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本宫霸气侧漏》 新书签约喽 今天正式签约了新书还需要大家多多支持,所以如若在这里又厚着脸皮向大家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求评论喽!【话说是不是如若太贪心求得太多,所以都没有人给啊!在这里如若也谢谢小屠苏的红包打赏,么么哒!】 停更一天以及日后的更新情况 如若今天在这里请假停更一天,嫡女谋自从发布以来,如若已经连续更新20多天了,从来没有断更过。而且每一更都是三千字以上,除了昨天发布了一章是两千多字的,如若自认为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如若是在校学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更文。 但是为了让大家看的更过瘾,从明天开始如若会每天更新两章,上午八点左右一章,晚上十点左右一章,但是字数每章只有两千多字,一天两章,就是说一天可以有四千多字,比原来还多了一千多字。如若已经尽力了,也请亲们给如若一点动力! 嫡女谋的点击率虽然一天比一天高,但是评论和推荐票实在是惨不忍睹。所以在这里如若希望看过嫡女谋的亲们给如若一句评论,哪怕是几个字也好,这也表达了对如若的一种肯定以及尊重。至于推荐票和收藏,如若不会去强迫大家,如果大家觉得好就给如若推荐票和收藏吧!如果觉得如若写的不好,也可是告诉如若,谢谢亲们。 断更原因以及恢复更新 前几天如若断更了,在这里先向大家道个歉,断更是因为如若理了理思绪,把前面的一些章节做了一点改动,现在大部分的章节都是三千字以上,只剩下个别章节,如若还没有来得及改。剩下的章节如若也会尽快的做一些下下的改动,以保证如若以前说的每一章都在三千字以上!当然好改文的同时,如若也没有偷懒哦,有了一点点的存稿,以后可能会多更一点,从今天开始如若就将恢复恢复更新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上架通知+以后的更新情况 如若的《嫡女谋:本宫霸气侧漏》今天上架了!不得不说,确实是很激动啊!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本上架的小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今天按照规定发了万更,明天开始依旧是每天一章,没办法呐,毕竟如若还是苦逼学生党一枚啊!还要考试的…… 二月份开始呢,如若就将每天都万更,分早中晚三次,每章保证三千字以上,上架对于如若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啊,上架了读者可能就会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但是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啊!在这里如若求订阅啊!毕竟是第一本上架的小说,总要开个好头不是? 第一章:一旨废后 安居宫里,到处都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凰千舞只不过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周围便响起了铁链滑过地面的声音。凰千舞被早已被砍断的双臂上,肩胛骨处嵌着两个尖锐的铁钩,尽管已经过了很久,但只要一点点的晃动却还是会锥心的痛。如墨般的黑色长发披散着,头发上还沾着许多的污秽物,还能看见几只活蹦乱跳的虱子。因为常年泡在药罐里,身上的肌肉都已经萎缩,模样十分恐怖。 三年了,被做他成人彘关进安居宫已经整整三年了啊! “吱吖”一声,破旧的木门被人用力推开了,带起一片尘土飞扬。走进来一位婢女,婢女身着粉红色上衣,手上端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两碟腐烂的菜叶以及一碗发霉的米饭。 凰千舞抬起头看向这间屋子唯一的出口,虽然她的模样十分恐怖但是她的眼眸却是十分的漂亮。妩媚多情,眼波流转似是能把人的魂魄都勾走,妖娆的就像是那吃人心脏来保持自己美貌的危险的美女蛇。突如其来的光明使得凰千舞有些无所适从,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楚门外正在下着小雨。 每到这样下雨的天气,被砍断的四肢的断裂处传来的痛楚都足以让她生不如死,仿佛身在十八层地狱。 前来送饭的婢女强硬的掰开凰千舞的嘴,倒入已经不能吃的饭菜后,便匆匆离去,那厌恶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凰千舞的双眼。 凰千舞凄凉一笑,想她曾经是多么的风光,没想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曾经的她是赤焰国丞相,凰昊宇的掌上明珠,丞相府的嫡女。前朝皇后是她的姨母,但是却把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爱。外祖父更是手握重兵十分受皇上器重,她可谓是真正的天之骄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可惜,她自十三岁那年丧母,父亲十分爱妻,不肯再立嫡母,只好把她交给府中贵妾——张氏,好生养着。为了府中嫡母之位张氏自然是耍尽心机,竟然害她失了身子,变成万人唾弃的过街老鼠!最后被迫嫁入三皇子府。而且张氏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女儿——凰承欢,企图嫁入皇室,麻雀变凤凰,一步登天! 她被迫嫁入三皇子府后,一直都对三皇子心存感激,感激他不嫌弃她失了身子,还顶着众人的压力十里红妆地迎娶了她,从那以后她便是处处处心积虑,提心吊胆的帮他夺取权利,最终把他送上皇位,却不料他最终一脚将她踢开。 三皇子钟家诺,她一直以为他会是她的良人,却没想到,这个名字将会是她一生的噩梦。 帮助钟家诺一步步登上皇位足足花了七年的时间,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本以为他登上皇位后她便可以享福了,却没想到…… 钟家诺曾说她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是上等的美人。可是上等的美人终究会老,转眼间,就如昙花一现般,开始慢慢凋零、衰老。 后来呢?后来—— 凰千舞每每想到那一天,都要发笑。笑自己那些年的荒唐,笑自己那些年的愚蠢。 还记得那一夜,坤宁宫内所有的人都被处了死刑,似乎是急于结束一切或是掩盖一切,他们甚至没有被带到刑房,一切就在她寝宫外的庭院里开始了。坤宁宫的大门被紧紧锁闭,受刑的人皆被封上了嘴。刀起刀落,满地人头,一瞬间,坤宁宫里血流成河。而她则被拖到了皇帝钟家诺的面前。 她始终记得她看到那一幕时的心情,就像是心脏被人掏了出来还一刀一刀的切割。 她看见她深爱的男人居然和她疼爱的庶妹在床上缠绵,两人甚至没有任何的掩饰,就那样在她面前不停的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躺在钟家诺身下的女子粉脸微红,一双眼睛妩媚的似要滴出水来,雪白的双腿紧紧缠绕在钟家诺的腰上,并伴随着钟家诺的动作将曼妙的腰往上一送。涂着蔻丹的十指牢牢捧住钟家诺的脸,挑衅的迎上凰千舞绝望的双眸,勾唇一笑,低头深吻了下去。 那欢愉的声音如同一把尖刀,一刀刀刺入她的心头,鲜血淋漓,隐隐有热泪从她的眼中流出。 赤焰国都相传丞相府有四女,嫡女凰千舞妩媚如妖,二女凰承欢纯洁如莲,三女凰千梦沉静如水,四女凰敏活泼可爱,个个都是绝色美人。 要是有人看到现在凰承欢的样子,绝对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凰承欢真的纯洁如莲吗?恐怕她骨子里才是真的妩媚如妖吧! 她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的了,她只记得当钟家诺穿戴整齐,搂着凰承欢站在她面前时说的无情的话。 “凰千舞,承欢才是朕倾心爱慕的人,朕原本打算,虽然废掉你的皇后之位,还会为你在后宫保留一席之地,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毒,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毒害!” 钟家诺素来就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目光冷峻得极端无情:“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谋害龙嗣!那可是朕的亲骨肉!” 凰千舞满心愤怒,怒问道:“我谋害龙嗣??我对天发誓我凰千舞绝对没有谋害龙嗣!钟家诺你这样诬陷我就不怕遭天谴么!” 钟家诺毫不留情地一脚揣在她的心口,凰千舞当场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却惹来他嫌恶的目光,他温柔地抓起凰承欢的手,转头怒问到:“贱人,承欢难产,朕不在宫中,宫女去求你,为何你却躲在坤宁宫中避不见面,你分明是诚心要害死她!若非我回来得早,她必定是一尸两命!”态度反差之大,让凰千舞一阵心寒。 凰千舞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钟家诺,他还是这样俊美,依旧如初见之时,其实,她从来都不懂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爱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可以温柔到何种程度,可以无情到何种程度,甚至于,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傻傻地倒贴着痴恋着自以为是的付出着,却不知,他根本从不稀罕。她捧着自己的心讨好地跪在地上,而他,看也没有看一眼,一脚便毫不留情地踏碎了! 凰千舞冷冷一笑:“皇上只想到凰承欢难产,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就在你与凰承欢的儿子出生那一天,我却差点流产,我把太医招来救我的孩子又有什么错?难道凰承欢的孩子是人,我的孩子就不是人了吗?现在凰承欢顺利为你生下了儿子,一出生你就册封他为太子,我的孩子却因为救治不及时流掉了,!你答应过我的,要让我的孩子做太子的!你不是皇帝吗,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为什么!” 钟家诺冷酷的面容让人心寒,满脸漠然地迫视着她:“朕已经封了你做皇后,你还不知足!还奢望太子之位!真是贪得无厌,怎配做一国之母!” 凰千舞只觉得满腔的怒火似乎是要将面前的男子烧成灰烬,她声音如同冷冷相触便可破碎的碎冰:“皇后?是,我是皇后,可废后的诏书早已摆在你的案上!只等凰承欢生下一个皇子就要盖上玉玺!钟家诺,我有什么错?嫁给你七年,我是怎样对你的!” 她看着漠然的钟家诺,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利州兵变,你抱着我甜言蜜语一番,我便在外祖父房门前长跪不起,直到外祖父同意我指挥千人前去支援。为了树立民心,你贴着我的耳垂,耳鬓厮磨,我便亲自顶着三皇子妃的身份,亲赴灾区,险些丧命于他处。皇帝病重,你谋朝篡位,登高一呼,我便率领万人响应,皇宫内外,如入无人。可你却在后来爱上了凰承欢,不但让她的孩子做太子,甚至要废掉我!钟家诺,你对得起我!” 钟家诺神色平静,漠然地看着她。 他的神色令她的心猛然一抽,仿佛被一根极细极锋利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疼得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面上虽然还得维持着坚强,可眼底却已是掠过了一丝哀凉。 “衣食无忧?”心底像有什么坚硬锋利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刨着,由浅坑慢慢汇集为深渊,直至把她的心给刨穿了,凰千舞的面容如同一块马上将要碎裂的浮冰,七年夫妻,同过患难,共过艰苦,他最困难的时候只有她站在他身旁,可是他登基为帝,却对凰承欢爱慕如斯,不但要废掉她,还口口声声说会让她衣食无忧。 “我为你做尽一切,甚至不惜以命相护,等来的就是衣食无忧四个字吗?八年的夫妻,七年的情意,竟然抵不过凰承欢一张貌若天仙的脸!衣食无忧,谁要你的衣食无忧!我辛辛苦苦用命换来的一切,你这样轻易地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还要我对你们感恩戴德吗?” 钟家诺赫然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惊得茶盏从桌面上滚落,他的面庞微微扭曲:“住口!什么另外一个女人,承欢是你的妹妹!” 凰千舞不屑地冷哼一声:“妹妹?她一个卑贱的庶女也配我叫妹妹?她若真的把我当做姐姐,又怎么会夺走我的夫君,夺走我孩子的太子之位!”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凰承欢,双手忍不住用力地握了起来,指甲刺入掌心,带出几条细细的血丝。 庶女,庶女,庶女!又是庶女!她明明长得比凰千舞更貌美,她明明比凰凤舞更有才华,为什么她要是庶女,而凰千舞那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却是全府上下都宝贝的嫡女!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嫉妒就像是燎原之火一般,在凰承欢的心中疯狂地燃烧起来。 她冷笑一声:“庶女?庶女又怎样?我照样活的比你风光!现在我可是高人一等的皇贵妃,就连爹见到我都要行礼,你再看看你自己,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 钟家诺轻哼了一声,径自垂下头,阴鸷深沉的眼,用最缓慢的速度扫过凰千舞那惨白的容颜,目光慑人,让她几近窒息:“承欢天真善良,纯洁无暇,平日里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你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至于你腹中的孩子,死了倒也省事,谁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像你这种恶毒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别忘了,当初我娶你的时候你已经非完壁之身了!” 天真善良,纯洁无暇?只因为她长了一张美丽的面孔,终年一席白衣,就能够被众人当做善良如天仙! 她天生长得妩媚,就只能被人说成蛇蝎心肠! 第二章:惨死冷宫 凰千舞只觉得自己说不尽的可笑,钟家诺的声音如同一把钢刀,一刀刀刺入她的心头,鲜血淋漓,隐隐有热泪从她的眼中流出。 她腹中的孩子难道还可能是别人的?虽然嫁给他之前,她确实并非完壁之身,但是自从嫁给他开始她一直都严守妇道,从未做过出格的事! 她的目光含着无限的痛意:“是,我比不上凰承欢!可是我腹中的孩子何其无辜?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去侮辱我死去的孩子!没错,那确实不是你的孩子,那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只有凰承欢的孩子才是你的亲骨肉!这下你满意了么?” 钟家诺冷眼望着她,一言不发。 她更加痛苦难忍:“你知道我的痛苦吗?如果可以我情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我的孩子活下去!你宝贝你的凰承欢和她腹中的孩子,我的孩子却只有我了!为什么凰承欢难产我却要把御医让给她,去她宫中照顾她,那时候我孩子的生命也正在一点一点的从这个世界消失!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我的孩子活过来!我恨你,更恨凰承欢,我恨透了你们,我恨不得生生撕碎她的身体!” “你这个贱人!”钟家诺越发的愤怒,他无比厌恶眼前的女人:“你要恨就恨朕好了!她不肯的,是朕执意要让她入宫,立她为贵妃!她这样善良纯洁的人,怎么会有你这种可怕的姐姐!” 正在这时,紧锁的宫门突然被人用力撞开了,一名太监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凰千舞认得他,他是钟家诺的贴身太监,小德子。 小德子一见到钟家诺便立刻跪倒在地上,“皇上!不好啦!丞相大人和威武将军逼宫啦!” 凰千舞一听,仰天大笑,“钟家诺,想废后,你还要掂掂你自己的斤两!”她在宫中为后自然要有后台,否则早就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众嫔妃给脱下台了!别忘了她的外祖父手中可是有着比当今皇上还要重的兵权! 钟家诺一甩袖袍,冷笑一声:“恐怕皇后要失望了,朕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久,从今天以后凰家与周家怕是要不复存在了!” 他又温柔地搂上凰承欢的肩膀,“承欢,朕现在有要事要处理,这个贱人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伺候着!” 凰承欢风情万种地朝钟家诺行了一礼,她等这个机会等的已经快要疯掉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让凰千舞从天堂跌入地狱!她要让她生不如死,她要让她看她是如何母仪天下。她辛苦付出一身,却终究败在了她的手里,她的位子她替她坐着,她的夫君她替她管着! 钟家诺冷冷地看了凰千舞一眼,便拂袖而去,空荡荡地大殿里只剩下凰千舞和凰承欢两人。 凰承欢冷笑一声,“姐姐可曾想到有今日?” 凰千舞撇了凰承欢一眼,一脸的讥讽,“庶女就是庶女,别以为长了一张貌美如花的脸,就能变成嫡女,不上台面的东西!你真是好恶毒的心肠!我自问从来没有亏待你、对不起你,没想到你竟这样对我!” 凰承欢的眼中似乎有嫉妒的火种在疯狂的燃烧,她疯狂的仰天大笑,原本貌美的脸庞,扭曲的可怕,“你凭什么是嫡女?我长得比你漂亮,我比你更有才华,凭什么你就能得到全府上下的宠爱?而我却永远只能当上不了台面的庶女?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所以我从小就只穿素色的衣服,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男人都喜欢纯洁无暇的仙子啊,而不是妩媚如妖的风尘女子!你看看钟家诺,他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现在只要我掉两滴眼泪他就会心疼的要死。从小我娘就告诉我三皇子是最有登基的可能的,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三皇子。但是却始终没有成功,你知道为什么吗?” 凰承欢顿了顿,接着她又用一种怜悯的眼光,不停的扫视着凰千舞。不知道为什么,接收但凰承欢怜悯的眼光时,凰千舞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怜悯?她有什么可怜悯的? “你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会被人抓到你与男人苟且吗?你是不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我告诉你好了,这一切都是钟家诺导演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需要你,他需要你用你的身份帮他谋权篡位啊!不然你以为他会去娶一个并非完壁之身的女子?所以他才和我娘串通好来陷害你,他向我娘许诺,等他登上帝位后就会马上废了你立我为后,我娘才肯答应。哈哈,你果然和你那短命的娘一样,都该死!你娘风光一辈子还不是败在了我娘的手里!现在你身为她的女儿也是一样败在了我的手里!你们娘俩还真是没用!” 凰千舞一惊,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叫娘败在了张氏的手中,难道娘的死和她们母女俩有关系? 凰千舞硬压下心中翻腾的血气,咬牙切齿地问到:“我娘的死是不是和你们有关系!” 凰承欢悠闲地,玩弄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呵呵,终于反应过来了呀!要怪也要怪你娘自己太蠢,房间里被人下了毒都不知道!” 听到回答,凰千舞气急攻心便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凰承欢你好狠的心思啊! 鲜血溅到了凰承欢的裙边,凰承欢厌恶地踢了一脚眼前的凰千舞。一拍手招来几个嬷嬷。 “你们几个过来,替我按住她!”早就在外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几个嬷嬷,听了凰承欢的话纷纷跑上来,按手按脚,还有人用丝帕将凰千舞的双手绑在头顶,挽了个漂亮的结,讨好地向凰承欢问:“皇后,奴家这结系得好看么?” 一声皇后叫的凰承欢心花怒放,:“不错,完事以后重重有赏!” 那女子惊喜地冲凰承欢伏了扶身子,现在皇后即将被废,宫中最得宠的就数凰贵妃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凰贵妃必定是下一任皇后,虽然没有人敢断定她以后的结果是好是坏,但是这重要吗?不重要!只要她现在还得宠,那么讨好她总是没错的! “好了,你们退下吧,你们都是聪明人,今天的事你们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要是谁漏了嘴,那下场……”凰承欢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所有的嬷嬷,吓得几个嬷嬷都连忙跪下去磕头,“请皇后娘娘放心,奴婢有分寸!” 待所有的嬷嬷都退下以后,凰承欢再次拍了拍手,这次招来的却不是嬷嬷,而是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 一群人虽然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但是却都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凰千舞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凰承欢撇了一眼如同死狗一般的凰千舞,转头对大汉说到:“她就赏给你们了,想怎么玩都行。”随即又将目光紧紧钉在凰凤舞身上,“办的好,重重有赏!凰千舞,你可别怪我。是皇上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凰承欢说着便退后了几步,双手环绕在胸前,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几个大汉也是不停的搓着手,不时露出猥琐的笑容,不断的向凰千舞逼近。 “皇后娘娘,我们来了,伺候的不好还请你不要怪罪!” 几个大汉说着就开始撕扯凰千舞的衣服。将她的身子死死摁倒在地上,使劲的将她的双腿掰开,凰千舞痛苦的叫声的就像是深夜里女鬼的尖叫,其中一个大汉残忍地将腰身一挺便是狠狠地刺入凰千舞的腹中! “不要啊!”凰千舞尖锐的声音像是要穿透人耳膜,穿透风雪,穿透遮天的阴霾!鲜血顺着凰千舞的肚子涌出,撕裂般的痛苦让凰千舞悲伤欲绝,她的清白…… 华丽繁重的宫装裙摆下,渐渐漫出大片腥红的鲜血,渗进瓷砖里,染进凰承欢的里裙,凰千舞倒在血泊中,像是一朵在片刻间凋零的花,散去花瓣,失去生命…… 凰承欢看着像死狗一样狼狈到不堪入目的凰千舞,心中不断地,出现一种变态的报复的快感,“凰千舞,想不到你堂堂丞相嫡女也有今天!我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要你一辈子都生不如死!来人,斩断这贱人的四肢,做成人彘,打入冷宫!” 随后,凰千舞看到了一样艳黄的东西,在富丽皇堂的宫殿里,它的颜色盖过了所有,耀眼的华彩盖过团团灯火,撕裂了整个世界。她知道,这是废后的诏书!废后啊! 太监絮絮的宣着旨,四周那一双双眼睛像毒箭一般射了过来,似乎要将她万箭穿心。而她已犹如魂飞太虚,所有在她意念中冲撞奔腾的只剩下恨意二字,再也听不到其他。她的整副心神已抛下她破败的躯体冲向了遥不可及的天空。就连四肢被砍断的痛苦她也感受不到。钟家诺,你好狠毒的心思,好狠毒的心思啊!她捧着自己的心讨好地匍匐在地上,而他,看也没有看一眼,一脚便毫不留情地踏碎了!如今,更不仅伤害着她的身体,更是凌迟着尊严与灵魂。 凰千舞狂笑不止,钟家诺!你好狠的心思!她不是在乎皇后之位吗?他就要废掉她的皇后,把她打入冷宫,她不是喜爱跳舞吗?他就要凰承欢废掉她的四肢,把她做成人彘!钟家诺,你好狠,你真的好狠! 阴冷的房间里,凰千舞微微眯起眼睛,那以后,钟家诺便立了凰承欢为皇后,册封她的儿子为太子,一生椒房独宠,荣光无限,而她凰千舞,已经被世人遗忘了。父亲和外祖父,因为逼宫时被钟家诺暗算,不但没有救出她,反而还葬身在着皇宫之内! 她苟延残喘地活着,不过就是憋着一口气,她对自己说,要活过凰承欢,要活过凰承欢! 就在这时,冷宫的门开了,凰千舞看见了一点昏黄的暖光从门口幽暗的飘了过来。“凰氏,快跪下接旨!” 跪下?她四肢都被斩断,何来跪下! 凰千舞一时不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昏沉的头脑和耳中尖锐的嘶叫声让她无法思考。 “皇上旨意,废后凰氏无德,冷宫中不思己过,日夜诅咒皇后,鸩酒处死!” “凰娘娘,你也不要怪别人,皇后忧虑惊惧,日不安枕,陛下找人算过,是你的命数太硬,克了皇后,你就早日离去,投个好胎吧!” 毒酒一杯,竟然是毒酒一杯啊!她做了一辈子的好女人,为他做牛做马,做了一辈子的好皇后,她在大战时不顾病体亲自勉慰将士,逢灾难冒风险为灾民开仓放粮,不惜触钟家诺也要匡正他为政的失误,对内监宫女更是宽容慈爱,可她现在得到了什么回报?到了她落难的时候,有谁肯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没有! 凰千舞哈哈大笑,状若疯狂:“钟家诺,凰承欢,你们待我真好啊!如果来世,我凰千舞发誓,定要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我要你们为我死去的亲人偿命!” 老太监看着废后凰氏,心中微微悲悯,叹息一声,道:“帮她把毒酒灌下去吧。” 隔了很远,都还能听见凰千舞痛苦疯狂的声音,那道声音如同诅咒,在深宫中经久不散,摄人心魂…… 第三章:浴火重生 凰千舞只觉得头痛的像是要炸开,眼皮也好重,呼吸也有些困难,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卡着,生疼干涩。她想要呼吸,却觉得虽然肺肿胀到疼痛,硬是吸不进来一口空气,那种濒死的感觉,折磨的她痛苦不堪。耳畔隐隐有人在说话,虽听不甚清楚,却也有意识,只是睁不开眼。她努力想出声,却发现声带干哑疼涩,尽然开不了口。她死了吗?钟家诺赐给她的那杯毒酒已经把她带到了地狱吗?凰千舞心里头,陡生了一股悲凉,以及如同燎原之火般开始燃烧的疯狂的仇恨。站在了巅峰至高处,尚未来得及享受这份荣耀带来的光彩,她就被自己疼爱的庶妹和自己感激了一辈子的夫君害死了,她不怨别人只怨自己实在是瞎了眼! 越是愤怒,凰千舞就越想要呼吸空气,却始终没有办法,这种呼吸被剥夺的痛楚感,让她几度想死,不,她已经死了不是吗?索性,无法呼吸的痛苦,只是持续了片刻。随之取而代之的,是人中处剧烈的疼痛。接着的,便是指甲缝无数针扎般的剧痛,这样的痛,一直持续到十指连心一起颤抖着痛,也并未终止,呼吸的困难加上疼痛的加剧,让她不由闷哼一声:“嗯……” 尔后,呼吸不再闭塞,疼痛也有所缓和,沉重的眼皮,缓缓的张开,放进一丝刺眼的光线!是阳光!虽然身体承受着巨大的不适,但是敏锐的感觉让她一下就判断出来,射入眼中的光线,是阳光。眼前,开始出现两个影影幢幢的身影,耳畔模模糊糊的交谈声,也开始变得清晰。“夫人,大小姐醒了。掐了人中,也扎了手指,总算把人给救过来了。” “醒了?舞儿醒了?赶紧,赶紧,去叫老爷,叫老爷。” 这是哪里?