妹讲述卫矫的时候,她曾忍不住好奇大着胆子问“到底怎么漂亮?” 表妹嘻嘻笑“就是人群中永远是最漂亮的那样漂亮。” 果然没错,人群中最漂亮。 只不过此时此刻的漂亮并不让人心旷神怡,只让人心惊胆战。 卫矫的视线落在猎犬身上,再到地上的肉干,最后落在杨落身上。 莫筝迈了一步,将杨落挡住,迎上卫矫的视线。 卫矫耸了耸鼻头,看着地上的肉干:“这肉干需要用药来腌制?还是,人需要用药?” 人什么情况下需要用药? 生病,或者,受伤。 受伤! 凶徒杀了那么多人,极有可能也受了伤。 有伤必然要用药。 绣衣卫士瞬时上前一步,四周的官兵也握紧了兵器。 所有的视线凝聚在莫筝以及杨落身上。 第十八章 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家小姐身体不好,受了惊吓。” 少年猎户看着卫矫,虽然眼神有些惊惧,但并没有慌乱。 “的确是一直在用药。” 店伙计们也纷纷开口“官爷明鉴,我们店里准备着草药,煮安神汤给客人们用。” 其他的客人们也有不少嗅自己,响起低低的声音“我也喝了”“我身上也有味”“早知道不喝了” 有从客栈里搜查结束走出来的官兵,对卫矫低语“客栈里确实有不少草药,以及熬煮的汤药。” 随着那官兵靠近,卫矫能闻到这官兵身上也染上了药味。 黄知县此时也从一间屋宅内搜查结束过来,见场面有些怪异,忙询问:“卫都尉,有什么不对吗?” 卫矫嗯了声:“感觉不对。” 感觉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黄县令愣了下,不敢问卫矫,看向官差们,以及莫筝杨落。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他喝问。 官差忙上前说了适才杨落说的话。 “鲁县的?”黄县令皱眉,“鲁县哪里的?” 杨落从莫筝身后微微探身,低声说:“柳树巷的,我家挨着义春堂。” 因为鲁县临近,黄县令也熟悉,知道有个柳树巷,义春堂也小有名气。 口音和地名都没问题。 这卫矫到底感觉哪里不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仆从…… 小姑娘已经泪水盈盈脸色苍白,小护卫还梗着脖子,但腿也在微微发抖。 总不能因为感觉不对,就将他们当场斩杀吧? 黄知县忍不住回头看卫矫,却见卫矫笑盈盈看着,似乎在期待他做些什么。 这疯子,黄知县心里骂了声,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靠着感觉不对就当场杀人这种残暴事,一咬牙看着那小姑娘:“既然是鲁县的,来人,带她去鲁县……” 听到这里杨落的身形一僵,在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莫筝的胳膊撞了她一下。 两人现在也算是心有灵犀了,杨落瞬间将要说的话咽回去。 她是绝对不能回鲁县被查问的。 但是,这位黄知县让人带她回去,她不一定真就被押回去啊。 她有护卫阿声啊。 只要出了赵县,阿声肯定有办法带她逃走。 黄知县能派几个人跟着?总不会用整个驻军来押送。 现在她最大的问题是被困在赵县城里,卫矫眼皮下,只要出去,只要离开卫矫…… 杨落对着黄知县行礼,哽咽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说罢上前一步,一副立刻要跟着走的模样,神情也不似先前惶惶,难掩欢喜。 “有劳大人送我回去,我爹娘一定会感恩不尽。” 既然话已出口,而且身后的卫矫依旧没说话,黄知县便指了四五个官差:“你们几个护送她去鲁县,查问清楚。” 几个官差应声是,示意杨落莫筝:“走吧。” 杨落毫不迟疑向前迈步,莫筝在后垂目跟随,官差们让开路,官兵们收起视线,两人走出人群,走到绣衣面前…… 一直笑盈盈,没有说话的卫矫,抬了抬下巴:“拿下。” 这么突然官差们四周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绣衣已经瞬间动了,但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 锵一声,杨落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人被猎户少年挡在身后:“别动我家小姐!” 杨落发出一声尖叫。 莫筝拔出身后藏着的长剑,指向围来的绣衣卫士。 双方距离已经很近,陡然看到对方出剑,绣衣卫士也瞬间做出反应。 锵一声响,刀剑相撞,溅出火花。 人影交错,随之刀光剑影。 “拿下他!” “杀人了——” “不许乱跑——” 街上的民众尖叫着要逃开,官差们仓惶后退,官兵们刀剑锵锵制止乱跑的人群,猎犬们发出狂吠。 黄知县已经惊呆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打起来了? “大人,退后。” 刀剑无眼,他被官差护着向一旁退,黄知县的视线看向那主仆两人。 真有问题? 那位小姐跌倒在地上,她的护卫身影翻腾,手中的长剑将围过来的绣衣卫士逼退。 少年护卫的身手不错。 但绣衣卫士身手也不错,况且人多。 眼花缭乱间,一把刀压住少年护卫的长剑,少年护卫抬脚踢飞身后袭来的刀,但斜刺里的刀光闪过,伴着一声闷哼,少年护卫身形一矮,单膝跪在地上,左侧的胳膊渗出血来。 他就地翻滚,不顾胳膊的伤,将砍伤自己的绣衣卫士踢翻。 头顶上无数刀光袭来,压制的他不能起身,尽管如此,少年也没有扔下长剑,躺在地上,接连将绣衣卫击退,牢牢护住身后的杨落。 杨落的手死死捂住嘴,避免自己尖叫影响了少年的心神,但她到底会影响少年,毕竟他竭力要护着她,不让她被绣衣卫士抓住—— 果然要走没有那么容易。 卫矫根本不会放她走。 心思纷乱间,少年再次击退一片刀光,但要起身的时候,因为胳膊受伤,身形微微踉跄,露出了破绽,瞬间一把刀砍向他的后背。 杨落的尖叫声从双手缝隙中冲出来,看着少年护卫跌爬在身前,看着衣衫被割开,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视线。 “阿声——” 她扑过去。 “住手——” “卫矫,你要杀人吗!” 一直安静看着缠斗的卫矫微微抬手,绣衣卫士们的刀停在少女的头顶上。 “对啊。”卫矫看着杨落,含笑说,“杀了隐瞒身份形迹可疑的人又有什么不对?” 杨落咬牙看着他:“我没有……” “还要说谎啊?”卫矫打断她,笑意散去,“活人就是麻烦。” 他神情变得冷冷,看向黄知县。 “谁说让你带着活人去,带着死人难道不能辨认吗?” 黄知县在旁张口结舌。 卫矫也不再看他,摆摆手。 “杀了。” 随着他的话,原本停止的绣衣卫士的刀毫不迟疑向杨落砍去。 杨落下意识一声尖叫,趴伏在地上肩背胳膊受伤似乎昏厥的少年护卫猛地跃起。 锵一声,长刀与长剑击飞,因为用力过猛或者本身没有了力气,莫筝手里的长剑也随之而落,四周有更多的刀剑劈砍过来。 莫筝转身挡在杨落身前。 没有兵器的少年护卫,准备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当盾剑,做最后的守护。 杨落抓他,但没有躲在他怀里,而站起来。 “卫矫,我是定安公府的人。”她尖声喊。 锵一声响。 马背上的卫矫手一甩,一柄袖剑飞出来,撞歪了要落在主仆两人身上的刀。 刀是擦着护卫的胳膊落下的。 杨落急促的喘息,脸色煞白。 莫筝似乎也再撑不住,噗通单膝跪在地上。 第十九章 小姐有办法 莫筝的意识飘忽不定,四周一时嘈杂一时安静。 在倒下前他的手掩在口鼻。 提前染了药的袖口散发着浓烈的气息。 他咬住袖口,残留的药粉滑入口中。 让人干呕。 也让人保持意识清醒。 他能听到杨落的尖声说话,又听到脚步杂乱接近。 他挣扎着要起身。 “阿声,别动,别动。”杨落的声音传来,一双手按着他的肩头,“我们可以回客栈了。” 可以回客栈了。 “别让他们扶我。”莫筝用力说。 杨落搀扶他。 “我扶你,我扶你。”她大声说,又喝斥靠近的官兵,“别碰他。” 莫筝听到卫矫轻笑“狗一样的东西,还挺凶” 他借着杨落的力气站起来,摇摇晃晃,因为用力,伤口传来更剧烈的疼痛。 这也好,疼痛也能让人意识清醒。 杨落半扶半拖着猎户少年向客栈走去,原本有些小的客栈,此时走起来格外的漫长,当终于回到房间,猎户少年几乎全身都被血染红了。 杨落急急要解他的衣服,又喊请个大夫。 猎户少年却按住自己的衣服。 “我自己来。”他虚弱地说。 杨落跺脚:“都什么时候还男女大防!” 这个猎户少年似乎没有力气说话,但却死死按住衣服不让碰。 “我有药。”他只说,“我能自己止血。” 杨落只能放弃为他解衣,急急去找药,她知道少年提前也准备了很多药,以备路上所需,他也很擅长自己给自己治伤,这是猎人的技能。 果然桌上摆着的包袱里翻出一堆药,她都捧过来。 “用哪个用哪个?” 莫筝先从中抓起一个小瓷瓶,将其中的小丸药对着嘴倒进去,一边吞咽一边含糊说“我自己来,你……” 他看向杨落,惨白的脸上浮现愧疚。 “是我无能,没能护住你,让你还是暴露了身份。” 这女孩儿一心要掩藏身份才请他做护卫,没想到这才出发没多久,还是在官府面前暴露了身份。 杨落说:“我掩藏身份是为了保住性命,方才都要没命了,还藏什么。” 莫筝摇头:“你先前说过,要杀你的人跟官府有勾结……” 他还是在担心,愧疚,杨落笑了:“没事,我自有办法。” 还有办法?猎户少年神情狐疑。 杨落跺脚:“你就别管这些,你快些止血吧。” 只这说话间,少年脚下滴落的血已经一片。 “你也知道接下来危险,快养好伤。”杨落也不再强求给他脱衣敷药,转身向外走:“现在你受伤了,我来护卫你,你快点用药。” 莫筝在后重重嗯了声,看着杨落走出去。 门关上,他脸上愧疚凝重散去,嘴角弯了弯,垂下视线。 “多谢小姐护卫。” …… ……. “定安公府的小姐?” 卫矫刚吃过饭,用锦帕擦嘴。 杨落也在偷偷看他,不知道吃了什么,嘴唇红红的,越发显得肌肤嫩白,眼尾微微上翘,似乎天然带着笑意。 卫矫抬眼看过来。 笑意在眼中却如同冰渣。 杨落忙避开了视线。 好看是好看,难怪公主们为他争风吃醋,但吓人也是真吓人,不止眼底的寒意,还有那说杀人就杀人的残暴。 “哪位小姐啊?”卫矫问,又笑了笑,“好好编,你只有一次机会。” 他说着转着手指。 杨落眼角的余光看到有小蛇般的小剑在他手指中转动,闪耀着淬蓝的光。 “其实,我不算是定安公府家的小姐。”她说。 话音落,看到欢快转动的小蛇剑停下来……. “我是定安公夫人的外甥女我姓袁我母亲是定安公夫人的亲妹妹嫁到滕州袁家……”杨落一口气说出来,直到差点窒息缓口气停下。 卫矫手中的小剑缓缓一转。 杨落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定安公杨彬是我姨丈,定安公夫人任秀兰是我姨母,我大表哥叫扬善述,我表妹叫杨慧。” 卫矫看着她,笑了笑:“背的还挺全啊。” 这人笑得不阴不阳的,杨落有些不安,眼神转动。 “不会骗人就别说谎话。”卫矫说,神情嫌弃,“看着蠢的很。” 杨落有些羞恼:“我没骗人……我只是……不便表明身份……” 卫矫挑眉:“怎么不便?定安公身份见不得人,还是滕州袁家见不得人?” 这人说话可真不客气啊,杨落不由瞪眼看他,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 身后传来喝止声“站住。” 杨落下意识转头看,见莫筝走过来了。 少年换了一身衣裳,胳膊和背上显出包扎的厚度,看起来上过药了,但随着走动,还是有血迹渗出来,他也很明显体力不支,但手犹自拖着一把刀。 被站在四周的绣衣卫士喝止,他似乎听不到,只看着杨落,一步一步走来。 这孩子真是太实诚了,都这样了,还是挣扎着要来护卫她。 “阿声。”杨落忙喊,“你站着别动,我没事,我在跟卫都尉解释。” 莫筝站住不动了,但视线牢牢盯着卫矫。 卫矫看着那边的少年,觉得有些好笑。 “狗模狗样。”他说。 杨落不想再听他说话,上前一步:“是我做的事见不得人。” 她双手在身前握紧,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我逃婚,我父母给我订了我不喜欢的亲事,我要去投靠我姨母。” “我家里人一定在到处抓我,我怕被抓回去。” 她双手捂住脸,眼泪涌出来。 “求您,不要把我交给官府。” “否则,我只能去死了。” 说完这句话,女孩儿放声大哭。 正在此时,有绣衣卫士从街上跑进来。 “都尉。”他靠近卫矫,低声说,“李老太太招了。” 卫矫呵了声:“真是无趣,怎么不死撑到底?” 他说着看向那边站着的猎户少年,因为看到女孩儿哭起来,原本听话站住的少年护卫再次要迈步,绣衣们的刀抵住了他的胸口,血迹从胸前也渗出来。 卫矫啧啧感叹:“真是一条好狗。” 他说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向外去了。 杨落还站在原地掩面,听得脚步声响,再从手缝里看去,发现卫矫走了,绣衣们也随之而去。 “小姐。”莫筝撑着竹竿也终于走到她身边,低声说,“没事了吧?” 杨落抬手擦眼泪。 她适才的确在撒谎,但说的也都是事实。 那一世在她进京的同时,大舅母的外甥女逃婚也在进京的路上。 这位袁小姐运气很好,掩藏身份来到定安公府,但运气又很不好,姨母并不能解救她,还哄骗把她装进车里押送回家。 然后没有听到这位袁小姐的消息了。 这些也足够用了。 如果卫矫去袁家查,袁小姐离家出走的事是千真万确的。 摆出定安公府的亲戚关系,卫矫总不能再喊着杀了她用她的尸体去让人辨认了。 而且,她把定安公府里人的名字说得这么准确,足矣证明不是说谎。 卫矫的目的是查反贼凶徒,不会真揪着她不放。 杨落吐口气,轻声说:“应该没事了。” 猎户少年松口气:“还是小姐厉害,我没能帮上什么。” 这是还羞愧了?杨落笑了。 羞愧了好啊,欠着她,将来帮她杀人。 把那些害她的人都杀了! 第二十章 灭门案的背后 李家的人没有被关进大牢,而是直接在家里关押审讯。 “李老太太承认了,是李家父子举告的蒋家,然后带人灭门,制造出同党杀人灭口的假象。” 卫矫走过庭院,听着绣衣卫士的汇报。 李家的庭院没有摆着尸首,只是充斥着痛哭和呻吟声,院落里随处可见拖拽留下的血迹,令人不寒而栗。 卫矫却如同看到多么美好的场面,嘴角弯弯带着愉悦的笑。 他说:“在自己的家里,感受亲人们的恐惧和死亡,才是最严酷的刑罚。” 跟在他身后的黄县令打个寒战,这卫矫出身陇西望族,就算前朝末年天下纷乱,也没有影响卫氏富贵。 出身世家,年纪也不大,从哪里学的这般手段? 天生的? 李老太太坐在厅内,依旧穿着富态,她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但她脚下是一片一片的血迹。 这都是子孙后辈们的血。 她脸色青白,紧闭双目,不忍看。 当听到卫矫的话,她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 “恶鬼。”她嘴唇抖动,睁开眼看着走进来的年轻人,吐出两个字。 卫矫丝毫不介意。 “老太太,我不是恶鬼。”他坐下说,“你的丈夫儿子才是,是他们把你们拖入今日境地,你怪我做什么。” 李老太太胸口剧烈起伏,跟恶鬼有什么好争辩的?事已至此,她只求个痛快。 “我知道的不多。”她说,“我是妇人,家里男人做事不告诉我。” 卫矫点头:“真可怜,结果却要你承受。” 他的脸年轻又漂亮,说的话也很真诚,但坐在对面的人只觉得可怕。 李老太太闭上眼。 “他们听到一个消息,蒋望春藏着秘宝。”她说。 秘宝?黄知县忍不住问:“什么秘宝?” 李老太太闭着眼说:“前朝皇室宝藏的地图。” 前朝?黄知县神情惊讶,再次问:“哀帝的宝藏?还是赵谈的宝藏?” 前朝国号周,传承二百多年,末年皇帝弱势,被外戚赵谈把控朝政十多年,最后赵谈干脆杀皇帝,自立为帝,后被邓山率天下义士诛灭,邓山登基后,追谥周末帝为哀。 “哀帝的。”李老太太睁开眼说。 卫矫噗嗤笑了。 “宝藏。”他笑着说,“你们就信了啊?” 李老太太急声:“我没信,我根本不信,但那父子两个鬼迷心窍,非要去蒋家抢来……结果落得个家破人亡。” 她放声大哭,从椅子上跌跪下来。 黄知县在旁听得滋味复杂:“就因为这个?” 一个不知真假皇室宝藏。 蒋家家破人亡,李家也家破人亡。 不过,这应该算是贪财,不算是谋逆了吧。 李家父子以及杀了蒋家的镖师们都死了,李家的老弱妇孺就算有罪也不至死,能活下来了。 卫矫笑了笑。 “怎么不算呢?”他说,“前朝已经灭,陛下为新帝,天下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所以他们……” 他看着跪地要哭昏厥的老妇人。 “意图贪的就是陛下的宝藏,罪该万死,罪不可诛。” 李老妇人不可置信,神情绝望:“大人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求给我个痛快。” 但卫矫摇头。 “没有吧,你还有最关键的没有告诉我。”他说,“是谁告诉你们这个前朝宝藏,以及藏宝图在蒋望春手里的?” 他微微倾身,看着老妇人。 “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谋逆之徒。” 真正的谋逆之徒? 李老妇人茫然:“我不知道,他们很多事都不告诉我……” 卫矫站起来,对一旁的绣衣卫士示意:“那就接着审吧。” 绣衣卫士应声是,对内高声喊“带人。” 内堂里响起了锁链声,女子的尖叫,哭喊,又有新的子孙被拖过来,当着李老太太的面受罚。 李老太太面色惨白,在地上爬动“杀了我,杀了我吧。” 卫矫站起来,抬脚迈过她,向外走去。 黄知县心惊胆战忙跟上,听得身后响起女子的惨叫,老妇人的痛哭。 “我的腿。” “祖母祖母救我。” “儿啊儿啊——” “恶鬼——” “恶鬼啊——” 黄知县根本不敢回头,跟着卫矫走了出去。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等太久。 在李家的门房坐了一盏茶时间,绣衣卫士来报李老夫人惊惧心裂而亡了,临死也没有说出是谁告诉李家父子这件事。 卫矫并不在意,哦了声:“那看来她是真不知道。” 绣衣问:“还用再审余下的人吗?” 卫矫摆手:“没什么可审的了。”对黄知县一笑,“人犯交给黄县令吧。” 那他该怎么判定呢?黄知县陪笑:“还请卫都尉指点,您说告诉李家藏宝图消息的是真正的谋逆之徒,我感觉有点怪。” 那人可能是也想要藏宝图,然后为了不暴露,鼓动李镇父子起了贪心去把蒋家杀了,然后,假如李皓父子抢到了藏宝图,那人再把李皓等人也杀了,抢走藏宝图。 但这事可是两家人灭门惨案,闹这么大,必然引来官府查问,藏宝图的消息也被官府知道了。 这不是自己也暴露了吗。 这,图什么啊? 卫矫支颐,挑眉说:“我觉得,他图了一场空。” 啊?一场空?黄县令不解。 “我的意思就是,背后人的确要图些什么,但最终一场空,因为有人没让他如愿......” 黄县令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说,除了蒋家李家背后人,此案中还有一方。” 卫矫点点头:“对啊,就是这个......”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缓缓划动。 黄县令跟着念出四个字。 “杀人偿命” …… …… 杨落猛地从桌上抬起头,看到室内晨光蒙蒙,她忙向床上看去,见猎户少年还在沉睡。 昨天卫矫走了后就没有再回来,没多久客栈的其他人也都放回来了,虽然城中还在搜查,城门也没有放开,也受了一场惊吓,但算是躲过了一劫,心情稍微放松,晚上沉沉睡去。 两人还是睡在一个房间,这次是莫筝睡床,杨落照看。 杨落活动了下肩头,轻轻向床边走去,刚站过去,莫筝睁开眼。 就算受了伤,这少年也这么机警? “怎么样?”杨落忙问,伸手去探他额头。 莫筝这次没有回避,任她探了探。 “被砍了两刀,看起来厉害,其实还没野兽抓伤严重,我的药很管用的。”他说。 额头并没有发热,杨落松口气。 “还需要什么药?我去熬煮。”她挽起袖子说。 莫筝要说什么,门外传来店伙计的喊声“杨小姐,杨小姐,城门开了!” 第二十一章 离开赵县 绣衣使动用兵马围了赵县一天一夜,拉网挖地搜了一天一夜,搜出来不少贼盗拐子,只是一夜杀了十几人的凶徒没有踪迹。 但不查了。 “凶徒其实早就跑了。”店伙计眉飞色舞地说,“昨晚官兵在外边发现了,追去了。” 所以赵县这边就不管了。 官兵退去了,城门一大早也打开了。 街上也聚集了不少人在议论。 厅内的客人们嚷着“早就说了不可能还在”“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鸡飞狗跳”“我看这绣衣也没什么本事” 听到有人说这句话,店伙计威胁“小心他们把你抓起来继续审问,让你看看本事。” 那人便吓到了不敢再说,背着包袱急忙忙走了,唯恐走慢了城门再关了。 一眨眼间客栈里的人都走光了,倒是杨落和莫筝留在了最后。 两人还吃了早饭。 “小姐受了一场惊吓,依旧沉稳。”店伙计称赞。 杨落说:“反正已经受过惊吓了,没什么好害怕的。”再对身后叮嘱,“阿声你走慢点。” 莫筝拄着竹竿,缓缓迈步。 店伙计忙上前搀扶他:“小哥真是受罪了。”又关切问“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杨落笑说:“也没有沉稳到这种地步,我们还是离开赵县,路上再找个医馆看吧。” 店伙计们都被逗笑了,将主仆两人送上马车,看着那少年护卫用没受伤的手御马,载着自己的小姐得得而去。 跟入城时候不一样,此时的城门挤满了人,进出缓慢。 杨落掀起车帘看,城门前蒋家李家的尸首都收走了,但有一些人在城门口焚烧香烛纸钱,其中不少是孩童。 都是蒋望春教过的学生。 虽然绣衣说有密告告蒋望春谋逆,但到最后也没定论,且又知道是李家的人杀了蒋家的人,所以,蒋家怎么看都是飞来横祸,不少人也顾不得避嫌,还是来祭奠了。 “这蒋先生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杨落轻声说。 莫筝也看着那边腾起的烟火,纷飞的纸钱,轻轻嗯了声,忽地转头看杨落。 “你要不要也下来烧一烧?”他说。 她也烧?杨落愣了下,虽然她也很可怜蒋家,但到底是不认识…… “我们出去后直接去渡口坐船,从水路南下速度很快,今天就彻底离开豫州了。”莫筝低声说,看着杨落,“你,再拜祭一下你母亲吧。” 是啊,赵县鲁县临近,又都属于豫州,所以严格来说还是她的故土,离开豫州进入新的州府,就不一样了。 杨落看向鲁县所在的方向,为了不暴露身份,她没有去看母亲的尸首,此时趁着祭拜蒋望春的人多,她祭拜一下,跟母亲说说话吧。 “好。”她点点头,带着几分感激,“阿声你考虑的真周到。” 莫筝摇摇头:“其实我也想祭拜一下。” 是哦,他也是鲁县人,那位收养抚养他长大的老猎户也葬在了鲁县的山里。 杨落直接跳下车:“我去买两份烧料。” …… ……. 起伏的丘陵上,卫矫席地而坐,手里转动着小蛇剑,遥望着赵县城门腾起的烟雾。 “都尉,要不要宣告蒋望春跟前朝余孽有勾结的事实?”一个绣衣在旁说,神情阴沉,“免得让民众以为我们冤枉他。” 卫矫懒懒说:“认为我们冤枉他更好,让大家认为我们没有证据,胡乱猜测,不当回事,那些人才更敢冒头生事。” 丘陵下传来马蹄声,几个绣衣卫士跳下马,疾奔近前,噗通跪下,对卫矫行礼。 “属下无能,扑空了。”他们说。 昨日在李家审问完李老太太没多久,外边布防的绣衣们传来消息,发现了先前追到鲁县但断掉的凶徒再次出现了踪迹。 现在已经知道杀害蒋家的凶徒是李镇父子,但李家父子被杀了,且从审讯李老太太中得知,整件事还背后藏着另一伙人,确切说两伙人。 这些背后人才是跟前朝宝藏真正有关的人。 所以卫矫立刻带着人离开赵县去追查了,只是,又再次断掉了。 不过看着俯身在地的绣衣卫士,卫矫脸上没有丝毫恼火,反而笑了。 “我知道,找不到。”他说,“因为那是故意引我们的。” 故意?绣衣卫士们看着他。 卫矫撇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在我们搜查赵县的时候出现,这种巧合也太蠢了吧。” 他站起来,手指间的小蛇剑钻入袖口中消失不见了。 “自爆其身引走我们,目的自然是为了让藏在赵县的凶徒脱身。” 虽然在赵县没有搜查出有异常的人,但他没有半点失望,也并不急。 “只要大动干戈,做贼的就必然心虚,自己就会跳出来。” 果然,跳出来了。 他看向绣衣卫士们。 “留些人手盯着赵县,另外把搜查时登录的外乡人信息广发各地,追查真假。” 卫矫伸手对着远处的赵县县城画个圈。 鱼儿就在其中。 …… ……. 竹竿在河水中轻轻一推,划出一道涟漪。 “阿声。”杨落在船舱里招手,“别在船头站着,快下来,你身上有伤不能吹风。” 船头的艄公四十多岁,面容和善,笑呵呵说“小哥快进去吧,第一次坐船小心晕。” 莫筝收起竹竿,对艄公颔首,走下船头,来到船舱。 杨落眉眼欢喜地环视船舱。 “虽然贵了些,但还是包船方便。”她说。 船舱很大,摆了两张小床,也没有其他客人,一个艄公,很是清净。 莫筝点头,将先前那张图纸摆在桌子上,给她看:“虽然在赵县耽搁了,但转水路再转陆路,七天后就能进入京城界了。” 杨落看着图纸上简单的标记,视线落在京城两字上。 “还挺快的。”她轻声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京城,杨落晚上睡梦里又不安稳。 她小脸紧皱,发出呜咽声。 “朱云霄,为什么杀我?” 朱云霄,莫筝默念这个名字。 杨落的声音又变得愤怒。 “大舅舅,你也要我死吗?” 大舅舅,这是定安公。 京城里不太清楚身份的男人,以及亲人舅舅,都是这女孩儿的噩梦。 莫筝看着杨落呼吸越发急促,似乎在睡梦中要窒息而死了,他伸出手在她脖颈上轻轻按了下,杨落的头微微一歪,人陷入了昏迷。 “既然有秘密要瞒着人。”莫筝轻声说,“你应该学会做梦也保持清醒。” …… ……. 夜色的河面上漆黑,船上四角悬挂的灯,光影摇曳碎在河水里。 小船还在缓缓行驶。 艄公抱着船桨佝偻着身形,似乎睡着了。 “洪叔,是你们引走绣衣使的?” 莫筝轻声问。 艄公被惊醒,转过身看站在身后的少年:“公子,你吓死我了。”又补充一句,“大家都差点吓死了。” 第二十二章 公子的秘密 “在老地方没见到你,盛有都快吓死了。” “还是桃花说你肯定死不了,让他不要贸然行事,免得添乱,才稳住他。” 艄公按着心口说,自己又拍了拍。 “后来去了鲁县,看到你留下的标记,大家才确信你没事。” “不过你怎么又回赵县了?” 莫筝看着河面上碎碎的灯光:“蒋先生一家因为我而死,我既然没死,自然要为他们报仇。” 艄公皱眉:“公子你这样太冒险了,蒋先生一家舍身为你而死,你要是再出了事,他们才是死不瞑目。” 莫筝默然一刻,不回答自己是不是冒险,也没说下次不会,只问:“杀我的人什么来历查到了吗?” 艄公说:“这些人通过毫无干系的李家,并未亲自动手,也没有留下痕迹,那晚好容易追上的那几个活口,都当场自尽了,至今还无头绪。” 说罢低下头。 “属下无能,这些年还是没能消除痕迹,让蒋先生暴露,让您陷入危险。” 莫筝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 “这不是你们无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轻声说,“我们当年主动暴露痕迹是为了活下去,不能因为如今陷入危险,就抱怨当时的做法。” 艄公神情有些复杂,看着流水似乎陷入追忆。 “你和张爷爷是身无分文毫无求生技能的太监,我是个两岁的病娃娃,靠什么活?” “告诉了别人我的身份,才能有奇货可居。” “别人衡量我的价值,我们换来有屋宅栖身,能吃得饱穿得暖,有人伺候,还能识字读书,学拳脚功夫。” “张爷爷生病的时候,还能延医问药,死的时候有侄孙摔盆,体面的下葬。” “洪叔你如今还能收养十个儿子,再也不用担心祖宗香火了。” 艄公洪林被逗笑了,从追忆中回过神,说:“听公子你说的,我们日子过得还真不错。” 他的声音变低,看向河水。 “要不是我亲身经历过,我就真信了。” 他的眼神冷冷又讥嘲。 奇货可居。 货物又怎么会有真正的好日子? 被衡量,被囚禁,被转卖,被争夺。 他们颠沛流离,从一个人手里到另一个人手里。 说是有屋宅栖身,多数时候是被关在密室地窖不见天日,怕引人注意,穿得是粗布烂衣,吃的是粗茶淡饭。 说是有人伺候,其实是时刻被监视。 至于教读书识字,是为了让这孩子安静下来。 是这孩子自己头悬梁锥刺股,靠着偷听靠着偷看,读完那么多书籍 学拳脚功夫,也不过是拿这孩子逗趣取乐。 是这孩子自己忍着戏弄摸爬滚打苦练身手。 至于张爷爷生病,他收养义子,那更跟那些人无关,是他们历尽磨难终于摆脱那些人,拉起了自己的人马,不再是别人的货物,自己做主才有的结果。 这些年也在努力掩藏行迹,消除曾经留下的痕迹,但……. “现在看来,还是没能消除。” 说到这里洪林恼火地捶了下船板。 “蒋先生当年不过是甘州游学在齐家借居了三个月,齐家当时没多久就覆灭了,这件事竟然还有人查到。” “存在过的痕迹是没有办法彻底消除的。”莫筝说,”既然被查到了,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说着看艄公,一笑。 “还好,我们不是先前需要售卖自己,才能活下去的时候了。” “想要我们的命,没那么容易。” 是的,现在的他们有自己的人马和藏身之地,也不是随意被人揉捏。 艄公洪林笑了。 “不过,敌人在暗,你在明,先回云岭避一避。”他说。 莫筝摇头,看向船舱。 “我还要送杨小姐去京城,不管怎么说,是她护卫了我。” 那一晚的山林里,他在逃亡。 身上中的迷药已经缓解了,但又察觉到身后不止一股人马。 要想摆脱没那么容易。 这个时候,听到了前方山林里传来厮杀声。 于是救下那位小姐,让追杀这位小姐的人马,跟追杀自己的撞到一起。 双方混战。 借力打力。 混淆视线。 他顺利逃脱,还得到了新的身份掩藏了痕迹。 小姐的护卫。 莫筝嘴角弯弯一笑。 如果不是这位小姐,他没有机会冒险回到赵县为蒋家报仇。 “我莫筝有仇报仇,有恩也当报恩,要将她安全的送到京城。” 洪林迟疑:“但那是京城,你去那里太危险了,更何况现在李家提到了前朝宝藏,朝廷一定会查。” 莫筝摇摇头:“洪叔,我生下,我活着,就永远有危险,这是我的命,躲不开的。” 碎光在少年脸上荡漾,带着些许忧郁。 命啊,洪林心里轻叹一声,垂下头:“是,属下听命。” 莫筝轻笑:“洪叔,你别担心,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去了京城,我反而能更安全。” 洪林抬起头:“公子,京城那边让盛有和桃花过去。” 莫筝点头:“你们带着山里的人尽快退避,免得被人端了。” 洪林应声是。 莫筝也不再多说,站起来。 或许是拉扯到肩背,不由轻轻吐口气。 洪林想到什么忙问:“公子,你的伤怎么样?” 先是遭到下药突袭,拼着命跑出来,身上必然有伤,然后又回到赵县一人把十几人杀了,也必然不可能全身无恙。 更何况又被绣衣堵住搜查,为了不被发现旧伤,借着冲突给自己添了新伤。 “我当时控制角度,让绣衣砍得并不深。”莫筝说,“只是在原本的伤口上叠加,创口更大一些。” 想到这里看向船舱。 当时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到了最糟糕的局面,还能借着杨落真正的身份,避免当场被砍死。 只是没想到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局面,甚至不待卫矫查,刚挨了一刀,杨落直接把身份喊出来了。 这位小姐比预想的还要善良,良善的人应该得到回报。 莫筝微微一笑,向船舱走去。 “我去换药了。” 洪林看着他的背影,忙说“公子我来帮您。” 莫筝背着身摆手“不用我自己可以。” 洪林迟疑一下:“公子,我是个内侍。” 他的声音很小,那少年或许没听到,径直走进了船舱。 洪林轻轻吐口气,低下头撑船,让夜色里的船行驶的更平稳。 ……… ……… 船舱的小隔间内,并没有点亮灯,杨落在自己的小床上沉沉而睡。 莫筝站在另一张小床边,解下外袍,里衣,解开缠绕在肩头胳膊背上厚厚的裹带。 夜风吹来,外边的灯光透过窗在船舱里跳跃,碎落在站立的赤裸的身体上。 削肩,薄背,纤细的腰,玲珑起伏。 莫筝微微转头,手中的药粉如雪纷纷撒下,落在肩头后背狰狞的一道伤口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 落难的小姐有。 山林里救人的猎户也有。 第二十三章 那些过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了过往。 莫筝也做了一个梦。 她已经许久不做梦了。 甚至在梦里还清醒的知道这是在做梦。 因为梦到张老太监。 张老太监还穿着宫里的衣服,急促的喘息,脚步蹒跚地向前跑。 而她被张老太监抱在怀里。 她看着四周,高大的宫殿飞檐,耳边回荡着哭声,厮杀声。 这是她两岁时候被带出皇宫的时候吧。 两岁的时候有记忆吗? 反正清醒的时候她没想起来过。 就算有,应该跟她后来有记忆的时候一样,也不过是被关着藏着不见天日。 虽然她的父亲是皇帝。 但这个皇宫,这个天下,做主的是皇帝的外祖父,赵谈。 她差点没能出生。 赵谈把十岁的孙女嫁给皇帝,皇后太小不能生育,赵谈不许皇帝有后宫宠幸其他女子,免得诞下非赵氏血脉的皇嗣。 不过皇帝是二十多岁的男子,虽然从小被养成废人,但间或有着挣脱掌控的心思,所以还是临幸了其他的女子。 一个弹筝的乐女。 乐女有了身孕,知道被发现会死,所以一直躲藏着,直到快生了才被发现。 赵谈大怒要打死乐女,再剖开肚子把婴儿也摔死。 赵谈的谋士阻止了。 因为天下的局势不好,越来越多的人来私联皇帝,鼓动皇帝除掉赵谈。 皇帝到底是个成年人,越来越不好控制,谋士们建议,还是准备一个皇嗣,以便更好控制。 于是她被允许出生了。 只是没想到,生下的是个女婴。 不过赵谈没有杀死她,因为已经无法忍受皇帝,有了新生的皇嗣就可以给皇帝送了鸠酒。 虽然已经决定要取而代之自己当皇帝,但还是要在天下人面前装装样子,所以抱着这个皇嗣,演一出皇帝驾崩托孤,禅让之类的戏,说一些等婴儿长大,就把皇位还回来的好听话。 所以她这个公主必须是皇子。 赵谈说是就是,也没人敢来检验她的性别。 赵谈登基后,她的用处就结束了,不过赵谈也没立刻杀了她,将她单独养在一处,不见天日,等着被世人遗忘。 她连名字都没有。 莫筝这个名字,还是她后来自己给自己起的,莫是大周皇帝的姓氏,筝是她那个生母,弹筝的乐女。 她被关在皇宫长到两岁的时候,京城被攻陷了,赵谈带着残兵跑了。 宫里人都在逃命。 养大她的宫妇也想让她逃命,将她从地板下扔出来,扔到正好倒霉跑过来的张老太监面前。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 梦里张老太监似乎摔倒了,莫筝感觉到自己被压倒,但旋即又被翻过来。 “哦乖乖不哭。”张老太监摇晃着,哄着她。 莫筝忍不住笑了:“张爷爷,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张老太监佝偻着身形坐在板凳上,手里在忙着给她雕刻小木马玩,听到问话抬头。 莫筝看着这张苍老的脸:“是因为忠君?敬畏我这个天子血脉?” 张老太监笑了,脸上沟壑遍布:“真忠于天子的话,赵谈称帝的时候,我就该自尽追随先帝了。” 而不是继续当赵谈的内侍,侍奉这个谋朝篡位贼。 “殿下,别想那么多,我也没想法,只是想要你多活几天,过几天好日子。” 张老太监将雕好的木马放在地上,木马摇摇晃晃。 “转世为人,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怪可惜的。” “多活几天,就多过几天好日子。” “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他抬起头对着莫筝笑,伸出手。 “殿下,我这一辈子是个废物,一无是处,但我把你救了,带着你多活了……” 他枯瘦的手指展开,似乎在算她的年龄。 “……多活了十年,值了。” 莫筝微微一笑。 两岁被带出来。 张老太监死的时候,她十二岁,是多活了十年。 不过,现在已经又过去五年了。 “张爷爷。”她看着张老太监枯皱又有些模糊的脸,伸出手纠正张老太监的手指,“现在是,多活了十五年了。” 莫筝猛地睁开眼,感受着船摇晃,水声,夜风。 她抬起手比出十五。 是,多活了十五年了。 她嘴角弯了弯,不错,在梦里她也保持着清醒。 莫筝看了眼另一边小床上沉睡的杨落,杨落安安静静而睡,没有再噩梦挣扎。 先前已经知道,在这女孩儿的先知中,她应该死了。 不过,在死亡没到来前,继续努力地活吧。 她将手放在身前闭上眼。 …… ……. 夜色笼罩大地,大地上有火蛇游走,很快来到一座城池前。 “开门!” “绣衣办案!” 听着城门下人马的呼喝,看清楚他们身上衣袍手中的符节,城门卫不敢有丝毫怠慢打开城门。 数十绣衣簇拥着卫矫疾驰而进,留下城门卫心惊胆战,不知道城中谁要被抄家灭门。 不过,让半夜被惊醒的府官们松口气的是,绣衣不是来办案的,是借宿。 野外露宿是不可能的,驿站也是懒得住的,敲开就近的城池,住进官衙是卫矫的习惯。 官衙里灯火通明,大小官员恭敬而立,看着坐在府衙大堂的卫矫。 卫矫举着袖子打个哈欠,眼尾拉长。 “我就是借个宿,诸位大人不用多礼,都去歇息吧。”他笑吟吟说。 真要不礼他,他就会砸破家门,把官员从家中拖出来。 “陛下平定天下,给万民太平,给诸位俸禄官职,你们见到陛下的符节,如此不敬,是不是想造反?”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卫都尉,但官员们已经久闻大名,知道其行事猖狂。 听到卫矫发话,诸官才退了出去。 今夜也难眠了。 谁知道这卫矫睡着睡着会不会查问谁。 一众人聚集在知府起居所在,议论着绣衣。 “他们连证据都不需要,说谁有罪就定罪。” “卫矫去阜阳抓人,太守只不过问了一句可有证据,就被扣上了受贿徇私,不敬陛下的罪名,一起抓走了。” “动不动就说别人对陛下不敬,他呢?如果真是办案也无可厚非,他却是把官衙当自己的屋宅用来睡觉。” “办案的时候反倒从不在官衙,只设私狱。” “到底是我们对陛下不敬,还是他不敬?” 知府听着大家的抱怨,摆摆手示意:“敬不敬自有陛下定夺。” 而这几年来,陛下从未苛责过绣衣。 官吏们对视一眼,神情无奈。 他们不好说陛下的不是。 “这卫矫有个好爹。”一个官吏轻哼一声,“前些年蜀地动荡,卫崔出手镇压才得以收复,但还有不少部族隐患,也是靠卫崔协助镇守,西南才能安稳,据说陛下还要封卫崔为异姓王,对卫崔的儿子自然也多有恩宠。” 听到这里,有个官吏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说:“我听说,这卫矫似乎不是卫崔的儿子。” 第二十四章 对父亲的羞辱 不是卫崔的儿子? 这话让室内诸人都看过来,有人震惊有人不解,但也有人意味深长,显然也听过这种传闻。 “有传言说他是赵谈……”那官吏接着说。 知府轻咳一声:“别胡说八道。” “大人,不一定是胡说八道。”意味深长的那位官吏小声说,“当初赵谈把持朝政,卫崔兄弟三人都在其手下为官。” “是啊,后来卫家两个兄弟死在赵谈手里,卫崔万幸逃脱,回到陇西,立刻就反了赵谈。”知府没好气说,“两人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关系?” “大人,当初卫崔一个人逃走了,妻子还在京城。”先前的官员小声说。 卫崔跑了,又反了,赵谈怎能不大怒,必然要祸及妻儿,但……. “后来赵谈死了,陛下进京,发现卫崔的妻子竟然还活着,还带着一个幼子,于是把卫崔的妻子和儿子都送回陇西……”那官员接着说,说到这里挤眉弄眼,“卫家都没让这妻子儿子进家门,直接别院另养。” “据说当初卫崔的妻子是委身赵谈才保住了命。”另一个官员忙跟着说了句。 所以卫崔这幼子是谁的,真说不准。 前朝乱世好似上辈子那么遥远,但其实也才过去不到二十多年,很多事很多人一回想就能瞬间记起。 知府再次重重咳嗽一声:“好了,别说了,你们真是……” 他带着几分不安看向门窗。 “其他时候私下议论倒也罢了。” “卫矫在这里呢。” 虽然这里是他的起居室,外边有他的亲信驻守,但绣衣神出鬼没。 室内瞬间安静了。 夜风摇曳,枝叶乱晃。 灯火明亮的府衙大堂里,卫矫神情懒懒倚着桌案,手握着笔在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写着什么。 “哦,他们在议论我的出身。”他说。 一个绣衣神情阴沉,带着恼火:“都尉,属下把他们抓起来。” 卫矫没回答,而是看着他说:“虽然我的确被赵谈养了五年,但我真是我爹的儿子,我爹从京城逃走的时候,我都快两岁了,我的抓周宴是我爹亲自给我过的。” 这是在给他解释吗?绣衣卫士有些激动又有些生气:“都尉,我知道的,我们都知道的,那些人就是故意污蔑都尉你。” 说罢转身要走。 “我这就去割掉他们的舌头!” “不用。”卫矫制止他,“让他们说罢。” 绣衣有些不解:“可是,他们羞辱都尉……” 卫矫对他摆了摆手:“说我不是我爹的儿子,不是羞辱我,是羞辱我爹。” 羞辱父亲,当儿子的更不能忍吧,更要为父出口气,绣衣忍不住要再开口。 卫矫坐直身子,先开口。 “而这些羞辱,是我爹该得的。” 他说罢嘴角弯弯一笑,神情愉悦。 绣衣卫士要说的话咽了回去,都说他们绣衣卫阴冷不可直视,都尉卫矫与他们不同,总是眉眼带着笑意,只是,这样的都尉他们却不敢直视。 笑着的卫矫没有魂灵,像一具空壳。 “都尉,明日还继续查……”绣衣忍不住换个话题。 卫矫收起了笑:“已经打草惊蛇,该跑的都跑了,暂时不用追,回去吧。” 说到这里又叹口气。 “没抓到人,对不住陛下啊。” “那就挑个案子抄个家,让陛下高兴高兴吧。” …… …… 深秋的京城,几场雨后,添了寒意。 随着晨雾散去,进出城门的人车马更多。 突然一向秩序井然的城门变得拥挤。 城门卫们里外散开,将进出的人车马驱赶到两边,让大路清空。 “这是怎么了?” “谁要经过。” “是绣衣。” 很快民众们得知缘由,原来是绣衣使卫矫查案归来。 “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 “一会儿就知道了,卫矫的习惯嘛,一定要游街示众。” 民众们也不再急着赶路,议论着张望着,等着看被押送回来的囚犯。 但也有不想看热闹急着出城的人。 城内三辆车刚转出巷子就被街边的人堵住。 “怎么停下不走了?” 一个仆妇掀起车帘,皱眉不悦。 仆从忙说:“路被堵上了,说是等绣衣带囚犯进城。” 仆妇也看到了前方城门前站着拦住路的兵卫,放下帘子对内里的转述,旋即又掀起帘子,将一张名帖递出来。 “去跟城门校尉说一下,今日去大觉寺祭奠,时辰都是定好的,不能耽搁。” 仆从应声是接过名帖挤到前方,跟拦着路的兵卫说了几句话,便被带到一个武官面前,武官接过帖子看,对几个官兵摆手示意。 很快官兵们驱开人群让出一条路,这边仆从们催马走向城门。 “这是谁啊?” 路人们好奇议论。 京城里权贵众多,能让官兵让路的常见,但明知是绣衣清的路,还敢抢先走过去的,可就不多了。 毕竟绣衣六亲不认一副活了今日不管明日的癫狂,权贵们也不想招惹。 马车很快到了城门前,车辆停下,仆妇将车帘掀起,露出其内端坐的妇人。 妇人四十多岁年纪,虽然相貌平平,但衣饰装扮华丽。 “有劳车校尉了。”妇人神情和蔼说。 城门校尉忙施礼:“夫人客气了。”说罢伸手示意,“夫人请,绣衣们快要到了。” 妇人也不再客气,放下车帘。 十几个仆从簇拥三辆马车穿过城门,刚走出城门,就看到前方乌云般的人马踏踏而来。 不过这也足够了。 仆从们并没有退避,催马加快速度,在双方要遇上时,向左边拐上一条小路而去。 前方的绣衣已经看到了,走到城门时,对站在一旁的城门校尉冷冷说:“适才是你家亲戚吗?敢抢我们绣衣的路?” 能做到城门校尉的,也不是可以随意任人揉捏的出身,家中长辈必然是跟皇帝一起征战过可信任的忠臣良将。 城门校尉没有丝毫畏惧,也冷冷说:“我家亲戚可没福气走你们绣衣的路,那是定安公夫人。” 这绣衣冷哼一声,要说什么,身后传来说话声。 “定安公府?” 听到这声音,城门校尉收起不屑,垂下眉眼,畏惧是不畏惧,但有些人不能挑衅。 他听得马蹄得得,然后看到一角衣袍翻飞,露出一片鲜红,卫矫停在他面前。 “定安公府夫人?”卫矫再次问。 城门校尉低着头应声是:“定安公夫人赶着去祭奠逝者,在大觉寺选好了时辰。” 一旁的绣衣低声请示:“要去查真假吗?” 以往如果有人编出谎话不避让他们,绣衣就能让他们真来个逝者祭奠一下。 卫矫摆摆手:“不用,我知道大概祭奠的是谁。”他对绣衣提醒一句,“鲁县白马镇。” 绣衣想起来了,点点头,示意卫矫先行。 卫矫催马,忽地又停下,看向定安公夫人车马所去的方向:“刚才定安公府过去了几辆马车?” 第二十四章 对父亲的羞辱 不是卫崔的儿子? 这话让室内诸人都看过来,有人震惊有人不解,但也有人意味深长,显然也听过这种传闻。 “有传言说他是赵谈……”那官吏接着说。 知府轻咳一声:“别胡说八道。” “大人,不一定是胡说八道。”意味深长的那位官吏小声说,“当初赵谈把持朝政,卫崔兄弟三人都在其手下为官。” “是啊,后来卫家两个兄弟死在赵谈手里,卫崔万幸逃脱,回到陇西,立刻就反了赵谈。”知府没好气说,“两人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关系?” “大人,当初卫崔一个人逃走了,妻子还在京城。”先前的官员小声说。 卫崔跑了,又反了,赵谈怎能不大怒,必然要祸及妻儿,但……. “后来赵谈死了,陛下进京,发现卫崔的妻子竟然还活着,还带着一个幼子,于是把卫崔的妻子和儿子都送回陇西……”那官员接着说,说到这里挤眉弄眼,“卫家都没让这妻子儿子进家门,直接别院另养。” “据说当初卫崔的妻子是委身赵谈才保住了命。”另一个官员忙跟着说了句。 所以卫崔这幼子是谁的,真说不准。 前朝乱世好似上辈子那么遥远,但其实也才过去不到二十多年,很多事很多人一回想就能瞬间记起。 知府再次重重咳嗽一声:“好了,别说了,你们真是……” 他带着几分不安看向门窗。 “其他时候私下议论倒也罢了。” “卫矫在这里呢。” 虽然这里是他的起居室,外边有他的亲信驻守,但绣衣神出鬼没。 室内瞬间安静了。 夜风摇曳,枝叶乱晃。 灯火明亮的府衙大堂里,卫矫神情懒懒倚着桌案,手握着笔在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写着什么。 “哦,他们在议论我的出身。”他说。 一个绣衣神情阴沉,带着恼火:“都尉,属下把他们抓起来。” 卫矫没回答,而是看着他说:“虽然我的确被赵谈养了五年,但我真是我爹的儿子,我爹从京城逃走的时候,我都快两岁了,我的抓周宴是我爹亲自给我过的。” 这是在给他解释吗?绣衣卫士有些激动又有些生气:“都尉,我知道的,我们都知道的,那些人就是故意污蔑都尉你。” 说罢转身要走。 “我这就去割掉他们的舌头!” “不用。”卫矫制止他,“让他们说罢。” 绣衣有些不解:“可是,他们羞辱都尉……” 卫矫对他摆了摆手:“说我不是我爹的儿子,不是羞辱我,是羞辱我爹。” 羞辱父亲,当儿子的更不能忍吧,更要为父出口气,绣衣忍不住要再开口。 卫矫坐直身子,先开口。 “而这些羞辱,是我爹该得的。” 他说罢嘴角弯弯一笑,神情愉悦。 绣衣卫士要说的话咽了回去,都说他们绣衣卫阴冷不可直视,都尉卫矫与他们不同,总是眉眼带着笑意,只是,这样的都尉他们却不敢直视。 笑着的卫矫没有魂灵,像一具空壳。 “都尉,明日还继续查……”绣衣忍不住换个话题。 卫矫收起了笑:“已经打草惊蛇,该跑的都跑了,暂时不用追,回去吧。” 说到这里又叹口气。 “没抓到人,对不住陛下啊。” “那就挑个案子抄个家,让陛下高兴高兴吧。” …… …… 深秋的京城,几场雨后,添了寒意。 随着晨雾散去,进出城门的人车马更多。 突然一向秩序井然的城门变得拥挤。 城门卫们里外散开,将进出的人车马驱赶到两边,让大路清空。 “这是怎么了?” “谁要经过。” “是绣衣。” 很快民众们得知缘由,原来是绣衣使卫矫查案归来。 “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 “一会儿就知道了,卫矫的习惯嘛,一定要游街示众。” 民众们也不再急着赶路,议论着张望着,等着看被押送回来的囚犯。 但也有不想看热闹急着出城的人。 城内三辆车刚转出巷子就被街边的人堵住。 “怎么停下不走了?” 一个仆妇掀起车帘,皱眉不悦。 