是谁将她从皇宫救了出来吗,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微微动了动手指头,她便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如同粉碎了一般,痛的她差点再次昏过去。 等等!这不可能!她的四肢明明被砍断了啊!凰千舞不可思议地慢慢用手抚摸着身下的东西,入手一片滑凉细腻,微微歪头一看,身下铺着淡红色的床单,是江南特有的轻丝做成,滑腻如水,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看着眼中白皙修长的双手,凰凤舞忍不住一阵鼻酸。这是她的手吗?她又长出手了吗? 再一抬眼,看到的就是挂在梨木雕花大床上一个六边形荷花绣的绸缎香包,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栀子花香便是从这个香包里传出来的。 凰千舞心内一惊,这个香包她记得,是她十三岁时,嫌屋子里的熏香没有花香来的自然清透,娘亲就想了个法子,将栀子花瓣烘干了装在香包里,她很是喜欢,吩咐奕如将香包挂在自己的床头。 再次环顾了一眼四周,她终于想起来了,为何刚才会那样眼熟,这分明就是丞相府中她的闺房——锦绣阁! 凰千舞一时激动得无法自己,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全身酸痛不已的肌肉却是不同意。凰千舞一咬牙,硬是坐了起来,因为她现在太过震惊,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身上的痛楚。她一坐起来,入眼的便是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双腿白皙如玉,仿若玉雕成,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才保养出的美腿。 凰千舞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眼前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太过震撼。 她一偏头便看见了床头的水银镜,明亮的水银镜里,映出一张少女的脸,半散的墨发披在背后,肌肤如雪,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粉腮红润,秀眸惺忪,透出一股妩媚,身形曼妙,胸前微微凸起,正是在发育的时候。以后绝对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凰千舞呆楞楞地望着镜中娇嫩如花骨朵的少女,手指慢慢的抚上脸颊,这是她的脸,她十三岁的时候的脸。 这时,一声温柔如水的呼唤传进了凰千舞的耳朵,语气中是止不住的担心,还带着些许得哽咽“舞儿,你总算是醒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快跟娘说。” 凰千舞得眼中开始泛起水雾,她的身子如同石雕般僵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回头看,因为那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她实在是太过熟悉了——那是娘亲的声音啊! 可是娘不是已经被张姨娘,用毒害死了吗? 难道我们在阴间相见了? 凰千舞双眼含泪,艰难的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妇女,妇女身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腰间一跟彩链其上或串或镶或嵌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耀眼之,外罩紫黑镶金边略搀杂乳白色线条锦袍将里裙之华掩盖,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上系一斓彩锦缎中嵌精美翡翠,玉手十指甲上皆曛染着淡紫色风信子花色,左中指带一戒指不知何物所制非奢华却十分耐看,皓腕佩一单只精美嵌金边刻祥云紫瑞,右腕上带着覆背手涟系于无名指上.双足穿着淡蓝浅白色牡丹锈花鞋。脸庞棱角分明,肌肤白胜雪,脸颊微红,朱唇不点而红,一双杏仁般大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豪放,眉毛浓密,看上去颇有几分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 “娘……”望着眼前久违的温暖的笑脸,听着她关切的声音,凰千舞眼中的泪忍不住溢了出来:到了阴间,娘亲还是那么疼爱她。 “舞儿,你怎么了?”看到凰千舞流泪,周夫人不解的同时也心疼不已,快步走到床边,张开双臂将凰千舞揽入怀中:“舞儿不哭,娘亲在这里。” 凰千舞将娘亲搂的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娘亲就不见了,她贪婪的感受着周夫人怀中的温暖,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死人会有体温吗? 周夫人轻拍着凰千舞的后背,感受到女儿的害怕,更是心疼不已,轻声安慰道:“舞儿,可是身体还在疼?唉,摔入那么深又那么冷的湖中,伤及肺腑,险些淹死,能够平安醒来,真是万幸……” “啊!”凰千舞顿时愣住,眼泪也忘了流,掉入湖中?她不是被毒酒赐死了吗,究竟怎么回事?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裙的丫环,望见凰千舞后面色一喜,快步走向床边,“小姐,你可醒过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美丽小脸。“奕如!”凰千舞的腰杆瞬间挺直了,她紧握住奕如的小手,眼底泪光闪动:“对不起……你不该为我去求那个卑鄙小人的,他根本就没有人性……” 一切事情都是他设计的,是她没用,识人不清,才害亦如无辜枉死。当初她被打入冷宫后,奕如不顾自身性命安危去求钟家诺能够饶她一死,却被钟家诺命人乱棍打死,抛尸荒野。 “小姐,你在说什么呀……”奕如满头雾水。 周夫人也是一愣,满怀担忧的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凰千舞,一双手也不停的探着凰千舞的额头,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女儿烧糊涂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凰千舞微怔,目光不断的开始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以及面前熟悉的人儿。心中疑惑,为什么娘亲和奕如一点事都没有?自己还回到了小时候的闺房?就连样子都回到了十三岁。 前世的一幕幕不断闪现在凰千舞的眼前,难道…… 她重生了?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切的一切无不表示,她重生了! 见到凰千舞呆愣愣的样子,周夫人还以为她想起了什么,便开口说到:“舞儿,你跟娘亲说,是自己不慎掉入湖中,还是凰承欢故意推你下来的?”事关重大,周夫人问的十分小心。 听到周夫人这么问,凰千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捂着疼痛欲裂的头,开始仔细回忆过去。自己十三岁那年,的确落过一次水,当时要不是奕如即使赶到,恐怕她早已魂归太虚了!现在仔细一想,她掉入湖中恐怕和凰承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前世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慎掉落,但现在想想,湖边的地面根本就没有水,不会打滑,也没有石头之类的东西,会让她踩到让后摔进湖里。而她也非常小心,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掉入那么深的湖中,现在回想一下,那时候似乎是因为双脚突然发软,所以才掉入水中的,就像是中了软筋散。 后来,她曾听奕如无意间提过,在她坠落湖中的前一个时辰,凰承欢送给她吃的糕点的味道怪怪的,当时因为糕点不和胃口,凰千舞只吃了一块就将剩下的糕点全部赏给奕如了,当时她也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了一点儿,现在看来就是凰承欢在那盘糕点中放了软筋散! 凰承欢只比凰千舞小半岁,应该还没有那么多害人的心思与高明手段,她身后一定有人主使,至于主使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她的生母张姨娘! “是舞儿不小心才会掉入湖中的。”前世,凰千舞是这般回答的,掉入湖中之事才告一段落,想置她于死地的恶人才平安无事,今世,她也是这般回答,但事情,绝不会轻易了结。 坤宁宫中,钟家诺的冷心绝情,凰承欢的不屑嘲讽,阴险恶毒,腹中孩子的惨死,父亲外祖父的宫中丧命,以及麽麽们的趋炎附势一一浮现在她面前,凰千舞低下头,慢慢握紧拳头。既然上天给她机会,让她重生,那么她便会牢牢的抓住这次机会,她要为母亲、父亲,还有自己那可怜的孩子报仇,守护属于自己的一切,让前世所有害她的人生不如死! “舞儿,你怎么了?”见凰千舞低头沉默不语,周夫人心中担忧。 “没事,娘亲,这些年,辛苦你了!”凰千舞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坚定与犀利,周夫人微微一愣:舞儿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突然,门外丫环禀报:“大小姐,张姨娘来了和老爷来了!” 第四章:恶毒姨娘 “大小姐?你怎么样了?”寻声看去,一位紫衣夫人走了进来,下巴尖尖,唇微微的带着笑意,两个酒窝若影若现,缓缓的走了进来,步步生莲大抵怕就是这个意思吧。 望着走进来的妇人,凰千舞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心中燃烧的仇恨不断的促使着她杀了面前的妇人,可是,她不能。谁能想到外表看上去如此温婉的女子居然会恶毒到设计她失了身子? “多谢姨娘关心,我没事。” 妇人快步走到床边,轻坐在床沿,心疼的拉过凰千舞的手,眼中明显的有些湿润,可是眼眸深处却没有丝毫的关心。一丝不甘从张姨娘的眼中一闪而过,虽说只是一瞬间却还是被凰千舞捕捉到了。 凰千舞心中冷笑:想要我死?我偏不死!而且我还会活的比你好一百倍! “舞儿,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站在张姨娘身后的中年男子担忧的看着凰千舞,眼神中分明藏着宠溺。 “女儿见过爹爹。”听着这温暖的关怀,凰千舞的眼眶又再次湿润,。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凰千舞的父亲凰昊宇。 “不必这么多虚礼,你刚醒来要好好休息。可有什么想吃的?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这就吩咐厨房做。”凰昊宇摆了摆手,示意凰千舞不必起身,“大夫说了这次能醒过来,就是万幸,只要好好养着也就没事了。”话虽说着,可凰昊宇眼神中的担忧丝毫没有减少。 “让爹爹担心了。”凰千舞哽咽到,前世的一幕幕又开始浮现在眼前,凰千舞不禁扑进凰昊宇的怀中开始嚎啕大哭:“舞儿再也不会让爹爹担心了。”她死都不会忘记,前世爹爹就是为了就她才命丧黄泉、身首异处的啊! 凰昊宇心疼的轻拍着凰千舞的后背,眼中也是泪光闪现,“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过了许久,凰千舞才挣脱出凰昊宇的怀中,虽然眼泪止住了,眼圈却还是通红,显然心中还是有些伤感。 “大姐姐,大姐姐!”这时房内突然冲进来一位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见了凰千舞便猛的扑在她的怀里。 “大姐姐,大姐姐,听她们说你掉到湖里了,可还好些,承欢担心死了。”女孩抬起头,认真的看凰千舞,大大的眼睛似乎还挂着泪珠,肉嘟嘟的小嘴撅着。这般天真的女孩谁会想到是那般的恶毒,凰千舞静浑身打颤,手不由自主的抽了回来,真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坐在床沿边的张姨娘立马就把凰承欢拉到了身边,“承欢,慢点。没看见你大姐姐病着么,怎么还这么撞她,都十二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看见女孩,周夫人的脸刷一下就变了,那实实在在的撞上去,舞儿肯定会疼。 周夫人本就是将门之后,脾气有些暴躁,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当即便是怒斥一声:“承欢,你怎能这么没有规律!” “娘亲!”承欢听到周夫人的话,诺诺的站到一旁,身子有些抖,鼻子红红的,想哭却不敢哭出声来,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却不敢说出来。“姐姐莫生气,是妹妹没有教好,承欢也只是挂念大小姐,姐姐看在她还小莫要怪她,妹妹给姐姐道歉,承欢还不快跪下!”张姨娘身子往后一退,牙齿微微咬着下唇,一双眸若有若无的望像凰昊宇。“承欢还是个孩子!” 在张姨娘拉着凰承欢要给周夫人叩头的时候,凰昊宇终还是出声阻止了,眉头微微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不,老爷,是妾身没有管好,不怪姐姐,承欢还不快叩头!”说着便要把凰承欢的头使劲的摁下去。凰承欢一时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爹救我,爹爹救我!”明明已经十二却显得像孩童一般,稚嫩的声音,如今听来竟如此的做作。凰千舞冷眼看地上的两人,一个做作,一个伪善,真不愧是母女。 周夫人的脸冷了又冷,双手握成拳,刚要开口叱喝,却被凰千舞拉住,“姨娘这是做什么?承欢从小就与我亲近,母亲更是视她如己出,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承欢快到大姐姐这里!”凰千舞换上了一脸的笑意,把那满心的恨意深深的藏起,她伸出双手,示意凰承欢过来。 “爹爹,我怕!”凰承欢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高高兴兴的跑到凰千舞身旁,只是一个劲的往凰昊宇怀里钻,眼睛还时不时看向周夫人,活像是周夫人会吃人一样。凰千舞冷冷的一笑,小小年纪便这般的有心机,知道张姨娘吃亏,还想往自己的母亲身上泼脏水。 “承欢乖,姨娘,你看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吓成这样,姨娘平日里也是这么待承欢的么?娘亲最是心软,姨娘若是再这般对娘亲的女儿,娘亲这个嫡母可是会心疼的!”凰千舞的脸色沉了沉,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倒把矛头指向了张姨娘,句句指责她的不是,更告诉她,这里的女主人就只有母亲一个,连她的女儿也由不得她做主。 “大小姐,我……”张姨娘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微微垂着头,一副不敢说话的摸样,她这个样子倒像是凰千舞咄咄逼人了。 “大姐姐,大姐姐承欢过来就是了,大姐姐不要生气,不要骂娘亲。”凰承欢慌忙的推开凰昊宇,跑到了凰千舞面前,但又似乎不敢靠的太近,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凰昊宇,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若是在平常凰千舞肯定会被这丫头骗了,这么小人,这么深的心机,自己却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疼。 “好了,哭什么哭?你都多大个人了,自己没规矩,还把孩子带坏了!在这里哭哭啼啼给谁看!”周夫人有些恼了,这母女俩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可偏偏舞儿却疼那承欢要紧。 “姐姐,我,妹妹错了,求姐姐责罚!”张姨娘似吓了一跳,小脸一下子变的苍白,双手紧紧的按着胸口,泪眼朦胧,深深的望了一眼不发一语的凰昊宇,“妹妹错了,求姐姐责罚!” “砰!”的一声,头重重的叩在了地上,抬起头时额头已经一片殷红。那一声响,着实惊了众人一跳,凰千舞垂着眼睑,张姨娘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处处显得自己卑微,那一下怕是叩的头都肿起来了吧。 “哇哇,是承欢不对,母亲你要罚就罚我吧。”凰承欢又大声的哭了起来,双手揉着眼睛,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凰昊宇终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到:“舞儿才刚醒,你们就闹得不得安宁,就不能消停会么?还有你,老是跪着干嘛,多不好看!” 周夫人似是故意跟凰昊宇作对,冷冷地撇了凰昊宇一眼,便怒斥到:“既然你那么喜欢跪着哭,那你就跪着哭个够好了,也算是给你教训,省的你以后出门,外人说我丞相府没规矩!” “你!”凰昊宇有些气结的瞪着周夫人,但是当他对上周夫人那双冷漠的双眸时,立马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般焉了,任凭张姨娘再怎么装可怜,也是装作没有看见。 凰千舞发现张姨娘的眸子在那一瞬间暗淡了下去,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只是看周夫人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怨恨。 “就是,姨娘,莫怪的爹爹说你,本来欢欢喜喜的一家人,你一进来就要哭要闹的,怪不得娘亲性子一直不好,如今母亲只是为了承欢妹妹说了一句话,你这里便寻死觅活的闹个没完,这不是成心给父亲心里添堵么?”凰千舞沉着脸,故意曲解了凰昊宇的意思,将矛头再次指向张姨娘。 “大小姐,我,我。”张姨娘手指不住的缠着手帕,眼里雾气再次升起,满脸的不知所措,作势又要跪下。 “好了,舞儿,你姨娘不是故意的,她到底是你的长辈,一个女孩子说话别这么咄咄逼人!”凰昊宇嘴上虽是这么说,却没有一点想要责怪凰千舞的意思,相反,凰昊宇的眼神中还充满了对凰千舞的宠溺。 “长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还是这堂堂丞相府嫡女的长辈?她配么?一个庶女也敢在我面前出这些幺蛾子!当真是以为没人管了吗?”周夫人气的浑身颤抖,一把将凰承欢拽到了面前! “哇哇,娘亲!”凰承欢虽然没有受伤,但实真是吓的不轻,周夫人到底也是将门之后,手劲也大的很。 “姐姐,承欢还是个孩子,你要是不乐意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不要伤害承欢!”张姨娘慌忙冲上前去,紧紧的抱着凰承欢,看着凰昊宇始终是偏袒周夫人,心里更是恨了几分。 “啪!”周夫人照着张姨娘的脸就打了下来。“你这个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周夫人本就火爆,如今看凰昊宇这般的说自己的舞儿,自然心里恼火,但又不能冲着凰昊宇发。 “好了,你这样也不怕让外人说你苛待妾侍,庶女!” 周夫人死的浑身发颤,看着凰昊宇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怨恨,凰昊宇则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坐在床上的凰千舞的目光也是闪烁了一下,随即开口说到:“爹爹,娘亲对爹爹的情意爹爹还不知道么?爹爹这般说娘亲着实让娘亲伤心啊!”凰千舞的手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眼泪扑朔朔的流了下来,大滴大滴的打在被子上。 “姨娘从进门就未曾对父亲母亲行礼,承欢更是从来讲究嫡庶规矩的,母亲可曾说她们半句?承欢只比舞儿小半岁,老是莽莽撞撞的,母亲也是心急才说了一句,母亲何时苛待过庶女?就因为这一句话姨娘一个妾侍便在主母面前哭哭闹闹,母亲性子本就不好,听见了自然心烦,即便这样也没有责罚她,母亲又何时苛待过妾氏?承欢从进门就唤娘亲母亲,唤姨娘娘亲,这京城里有哪一个庶女敢叫姨娘娘亲的?可见平日娘亲对她们又多么放纵,爹爹真真是错怪娘亲了!” “咳咳……”说着凰千舞便使劲的咳了起来,脸上也有些红。 凰昊宇心微微的一震,心疼的看着凰千舞,眼中目光也是有些暗淡,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作罢。 “老爷!”张姨娘一看凰昊宇的摸样就知道他心疼凰千舞了,刚开口却被周夫人打断。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周夫人气的跺脚,若不是她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哭的跟个泪人似,哭的自己心都碎了!” “老爷,我……”张姨娘有些不甘心,张嘴想要让凰昊宇帮忙说情,却被凰昊宇挥挥手打断了。 只见凰昊宇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拂袖子,走出了凰千舞的房门。张姨娘气的跺了跺脚,也只好一把拉起凰承欢,冲出了凰千舞的闺房。 第五章:酝酿阴谋 周夫人前脚刚刚赶走张姨娘,后脚马上就又有人来了。 这人一来,倒是让凰千舞小小的诧异了一下。 丞相府的老夫人,凰昊宇的娘亲,在贴身丫鬟悦儿的搀扶下,亲自来锦绣阁看望凰千舞,周夫人着实吃了一惊,凰千舞虽是相府大小姐,但她是嫡女,不是嫡子,老夫人体弱,多年来,凰千舞的衣,食,住等一些琐碎事情,都是凰千舞在打理,老夫人从不过问。凰千舞掉入湖中之事虽大,凰昊宇担心女儿伤势,前来看望倒是可能,若说连老夫人也一起来了,事情就有些不太正常。 周夫人思绪转的快,动作更快,房门刚刚打开,她已走至门口,对着进来的老年妇人福了福身子:“母亲。”老夫人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态度不冷不热。 “祖母。”看见来人,凰千舞浅笑着想起身行礼,却被老夫人微笑着阻止了:“傻孩子,别起来了,你有伤在身呢!” “祖母身体报恙还与爹爹亲自前来看望,都是舞儿不孝……”凰千舞内疚的瞬间红了眼眶,眼眸中却满是冷淡。这与她以前的温柔善良的性格倒是十分相符。 老夫人走至床边坐下,轻握着凰千舞的小手,柔声安慰:“舞儿,你是相府大小姐,祖母心中的宝贝,你出了事情,祖母也心疼……” 这么多年来,凰千舞没少出事,祖母可是第一次踏进锦绣阁呢,若非有特殊事情,相信祖母也是不会来的吧! 凰千舞暗自腹诽,眼底却闪着感动泪光:“多谢祖母关心!” “傻丫头!”老夫人慈爱的笑着,拿起丝帕为凰千舞擦去脸颊泪珠。“舞儿,最近几天你安心养伤,你爹爹会请宫中最好的太医为你开药调养身体……” “祖母,舞儿伤的是肺腑,不是身体用药调养,恐怕起不到太大的效果,伤势要慢慢养,急不得……” 凰千舞掉入湖中,只是呛了太多水,伤及肺腑,骨头、筋脉都没事,根本不必中药调理,多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祖母也知道你的伤势急不得,可皇上已经下旨,过几天的皇后寿辰,以及半月后皇宫开设的赏花宴,京城所有未出嫁的官家嫡女都必须参加……如果不去,就是抗旨不尊。”老夫人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的无奈,皇命难违。 周夫人眼睛一亮,微沉下眼睑,双手慢慢握紧,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宫赏花宴,并不是普通的宴会,名为赏花,实则是皇帝为皇室那些已到婚嫁年龄的皇子,世子,郡王等人特意举办的宴会,也就是一场特殊的相亲会。前世,凰千舞出了事,被迫呆在相府,自然没能参加宴会,凰承欢便代她去了皇宫,在宴会上大放光彩,从那天开始,凰二小姐之名,响彻整个京城。“ 望着凰千舞苍白却妩媚动人的小脸,老夫人目光慈爱,凭自家孙女的才貌,就算做不成王妃,世子妃,做个郡王妃还是绰绰有余的。 知道老夫人在打量她,凰千舞不动声色,老夫人不顾病体前来看她,肯定是因为这场赏花宴,以及那皇后娘娘的寿辰。不过,凰千舞想不明白,丞相府在朝中的地位已经很高了,为什么老夫人还希望她嫁入皇室。 老夫人轻拍着凰千舞的手背,笑容满面:“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凰千舞故作腼腆的低下了头,脸颊也染上了两团粉红色的云。 “对了祖母,刚刚张姨娘也来看我了呢,瞧我这记性,舞儿本来还想劝劝承欢,让她以后少去湖边玩的,居然忘了……”凰千舞此时显得十分温顺,十分天真。 “此话怎讲?”老夫人向来多疑,在凰千舞的话语中,老夫人意识到了不对。 “舞儿以前经常去湖边玩玩,都没事,那天舞儿掉入湖中时,舞儿更是比其他时候都小心,莫名其妙的就掉下来了,平时承欢妹妹也喜欢上湖边玩,舞儿担心她哪天也会不慎掉落……” “舞儿长大了,懂得关心人了……”老夫人只字没提湖,但凰千舞从她深沉的眼眸中看出,她已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有些事情不宜说的太明白,只要轻轻点点,聪明人就心知肚明。短时间内,张姨娘是不敢再有动作的,除非她不想再住在丞相府。 虽然凰千舞看得出来老夫人眼中隐约有着怒火在燃烧,但是凰千舞相信老夫人绝对不会去拿张姨娘怎么样。 因为当初张姨娘能进入丞相府,说到底还有老夫人的一份功劳,张姨娘本就是老夫人一个远房亲戚的嫡女,虽然两家人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到底肥水不流外人田,嫁进来以后,张姨娘也是持宠而娇,始终有些不把周夫人放在眼里。 当初周夫人能嫁进丞相府,也不过是老夫人看中了周夫人的背景,要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大臣的嫡女嫁进了自己家,自己的儿子在官场上能更有权利不说,少说也可以少努力个几年啊!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 其实对于凰昊宇和周夫人,凰千舞还是存在着一些疑惑的,她始终看的出来爹爹和娘亲是相爱的,但是却碍于什么原因始终不能表达,两人之间的误会似乎是有点深,因为每次爹爹帮着张姨娘说话时,娘亲总是会与爹爹作对,爹爹往东,娘亲却偏要往西,而爹爹总是无可奈何的叹气最终还是会妥协,似乎总是有愧于娘亲。 直觉不断的在告诉她,这件事情一定和张姨娘有关系,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世,她就一定要让爹爹和娘亲重归于好,只要是张姨娘想要得到的东西,她就会用尽一切手段去破坏! “老夫人,您该喝药了。”这时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悦儿突然从旁提醒,老夫人轻拍额头,目光慈爱:“看我这记性……” “祖母身体要紧,千万不能耽搁了喝药。”凰千舞欲掀被子下床,被老夫人微笑着制止了:“舞儿有伤在身,好生歇着。” “舞儿恭送祖母。”凰千舞坐在床上送行。老夫人走后,凰千舞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疲惫道:“娘亲,你先回去吧,让丫环们也都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周夫人慈爱的看了凰千舞一眼,又是十分仔细的吩咐了凰千舞该要注意的地方,才向丫鬟们摆了摆手,丫鬟们识趣的对凰千舞福了福身,快步退了出去,周夫人走在最后,小心的为凰千舞盖好被子,见凰千舞美丽的小脸透着疲惫,周夫人悄声退出内室。 当整个房间只剩下凰千舞时,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望向头顶帐幔,思绪翩飞,十几年前,周夫人是将军府的嫡女,与凰昊宇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张姨娘则是京城某个芝麻官家的嫡女,身份低微,因为老夫人所以被凰昊宇收为妾,她已是高攀了。谁能料到,就是这么一个身份卑微的贵妾,在多年后居然能成为丞相府的嫡母! 如果前世凰承欢没有告诉凰千舞真相,她死也想不到,自己的娘亲居然不是死于疾病,平常看起来温婉如水的张姨娘居然是害死娘亲的凶手!按照现在的日期算起来,就在半年后的张姨娘的父亲将会升官,在那之前,张姨娘就算觊觎正妻之位,也绝不敢动母亲。张姨娘敢胆大包天的毒害周夫人,只能说明她有把握就算事情败露了她凰昊宇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或者说她跟这件事情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在半年后的一次宫廷宴会中,突然有人暗中刺杀皇帝时,张御史奋不顾身为皇帝挡下一箭,救驾有功,从芝麻官平步青云成为御史,自己父亲的突然升官自然就成了张姨娘所谓的把握。仔细想想,这些事情确有蹊跷,但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证据。 再就是现在她突然掉落湖中!因为那件事,凰千舞只得躺在床上,无缘赏花宴,与皇后的寿辰,按照嫡庶顺序,相府的二小姐便是凰承欢,虽说凰承欢不是嫡女,但是圣旨不可违抗,所以凰承欢便成功的顶替了她这个嫡女明正言顺的去参加赏花宴。今世,凰千舞一定要更改那件事情,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同时,绝不能让凰承欢出席赏花宴! 张姨娘出了锦绣阁,快步回了绮罗园,坐在桌前,饮下一杯香茶,面色更加阴沉。凰承欢坐在对面,依旧是一身素衣。 “娘亲,今天凰千舞这个小贱人怎么变得更加尖牙利嘴了?” “哼!我看十有八九是周蕊馨那贱人教的!气死我了!还有,以后在人前,不要再叫娘,要叫姨娘。如果被凰千舞听到这种称呼,肯定又要大做文章。“ “知道了!”凰承欢也是被气的不轻,刚才周夫人拉她那下,她的手到现在都还在痛呢!她怎能不气?那个该死的贱人怎么没有淹死? “承欢,最近几天你练习下宫中礼仪,半月后皇宫有赏花宴,还有,过几天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辰,现在凰千舞卧病在床,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你能够抓住这个机会大放异彩,那你以后得日子就……” “真的?”凰承欢的眼睛闪闪发光:结识贵族青年才俊可是凰承欢梦寐以求之事。娘亲从小就教她要穿素色的衣裙,举止要矜持,就是为了营造她如同一尘不染的仙子般的形象,可是她又何从不想认识那些优秀的青年才俊,只是她所要营造的形象不允许罢了。 “娘何时骗过你。”张姨娘自信满满:“不过,一定要阻止凰千舞进宫赏花,所以我们要确保她在赏花宴开始之前都不能下床!她是相府嫡女,将军府的外孙女,有她在,你就不会受到太多人关注……” “娘亲可是有对策了?”从小到大,凰承欢就非常讨厌那个处处比她强的凰千舞,只要凰千舞在的地方,她永远都只能做陪衬。 “暂时还没有。”张姨娘的嘴角轻扬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不过,还有半月时间,总会想到办法的!” 第六章:惩治恶奴 锦绣阁是凰千舞居住的院落,紧靠着周夫人的兰苑,地理位置在丞相府可是极好的,周夫人在凰千舞院落可没少下功夫,每次凰承欢路过锦绣阁时,都是会咬牙切齿的好一阵嫉妒。 “大小姐,你醒啦?可还有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叫大夫?”凰千舞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眼前一脸关切的向自己问长问短的俏丫环,不禁眉头深索,在她的印象中,这是张姨娘送来伺候她的大丫环莲翘,的确如张姨娘所说的精明能干,在前世,她在锦绣阁里比她还有主子威严,将丫环仆役们治得死死的,院中的人似乎都更听莲翘的话一些。 当然,这么是因为前世她性子善良温婉,对待院中的丫鬟们也是极好的,从来没有什么体罚,所以才会让莲翘有机可乘。 凰千舞淡淡地看了莲翘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前世她不知道张氏的手段,这一世她可不会再傻傻的被她牵着鼻子走,这莲翘恐怕就是张姨娘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莲翘不由得被凰千舞的笑容给碜到了,头皮隐隐觉得发麻,还没想明白大小姐那笑容里隐藏的什么意思,就听到她淡淡的吩咐声。“莲翘,我刚睡醒!去端杯参茶来给我提提神。” 莲翘一愣,忙应道:“是,小姐。”接着,凰千舞又对身旁的奕如说道:“奕如,将锦绣阁所有的丫环仆役都叫到屋里来。” 今天,她要让这些人认清楚,这锦绣阁谁是主子,以后该听谁的话!很快,锦绣阁的丫环婆子与仆役都被奕如叫到了凰千舞屋里,凰千舞被奕如扶了起来,背靠在床头,状似无聊的把玩着葱白如玉的手指,妩媚的双眸却一一扫过众人脸上。 “都在这了吗?”“回小姐的话,都在这了。”锦绣阁一共六个丫环,三个仆役,两个妈妈,而这里面,除了奕如与是奶娘真心为她好,其他的不是张夫人的走狗就是欺主的奴才,只是不明目张胆的欺,先前,她是个性子温婉的人,即使有奴才私底下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她也不会去说半句,这才长了他们的狗胆。 “莲翘,跪下。”凰千舞才接过莲翘端来的参茶,便开口说道。 莲翘双目一瞠,随口便反驳:“为什么?”凰千舞抬眸,淡淡的看着她,半晌才道:“我是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跟主子说话态度这么放肆,丞相府的规矩都忘了不成。”“奴……奴婢……” 莲翘怔怔的看着气势凌厉的凰千舞,脑子像打了个结似的,她怎么觉得眼前的大小姐突然变得让人害怕。凰千舞清眸微敛,沉声喝道:“跪下。” 莲翘的双腿倏地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发懵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不甘心的看着靠着床头的凰千舞:“奴婢做错了什么,小姐要奴婢跪下。”那倔强的模样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凰千舞轻笑一声,优雅的端起一旁的茶杯,放在鼻端轻轻的闻了一下,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品尝那杯参茶时,她却将茶泼到了莲翘的脸上,而白玉瓷杯重重的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在众人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莲翘被凰千舞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了一跳,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大小姐是在争对她,但任凭她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平日温婉淡漠,从来不会凶下人的大小姐怎么有这么强大的气势。 正想着,凰千舞不温不火的声音响了起来。“莲翘,你虽是我锦绣阁的大丫环,但终究也只是个奴才,以往不追究,是看在你是张姨娘送来的面上,想当初张姨娘将你派给我时将你夸精明能干,聪明伶俐,我这才破格让你当了大丫环,可你这吃里趴外的东西,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大小姐,你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莲翘眨了眨眼,表情无辜的说道,凰千舞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自是没有错过莲翘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这杯参茶你放了多少水,又放了多少人参?我屋里的补品都是上等的,就人参来说每一支都上百两,更别提我外祖父那边送来的首阳参,一支就要上千两,这些东西你偷偷拿了多少我也不想细算,其他房的奴才都有打赏,就我这锦绣阁虽说也有给打赏,但是始终还是没有张姨娘那房多,那些个好东西被你拿去就当是赏给你的,我本想着你只要别太过份这些事我也就当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可你居然连端给我的吃的东西都敢随意应付,这碗参茶放的根本就是劣质的人参,你以为多放水就让人查觉不到么。” “什么?”莲翘被凰千舞的这番质责问的瞠目结舌,她做的事情很隐敝,参茶也是在确定味道与原来的相差无几才会端给大小姐喝,而且她认为时间一久,大小姐就习惯了现在的味道,不会起疑,怎么今天突然被她发现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几莫为,我虽性子温婉,不喜过问这些事,但是兔子急了也还咬人,不要以为我就没有脾气好欺负,我好歹还是丞相府的嫡女,是你的主子!还轮不到你这个做奴才的来唬弄欺凌,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偷主子的东西,丞相府启能容你。” 莲翘激动了,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愤愤的盯着凰千舞:“大小姐,你说话要讲证据,凭什么污蔑我偷你的东西,我是下人,但我也有尊严,这事我一定要禀明老夫人,请她为我作主。” “要证据是吗?”凰千舞勾了勾唇,招手唤来身边的奕如,在奕如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奕如便似闲庭散步般悠闲的踱到莲翘身旁,在她不解的目光下,小手快速自她胸前一掏,拿出一块手绢递到了凰千舞手上。 “偷吃也要记得把嘴擦干净,这是雪雾锦,因为是供品,所以只有一匹,皇上将它赐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做了身衣裳,多了些料子,怕扔了可惜,便让人裁成了手绢,自己留了一块,剩下两块分别送给了我与我娘,你的味口可真不小,居然连御赐的东西也敢偷。” 这么不起眼的手绢莲翘都偷,不难知道背地里偷偷拿了她不少好东西。她的日常起居都是由奕如,莲翘亲手照顾,很多时候不许其他丫环靠近,有时奶娘会提出让她来照顾自己,但被莲翘给拒绝了,以前她看不清这些人的真面目,所以觉得由谁照顾都没关系,也就让奶娘不用在这个事情上坚持,何况她真的觉得莲翘伺候的很好。 看着凰千舞手中的手绢,莲翘一张俏脸变的像白纸一样,眼中惊恐万分,她当时只觉得这块手绢上的绣花很喜欢便顺手牵羊了,总像这种白色的缎子很平常,她就见大小姐有几块,怎么会是御赐的呢,当时大小姐拿回来并没有提到啊。 “大……大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若这事闹开了,就算是张姨娘也保不了她,偷拿御赐的东西,被皇上知道那可是死罪啊。 想着,莲翘再也挺不起胸膛,跪在凰千舞脚边不停的磕头,身子抖如涮糠,在大厅里站着的其他人心里也不禁开始打鼓,生怕自己拿的那一件也大有来头。以前是他们看走眼了,以为大小姐才十三岁,又性子温婉,在她这里干活最能捞得到好东西,如今看来,她只是将自己的利爪隐藏了起来。 “就算你敢拿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机会,奶娘,去禀报肖总管,莲翘行为不检,重打三十大板,赶出丞相府。” 凰千舞收起手绢,面无表情的吩咐着,莲翘闻言,惊叫道:“大小姐,我是张姨娘派来的,是姨娘的人,你无权处罚我。” “无权?我堂堂丞相府嫡女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地位低下的贵妾?莲翘,你这张嘴也是该管管了!奕如,你去把张姨娘请过来,我倒是想看看我又没有这个权利!” “不要。”莲翘见状,忙喊了一声:“奴婢失言,请大小姐息怒,奴婢愿意受罚。”如果奕如去见张姨娘,必会说出她所偷的东西是皇后娘娘赐的,这样做无疑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莲翘低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僵硬的话中,凰千舞听出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但她不可置否的一笑了之。 一个丫环而已,她还不配让自己多动心思。于是,莲翘在奶娘的监视下去找了肖总管,亲眼看见她挨完三十个板子后才回来。莲翘离开后,屋里里更加的安静了,就连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低着头,噤若寒蝉。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凰千舞慵懒的声音悠然响起。 “刚才的事你们也看清楚了,我锦绣阁不留偷鸡摸狗之辈,也不需要心存二心之人,如果有人不满意,大可以收拾包袱离开,但若往后被我发现有人背着我做些见不得人的事,那下场可不会像海棠这么便宜,我要的是你们绝对的忠心。” 凰千舞就这么坐在那里,表情很淡,强大的气场犹如漩涡一般,袭卷着众人的心,也让他们觉得有一股寒气慢慢的从脚底升起,在四肢百骸蔓延。所有人心中都存在着一个疑问,这是大小姐吗?这种魄力,这番气势,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该有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在用眼神交流了好一阵之后,一名丫鬟看着凰千舞,说到:“大小姐,我们都愿意留下来伺候您。”对他们来说,在哪伺候都一样。 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凰千舞便挥了挥手,让正厅里的人都退了下去。 第七章:寻找婢女 待所有人都退下了以后,凰千舞招手唤来了站在床头的奕如,让她拿来一套衣裙,然后便在奕如震惊的目光中,自己从床上下来,慢条斯理的穿起了衣服。 “小姐你……”奕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小姐可是连稍微动一下都会痛的半死,今天怎么就能下床了? 凰千舞穿好衣服俏皮一笑,“嘻嘻,我装的,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说来也奇怪,她刚刚发现自己重生的时候全身确实是痛到不行,可是这种痛苦没有多久就退去了,至于后面那些时间,她都是在装,如果让张姨娘知道她已经完全没事了,她恐怕就没有太平的日子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继续装病。 奕如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对着凰千舞上下齐下手,一边检查着凰千舞的身体,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这不可能啊,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少说也还要个把月啊……” 凰千舞用力地敲了一下神神叨叨的奕如的脑袋:“死丫头,难道你就那么不希望我好么?” 奕如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到:“不是的小姐……我……”急得一张小脸都变得通红,却还是没有解释清楚。 凰千舞看着眼前单纯可爱的奕如,心中流过一丝温暖,伸出手指轻刮了一下奕如的鼻子,“傻丫头,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释了,收拾一下,陪你小姐我出去。” 奕如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小姐,要不要我去告诉夫人一声,小姐你好了?” 凰千舞一边往自己的荷包里装银子一边回答道:“不用去了,我已经好了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 奕如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多问,她知道主子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多问了也是无用。 但是看着凰千舞不断的往荷包里塞银子她还是忍不住问到:“小姐,我们带这么多银子去哪里啊?” “去买婢女。”凰千舞还是不停的在往荷包里塞银子,直到荷包实在是已经鼓到塞不下了,她才抬起头来回答奕如的问题。 莲翘刚刚被她赶走了,她的身边信得过的也就只有奶娘和奕如,如果她有事情要办,那这个人数还真是有点不够用,所以她决定自己去找一个婢女来,亲手调教,好为她所用。 凰千舞回答完奕如的问题,便在奕如的惊呼声中,带着她从房间的窗户跳到了外面,她现在可是病人,要出府肯定是不能走正门的,那就只能跳窗,走后门了。 片刻后的凰千舞,已经站在了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却明显心不在焉的,不知道今天对莲翘的惩治的作用究竟有多大,如果还是没用,那她院子里的人恐怕就要进行大换血了,虽然她本来就有这种想法,在剩下的丫鬟中,指不定还有张姨娘安排的眼线,不是自己亲手挑选的,用起来始终是不放心的。 凰千舞看着热闹的街市,就那么的站在大路中央,不动,也不语,只是静静的思考,她该到哪里去找她的婢女,这个世界上,好的婢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找。 突然,一匹疾驰的马冲了过来,凰千舞却还站在路中央发呆,一位绝色的男子在马上颠簸,狼狈不已,看着前面挡住的路的人怒叫到:“你快让开啊!” 奕如见到奔驰而来的骏马已是吓得一身冷汗,她大叫一声:“小姐小心“ 凰千舞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逼近的马,眼也不眨,周围的人都害怕的闭上了双眼,马上的人异常的郁闷,他只是想制服那马,可是那马烈性难驯,居然把他从王府中拖出来,还在大街上狂奔,可偏偏还遇到个该死的女人,还挡道! 眼看着马就要踩到她了,凰千舞这才轻巧的避开,然后,在马腿上绊了绊了一下,钟凰夜就很倒霉的连人带马的摔在地上,想挣扎起来,可是那马却无法动弹,压在他的腿上,钻心的疼。 凰千舞优雅的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前世她曾经贵为皇后,中医,武功都是略懂一二,生活在后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一点防身的手段恐怕早就魂归西天了,为此她还专门找师傅学习过武功,虽然不算是很精湛,但还算是马马虎虎。 “臭女人,你对我的马做了什么?”钟凰夜愤怒地咆哮道,这马可是千金难求,现在倒好,居然被这个女害得不能动弹了,他还非常倒霉的被压在马下面,有没有人来救救他啊! 凰千舞本不想理会,但听到男子的骂声,她体内的邪恶因子开始作祟了,她忍不住回头,走到马的身边,直直的看着被压着的男子。只见他身穿月白色长袍,头束单髻,上戴着一根羊脂白玉簪,一双明朗的眸子,灿若星辰,可以说是长得俊俏可爱,只是这处境还真是损坏他的形象。 凰千舞邪恶的因子蠢蠢欲动,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小屁孩,大街上骑马,很刺激吗?你倒不如回去骑人,省的到时候撞到人还要赔钱!” 大街上的人听如此的话语,都忍不住笑起来,钟凰夜一张俊美的脸是青了红,红了白,白了青。 “放肆!本、本王是驯马!”到底是孩子心性,钟凰夜慌乱地开口解释,却被凰千舞故意曲解。 “啊,你难道是想将马驯为床伴?你太恶心了吧!”凰千舞朝着马仔细的打量“这可是一匹公马,难道你是断袖?” “扑哧、哈哈!”围观的人笑得更欢了,在一个角落里的茶楼上,一位男子以及以为老人,静静的看着大街上的一幕,眸光幽寒。 “你无耻,你是不是女人啊,你什么人教出来的啊,居然说这么下流的话,本王这么阳刚,怎么会喜欢马?”钟凰夜只觉得怒火中烧,他从小到大都没让人如此的侮辱过! “难道你不是骑马?”凰千舞无辜的问道。 “我当然骑马!”话说到这里,钟凰夜立马闭嘴了,只是用怨恨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居然给他下套,“死女人你最好别再遇到本王,否则,本王你一定不放过你!“ “乖,下次,别在闹市骑马,会伤到人,也会伤到自己。”看着少年一脸憋屈的样子,凰千舞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就在这时周围突然涌出一堆的侍卫,赶紧帮钟凰夜把马从他身上拉开,马被拉起来了,钟凰夜也跟着翻身爬起来,四处打量,哪里还有凰千舞的影子,不由得狠狠磨牙“女人,不要在遇到本王,否则本王一定会让你知道本王到底骑的是什么!” 一句怒吼,使得众人恍然大悟,钟凰夜看着围观人的表情,脸顿时通红了,他这是干什么,居然说出这么无耻的话,都怪那个该死的女人,今天还真是出师不利。 “死马都是你,害我被一个女人欺负!”钟凰夜一巴掌狠狠地拍在马屁股上,然后钟凰夜惨叫一声,被马踢出好远! “天……连马都欺负我!” “王爷,你没事吧!”侍卫看着呈大字型摆在地上的钟凰夜焦急的问道。 “女人欺负我……连马也欺负我……”堂堂一名王爷居然在大街上哭得是惊天动地,惨绝人寰,侍卫当场傻了,只能将钟凰夜给架回去,然后命人把马也架回去,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 坐在茶楼中的男子将事情的经过尽收眼底,“寒风,去给我查查那个女人是谁。”黑衣男子邪魅而冷酷,看着凰千舞消失的方向,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这个玩具似乎很不错。 他身旁的老人眼中也是充满了兴趣久久望着凰千舞的背影没有回神。 还在大街上物色婢女的凰千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变成了被人追逐的猎物。 就在凰千舞即将走到街道的尽头时,一阵愤怒的叫骂声,闯进了凰千舞的耳膜,“打,打死她,居然敢在我们天香楼吃白食!”只见,几个剽悍的男人围着一个瘦弱的女子,一顿拳打脚踢,地上的女子,衣服已经很脏了,脸也看不大清楚,但是一双眸子不屈的睁着,凰千舞看着女子的眼睛,停住了脚步。 地上的女子似乎也看见了凰千舞打量的眼神,向她投来求救的目光,凰千舞只是淡淡的笑,并不出手阻止。女子见她无动于衷,钻了空子朝着凰凤舞扑过去:“小姐救我,若是小姐愿意救我,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小姐。” 凰千舞打量着眼前瘦弱的女子,她虽然瘦弱,力气却很大,看样子还有点身手,凰千舞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拿过奕如手中的一袋银子,扔向四个大汉,“银子拿着,滚!” 大汉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手中的银子,顿时两眼发光,五十两啊,赚大了! 满身肌肉的大汉恶狠狠地瞪了女子一眼,“算你走运!我们走。”凰千舞看着彪悍的大汉走远了,才转头看向脏兮兮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脏兮兮的女子抬起头带着些恐惧地望着凰千舞,“我叫浅烨。” “嗯,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要求不多,绝对的服从命令,不允许背叛,因为背叛我的人,绝对活不了!” 淡然的声音,却氤氲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女子愕然的看着面前的人,重重的点头,这个女人不简单! 第八章:大哥归来 锦绣阁内,凰千舞白皙的玉手托着香腮,饶有兴趣地看着干练无比的浅烨,凰千舞地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个浅烨可是个不简单的家伙啊,她把她带进丞相府的时候,看着装潢华丽地丞相府,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或者说惊艳,仿佛对于这一切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这浅烨随她回到丞相府已有几日了,可是那身为婢女的规矩,却根本不用凰千舞教,就像以前就伺候过人一般,做事干净利落,挑不出一点错处。 凰千舞挥手示意正在整理房间地浅烨停下手中的工作,“记住,我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婢女,你的主人就只能是我,你是聪明人,明白我在说什么。这是卖身契和银子,签了吧。” 凰千舞随手丢给浅烨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和早已准备好的卖身契。凰千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她的眼神却在偷偷地打量着站在一旁的浅烨的一举一动。 浅烨看了看银票上的数字,心里很震撼,她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吗?但是浅烨的面上却必须保持着镇定。她拿起一旁的笔,将自己的名字签下,又盖上拇指印,这才乖巧的重新立在一边。 凰千舞看着卖身契,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我要午睡,你出去吧,任何人不得打扰,你明白的。” “是,小姐。”浅烨恭敬的回答,她上前替凰千舞整理好被褥,便转身出去了,乖乖地便守在门外。凰千舞看着浅烨的背影,目光闪烁不定。 就在浅烨以为可以放松一下戒备的时候,凰千舞的屋内却突然传出一声尖叫:“来人呐!救命啊!” 浅烨心中一惊,刚想喊人帮忙,却发现因为凰千舞要休息已经把所有的下人遣散了,她只好咬了咬牙,用力推开房门闯了进去。一进去浅烨便看见一位黑衣人,手持利剑飞快地向凰千舞刺去! 就在剑离凰千舞还有一米的距离时,浅烨突然闪身挡在了凰千舞的身前。浅烨的这一举动让被她挡在身后的凰千舞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在黑衣人的剑即将刺进浅烨心脏的那一刻,凰千舞突然大叫一声:“住手!”黑衣人手腕一转,剑便刺偏了。 浅烨惊魂未定地舒了一口气,就只差一点,就一点那把剑就要刺进她的心脏了!站在浅烨身后的凰千舞明显地看到浅烨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虽然自己得救了,浅烨却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她一掌拍向黑衣人,趁黑衣人闷哼的功夫一把夺下黑衣人得面罩。 黑衣人面罩被夺后,浅烨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是奕如!凰千舞看着一脸惊讶的浅烨解释道:“不必惊讶,这只不过是一个测试,我永远不会吧一个想要伤害我的人放在我的身边。你应该庆幸你通过我的测试了,不然你现在恐怕已经死了。”浅烨听的冷汗直冒,好狠的女人啊! 锦绣阁内浅烨冷汗直冒,前厅却是一片热闹,因为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凰青霖今日将要归来,凰青霖乃是张姨娘所出,就是因为有凰青霖的存在所以张姨娘在后院才能有和周夫人等同的地位,不过张姨娘说到底还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所以凰青霖自幼就被送到了周夫人身边,对外宣称是丞相府的嫡子。 丞相府内所有人都在门口等候着,只有凰千舞例外,她现在正在屋中睡得很香,因为她潜意识里就没有把凰青霖当成哥哥,更何况,这个哥哥对她也一直是冷漠对待,她也很害怕面对这个所谓的哥哥,因为他对她的态度很奇怪,让凰千舞有些弄不明白,凰青霖看她的目光根本就不像是看待妹妹那么简单,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不过不管凰青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凰千舞已经不是往昔那个善良待人的凰千舞了,现在的她是一个全新的凰千舞。