仆从忙说:“路被堵上了,说是等绣衣带囚犯进城。” 仆妇也看到了前方城门前站着拦住路的兵卫,放下帘子对内里的转述,旋即又掀起帘子,将一张名帖递出来。 “去跟城门校尉说一下,今日去大觉寺祭奠,时辰都是定好的,不能耽搁。” 仆从应声是接过名帖挤到前方,跟拦着路的兵卫说了几句话,便被带到一个武官面前,武官接过帖子看,对几个官兵摆手示意。 很快官兵们驱开人群让出一条路,这边仆从们催马走向城门。 “这是谁啊?” 路人们好奇议论。 京城里权贵众多,能让官兵让路的常见,但明知是绣衣清的路,还敢抢先走过去的,可就不多了。 毕竟绣衣六亲不认一副活了今日不管明日的癫狂,权贵们也不想招惹。 马车很快到了城门前,车辆停下,仆妇将车帘掀起,露出其内端坐的妇人。 妇人四十多岁年纪,虽然相貌平平,但衣饰装扮华丽。 “有劳车校尉了。”妇人神情和蔼说。 城门校尉忙施礼:“夫人客气了。”说罢伸手示意,“夫人请,绣衣们快要到了。” 妇人也不再客气,放下车帘。 十几个仆从簇拥三辆马车穿过城门,刚走出城门,就看到前方乌云般的人马踏踏而来。 不过这也足够了。 仆从们并没有退避,催马加快速度,在双方要遇上时,向左边拐上一条小路而去。 前方的绣衣已经看到了,走到城门时,对站在一旁的城门校尉冷冷说:“适才是你家亲戚吗?敢抢我们绣衣的路?” 能做到城门校尉的,也不是可以随意任人揉捏的出身,家中长辈必然是跟皇帝一起征战过可信任的忠臣良将。 城门校尉没有丝毫畏惧,也冷冷说:“我家亲戚可没福气走你们绣衣的路,那是定安公夫人。” 这绣衣冷哼一声,要说什么,身后传来说话声。 “定安公府?” 听到这声音,城门校尉收起不屑,垂下眉眼,畏惧是不畏惧,但有些人不能挑衅。 他听得马蹄得得,然后看到一角衣袍翻飞,露出一片鲜红,卫矫停在他面前。 “定安公府夫人?”卫矫再次问。 城门校尉低着头应声是:“定安公夫人赶着去祭奠逝者,在大觉寺选好了时辰。” 一旁的绣衣低声请示:“要去查真假吗?” 以往如果有人编出谎话不避让他们,绣衣就能让他们真来个逝者祭奠一下。 卫矫摆摆手:“不用,我知道大概祭奠的是谁。”他对绣衣提醒一句,“鲁县白马镇。” 绣衣想起来了,点点头,示意卫矫先行。 卫矫催马,忽地又停下,看向定安公夫人车马所去的方向:“刚才定安公府过去了几辆马车?” 第二十五章 定安公府的马车 随着绣衣们到来,几辆囚车缓缓驶过城门。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个不知道受过什么刑罚,宛如被吸走了魂灵在囚车里瘫软如泥巴。 唯有一个年幼的孩童没有受过刑,此时带着天真好奇抓着囚车栏杆向外看,咿咿呀呀对着路人挥手。 路旁围观的民众又是惊惧又是怜惜又不知所措。 有罪该杀就杀,该判就判,但卫矫偏偏喜欢游街示众,活着游街,死了暴尸。 小小年纪,行事诡异荒诞,言行疯疯癫癫。 不愧是被赵谈这个疯子养过的小疯子。 城门校尉垂下视线,只敢在心里啐了口,因为卫矫还没走,还在城门口,在关切定安公夫人家过去了几辆马车。 “三辆车?这么多人?” “定安公家有这么多人吗?” 定安公家人也不少吧,定安公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呢,出门三辆车算多吗?公府里有头脸的仆妇婢女都能有自己的车,城门校尉再次撇嘴。 “对死的人不是不闻不问吗?竟然会去这么多人祭拜?” 突然又飘来一句,城门校尉微微愣了下,似乎卫矫知道定安公夫人祭奠的是谁,下一刻听得马蹄响,抬起头看到卫矫调转马头,带着一群绣衣向城外去了,方向正是大觉寺。 这是又窥探到什么?寻到什么把柄?要对付定安公了吗?卫矫的心思跟他的人一样神出鬼没,城门校尉皱眉看着这一行人远去。 …… ……. 伴着钟鼓声悠悠,大觉寺专供贵客行走的西苑门打开,一辆马车在五个仆从的簇拥下行驶出来。 马车边跟着一个圆脸富态的仆妇。 车里传来女子嘤嘤嘤的哀哭,然后有纤细的手掀起车帘。 “……王妈妈…..” 女子颤声。 但话说完,帘子也没掀起,就被王妈妈抓住手推回去。 “小姐听话。”王妈妈柔声说。 车里的女子声音哽咽:“求求姨母,别送我回去,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王妈妈打断她:“小姐放心,夫人已经先让人送信给你母亲,说了不许责怪你,也让她重新考虑你的亲事。” 说罢将帘子摆好,对四周的仆从肃容。 “拿好帖子,一路上照看好小姐,不得让任何人怠慢。” 仆从们齐声应声。 王妈妈对他们使眼色,车夫立刻催马,可能是猝不及防,车里的女子似乎跌倒发出哎呦声,然后是婢女的问候声,旋即是更绝望的哭声。 哭声随着马车行驶不断传出来,洒落在小路上。 “小姐,一会儿到了大路上可别哭了。”车夫在外劝,又带着几分警告,“这里是京城,咱们家马车好多人认得,要是被人看到,枉费了夫人的好心。” 女子的哭声瞬间小了很多,似乎用手死死捂住。 车夫带着满意扬鞭,前方就要到了的大路,忽地大路上站过来一行人。 车夫吓了一跳,要喝斥什么人不长眼,然后看清来人的衣着,瞬时闭嘴,慌乱间咬到了舌头,发出一声痛呼,同时勒马。 马儿嘶鸣,马车停下,车里的人再次猝不及防,又是跌撞惊呼。 这几年,绣衣在大夏也算是到了小儿止啼的地步。 大白天的陡然见到出现,都会如同见了鬼般吓一跳。 当然,定安公府倒不会如此不经吓,要不然适才也不会明知绣衣封路,还坚持要走。 但也是因为有先前的事,仆从们心里有些忐忑。 尤其是看到其中那位年轻人。 这可是卫矫。 卫矫竟然亲自来了。 难不成适才看到他们强行通过,记恨,前来寻仇? 卫矫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为首的仆从忙下马,恭敬施礼,急急说:“大人们是有公务?”对车夫摆手,“速速让路。” 车夫刚要牵着马向旁边躲,卫矫抬手摆了摆。 虽然没说话,但车夫瞬间不敢动了,僵在原地,看着卫矫催马走近。 卫矫呵了声。 “到了京城,倒是哭的厉害。”他说。 这,这是在跟车里的人说话?仆从们神情惊愕,不可置信看向车内。 这位小姐进京还没多久,怎么跟绣衣认识了?不可能吧。 车内的人似乎也吓到了,此时没有哭声,似乎连呼吸都消失了。 卫矫视线看四周,扫过仆从们:“那条狗呢?” 狗?什么狗?定安公府的仆从们更糊涂了。 “难道被处置了?”卫矫挑眉,旋即笑,“也对,狗嘛,为了主人敢跟外人不要命,但如果主人要他的命,他只能乖乖奉上。” 为首的仆从再忍不住上前小心询问:“大人是在找什么人吗?” 虽然夫人叮嘱过不许这位小姐暴露身份,要不然也不会安置在寺庙里,然后悄无声息送走。 但对绣衣没有必要隐瞒。 “这是我们夫人姐姐的女儿袁家小姐,前来探亲,此时要回家了。” “车内只有小姐和她的婢女。” 卫矫原本挑眉听着,待听到婢女两字,神情微变,猛地抬手拔出长剑一挥。 仆从的声音还在嘴边,眼前寒光一闪,长剑向车内而去…… 仆从发出一声惊叫。 伴着女子们的尖叫,长剑砍落了车帘,露出车内相拥在一起面色惊恐的两个女子。 两个女子都是十六七岁,花容月貌可以因为惊吓而失色,但不会变了模样。 变成从未见过的模样。 看着这两人的脸,卫矫发出一声笑。 当时搜查时记录的赵县外地人事后都发去各地,由当地的绣衣暗卫核查。 那位闹的很吓人的主仆两人自然也在其中。 那边的绣衣到袁家确认,的确走失了一个小姐,正到处找。 当然,绣衣没有告知袁家,他们只是核查人是不是真的,并不管家务事。 得知这件事后,卫矫便丢下不问了。 适才见到定安公夫人的马车,突然想起这件事,算着日子,那位小姐和护卫应该已经到了定安公府了。 他突然想去看一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便掉头跟过来了。 果然看到定安公府一辆马车鬼鬼祟祟从后门驶出。 这是那位带着凶巴巴护卫的小姐被扫地出门了?真是好笑,卫矫当然要上前来嘲笑一番。 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此袁家小姐非彼袁家小姐,更没有那个狗一样的护卫。 原来该被嘲笑的不是袁家小姐,而是他,卫矫。 “好啊,好啊。”他黑黑的眼中满是阴霾,“真是好厉害啊。” 第二十六章 进京城 伴着僧人诵经声,定安公夫人任秀兰郑重地叩头,然后抬起头,但一旁侍立的王妈妈却没有及时来搀扶,而是看外边出神。 定安公夫人轻咳一声,神情略有些不悦。 王妈妈回过神忙搀扶她起身,低声解释:“总感觉的外边有动静,也不知道他们能顺利把人送走不,袁小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竟然从家里跑出来,这么远来到京城,真是吓人。” 定安公夫人说:“她祖父早年是走镖的,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我妹妹还跟着妹夫东跑西颠呢,这孩子也是走南闯北长大的。” “多亏了夫人您提携,袁姑爷在官府混个武职,人人喊一声老爷,一家人不用再过那种江湖生活。”王妈妈笑说,“所以这孩子一遇到事也直接就奔你来了。” 定安公夫人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又带着些许倨傲。 “日子过不下去我能扶他们一把。”她说,带着王妈妈迈步出去,“但儿女亲事我可不过问,年轻人不懂事,只想着自己顺心意,不想着父母为之计深远。” 王妈妈点头,又压低声音:“还是被姨夫人惯坏了,咱们家的小姐公子,可都听父母的。” 定安公夫人浅浅一笑:“别人家的孩子我就不指点说教了。” “夫人不说,但做的可不少,安置她不被人发现,免得坏了声名,又送了一箱子礼让她带回去,其中好几件都是御赐之物。”王妈妈继续夸,“带着这些东西出嫁,一辈子在夫家没人敢小瞧,夫人这是护她一辈子呢。” 定安公夫人笑而不语,眉间的不安也终于散去,唉,先前这孩子哭得她真是心软愧疚。 说到愧疚,定安公夫人又想到什么,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地藏殿。 “既然来了。”她轻声说,“给,她们母女也上一炷香吧。” 虽然没说名字,王妈妈立刻听懂了,神情有些复杂,下意识看四周。 因为来的早,寺庙人不多。 她也不多说扶着定安公夫人过去了。 定安公夫人上了香,又默默祷祝一刻才走出来,脸色还是有些不安。 “要不,还是把她们的尸骨接回来。”她低声说。 王妈妈忙打断她:“夫人不可啊,这是招惹麻烦啊。” 定安公夫人看着她不说话了。 “夫人,事情都十多年了,当初,小姐也放过话,就当她死了……”王妈妈低声说,“如今真的死了,也算是尘埃落定,对大家,都好。” 说到这里轻轻摇了摇定安公夫人的胳膊。 “宫里要给公主选伴读,咱们小姐说不定能入选,这可是关系咱们定安公府下一代前程的要事,可不能这个时候出差错。” 提到子女的前程,定安公夫人眉眼的不安散去。 “是啊,可不能出差错。”她说,又轻轻吐口气,“人都不在了,尘埃落定了。” 说罢拍了拍王妈妈的手。 “走吧,出来时候不短了,该回去了。” 王妈妈应声是,扶着定安公夫人走了出去。 …… ……. 回程的城门恢复正常,定安公夫人的马车没有再需要打招呼,在人群中缓缓驶过。 城门上方站着一队绣衣。 卫矫盘坐在城墙上,看着街上那辆马车。 卫矫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马,嘴角扯了扯:“真是狗东西,要想掩藏行迹,就不要那么惹人讨厌。” 如果不是想起那个瘦瘦小小横冲直撞出来挨了绣衣卫两刀的护卫。 他怎么会注意定安公夫人的车马。 如果不去看定安公夫人的车马,他怎么会发现这个狗东西果然是有问题。 他就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当时就觉得这两人有问题。 “袁家小姐和定安公府的那几个随从都关好了。”一个绣衣低声说,再看定安公夫人的马车,“都尉,立刻搜检定安公府吗?” “盯着定安公府,先别打草惊蛇。”卫矫说。 虽然那两人是假身份,但必然跟定安公府有关系,否则不会说出那么详细的信息。 卫矫黑瞳阴沉。 “蒋望春身边人核查的详情给我准备好。” 先前逃过是他们运气好,但鱼儿跃出了水面,被他看到,他一定会将他揪住! 不是喜欢被刀砍吗?到时候让他被砍个够! …… ……. 莫筝坐在车前,用手搭在眼前,看前方盘踞的城池。 “京城真大啊。”她说。 “是啊。”杨落说,“只外郭城的城门都有十八座。” 莫筝伸个懒腰:“小姐无所不知,那就省事了,京城再大,也不用东问西问,直接就能找到定安公府的所在。” 杨落看着前方的城池,那五年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被关在家里,偶尔几次外出,她贪恋新奇,牢牢地记住了走过的路。 她闭上眼,感受着马车摇晃,似乎已经穿过城门走过大街来到定安公府门前。 只不过…… “阿声,我们不去定安公府。”杨落睁开眼,轻声说。 说完这句话看到前方坐着的猎户少年转头,微微挑眉…… 看吧,送到白马镇说要送到京城送到了京城又要出什么新花样。 杨落似乎听到那少年要说的话,她没忍住噗嗤笑了。 她伸出手捏住莫筝的袖口轻轻摇了摇。 “还没查到背后的凶手是谁,他们在暗,我也不能在明。”她说,“万一他们盯着定安公府,我一上门就会被发现,那就糟了。” 说到这里轻叹一声。 “阿声,你别看公侯门庭,尊贵奢华,在那里面,人死得悄无声息的手段多的是,且外边的人不会知晓,官府也不会过问,还不如街上的乞丐。” 街上的乞丐死了,官府还会看一看是病死的还是冻死的饿死的。 莫筝扯回袖子:“小姐未卜先知,说那样不好,那就不去吧,那接下来落脚之处怎么找?哪里位置最好又便宜……” 说着再看杨落。 “小姐可也能卜算出来?” 这个么,活着的这五年公侯之家深闺之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知道这些事,杨落讪讪:“这些卜算不出来,还是要靠阿声你去问了。” 说罢拍了拍身上。 “不要怕花钱。” 但其实她能有这些钱,也是靠阿声。 母亲藏在家里应急一大箱子的钱,是被阿声全部从官府眼下偷运出来了。 然后巧妙地把钱藏在马车夹板里,另有一部分让她裹在身上。 这些钱真的很不少,但猎户少年并没抢钱走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匪盗? 难道说是个有大志向的匪盗,她这点钱看不上? 杨落想不明白,可惜不知道阿声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走上了匪盗叛乱的生涯。 “阿声。”她忍不住说,“你挑个你喜欢的,虽然现在租用,等将来我回了定安公府,我就买下来送给你。” 莫筝哈一声:“那我在京城就要有房子了,我一定好好挑。”说罢扬鞭催马向前疾驰。 杨落笑着坐稳,看着莫筝的背影。 这一世她将阿声带在身边,应该能改变他成为匪盗叛乱的命运。 但,她笑容又慢慢散去。 她将阿声留在身边,是为了让他帮自己杀人。 她要杀的那些人,可都不是一般人。 杀了这些人,阿声自然也活不了。 阿声的头颅应该还是会挂在城门示众。 第二十七章 找到落脚之处 “小姐你可真是运气好,这间屋子刚腾出来。” 屋宅牙人热情地介绍,带着杨落走进一条巷子。 巷子很窄,只有三户,而且看起来都似乎没有人住,青苔遍布,跟不远处繁闹的街市宛如两个天地。 牙人带着杨落和莫筝停在最里面的一间,打开上锁的门,小院三间屋子,小巧玲珑。 杨落问莫筝:“你觉得如何?喜欢吗?” 真要把这个房子给她啊,莫筝笑了笑,点点头:“临街方便出门,走进来又安静。” 而且穿过一条街就是定安公府,方便盯着定安公府的动向,又隐蔽不会被发现,杨落也是很满意。 牙人说:“小姐,最关键的是便宜,这种价格在京城很难遇到,要不说你们运气好,昨天刚腾出来,你们就来问,要是再等几天,肯定就被抢走了。“ 的确运气不错,还以为要多寻找好几天呢,本来她觉得应挑最大的牙行,结果一向讲究穷家富路,出手大方的少年猎户选了一家看起来不怎么旺盛的牙行...... “别小瞧不起眼的牙行,能开下去一定有它的本事。” 少年猎户一副很了解的样子说。 她当时还觉得阿声进了京城生怯了,没想到还真找到了。 杨落环视四周,对莫筝示意:“就它吧。” 莫筝应声是。 牙人高高兴兴带着两人走出去,巷子里迎面忽地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三十多岁满脸胡子的男人,手里拎着一筐,筐里一只猪头盯着大家。 牙人杨落都吓了一跳,下一刻一间宅院打开,有女子走出来。 “……怎么买个猪头这么慢,卤汤都要烧没了。” 这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手里还拎着一把刀……. 杨落和牙人下意识停下脚步。 “这是新邻居吗?”女子也看到他们,笑呵呵问。 莫筝嗯了声,示意杨落“小姐走吧。” 杨落这才忙迈步,牙人急急跟上,走到巷子口又小声嘀咕“隔壁也租出去了啊,都没听说。” 莫筝则在后低声问杨落:“介意邻居吗?要不再换一处?” 杨落摇头:“有邻居更好,万一有事,说不定还能请他们照应。” 莫筝说声好,杨落跟上牙人,她落后一步再回头,看到站在屋宅门口说话的夫妇两人,也正看着他们…… 莫筝收回视线走上大街。 租到了房子,洒扫宅院,购置了家具,杨落甚至想去寺庙请香,清宅祈福,被莫筝拦住了。 “小姐,钱只有一箱,且已经花去一多半了。”他说,“而且,你来京城也不是为了安家的,还是想一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吧,就是去街上盯着定安公府吗?” 杨落自然不是来京城租房子安家,只是在不幸的结局到来前,想让莫筝住的更舒适一些。 当然对于不知道结局的人来说,这种心思没办法解释。 杨落一笑,点头又摇头:“接下来的事我已经想好了,不过不是盯着定安公府。” 莫筝好奇问:“做什么?” 杨落看着新买的桌案上摆着的笔墨纸砚,以及几本书。 “发奋读书。”她说。 …… ……. 夜色已深,巷子里三间屋宅两间亮着灯火,显得多了些许人气。 屋宅里,小姐趴伏在桌案上昏睡,手里犹自攥着笔。 隔壁的宅院,两间屋子打通,一间摆着案板,夫妇两人在叮叮当当剁肉剔骨,另一边两个的灶烧得正旺。 “发奋读书?” 妇人将一根骨头上的肉三下两下剔干净,将骨头扔进一个大锅里,好奇问。 “她要做什么?” 莫筝分别将柴火扔进两个灶坑里:“五年前皇帝召集天下博学之士入京辩经,一年后建了国学院,封齐郡王在田为祭酒,聘请五位当世大儒任教,天下的读书人不分学派年纪出身,只要通过考试,就能入国学院读书,再遴选赐官,前一批俊才已经选出赐官,今年将迎来第二次大考。” 杨落的确提了一句国学院,但有关国学院的来历,其实并不知道。 如果她此时在场一定震惊少年猎户知道这么多。 不过此时室内剁肉的夫妇两人没有丝毫意外。 胡子男只瞪眼惊讶:“她也要参考?女子也能考?” 莫筝摇头:“女子的确不能参考。”说着又一笑,“不过女子能读书。” 她看向两人。 “前段日子,皇帝要让三个公主去国学院读书,所以要为公主们选陪读。” 这个是杨落说的,嗯,来源未卜先知。 男人和女人明白了。 “阿声你知道的真多。”女人称赞,再瞪了胡子男一眼,“张盛有,你两眼一抹黑来京城,什么都不知道。” 胡子男张盛有憨笑:“我知道保护好阿声就好。” 桃花嘀咕一声:“但阿声差点丢了命,蒋先生一家也死了。” 张盛有这次没有反驳,神情黯然。 莫筝眼中闪过一丝怅然,旋即说:“一定能查到的,我还没死,他们还会再来,到时候.....。” 桃花哈一声,将刀在案板上剁得咚咚响:“到时候,老娘剁死他们。” 张盛有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坚定。 莫筝笑着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总之,公主们要伴读,权贵世家都想把自己的家的女儿送过来,为了公平,也为了给公主挑选出真正有才学的伴读,陛下让国学院办一场考试。” 桃花说:“所以那杨小姐要参加这个考试,去当公主的伴读。”又皱眉,“但,这位杨小姐怎么参加考试?她不是隐名埋姓吗?” 虽然国学院允许天下读书人来进学,但也不是说街上随便一人就能进去,需要身家清白有名有姓有师门。 皇帝给公主选伴读,自然要更严苛,无名无姓来历不明怎么可能被放进去? 莫筝点头:“公主这次的伴读遴选都是提前发了请帖的,除了京城权贵世家各地豪族,另外就是各地书院。” 这是让有些家世不显赫但诗书传家人家的女子也可以来。 这也是皇帝对寒门敞开广纳贤才的一种手段。 不过先前有名有姓的杨落不在这些贤才之中,没资格收到邀请。 “那她发奋读书有什么用?”桃花不解。 莫筝摇头:“不知道,她还没说要我做什么。”说着又一笑,“不过,这位杨小姐厉害的很呢。” 第二十八章 小姐的办法 莫筝牵着马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热闹的街上,然后听杨落指挥“找四条巷”,来到四条巷前,杨落下了车,径直向内走,似乎很清楚要去哪里。 但莫筝在后跟着,又觉得杨落似乎不知道要去哪里,因为她在巷子里左看右看,还不时嗅一嗅,似乎在闻什么。 “你……”莫筝忍不住开口要问。 杨落却停在一家门前,似乎发现了什么,对她摆手示意,然后深吸一口气拍门。 “杨家婶婶,杨家婶婶。”她大声喊。 莫筝听了有些微微挑眉,杨落用的是京城口音。 她又微微抿嘴,心想没错,这小姐的确厉害着呢。 门内响起脚步声,下一刻有人隔着门缝看,杨落矮了矮身子,让里面的人看得更清楚。 “杨家婶婶,我娘让我来取花样子,你做好了吧?”杨落接着说。 或许是因为京城口音以及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门后的人便打开门。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婢女,神情疑惑:“小姐,你找错了吧,这里没有杨家婶婶。” 杨落瞪眼:“这里不是卖花的杨娘子家吗?”说着越过婢女向内看,莫筝也跟着看了过来,见这间院落不大,此时门打开有浓烈的药香气……. 有女子的咳嗽在内传来,伴着虚弱的问询声“碧云,谁啊?” 婢女碧云回头:“小姐,是找什么卖花的杨家娘子,找错了门。”说罢再看杨落,“我们不是杨娘子家。” 杨落惊讶又茫然:“找错了?那你们是哪家的娘子?” 婢女碧云下意识回答:“我们姓柳……”话出口又忙停下,戒备地看着杨落。 杨落却没看她,看门头:“柳?不是杨?说是在长乐街三条巷子……” 婢女恍然,忙说:“小姐,这里是四条巷子。” 杨落大惊失色忙道歉,急急退开,又喝斥身后的护卫:“你怎么带的路?” 莫筝低着头小声争辩:“小姐你一开始说的是四条巷子。” 杨落更生气了,跺脚:“我才没说过,就是你带错路了。”说罢大步而去。 护卫忙低着头跟上。 门口的婢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身后伴着咳嗽有年轻的姑娘走出来屋子“碧云,是怎么了……” 婢女忙回过头“小姐,你快进去躺着,是有人找错门了,已经走了,你的病不能见风。” 门关上,主仆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 杨落在巷子口站住脚,回头看了眼。 “阿声。”她低声说,“记住这家了吧?” 莫筝点点头。 杨落看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递过来:“你想办法从她家里找到这个,然后拿来给我。” 莫筝没接,挑眉:“小姐,你说的也太文雅了,那叫拿吗?” 那叫偷! 杨落挤出一丝笑,小声说:“你听我解释,如果我们不拿,这个东西也要没了。” 什么东西啊,莫筝好奇,接过纸打开,见其上描绘一张请帖,写着赞誉福州柳氏创办致用书院雅名远扬之类的话,最后视线落在一个图案上。 杨落并没有说这是什么,但莫筝认得。 这是天子之玺。 这是天子的请帖啊,等同于天子诏书。 莫筝抬起头看着杨落。 她懂了,这是要偷人家的帖子,假冒他人去考公主伴读啊。 好家伙,小姐这是发奋吗?这是发疯啊! …… ……. 杨落看着桌上摆着的笔墨纸砚。 耳边似乎响起堂妹杨慧的声音。 “你看,你看,这就是当年我考伴读时候,皇帝给下的帖子。” 那时候她很敬佩羡慕杨慧当公主的伴读,能在国学院读书,还能出入宫廷。 杨慧也很愿意享受她的羡慕,给她详细的讲述自己当初怎么考试入选,考了什么,做了什么文章,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当时的趣事。 “很多人来考呢。” “但除了才学,还要看运势。” “有位福州来的小姐运气就不好,进京水土不服病倒了,耽搁考试,更倒霉的是请帖被老鼠咬烂了。” “她害怕的不得了,病好了之后也不敢回家,躲在京城里差点饿死。” “她的家人寻来,不知道内情,以为女儿被偷被抢被杀,闹到了国学院,惊动了陛下,这才把人找到,知道怎么回事。” “陛下还亲自考了这位小姐的学问,学问是真不错,陛下有心让她也当公主的伴读,入国学院子读书,但…….” 杨慧嘻嘻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皇后娘娘不允许,说她八字不好,晦气。” 跟柳小姐相比,她的运气不错,抢在老鼠之前拿到了天子请帖。 烛火跳动,莫筝敲了敲桌面,打断了杨落的出神。 杨落看向莫筝的手,手指下压着一张请帖。 她伸手拿起打开,比起她依照模糊记忆画的粗陋草图,真正的天子请帖磅礴大气。 请贴上透印的龙纹。 “按照你说的,我扔了一些纸屑在鼠洞旁。”莫筝说,“不过,那些纸张跟这个请帖的天差地别,她们要是看出来不是,我也没办法。” 杨落笑了。 虽然听到要他去偷东西,猎户少年神情很是古怪,一副她疯了一般,但还是在天擦黑出门,赶在宵禁前回来,顺利的将请帖“拿”回来了。 “你猜到这是什么了吧?”杨落问。 猎户少年认识字,可能是老猎户教的,她也已经跟少年说了,自己要考国学院公主伴读。 莫筝挑眉:“考试的身份资格咯,皇帝给的吧。”他指了指请帖,“我看到明黄龙纹了。” 这次倒是轮到杨落眼神变得古怪:“那你胆子还真够大的。” 知道是什么,竟然还敢真去偷来。 怪不得,他能当云岭匪首,还跟官府作对,抢城池占官衙…… 这就是天生的桀骜不驯胆大包天吗? 莫筝哈了声:“小姐,我现在吃你的饭,自然听你的,不过事发了,你自己承担,我是要自己逃命的。” 杨落噗嗤笑了,拿起请帖看着请帖上的龙纹,笑容变得复杂:“不用担心,一个请帖而已,就算事发了,也不算个事。” 莫筝再次挑眉,假冒身份考试,甚至偷的这请帖,也算是天子的御赐之物,这都不算个事?这位小姐真是比她想象得还要厉害啊。 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啊。 第二十九章 遥望的视线 临近皇城的街道比其他地方宽阔了很多,也没有街市嘈杂,马车行驶在这里,定安公夫人觉得心神舒适了很多。 透过摇晃的车帘,能看到街口左边一座古朴的宅院,布局宽广,气势不凡。 这原本是前朝一位王侯的府邸,后来被赵谈霸占,修葺的更加奢华。 新帝登基封赏,将这座宅邸赐给了杨家。 而其他公 只见在烟尘中心的唐靖,笼罩在那一片火红之中,随即围绕唐靖周围的天火阳炎,顺着唐靖的掌力旋转,带着那股强劲的力道,犹如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火,向着唐靖周围推去,将那真气炸出的烟尘覆盖。 这四名修士被祸害了,只会仇视弱势的赵一山,绝不会冒犯强势的天妖王。 “这是杜康,水果味的杜康,很好喝的,是宇儿亲自酿的。”风语介绍道。 转身走到床跟前坐下,借着不甚明朗的烛光,他凝视着自家娘子熟睡的容颜,心中翻江倒海般沸腾。 炎鬼头上的花篮魔器银光大盛,瞬间将这剑光弹开,血色剑光竟然无法伤得到炎鬼。 赵一山有所怀疑,挥出了一道璀璨的光刃,光刃向猫妖的心脉激射而去。 杜佑家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开启一段新的旅程了,开启一个时代,她不会丢掉任何人,继然李荣他们没有体现价值,那我就让他们变得有价值,看来我要给他们写首歌了。 她只得穿上鞋子下床,木盆就在她跟前,见卫七郎真的没有要回避走开的意思,她索性心一横,顶着一张大红脸双手扶着床沿,将身子陷了下去,慢慢蹲坐在了木盆上,两片雪白细腻的臀部肌肤就紧紧贴在了盆沿上。 那强者的口中不断的发出惨叫之音,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那恐怖魔火淹没在其中。根本救无可救。那强者拼命的挣扎着,空间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而此时的顾长德却是赶紧对着跪着的外事堂的一众弟子道:“都退下吧。还有你,自己去刑处报告。”顾长德最后看了一眼那名此刻正颤颤发抖发抖的管事。 但就是这样一个在港澳地区让无数人颤栗枭雄人物,此刻却对风无极恭敬无比,脸上不敢有分毫的怠慢。 “你……你就知道躲吗?”秋菊在一番进攻无果之下,也是有些恼怒了。 “终于可以练“不死长生体了””韩浩自言自语道,眼眸中满是坚决之意。 “爷爷,按你这么说的,三个难关已经解决了两个,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生门缺失了。”朱可馨一脸的激动道。 或许正是因为世尊剑派从来都只是两个门人的关系,他的实力慢慢的下降了,到如今作为世尊剑派代言人的葛森焱只有大乘境界的实力。 魔魂戏谑的目光扫了那青年一眼,冰冷开口。身上滚滚魔气咆哮而出,霎时间整个空间都变得压抑了起来。 现在的他似乎感觉眼下看不透面前这个叫韩浩的青年,此人要不是背后又极大的靠山,要不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她这才朝李东升看去,发现此时的李东升似乎和以前不同到了,多了几分超凡脱俗的味道,少了几分狂躁,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看透她的灵魂,看到她内心一样。 好在夏臣经常流连青楼,都熟门熟路,随便找了家不起眼的就进去了!虽然比不上翠花楼,但是姑娘们燕肥环瘦也算不错。 第三十章 前朝的宝藏 卫矫十三岁被送来京城。 新朝稳定后,皇帝要奖赏掌控关中为天下稳定有大功的陇西大将军卫崔,封他为异姓王,请他进京来,但卫崔谢绝了。 不过将幼子送来了。 说如果皇帝真要奖赏他,就帮忙照看他的儿子,让他追随王在田学习。 因为皇帝是明君,安定了天下,很多在前朝避世的名士都涌来京城追随 天痕微微一笑,将自己在立顿家族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一切大概说了一遍。 不被自家人认可的感觉,真的有些让人感到失落落的。以前妹妹没找到也就罢了,找到后再失去,那种感觉即便知道她心里没有自己这个哥哥,也是难受的。 “这““高渐飞有些结巴了!说实话,碧姐这种莫名其妙的热情,本来应该令高渐飞产生一种怀疑,甚至于反感。 “风系异能?那是什么?”青年呆呆的看着天痕。天痕眉头微皱,道:“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异能?”虽然青年的神情很逼真,但他却隐隐感觉到有几分不妥。 邪修里的魔音门被邪修盟主教化,他们修炼的功法是与音律有关,本就不是什么阴邪功法,经过盟主教化后,已经与其他邪修门派有所不同。 10个项目的抽取结束后,高渐飞的心情,也轻松起来,就好像终于完成了一次大考。 她说什么来着。让他带上银子,她再带上他,然后开始说走就走的旅行!每当想到这,他都会忍不住的笑起来。引得随行的人都朝他看,好像是在看个怪物一样。 “那个,她真的能赢?原来欧阳彬已经进阶成功了,真是太可怕了。据我所知,欧阳彬是人类和海灵兽的混血儿,有着得天独厚的血脉。”荀羽也在跟陆虎交流。 明不菲诧异的看着修特,既然是去救人的。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若是杜翰东,说什么他也不会给,可要是杜翰东的老爹,那就不一样了,正想着要不要让给杜翰东时。 清澈的水再一刹那之间变成了黄金般的颜色,却依然透亮,若有似无的香气淼淼扩散,只是闻到气味九天就觉得自己好像聪明了不少。 高大的巨象,身后背着大量的建筑材料,脚下把那些多余的废材全部都踩碎,然后动动脚掌,把它们推上了垃圾车。 特别是看到了‘超级助攻手’的任务提示:会长不仅不恨他,还会因为自己将她送到心爱之人的旁边,让她完成了心中得到对方的念想,而提升了对他的好感度。 “不,我只是想问问,它除了把你变成兽耳娘之外,还有其他的作用么?”吴凡耸了耸肩道。 “抱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怀疑她!她也不可能与江浩刚有什么联系!”见林峰不说话,苏雨曦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重。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对我欧阳家没影响。”欧阳明不想那么多,败也好,成也好,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坏处。 韶光心里很是酸爽,心里已经盘算着赶紧给将军送信派人你过来接的好,要不然这么多好东西,就凭这他们可送不过去。 她大口的喘着气,但是忽然,后背多了一只手在轻轻的给她拍着。 “我看他根本什么都不懂!说的话也是胡编乱造。”汤英才随声附和。 并非不畏惧警察,而是他完全可以在警察出现之前解决这里的事情。 第三十一章 考前的准备 赵谈登基以后,母亲作为赵谈的女人也进了皇城,他这个拖油瓶也跟着住进来。 他猫狗一般游荡在宫廷里,爬上一处荒废的院落的墙头,看到里面的屋檐下躺着一个小孩子。 那孩子又瘦又小,就像与他争食的小狗崽。 不对,应该是被他咬死的小狗崽一般,一动不动。 一只乌鸦飞落在小孩子身上,似乎要准 提前在这里说一下,前世篇更新每天一两章左右,直至全部完结。 他们之间的关系,陌生的仿佛,他是路人甲,而她自己只是个路人乙,然后便懒得看她一眼了。 白墨这么一说,系统不但拽得二五八万了,它还吊炸天,像我这么有智慧又有颜值的系统,需要朋友这种东西吗?我只需要你这样的走狗就够了。 这样的幸福,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等了一千零八年的他,终于重新躺在他夜玄离的身旁。 聂判跟天命九听声互看一眼,都从自己眼中看到了好奇以及疑惑。 白墨抬手,动了动手指,将自己的下巴给安了回去,随后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蔡司设什么都知道,却一直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的反应和处理的方式,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她是在冷眼旁观着自己的反应和处置。 【孩子~你长大了~要学会自己面对这个世界~我这把老骨头就不给你添麻烦啦~】蠢系统不知从哪找来了个老太太的声音开始搞怪,偏偏现在还没法殴打它,暂且记账。 杀菌止血的金创药洒在上面,再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王南枫终于脱离了险境。 业界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不过,最终由那个金奖歌王出面平息了这场风波。 他们觉得蓄飞刀很好看,合自己的胃口,拿出一千华夏币打赏已经很难得了。 叶家禁地连接的另外一个世界,叶家老祖在那山峰的洞府里面,脸色却是有些难看。 刘林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催动了九龙魔体,同时败巨长刀握在手中,催动了那个辅助武器的特殊天赋。 我们几人一见大喜,推门而进的正是疯老头,虽然才一天不到的时间没见,可疯老头却一身的风尘仆仆,衣服上满是灰尘,鞋子之上甚至还沾有许多泥土,一看就是跑了不少的路,受了不少的辛苦。 无论是炎家的三位战尊,还是谢家的七位高级战尊,全都露出震惊之色。 他没有直接让林轻衣放弃,而是阐明厉害,让她自己疡,这说明秦国庆是一个比较克制的人。 两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棺木之中的尸体,简直难以相信龙天鳞死了。 孙石讷见到自己破了世界纪录,狠狠的挥了挥手,算是发泄了一下。 “哼!李大人,你也不必兜圈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何必弄这一套?”其中一个大臣冷笑着说道。 这种情况,从古至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没有一个入圣的人,在九转灵尊巅峰这个阶段不停留一段日子的。 有好几次都是只差一点点,那个机器爪子明明已经抓到娃娃了,可是往上提的时候,爪子却是突然一松,娃娃又掉了回去。 阎十一笑笑,没有说话,带着她一直走到谷地的边缘,眼前出现了百丈峭壁,直插天际,峭壁光滑如镜,连一点可以攀援的突起都没有,上满还长满了灰绿色的青苔,除非有特殊工具,否则只靠双脚根本出不去。 第三十二章 公主之威 选伴读那日一大早,公主们坐着轺车从宫殿出来,再在皇城门外换上出行车马。 邬阳公主和南宫公主是一起过来的,说了三句话就开始吵架,随后来的是八岁的升平公主,因为起的太早发脾气,对要坐的马车挑剔不肯上车,宫女内侍们又是劝又是赔罪又是更换车内的器具,忙乱不堪。 直到平成公主的车驶来。 “吵 一直在我身边的张老八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赶紧拉住了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果然有了阴气加持,顾希惨白若鬼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在清楚这人能帮自己以后,她拼着被阿瑶打得魂飞魄散的可能,强行将手心里死死攥着的吊坠塞到对方手里。 与此同时,县令和大官彻底闹翻。只是大官一时找不到理由将那县令革除,他索性直接将县令买官的事情上告。 瀛离大喜,她随手取过一旁的酒壶,猛喝一口。这柳叶楼里的醉鬼可一点都不少,她只要稍微伪装一下,就能接近路无修。 在唐天和客户说话的时间,三妹在看电脑,她看出了这一电脑就是个玩具机,给三妹说了。 里面开着空调,清凉感扑面而来,阿瑶不由眨了下眼,杏眼掠过好奇。 从她第一次见到苏河起,他就一直是个迷人的公子,博学多才。有时他很冷,但他总是对她很好。 党玲说完,唐天松了口气,说的是铜人和存折,党玲无非是知道这一事,不知发生的那一事就好。 这里不是一家,唐天和三妹绕过给四妹供货的那一家,到另外一家,同样的牌子是五千六百元。 环顾四周,全都是巨大雕像,这雕像足足有三人多高,每一个雕像都十分具有特点,绝非是普通人能够雕刻出的。 晚餐在这样一边欢喜一边愁的局面下顺利结束。最后,朱俊拿着那张天价菜单漫着沉重脚步离开了餐厅。 当姜麒有后的消息一传出,姜府上下欢悦不已,那些当初反对姜麒收拢家业的族人,也赶紧借着这件喜事纷纷上门送礼、送物,拉拢关系,如今洛阳可传遍了姜麒得到皇帝赏识,飞黄腾踏指日可待的消息。 源赖光和姐姐二人战刃收起,两人擎起弓箭回归了自己位置开始输出,周梦月则是直接回归战斗,重炮模式开启,每一次的射击都能带起一个个惊人的伤害。 因此,某上将潘凤暂时是不会出来了,不过,这也算是救了潘凤一命吧,否则的话,中原大地怕是要再失去一个有可能破界的高手了。 虽然黄巾余孽皆是从三个门先后逃出,但面对各个要道的埋伏,他们怎么逃过。 几人讨论如何处理这颗石蛋之际,石蛋之内的轩辕破天正在渐渐的苏醒过来,头脑混沌,好像做了一场千古大梦。 郝萌沒有回答,而是用力爬上郝心的床。跪在郝心的床上认真的看着郝心,心里想的却是纠结一个问題:妈咪,如果你醒着,你会原谅那个所谓的奶奶吗? 从始至终,陈琅琊都没有将黄杨放在眼中,只是当成一个孩子一般,试问,他又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呢? 看着儿子吞吞吐吐的样子,姜母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她一直不想面对的事情终于出现了。战场厮杀、将军难免百战死,她真的难以想象年幼的儿子如何去面对着一切。 交代完了这件事之后,天生便匆匆离开,找到个无人的地方,进入到了九霄塔之中。 第三十三章 旧人初相见 杨落走进今日考试所在,阔朗的厅内已经有十多位女子了。 来参选的都是与公主们年纪差不多的,一眼望过去,十几岁的女孩子们如百花齐放,满目娇艳。 不过,她一个都不认识。 那一世她虽然在京城生活了五年,但都被关在家里,而且,从她到来的那一天起,定安公府也不再有宴请。 当时不觉得如何, “我们找遍了方法,最终也没找到再进一步的法子,盘古提议,开战。”寂灭道人冷冽地道。 不知道烈阳神枪的来历的夜空在心里确信,那把武器是王越的同伴动了手脚。 凛喵的‘猫咪过敏症’是一种很难根治的症状,除了本人要定期检查并服用药物外,猫咪也一定要确保干净卫生,最好也能接受专业的检查。 “我的意思是,若真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和离咱也是不怕的。”沈括见自己一番话说得萧氏脸都白了,忙解释一句。 “叮,系统提示,可花费一百亿源气,强化混沌青莲残种,可转化为混沌灵根,可进阶。”系统声音传来。 夜深了,有了空调以后,大家也是睡上了一个舒服的安稳觉,第二天一早,胡杨就被闹钟给叫醒了,但是胡杨也是不想起床,因为在空调房里睡觉真的是太舒服了,完全不想起来。 本来李淼淼还准备尝试一下,吃美男的感觉是怎样的,可是现在。。。。。 李沐知道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向了他旁边的人。 面色沉凝的罗昆玉终于说话了,是墨谦到了扬城之后他的才华才有用武之地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墨谦对他有知遇之恩。 不过,李木子并不担忧,因为地府有秘法,可以召唤那些轮回石到来。 “你当兵点将,去sz市,把瑞隆给我整趴下,机会就这么一次,能不能干好,这就是得看你自己了!”我歪头瞅着谢诚,正色道。 无可奈何的念叨了一句过后,叶尘一个闪身,迅速躲开了几人的刀锋。 贤惠的二嫂赶紧拦住了叶尘,能看得出这一家子都是很有分寸,很懂规矩的人。 那就是一直在回避思想上的改造,可是当了皇帝以后,朱允熥对此有了更深的了解,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制度和思想是脱钩的。 以前信誓旦旦要跟姐姐一样当大学生,现在被人一说,又想上中专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迷糊后腰处的仿六四已经拔了出来,精神紧绷。 “这楼盘应该还有没卖出去的,你问问你二叔完了留一套就好了。”毕三福闻言,轻笑了一声,回道。 在吐蕃军中法王的地位要比统兵元帅高,再说无量法王与崆峒法王是师兄弟,他又是马重英的师伯,他的话怎么敢不听。 虽然说他有心进行劝阻,可是这事情摆在眼前,新城建成之后多少商人从中受惠?而且那些百姓也能够从中获取好处,已经形成了良性循环,可是有人偏偏贪心不足。 老郑一脑门儿的汗跑到地下停车场,看着拉起的警戒线,还有不断运出去的尸体,有些懵比了。 蓦的,段莫深就笑了,浅浅淡淡的,却让人不由得感到了一股寒意。 我在旁默默等待,等待之时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又是在冥界时楚珩问我的问题,我被这问题折磨的有些心力交瘁,或许我真的应该学会正视自己的内心了,可正视之后,我的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第三十四章 小姐有关死亡的回忆 刚重生的时候,杨落经常做梦。 梦到最多的就是死前那一刻。 这段日子,可能因为渐渐适应了新生,她做梦少了,醒来也有些记不清做了什么梦。 此时此刻,青天白日,站在国学院的厅堂内,看着不远处被女子们围着说话的姜小姐,她恍惚又入梦了。 杨落伸手按住脖子,似乎又摸到了割破的伤口。 “老魏,你把推广计划拿去江燕公司,他们会配合我们宣传。”赵玶说道。 此言一出,顿时听的东皇双目一瞪,手掌更是不自禁的一拍,登时将那龙椅把手给拍的粉碎炸裂而开。 炸弹乐队是程言上高中的时候和几个爱音乐的同学一起搞的,最初只是为了好玩。年轻人嘛,谁不追求个刺激、自由? 李知尘再度撕破虚空,黑刀还入。手上与白云鹤一接,却不使元力冲撞开,直接借着白云鹤一掌向后退去。口中哈哈笑道:“以多欺少?西北鎏金殿不过如此!本教主先走了!”身子一闪,便纵入森林中,消失不见。 宴席尾声,众人尚未散去,锦衣卫有一个指挥同知带着几个从人,又上‘门’来了。 一般符篆制造完成之后,大部分都自己用了,极少一部分会拿来出售,练气期制造符篆的成功率也不高,所以造成一张符篆市场上的售价很高。有的稀有品种的符篆花钱都买不到,只能用灵石来买了。 那闻姓的儒雅中年,迈步走上前来,说话的同时,目光更是寒光闪烁的紧盯着王开所在的乱石堆。 这一万年以来,人族在天照大陆巅峰种族的身份愈发被质疑,开始有其他种族对人族打压,人族在天照大陆的生存开始变得糟糕。 多夫丁眼中已经湿润,手不停的颤抖着,他已是触景生情。尔后拭去眼中的泪水。 整个保和殿可是有不少人看着,那南蛮使者明显要唐玉出头,若是出头,那不是折了大夏的面子。 那帮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老到掉渣的老人们,之所以受人尊重,有道理的。 “不牵扯到公司,你们想怎样就怎样,但牵扯到公司,就是不行!”凌峰瞪大眼锤着桌子,怒气腾腾。 蛇妖逆鳞对于蛇类妖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重要程度甚至超过了人类修士的元婴和内丹。 “真是天佑我李家呀!陛下竟如此英明,哈哈!”李基农畅所欲言,真心对当今皇帝竖起大拇指,但李肇却表现平淡。 韩掌柜:“张家受到入侵,这么多人在意,说明事情肯定不一般,虽然我们不知道,不过从反应来看,很可能是卢家趁着今晚燕京城‘防务空虚’,想试探一下昔日的第一世家,结果阴沟里翻船。 结果,今天晚上,王慧打电话来,直接说周末来顾城市里,到时候,要找秦志远算账,睡了她姑娘,必须要给她一个说法。 里面的那个方法从我莲花教的记载来看,确实能够让人更进一步的可能。 在她盯着的这段时间内,他自始至终,并没有将视线投向那边,似乎并未发现那些铁笼。 张哥上网查过,总店在燕京城,最好的婚纱和设计师,也在燕京城。 说到这话题,两人突然沉默下来。一同坐到床沿上,垂着头,不说话。 “这西瓜你还有吗?都给我。”丁隐似乎是相信了丁九溪所说的,想都没想就说道。 第三十五章 多年未见的朋友 “我突然收到一封信,让我在某个时候去某个地方买卤肉,真是吓了一跳。” 凌鱼再次沿着长廊走动,只不过这次没有再看书,书被握在手中背在身后,好看的眼睛环视着两边的风景。 “去了又没见到你,原来是在这里等我。” “既然来了,何不直接进去?找先生也好,我也好,何必多此一举?” 因为开 傅西连续叫了两次,娄潇潇也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傅西坐在了娄潇潇对面,冲着娄潇潇摆摆手。 不管粮英如何解释,伏西都是一副怀疑的目光,十万年的感情,被流言洗礼得变了颜色。 “那……咱们,还要不要过去买呀?”童真犹豫的瞅了一眼埋头忙着做的老头。 