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凰千舞。 “来了,来了,老爷,青霖回来了。”张姨娘看着阵势浩大的军队,笑得脸上都开花了,因为凰青霖是她的孩子,虽然他就算什么都不会也能在朝廷里混一个官当当,但是凰青霖却十分争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将军,既会文又会武,长得又是玉树临风,一直都是京城里许多大家闺秀的心仪对象,凰青霖一直都是她的骄傲。可惜丞相府人丁稀薄,只有凰青霖一个男丁,自然是要将凰青霖过继给当家主母代养,也就是凰千舞的亲生母亲,这样凰青霖才能被叫大少爷,才能是丞相府的嫡子。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要叫别的女人娘亲,张姨娘的心就像是在被火烤一般,疼痛难忍。都是因为她不是嫡母,所以她的亲生儿子才会要叫别的女人娘亲,她一定要除掉那个周蕊馨那个贱人! 张姨娘看着站在丞相府门口的所有人,总觉得少了一个人,细数之下才发现少了凰千舞,便换来翠儿,“翠儿,去看看大小姐怎么还没有过来。”翠儿乖巧地点点头,便朝着锦绣阁快步走去。 翠儿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站在门口大声禀报,“大小姐,张姨娘让奴婢来请大小姐去前厅,大少爷今天回来,全府上下都去迎接了。就差您了!” 翠儿一边禀报,一边打量着站在门口的浅烨。看着站在门前的浅烨身上穿的衣服,再看看她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浅烨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嫉妒之意,她一个婢女,穿的衣服却是跟小姐穿的衣服差不多,凭什么她就没有这个待遇!平日里张姨娘抠门的不得了,除非是有什么棘手的事要下人去办,否则基本没有什么打赏。自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却从来没有给过下人们一些好的衣裳,不过你们嚣张不了多久的,大少爷回来了,看你们还怎么张狂。 “小姐在午睡,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浅烨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公式化的吐出一句话,然后就再也不肯理会,只是挡住进屋的门。 看见浅烨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翠儿愤怒地呵斥到:“放肆,大少爷回来,所有人必须迎接,这是老爷定下的,怎么,你敢违抗!不要忘了,你只是个下贱的婢女!” 浅烨不屑地冷哼一声,“到底是我下贱还是你下贱,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好歹还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而你只是一个姨娘的走狗,如果你还不清楚自己的重量,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再看看我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了。” 翠儿被浅烨刺激地快要发疯了,她愤怒地大叫到:“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撕了你!” “啪。”清脆的响声响起,浅烨一巴掌狠狠地挥在了翠儿的脸上,翠儿已经被打蒙了,她捂着左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冷笑的人。 “你太大声了,会吵到小姐睡觉的!” “你等着,张姨娘会处罚你的!”翠儿狠狠的抛出一句话,便捂着左脸转身狼狈离去。 翠儿一路捂着左脸啜泣着回到丞相府门口。“姨娘……”翠儿低着头,嗫嚅着唤道。 “大小姐呢?”张姨娘眯着眼,危险地看着翠儿,语气不悦。 站在一旁的凰昊宇不着痕迹地看了看翠儿脸上的痕迹,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原本它还在担心,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撒手离开人世了,谁来保护他的宝贝女儿,看来现在他不用担心了,他的宝贝女儿已经长大了,以前的她还是太过善良了!只是这样的不给青霖面子,恐怕也不是好事。 “大小姐呢?”张姨娘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回姨娘,大小姐的婢女说,大小姐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翠儿捂着脸,不敢再说话。 周夫人撇了一眼快要暴走的张姨娘,及时拍手叫来了庄嬷嬷,“庄嬷嬷,去请大小姐。” 庄嬷嬷却叹了一口气,“夫人,来不及了。” 周夫人回头一看,才发现凰青霖的军队已经接近了,便放弃了想要叫凰千舞出来迎接的念头,正好让舞儿好好休息一下,她前两天不是刚才掉入湖中吗?确实需要好好修养,而且过两天还有大事呢。 “爹,娘,妹妹,我回来了。”凰青霖潇洒的跳下马,看着大门前的家人,笑得开心极了,但是,只是第一眼,他就发现了少了一个人,凰千舞!这个该死的女人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肥了,他回来她居然不出来迎接。 “爹,舞儿呢?”凰青霖从来都不会唤夜凰千舞妹妹,都是唤舞儿或者千舞。 “舞儿前些天不小心掉入湖中,伤及肺腑,在休息。”凰昊宇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哦,是吗?我去看看她。”凰青霖眸子中闪过一丝担忧,难怪这个女人没有来迎接自己,原来是掉进湖里了,这个笨女人! “哥哥,你不用去了,她好着呢,前几日还打了一个婢女,张狂得很……” “住口!”凰昊宇愤怒地吼道,凰承欢顿时噤口,害怕的朝着张姨娘身后走了几步。 “是吗?爹,娘,你们先用膳,我去看看舞儿!”凰青霖将舞儿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凰承欢嘴角立马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凰青霖大步朝着锦绣阁走去,步履及其的重,一行几个心腹将士看着凰青霖此刻的样子,都有些惊讶,他们还没有见过如此担心别人的凰青霖,哪怕是战场上杀敌,有重要的将领受伤了,也没有见过。 “什么人?”浅烨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长得很俊,小麦色的肌肤,光洁的额下剑眉斜飞入鬓,漆黑的凤眸宛如一泓寒潭,只是此刻那寒潭中隐藏着浓浓的担心,浅烨想了想,听下人说今天丞相府的大少爷会回来,看面前男子的装束应该就是他无误了。她立马屈身行礼“见过大少爷。” 凰青霖不耐地看了一眼清秀的浅烨,心急如焚地问到,“舞儿呢?” 浅烨听到凰青霖的语气,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依旧恭敬地回答到:“大小姐在休息。” 凰青霖看也不看浅烨,就要冲进屋去,却被浅烨一把拦住。凰青霖看望凰千舞心切,顿时怒火中烧,他不过离开半年,凰千舞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连着婢女胆子都很大! 第九章:古怪大哥 “滚!”凰青霖一脚就踢开了浅烨,虽然浅烨功夫不错但是在常年都出征打仗的凰青霖面前却根本不值一提,凰青霖刚准备踢开门,强行闯进去,却看到门自己打开了,凰千舞就站在门口,然而凰凤舞却是看也不看久别重逢的他,径直走向她的婢女,温柔地扶起她问到“有没有伤到?” “小姐,奴婢没事。”浅烨看了看凰青霖,低下头,这个男人脾气真是火爆,若不是她有功夫,恐怕那一脚非让她在床上躺上半个月不可! “舞儿,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看起来像没事的一样?既然你没事又为什么不来迎接我?”凰青霖惊愕于凰千舞的变化,以前的她,看到他都会害怕,可是现在的她,不但忽视他,还对着他使脸色。 凰千舞站起身,走到凰青霖的面前,看着他,冰冷地说道“你为什么打伤我的婢女?” “是她阻拦我,何况,我处置一个婢女,恐怕,没有人敢阻止吧!”凰青霖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她胆子真的大了不少。 凰千舞看着面前高傲的凰青霖,扬起玉手,狠狠地甩在了凰青霖的俊美的脸上。“啪。”当手接触到脸的一刹那,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声音,惊呆了凰青霖。 “记住,以后不要碰我的人,我会生气!”凰千舞冷冷的看着凰青霖,不带一丝感情,完全不像一对兄妹 “呵呵……”看着眼前的冰山妹妹,凰青霖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开心,然而这样的他却让凰千舞起了十足的戒备之心,因为凰千舞实在想不出刚才自己说的哪一句话能引人发笑。 “你笑什么?”凰千舞全身的肌肉都处于防备状态,她退后一步,与凰青霖保持着距离,这样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没什么,一起出去用膳吧。”凰青霖突然向凰千舞伸出了手,示意凰千舞牵着他一起走,凰千舞却直接无视了凰青霖,拉起浅烨和刚从屋子里出来的奕如,快步离开了。当两人出现在大厅时,所有人都惊讶了,因为凰青霖脸上明显的红肿,与碍眼的笑容。 看见饭桌上的凰昊宇与周夫人,凰千舞立马甜甜地唤了一声“爹,娘。” 周夫人慈爱地朝凰千舞招了招手,“过来坐,青霖你也坐啊,别站着。” “嗯。”凰青霖似有意地挨着凰千舞坐下,温和的替她夹菜,只是他脸上的红肿与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实在不配。看起来十分可笑,而张姨娘和凰承欢已经傻了,这是他们认识的凰青霖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青霖……” “哥哥……” “怎么了?”凰青霖似乎很讨厌被人打扰他为凰千舞夹菜,他不悦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两个人。 “没事,吃饭吧。”张姨娘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抽搐,看来凰千舞真是个很大的威胁!连自己的儿子都引诱了!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连亲哥哥都gouyin! 一顿饭,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情况下吃完了,恐怕餐桌上,除了凰千舞,所有人都吃得有些不知味。她只是没有想到,凰青霖对自己的态度会突然有所改变,凰千舞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那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在大家打算散桌的时候,周夫人却突然拉住了凰千舞。 “舞儿,过几天就是你皇后姑姑的寿辰了,我们全家都要去赴宴,平日里你皇后姑姑最宠爱的就是你,这次她寿辰,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份礼物啊。” 寿辰?皇后姑姑的寿辰这么快就到了?既然是皇家宴会应该见的到他了吧。凰千舞的思绪逐渐飘远,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碰巧路过凰千舞身边的凰承欢却是眼前一亮,皇后的寿辰就要到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到时候只要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还怕找不到金龟婿吗?一想到这里凰承欢便兴冲冲地去找张姨娘商量对策了。 回到锦绣阁的凰千舞则向浅烨问到:“浅烨,你觉得凰青霖是个什么样的人?”凰千舞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幽幽的问道。 浅烨思索了一会最后说到:“我看不透他,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很危险!” “危险?我不管他现在是谁,我只是知道,不可以让我生气,否则后果不是他可以承担的!”凰千舞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对于凰青霖,她没有一丝的好感。 “浅烨明白了。”浅烨不着痕迹地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锦绣阁中,凰千舞正坐在秋千上,悠闲的晃着一双美腿,一手拿着医术看的仔细,一手接过奕如递过来的葡萄,吃的正欢,浅烨乖巧地站在一边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她可没有忘记前世的娘亲是怎么死的! 最近几日,她可以说是闲的要发霉了。凰承欢忙着准备在皇后的寿宴上一展风采,根本就没空来找她的茬。至于凰青霖,自从上次见过一次以后,他在家里就再也没有露过一次面,开玩笑,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归来,多的是人想要巴结他!所以自从他回来以后就是宴会不断,凰千舞甚至还经常诅咒他在宴会上喝死。谁让他上次打了浅烨来着? 过了良久,凰千舞终于重重地放下医术,望天大叫一声:“好无聊啊,浅烨。”不知为何,自从她重生一世以后,她的性格突然有些变了,变得善于交谈,变得性烈如火,这些都是她前世不曾有的,前世的她就是个烂好人,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前世的她安安静静,却始终没有得到钟家诺的垂怜!那她今世就要活的轰轰烈烈,让钟家诺一辈子都会记住她!凰千舞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双手放在腿上托着香腮,目光幽怨的看着浅烨。 浅烨一脸无奈,她也无聊啊!她这几天都陪着小姐在院子里看医书,一看就是一整天!能不无聊吗?而且小姐还有医书看,可她呢,只是纯粹的站在一边啊! “小姐,我也很无聊啊,不如我们偷偷跑出去走走好不好?”浅烨一脸兴奋地询问着凰千舞的意见,眼中闪过一丝迫不及待。 凰千舞却是迟迟没有反应,浅烨心急如焚,还以为凰千舞不答应,便拉着凰千舞的手开始撒娇,“小姐,好不好嘛!我知道你对浅烨最好了!” 面对浅烨的糖衣炮弹,凰千舞却还是无动于衷,她仰起头看向天空,故意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嘴角却蓄着一抹微笑。 见凰千舞还是不答应,浅烨连忙向奕如使了一个眼色,奕如立马明白过来,也开始扯着凰千舞的袖子撒娇。 却不了,凰千舞突然冷声呵斥到:“放肆!本小姐的袖子是你们能扯的吗!” 浅烨和奕如被凰千舞凶的楞在了原地,心中百味杂交,特别是奕如,立马红了眼眶。是她逾矩了啊,她还以为小姐待她如亲生姐妹,没想到她却连拉她衣角的资格都没有! 浅烨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却听见凰千舞突然大笑出声,她伸出手揉了揉浅烨和奕如的头发,“哭什么,我只不过同你们开了一个玩笑罢了,我可是待你们如姐妹,想拉衣角尽管拉,拉破了都没事!” 随即凰千舞又说到:“好啊,今天我们就出门玩玩,还要玩点刺激的!”凰千舞立马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这笑容让浅烨和奕如的心顿时瘆的慌。两人同时都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等两人回过神来,凰千舞却已经冲进了屋子,两人连忙相视一眼也冲了进去,看来她们今天有性命危险啊!鬼知道大小姐要玩什么刺激的,是杀人还是放火? 等三人再度出来是,以是清一色的身着男装了,叫奕如派人守住房门,吩咐了谁也不能进,凰千舞便急冲冲地拉着浅烨和奕如跳窗而去,别忘了她现在应该还是病人! 出了丞相后,凰千舞的速度才慢了下来,凰千舞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奕如说到:“奕如,今日房里的熏香怎么那么浓?下次可不要放这么多了。” 奕如奇怪地偏了偏头,她今天没有放多少熏香啊!怎么会有那么浓的香味,不过她还是乖巧地应了下来:“奴婢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这时浅烨突然插话进来:“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奕如也是满脸好奇地望着凰千舞。 凰千舞却突然勾起手指,用力地敲在浅烨的头上,“笨蛋!我们现在是男人,男人知道吗?要叫少爷!”接着她又笑了,笑得很暧昧,很暧昧,“呵呵,我们先逛着,等天黑了,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要天黑了才能去啊?”浅烨好奇的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凰千舞露出一口白牙,笑得一脸的猥琐。却又是说不出的娇媚,正好印证了那句倾国倾城。 第十章:媚药之毒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奕如和浅烨的脸也黑了,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凰千舞会带她们来这种地方,这要是传出去,丞相府颜面何存啊!堂堂赤焰国丞相的千金,皇后的侄女,外祖父更是威武将军的凰凤千居然来逛青lou! “少爷,换个地方吧!”奕如死死拉住凰千舞的衣袖,坚决不让她进去。 凰千舞一挑眉,“笑着问到:你不去?” 虽然凰凤舞是笑着,却让奕如打了一个冷颤,这哪里是询问,这分明是威胁啊! “对,我不去!”看着奕如一副死也不肯进去的样子,凰千舞笑了,笑得甚是阴险。她一把抓过身旁的浅烨,“走,浅烨,陪主子我逛青lou去!” “主子……”浅烨的嘴角狠狠的抽搐,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认命地跟在凰千舞身后,因为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少爷……”浅烨无奈的呼唤了凰千舞一声,见她没有回头,只得认命的跟着往里走,若是自己没有跟在小姐身边,让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她要怎么向夫人和老爷交代?还有那个人!他可是交代了一定要看好小姐的,所以她拼了! 三人刚一走进去进去,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三个人的服饰皆是华丽,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主子,这些女人,你也看得上?”浅烨一扫周围,不屑地说到,她一看见这些女人就想吐,又不是没衣服穿,干嘛穿的那么露,既然要这么露干嘛还要穿衣服啊!再看看她们脸上的粉,都可以刷墙了! “咳咳……浅烨,少爷我什么时候说看上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少爷我,少爷我像是这么没有品位的人吗?”凰千舞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浅烨的肩膀几下,示意她别说话,免得扫了兴致。 浅烨翻了翻白眼,她看凰千舞看那些女人的眼睛都冒出狼光了,明明是个女人,表现得比个男人还好se,真是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教的,居然把大小姐教得这么特别,这么有性格!她哪里知道,这放在前世的凰千舞身上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前世的她别说是进青lou了,就是站在青lou门口,她都会立马面红耳赤地狼狈逃离。绝对不敢踏进一步,只不过是因为重生一世,性格跟心性都有所改变,很多东西都看淡了而已。前世她性子温婉如水,这辈子她却想做一个泼辣如火。 突然凰千舞一拍奕如,“奕如,你觉得那个女人怎么样?”凰千舞指了指一位正在走下楼的女子,若是仔细看,一定能看见她眼中闪烁的贼光。 奕如看了一眼女子,再看了一眼浅烨,然后冒出一句话:“浅烨比她好看多了!” 浅烨一听,嘴角立马微不可见的向上翘了一点,脸上也闪出一丝害羞的红晕,只要是女孩子都喜欢被人夸漂亮,当然她也不例外。 “少爷……我们就要在这里站着吗?”浅烨看着众人的打量她们目光移开了,才小声的问道,刚才奕如说的话,还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一位鸨儿扭着水桶腰,一步三扭的走了过来,凰千舞一看,脑海中立刻想起一个很喜悲的人物,虽然没有这么肥,却也是摇着圆扇,一步三扭的,还自认宛如天仙。可不就是张姨娘么! “哟,三位公子,是第一次来这伊人阁吧,我保证这里的姑娘让你们满意得不想离开!”老鸨笑的一脸谄媚,一双小眼睛不断地在凰千舞三人身上转来转去,看他们的衣服就知道她今天可以大赚一笔了! “我说这位妈妈,少爷我是来找小姑娘玩的,不找上了年纪的老鸨!”凰千舞立马退出去好几步,一副惊恐的样子,老鸨儿一张脸几经变化,但是由于粉擦得太厚,看不出来变成了什么颜色,不过她很气愤倒是真的。 老鸨狠狠的吐出一口气,再次露出一抹笑容,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讽刺她!要不是看他挺有钱的,她早就将他赶出去了! “不知道少爷喜欢怎样的女子,妈妈我给少爷找。” 凰千舞嘿嘿一笑,一副猥琐的样子,简直是将色狼的本质表现得淋漓尽致,“当然是美若天仙,会弹琴唱曲的,当然那身材肯定也不能差,起码摸起来要前凸后翘啊。” 鸨儿狠狠的抽搐了下嘴角,最终恢复平静“公子,我们这里美若天仙,又会弹琴唱曲的姑娘现在有客,而且那个客人很尊贵,我们平民百姓得罪不起的!” 凰千舞故作惊恐地说到:“噢,是哪个大爷啊?”浅烨和奕如看着凰千舞一本正经说出痞里痞气的话,憋笑都快憋得内伤了。 “在哪个房间?”奕如不得已出声问到,因为她怕凰千舞再说下去,他会是死得最无辜的,因为是被憋笑憋死的! “喏,就是楼上最豪华的那间。”鸨儿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不知道凰千舞想要干什么。微微的笑了笑,凰千舞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抬脚向最豪华的房间而去。 凰千舞很快就来到了房门外,她正打算推开门进去看看是哪位大爷在这里逍遥快活,却发现一股诡异的燥热开始从小腹蔓延开来! 不一会,燥热便蔓延至全身,凰千舞突然觉得全身绵软无力,燥热不已,若不是她现在抓着房门,恐怕已经滑落在地了!凰千舞心下一惊,这是……这是媚药发作的前兆啊! 顿时凰千舞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是何时中的媚药,为何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踏出家门之前都还好好的啊,是谁!究竟是谁,竟然敢对她下媚药!这时一阵脂粉味从离她不远处的一位女子身上飘散至她鼻尖,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双明亮的眸子微微眯起,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眸子中更已经是暴风雨来袭,是熏香啊!难怪她说今天的熏香怎么这么浓,原来是要掩盖媚药的气味! 可是现在她身在青lou,要怎么解这媚药之毒啊?没有时间思考了!凰千舞一咬牙,强忍着身体的燥热,转过身,冲青lou老鸨吼道:“本大爷现在不想进去了!来呀给大爷准备一个房间,一桶冷水,本大爷要沐浴!” 事到如今,她只有先在这青lou解毒了! 诡异的燥热,就像是恐怖的热浪般向凰千舞袭来。老鸨的办事速度很快,水很快就准备好了。可是还站在套房门口的凰千舞却根本就没有力气走到为她准备的房间。突然,一股燥热迅速涌上凰千舞的小腹,凰千舞脚下一软,立刻向地上摔去!浅烨惊呼一声立马上去搀扶,但是在触碰到凰千舞皮肤的一瞬间,她的手僵硬了。 她是受过训练的人,自然是知道凰千舞怎么了,她一把拉起凰千舞,朝房间飞奔而去。奕如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也赶忙跟了上去。三人都走的匆忙,谁都没有注意到老鸨眼中闪过的一丝诡异光芒。 一到房间,凰千舞立马挣脱开浅烨的手,冲进水里。这才三月,还是乍暖还寒的天气,她甚至来不及解开衣裙就直接泡进刚打上来的井水里。冰凉的水一直没及她脖子,凉嗖艘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冷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抱着双膝靠在澡盆边上咬着牙。 凰承欢!再一再二不再三!算上前世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向我使毒了,除了这招你就没别的本事了吗? 看着凰千舞难受的样子,浅烨和奕如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浅烨起码还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奕如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立马就红了眼眶,还以为凰千舞得了什么病。 “浅烨!”凰千舞强忍着全身的燥热低吼一声。浅烨立马跑到澡盆边,低头伏在凰千舞嘴边。凰千舞低声对浅野吩咐了几句之后,浅烨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她担忧地看了凰千舞一眼后,便匆匆离去。随即凰千舞又唤来奕如,也是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便让她匆匆离去。奕如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眼中满是担忧,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向老爷和夫人交代啊!看来她只有早去早回了。 待二人都匆匆离去后,凰千舞的身子马上开始剧烈发抖,体内的燥热渐渐无法克制,她的脸上开始充血,精致的脸蛋红的就像是要滴出血似得。她使劲儿掐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保持清醒,却清晰地听到门外的传来了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她还是听见了,暂且不说她前世为了防身曾经特地学过武功,就单单身为赤焰国威武将军的孙女,要是对外说她不会武功恐怕没有一个人会信,外祖父膝下的子嗣没有一个不是一身好武功的,娘亲也是不例外,想当年,娘亲不仅性子泼辣,更是耍的一手好鞭子,娘亲对鞭子的控制力度,就连外祖父都是赞叹不已。 “主子,她就在里面,中了很严重的媚毒,如果不解,不出三个时辰,她必死无疑!”凰千舞一听便认出了这个声音,正是青lou老鸨的。难道她是凰承欢的人? 被老鸨唤做主子的人没有答话,让凰千舞没有办法确定是不是凰承欢。 凰千舞扫了一圈四周,发现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当做武器,她只好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握在手中,一头长发披散落入水中,藏在水里的双手攥得紧了紧,目露凶光,那人敢来,她便敢杀! 