当姜璃讲述到魏籍的那些悲惨遭遇时,沈丛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似乎恨不得冲入故事里,把那些欺负魏籍的人,都杀戮干净。 娄潇潇到家后仔仔细细的又把解题步骤看了几遍,按照解题步骤上写的思路,找到了对应的知识,学到了半夜。 “你是从哪儿转学过来的?”封路背靠在墙上,跟佟宋承自来熟的聊起来。 反应过来的上官云柔轻轻点了点头,向自己大哥与北冥公子告别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如今,日头正烈,姜璃一身麻衣白裙,看上去更显柔弱无助,手中还牵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长长的车马中,还停着一具棺椁,棺椁上的引魂幡随风而动,吸引着不少人的眼球。 “不过既然,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我当然要舍命陪君子,你要去的话,我就陪你一起去好了。”程非凡很随意的道。 凌羽还来不及重新布置剑阵,那石夔的双眼变得血红,慢慢地退开几步,后脚不断地刨动。这是下一次攻击之前的蓄势,若是被石夔蓄满力道,这一击绝对不是凌羽能够承受的。 艾斯恩率先到达漩涡旁边,不过她在这里停了下来。卡琳娜随后赶到,直接纵身一跃,跳进了那一束月色之中,然后向漩涡中间的通道坠落下去。 他们实在无法想象,椅子为什么会飘进来,这简直违背了他们对平常事物的认知。 困阵的威力不像杀阵那么强大,大多数情况下是依靠重重的幻境以及曾不出穷的陷阱从而达到困住对手的目的。 对面的中年男人叫霍大龙,乃是她父亲的一个朋友,同样是做地产生意发家的。 说话间,他头顶的血煞图腾翻滚了起来,那血河中的黑色的骷髅头居然全部动了起来,张开嘴巴朝陆风呼啸而去。 暴熊的熊掌与地球的熊掌有挺大的区别,老茧硬皮下的熊掌是半透明的黄色肉块,布满赏心悦目的纹路。 能坐镇偌大的拍卖会场,凤青烟又岂是简单人物,两句话,就将矛盾转移到了宗海的身上。 兰子义知道这无赖是想要银子,兰子义更知道开科取士乃是朝廷要事,不可能有人在大街上叫卖考题,眼前这个无赖九成九是个骗子。 “伯父不需为难,所谓入乡随俗,既然真凰一族有这样的规矩,那我们便客随主便。便让楚凌长老,接受挑战便是。”慕容柔收回看向凰太极的目光,螓首一转,望着凰九苍含笑说道。那般模样,看不出丝毫异样与不悦。 “花精,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说话呢?赶紧给子涵少爷道歉。”花王严厉的说。 第三十六章 你来看看 东巷最里面那间大宅子,赫连星轩也买回来了,现今依旧住在那,不过他继承了赫连家的家业,没有再想着进宫继续当官。 若是没有事情,以师弟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这么莽莽撞撞。而且往日他回来的时间总是把握的极好,肯定是自己把一切都忙完了之后他才会进门的。这个时候,提前了一点时间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自说自大,身为一个穿越者引导的素质和眼界。 那是一种极难用言语形容的美,看着便很舒心,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目光。 龙傲天随手将自己的行李交给了墨子安:“兄弟,帮我看一下行李,我过去看一下。”然后,就向着广播所播报的地点赶去。 只不过这个护盾刚刚形成,那一道无形的攻击也就降临了,血浴强行施展出来的护盾几乎没有产生任何的作用,直接了当的就被劈成两半,随后同样被劈成两半的也就是血浴了。 当先那人本已经走到门边了,闻言回头睨了老板娘一眼,那阴鸷的眼神吓得店里的姑娘们噤若寒蝉。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证人质的安全,至于彼岸组织,还是得缓缓图之。 薛以脉听此,这才突然想起来,吴婶的做法是提前将烤箱预热,这样才有助于蛋挞烤熟。 虽然对方是真想杀他,但是力量却被化去,只是这一切,皇轩自始至终也不知道。 因为外面的危险还没解除,所以他也并不着急出去,他干脆就直接修炼了十个时辰。 他语气一顿,心中默默自语,我还想有朝一日能够彻底掌控自己的命运。 看台上其他高品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像是这样的一幕每年机会都会上演,有的人已经经历过多次了。 他随口戳破她的心思,杜振熙略尴尬,眉眼一动,只觉他揉开她眉心的动作轻柔,指腹却透着微冷的凉意。 老江见她往路边载过去,完全来不及思考,放开抓着包的双手,伸手去拉住她的脚。 “先生,您的钻石卡已经办理好了,请您收好。”刚才的银行经理已经一脸的笑意,恭敬的双手递过来一张钻石卡。 本来准备让邓金晶去,可想到最近的处境,高剑毕竟年轻,他们需要二人共同决策,以后邓金晶还是会退居幕后,那就直接做个长远打算,让周启才做了总监。 而那帮人出了庸王府就打算回皇宫去求助皇上,一路上如丧家之犬一样往回跑,可那空中的云雾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他们走到哪里追到哪里。 李方对王镇恶寄予厚望,认为他拥有不下其祖王猛之才华,只因没遇见明主,才埋没了一身本事。 那名螳螂见到秦天奇冲向他而去,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恐惧,但是还是咬紧了牙,大吼一声就向秦天奇冲了去。 看到又是一个熟悉的人,变成秽土转生的样子,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我靠了……”张扬毫无预兆的爆了粗口,这让肌肉男几人都是愣住了,张扬的这个样子,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 秦天奇手里的牛角刀拦下了对方的刀,接着身影向前靠近对方,一指点向这东瀛公主的‘胸’口,正好点在了她‘胸’前的葡萄上,然后狠狠地一摁。 月梦心心猛的一沉,该死的,他不会看出自己了吧!应该不会,自己脸上蒙的面纱。 接着就看见半空之中的那六个影子都手握一把匕首,直接向林晨身上的那六个大死穴攻击而来。 摇了摇头,擦拭掉嘴角的鲜血,之后给一旁正着急的雪琪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宝剑,宝剑的剑尖隐隐有蓝色的火焰萦绕。让宝剑看上去更加美轮美奂。 “好!”月梦心看着夏候玉睿身后的黑色渐渐浓了起来,心里的直觉告诉自己,他所探过的那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像是要泄愤,蓝老发出的掌印,像是下雨一样,落在仓熊之匕上,激发了一阵涟漪,令林笑天的虚影,更加的黯淡,连那股无处不在的威压,也减弱了不少。 辰逸凭借他霸月拳法的身形,每每都能在惊险之中闪避过去,而每次闪避,他必定在青鳞蟒的身上抚摸一下,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青鳞蟒硕大的蛇神几乎被辰逸完全抚摸了一遍。 崔封心中一动,他望了龚善友一眼,只见他一副俊逸的模样,对场中的事似乎并不在意。倏忽间,崔封感到心脏一紧,一股不祥之感悄然降临。 麻姐一走,雨蝶自然是大大地吃了一口醋。什么嘛?且不说这么风骚的致命诱惑,还当着她的面勾引谢乔,这算什么嘛? 这样到了二十天的时候,那黑衣人也没有了办法,就到外面找了个马车,把史炎带上,向着东方走去了。 送走了董占云,魏子贤放声狂笑道:“董占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的目标不是第四,而是第一~!”董占云带着些许疑惑离开了这里,此时正是准备团战的时候,董占云要回去部署一下战术。 喉咙里发出一阵干呕声,胃中的酸水也是差点喷了出来,这股腥臭之味,当真令魔难以忍受! “呵呵,我想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方丈大师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更明白吧?”冷剑锋并没有回答,却是道。 是的,昨日遇袭的不止金俢宸彭墨等人,还有京中的恭王殿下,晋王殿下,双霞镇的渠王殿下,宁王殿下,他们都在同一时间受到了不明黑衣人的袭击。 第三十七章 考场里外 这次为公主选伴读,皇帝交给国学院祭酒王在田负责。 王在田当然不会亲自过问,交给了他们两个弟子。 当然,凌鱼要插手,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只是涉及到公主,宫里的贵人们私下都有递来消息。 “三师兄,这里有一些名单是宫里交代过的。”五弟子说。 这话也不用避人,说是伴读,其实 也就是说,他自己说出来的各类原因经过夜祭推理之后,是可以自圆其说的。 但这个时候的赫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赫连了。。。虽然邪尸来到了他的面前,但它实在是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 史晓峰远远的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肚子里气也气饱了,没心情再吃东西,转身又回办公室去。 “白狐,你怎么在这?逸晨呢?”牟逸晨听见声音顺手拿过一条浴巾系在自己腰间,走了出来,牟天翼瞪着眼睛看着他。 国内,舒名已经结束了一天的钢琴课,关上门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穿风衣的男人从她身边经过说道“风吹花谢人未完。”“阳关故人应犹在。”舒名回道。 我只是有种隐隐的感觉,这件事情还是我一个去办最好。至于我之前说的那些理由,其实有些牵强的。 这已经是第三次催促了,没办法,夜祭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否则等会恼羞成怒的新娘会做出什么来,谁也不敢保证。 然而,剑宗所有弟子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心中剧震,因为剑塔一直都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 当天,荼七、丁衍、母青山、荼十九率二百舟师武士护送,主将荼天尺亲自提相善父子去虎安山。 她忍不住把头埋下来,捂住自己的嘴,仍然笑得花枝乱颤。史晓峰心里一热,恨不得立刻在飞机上来个法式湿吻。 至于苍幻迷林,虽为林,但其范围面积之广,同样不输于太虚宗下所属的青玄紫幽四府域。 迟到者一看这架式,马上吓傻了,有的下意识要跑,被亲随们追上,一枪就刺杀在地。 这些商人一停止远洋海船的运行,在夏国境内造成的影响就大了。 这时,另一枚血禁定身咒的功效耗尽,混沌开天斧劈出数千丈后轰然炸开,将整片天空撕得四分五裂。 直到他手上的昆仑石忽然咔嚓一声化作碎石,散落一地尘灰,陈帆才如梦初醒。 “看来,是第一种可能了!”圣言尊者感受着这股力量的洗礼,心中却稍稍镇定了下来。 赤犬的语气很不爽,之前要不是钻石乔兹的搅局,白胡子早就死了,那么战国也不会被白胡子拖住,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晴玉突然悲伤起来,这个少年和自己一样,都是从后世过来的,可以算是有种特别的亲情,而今他竟然就这样的死掉了,这种无以言表的滋味让晴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可是,云飞纳戒的异空间是一个长宽高十米的立方体,根本装不下。 不是他有多高尚,而是被刺激的已经错乱了,突然年轻了十几岁,他的心理压力真的很大,以至于才会胡思乱想。 果然,贾爷的眼神一亮,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的闭上了嘴,眼睛里再次出现那种嫌弃愤恨的神色,只是这次还多了几分忌惮,场面的气氛直接降到冰点,安静的可怕。 “卧槽,这尼玛……”舒千耳忍不住叫了起来,刚才还在心里隐隐觉得五毒神并不坏,可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对他彻底改观。 第三十八章 被审阅的文章 “三师兄。” 两个弟子轻声唤。 凌鱼嗯了声,但视线依旧在书卷上。 “我们看完了,依照学识以及一些贵人的交待,人员选好了。”弟子们只能接着说。 话说完见凌鱼抬起头,视线从书上离开,但并没有看他们而是看向一旁。 一旁桌案上的少年正抖动着一张纸。 凌鱼问:“看完了?” 今天工作实在太忙,阿夏尽力了。完成六更,第七更实在来不了了。 柳泰安闻言老脸顿时惨白无比,从玄洛黎的眼神与表情中,他清楚的知道,玄洛黎没有再开玩笑。 她不能让沧离知道自己梦见一坨粑粑,而那个屎黄色的‘粑粑’还将她认成了一个叫做月儿的人类,这就算了,她不能让沧离知道一坨‘粑粑’说他坏话。 在她七想八想的时候,锦帛卷轴再次铺了开来,显露出她上个世界的收获,人物属性。 因村子里并无其他特别之事,所以他观察一番后,临走前跃过院子看了一眼,确实再无他人。 魔蛇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当初应该让我一掌劈死她。”不然的话,现在也不会找来麻烦了。 阴阳鬼医也并非如他所表现的那般直率,瑾王敢如此嚣张,定是留有后手,恐怕今日连他都要耗尽全力。 这时,胖子的“你爹“大名,又一次出现在战道网的滚动大屏中,这一次,从笑话变成了惊诧。 “也要多吃一点,虽然吃肉不长肉,可是也不能不吃肉呀。”任远有给穆晓晓夹了鸡肉。 “楚玉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连哭都是这么动人!”此时在另外一处角落中,一道邪魅的眼神紧盯着她,那是一个穿着风衣,帽子遮住半边脸的人。 思及此处,叶知郁不禁咬紧了唇,即使曲项天就在身边,她却依旧感到浑身发冷。 柳辰心里泛起了一阵激动,此前他还有点忐忑,因为他的修为并未达到神道境,若是非得神道境修为才能够进第四层的话,他就没戏了。 “老八,你赶紧找找附近有没有手电。”焦八跟我一起在附近摸索了起来,没有光源,我们就跟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当然,这话云天现在还不能对云柔二人说,不过以她们二人的聪明才智,猜到也不是难事。 令他根本就没法冷静下来,去判断秦烈的虚实。此刻再回想。才发现其中,怕是有些玄虚。 最近忽然感觉气氛十分紧张,这是通过元帅动不动就责骂丫鬟发现的。他脾气暴躁连老夫人都劝不住,看起来这段时间很不如意,那爹爹是不是也受到什么阻碍了呢?到底是不是因为罗云? 不过云天身体强大,被炎阳雷淬炼的比吞天鼎都要坚固,九门法术合一之后各有各的功能,整个身体发生了质的变化。 珍妮一看事情掩盖不住了,只好把事情跟马丁说了,我把背上的少宇放了下来,当马丁看到昏死过去的少宇时,他一把抱住少宇,居然泪如雨下了,哭的就跟个孩子一样,让人不免有些心酸。 “……”曲项天不语,只是神色愈发古怪了几分,看叶知郁的表情看得她毛毛的。 柳云虽然在炼丹,但也在指点着云天精神的修炼,云天也逐渐的明了气血,精神,法力等等方面的转化和修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全部都懂了。 第三十九章 卫矫的读书 书院门外再次变得热闹。 离开的家中长辈们算着时间来门外接人。 莫筝靠着马车嚼着枯草,看到一个女孩儿第一个掩面哭着跑出来,然后对相迎晚了的婢女狠狠打了一耳光,再大哭着上了车,马车慌慌张张向京城去了。 看到这一幕,其他人家的仆从们更是打起精神,家中的长辈们神情也变得紧张。 “落选 若他此时不是拍卖场的主事,就算是为了多多他也会冲上去揍扁这个不开眼的家伙,真是不知道多多怎么会看上他。 “完了完了,要发生流血杀人事件了!”对眼前的冥寒枫比较熟悉的几人,心中都闪过这个念头。 我没有回答,此时我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重要,我要告诉斯特林的是,我不是他们的棋子,也决不会任由他摆布。 汉子敲开了别院的门,敲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一个老苍头探头出来。 节目还没开始录制,看到消息的各个公司就开始向韩墨投来关注,希望可以跟他合作,别人的节目都是在筹备前就到处找资源,求合作,拉投资,在没有确定投资商根本不敢动工,没有钱的节目寸步难行。 终于到了首映,没有任何意外,也没什么惊喜,这个惊喜是相对于韩墨而言的,因为整个状态就跟他预测都一样,电影持续领跑票房,在同期里是碾压的趋势。 不用多说,众人都明白,金光灌顶,也就在几个呼吸间,便能降临。 “蛇,怎么办,有蛇!而且还是毒蛇。”刘大少突然叫了起来,陶然无语,原来这家伙也这么怕蛇。其他两个男人也吓得面青ch白,毕竟刚才眼看着那些人被蛇咬的倒下了几个。 “冥寒枫~”云荼咬牙切齿,这货就不能让她省点心吗?她半夜还要出门当飞贼去呢。 奴隶贩子的奴隶跑了,就相当于到手的银子飞了,当然不肯就此罢休,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去追那些逃跑的奴隶,另一路去附近抓乞丐难民回来充当奴隶。 詹浮平坐在办公室里,手中拿着手机认真的听着,一边听,他的脸上一边浮现出了难以抑制的振奋,眼中的精神奕奕仿佛要溢出来一样。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下一刻,整个大厅瞬间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 听詹浮平之前话中的意思,真正的九霄并不止是这三个层次,而从生门开始,后面的五门都是激发身体上的潜能。 “如果你还在的话,该多好……”叶安神情落寞地看着这道已经有些年头的墓碑,内心不禁泛上一丝凄凉。 约翰本来不想理睬以色列,但听到以色列总理的话他就来气,这个新闻发布会一开就等于告诉全世界,美国不会帮以色列。 “我……我支付宝里没那么多钱,我的钱都在银行卡里……”刀疤男面色难看地说道。 说是浓汤,但是简直比清水还要清澈。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你绝对会认为这是一只冒着热气的空碗。 “长官,旗舰命令我们组成战列线,准备战斗!”参谋军官说道。 门前的热闹劲一直持续到晚上才散去,当晚母亲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来庆祝刘万勇他们平安归来,一桌子人说说笑笑,叙起了久违的天伦之乐。聊得正起劲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天地间日月之力是存在的,比如说光合作用,可以清晰直观的体现出日月之力的存在。 第四十章 不顺心的和顺心的小姐 “我怎么就落选了?” “凭什么让我落选!” 清晨的定安公府,没有丝毫安静,站在院落外也能听到内里传来杨慧的哭声。 从昨日杨慧哭着回府,整个府里都变得愁云惨淡。 随着哭声,还有劈里啪啦茶杯花瓶砸碎的声音。 一直闹了一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着定安公夫人柔声的哄劝,杨 神纹金色飞禽仿佛畅游天地之间,苏尚君抬头望向无星夜空,深处突然一阵翻涌,烁烁金光下,仿若有风暴从中扩散开来,一株金光由江长安身体飞速窜出,射向无尽虚空,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鹊好整以暇的坐着,你一手撑着脑袋,等待着对面发火或者质问。 听到他的保证,窦唯也没去看韩三坪答不答应,当即就乐的见牙不见眼。 “呵呵……目前?目前的情势如何,您是打算装作不知道吗?魔法部的舆论导向对我们极为不利。 再加上,妈妈姬如雪的独裁,他可以想象,自己要是打扮的像男孩子一样,妈妈是绝对不会让他出门的。 黑色镰刀一击落空后,一连飞出十几米外,不过他的攻击并么有停止,在十几米外一个回旋斩再次斩向了东方云阳。 但是必须比照龙太子,没有片酬,名字也不在演职人员中出现!”窦朋仔细的回忆一下,道。 汤姆-玻璃心-奇洛的后脑勺-里德尔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尖叫起来。 值守的忍者得知东方云阳与石川柃香等人的身份,立即将几人送到了相关的负责处。 “关键是我怕我下飞机后还没有走进机场大厅内,就冻死在停机场了。”姬美奈身体抖了抖,想到自己穿着短裙进入零下二十度以下的空间,就觉得身体变冷了。 “师父,您尝尝这卤牛肉,很够味。”劳剑用汤匙盛了几片卤牛肉,放进师父李斌碗里,恭敬说道。 “齐相,我们大国主可也说了,这批铁料若是弄不到,可是会严重影响到齐相所托之事的呀。还望齐相你三思后再答复。”吐蕃使者一副志在必得的语气。 自认为已经是一个很出色的冒险家,在海里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只是现在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大海的汹涌澎湃,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才能够让人知道在面对着大自然人力的微不足道。 但是潜水这就不一样了,这是真正的水下活动,不只是靠自己的肺活量了,这需要的是氧气罐支撑作为长时间在水下活动的依仗。 曾经身为狂战士的大熊,知道这招叫做跳斩,是转职战士之后才能学到的技能,属于重击的一种,攻击力非常之强,并且会附带骨折的特效。 大喝一声,直奔一旁的柳志洪而去,柳志洪则是赶忙后撤,柳志洪的身手可是远远不如左训欢的,就连林风也未必能对付得了左训欢,更何况柳志洪呢? 各种信心爆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这些事情是周全的专业;玩游戏是他的专业,再加上和巨无霸这些家伙们的默契和交情在这,更加不需要担心什么意外了,这样的游戏对他来说真的没有丝毫的难度,想要没底气都难。 以定海珠引水为根,别说是只有天仙力量的元始天尊,就算是他在洪荒的本体,要想一下就动得一个世界之力的定海珠也不那么轻松。 第四十一章 遇到仇人先打一顿 杨落站在登云楼前,端详着上面的大字。 “昨天在书院外跟其他人家的仆从攀谈,听到他们说登云楼是最好的酒楼。”莫筝在后说,看着华丽的楼阁,“看起来的确……很贵。” 杨落喃喃:“我以前常听它的名字,但一次也没来过。” 那一世杨慧“我们请公主去登云楼了”,表哥杨善述宴请回来给她带过点心“登 言首辅抬头看向皇帝,却看不清皇帝的表情,灯光下,皇帝俊挺的五官半隐在阴影中。 炼药堂内灯火通明,一个个炼药师正忙碌着淬炼药元,远远地就看到了楚瑶那袅娜的身影,今天她身穿一袭淡青色罗衫,看起来颇有几分飘然欲仙的感觉。 “姐夫,思敏她怎么样了?”还不等李锋把房门】←打开,门外的许倩倩听到动静就立即扭动门把手推门进来了。 白玉东的父亲,怕白玉东通知陈云,坏了天道盟的计划,于是将他关了起来,并且还有两名元婴期大圆满之境的高手把手。 来俊臣最擅长的一招叫做‘旁敲侧击,,也就是先从目标的周边开始动手,找到目标身边之人,进行威胁利诱,然后利用此人找到目标的弱点或者漏洞,一举击破。 “放心啦!回头我想路上看到景色全画下来,让人带回来给你看。”范安阳打包票,妯娌两说得正欢,就见瑞雪匆匆进来。 这个称呼着实让李臻感到陌生,这还是第一个称他‘李统领’之人,但这个声音让他听出了马车中是谁。 “问她自己吧。”马良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迈步就要从高俊亮身旁绕过。 “当然是说真的了,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可是有梦想也是个好事嘛,至少能够好好的想一想.....。想想也不犯吧?”泰格笑着回答说。 自从与古先生的一战后,李锋便意识到自己攻击手段的单一,用银针治病救人还行,对付一下普通的武者也还凑合,但是想要对付那些强大的武者亦或是其他修真者,那恐怕是不行了。 明明知道便宜老爹是在使用激将法,但是这时候,余泽内心还是莫名的冒起了一股邪火。 这上官员外平日里为非作歹,在街上烧杀抢掠没有不干,现在逃难路上居然还惦记着寻欢作乐,要用大米来换取孩童。 不过这些修炼炼血宗的典籍,也不过暗地里修炼,从来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没有想到萧敏竟然是修炼得有炼血宗的典籍? 那一道了,龙母虚影,微微的一条,就是要将自己的毁灭了一样? 两家人推心置腹,关系霎时间便亲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生疏冷漠了。 当一回到魔焰宗之后,叶枫便寻找了一间房屋,让铁大牛派人看守,便紧锁上大门,准备起炼丹。 “什么?你说什么?”古月为之疯狂了起来,那一道道的煞气之下,像是要择人而噬,不过叶枫依然是经过了两次的蜕变之下,又岂是在乎这样的气息? 唐若卿准备开口和陈州提退婚的事了,早晚得开口,何必拖延呢? 要是她的学生,都有玩家们学习“破盾秘籍”的态,又何愁学习搞不上去? 既然六扇门的总捕头聂正明都支持这件事情,那这件事情就算是成了一半了。 帕路奇犽是司掌空间之神,也是传说中的精灵之一,既然可以随意控制空间,那么进入一个反转空间应该也可以。 第四十二章 她和勇武伯世子 站在旁边茶楼的二楼,只能看到朱云霄的侧脸。 哪怕是侧脸,哪怕没看到脸,当朱云霄从酒楼走出来的那一瞬间,杨落一眼就认出来。 毕竟他们新婚夫妇才分别不到两个月。 不过朱云霄被阿声一棍子打在腿上,因为痛而有些扭曲的脸,倒是从未见过。 杨落忍不住笑了。 上一世朱云霄是京城有名的 他也已经明里暗里提醒过大王很多次了,但是大王都是装作没有听懂一样。 “胡老板,我很想知道,你今天把我们用这种方式抓来有何意义?我们原本就是一条穿上的。”我问道。 “但我真的不能喝,我对酒精过敏的。”见对方不好拒绝,李四月的又拿出以前挡酒的老法子。 一时之间,除了知道真相的兔兔猜到了梦溪的用意没说话外,其他人清一色的表达了反对意见。 孙道仁虽然一直在外游历,但并不代表他就不清楚门中的一切事情。 说实话,田灵儿以前做乞丐的时候什么都吃啃,树皮,野草,野菜,甚至连泥土都往嘴巴里面塞,但是就是拉不出来特别特别的难受。 “白前辈要见我?”李一松面露惊讶,还以为白自在找他商谈府军的事,没想到竟然是白易找他? 正好她最近在门中闲的没什么事儿做,去那边散散心也是挺不错的。 牛!实在是太牛了,没想到这铁铲居然能够铲得到其他东西,就连铁制的东西一轻轻的就被铲开了,看来确实是一个宝物。 “老娘和你拼了!”阮丽娜发麻的腿依旧没有恢复,怒火攻心的她再次冲出,没想到却有一次朝着我扑了过来。 “聪明!你猜对,我这几天在家休息,所以有点放松,心情好也就罢了,关键是想打扮也有了时间。要不就算你今天约我出来,我也没有时间。你可别忘了,今天是星期一”欧阳红微微一笑说道。 离别总是伤感的,更何况这中间还有一个柳飞雪令他不知如何面对,所以只有用这种方式离开。 葛霆心有余悸的看着下方的火山,心道,烈火寒冰阵,这就是葛元先祖创下的大阵吗,就这么微微感受葛霆知道若是寻常神皇修士进入这阵中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他们,让这个种族永远的消失!”李江忽然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行人,可不正是古巫族的曾天宿他们么。 几位领队老师在一起讨论中,一旁的另几位老师也表示很赞同他们的说法。 骤停的无梦道人左掌拍出,使出的正是三弟盗墓贼温无鬼的“分筋错骨手”绝学,右手指同时点出,使出的依旧是四弟盗拓柳玉堂的“弹指绝学”。 木灵圣尊道:“这还只是他不能自如运用,若是他们自如运用,恐怕就是你也难以招架”。 呵呵,早就猜到她是陆判哥哥的仰慕者,果不其然!居然痴到以命相挟,跳入地府禁地——麻姑潭,逼迫陆判哥哥就范,被困在这里一千年,一万年,都是她咎由自取。 当父亲领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家丁来到梨树下时,他的心是懊恼而彷徨的,大秋天的,去哪里找些白梅花瓣来呢?没有白梅花瓣,母亲必然愁怅,这可如何是好? 伯尼先给球员提了个醒,不管什么赛制,肯定都是赢了比输了好。 这与奥多姆的角色很相似,两人一个是内线第六人,一个是外线第六人,湖人新赛季应该会是双第六人配置。 第四十三章 未婚的夫妻 朱云霄并没有久留,喝了一碗姜夫人提前熬好的羹汤,看姜萌耍了一会儿剑,便起身告辞了。 听到他从西郊兵营回来还没回家,姜夫人也不多留,拉住姜萌,让姜蕊去送客。 虽然是未婚夫妻,但到底还没成亲,能单独相处的时候也就是送行这一段路。 姜蕊也没有推辞,少年相知相伴,落落大方,并不扭捏。 “呸呸呸,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惊讶干嘛??”重新组织了语言又问了一次。 毕竟就算隔着一段距离,他们都能清楚感受到,赤血色大海散发的热气与血气。 张伟听到这话,顿时大怒,只觉这个孟超然真是嚣张,果然是他拐走了龙俊。 天帝宇宙,一颗荒芜星球中,大秦幽灵们正在修炼,各自盘坐着一方山巅,灵气向他们聚集而去,形成一道道壮观无比的龙卷风。 放眼天下,敢这样做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即便这样做了,九成九都是飞灰烟灭。 “当年你负我,现在还要再一次伤害我吗?”圣后悲愤的质问道,让所有人哗然起来。 叶飞扬大吃一惊,任何阵法都有能量流动轨迹,只不过寻常武者根本不可能看透其玄奥,别说寻常武者了,神力境强者也未必能够办到。 本来,萧狂接连通关一级和二级血弑塔,众人对他都报以厚望,认为是人族崛起的时候到了,但谁知萧狂竟然密谋兽神,想要将人族陷入绝地,不管萧狂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敢报出自己的名字,绝对会被无数人追杀。 在外面的张振坤等人知道他们要谈一些不宜外人知道的话题,所以才有此举,他表示理解,但别人就不理解了,议论纷纷。 他很好奇秦君修为为何如此低,但聪明的他没有询问,在他看来,秦君肯定是遭遇了极大的变故。 当然这件事会引动何种的事态,谢公子自然是不会理会的,由于打了个架,睡得晚的缘故,第二天谢无妄起的比平时相较要晚了许多。 若不是那日他带头向楚皇逼宫,让教坊司和叶氏酒行增加徭役赋税,他儿子今日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后来傅知易身体好了,也长大了些,兰氏似乎心灰意冷,也就过年回娘家坐坐,早上去,中午就回来了。 他原本就提醒过秦良,现在踩秦风不要亲自出头,尤其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这日,早上请安,金氏就说起,半个月后蜀王府的世子妃生辰,已经让人来侯府下了帖子。 其实和这些人相比,陆羽差的不是天赋、资质,他差的,仅仅只是时间。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派系的吗?”陆羽抬起头看着这人。 秦一白吃惊地看着蚩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怪物是由蚩龙变化而来。 生命练习生身上的乐子不少,天迹的布局,幽界的原始魔君,而幽界背后又牵连着某位君姓乐子人,所以谢无妄还是很期待的。 更遑论山海奇观之内,皆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珍藏典籍,谢无妄也是一一为八面玲珑的几人找出了合适的功法并加以改进,这期间谢无妄也对山海奇观之中所藏的武学典籍有所掌握。 天生任旧在闭关,莫阳依旧在这附近巡视着。这段时间,他发现周围的妖患越来越严重了。 李传明对于李乘建造收藏室的事情非常积极,第二天一大早就给李乘拨打了电话。 第四十四章 父子之间的对话 这一切,都要等齐晦找到慕家的人才能解开,但他现在还有一件可以做,庞峻这里走不通,他可以从其他老臣口中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但做到这一切,就要靠曦娘去周旋,齐晦犹豫再三后,决定回京后与姐姐商议。 莫涟漪显然有些生气。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的。她总感觉这个赫连逸最近老是有意沒意的刻意回避着自己。 果然是贵妃娘娘所为!她真是心狠手辣,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竟然无所不用其极!同时,我也惊叹于豫王素政的办事效率,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将事情全然查明了。 “成风哥哥,我们也回去吧!砚儿也觉得有些累了。”白砚拉了拉沐成风的手臂,她的御力低,又加上中了毒,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又是浦月了,天气渐渐变热,白天的时候她就会觉得有些困。 “妈咪,有爹地喜欢吃的菜吗?”顾臣抬起头,一双眼睛依旧是水汪汪的,只是眼里却失去了往日的生气和神采,像是一颗蒙上了尘埃的宝石。 她还是跟离开前一样,那笑颜如‘花’,总是一副自信的如沐‘春’风的神态,让他忍不住想要呵护她。 犬戎一直是以御马出了名,犬戎的骑兵也是一等一的好,一万骑兵可抵长安十万步兵,因此虽然长安幅员辽阔,疆域宽广,依然是惧怕这生在马背上疾驰如风的马背上的游牧民族的。 “那就走吧!陌上相被除,百姓们一定会很高兴的。”龙千吟太想看看陌上相被人那臭鸡蛋,烂菜叶打的场面了。 淡淡梅‘花’的馨香从紫‘玉’香炉里飘散而出。太后闻着。心神又安宁了不少。 那么圣海王和海妖一族长老们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就直接询问圣海王,看看他自己有什么要求,如果他的要求合理,那么我们就答应他。 好在他们都有各自的特点,就算是离得稍微远了几分,想再捕捉到那痕迹,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周美凤直接简单粗暴的拒绝了大眼,自己哪怕是死,也不想跟大眼这么恶心的人说话。 可九龙诀是一个很完善成熟的功法,既包括了阵法一道,也包括了武学一道。彻底的将这两种融合到了一起。 天绝本尊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灵骨’,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果然,这只三万年的血魔鲸居然还出现了少之又少的躯干骨。 如此枯萎之状,乃是三品功德金莲缺失香火之力,可是眼下魏央没有神位,自然无从获取供奉,这香火之力还真是一大难题,只能从其他神仙之手,尝试谋取香火珠。 第一回合战平,听到打斗的声音,金老爷子和他的族人们也纷纷跑出来观战,见到如此精彩的战斗,连连叫好。 “你们人类就是这样,瞻前顾后,操那么多心干嘛?兵来我挡,水来你掩就是。”大爷仍旧一点不担心。 不等他们弄明白,唐婵便看到了孙悟空在一脸激动的盯着自己,甚至在不停的朝着自己挤眉弄眼。 话落之后,惋天雄脚下生风,再也不敢耽搁,一转身,便风风活活地大步离去了。 虽然那些星辰,每一颗都堪比至尊之器,但达到月神这等境界后,那些星辰根本已经不算什么,却又为何值得月神如此费心,要让宫中弟子掌控那些星辰。 一句句的话语,从吕布的口中吐出,却是如此的阴森寒冷。赴宴的众人,彻底震惊了。 一招鲜吃遍天,夸雷斯马一辈子用外脚背用自己扬名立万,而他进的球基本上都是世界波。 深呼吸,再长长地吐纳,如此几个来回,他才将所有的激情控制住。 在这佛像金光照耀下,原先那种影响心境的神秘力量更加强大,短短时间内,场中便有不少人的心境修为相继突破,更上一层楼。 奥根塔勒干脆向裁判申请球队要换一下长钉鞋,助手们马上跑回更衣室去拿球鞋。 弄雪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看着他俊脸居然端着一副思考的迷茫模样更加气了,然而,即便气得跳脚,她却又拿他莫可奈何。 凤仪只是握着龙帝的剑,神色淡漠,一点一点把那把剑从胸膛抽出。 看来这袁军的中军,还是有着指挥的,否则这些溃败的袁军,不可能会是如此情景。 就在他以为能势在必得的时候,手腕被一双大手抓住,那双手像铁钳一样,他的手腕像是要被捏碎了似的,疼的惨叫连声。 唐师·长感叹,他带过的兵不少,最喜欢的就是莫云峥,时时刻刻都严肃的要求自己,没有一丝松懈。 两人正在亲热的时候,突然大厅外面传来脚步声,江帆和司马无双立即停止亲热。江帆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这是谁呀,这关键时候出现。 现在打造这个地段还是有点过早,因为这个地段真正炒起来还是等到深港大桥开始施工的时期,整个地段的所有楼盘都是一举成名,其中有两个堪称是深州地王级的超级楼盘。 迪兰达尔议长的眼神里含着平静的赞许,看着阿斯兰踏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他面前。人终究只能做自己擅长的事。而阿斯兰能做到的只有拿起枪。 两人早已拔出兵器凝神应对,在漫天凌厉剑huā下,两人联手倒也进退自如,并且还趁机还招,身手倒也不凡。 由于是晚班飞机,东子是踩着饭点來的,先是敲了王鹏房间的门沒人应,又回头去敲纪芳菲的门,才见王鹏围着一条浴巾,光着个上身來开门。 为什么,她感觉到了娃娃在哭呢,她是不是也是同她一样的害怕,她的唇不时的动着,但是,却是什么话也不说来。 第四十五章 父皇母后的家常事 面对浩浩荡荡的天皇舰队明显处于下风,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对方还掌握了大义和主动权。 最多在过江之后,走陆路通道,但等运到锦州前线,只怕粮食都被吃掉一多半了。 方一站定,一股几欲透入骨髓的寒意,便从黑水潭中发散出来,将两人笼罩其中。 门砰得一声被关上,程雪皱了皱眉头,将这账记着了,日后总有找回来的时候。 没有预想中的痛楚,再睁眼,一行人已经尽数倒地,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 做完自己做的事情后,赵熙然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斐冷邪嘴上抱怨,却真的往青龙山去了。堂堂凌绝山庄庄主,天下第一杀手,这般鞍前马后为她效劳,若让外人知道一定大吃一惊。 三个白莲教弟子满腔愤怒,此刻见官兵们被打翻在地,就要杀人。 苏寻大方无比,直接把炼体之法拿了出来,当然灵气淬体之法自然不可能拿出来。 惊讶过后,齐雨来到明月对面坐下,将手中的糕点包装打开,因为是刚刚做好,所以打开的瞬间就溢出了香气。 当三息时间完全过去后,林浩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盯着聂青天,额头上渗出丝丝细汗。 叶梓潼虽隔着衣服被赵付国搂在怀里,但是还是被弄得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而且大厅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感受到几处射来的视线带来的压力,她只能用低头来配合赵付国。 谢莹少不得分辩,略微分散了注意,可待她再看北侧时,晋王那处却已人去席空。 林浩已经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了,心态远超常人,就连他都感觉到不耐,就更别说其余人了。 妖魔们一时之间也十分恪守本分,毕竟吃人的妖魔不是全部都有,加上妖魔的本身的禁令和人族大军在一边的虎视眈眈,倒也相安无事。 梦星辰疑惑不已,然而越来越多的人便将梦星辰包裹住了,跪在地上乞求着,梦星辰脱不得身,只好事了去寻找妞妞。 事实上一族宗长,由嫡长子继承并非出于律法规定,只决大多数大族都主动依从嫡长子继承族权而已,不过也不乏例外,比如当年陆离的曾祖父,就曾告诫薛子瞻,主张让陆离将来继任族长之位。 仿佛是将满心的怨气都是撒在了吃的东西上,两人都是保持沉默,闷声的啃着手中的肉串,那些年,那些年轻的岁月,你们都还记得吗?我那四散各方的闺蜜们。 “干妈来得正是时候,果果带你去看传说中的技术屋!”看到莫西的出现,果果二话不说拉着莫西就开炮。 自那日杜若去给靖安大长公主请安,觉得她就是一个和蔼的老太太之后,杜若基本每天都去陪靖安大长公主,没几天就把靖安大长公主给哄的阿若长,阿若短。 哀嚎声,悲惨的哭叫,呼救的声音离得老远的中部要塞都能听到。终于在这支攻城的队伍损失到只剩下一千多人的时候,他们开始撤退了。 他本以修成正果,不想在问凡尘之事。但没想到在他静修之时算出陶家有此一劫,而此劫竟与那上古之冥王有关系,他不得不从山中出关在到这凡尘中来。 没错剩下的几船里面装的多数都是粮食,但是这可不是一般的粮食而是后世人看不上,在宋代其他地方没有的粮食就是世界闻名的高产农作物,玉米,土豆,西红柿。 我摇了摇头,刚要自己没事,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一阵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随即脸上“啪”的一声响,一个耳光重重甩在我脸上。 夏林有些颤抖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抹寒光,那是折扇的一根扇骨,然后他在韩雪后背上轻轻一拍,寒光就没入她的体内,直刺心脏。 王参谋支持推举皇帝,他提出了理论是,无论是大理还是中华大陆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政体出现之后,只会有更多的人说这个国家是没有君主的,而国不可一日无君。无君必生乱。 等众人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射手已不知去向。 却还是没有太注意,只以为是因为最近医院,家里来回跑,还得扌喿心聿娅乐出国的事情,导致身体疲倦。 “对,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陈仲洛开始还是笑容满面的,忽然想到他的母亲,又涌上一股酸涩。 话没说完,已被二奶奶死命拉住了,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了,暗自后悔早知道今日自己就不该过来的,不然也就不至于丢脸丢到这个地步了。 风突然变得大了,他好像真没有骨头的身体……也突然被“吹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跟他们说了几句话,程大人觉得自己稍微冷静下来了,就跟程夫人一起离开,去找自家老五谈谈。 不过被君璃这么一说,他发现他绷紧的神经无形中已放松了不少,心里也不像方才那般压抑得要爆炸了。 看得容湛满脸的惊慌,失声叫道:“你干什么,你疯了……”好在惊慌归惊慌,到底没忘记压低声音。 冯公公更加不敢接话。婉嫔已逝,那样一个如上等水玉一样剔透的人儿,是活人比不了的。 第四十六章 子女的孝顺 皇帝答应了,平成公主像个得到满足的孩子,没有再多留,高高兴兴地告退了。 走出去坤宁宫的时候回头看,原本侍立在外的宫女内侍,包括宜春侯老夫人的两个仆妇都进殿内去了。 让侍从进去,就意味着不会再争执吵架了。 平成公主松口气,缓步走出去。 不过,平成公主的眉头又微微蹙起,父皇母后竟 威严的声音响彻四方,片刻后,广场上的妖族渐渐出现了一丝骚动。 看着用有些奇怪眼神看着他的唐方北几人,蛇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刚才的表现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了。 而看着尹天赐那直喘粗气,青筋暴起,如同发疯的公牛一般的表情,苏楠也被吓了一跳。 但是ak不同,因为ak现在就是在鲨鱼直播平台直播,而且作为国内几乎是现役里面资格最老的fps选手之一,午后姥爷同样也邀请了ak作为见证人,不过ak肯定是要顾及到鲨鱼直播平台的想法的。 锻造台上,八品鲸圣骨打造的‘逆鲸武士拳套’雏形,散发着功德之光。吃瓜圣君是功德之体,它的鲸骨中也蕴含着恐怖的功德之力。 蒂奥娜、蒂奥涅以及艾丝,以三角阵型游走在怪物周围,不断地闪避着怪物的蔓藤抽打,同时瞅准机会就对冲上去对它拳打脚踢。 “还是被你发现了,凤仪仙子你还是心细如发。”金色男子叹了口气,转身。 但是到了房间里面,两台液态主机,超高分辨率的显示屏,一应外设应有尽有,充分体现了两个网瘾少年对于自己装备的要求非常的高。 平日里,剑派都会安排各个长老到学剑堂讲课,其实便是一个刷名望的事务。通过授课,授业解惑,与弟子交流。课上得好,自然便会得到弟子们的认可,从而获得拥戴。 年初夏穿着一件淡淡的粉红色上衣,下身穿着紧身的热裤,海风徐徐吹来,将她的长发吹起。 西瓜一点也没有害怕,笑着摸他下巴上的胡茬。沈铎很少这么高兴的大笑。 帮槽槽疗好伤之后,槽槽乖乖的跟着西陵璟与狼宝走了出去,看雪萌如何虐虐韩冰玥。 “这就不用你们管了,到时候,我自然有别的安排。”阮凌风对自己的决定不再多说,让二人先行出去,而约定,便从今日开始了。 目光一沉,西陵璟身子如同鬼魅般一晃,朝着雪萌的房间而且,同时,他的右眼皮一跳。 跳舞的时候十分戏剧,不知道是谁选的,居然挑了沈铎作为周瑞雪的第一个舞伴。沈铎一直推拒,无奈水涨船高,大家一个劲儿的起哄。 周轩目不转睛地观察了叶之渊一会。期间叶之渊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的打量,只是斜眼瞅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开车上。 苏夏点点头,看了苏瑾言一眼。见后者也正紧紧盯着自己,目光中有一些她也不明白的光芒闪烁。她微微一愣,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掀开珠帘,朝玲珑公主的床走去。 楚韵一脸理直气壮的看着他说道,又是从头连到尾,没见停顿一下,就好似机关枪扫射一般,“突突突”的扫完。 说他是仙,却偏偏透露一种魔的戾气,说他是魔,却偏偏有一种清冷疏远的孤傲感,让人由心底觉得敬畏。 谢斌在旁边听得稀里糊涂,他看看自己的母亲,又看看黎叔,一肚子话要问,见母亲似乎没力气说话了,便咽了下去。只是那双眼睛里,满是疑惑。 第四十七章 一夜过去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卫矫没有再关着亲人们,将他们送回了家。 卫矫十三岁进京求学,卫崔为他购置了宅院。 