第十一章:为她解毒 屋子的门被人轻柔地推开了,凰千舞背对着外面不动声色,紧闭着眼控制着身体里异样的灼热,井水早已不再冰凉,现在已是于事无补。 脚步声越来越近,凰千舞冰冷的双眼死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着没有说话,眼前的男人生得眉目入画,墨发随意束在脑后,一管玉簪穿过,长眉斜挑,与微微上挑的凤眼一同飞起几分邪气,唇若点朱,歪着嘴笑得肆意轻挑,总带着几分狂放不羁的感觉,一双深得不见底的眸子如一潭湖水,让人想追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不管凰千舞承不承认,当她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凰千舞猛地拔出发簪向眼前的男人刺去。快准狠,没有一丝的迟疑! 随着一声闷哼,清凉的水里染进了大片的血红,男子的手臂上也多了一条流淌着鲜血的伤口。 凰千舞突然一手撑着澡盆的边缘,强忍着身上的燥热跳出澡盆。手中的发簪再次刺出,这一次没那么好运,发簪被男子躲过了。 中了毒全身无力的凰千舞连滚了几圈,额头撞上桌角,头晕目眩,顺着墙根跌坐在地。 “女人,中了媚毒还这么不安分?想要早点死吗?”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三分魅惑,两分玩笑,五分磁性。此时的凰千舞衣衫凌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一头长发凌乱,却又偏偏目光凌厉,引的男人狼狈的吞了吞口水。 凰千舞心底冷笑一声,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个下作的流氓! 凰千舞看着他忽然倾城一笑,还故意将一边肩膀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当真是妩媚至极,直勾人心魂,软绵绵地说道:“不怕死,你就来,来了我们一起下地狱。”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慕容寂笑骂一声,趁着凰千舞一个不注意,迅速的点住了凰千舞的穴道,抱起她放进澡盆里,动作算不上是粗鲁,却也绝不温柔,溅起的水花惹得他连连避开。 重新回到冷水里的凰千舞,感觉体内烧得她开始痛的血液突然降温了,身上起了一阵阵鸡皮,脸色“唰”地惨白下来,紧抱着双臂靠着澡盆,双目低垂。 慕容寂看着凰千舞煞白的脸色,骏眉拧成了一个川字,媚毒已经到了最烈的时候,要是再不解毒,恐怕凰千舞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这下毒之人也实在是恶毒至极,下的居然是最烈的烈女红,要知道这种媚药可是可以让人一直缠绵到死啊!这分明就是要把凰千舞推向地狱的深渊! 慕容寂一把将凰千舞从水中抱出来,放倒在并不是很舒适的床铺上,即使凰千舞才刚刚泡过冰冷的井水,但是透过里衣,慕容寂还是能感觉到凰千舞的身体滚烫的像一块烧的通红的铁! “该死的!”慕容寂在心底暗骂自己一声,他自认为定力已经十分不错,没想到却栽在了凰千舞的手上! 他把手伸进袖中,似乎是想要拿出什么东西,可是刚把手伸出去,慕容寂的脸唰一下就变了颜色,他只顾着这个小女人的身体,居然忘记拿解药了!就算他现在出去拿解药,恐怕这短短的来回的时间,凰千舞就已经魂归太虚了。 凰千舞的理智已经崩溃了,她的眼前一片朦胧,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男人的身影,慕容寂看着眼前的佳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大手一挥,便是纱帐落下。他温柔地看着凰千舞,“女人,准备好了吗?我要帮你解毒了!” 一时间便是满屋春色,呻吟不断。 过了良久,房中的温度才逐渐降下来。慕容寂看着身旁熟睡的佳人,心中一片柔软。这个女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她的眼中永远有一丝化不开的恨意。 突然他伏下身在凰千舞耳边轻声呢喃:“凰千舞,你尽管闹,就算你把凰承欢整死了,也有我给你撑腰!” 也不知道凰千舞到底听到没有,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似是梦话,也似是回答。 慕容寂温柔地帮凰千舞捋了捋额头前的发丝,起身穿好衣服,拿出一瓶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凰千舞身上已经青紫的地方。留下一根针和一张纸条,便走出了房间。 只是他的手里还攥着两样东西,那便是凰千舞用来刺杀他的头簪!和一块布,布上还有一抹红。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之久,凰千舞才悠悠转醒。凰千舞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一般,疼痛难忍。 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床头的一根银针和一张纸条。她伸出芊芊玉指拿起纸条一看,立马就黑了脸。突然“嘭”的一声,正是凰千舞愤怒地一掌轰碎了桌子,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惯力使得放在床头的纸条悠悠落地,只见纸条上写着:女人,你的毒我已经帮你解了,至于是怎么解的你心里肯定清楚,反正我没有用解药。床头的银针可以帮你重新生出一颗守宫砂,我们后会有期! 凰千舞指甲狠狠地陷入了肉里,王八蛋!她重生还没有多久居然就被凰承欢算计了,而且还被人夺了身子,更可恨的是她居然连夺她身子的人叫什么,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如果还能遇见他,她发誓,她一定要杀了这个夺了她身子的人! 愤怒过后凰千舞很快就控制好了她自己得情绪,她抓起纸条旁的银针犹豫着要不要用,鬼知道慕容寂有没有骗她,万一她用了银针之后就死了呢? 慕容寂在纸条上提到的守宫砂,乃是赤焰贵族特有的一种砂。凡是贵族女子出生后一个月,便会有专门的嬷嬷在她们的手臂上为她们种下守宫砂。此砂只有女子非完壁之后才会消失,这是一个女子冰清玉洁的最好证明。就连凰千舞这个重活一世的人都不知道原来守宫砂还可以再种,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在一番挣扎后,凰千舞还是将银针刺入了她的手臂。如果有用最好,她就省的到时候还要去伪造一颗来堵住凰承欢的嘴,而且就算是那样,被识破的几率也很高,毕竟守身砂这种东西要伪造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难。如果没用她也认了,她本就是死了的人只不过是的老天垂怜又重活一世罢了。只是她大仇未报,她不甘心啊! 凰千舞一心认定了慕容寂给她的就是毒药,因为慕容寂的表现,凰千舞很难把他和好人联系在一起。在将银针刺入手臂之后她便闭着眼睛等待着毒发。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的手臂开始如被火烧一般疼。凰千舞苦笑一声,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报仇啊。 但是过了许久,除了手臂上的痛楚以外,凰千舞并没有感觉到其他的异样,她小心翼翼第睁开眼睛,生怕看到的是自己的手臂已经腐烂了。当她完全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颗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朱砂正点缀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凰千舞一下子如被煮熟的面条般瘫软在床上,慕容寂没有骗她! 就在这时,房间的窗户却突然被人推开了,凰千舞立刻坐了起来,全身戒备手上还拿着刚才用过的银针。她戒备地大叫一声:“谁!” 只见此时房间内的木雕窗大开,窗沿上半蹲着一名女子。女子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玲珑的身材曲线毕露,富有雕塑性美感的尖瘦下巴,显示出她倔强的个性。 如黑色瀑布般的发丝被高高绑起,额前天生略带凌乱的碎发令少女显得十分狂肆霸气,掩不住那双黑色的眸子,如水晶般剔透却又如海洋般深邃,深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白皙的肌肤在乌黑的长发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雪白,飘逸的长发,尖瘦的脸颊,白皙的皮肤,高挑纤瘦的身材,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人一种冷酷绝美的感觉,同时也有一份英姿飒爽。 见到来人凰千舞才长舒了一口气。 周怡馨急忙从窗沿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床边眼中充满担忧:“千舞,你没事吧?” 凰千舞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表姐,我没事。” 没错,这名女子就是凰凤舞的表姐,周怡馨。乃是威武将军长子周万阳的嫡女。 周怡馨见凰千舞有气无力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是更多的是狠辣。好一个凰承欢!真当凰千舞背后没人吗!居然敢下媚药!她定要让她过得生不如死!要知道即使在将军府,凰千舞也是所有人手心里的宝啊,何曾受过这种苦? “那千舞你……”周怡馨支支吾吾地说了上半句,你是怎么解得毒这下半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中了媚药还能怎么解毒?又没有人来给她送解药,那凰千舞却不是已经非完壁了?这让周怡馨怎么忍心去戳她的痛处?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到时候就算她是丞相府的宝贝嫡女,恐怕也没人敢娶了,就算是娶了也是奔着丞相府的势力去的,嫁出去以后绝对不会过得幸福。 但是聪慧如凰千舞怎么会不知道周怡馨想要问什么。但是她也只好打马虎眼,“表姐不用担心,千舞的媚毒已经解了,我一直都泡在冷水里,泡久了媚毒便自己散了。”说完她还故意起身,让手臂上那颗鲜红的朱砂印入周怡馨的眼帘。看见凰千舞手上的朱砂周怡馨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千舞还是完壁!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的结果,周怡馨也不啰嗦,一把将凰千舞连同她身上的棉被一齐抱起,便又从窗户跳了下去,一路飞奔到将军府。 第十二章:将计就计 夜色中,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跃墙而下,一跃潜进锦绣阁。男人长得五大三粗,头上罩了一块黑巾,身着墨色布衣,眼睛骨禄骨禄的转动几下,轻轻朝早已熄灯的凰千舞的房间溜去。 走到东厢房跟前,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随即从兜里掏出谜烟,在窗户上轻轻戳了个洞,将烟筒对准里边,轻轻朝烟筒吹气。 一缕白雾轻飘飘的飘进凰千舞的房间里,约摸一盏茶时间过去了,男人才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看了看黝黑的房间,当他隐约看到靠墙的蓝色萝帐时,立刻眼露色光,胡乱的搓了把手,口水都快流了下来。 “相府嫡女,大爷我来了。”他这辈子连个稍微好看的美人都没碰过,何况这尊贵的相府嫡女,一看到那座高耸的萝帐,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这差事真好,不仅有银子,还有美人在怀,丞相嫡女的初夜,那多值钱,价值连城也不为过,竟然让他得了,就是死也不冤了。 看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是有根据的。要是说出去,他是破相府嫡女处子之身的男人,得多有面子。说不定到时候这尊贵的美人还要下嫁于他呢!敢问谁会娶一个被别人睡过的女人? 男人色眯眯的走到蓝色萝帐前,轻轻掀开萝帐,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洒到萝帐内的女子身上,女子紧紧裹在被子里,除了一头乌黑的秀发外,什么也看不清。 “大美人,大爷我来了……”男人说完,迅速一把掀开被褥,就在此时,几乎同一时间,被褥被浅烨一脚踢开,连带一脚朝男人踢去,只听“砰”的一声,男人被踢飞到对面茶几上,茶几被肥硕的他轻易震垮,碎成几块。 浅烨再次迅速地冲到男人的面前,一把抽出袖中银针,一针刺到男人神庭穴上,男人则“咚”的一声斜软到地上,再无生息。 浅烨惊叹一声,大小姐真是料事如神,果真有男人潜入她的闺房! 浅烨用力扯下男人脸上的面巾,伸脚在他腰上踩了踩,从他身上搜出一管谜烟,又借着月光观察了男人一番。这男人模样普通,身上有股汗臭味,皮肤黝黑,是普通老百姓的长相,一张宽宽的脸还有些丑。 浅烨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辣,该死的凰承欢居然敢暗算大小姐,那就不要怪她和大小姐心狠手辣! 浅烨一把将大汉扶起来,一咬牙便将他用力扛到身上,要是凰千舞在场,她肯定也会惊叹于浅烨的力气。 浅烨扛着个男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儿,她便咬着牙关潜进了大苑,按着刚才男人的方法,往凰承欢的房里吹了管谜烟。 接着,她轻轻推开房门,吃力的把大汉给拖了进去,再按小姐的指示,把凰承欢和大汉的衣裳全部脱光,使两人一丝不挂的抱在一起。然后把床上的被子褥子全部抱到床底,使两人暴露于空气当中,斩断他俩的后路。这可是凰千舞特地吩咐的,她就是要让她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东西! 整理完一切,浅烨刻意将朱漆木门虚掩着,方便明早看客推门而入,将两人捉奸在床。浅烨在心里冷笑一声,看凰承欢以后怎么做人! 清晨,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不一会儿,天渐渐明朗开来。 将军府里,凰千舞一身大红色拖地长裙,裙裾上以朵朵嫩绿色的琼花点缀,臂上拖逸着丈长许的淡粉色轻萝烟纱,不盈一握的细腰系着一条淡粉色的冰玉腰带,三千青丝用一根玉带随意系上,妩媚如妖,勾人心魂。 奕如一双巧手正替凰千舞梳发髻,将凰千舞头上的发丝绕成百合髻,额前带上一块缀有金色流苏的头饰,流苏如瀑似的挡在额前,高雅且动人。 “小姐,我们这么急着回去干嘛?”奕如看着美若天仙的小姐,疑惑的问到。 凰千舞玉指轻轻捻起一片香气蕴藉的唇脂,放到樱唇前轻抿一口,樱唇立即变的鲜红诱人。 放好唇脂,凰千舞阴沉的转了转眼珠,迎向一脸探究的奕如,“当然是去看好戏!” 昨日她饱受媚毒之苦,还被慕容寂那个混蛋夺取了身子,此仇不报她凰千舞誓不为人! 奕如也不笨,一看到凰千舞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今天要看的是什么好戏了。不过也是,昨日大小姐受了那么多苦,确实应该好好“答谢”一下二小姐。 这时,周怡馨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看见凰千舞正在梳妆打扮便笑眯眯地问到:“舞儿,身子可恢复了?” 凰千舞眼神略带感激地看向周怡馨,昨日幸亏周怡馨,不然她想要来将军府必定会惊扰到外祖父,要是让外祖父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冲去丞相府把凰承欢给剁了?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她怎么可能会让凰承欢这么容易就死掉?她要慢慢地折磨她,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多谢表姐关心,身子已经恢复了。倒是现在要劳烦表姐同我一起去丞相府给我爹娘一个交代。顺便……请表姐看一场好戏!” 周怡馨眼中精光一闪,“不劳烦,我正好想去拜见一下馨姨!”随即她挥手召来下人:“给本小姐备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很快就到了丞相府,守门的家丁一看见是将军府的马车,二话不说,立马就跑进去禀报了。 不一会儿,就见凰昊宇和周蕊馨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迎接。周蕊馨一看见刚下马车的凰千舞立马就红了眼眶,一个健步冲上去抓着凰千舞的手责问到:“舞儿,你昨天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爹和娘都很担心啊!你的身体还没有好清楚呢!怎么能下床呢?” 看着一脸担忧的娘亲,凰千舞也是红了眼眶。她去哪里了?她拜凰承欢所赐受了一个晚上的苦,还被人白白夺取了身子! “娘,你就不要责怪舞儿了嘛。昨日我差奕如去买些脂粉,碰巧奕如在街上遇到了表姐,便告知表姐我受伤之事,表姐碰巧认识一位神医,一下子就把我治好了,你瞧,我都已经没事了,我们快点进去吧,表姐的脚都站软了。”凰千舞扑进周蕊馨的怀里就开始撒娇,当务之急是应当赶紧进入丞相府,而不是在外面耗时间,不然可就要错过好戏了! 站在一旁的凰昊宇也是轻拍了周蕊馨的肩膀,“夫人,舞儿平安回来就好,你也别顾着责怪舞儿,怡馨还站在外头呢!” 周夫人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周蕊馨。不得不说周蕊馨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呀,她一把拉起周怡馨的手说到:“怡馨,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呀,来来来,外面风大我们进去里面聊。” 大厅。 就在所有人相聊盛欢时,一名婢女突然闯了进来,战战兢兢地禀报到:“老爷……府里、府里,进贼了!”就算禀报完了,婢女也不敢抬起头,生怕凰昊宇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凰千舞在心中冷笑一声,早在昨天,她就吩咐浅烨把大苑里的花盆搬倒,造成有人闯进大苑的痕迹。一看到满地的石子残花,早晨起来打扫的下人们一定会吓得大叫起来。急忙过来禀报,所以她才赶着时间回来。 果不其然,婢女才刚刚禀报完,凰昊宇便阴沉着脸“嘭”的一声,拍案而起。如果是平时进贼就算了,居然偏偏今天进贼,要知道今天可是还有周怡馨在呢! 凰昊宇沉声冷呵到:“走,去看看!” 周怡馨笑着看了一眼凰千舞,“舞儿,可去看看?” “既是热闹,岂有不看之理?”凰千舞轻提裙裾,如风拂柳般飘然上前,眼底暗芒隐现,故作惊奇般涌到下人后边,朝大苑走去。 才走到大苑,凰千舞就已经看到有几名丫鬟正在打扫地上的石子,和花盆的碎片,地上一片狼藉。可能怕凰昊宇责怪,婢女们连保护现场都不会。 “怎么回事?”一声娇媚的声音突然传出,只见衣衫凌乱、一脸倦容的张姨娘正被婢女扶出来,她一边系衣带,一边困倦的打着哈欠,一看到面前的景象,脸色攸地泛白,吓得魂都掉了出来。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进贼了吧! 苑子里这么乱,该不会昨晚…… 听见大苑里一片嘈杂,就连相府里平时不理世事的三姨娘,冷心莲,和相府里平时最爱跟张姨娘叫板四姨娘,陈玉雪也惊动了,她们各自在婢女的搀扶下向大苑走来。连同她们的女儿也是乖巧的跟在左右。 同时惊动的还有刚刚回府的凰青霖。“千舞姐!”一声清脆的女生带着兴奋唤了凰千舞一声,凰千舞转过身满眼宠溺的看向了三姨娘冷心莲之女,凰敏。 细致乌黑的长发,常常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可爱,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见凰千舞转身,凰敏欢便兴奋地扑进了凰千舞的怀里,一颗小脑袋不停地蹭啊蹭。凰千舞摸了摸凰敏的头问到:“敏儿,近几日怎么都不来看我?” 凰敏瘪了瘪嘴,可怜兮兮的说到:“近日娘亲要礼佛,我被她一起拉去寺庙住了几天。” 那幽怨的模样煞是可爱,凰千舞眯着眼睛笑骂了凰敏一声:“你呀!”随即她又低头伏在凰敏的耳边低声说到:“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怎么样?” 凰敏立马兴奋地抓住凰千舞的手,低声问到:“真的吗?”因为怕太大声被别人听见,凰敏的一张小脸憋的通过,就像是一个小苹果。 凰千舞宠溺地刮了一下凰敏小巧的鼻子承诺到:“真的!”听到凰千舞的承诺凰敏这才兴奋地回到了三姨娘的身边。 第十三章:清白被毁 凰千舞站在人群中间,脸上闪过一抹冷笑,装作不经意地冷冷的瞟了瞟凰承欢的房间,只见那门虚掩着,应该还没下人闯进去查看,毕竟没主子的吩咐,丫鬟不能随意闯入小姐们的房间。 张姨娘之所以一夜无梦,睡得如同死猪一般,当然是另有玄机。是她叫浅烨又在张姨娘房里送了谜香,要不是婢女叫她,恐怕她现在还睡得很熟。 做事,就得考虑周全,这样才能成功。 “老爷,小的该死,有贼闯进大苑,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丢东西。”几名家丁诚惶诚恐的立在后边,个个皆害怕的低着头,凰昊宇派他们保护小姐们的安全,他们却聚众dubo,完全不知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们的确该死!”张姨娘气愤的瞪了家丁们一眼,随即踱到凰承欢的厢房门前,后面的丫鬟立即跟上。 “糟了,门没上锁,承欢该不会出事了吧?”心虚的张氏大叫一声,吓得差点栽倒在地,凰昊宇见此,急忙奔过去,一脚踢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眼前的情形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张姨娘更是直接跌倒在地,凰青霖则是皱了皱眉头,脸上却没有多大的波澜。至于周怡馨,虽然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脸上却还要装作一副很震惊的模样,一张小脸,憋笑憋的通红。 三姨娘和四姨娘脸色也是各有各的精彩。三姨娘快速地伸出手遮住凰敏的眼睛,还一边教导凰敏非礼勿视。四姨娘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她本来就看张姨娘和凰承欢不顺眼了,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儿子嘛!天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啊!周夫人也是震惊地伸出手捂住了嘴巴,在震惊之后,她随即不动声色的拐了拐身侧的丫鬟,示意她去看看凰承欢。 只见那雕花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黝黑的男人在上,雪白的女人在下,看得丫鬟们全都大叫起来,纷纷窃窃私语,而一脸苍白跌坐在地的张姨娘,则是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承欢,我的承欢,这是怎么回事?”张姨娘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健步跑过去,不顾什么廉耻一抓起床上的男人拉开,不让他继续压在凰承欢身上。这时,听到巨大的响动声,床上的两人也幽幽醒来。 张姨娘眼眶通红,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个男人怎么会在承欢的房间,他不是应该去毁凰千舞清白吗?昨夜她很晚才入睡,因为一想起第二天凰千舞将要被所有人唾弃,她就兴奋的睡不着,后面不知道怎么的稀里糊涂就睡着了。没想到一醒来居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男人被这么一抓,立即吃痛的大叫一声,当他看到身侧雪白的女人身子,这才惊觉事办糟了。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丞相嫡女凰千舞的房间吗?怎么床上的女人变成了相府二小姐! 男人摸了摸头,头很晕,但是他记得昨晚没走错房间,模糊的记忆中,他似乎一进房间就被踢到了桌子上,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某处就被针扎了一下,接着便不省人事。 凰承欢微眯着眼,随即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当她看清面前的一切,脸色刷的一下就血色全无,第一反应就是去抓被子,谁知道床上根本没有被褥,她羞得无地自容,张姨娘急忙将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后面的丫鬟们则利落的扯掉床上的萝帐,一股脑的裹到凰承欢身上。 “你这个该死的采花贼,老娘今天打死你。”张姨娘气愤的吼完,一把夺过家丁们手中的木棍,对着床上的男人就是一阵乱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天哪,她的承欢啊,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张姨娘的一顿痛打,打得王哲急忙朝床下钻。没想到,一钻到床下,王哲居然发现下面有被褥,知羞耻的他急忙将身子裹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令丫鬟们目不暇及,凰昊宇更是气得捂紧胸口,觉得胸口有一股气上不来,堵的面红耳赤,他怒吼一声:“来人,给我把这个奸夫给抓起来。” “奸夫?”张姨娘急忙摇头,扑到凰昊宇面前大声吼道:“老爷,他是采花贼,不是什么奸夫,快把他杀了封口,快点。” “采花贼能在这里呆到天亮?如果真是采花贼,他不早溜了,等着我们来捉奸?张雨萱,你自己没用就算了,还生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凰昊宇气得一掌将桌上的茶水全部拂开,颓然的坐到凳子上,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一瞬间像老了十岁一样。 “呜呜……爹爹,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他是采花贼啊!爹爹你快杀了他!”心虚的凰承欢一边哭,一边抖着身子,她的清白被毁了,以后她要怎么做人?她还怎么嫁人!她还要做三皇子妃呢! 凰承欢一边哭,一边将头埋得更低了,眼角的余光却正巧撇见了,手上那一颗鲜艳的守宫砂。 凰承欢激动的举起右手,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凰昊宇挪去,左手紧紧拉着凰昊宇的裤脚,“爹爹你看,女儿的清白还在啊!女儿的守宫砂还在!” 凰昊宇低头一看,果然有一颗鲜艳的守宫砂,安安静静地躺在凰承欢的手上,却依旧气的一拂袖子,一把甩开凰承欢,根本不理她。虽说守宫砂还在但是睡过了就是睡过了,哪怕没有交合,她凰承欢的身子也已经被看了个光。凰承欢只好转头去求凰青霖:“哥!他是采花贼!他毁了我的清白,我是你的妹妹啊!你快帮我杀了他,快呀!”凰青霖只是任由凰承欢拉着他即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不是城西的赌鬼王哲吗?居然会是他,这种地痞流氓,该杀。” 后面的丫鬟家丁们小声私语,府里出了这种丑事,他们的嘴肯定是要封住的,以凰昊宇这样的权势,如果敢乱说一句,可能立即就会死于非命。 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大于天,二小姐出了这种事,可能马上会寻死也说不定。 凰千舞有些心悸的看着凰承欢,如果不是她聪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话,今天躺在床上被诬陷的人便是她,如果不是凰承欢先狠在先,她哪会做得如此绝情?