不过,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座青色古朴的宅邸,卫七爷神情惊讶。 “这是当年我们卫氏的宅邸!”他说。 当年也就是指的前朝哀帝时候。 赵谈将卫氏召进京,三兄弟被赐高官厚禄,卫氏 这原本应该是一抹最动人的身影吧,现在却只能是凭借着她那分气质,来诠释她在病中的美丽。 “噗!”天丛道人正准备收回能量,刘霸道喷出的一口鲜血却恰巧喷‘射’到闪虹剑的剑身上。虽然有火龙神剑的保护,刘霸道却还是承受不住天怒权杖刚才一击所带来的伤害,吐出了一口鲜血。 没听到欧鲁的呜呜声,难道是睡着了?我向前跨了一大步,放弃了拍他肩膀的冲动,因为我感觉到空气中有些异样的诡谲。 “魔魂,魔魂,我们是魔,对,我们是魔族,我王曾经说过,我们再不是什么神族,我们被逼迫,我们要入魔。”一条魔魂喃喃自语道,其他的几条魔魂似乎不太清楚什么,面面相觑。 这事情做绝了对谁都没有好处,郭绍明也就不再继续追究下去了,简单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算是将这件事给揭过去了。 此时的他,应该说是跟马庆一条战线上的战友,只等着马庆他们找到机会阴韩俊一把,以报他抽自己三耳光之恨。他巴不得马庆他们早点动手,揍的韩俊满地找牙跪地求饶,他恨不得亲自上去踩上几脚。 “给,你也该换换了。”我笑看他发间地簪子,都三年了,还是当年我送的那支。 哼,两个次神级高手,还是第二层,应该就是皇级中阶吧,却不知道高到什么程度,魏炀觉的要必要去的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顺便看看能不能在战斗中寻求突破,再说,似乎罗巴顿和黑巨斯也很有战斗欲望。 王超重又站直身子,后退两步,直盯盯地看着爸爸王向远,他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在他的眼里曾经高大过,曾经强势过,曾经对他付出满满的爱和满满的伤害的男人,此刻是多么虚弱,虚弱到几乎不堪一击。 看到自己已经无可逃,洁儿顿时慌乱的起来,同时也有了万念俱灰的感觉,这一次他已经逃不掉了,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看叶锦幕的模样,似乎也不反对楚轻寒这么做,难道是他们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刘宇重要在睡梦中清醒了过来,逛了一天刘宇觉得没意思就找了一间会客厅睡了下来,现在刚刚被王娟从梦中叫醒。 此刻的刘宇完全处于被动的地步,时时刻刻都有着被干掉的危险,刚才为了救治老宫主刘宇的真气已经耗费的所剩无几,现在又面临如此的战斗,刘宇开始支撑不住了,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从今天开始,各地的牢房里,将会没有一个囚犯,但明天开始,赵衍就会颁布一系列的政策,肯定又会陆陆续续的人来填满牢房了。 既然楚轻寒的命格升级了,那就证明,他的领悟力也随之提升了。既然提升了,那是不是就说明,他现在就算到了筑基期,也不是一件太让人接受的事情? 聪明如狐族,它立刻反应过来,这丫头想用迂回战术,从其它地方冲过去,只要冲出一里远,就算她赢,哼,狡猾的丫头,它不会让她如愿的。 第四十八章 厉害的小姐 杨慧的到来让厅内变得嘈杂,宫妇们不得不提醒安静。 平成公主也主动解释:“我请杨小姐来帮我整理笔记。” 哎呦,说了不许带婢女,你是公主你特殊啊,南宫公主在后眼神闪烁。 更合理的应该说我比较鲁钝,所以请人帮忙。 但很显然骄傲的平成公主才不会这样说自己。 南宫公主忙看邬阳公主 这石头的光芒,看起来也是挺神奇的,这个时候也是在不停的变化。 显然,先前叶天辰伤到他后,让他对叶天辰产生,无比强烈的杀意与怒火。 若他猜的不错,这个泪痣青年身上的神火,便是神火榜上排名第十三名的沙岩地心炎。 刀疤呆了呆,他不明白林凡到底哪里来的底气,不过从上次后者能控制他们,刀疤感觉林凡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杨玄当空而立,也不追击,只是抬起头,一脸冷漠地望向黑袍老者。 苏佳亮咬牙切齿的对张振坤说道,张震被苏佳亮劈头盖脸的说‘阴险狡诈’‘诡计多端’,顿时老脸一红,不知如何解释。 “没想到你与我同样遭人背叛。”叶天辰摇了摇头,遭受琼星背叛的他,清楚蔺苍玄心中的愤怒与苦涩。 “就让我看看这半年,你到底进步了多少!”敖真大笑道,接着舞动手中金色战矛。 如此想着,他抓紧时刻吃喝,大约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结账离去,一路向着南面飞去。 周琦进了体验馆,看着民仔和陈老师那么恩爱,真的让周琦羡慕不已。 下午,周琦常规的去石井跟老莫,研究新产品,照看厂房出租,厂房差不多租完了,园区还是比较热闹的。 然后,你自可撤去大半围符离的步军,掉头回去取淮南,大不了留下骑兵监视曹仁,最后再撤。 瞬移卡使用规则只能在同一楼层,最终他们只能选了个办公室进入。 房间正中央,一名四十余岁,生得唇方口正,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华丽绸缎的中年男子端坐着。 若诸葛兄弟真有如此神异之术,刘备以天下三成的民力耕地,怕是也能跟天下剩余的七成之力相抗了。何况那七成,如今也并非全握在朝廷手中。 至于hugge防弹衣,同样是当今各个军事强国使用率最高的防弹衣,防护等级达6级,可根据任务需要进行模块化配置,外观还可以选择不同的颜色,适配各种战争场景所需,单价两三万。 太监端来一张椅子,刘墨恭恭敬敬地坐下,这才长舒一口气。看来这一页已经掀过去了。 “万霖哥,你来了。”沈惜樱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温温柔柔叫着。 手脚被绑住了,眼睛被蒙着布,好容易跳一跳,把布挣脱了,看看四周,四周仍然乌漆麻黑的,只好摸索着刚才的反方向走。 密集破风声中,细密铁砂从袖中激射而出,在空中散开成云雾,几乎笼罩折云璃整个上半身,逼的折云璃再度飞退。 避免暴露身份,黑尾骨鞭被她上了障眼法,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根普通的黑色麻鞭罢了。 随着召唤阵中出现的庞然大物出来,周围的气压似乎隐隐有些沉重。 佘无意:………哼,大娘你再也不是我的好姐妹了,我要去找第二要好的张大娘去。 丫鬟听到动静跑进房间,看到她的脸也控制不住的尖叫了一声,随即便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第四十九章 言语争执 因为一只手拎着食盒,凌鱼不时从书上分出视线来看一眼。 盖子没有晃开。 盒子没有歪。 忽地前方传来一声冷哼。 凌鱼微微皱眉,不情愿地将视线分出去看向来人。 “卫矫。”他喝道,“这时候你来做什么?” 卫矫看着他,不像以往那样开口骂人威胁嘲讽,而是一双眼吊着上上下下地打 此时,白风已经,认定白芊芊,就是个浪货了,所以,他不会再爱白芊芊了。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在火锅里面烫着一片又一片新鲜的肉,即便是不吃肉的和尚,也烫着鲜嫩的娇艳欲滴的蔬菜,看上去简直就是让人赞不绝口。 片刻之后,陈凡惊讶的发现他四周竟然处在了一片汪洋的大海之中,一片连绵不绝的海洋笼罩在了整个的天空的天空,将整个祭赛国都置于了海洋之下。 不是他公孙今不想放大招,而是,他的大招一出,绝对会将这里的所有人,一起给秒了的。 星堡上驻扎的新星战士、灰骑士等作战人员本对另一场与异端与背叛者的战斗摩拳擦掌,但当他们到位时,却被告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现在只剩下些打扫战场的杂事需要他们帮忙了。 整备班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玛琉的那句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毕竟除了他们,应该也没有哪个会去仔细观看机体的内部构造。 最终的结果就是,天妖皇被二长老,封印了能量,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那些围攻上来的人,根本就不理会这突然冒出来地桃花,依旧向他们冲过来。 顽强与精锐在血狼骑的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他们凭着直觉,凭着细微的感观,愣是在黑夜中找到了敢于袭击他们的敌人,并且牢牢咬住不放,不断地缩短双方的距离。 一些核心的高阶修士倒是知道部分情况,此刻也甚是吃惊,一个个面目凝重,心中不停地思量着此刻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 夏欣然眼眶有些红,她笑骂了一句,“白痴。”说完话,她一把抱住了高子键,很用力很用力的搂住了他。 他惊愕的看着我,目光是爱怜和疼惜。我并不想利用庄子的爱,但是,为了死去的孩子,我不得不利用。 也正由于能力太过逆天,空间系传奇机甲在大陆上颇具威名。但操纵它的人,不但需要有强悍的机甲操纵术作为基础,想要发动它的能力。本身还必须是一名空间系的贤者级魔法师才行。 于是张子夜带着左手刷卡坐在这里,虽然夏侯很厉害,但是夏侯也只不过是搞外交的而已,真正去权衡利弊这种事情左手刷卡更擅长一些。 好不容易碰到兽族围攻这个绝佳的环境,星月却突然冲了出来,可谓让奎木好久的计划彻底泡汤。 这个尼克是南森的独子,也因为尼克南森才有资格成为波罗维亚国下一任国王,因此他备受南森的宠爱,但其实紫玫夫人跟尼克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 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当你需要我时,我拉着你的手,坚定的跟你说,我在。 靓姐瞟了张子夜一眼,感觉张子夜这句话好像就是之前冰冰那句,而且还是直接复制粘贴过来的。 杜衡的神色一变,这个罪名要是真的被坐实了,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蒙混过去的了。 第五十章 公主的及时处置 平成公主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头疼。 先是被这个伴读敢这样争抢排挤他人惊讶到,然后又被杨慧喊出母后外祖父家震惊了。 这个伴读心思如何她暂时未知,但杨慧真是蠢笨! 她提出加个侍读,她是个年轻公主,最多被说一句恃宠而骄,避免了父皇被人说出尔反尔,更不会牵扯到母后和外祖父家。 他们可经 “肖遥公子,我等老朽若是能匡扶正义与大统,身死又如何?!”韦无丈见上官逍遥要以赌斗了结战争,略有不满的说道。 事实上,正在向哈尔科夫撤退的朱可夫,连苏梅这个地方都不想要丢掉。 若能筑基……则可成为筑基长老,以至有希视成为各峰掌座,若两甲子后能冲破成为金丹强者,等于宗门的太上少老,守护宗门,解决宗门,而这些,都是第一套系统。 剑主峰上,太一大殿内,李青山有些紧张的低头不敢看向大殿之上的那包括师尊吴鸣的七位剑宗峰主,这七位峰主分别是他的师尊‘天剑’吴鸣、剑主峰太一剑宗宗主、花剑峰主、刑剑峰主、丹剑峰主、传剑峰主、铸剑峰主。 “您可以增幅我的能力?”查尔斯惊讶的询问,他可不知道布鲁斯还有这样的能力。 转眼间距离上次外门弟子试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新一轮的试炼已经开启。 夏羽特意带着柳心月多转了一圈,不仅是因为柳心月的撒娇起了作用,其实夏羽自己也非常留恋柳心月柔软的娇躯依偎在怀里的感觉。 夏羽无奈地摇头,以安古烈的实力,即便他得了烈火亢龙鉴,也无法同时应对三只白兔加龙灵秀三人,更别说单以龙灵秀和一只白兔就足以来回虐安古烈,这种行为不是找虐是什么,难怪高原峰和瑞杰明两人在后面偷笑。 在得到了消息之后,金烨立即再次驱车前往空间通道研究室去验证了一番,在证明确实可行之后,金烨的心思顿时活络开了。 话音刚落,吴少立刻感觉一阵疼痛,赶紧闭上嘴巴,不再说些什么。 老少二人谈笑于农院之内,再加上农院周围的青竹林,竟呈出一副颇具诗情画意的景象。 只二十里路,又是轻装简行,上午出发,约莫三个时辰之后,刘盈一行,便来到了长陵以北三里处,一处清雅僻静的竹林之外。 自己虽然说废寝忘食,但是睡眠质量还是比较高的,一点都不困,但是靠近王阳的床,就这么睡着了? 只不过,因为这一招太邪门,除了开天眼的人使用天眼才能看的出来。 蓝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收好衣服裤子,提着木桶往家里走。 这就是真正的杀招了,只需稍微磕碰着一星半点儿,以人体的脆弱,至少都是脏器受损,身负重伤!搞不好就这一家伙,直接就能让人领盒饭。 “行行行,你说了算,我睡了,你自己在那想吧。”苏卿才不搭理这个幼稚鬼,上床睡觉。 “……”杨逸闻言也看向了冰山美人,心中一叹,正欲开口,江若雪却是螓首微低,抬头时俏目中满是坚定,薄唇微张,吐出了五个字。 不过,剑晨倒是相信,此人就是郭怒的可能性较大,毕竟他可是想眼见过自这老乞丐身上暴起的降龙掌之威的。 如果没有龙剑门,师兄弟们各奔东西,或许可以将师父传授的绝学流传下去,但是没有一个统一的传承,大家所学就如同米粥兑水,越冲越淡,偶尔冒出个高手惊艳一下,最后泯然于众人。 第五十一章 下课之后其乐融融 马车从西门直接驶入了定安公府的内院。 一群婢女仆妇等候在二门外,待杨慧下车,纷纷施礼。 “恭喜小姐读书归来。” 话音未落杨慧尖叫一声,书袋砸了过来“住口!” 婢女仆妇们不知所措,怎么回事?早上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这次也不是考试,不会落选,怎么回来又不高兴了? “娘!” 他们带去的消息顿时让世人震惊不已,有些大人物甚至为此开始默默的准备起了什么。 “主人,要先让你几个子吗?”和作梦下过一盘棋后白雪就发现了,作梦的围墙水平还停留在用四个白子把一个黑子围起来就算吃掉黑子的水平,简单来说就是初学者水平。 李松停顿了一会儿,但却没人打岔,他纳闷了,该打岔的时候你们不打岔,甚至连点反应都没有。 它们会主动吞噬掉自己的附身物,想要彻底抹除别人对他的一切感知,同时切断他与外界的任何联系。 之所以看出对方是德赛威人,是因为这个黑衣剑士无论是头发还是瞳孔的颜色,简直和秦璇、秦潇两兄妹一模一样。 听到吴命的话,那太岁竟如同听懂了一样,连续晃动着其肉团的身躯。 “是你三叔家的一个庶出妹妹,说是不知道去哪里了,也没留什么字条没有传信的。所以家里有不少人都在想是不是被那凶手给抓住了。”封常伯说道,本来还想着之后讲的,但提到了也就说了吧。 见到劝诫无果,楚桦苦笑一声,只能乖乖地徒一侧,他可不当那出头鸟,毕竟生命可只有那一条。 作梦知道科学家们开始鬼扯了,无链模式都给整出来了,但毕竟这是中的世界,说到底这进化细胞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只见玄枵冲进了那股风暴圈中,感知到第三者的插入,洛临渊微微转头看去。 他也立刻出声回应,把带着黑曜石斧的吴佳怡等人都引到了他的身边。 就在他们忘情打斗之时,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天妖鳞之上有什么变化。 倒提着手中岩金色的长枪,身为千岩军队长的林屈脸上带着一丝坚毅。 胡演炼药室,一道翠绿色令牌突然浮现,胡演吓了一跳,丹炉里一股烧焦味弥漫开来。 终于到了手术这天了,沈木香看着一屋子面色凝重的人,她感觉自己显得格外的突兀。 那慕容冲虽然在得胜堡的控制之下,身边也有堡主刘方看守,可是,众人的看守,却并没有能阻碍慕容冲发挥演技。 失去了火海掩护的胡演,黑色再次围了上来,好在有了丹药,没有毒性的侵袭,胡演还是勉强可以应付,只是每次将黑色硬生生拔出来,让其钻心疼痛。 下课后,安璇跟着司瑾洛往校门口走去,不远处的他们看到了校门口堆着一堆人。 坐在纸鹤上一阵后,胡演无奈,只得驾着纸鹤返回紫荷殿,询问王运起来,这自然惹得王运哈哈大笑,同时又连连说着不是抱歉,只说是自己疏忽,耽搁了师弟。 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每一个他记得的细节,不一样的只是她们的神情。 他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伸长脖子看向球门。这家伙真的把足球送进去了? 纵观这些传承,唐夜度对于蛇尾黑虎的怨气也更重,说好的都是适合人类修行的功法呢?还有就是,这狗东西还真是收藏丰富,也不管对自己有没有用,什么东西都不放过。 第五十二章 夜色里各有安宁 莫筝走进来先将室内的灯点燃。 “小姐用功也要点灯啊,为了读书,烛火钱还是要舍得的。”她说。 其实她回来后一直在想事情,并没有用功读书,杨落心想,而且她进国学院也不是为了读书。 “杏花楼的蒸肉,酥鱼。”莫筝将饭菜摆在桌子上,“庆贺小姐第一天读书顺利结束。” 回到家后又出去买的吗 苏刘氏想起苏橘安的母亲,因为与宫里面那人有着几分相似的容颜而成为侯爷的最宠爱的人,她有着银铃一般的笑声,这侯府内时常飘散着那笑声,真叫人不舒服。 第九波,天雷形态再变,在青色闪闪雷光中,慢慢跳动出红色雷光。天地间青红双色雷光闪耀,震耳欲聋,雷蛇乱舞,到处都是电芒,如同一片汪洋,比方才声势也不知道浩大了多少倍。 “听闻橘安今早上宿醉不舒服去你那里拿了药?我心里十分担心,橘安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我担心她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而没有告诉我们,晨光大夫,橘安一切都还好吧?”苏长乐问道。 齐乐圣笑笑不回应,转身便下了竞技台。紫妍跑过来向他祝贺了一翻,毕竟两人曾经同住一院一屋。并且是和谐相处,不像张云飞和林怀月,几乎闹成仇人。 穆勒的进球,赛后已经得到确认,当时曼朱基奇是在越位的位置上接球助攻的穆勒,不过裁判没看清而已。 竟然好自己吃一个男人的醋,好歹自己长得也不错,怎么可能输给男的。 我一天三顿全喝着鱼汤,喝了整整两天。我的神智变得清楚了。想起来以前受的所有委屈,记起来在遥远的南市还有你的爹,也能认出来所有的人了。 曹操刚刚回到许都,不好的消息再次传来,赵云已经率军逼近了寿春,吕布和刘备也做出了响应,三路大军势如破竹,就连孙坚也火速赶来支援。 “砰!”震耳发聩的响声像一个惊雷,墓穴怪物巨大的身子瞬间爆炸!在爆炸声中,那墓穴怪物的躯体被炸得四分五裂,满地都是碎片。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帮不上什么忙。”张扬给她倒了第二杯热水说道。 苏南好奇的看着那支拿着棉签离他的嘴角越来越近的手,眼珠子转动的同时又看到了坂田银时认真的脸庞,连忙脑袋往后面缩了缩。 丢下这么一句话,许晋朗转身就走,没有给莫靖远说话的机会,却没有看到在他走后,莫靖远嘴边滑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一声低喝过后,叶枫一手成拳,一手成掌,仿佛左右双手掌控着天地日月,然后猛然合在一起。 见大家有些紧张,特别是竹裳和琴雅韵两位老师,紧张地双手发抖,君卿华不由客气地说道。 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人脉之后,还不把李嫣然洗的白白的给老子送来? 乔安明一直坐在卡座上,他出行自然不会跟下属挤大巴,有专车接送,所以他就坐在那里,很“享受”的观看了一幕清晨情侣之间,依依不舍拥吻的画面。 没有察觉到异常的韵也准备开口解释时,被梦乞求的眼神给打断了,梦轻轻动了动唇,韵看懂了她的意思——不要说。 也许是从来都没有看过墨翎染打架的模样,坐在一边的墨千凝看着墨翎染的样子,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看着墨翎染的目光,是有多么的神情。 第五十三章 卫氏的不服 尤其是在融合了【风雷玉】之后,枪朵绽放之间携带着风雷之力,触之即伤,异常凌厉。 然而雷池则是与他的心情大相径庭,越听族中长辈夸赞这位他一直梦想着要赶的对象,他就越是不爽。 不过杨凡也没有去细想这个事情,管她是谁的后人呢,反正与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不必多礼,咱们坐下说话吧。”闻久阳心中惊讶,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笑着对宋立点了点头,指着魏源身旁的一张椅子说道。 但是他知道,嘴上可不能这么说。现在自己还在人家手里,而且自己早就打定主意,来北清就是装孙子的,只要能把大明的几千官兵接回去怎么都行。 云慕心中疑惑,对于别人的言论却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也没有任何归属感,所以他的心境不会有丝毫波澜。 林木看着杨鸿玺,眉头也是皱了皱。林木不知道杨鸿玺,那里来的自信,但是杨鸿玺敢如此,显然是有底牌的。 四臂土猿正准备再一次攻击的时候,陈枫突然从身后骂了一句傻逼,然后露出了紫雷纹印,一道紫雷色的光芒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有几道隐藏在暗中的人影,却是离开真理之海,悄然向张若尘跟了上去。 不过他刚刚开始祭炼,就是发生了异象。铜环完全不受控制的,吸收他身上的仙元和精气神。 什么时候等叶磊和智一他们都晋升到圣域九重,到那时,才有了正面冲突的实力,不然,倒霉的绝对是秩序殿。 白音从容的像是路过一般走进宋天机告诉她的门户入口,空气一片平静什么都没发生,俞晓户也跟着白音的脚步迈进阵法一步,进入半个身子还有一只脚在外时顿住了脚步。 "报告圣子大人!有一个自称是凯斯特的根达亚人要见你!"这时一个亚特兰蒂斯士兵走到叶幻面前行了一个礼,汇报道。 月牙天冲将张烨的身形完全遮住,使得白烨的视线中出现了死角,看不到张烨此刻究竟在什么地方。 身后,大约百里之外,一处乌黑色的魔雾向着这一边飘了过来,紧随在叶风的后面。 "亿人级!"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来,如果说单单是死亡骑士就拥有着亿人级的实力的话,剩下的三个骑士也极大可能是亿人级的存在。 雷光迅速通过锁链传递到叶磊的全身,麻痹与无力感充斥着叶磊,万雷噬体的痛苦萦绕心头。 尸身干瘪得恐怖,似乎是被人生生抽干了浑身的血液。而且那些死者都惊恐地睁大着双眼,似乎是在临死之际,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 “额,掌门,为什么我总觉得太二长老这名字有些怪怪的,我能不能换个名字!”冥云一脸委屈。 湮灭村村长,卡尤,白发之下是一张极为可怕的、残缺的面孔,他的下巴扭曲变形,鼻尖已被削平,右眼只剩一个黑色的窟窿,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如同地狱的恶魔。 附近一带的志愿军和人民军的指挥员除他以外最高的不过是个连长,大家当然都要听从李大副部长的指挥。 对商人和作坊主来说,这就真是圣地了。先不说没人会无缘无故多收税或直接抢去你的货物,要是不能在斯图加特市区,次一点在大集市设立店铺,只能说明你是没身份的串街行商。 “老聂,你终于来了,你知道现在紫峰会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吗?”