毕竟丞相府名声不好,她和娘亲也会跟着被连累。但是她知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凰昊宇也不会让这件事泄露出去的,他不会让凰家百年清誉毁在他的手上! 先静观其变,该出手时再出手,先看看事情怎么发展,再表态也不迟。 王哲再怎么能跑,也跑不过凶狠的家丁,没两下他就被家丁们抓了起来,绑到凰昊宇面前,张姨娘紧抱着凰承欢,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眼里布满血丝。十根手指捏成了葱白,面无血色,眼里透着绝望的恨意,还有些迷惘,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说,你是不是奸夫?”凰昊宇气愤的站起身,一把拔出家丁手中的剑,冷然抵到王哲脖子上。 王哲将衣裳被子尽数裹紧,额头上快速渗出豆大的汗珠,冷汗涔涔,转头看了张姨娘一眼,发现张姨娘正恶狠狠的瞪着他,随即痛苦地躬身轻倾,小声掳了掳嘴,“我……我不是奸夫,我只是一时好se,但我没有碰二小姐,我没有碰她。你看二小姐手臂上的守宫砂都还在呢!” “你怎么知道承欢是二小姐?”一向精明的凰昊宇猛地大吼一声,并拍了下桌子,桌子晃了两下,吓得周围所有人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凰家……二小姐生得貌美如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凰丞相,小的求你饶我一命,我真的没有伤害二小姐,我只是……”王哲此时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你只是什么?”凰昊宇这才认真地瞟了面前的王哲一眼,这男人生得五大三粗的,承欢哪里看得上他,看这样子,其中定有猫腻,他一定要调查清楚。 “老爷,他是闯进府里的采花贼,哪里是什么奸夫,难不成你老眼昏花,这都看不明白?承欢名声尽毁,你这做爹的不仅不帮她,还怀疑她和男人偷情,你配当爹吗?这样的男人该一剑杀了才是。”张姨娘死死要咬着嘴唇,眼角滑下一串眼泪,大吼完后,哭得更甚,那模样我见犹怜。 一边擦眼泪,张姨娘一边看向后边的凰千舞,见她好端端、美丽大方的站在那里,气得她一张姣好的的脸扭曲到有些变形了,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咯响。凰千舞怎么会没事?采花贼怎么会钻进女儿的房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姨娘的话像一颗炸弹投进了湖里,在湖面炸死一片浪潮,说得凰昊宇面有愧色。刚才他也是太气结才那样说,现在看凰承欢可怜兮兮的模样,手中利剑攸地上前,稳稳朝王哲脖子刺去。 王哲一个机灵躲开,双眼圆瞪,张姨娘竟然要他死,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张姨娘,你别逼我,你是要逼我,我马上……” “你马上什么?”张姨娘怕王哲讲出自己与他勾结陷害凰千舞的实情,急忙起身走到王哲面前,冷冷地推了他一把,“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狗东西,竟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该断子绝孙才对。” 一句断子绝孙,吓得王哲脸色惨白,当他看清张姨娘手里捏着的一只小玉葫芦,更是吓得冷汗直流,“那不是……”那不是他儿子手上戴的玉葫芦吗,怎么在这女人手里? “扑通”一声,王哲痛苦的跪到地上,眼泪和着鼻涕流了下来,原本想揭这女人的底,没想到她心这么狠,事先抓了他最爱的儿子,拿儿子来威胁他,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啊,因为贪财好se,落得个自食恶果的下场。 “我认罪,我就是那个采花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王哲吼得含糊不清,可见心里有多憋闷,做出这种事,认罪就是只有死的下场。为了儿子,他就是死也值得,“我只求大人别赶尽杀绝,留我儿子一命,不然我到阴曹地府也会杀回来,闹得你们凰家不安生。” 儿子?难怪那么快就认罪了,凰千舞终于从王蟒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原来他儿子在张姨娘手里,怪不得开始死不认罪,现在听张姨娘说了几句话就急忙认了。看来这张姨娘比她预计中狠毒许多,幸好她刚才没心软想救凰承欢。 凰千舞淡然的看着张姨娘,她要唱戏就让她好好唱,她站在一旁观赏就行。 至于王哲,更与她无关,像这种贪财好se的混蛋,越少越好,省得祸害别人。而且,如果王哲说出被张姨娘收买的事,又供出昨晚进她房间被打晕的实情,所有人就都会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明明张姨娘设计想要害她,怎么最后害了凰承欢?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都猜得到其中的猫腻,采花贼上凰承欢的床一定与她有关。到时候,本是受害人的她就会成为阴狠的害人凶手。张姨娘设计想害她,当然不敢说出来,可王哲就不一定了。 “你当然该死,我杀了你。”气愤至极的凰昊宇怒目切齿,一剑砍向王哲。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得利剑,王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噗”的一声,王哲的头颅应声而落,顿时血溅三尺,血流了一地,凰承欢的双腿都被染上了鲜血,她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张姨娘的心总算又重新落回胸膛里了,她阴狠地登了凰千舞一眼,像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凰千舞懒得理她,拉起周怡馨转身就要出门,却一不小心对上了凰青霖探究的目光,凰千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用嘴型对他说到:“是她逼我的!” 第十四章:害人汤药 这几日城里总是格外的热闹,一是因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就要过生辰了,二是皇后生日当天恰巧是赤焰的圣女节。 所谓圣女节,说白了就是给媒人提亲的好日子,相传赤焰的第一代皇后乃是一个神秘种族的圣女,第一代先皇也是在有了她的帮助后才建立了赤焰。后来赤焰的人们为了纪念先皇后,便有了圣女节。圣女节当天晚上,所有赤焰未婚的女子、男子都会出门游玩,并在腰间佩戴一种特质的玉石,若是两人有缘分,玉石便会有反应,吸引两人相遇,并且两人佩戴的磁石会合二为一。 这次圣女节与皇后的生辰撞个正着的事,无疑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所有人都在激动的讨论着。 茶楼里,几位妇人一遍嗑瓜子一遍激烈的讨论着。 “哎,这次皇后娘娘的生辰和圣女节撞个正着,看来宫里又要办不少喜事了。” “就是,也不知道哪两个会有缘分。” “我看三皇子,钟家诺,和凰丞相的嫡女,凰千舞但是挺配,郎才女貌。” “我看三皇子还配不上相府的嫡女,人家可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侄女,连圣上都是宠爱有加,外祖父又是威武将军。人又生的漂亮,温柔。” “是啊,是啊! 说到那人,几位妇人都不禁有些唏嘘,看来能配上赤焰相府嫡女的人恐怕没几个啊! “照着这个样子谁要是娶到相府嫡女,后辈三代都不用愁吃穿了呀!” “可不是,人又生得漂亮,又懂礼,可惜大后天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了,按照皇后娘娘对她的宠爱程度,肯定会给她择一个好夫婿呀!我还真想替我家大牛向她提亲。这么好的姑娘,在不赶紧恐怕就来不及了,我现在这么早去一定还没有人去提亲!” 说到这里,张婆子急忙噤声,东瞧瞧西看看,发现其它几个妇人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后,迅速抱着自己的包袱跑回家开始收拾。大后天才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现在肯定还没有人去丞相府提亲,要是都没人上门提亲,那她岂不是有一丝希望?虽然人家是相府嫡女可能看不上她家大牛,但是万一就是这么好运呢?这种事情谁说的准? 大牛这孩子实诚,心眼直,是个好丈夫,可就因家里穷一直娶不到媳妇。万一大小姐就是喜欢上她家大牛,要下嫁于他呢?那可是后辈三代的吃穿都不用愁了呀! 当张婆子挑着两箩筐红薯、脖子上挂着一串玉米、两串红辣椒,兜里揣着十串铜钱急冲冲的赶到丞相府门前时,发现那里排满了长队,还有几个是刚才和她谈话唠磕的婆子们。 人家手里都提着上等女儿红,几箩筐布匹衣裳,几担白花花的玉米,穿着体面,早就侯在门外了。哪像她一身粗麻布衣,聘礼又那么寒酸。 还有许多的名门抬着轿子,去请了城里有名的媒婆上门说媒,一时间大家为了抢到丞相府门口的一个位子,甚至破口大骂,有些激动的都开始动手了。就像是一大群的母鸡和公鸡在打架,好不热闹 敢情百姓们全都来提亲了,她还以为只有自己瞅准这个机会。 丞相府里,浅烨和奕如围在凰千舞身边,一边讲一边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小姐,之前夫人还打趣你没人要呢,你看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快来了。有卖玉米面的、有扯大绳的,有杀猪的、宰羊的、养鸡的,你还真是个香饽饽呢,哈哈……” 就在奕如哈哈大笑的瞬间,凰千舞迅速朝她嘴里扔了颗白色药丸,吓得奕如打了声嗝后,花容失色的惊叫起来,“小姐,你给我吃的什么……” “含笑半步癫。”凰千舞懒懒说完,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里的医书。 她很清楚地记得,前世在她将要万劫不复的时候,凰承欢对她说的话。她说:“你果然和你那短命的娘一样,都该死!你娘风光一辈子还不是败在了我娘的手里!现在你身为她的女儿也是一样败在了我的手里!” 她还说:“呵呵,终于反应过来了呀!要怪也要怪你娘自己太蠢,房间里被人下了毒都不知道!”” 前世就是在皇后娘娘的生辰过后,娘亲不久就突然暴毙,算算时间也不多了,要是再找不出藏在娘亲房间里的毒药,怕是又要重演悲剧了,可是她重生一世了以后,曾多次去过娘亲的房间查看,却是始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到底会藏在哪里呢?而且前世娘亲暴毙以后,就被大夫查出一怀有身孕,当时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直接就晕了过去。丞相府本就男丁稀少,娘亲刚怀上就暴毙了,老夫人自然受不住这个打击。 “小姐,什么是含笑半步癫……”奕如声音有些颤抖,双腿抖个不停,额头沁满汗珠,早知道她就不取笑小姐了。 “就是走半步就疯癫,是我早上照着医书研究出来的。如果想解此毒,三天之内你不能笑,更不能走路。如果实在要动,只能双手伸直,双脚跳着走。撑吧,撑得过三天,你就会没事。” 凰千舞模样冷冷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不疾不徐,平稳有力,听得奕如全身鸡皮疙瘩。小脸立刻就苦下来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嘛!一旁的浅烨暗自擦了擦冷汗,幸好小姐没有喂她吃。 凰千舞看着苦着一张脸的奕如,不禁乐的开怀大笑:“傻瓜,这你也信?那只是颗养颜丸,吃了美容的。”经她巧手研制的养生丸和养颜丸,换成别人,求她她还不一定给。 看到奕如瞬间放松下来的身体,凰千舞不禁心情大好,又拿出了一颗药丸,丢给浅烨:“浅烨,我这里刚好还有一颗,别浪费了,你吃了吧。” 一听到凰千舞点了自己的名字,浅烨有些恐惧地咽了咽唾沫:“小、小姐,你确定这真的没毒吗?”她不怎么敢相信。 听到浅烨这么问,凰千舞不禁瞪大了眼睛,也不辩解,只是恶狠狠地问到:“你吃不吃!” 浅烨的一张小脸立刻就苦了下来,刚才她还庆幸小姐没有给她吃呢,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啊!她看了看凰千舞手中的药丸,药丸不大,整体呈白色。看着不像有毒的样子,但是人还不可貌相呢!更何况是药丸。但是一转头看了看凶神恶煞的凰千舞,浅烨最终一咬牙,一把抢过凰千舞手中的药丸,算了死就死吧!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名婢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伏在奕如耳边禀报了几声,奕如的脸色也是越听越黑,待婢女禀报完后,她便挥了挥手示意婢女退下。 “小姐,张姨娘和二小姐来了,张姨娘还给你端了汤药来。”奕如的脸色十分阴沉,凰承欢清白被毁,只要张姨娘有一点脑子,她就应该能猜到是小姐干的,她报复小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好心给小姐送来汤药,这里面恐怕有阴谋! “什么汤药?”一听到这,凰千舞眼里攸地闪过一抹阴冷,目光冷洌逼人,原本还妩媚勾人的眼里透着浓浓的冷意,锋芒毕露,幽深的瞳孔散发浓浓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看得奕如有些发愣。 自从小姐醒来之后,她都有些看不透小姐了,小姐在人前温婉娴雅,活脱脱的优雅淑女、大家闺秀,可人后,眼里总是藏着无比锋利的寒光,像是在算计着什么似的,冷洌逼人。有时候眼珠转得老快,不是一个劲的捉摸医书,就是认真勤奋的炼药。 但是人还是比以前更加开朗了一点,起码她会肆无忌惮的大笑了,但是那只是在她们的面前。在别人面前还是会装淑女,从来没有真正的露出过自己真实的性格。 小姐会好多她不知道的东西,炼美容丸、养颜丸、毒丸和谜魂丸,而且就连武功也会一点,虽然不是很在行,琴棋书画也突然变得十分厉害。有时拿着颗银针能端详半天,除了医书,好多书她都看得懂。以前的小姐从来不喜欢念书,可是醒过来以后,小姐居然会自己找书看了,她的小姐……会不会不是以前的小姐,会不会变成别人了。 小姐生起气来,眼里的光芒像能杀人似的,像尖刀、像利刃,像冷弓,但是嘴上依旧会挂着蛊惑人心的媚笑,可她知道,小姐对自己的心是好的,只是外表冷漠了点。小姐现在能诗会画、心思玲珑,不像以前的小姐,烂好人一个。心思单纯,被老爷和夫人护在怀里,捧在手心里。 总之,小姐变得比以前好太多,虽然感觉无情冰冷了点,但是那是对外人,对她和浅烨还是很温柔的,或许这是小姐保护自己的伪装。 “就是……小姐们每月都得喝的养生汤,三小姐、四小姐她们也要喝,小姐们都一样,每次都是张姨娘亲自送汤药。但是因为小姐你不喜欢喝,所以张姨娘从来都不送给你。今天突然送汤药来恐怕……“说到这里奕如顿了顿,脸色也是变得古怪起来,”小姐,这汤药……夫人也有喝,而且张姨娘每次都是关切的看着夫人将养生汤喝完,说是补血益气,对夫人的健康很有帮助。还说她是相府的姨娘,孝顺夫人是理所当然的。” “那娘亲真的喝了吗?”凰千舞转着眼珠,脑子里迅速将奕如的话理了一遍,张姨娘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喝了,张姨娘这样说了夫人实在是不好推辞所以就喝了,虽然夫人也不想喝,但是夫人怕她不喝下人会乱说,为了防止外面传出相府嫡母打压姨娘这种流言蜚语夫人只好喝了。” 真是好恶毒的女人!这样说就算娘亲不想喝也不得不喝,如果娘亲不喝怕是第二天城里就会传出相府嫡母打压姨娘这种不切实际的留言!这样做不管怎么样对张姨娘都有好处,看来这汤药根本就不是对身体有好处,这根本就是要人命啊! 娘亲没有理由拒绝张姨娘的汤药,换成她,可就不是那样了。 第十五章:不速之客 “大小姐,张姨娘和二小姐来了。”领头的婢女恭恭敬敬通报完后,张姨娘,凰承欢、凰敏、三姨娘、四姨娘,和四姨娘的女儿凰千梦便鱼贯而入,一大堆丫鬟老妈子跟着,姹紫嫣红,一股浓浓的脂粉味顿时飘满凰千舞的房间,把凰千舞原本的清雅琼花香冲散。 凰千舞眼波流转,眼里暗藏锋芒,将手中药丸藏于袖中,面带蛊惑人心的微笑,看着来人。三姨娘和四姨娘的到来她到是没有想到,想来张姨娘也只不过是把她们拉来做人证,到时候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张姨娘便可以辩解现场不止她一个人!自从上次凰承欢被人污了身子后,张姨娘和凰承欢便被罚禁足了,她便没再见过她们。大概被罚后有些收敛,不敢妄动才没来找她麻烦,现在见凰昊宇松了口,她们也就一涌踏进锦绣阁了。 一开始把她推下湖中想让她淹死,却没能如愿,第二次下媚毒想让她被所有人唾弃,却返到害了自己的女儿。她本来就受爹爹宠爱,这两个绞尽脑汁想争宠的女人当然不肯放过她,纷纷想来一观改变之后的她,然后再想对策吧。 凰敏和凰千梦今天的打扮都是十分简单清爽。 凰千梦身着一袭轻纱般的蓝色纱裙,如同一眼碧蓝色的清泉,看来约莫十二岁的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碧蓝,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凰千梦从小就体弱多病,不仅仅是身着碧蓝色,凰千梦就连性子也如同一眼清泉般,淡漠如水。凰千梦的眼睛很吸引人,就像是一汪清泉,让人看着很舒服,全身会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 凰敏也是上等的美人,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灵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再看凰承欢就简单多了,凰承欢一席白衣飘飘,三千青丝只是用一根蓝色丝带轻轻绑着,全身雪白,黑的能滴出墨来的头发与白衣相互呼应,更显得凰承欢肌肤白嫩似雪。 似是故意与凰承欢的一身雪白作对似得,凰千舞今日无比妖艳,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凰千舞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不得不说,她们四个都是天生的美人,凰昊宇的四个女儿,在赤焰都是出了名的美若天仙,任何一个站出来都貌赛貂蝉,凰千舞妖艳,凰承欢清纯,凰千梦柔弱,凰敏可爱,四个人站在大街上,保管引起人潮轰动。 而今日的张姨娘,全身只着了件白色素衣,素衣下摆均有点点红梅,样式特别,虽然素净,却不失婉约大方,脸上略脂粉黛,眉目含笑,那笑容里却暗藏锋刃,是个笑里藏刀、表里不一的主。 额前发丝盘成一圈圈波浪卷,有点像一串排列不一的铜钱,精致秀美,不似凰承欢那般纯洁如莲,却也高贵清丽。 “几位姨娘、小姐请坐。”见张姨娘几人进门,奕如急忙搬来椅子,开始为她们泡茶。 凰承欢有些不悦地坐下了,但是为了维持她的形象,硬是忍着,脸带微笑的坐下了,却发现凰千舞的桌上还有许多别的东西,眉目一挑,冷然看到桌上的一堆书卷,凑近一看,全是关于医学方面的书。再看了眼娴静淡然坐着喝茶的凰千舞,还有她胸前半露的红色凤凰胎记,她的眼睛差点就被刺痛了。 倘若上次凰千舞突然变聪明懂得反算计她是个意外,这次端庄娴静坐在藤椅上悠闲自得喝茶的女子却是那般的真实。原来,那傻丫头真的变了,起初她一直不相信,以为是自己做梦,可看到眼前美丽大方的凰千舞,她的心猛地纠成一团。 一向骄傲的她怎么能接受一个懦弱无比的傻子变得这么好?以前她可以随便欺负这傻子,可现在,一看到凰千舞那双看着妩媚多情,实则暗藏微笑的眼眸,她哪敢轻易上去欺负她? 凰千舞左手持茶杯,右手轻挑茶盖,缓缓的在茶杯上拨弄,神情淡漠,不骄不躁,一脸镇定,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们。 低头时,右胸上的那朵红色凤凰记若隐若现,凤凰约一枚铜钱那般大,整体呈红色,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小型的凤凰要展翅高飞,很是美艳。当初起名字时,就是因为这个胎记,凰昊宇才决定叫凰千舞,当然里面也还有别的原因。 凰千舞天生的凤凰胎记是凰承欢最忌妒的,每次看她泡温泉她就恨不得把那只欲要展翅高飞的红色凤凰剜下来贴在自已身上。 红色凤凰栩栩如生,光彩夺目,如果不是从小就有的胎记,她定会以为这是凰千舞自个儿绣的。 张姨娘和凰承欢两人一直在怀疑凰千舞不是本人,从前的烂好人,突然变得十分聪慧,就如同一只觉醒的雄狮,换做是谁都会起疑心。虽然碍于凰昊宇,表面没说,不代表不会暗地观察。所以凰千舞才会故意将胸前胎记露了出来,以证明自己就是本人。 “长姐,你是不欢迎我们吗?我们都到了这么久你也不说一句话?”见到凰千舞遣散了下人后,凰承欢才扬起纯真的小脸,故作天真的问到,可是话语中却暗藏微笑,要是凰千舞说是,那便是连三姨娘和四姨娘都一起得罪了,要是说不是,就会显得凰千舞没有规矩,不懂得待客之道。 凰千舞在心中冷笑一声,这凰承欢好深的心机,也不知道是张姨娘指使她这么说的,还是她自己说的,要是她自己说的,呵呵,那她以后对待凰承欢可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凰千舞淡然放下茶杯,懒懒的看向张姨娘,也没有接凰承欢的话,“姨娘带这么多人来舞儿的锦绣阁,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说话?她干嘛要说话?在凰昊宇面前她勉强做做样子,外人面前装装大家闺秀,凰昊宇不在,也没有在外面,她是什么性子就是什么性子,看这两个母夜叉能耐她何。 因为多次在毒药上吃了亏,索性她就开始学医了,也不知道是她在这方面有天赋,还是重生一世人更聪明了,那些医书她只要看一眼,就能迅速的理解,就能炼出治病解毒的药,还能根据人体穴位进行针刺推拿,学医的人,救人都会,更不要说杀人,!当然也不是难事,只看她有没有那个狠劲。其实学医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因为一条生命很有可能消失在它们的一念之间。 人体有些穴位,比如百会穴、神庭穴等,一针刺下去,轻则昏迷,重则口吐白沫命丧当场,或许她应该给张姨娘和凰承欢试试,不过,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不然被怀疑上,就算她十分受到宠爱也不会轻罚,而且如果被张姨娘和凰承欢发现了的话,她们以后就会有所防备,那样她想要下手就更难了。 毕竟,她一人之力太弱小,对付几个女人还行,要是对付千军万马,或者那些武功高强的杀手,风险就大了。何必软碰硬,去玩对对碰的游戏呢!再说还有让她不省心的娘亲和奕如浅烨。但是她必须强大,因为她要报复的人是当今大历的三皇子。 见凰千舞态度冷淡,张姨娘也懒得理她,心底却对胎记耿耿于怀,凰千舞身上有胎记,那就代表她是本人,顿了顿,她有些咬牙切齿地道:“舞儿,你大病初愈,自然需要好好补补,所以我特地给你送来了养生汤,除了来给你送汤药以外,我还要提醒你,不要以为只有王哲一个采花贼,你可要记得保护自己,别让采花贼夺取了身子!” 提醒?怎么听起那么刺耳,没有半点提醒意味。 凰千舞眼梢带笑,聪慧狡黠的扫过凰承欢,遂看向张姨娘,“舞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身子,不会像承欢妹妹一般被人夺了清白,舞儿也不喜欢出风头,采花贼盯不上。倒是承欢你可要更加小心了!你已经被夺了清白,怕是其他采花贼也不会有什么顾虑了,你生得这么貌美,艳名远播,小心别又被采了才是。” “你!”凰承欢“嘭”的一声拍桌而起,桌上的杯子茶水被震的掉了这个板,这个贱人她要撕了她! 三姨娘见大家均话中有话,急忙调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都是老爷的心头肉,谁都不能出事。老爷已经派人在府里府外严防死守,别说采花贼,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张姨娘也是一手抓住愤怒的凰承欢强迫她坐下来。虽然她也很愤怒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过两天有她凰千舞好受的! “翠儿,药呢?”张姨娘眼里闪过一抹冷意,朝端着药的翠儿使了个眼色,翠儿立即会意,将汤药端到凰千舞面前,小声道:“大小姐,该喝养生汤了。” 凰千舞看着眼神闪烁的梅香,淡淡接过汤碗,右手拿着勺子轻轻在汤里搅了搅,余光则悄悄瞟向边上的张姨娘,只见马姨娘伸长了脖子,急切的盯着她,巴不得她快喝掉似的。 凰千舞用勺子舀了一勺,正要喂进嘴里,这时边上的凰千梦正巧咳嗽了一下,凰千舞便笑吟吟的转身,温柔的将汤药递到凰千梦的面前,关切大方的道:“姐姐身体好得很,妹妹感染风寒,这养生汤也能治咳嗽,既然妹妹身体不适,把这汤喝了吧,也是张姨娘的一片心意。” 她是最近正在钻研医术的,刚才轻轻闻了闻这汤,便知道这是何物。里面有松花蛋和各种香料制成的高汤的腥味,松花蛋里面含有铅,食铅过多能使人变傻,含有香料过多的高汤摄取过量也会变成傻子。看来,张姨娘是钻了药食的空子,如果到时查出来,她可以一口咬定这些不是毒药,她变傻与她无关。 真是好手段啊! 第十六章:化险为夷 的确,如果不是学医的根本看不出异样,想来张姨娘也不知道她最近正在钻研医书,更想不到她已经小有所成,因为在张姨娘的心中,她一直认为凰千舞是一个只会活在凰昊宇羽翼下的傻子。所以在拿到药的时候,凰千舞一闻到药味就道破了张姨娘的诡计。要是以后张姨娘时不时的给她送来两碗汤药,她想不傻都难! 看着一脸真诚、笑意吟吟的凰千舞,凰千梦一时有些傻了眼,这凰千舞是真善良还是假善良,连一向精明、善于伪装的她都辨不清了。她和凰千舞没有什么接触,她从下身子骨弱,娘亲很少让她和凰千舞她们相处,反倒是凰敏和凰千舞走的近,不过她也没有想要伤害凰千舞的心,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妄想,怪就怪在她的娘亲把她生在了一个豪门世家,张姨娘可是巴不得她早点死呢! 表面功夫是凰千梦的拿手好戏,这也是她唯一保护自己的手段,凰千舞一双妩媚勾人的大眼睛,使千梦差点当真了。她慢慢接过汤药,眼波流转,正要喝,却见凰千舞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嘴唇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凰千梦突然别过脸打了个喷嚏,然后不好意思的看向凰承欢,“姐姐,还是你喝吧!我一闻到这药味就难受,实在难以下咽。” “你们真是,好东西都不会享受,我喝。”凰承欢一见凰千舞几人都推脱着不肯喝,便一挥小手,大气的接过养生汤,这汤里有几十种珍贵药材,是养颜、补身的绝佳补品,一碗汤药值好几百两银子,就算富足有余的丞相府,一月也才采购一两次。 凰承欢正要喝,张姨娘突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汤药,脸色陡地发青,一个手软,汤碗“砰”的一声摔到地上,溅起一地浓汁,张姨娘急忙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承欢没有喝,要不,承欢就完了,今天她在高汤里加的香料特别多。今天在汤药里下药,她并没有告诉凰承欢,就是怕她一激动露了馅,被凰千舞察觉。 精明的她当然不会露出马脚,急忙沉下脸,故意吼道:“好东西你们都不会享受,一推二推的,这不,摔没了多可惜,又是几百两银子没了。” 三姨娘和四姨娘对视了一眼,看着地上的汤药,两人均有些胆寒,光看刚才张姨娘的举动,她们二人便猜到了这药汤一定不正常,不过她们是见过世面的人,尤其是四姨娘,讽刺轻哼一声,摇了摇手帕,“姐姐可真是不小心,这么珍贵的养生汤,你竟然失手摔没了,大小姐和千梦没福气,连承欢也没福气。罢了!过不久千梦要进宫参加皇后娘娘的寿宴,我得带她去治治风寒,我们先走,姐姐后面慢慢来。” 凰千梦眼底藏着一抹阴冷,淡淡瞟了张姨娘一眼,又转移视线看了凰千舞一眼,她实在想不通凰千舞是怎么知道汤药中有毒,没错,刚才凰千舞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嘴唇,就是对凰千梦说明了汤药中有毒,让她转手给凰承欢喝。凰千梦本来就十分万恶张姨娘,觉得她不是个好东西,她才没那么傻。幸好她刚才机灵,借着风寒打了个喷嚏,把汤药转手给了凰承欢,不然张姨娘递过来的“心意”不喝,那可说不下去,只是可惜凰承欢还没有来得及喝下汤药,那汤药便被张姨娘抢走了。 这凰千舞,机灵到家了,比她还精,看来,她不能轻视这个对手,得好好防范才是。希望她没有害人之心,不然斗起来,她还真没有把握赢她。 四姨娘和凰千梦先行离去,张姨娘便招手唤来婢女收拾已经破碎的碗,和撒了一地的汤药。她也拽紧凰千舞,故作关切地看向凰千舞,眼中的狠毒却怎么也掩藏不住,“舞儿,你前几天刚掉入湖中,想来身子骨应该还弱,该在家多休养才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就不用去了吧?” 张姨娘眼珠微转,瞥了妩媚动人的凰千舞一眼,眼中立即泛起一阵忌妒,到时候宴会上来的全是王孙贵族,要是这凰千舞抢了承欢的风头,被那些王爷、皇子看上怎么办?虽然她的女儿被人称作仙女下凡,一尘不染,但是凰千舞长得也不差啊!而且她的身份还比她的承欢高贵,敢问,在一个只是长得漂亮的女人,和一个既漂亮又有身份权利的女人中选一个,傻子都知道选谁啊!她可不能允许凰千舞将来地位比她的女儿高。 如果此时凰千舞知道张姨娘心中的想法,她一定会不屑的冷哼出声。先不说她长得不错,撇开这个,她的身份也是摆在那里的,相府嫡女,是皇后的侄女,外祖父又是威武将军,单凭她的身份她就不愁找不到好的夫婿。在抛开这些不说,单凭着当今皇后、皇上对她的疼爱,她就不愁找不到夫婿,更别说这些都存在她的身上了。想在娶她的人多的去了! 休养?凰千舞眼底暗藏锋芒,眉目微转。张姨娘哪有这么好心,她是怕她的身份地位和样貌会对凰承欢造成威胁才是。不过那些什么宴会她真不屑参加,与其在宴会上你争我斗、刻意讨好,像狗一样的不断的对着想要讨好摇尾巴,还不如在锦绣阁懒懒的睡上几天。 “既然姨娘都这样说了,舞儿定当考虑考虑,只是这次皇后娘娘和圣女节正好撞在一起不知道到时候宴会上会有什么好玩的?” 不是凰千舞装傻,她是真不知道,好奇问两句而已,她重生没多久却发现有些事情没有像前世一样发展,前世便是她掉入湖中后昏迷了许久,错过了盛宴。而且醒来以后又因为修养错过了赏花宴,这一世她却平安无事。 “这你都不知道?”凰承欢咧了咧嘴,然后双手合十,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红晕,咯咯笑道:“这次圣女节和皇后娘娘的生辰撞在了一起,皇上便下旨,这次宴会改成为我们女儿家举办的宴会,希望能促成几段好姻缘让皇后娘娘高兴高兴,到时候会有很多才貌双全,地位超凡的王孙贵族前来参加。比如俊美无双的夜王、羽王、诺王、四大世家的公子们等。还有特地从邻国赶来祝寿的汗青国皇子,他会将至宝心弦琴献出举行夺琴大会,心弦琴可是好东西,许多人连看都没看过。心弦琴不仅是琴,还是一等一的杀人利器,只要弹琴的人有内力,就能利用琴声杀人。” 凰千舞没有插话,凰承欢又一脸天真的意淫起来,“王孙贵族虽然多,其实我最中意的是诺王,钟家诺,他有权、有钱、又是三皇子而且已经封了王,对女儿家又温柔,长得又是极其的英俊,我这辈子要是能和他说上一句话,死也无撼了。到时候有好多千金小姐都要参加夺琴大会,她们早就开始准备了,一定个个精心装扮。母亲,到时候我要挑最精致的首饰、穿最漂亮的衣裳,将那些小姐一脚踩在底下,我要成为人群的焦点。想想,要是我夺到心弦琴,桃花树下,我温柔的弹琴,是多么唯美的一幅画卷。” 张姨娘宠溺的摸着凰承欢的头,顺着她的话道:“我的承欢是最美的,那些庸脂俗粉算得了什么?你放心,有娘亲为你打扮,一定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你身上。四姨娘已经提前为凰千梦准备了,娘亲也得为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咱们一鸣惊人,只要你成了主角,还怕那些王孙公子不上门提亲?” 两母女说得口沫横飞,兴奋异常,完全忘了边上还坐着凰千舞、三姨娘和凰敏,凰千舞只将夺琴大会和心弦琴还有钟家诺听进了耳朵,至于少女们争奇斗艳和争风吃醋她概不关心。男人嘛!又不能吃。 如果他们能生孩子,那便多了个作用,纵然他们再绝美,再有权有势,她也瞧不上眼,钟家诺不是也很俊美么?最终联合凰承欢狠狠刺了她一刀,把她推向死亡的境地。钟家诺对她很温柔,装得很乖巧,结果是个心怀仇恨、无情无义的小人,有了钟家诺这个例子,她哪还敢招惹男人? 男人这种危险动物,还是少惹为妙。只是她没有想到凰承欢从这么早就喜欢上了钟家诺,她当初肯定是瞎了眼,居然没有发现! 不过她现在却不怎么在意了,她现在心中所想的是刚才凰承欢提到的心弦琴。凰千舞不得不承认,这把琴成功地勾起了她的兴趣。如果她能得到这把琴对她自身可是有些无尽的好处,起码她不管是自保,还是对付他人都多了一份力量。不过听凰承欢的口气到时候会夺琴的人好像很多啊,虽然她会弹琴,但是实在是弹得不怎么样啊,她可没什么信心能成功夺琴。 沉思过后,凰千舞又狠狠地一咬牙,不管了!这么好的武器她就算抢都要抢到手,不然以后可就遇不到,现在她可是指望这把琴能够杀了钟家诺呢! 聊着聊着,凰承欢突然拍案而起,“娘亲,盛宴在即,我们可不能在此浪费时间。” 张姨娘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便同凰承欢匆匆离去。 两人这一走,房间内就只剩下三姨娘、凰敏、凰千舞、奕如、浅烨五人。 三姨娘看了凰千舞一眼,也是拉起凰敏就欲要告辞。凰千舞急忙拉住三姨娘,她可没有忘记她承诺凰敏要带她出去逛逛。 “姨娘,敏儿就暂且留在我这吧,我正好要出门,顺便带敏儿出去置办一些首饰,盛宴的时候才不会被人比下去。” 三姨娘感激地看了凰千舞一眼,她性子素来冷淡,也不会争宠,积蓄自是没有多少,但是她是从心里疼爱凰敏这个女儿。她正愁着盛宴要给凰敏置办一些什么首饰,凰千舞就出现帮她解决了难题,说不感激那是假的,谁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光彩照人,艳压群芳。 三姨娘又吩咐了凰敏几句才匆匆离去,屋子里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只有浅烨、奕如、凰千舞和两只眼睛已经放光的凰敏。 凰千舞宠溺地摸了摸凰敏的头,这妮子还真是好哄啊。 第十七章:挑选宫装 凰千舞站在热闹的大街上,嘴角带笑的看着兴奋的如同孩子般的凰敏三人。她从没这么悠闲的逛过街,更没有机会体会热闹的氛围,此刻细细品味,其实感觉还不错,她上次看似是出来逛街,其实还带寻找婢女的任务,然后找到了浅烨,这次可不一样,她是单纯的出来逛街,感觉上还是有区别的。 街上的一切都让她为之好奇,有时她和凰敏停在小摊面前久久不肯离去,晶亮的眸子充满了求知欲,浅烨在紧张了一会之后,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了起来,她从小就被主子带在身边,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在进了丞相府后虽然好吃好喝,但像今天这样不紧不慢的逛街还是头一次,一颗童心瞬间被点燃,比所有人玩得更起劲。 纵使她努力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那功力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得成,何况还是面对如此好玩的东西,她更加掩饰不住眉宇间的快乐。 众人就如同蝴蝶般,不断的穿梭在各个摊位,玩的不亦乐乎,突然,凰千舞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拉起凰敏三人一阵狂奔,凰敏三人着实吓了一跳,待到凰千舞停止脚步的时候,三个人因为惯性差点摔在地上。凰敏正想问凰千舞为什么跑那么快,一抬头却看见了‘绣珍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姨娘,敏儿就暂且留在我这吧,我正好要出门,顺便带敏儿出去置办一些首饰,盛宴的时候才不会被人比下去。”此时凰千舞出门前对三姨娘说过的话不断的在凰敏耳边回荡,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娘亲,对她最好的就是凰千舞了。 ‘袖珍阁’乃是赤焰最有名的成衣坊,里面的衣服堪比黄金,娘亲不爱争宠,性子冷淡,没有什么积蓄,除了每年新年好时,相府会通知在‘绣珍阁’采购衣服外,这是她第一次单独来这里买衣服。 凰敏眼眶微红地扑进凰千舞怀里,糯糯地唤了一声:“千舞姐。”声音带着些哽咽。 凰千舞嘴角带笑的摸了摸凰敏的头,她在相府里除了娘亲和爹爹,最喜欢就数凰敏了。她纯洁的就像是一朵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永远那么干净,你在她的眼中永远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完全不像凰承欢,两人虽然都被说是纯洁如莲,但是凰承欢那装出来的纯洁,始终没有凰敏本身的纯洁来的让人舒服。 凰千舞轻柔地把凰敏从怀里拉出来,帮她把眼泪擦干净:“哭什么,是怕你千舞姐没钱吗?” 听凰千舞这么一说,凰敏立刻破涕为笑,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千舞姐我是怕你的钱会全部被我花光!” 凰敏大笑一声,还不等凰千舞抓住她责怪一番,便一个人先冲进了‘袖珍阁’。凰千舞在后面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拉起浅烨奕如也进了‘袖珍阁’。 袖珍阁如往常一般,顾客盈门,十分热闹,掌柜和小二热情的招待着,客人满带期待前来,满怀高兴而归,当然,那腰间的荷包也是严重缩水。看着成衣铺的盈利一天比一天多,掌柜拨打着手中算盘,笑的合不拢嘴。 四人一进来,就引起了店小二的注意,店小二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心中想到:“这四人皆是衣着不凡,肯定是有钱人,这下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店小二来到凰千舞四人面前,谄媚的笑着问到::“小姐想买什么样的衣服?” 凰千舞环顾了四周一眼,“参加皇后娘娘盛宴的衣服,你这里可有?” 店小二的眼睛更亮了,天哪,参加皇后娘娘盛宴的衣服,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有钱人,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一条大鱼。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问到:“不知小姐是?” “家父凰昊宇。” 店小二吓得‘咣当’一声栽倒在地,天、天哪!这哪里是什么大鱼啊!这分明是一座金山啊!店小二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叫来还沉浸在账本中的掌柜,掌柜一见到凰千舞也是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小祖宗他要是伺候的不好,那他也别想活了。 以往丞相府要衣服,都是吩咐下人把衣服的样式描述一下,待到衣服做好了,便会有人来拿,从来没有什么小姐、夫人亲自过来的,今天凰千舞亲自过来实在是把他吓得不轻。 掌柜的笑的如同一朵花般,谄媚的说到:“不知道大小姐光临本店,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 凰千舞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客套话,他们无非就是惧怕她的身份罢了。 凰千舞指了指身旁的凰敏,认真地对掌柜的说到:“这是我庶妹,过几日要同我一齐入宫参加盛宴,现在来你的‘袖珍阁’买衣服,要是不好看,到时候脏了皇后娘娘的眼,你知道会怎么样!” 凰千舞语气凌厉,眼中闪过一丝警告,庶妹中,她最疼爱的就是凰敏,前世她娘亲死后,她就被张姨娘教的痴痴傻傻,最后被算计嫁给了钟家诺,没能帮到凰敏,她还未及笈就被张姨娘强行嫁给了一户富甲一方的人家做小妾,日日以泪洗面。今世她凰千舞绝对不会允许张姨娘这样做,这次盛宴就是一个好机会,她要让凰敏嫁一个好人家,不再受苦。 掌柜的额头上冷汗淋淋,赶紧叫人把店里最好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一套套华丽的宫装看的人眼花缭乱。凰千舞却一眼相中了一套荷花薄水烟逶迤施地长裙,裙长拖地,呈粉红色,裙尾由下向上绣了六朵深粉色的荷花。荷花栩栩如生出淤泥而不染,用细如发丝的金丝勾边,荷花上还停留了两只彩色蝴蝶,两边长袖均是点缀细小而浑圆的红宝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定住。外罩一层白色薄纱,既华贵又不张扬,使人眼前一亮,十分符合凰敏的气质。 掌柜的见凰千舞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件衣服,急忙取来让凰千舞能看的更加仔细,还一边不停地奉承着凰千舞:“大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款衣服可是刚出的,料子都是上乘的,就是这价格……” 凰千舞十分豪气的一挥小手,“钱不是问题,就这件了!差人送到丞相府,钱我自然会付。” 掌柜的立刻两眼放光,不停地说好,就差流口水了。 浅烨和奕如带着些许渴望的看着面前华丽的宫装,浅烨从小就跟着主子,穿的衣服从来都是以方便为主,自然是没有多好看,此时面前有这么多的漂亮宫装难免心生渴望。毕竟她也是女孩子,敢问哪位女子不爱美? 至于奕如,从小就是凰千舞身边的婢女,穿的也是婢女统一的服饰,但是凰千舞心疼她,所以她的衣服质量远远比别的婢女好,但是也只是质量好而已,款式还是一成不变,虽然是妄想但是她也希望有一天能穿上美丽的宫装,但是现在她已经很满足了,起码凰千舞比别的主子好很多,而且她很疼她。 两人眼中的渴望,不见得有多明显,但是还是被细心的凰千舞发现了,凰千舞在心中轻笑了一声,这两个丫头想要了也不跟她说,只要她们两个开口她是一定会买给她们的。因为在凰千舞心里早就已经把她们两个当姐妹了,而不是地位卑贱的婢女。 一件衣服已经打包好送去丞相府了,凰千舞却依旧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这让掌柜的笑的更欢了,看来今天他不会只赚凰千舞一笔! 凰敏却有些疑惑,她拉了拉凰凤舞的袖子,“千舞姐,我只要一套就好了,我们走吧。” 凰千舞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凰敏,眼中闪烁着如同孩子一般的调皮,“谁告诉你我还要给你买了?” “啊?”凰敏顿时不知所措的闹了个大红脸,感情是她自作多情了。 凰千舞意味深长地瞄了浅烨和奕如一眼,“喏,那边还有两个人没有买呢!” 浅烨和奕如立刻震惊的楞在了原地,天哪!她们有没有听错,主子要给她们买衣服? 凰千舞看着她们两个傻呆呆的样子,不禁用力地敲了一下她们两个光洁的额头:“身为我的婢女,出去当然要穿的好看一点啊!不然多丢我的脸!” 奕如和浅烨不禁感动地看着凰千舞,她们真的是跟了一个好主子啊!她会把她们当做姐妹,而不是卑贱的婢女,她们也真正的感受到了做人的尊严。 凰千舞也被她们看的怪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急忙转过身,开始挑衣服,“你们两个别那样看着我,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们了。” 凰千舞这么一说,奕如和浅烨立刻破涕为笑,连站在一边的掌柜也不禁在心中感慨到,这大小姐真是个好主子啊。 马上,凰千舞便又挑了一套紫绱翠纹裙,裙身为紫色,裙上绣着一棵棵翠绿的墨竹,用银丝勾边,还有一只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颗细小碎钻,与银丝勾边的墨竹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凰千舞拿着裙在奕如的身上比划了一会,确定合适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小二把衣服装好送到丞相府。 奕如的思绪始终停留在刚才那套华丽的宫装上,那套宫装虽然比不上凰敏的,但是却也是十分华贵,恐怕赤焰所有的婢女都没有一个人穿的比她还好了吧?她眨了眨眼睛眼泪便又要掉下来,幸好被凰千舞及时打住,“不准哭啊!我是怕你们给我丢人才给你们买的。” 奕如含着眼泪笑着点了点头,小姐还真是心口不一。 安抚好奕如,凰千舞便又开始对着衣服犯难了,要给浅烨买什么样的呢? 突然她眼前一亮,抓起一套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得意的喊到:“就它了。” 百合裙呈淡绿色,裙尾呈百合状,袖口绣的是水波纹,点缀着几朵白玉兰,镶钻着些许碎钻,裙身上绣着许多小朵的迎春,使人赏心悦目。 把衣服一把丢给小二,凰千舞长舒了一口气,衣服全部都买了,还差点什么?凰千舞思来想去,一转头便看到,凰敏头上的有些旧了的彩花簪,对啊!还差首饰。 ‘袖珍阁’虽然是成衣坊,却不代表这里没有首饰,恰恰相反,这里的首饰全部都是极品。 凰千舞硬是拉着凰敏三人,去内厅挑选首饰,四人一进内厅就被金光闪闪的首饰晃花了眼睛。 凰千舞按照每个人的衣服搭配了一整套的首饰,算账的时候看的凰敏三人一阵肉疼,这些钱可不少啊。凰千舞却是风轻云淡,她从来不缺钱,每年皇后娘娘都会给她打赏,一赏就是一堆的黄金,她还愁没有地方花呢! 第十八章:赚钱方法 当凰千舞四人心满意足地走出‘袖珍阁’想要去吃点东西填饱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的时候。 一个不明物体突然呈抛物线像凰千舞袭来,四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衣物首饰中聊的十分热烈,一点都没有发现危险靠近,而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凰千舞送她们出店门的店小二脸色一变,忙喊道:“大小姐,小心……” “啊……”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话,凰千舞便已经被砸了个结结实实,小小的身子上面,压了一个人,一个比她重上许多的女人。 奕如猛然一惊,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惶恐,随既她便马上反映过来,忙扑过去将压在凰千舞身上的女人给扒开,其余人见状,也纷纷上前,一时间乱成一团。 刚才那一下,凰千舞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人压断了。 好不容易,压在她身上的女子被凰敏三人挪开了,凰千舞在奕如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原本干净的衣服上一片灰黑,本来完美的发髻也变的凌乱不堪。 “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奕如一边为凰千舞拍去身上的灰尘,一边担忧的问。 还惊魂未定的浅烨将被人扔出来的女子拎起来,怒道:“你找死啊,居然敢偷袭我家小姐,走,跟我回丞相府去。” 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将女子唬了一跳,清秀的眸中溢出丝丝恐慌。 “我……” 女子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另一道暴吼声几乎刺破她的耳膜:“你个骗子,居然敢骗到大爷的头上来,什么可以驻颜美容,我呸,我不过在手上试了一下,就起红疹,大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立刻给我滚,若再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不打死你。” 那人恶狠狠的说道,在他的身后,站着数名虎背熊腰的打手,个个虎视眈眈的瞪着那快被吓晕过去的女子。 这女人不要命了,居然拿个假货骗他们老板说可以令人驻颜美容,也不看看他们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赤焰有名的胭脂堂,专卖高档胭脂水粉,样样东西都是最珍贵的好货色,哪容她这样随意哄弄。 女子看着被人扔出来的小盒子,娇好的容颜闪过一丝心疼与无助,她想弯身去捡,却被浅烨的死死揪着。 凰千舞眉角不经意扫过地上的东西,眼中倏地露出一抹精光,那东西…… 她诧异的看着那被女子欺骗,一脸愤恨的老板,眼中写满困惑,这东西可是真的如女子所说是可以驻颜美容的好东西,如果她没记错,在前世,她所用的脂粉就是这个。 这东西弥足珍贵,不是非常有钱,根本就不卖给你,而她也是在进了宫之后才享有这等待遇,可见这东西有多珍贵,为何现在被掌柜如此唾弃。 莫非是她看错了么? 凰千舞松开了奕如扶着她的手,蹲下身子捡起地上撒落的小盒子,细细瞧着,用母指与食指捏起一点摩挲着,滑腻的手感一如既往,她的脸上忽地绽放一抹笑容。 她没有认错,可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不应该不被众人所接受呀。 接着,凰千舞又将东西放在鼻间闻了闻,秀眉轻蹙,这香味,好像有一点点不对。 她抬眸看向女子,女子长的貌美如花,娇媚可人,只是那美目中流露出一些落寞,还有一丝不容易让人察觉的绝望。 除了这些,凰千舞没有看到女子脸上有因为骗人而被拆穿的一点点羞愧与窘迫,也因此,凰千舞断定,她并没有说慌。 “给你。”凰千舞站起来,将手中的小盒子递到女子面前,一个的眼神示意浅烨,浅烨忙松开了揪着女子的衣领,退到一边。 浅烨心中一阵疑惑,刚刚一定是她的错觉,为什么她觉得大小姐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丝炽热? 女子接过小盒子,下一秒,她又跪到老板脚步,苦苦哀求着,剪剪秋瞳闪烁着异样的坚定:“老板,你相信我,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秘方,可以令人驻颜美容,只是其中还缺一味引子,只要老板你肯买下它,我一定将剩下的那味引子奉上。” “滚滚滚滚滚……”老板极为不耐烦的将脚边的女子踢到一边:“你当老子是财神啊,你说缺味引子,那你将那味引子加进去了再来找我,万一你是胡驺乱编,那我岂不是白白被你骗了银子,这年头抢钱也没你这么抢法的。” “老板,我说的都是真的,它……” 女子话才说道一半,就被突然横在她面前的凶恶打手给吓回肚子里去了。 “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进到店里,留下来的打手双手环胸,不怀好意的凝视着女子,仿佛她要再敢多说一个字,立即将她揍得连爹娘都不认识。 凰千舞看着手足无措的女子,脑子里一道亮光快速掠过,看眼前的情景,这女子是为了某个原因要将制做这脂粉的方子卖了,而不识货的老板不相信她的话,如果她买下来了,那这些就都是她的了,依照前世的局势发展,这脂粉在不久的将来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价格绝对不斐,那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东西? 世界上没有不爱银子的人,虽然她不缺银子,但是银子这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相信这一点没有人会抗拒,再说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万一她以后就是要用到大量的银子呢? 想着,凰千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走过去,将匍匐在地的女子扶了起来。 “这位姐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女子本因掌柜的绝决而暗自伤神,如果……如果没有银子,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当听到凰千舞的声音时,她猛然抬头,泪水氤氲的眼眸对上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勾人魂魄的美眸。 女子鬼使神差的跟着凰千舞走了。 清雅幽静的茶楼厢房内,凰千舞气定神闲的品着香茗,动作优雅宁静。她的对面,坐着诚惶诚恐的女子,那局促的模样,显然对面前之人身份的敬畏。 如果不是大户人家,怎么可能有这等排场与气势,就是不知道她请自己到这里来所谓何事?总不至于就这么看她喝茶吧。 没过多久,凰千舞品完了一杯茶,抬眸望着对面的女子:“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她将浅烨和凰敏都留在了茶楼外,只带了奕如一人,不是她不信任凰敏,而是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她怕她有一天会被卷入这恶心的勾心斗角。 女子正在冥想之际,冷不丁听到凰千舞悦耳的声音,倏地一愣,而后回道:“小女子悦念。” “念姐姐,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看着笑意盈盈的凰千舞,悦念心中的畏惧少了半分,心里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女孩生出几分好感感来,她扯出一丝笑容,点点头:“恩,不介意。” 只是笑容里多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我叫凰千舞,念姐姐可以叫我舞儿。”凰千舞自我介绍道,她等会怎么也说是有事与人相商,让人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是基本礼貌,不然怎么让人相信:“我想跟恬姐姐做个买卖。” 悦念神情一滞,疑惑的打量着凰千舞,紧皱的眉头似在思考着她说这话的真实性。 实在不能不让她诧异,要与她做买卖的人不是别人,只是个看上去约摸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让她如何相信她这话不是开玩笑。 “舞儿是想要我手中这张方子?”悦念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可置信的话让凰千舞浅浅一笑。 这样的情景,她早料到了,谁让她虽拥有二十多岁的灵魂,模样却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换作是她,也一定会有悦念这样的疑虑。 “恩,可以这么说,我可以问一句,念姐姐为何要将这张方子卖了?这么好的东西,以后必定赚钱,念姐姐现在卖了方子不是亏了么?” 悦念闻言,娇好的面容闪过一抹惆怅,瞳眸似蒙上了一层灰色,黯淡无光,她轻叹了一声,缓缓说道:“我家本是做胭脂水粉的,这张方子是我夫君呕心沥血之作,只可惜他只做出一分成品便离开了我们母子,他死后没多久,大夫便查出我怀了夫君的孩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夫君过世没多久,他的哥哥便霸占了铺子,硬是将我赶了出来,幸好我临走前带走了我夫君呕心沥血之作,可是我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但是却怀有身孕,不得已才想要卖掉方子,让我的孩子平安出世。” 说完,凰千舞这才注意到恬奕的肚子。悦念的肚子已经浮起,看样子应该有三四个月了,却因为悦念穿的衣服比较宽松,看的不怎么明显,凰千舞刚才才没有注意到。悦念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凰千舞心中一动,对悦念更多了分同情。 “要多少银两?” 悦念拭去眼角的泪水,幽幽的说道:“五千两。” 闻言,凰千舞眉角不由得微微跳动了一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出的价一定不低,但是当听到这么多银子时还是不由得吃惊了一下。 五千两,当下可是有点小贵啊,虽然这东西日后的价值可远远不及这些。 虽然她不缺钱,但是她也是会感到心疼,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秀眉微微蹙起,凰千舞在心里思索了下她的想法,开口问到:“念姐姐,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大历人?” 悦念在心中暗暗惊讶了一下凰千舞的观察力,便回答道:“舞儿猜的不错,我乃是汗青国人。” 