看到聂兴政,一号首长率先忍不住问道。 林恩有意朝那边转,头一次还差了好几步,再一次转换舞伴时,他凑准空挡插了过去,正正对上了布洛赫夫人。 沈山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他似乎看到了同族的另外两位继承者在暗地里嘲笑他的样子。身为崔家的人,他从出生之时起。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屈辱,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咽去。 综合判断,西尔维娅已经能得出结论,巨魔兽已经诞生,而且拥有能摧毁上千公里外的大都市的力量。如此力量绝非巨人普莱德和西尔维娅能匹敌的,难道世界的末ri真的到来了吗? 睁眼时,斯图普弗已经转向自己。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掌握政坛动向,复兴党领袖专mén拨款用于政治情报活动,刚刚的报告就是这种投入的成效。 午夜,据守兰州的青马军逐渐不支,被解放军入城部队挤压式的赶了出来,按照战前制定的计划,辙退的时候要分开前后顺序,相互掩护撤退,这里有一个关键性问题,大家都撤了,谁在后面阻击解放军的部队。 当然,不知道为何,仅仅只是第一道灵魂,而其余的两道灵魂,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第五十四章 故人故事 但王在春跟蒋望田不一样。 蒋望田原本是齐氏的门客,被指派来给她启蒙,所以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然后在相处中变成了真正的师生。 后来齐氏被旁人所灭,他们各奔新生,但从未断了联系,始终以师生相处。 她的出身让她不得自由,但不自由中她也有一个爱好,就是读书。 而张老太监也纵容着她这 “孔明尽管言明,需要我江东如何配合?”黄盖依旧是一脸激动的问道。 通天建木:百仞百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 其实上面的操作都是自家的操作,关平知道自家大伯父称王,最应该考虑的便是孙权。 即使诸葛亮在隆中对策当中,早早规划了,建议自家主公以荆州为基业,西向夺取益州。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变化,非常玄妙,也非常复杂。 一尊宇宙烘炉的虚影加持,林云迹的双拳狂舞,生生将自身周遭的虚空镇压。 而面对超凡级,这个投影就是无敌的,只要不被大量超凡级围攻,想跑并不难。 因为察觉到蓝穆春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所以此时魏欢才没有压制住自己要破镜的冲到,毕竟若是有意压制的话,等到下次突破又得好几天的时间,对于时间紧迫的魏欢来说,每一天他都不想耽搁。 张总赶到时,似乎刚参加完会议,坐下就喝了大半杯茶,嘴巴上都有个燎泡。 孙浩虽然是只刷了六千万,但是实际上只刷了一千两百万,其余的钱全都进入了司蓝伊的口袋。 掌门令一下,刚才被燕绝一脚踹飞的红衣老者顿时怒吼一声闪电般的冲向燕绝。 听到慕夜星的问题后,战墨枭想了想,随即才这般淡声地分析道。 不过刘成河就是另一番感受了,说他丑他可以忍了,因为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丑不丑可以看得出来。但是侮辱他的人格,他是万万忍不了的,因为这是看不出来的,要是众人偏听偏信,他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时,凌洛菲见正是机会同鬼帝推心置腹,慢步踱来,心事重重。 问过了很多人,都是只是知道没有去hi市,而是往北走了,从这里往北方下一座城市就没有这么安宁了,越往北,就越是战乱区域。 现在他们魔族已经成功攻占了圣舟岛,可以说是已经成功的将人类的防线给彻底撕破,九部洲本土大陆也算是彻底的暴露在了他们魔族面前。 但是,这蛮力却达到了两百亿公斤,整整比宁婉容多了一百八十亿公斤。 如今燃灯古佛不能再回去找元始天尊,只能依靠西方二圣,即使是内心有痛恨,也不能表现出来。 而那些在封神之劫中,浴血亢歌,死战不休的截教门人,也成为了千古罪人。 田光亮有些不解,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便把到口的话吞咽了回去。 晋王爷话里带着怒气,王婧出现在这里,他已经不开心了,又那样贸贸然的一通说。 他一向都是冷冷清清的,带人出来就足以让在场的人惊讶了。待到开始敬酒时,敬向顾世安的酒都被他给拦了下来。以她的酒量浅为由,替她喝了。 “这里?这里是?”看着星图上朗儿画着的圆球内,代表瓦尔塞德莉亚人的最大规模军队,有些惊讶的问道。 第五十五章 赴宴说闲话 孩子的心眼很死,也许她未必分得清他和其他叔叔的区别,但是只要亲近的母亲不点头,她便固执地认为那是错的。 常听人说,真命天子的血液可以破除一切迷障,若他真是天命所归……楚旭的脸色一沉,咬破手指走上前。 这些人要离开,自然要清理自己的随身物品、收拾家当,并且妥善安排好家人和从人,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以为离去有望而松懈了精神的时候,他们的所作所为也都全部被严密控制了起来。 等墨叁将东西全部拿回来,楚苍焱按着比例慢慢调适,安蜜儿在旁边观察,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不过忙于配置液体的楚苍焱没有看到。 等慕歆驱车过去之后,才发现,赵北铭说的那个地方竟然是顾云昌上次带她来过的那个很隐秘的地方。 林晓沫抚着额头觉得有点头疼,好吧,她只能说自己已经尽力了。 白芷被放在了司马惊鸿寝殿的床上,他运功,将自己体内的热力通过抵在她胸口的手掌,缓缓输入进去。 二皇子和四皇子还在激战,杯碟乱飞,一个杯子咻的一声朝着白芷的脑袋削过来,六皇子将她纤腰一揽,身形飞纵开,躲过了那飞过来的酒杯。 安泽一眨了眨眼睛,拉过一个话筒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努力往外挤。 “不用去看了,你直接处理就好,和平时一样。”既然经过楚王的手,那肯定不会待会什么有用的消息。 黄正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可以和方斩一样,完美的运用之门的力量。 万俟凉接到通知之后就立马和有琴珈天赶到了靖王府,按照魉给他们留下的记号,一路跟着裘乐到了郊外,才看到她停了下来。 严程担心的是,陆天朗一旦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没有死,知道翁涵对他做的一切,那个孩子会不会崩溃。 不晓得温良裕是不是真的去排除买臭豆腐了,林晓晓还是没有回过眸看他一眼。 云苍点点头,深渊之下依旧黑暗,只能够通过月光石黯淡的光亮来看清山腹之中的人数。 夜雨和达哥,说话那是霸气十足杀气腾腾,很有当年仙君时的气势。 火灵鞭随着她的操纵骤然伸长数十米,带着熊熊燃烧的焰火毫不客气的朝着那些逃跑的修士挥打,有几名修士甚至直接被火灵鞭抽的四分五裂,而炙热的温度直接将迸发出来的血液蒸发燃烧,发出‘兹兹’的声响。 所以,无论继承者是不是会帮助凤凰一族崛起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一旦她修炼凤舞苍穹诀到了一定的境界之时也算的上是凤凰一族的一员了。 可乐照喝,林晓晓就是不让温良裕吃臭豆腐,因为他惹她生气了。 可当白老头风轻云淡地一挥手就布下失传已久的上古防御大阵时,沧笙彻底傻眼了。 纳尔斯坐在那里,抬着头,表情里有几分悲伤,正看着那个指着他鼻子大骂的人。 林由一路发动天赋感应着,那三阶的烈焰火,并不能隐藏它身上的火系灵力,所以,林由还是可以感应到它的大致方位的。 后半句话,她当然是说给多兰听的,因为木精每次在她开口的时候,脸上都会露出非常紧张的表情。 陈乔山这回是真无奈了,他知道,这事是说不清楚的,一屋子人没一个明白人,怎么说? 这种依靠幻境来迷人心智的魂技对秦静渊无效的,以秦静渊的灵魂境界,他可以无视百分之九十九的魂技。 她的话语还算平静,然而我却看见,垂眸的那一瞬间,她的眼中,分分明明的流露着恨意。 李仁杰在公司就是一哥,现在一哥跳槽,影响可是巨大的。但是眼前这个机会,李仁杰真的不愿意放过。因为有些机会,一旦错过一辈子就没有了。 是我!之前他就把我留在身边!在团队里,他选了我;在众人面前,他牵的是我的手;在高台上,是我来为立下战功的军官们授勋。 张凡的声音越来越大,现场的气氛都被张凡带起来了,而现场的媒体评审团脸色更是变得难看无比。 “我按照那些岩画原样画的,这种复制,首先要的是一模一样,画得好不好并不重要。”芬奇有些不好意思,他本人的美术水准应该比这个高出不少才对。 殷戈止扫了她一眼,眼里又带了嫌弃,却还是跟着易掌珠走到她面前,睨着她这装模作样的姿态。 经过一番分析,杨间的心中大致猜到,李越大概率是不会接手鬼邮局的。 来不及犹豫,他急跑过去,第一眼先看到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艾慕。 第五十六章 未婚夫的呵护 杨落看着朱云霄。 虽然先前已经见过,但上一次她坐在一旁的茶楼上,居高临下俯瞰,朱云霄也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这算是今世他们夫妻第一次见面。 与曾经佛前为妻子祷祝忧伤的时候不同,也与前来迎亲温柔的时候不同,此时的朱云霄看着她,面色冷峻,目光带着寒意。 他上前一步挡在姜蕊身前。 就是这么几个动作,他夹在胳膊底下的头盔后面,跟防护服交界的防水布上滴落到地面上,顿时像是水入油锅,“嗤”的一声,泛起了一丝诡异的黑烟。 而且修建的地点还是在山上,所以非常的安全,并且上山的途径只有一条路。 不需要考虑,超神自愈力,加上陈明已经得到的超万年寿命,怎么死?根本死不了。 吃饱喝足之后,找到饭店的经理,和昨天一样,按照他们饭店菜单上的招牌菜一样做了一千份,让其打包好送到别墅区。 今天得知了摄魂术,他觉得,这倒是引梅姐入修行门径的一个机缘。 她抬眼看向他,冷不丁地就陷进了他那双深邃神秘的眼眸中,似无边的海域,让人忍不住向往。 陈龙象搂住十三娘,后者想要张嘴说话,可紧接着,鲜血忽然从十三娘的喉咙里喷出,琼眉紧皱,咬紧牙关,忍受痛苦。 很难想象那些原本苟在家里,自以为囤积了大量物资,能顺利躲过这场末世浩劫的人。 唐鸣突然释怀的笑了,自己刚开始还防备这位世人敬仰的掌教,认为他,或许和万楚天一样,都是表面和善的伪君子。 如果当初他强行将萧沁留在自己身边,是否萧沁就不会遭遇今日这等大难了? 酒店中人声鼎沸,很多人在议论着江南县昨夜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消息灵通之人更是知道了整个东巴市官场发生了震动。 “你胡说什么?!”罗德闻言脸色大变,直朝着李灵一扑了过来,但后者显然低估了李灵一的战斗力,被后者一脚踹倒在地,疼的起不了身。 而这情况正是两人所需要的,配合着东方啸的真气,分别向两侧闪开。看到眼前出现的机会,东方啸怎能放弃,元神加速,向外冲去,几个闪烁就逃出了包围圈。 不过就在金色巨手马上就要落下的时候,一声鸟鸣突然传来,炙热的气息出现在一营营地,一道火焰直接将金色巨手打碎,在空中激荡出一道余波,一旁的楚国士兵全都被震退。 除非有着特殊的血脉或者宝物在身,否则的话,是真的是一眼连毛孔都能看清。 而且像这样肆无忌惮的击杀,必定会引起两个宗‘门’的厮杀,众人停顿了一会之后,只见幻影已经飞跃着逃脱了,而众人顿时才反应过来,大声的怒骂着。 无情公子一挥手,折扇对着阵法某处猛地挥击,口中念着莫名的法诀。 一位强大的虚影出现在是还深处,让清风的事还如同开天辟地般。 天玄子却是不屑地笑了声,手一抬一带,便是把他连人带叉摔到了一边,只见那被他撞到的墙壁便马上塌了。 皮填高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不过,脸上还是带着不服气的神情,毕竟说的话都是实话,只可惜宗门没有实力了,于是只能冷冷地盯着前方,马上寂静了下来。 “坤儿放心,我会让人们知道,敢欺负我李亮的儿子,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李家主一只手死死地紧握着。 第五十七章 关系俱来 陈天翊都知道这些,但是他却讨厌用马刚那个二世祖来要挟吴利鹏,因而得到合同。 邱明带着这位去外面取了钱,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梁子正在一个病房门口咧着嘴笑呢。 棺材里躺着的,当然‘定就是那五个骑着高头大马,在后面跟踪他的人。 说完这句话,帕奇当即便朝向身前的箱子一摆袖袍,随着一阵无形的波动产生,摆在地面上的那个箱子顿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不过我只是一个传话的,关键的东西我可做不了主,所以相应的方面还需要你亲自去跟尼克弗瑞局长谈一谈。”科尔森耸着肩,无可奈何的说道。 月儿紧忙打起了圆场说道:“两位真的是一见如顾呀!没有想到你们早就认识了,你看我这事办的,太草率了。”说完还摇了摇头。 “团长,我上次给你介绍的两个朋友都来了,你看看行不行。”这个时候,疯狂石头发了一个信息过来。 最后他拿出了一个八卦图,天赐直接打开后,看了上面的落款,的确是风凉寺的东西,看得出也是一个正品。 “糖糖……你说要是我们之后没有遇见的话,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忙活许久,桌上已经摆着满满的陈天翊精心烹制的一桌菜。 不过,这过程似乎有些意外,苏然本来关门就没有使用多大力气,林枫推开门之后力度没有丝毫的减弱,直接撞到了苏然的身上。 在梦默创造的世界中,它可以让自己的主人在不经过时间的束缚完成一系列攻击。当然,此技能在战斗的时候只能控制三秒钟的时间。 一直走上坡路的人突然开始走下坡路,内心的敏感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北冥皱着眉头看着梵音,梵音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说话有些不妥,随即改口道:“我,我没什么好高兴的。”可这话说完以后,她自己都觉得比刚才还别扭。 但是如果你拿了人家的资源,却不想被人占便宜,说出去也是会被人鄙视的。 说话间,两人来到饭舍。这一次伙计还要让他们坐靠窗的位置,绮世微笑着婉拒。孙绍会意,直接选了角落里的位置。 几杯酒下肚后,苏忆晚突然揪住上衣,她解开纽扣,衣服缓缓而落,脱到腰际的部位,她回眸看着他低声笑了。 估计应该是这样,而且这铁栏杆应该也是防我们的,目前还没人出来,说明那伙人估计还在睡觉,可是有那铁栏杆挡着,我要想潜入暗杀是不可能了。 这已经是李尔雅第二次向叶峰,表露心声,暗示叶峰跟自己一起来城市打拼生活。自己不嫌他穷,只希望他能跟自己一起努力。 “那不至于,现在这样的情况可容不得我们去征服狮兽,说的是斑狼。”叶北辰说道。 虽然当时拍戏的时候两人挺熟悉,但是地位差距越来越大,李心自然也不会像当初那样真把岳关当成一个比较好的朋友。 “如果失败了,我们就服下防狼喷雾吧,免得落在魔族的手上被羞辱。”大鹏建议道。 “原来你是认识我的,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呢?”何曼姿讥讽的说道。 高效、稳定、零失误,这种堪称完美的表现哪怕是沉浸职业比赛多年的职业选手都没几个能够做到的,而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刚刚步入比赛的新人却做到了,这可不是光凭天赋就能够做到的。 第一次打季后赛的他仅仅通过几个回合的时间,就已经适应了季后赛的强度和节奏。而他的表现,也颇有几分联盟第一内线的感觉。 看得出来,布莱恩和布莱迪这对公爵兄妹是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的,而且现在还是魔法都市的在校学生,之前虽然也有些贵族的高傲,不过经过这次冒险的洗礼,两人变得沉稳了许多。 一旁的丁婧妍同样脸上蒙上一层阴影,绝地翻盘或者极限反杀的感觉是很爽没错,但爽的那个绝对是翻盘或者反杀的那一个,换做你是被翻盘或者被反杀的那个倒霉蛋你会开心的起来吗?反正我会砸键盘就对了。 至于靠14次罚球和22次出手砍下30分但却出现了7次失误且在关键时刻搞砸了比赛的威斯布鲁克,巴克利只有双手合十,祝他好运了。 白凌和李洛两人的强化倒不用担心了,两人早已选定了路线,之后只要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就好了。 “不,我们是在学习这种树有多危险,你看那树底下!”守卫指着。 据刹那带回的资料表示,具备超能力的人,体内会产生一种特殊的细胞,这种检测正是用装置采集人们的细胞,从而确定是否为超能力者,准确率几乎是百分百。 第五十八章 柳父登门 数秒不到的功夫在地面上已经躺着了五六具抽搐的身体,而这些人手里的砍刀早就已经掉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这个红毛青年还有意无意的往夏蝶漪的身上乱蹭,而夏蝶漪却似乎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狂舞。 断剑流虹的右手猛地用力一拍拄在地上的细长木匣,一声奇异的金属嗡鸣声从木匣里响了起来。 今天曲涧在大早上就把他叫起来了,等他刷完牙洗完脸后,曲涧就带着他来到了这里。 右手里的三界六道量天尺用力地舞动一片尺影,把郑雅娟漫天的鞭影封出去,双脚点地,身子猛地向后暴退一丈多的距离,左手结盘皇手印。 这些念头都在霎那间转过,直到那人并未有所动而向前爬行时,我才暗暗松了口气。暗自安慰: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对方可能就是停下来休息一下。 作为炼气前期级别的虎皮在白虎帮是第二大战力,实力仅仅比炼气中期的帮主虎头差一点,比同为炼气前期的已故武者虎子更胜一筹。 胤祥眼中念声清澈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狡黠,让他才体味出的美好出现了一丝裂纹。 “斩首行动”,顾名思义,是一场针对那些黑帮老大展开的行动。 那一刻,怒火无法抑制的在他身体里燃烧,他差一点就没忍住,冲动的走过去了。 在这一刻,他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有些不安,真有来人的话,怎么看都是是敌非友。 算算时间,办完这两件事应该就已经要开学了,赵浮生停下自己的动作,想了想,在电脑上把刚刚打的东西全都删掉了。 没有人愿意进行至尊战,无论是古代至尊,还是人族至尊都会有殒落的危险。 西格本想对对方施加一个恐慌降临法术,但是看对方那怂样,他觉得现在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然已经奔溃了。 终究云烟撕裂,翠云剑光芒暗淡,撕裂苍穹的恐怖剑龙,硬生生将厚重的云层驱散,利爪狠狠地探入江淮进的胸膛,鲜血飞溅,剑痕深可见骨,玄青色衣衫顷刻被染红,端是恐怖。 她不由在心里轻叹了一声,就算楚隐没有对她表露出情谊,其实今后也不太好跟他像以前那般相处了。 宋玉过来,自有邪剑宗弟子关注,他可不算籍籍无名之辈,司玄早受到他到来的消息,他在附近修炼也知道。 “只有掌握最大的力量,才能在这乱世之中保护自己和妹妹。”西格深刻的明白了实力的重要性。 他不知道,只能庆幸自己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因为自己的路那般艰难,他也没有把握再走一次还能活着出来,或许也有许多走进洞穴的人已经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如果不是如此的话,即便有着那完全称之为超级科技产物的钢铁战衣的外骨骼机械盔甲包裹全身,也会在反震力之中全身骨骼尽碎内脏破裂而死。 龙烟华说着,两人点头,三人就要真正走入二级妖兽的地盘了,那里说不定还会遇到三级妖兽的存在,对三人来说三级妖兽绝对是强到无法应付的存在,只有武师才有实力和三级妖兽一战。 “那您想怎样?”看得出来这伙家将模样的人很是无奈,估计不依着他来估计也没办法把他顺利带回去。 龙烟华皱起眉头,“林逸云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竟然被家里人抓走?”在她看来就是抓。 “当。”枪芒下一刻便闪电般刺在龙易的庞大龙躯上,发出一阵金戈长鸣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魔殿的大殿中都维持着常有的安静,直到龙烟华的感知之内不再有云傲的气息之后,才确定他是走远了,离开了。 后来的二十六位护法长老在听过原来的两个护法长老传音介绍后,齐齐看向达无悔准备发问时,达无悔先开口说话了。 然而此刻虫老怪却突然将那块残破的铁牌信手抓了起来,径自放在手上一阵打量。 “这点胆识还妄想成神,人族竟落魄至这般地步!”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在荒芜之地修复神躯的魔神霸天。 离落不语。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谈风,眼神坚定且严肃,甚至没有上下打量,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直到谈风有些手足无措。 “酋长,我就不信你还能从这些票据看出什么门道。”司马特道。 虞世兴一面跟敌人交手,一面暗中跟青年二人交流,约定了进攻的策略。 由于今晚不停电、停水,林在山很方便地找到地方冲了个冷水澡。他回到房间,随便吃了点饼干,然后带上武器装备,独自一人来到操场上。 所以,想要把人对上号,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更何况她已经决定,还完三条命,就离开黎阳庄。 年华赶紧移开目光,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总是想去靠近她,贴近她。 “欸欸,你这样的还有二十个吗?”虽然是以这样的语气,但何伪伪的心却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林在山闪身迎上弗里奇,眨眼间与他对攻二十多招。弗里奇招架不住,急忙后退。 何伪伪出了一下神,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被那层波动震飞了出去。紧接着胸口上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和她同样被震飞的封羽雪猛地踢他了一脚。 闻言,叶沐遥也清楚,柏琼大抵是将耐性耗尽了,索性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 入了膳堂之中,王氏落座于主位,尉迟姣尉迟蕴分别坐在王氏左右,显然是并未留下叶沐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