凰千舞立刻眼前一亮,当今世界,五国鼎立,汗青国便是其中最富饶的国家,汗青国人最擅长的就是做生意。可以说,只要是从汗青国出来的人,个个都是奸商! 凰千舞一挑眉,赶忙追问到:“不知,念姐姐在经营酒楼、茶楼方面可有经验。” 悦念很果断的摇了摇头,“我家中本是做脂粉生意的,在这方面确实是没有什么经验。”看着凰千舞暗淡下去的眸子,她又赶紧说到:“我想舞儿应该知道,只要是从汗青国出来的都是优秀的商人,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我相信我绝对能够做好,本来家中的脂粉在我的经营下,可是连皇室都有在用!”说到这里,悦念不禁流露出一丝自豪和得意,不得不说这悦念确实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的,可是一谈到声生意,她可是比狐狸还要精明! 听到这里,凰千舞本来暗淡下去的眸子立刻又开始绽放出光芒,“念姐姐,如果我让你开茶楼和酒楼,你可有把握?有几成?需要多少银两?” 悦念伸出一双手在凰千舞面前晃了晃,“五万两!而且我有把握把它做成赤焰最好的酒楼和茶楼!” 听到价格,就算凰千舞再有钱也还是犹豫了,五万两啊!这可不是小数目,但是茶楼和酒楼的作用她比谁都清楚。前世钟家诺手中的情报有百分之四十都是来自茶楼和酒楼,而且以后要见什么人也更加方便,在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是不怕被别人监视。想到这里即使凰千舞在心疼也是一咬牙答应了下来:“好!就这么说定了,银子我会差人送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成效?” 这次悦念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自信,“三个月,只要三个月,我便能让这脂粉和酒楼的名字响彻赤焰!” “但是念姐姐,我也是有条件的,我想做这脂粉堂和酒楼的幕后主人,当然,店铺所用的一切资金我会想办法,念姐姐你则是店铺的老板,而制作驻颜美容的脂粉也由恬姐姐一手负责,我不会觊觎半点,我要的只是赚来的七成银子,和酒楼的来的消息,你看怎么样?” 这条件凰千舞说的理直气壮,悦念听得瞠目结舌,又是激动,又是不敢相信,她一心想完成相公的遗愿,可没有银子根本无法成事,为了将要出世的孩子,她又不得已要将方子卖了,可是方子一但卖出去,就不再是她的东西了,而现在,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一点也不再乎能分成多少银子。 “这……这真的可以吗?”星眸之中幽光流转,悦念忽地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凰千舞,如果她能让这一切都实现,那她真是欠她一分大的恩情。 “当然可以,如果我的到了银子和情报,那我就一点也不算亏。“凰千舞轻松的说道,她没想到悦念会答应的这么快,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拿着自己的东西给别人打工,想了一想,她转而问道:“不知念姐姐现在住在哪里?我好方便与你联系。” 悦念兴奋的神还未缓过来,听到凰千舞的问话,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就住在城南的破庙里。” 凰千舞心中一惊,她一个孕妇居然住在破庙里!前世凰千舞也是做过娘亲的人,不由得怒声到:“你一个怀了身孕的人怎么能住在破庙里!你不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吗?”随即她又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悦念面前,“这些钱,你先拿去,去找一个环境好一点的环境住下,一来我好联系你,二来对孩子好,记住你住下以后便差人把客栈的名字写下来送到丞相府。” 悦念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的女孩居然是丞相府的人,看样子可能还是小姐,同时她也十分感动,其实她一个女人也会累,也需要别人的帮助,在这一刻她的心被温暖填的满满的,老天对她不薄啊!她也不矫情,“嗯”了一声便将银子收下了。 第十九章:五国聚鼎 今天的城里格外的热闹,大街小巷全部都张灯结彩,不为别的,就因为明天是赤焰的圣女节,以及当今赤焰皇后的寿辰!皇上特地下旨举国同庆,同时当今世上其他的四国也将派使者前来贺寿,更有汗青国的皇子上官昊尘带来了至宝心弦琴! 城门酒楼二楼的雅座上,凰千舞临窗而坐,将城门口的盛况尽收眼底! 此时天已经全黑,巍峨的帝都北城门灯火辉煌,城门内两边侍卫长枪拦路,将围观的百姓拦在大道两侧,一路火把蔓延到使者大院。 门口正中,钟家诺一袭端庄的宫装,骑在骏马上,深邃的犀眸冷冽地盯着前方看,确确实实已经等了一整日了。 今天乃是其他四国使者到来的日子,可是一整日过去了,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主子,诺王爷一定很累吧。”奕如怯怯开口。 早知道她就不拉小姐来了。不知道怎么的,从大小姐看到骑着骏马诺王爷开始,她整个人就跟一冰块似得,冷的可以冻死人!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的小姐被俊美的诺王爷迷住了,可是大小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那样子就像是要向诺王爷索命的女鬼似得。看的她心里一阵发毛,可是当她劝凰千舞离开的时候,凰千舞却又怎么的不肯离开,谁知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凰千舞置若罔闻,举杯啜饮,望着城门口俊美非凡的钟家诺,眼中翻滚着无限的恨意。他还是没有变,看着还是一样的俊美,俊美到可以让人误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人,可惜,他不是。他是一条披着人皮的毒蛇,他会让你沉浸在他为你编制的温柔的陷阱里,然后冷不丁的咬你一口,让你在最痛苦的时候死去。虽然她确实很想现在就去杀了他,为她的孩儿、父亲,还有外祖父报仇,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行。因为她斗不过他,她还不具备那个能力。 千万不要被钟家诺温文尔雅的外表迷惑了,能在皇位争夺战中活下来,他岂会是等闲之辈?前世的她可是亲眼见过他的手段。来日方长,他总有一天会死在她的手里的,她有的是时间,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她是女子。不过比起这个,凰千舞现在比较好奇一会儿四国的使者来了,钟家诺会怎么做,他可相当于当着全城老百姓的面被放了鸽子呀! 个人面子事小,赤焰的面子是大,四国使者足足迟到了一日,传出去还不让各国的百姓笑话了? 钟家诺这赤焰的三皇子,该要如何挽回赤焰皇室颜面呢? 突然,城门上侍卫一声高呼,“皎月国皇子到!” 一时间,全场寂静,凰千舞探身看去,隐隐可见城门外马队声势浩大,锦旗张扬。 须臾而已,马队入城,只见打头的是两列威风凛凛的骑兵,清一色的白色战马,清一色的黑色骑装大汉,一个个人高马大,桀骜不驯,这之后,是一两八匹战马拉着的镶金大马车。 凰千舞心下微惊,就算赤焰天徽皇帝出行都未必会犹如派头,皎月的财力可见一斑,真不愧是五国中最强大的国家。 如此阵势,两边百姓,甚至侍卫们都被震慑得心生敬畏,自觉低人一等!相较之下,单枪匹马立在道路中的钟家诺则显得寒碜很多。 凰千舞禁不住多看了钟家诺一眼,只见马队都止步了,他还岿然不动,俊得人神共愤的脸上,不见丝毫反应,那双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冷冷看着眼前一切,似乎洞悉了一切,又似熟视无睹,不怒自威,令人琢磨不透。 如此细看,相较之下,钟家诺的气场分明更胜一筹,一人便远远抵得上汗青这最气派的人马! 且不说赤焰国力不如皎月,居下位,即便恭敬响应都不为过,就说钟家诺今日是来迎人了,至少得先主动开个口呀! 可如今人都到眼前了,他竟还不声不响不作不为,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他的报复开始了吗?两国的较量开始了吗? 一时间众人的心都揪住了,视线不离钟家诺,生怕错过了什么,凰千舞茶杯止在半空,心中冷笑一声,钟家诺可真是天生的好演员,一个人对阵这么豪华的车队,能演到这一步确实很不容易了,可是如果仔细看,却能发现钟家诺的额头上,已经有着冷汗溢出。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十分出人意料,寂静中,钟家诺还未开口,马车上的主儿竟先开口了。 “诺王爷久等了,途中遇雨山路难行,无法及时差人报,还望诺王爷见谅。”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大惊! 他说什么,皎月国皇子居然向诺王爷解释迟到的原因,还当众道歉! 这……这怎么可能,这两人不是死对头吗? 皎月国皇子不是一来就要给诺王爷下马威吗?诺王爷不是准备好收拾为赤焰挽回面子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说是城中的百姓了,就连钟家诺自己都有些被吓着了,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皎月国的皇子居然向他道歉了! 但是戏还是要演下去,在众人的惊诧中,钟家诺才冷冷开了口,不谦卑也不傲慢,“皎月皇子亲临,吾皇十分高兴,我代吾皇恭迎,皎月皇子不必客气。” 而这时候金灿灿的车帘缓缓被掀起,一时间又是全场寂静。 凰千舞好奇看去,只见下车之人,高大英俊,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五官轮廓深邃,在一身高调的青铜色骑装的衬托之下,张扬狂佞、尊不可犯。墨发随意束在脑后,长眉斜挑,与微微上挑的凤眼一同飞起几分邪气,唇若点朱,歪着嘴笑得肆意轻挑,总带着几分狂放不羁的感觉,一双深得不见底的眸子如一潭湖水,让人想追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刚见男子的第一眼,凰千舞就“砰”的一声,一掌拍碎了本来还好端端的红木桌。 凰千舞死死压制住心中翻滚的滔天杀意,咬牙切齿的怒瞪着所谓的皎月国皇子,可不就是她中媚毒之时强夺了她身子之人吗?没想到堂堂一国皇子,居然是如此下流之辈! 站在凰千舞身边的奕如也是被吓得小心脏猛的一跳,有些恐惧的看着凰千舞,大小姐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很快,慕容寂翻身上马,同钟家诺并肩,两人几乎是同时,拱手作揖,相视冷冷一笑。 见状,谁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回事,而凰千舞轻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膝盖上,吩咐奕如下去叫店家再搬一张桌子上来。 随即侍卫又突然高呼了一声:“天楚国公主到,飞燕国公主到!” 听到两国的公主到了,城中百姓又开始一阵喧哗,大家互相推搡着想要往前挤,特别是男的,全部都想要一睹两国公主的风采,这也让凰千舞提起了兴趣。 很快,一个大红,一个粉红的轿子就同时进了城门。轿子一进来,城中的百姓不禁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其他四国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狂妄,这大红色的轿子在赤焰可是只有皇后才可以坐的呀! “诺王,不好意思,路上下雨山路湿滑,所以这才晚到了。”人未到声先闻,比声酥的都快要钻进人的骨头了,城中的男子,大半都被这声音已经了,恨不得立刻就去掀了那轿子的珠帘。 不等有人去掀那珠帘,珠帘便自己被掀开了,只见那飞燕国公主,身穿大红色牡丹裙,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妖艳的牡丹妆,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只是瞬间,城中的男子便被勾走了魂。 茶楼上的凰千舞轻笑一声,看来这飞燕的公主野心不小啊,牡丹乃是花中之王,她这一身上下都是牡丹,似乎是对牡丹十分偏爱啊。 就连一向自持定力不错的钟家诺,在见到林安妮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随即大度的一挥手,“不碍事,我赤焰的从来都不见得小气过。” “呵呵,那少玲也就放心了。”这次也是人到声未闻,只是这次声音不一样了而已,这次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清就似泉水一般。 只见蒋少玲伸出芊芊玉手拨开珠帘,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的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仿若无声的诱惑。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颚。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一袭素色的曳地长裙,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目光中寒意逼人。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钟家诺拱手作辑:“少玲公主调笑了。” 正当钟家诺还想说两句时,城门的侍卫再次惊呼出声:“汗青国皇子到!” 钟家诺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火热,终于是来了呀!不单单是钟家诺就连其他三国和凰千舞也是好奇的盯着城门口。 终于,一只浩浩荡荡的车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那是一只通知的黑色车队,不管是马鞍的颜色,还是同行的婢女,甚至连马车都是黑色的。 很快马车停了,车中走出一名绝色男子,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披散在颀长的身躯上,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凰千舞看着马车中走出来的男人,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像是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珍宝。她的嘴角勾起一丝欣赏的弧度,她喜欢这个男人,只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罢了。 上官昊尘似乎也是注意到有人在注视着他,那道视线不同于普通百姓好奇探究的目光,似乎带着不一般的炽热,警惕的他也是抬头向四处扫视,正好于凰千舞的目光碰着正着。两人的视线开始不断的交织,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最后凰千舞终于是低下了头,不再去看上官昊尘。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火热的,不过并不是因为眼前男子得容貌,而是因为他背上背的那把琴。 心弦琴! 钟家诺大手一挥,低吼一声:“既然大家都到了,就随我去使者院休息吧,明天好参加盛宴!” 看着那离自己视线越来越远的车队,凰千舞知道,明天的盛宴绝对不会无聊! 第二十章:入宫贺寿 果然,第二日大晴,万里无云,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用完早膳,相府上下便开始准备了,毕竟今天是要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还有其他四国的使者,可千万马虎不得。 今日周夫人身着一袭的紫色命妇长袍,宽大的袖身使得整个人都显得庄重了许多,紫色的袖口处绣着朵朵美丽的幽兰,身上的珠宝既华贵又不会太过招摇,很好的衬托出了周夫人端庄典雅的气质。她眉眼间的英姿飒爽更加衬托出了她的与众不同,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 “娘亲,今日真美,舞儿都不敢挪开视线了!”凰千舞见着周夫人便快步走了过来,奕如、浅烨跟在身后,也疾步的走了过来。 “你这丫头怎也学的这般的贫嘴!”周夫人无奈的一笑,宠溺的为她整了整发鬓,宠溺的看着如今出落的越发美丽的女儿,心中却无言的惆怅,貌美究竟是好是坏,只盼望她日后不要因为这张脸,所托非人。 凰千舞甜甜一笑,手挽着周夫人的手,轻轻的靠在了她的身上,她今日穿的是一身大红色的滚雪纱萝裙,裙身上绣着几只娇艳的桃花,外罩一件淡粉色的薄纱,脖子上带了一条价格不菲的红色玛瑙项链。头上带了一只流苏簪,左右各插了一朵橘红色牡丹花,眼角画着美艳的琼花妆,妖娆的不可芳物,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勾人心魄。 “见过爹爹,见过母亲,见过姐姐!”凰承欢也准备妥当,身后只跟着一个丫头,她今日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散花裙,三千青丝轻披在脑后,只是用了白色的丝带轻轻绑住,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表面上看来确实对得起那句出淤泥而不染,可是她恶毒的内心怕是没有人看透。 凰昊宇有些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今日乃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穿的这么素是不是不太吉利? “千舞姐!”凰敏兴奋的大叫一声,扑进凰千舞怀里,引得三姨娘一阵惊呼:“敏儿!你小心点,别撞着你姐姐!看看你这孩子,发髻都快散了!” 凰千舞宠溺地帮凰敏整了整发髻,“姨娘,不碍事得。”随即她又赞赏地看了凰敏一眼,“敏儿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啊。” 凰敏的眼中立刻折射出光芒,兴奋的就像孩子似得,不停地转圈,“真的吗?不过这也是因为千舞姐你眼光好!” 听凰千舞这么一说,凰昊宇这才注意到四丫头身上穿的衣服,没错,就是那天凰千舞给凰敏买的那身粉色衣裙。不得不说,凰敏穿上真的很合适,就如同荷花仙子般,出淤泥而不染,十分的干净纯洁。当然连她的内心也是十分纯洁,不像凰承欢般只是表面现象。凰昊宇的眼中涌出一抹赞叹,还是四丫头懂得打扮啊,这身衣服穿着确实好看。 这时,四姨娘和凰千梦也到了,连同一起的,还有姗姗来迟的凰青霖。 凰千梦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衣裙依旧是看着弱不经风,十分惹人怜爱。而凰青霖则身穿一身青色宫装,俊逸不凡,今天晚上的盛宴怕是要勾走不少小姐的心。 “都好了吧?我们便进宫吧!”凰昊宇见的自己的儿女都这般的出众,心里自然多的喜悦。 众人一齐走了出去,凰昊宇与周夫人坐在最前面的马车,凰青霖与凰千舞则是坐在第二辆马车,剩下的张姨娘、三姨娘、四姨娘一辆马车,而黄敏、凰承欢、凰千梦则做最后一辆马车。 谁知在凰千舞将车帘放下的那一刻,凰承欢却不知羞耻的钻了进来,凰千舞看到后面马车里张姨娘那不甘的眼神,宛若一把刀子狠狠的盯在这里,她淡淡一笑,女人的嫉妒心可怕的狠。 “姐姐是不喜承欢了吗?都未曾与承欢讲话!”马车内就只剩下姐妹两个,还有一个一言不发的凰青霖,凰承欢微微的红着眼眶,小手不安的拉着凰千舞的衣袖。 “承欢怎会这般想?姐姐从来都未曾不喜你!”凰凤舞看着她手上的小动作,笑的越发的甜美。 “姐姐,真的么?承欢真的好开心!”凰承欢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凰千舞的身上,仿佛他们姐妹又回到了往常那般的美好,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恶毒却还是被凰千舞捕捉到了。 就算她凰承欢再傻,也应该猜得到她清白被毁定是出自她凰千舞之手!现在却还能在马车里与她谈笑风生,不得不说,这凰承欢小小年纪心机却是很深啊! 凰千舞淡笑不语,只是眼越发的沉了起来,前世种种依稀的浮在眼前,凰承欢你该如何承受我对你的恨意。前一世凰承欢还未曾有这般的大胆,今日的盛宴她不过是跟在身后长长脸面罢了,可如今看来怕是她已然存了歹心。 不知为何,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凰青霖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皇宫。凰千舞一下车便看见宫门前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华马车,马车一停驻,打扮艳丽的千金小姐和富家公子们便全部下了马车。少女们轻提莲足,公子们雅致昂然,一个两个伪装得比圣人还和善。 其实来参加盛宴的人们,除了想攀龙附凤、择得佳偶和良婿之处,更多的是想得到至宝心弦琴,听说得到心弦琴的女子有可能成为汗青的皇子妃,更何况,那上官昊尘可是汗青国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能和汗青攀上亲,王孙贵胄们早已着手准备,把自家千金打扮成娇艳的孔雀,伪装得知书识礼、懂事温柔。 凰千舞走在人群中间,淡淡看着面前的帝宫,帝宫金殿碧苑、瑶池琼楼、金碧辉煌。只见金色的天边,红日如蛋黄般绯红刺目,熠熠的阳光洒在大地,如璀璨夺目的水晶。 朱红色的琉璃瓦青古高贵,泛着淡淡的金光,皇宫里处处飘着清雅的花香,像夏日的清茶般沁人心脾,四处是朱红色的雕柱,圆形雕柱上雕着许多栩栩如生的飞龙飞凤,龙飞凤舞,渐渐蔓延到鹅卵石铺成的路面。一路上都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她突然冷笑一声,这里还是和前世一样啊,她可没有忘记,她就是死在着看似华丽的皇宫里的,不但是她,还有外祖父、父亲、以及她可怜的孩子! 这皇宫从外面看金碧辉煌,让人心生向往,外人都道能住进皇宫这般华丽辉煌的地方,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是只有住在皇宫里面的人,才知道它的真面目,知道它吃人阴冷的一面,它就如同关着金丝雀的笼子般,死死的把住在皇宫里的人困住。 突然,不远处一辆白马金车迅速驶了过来,金车奢华瑰丽,上面镶嵌着熠熠发光的玛瑙和珍珠,四周垂着墨色的流苏穗子,车身通体金色,由纯金铸成,车顶四角用红色的朱漆漆成,很是华丽。 金车后边跟着十二名身着墨色轻骑装的侍卫,驾马车的男子一袭藏色锦袍,模样威严,在众人边上停下。 不知道这白马金车里坐着的是谁,众人全部都好奇的等待着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就在这时,马车里面走出四名身着墨色衣裙的少女,少女们个个冰冷淡漠、清淡疏离。 尤其走在最后边的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根墨绸随意绾起,头发梳了个简单的鸣凤髻,髻上插着一枝清雅的玉簪,额前刘海斜分,目光犀利而冷漠,浑身像罩了层冰般冷酷,冷若冰霜,有杀手般的决绝气质。 待走了几步,女子冷冷伫立在原地,恭敬的低着头,几缕发丝荡在嘴角,她则纹丝不动,像在恭敬的等着什么。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几名丫鬟轻轻掀开,边上的侍卫高唱道:“汗青皇子到。” 原来这马车神秘的主人是汗青国皇子,怪不得气势如此逼人,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一双银白锦靴率先踏出,接着,高大修长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之前那位低头的姑娘则迅速跟在男子身侧,目光冰冷清浅。 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劲装,上面用细如发丝的金线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龙。依旧是霸气非凡,瞬间就俘获了不少在场小姐的心。 他慢慢地走向凰千舞。“白痴!”冷不防的,男人淡淡碎了句,又看了她一眼,转头继续前行,波澜不惊般无生无息,留下一脸愕然的众人。 就连凰千舞也是小小的惊愕了一下,随即嘴角又勾起一丝弧度,这个男人挺有趣! 无视掉后面众人的惊讶,他继续淡定的向前走,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这不是上次那个在城门口茶楼一直盯着他看的女人么?亏他想得起来。刚才是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后来在看见她那双如同无尽的黑洞般勾人的眼睛,他才想起来。 “天哪!这就是汗青国的皇子吗?好霸气,好神秘,连骂人都那么好听。” “就是,就是!就是可怜了刚才被他骂的那人,肯定没有机会得到心弦琴了。” “那把心弦琴是他的至宝,不知道会花落谁家。得到心弦琴的女子,说不定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做汗青的王后。” 一路上,众人都在激烈的争论着,绕过层层蜿蜒曲折的回廊后,凰千舞跟着众人来到御花园,御花园百花齐放,竞相争妍,一片姹紫嫣红。在御花园中间最大的空地上,早已布置好一切宴会必备的东西。 上面是新搭的红色玉台,玉台很大,铺满整个御花园的空地,玉台上放着葡萄美酒、金斟玉露,一派奢华清逸。台子周围被簇簇百花和假山包围,人们近乎徜徉在金樽玉露和碧海花潮中。 台子最上方有几个主位,其中最中间的是一座金色浑雄的龙椅,龙椅最大最华丽,全由纯金雕砌而成。龙椅右边稍后的是凤椅。 在龙椅的左下方,稍靠前的位置,是四座朱红色的檀木玉椅,椅子上镶嵌着南海翠玉、玛瑙明珠等物,华贵大气却不失清雅,这个位置非同凡响,只有王爵位的人才能入座,凰千舞心中暗暗肯定到,这应该就是其他四国的位置了。再下来的两排位置就是按照赤焰的官位排列的了,两排位置的第一个分别是,将军府和丞相府。 第二十一章:宴会抢座 “丞相大人,大小姐,周夫人,凰将军宴会快开始了。”皇上身边的陈公公走过来恭敬的说道,伸出手,示意凰昊宇跟他走。 凰昊宇也是恭敬地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身为丞相的架子,道:“时间是差不多了,也是入座了。” 陈公公带着凰昊宇一众人七拐八拐,终于是来到了座位旁。果然如同凰千舞猜测的位置一样,是既其他四国下来一点的那个位子。因为这一次皇宫宴会的力度颇大,五品以上宫员大臣家都需带家眷前来,凰千舞他们略微晚些进来,大殿里已经聚集了大半的人。 宴会桌椅摆放颇有讲究,按着身份从左依次排下,赤焰的丞相和威武将军互相对应,大殿中已经落座的大臣们见凰昊宇等人前来纷纷行礼,只是那眼神却带着审度的看着凰青霖与凰千舞二人。 凰青霖自然不用说,赤焰现在最年轻而且又是打了不少胜仗的大将军,就算是皇上也是十分看中他,想要巴结他的人多的是,至于凰千舞,众人的眼光中更多的是带着惊艳,毕竟凰千舞的容貌绝对算的上是倾国倾城。 在场的不少小姐第一次看到凰青霖,顿时对凰青霖的风姿神采所着迷,心中不仅惊叹,天下竟有这般男子,就算是只看了一眼,也会怦然心动! 更有不少朝臣与各府公子盯着凰承欢移不开眼睛,这就是那丞相府二小姐,果然亲眼相见比起传言更令人赞叹,这样的女子即便只有一夜之情,想必也足够令他们回味一生了,简直太美了! 至于凰敏和凰千梦,也是被各种各样的目光不停地打探着,这相府的四位小姐在赤焰可是出了名的貌赛貂蝉啊! 那些小姐盯着凰千舞四人,面色都越发的差了,那些本来自认相貌出众的小姐,如此一个高低即见,心里头恨不得直接在凰千舞四人脸上扇一巴掌,毁了她们的容。 陈公公笑着带路,凰昊宇与周夫人自然是有自己的座位,而凰千舞和凰青霖因为是兄妹也没有太多忌讳,被安排在了一张桌,至于剩下的人因为身份都有些上不得台面,只好被安排在了后面。 凰千舞刚要入座时,陈公公却急忙把她拦住了,“大小姐,皇后娘娘说了,你的座位不合适,得改一改,你的座位在那里。” 顺着陈公公指的方向看去,众人面色不禁大变,因为凰千舞所在的位置正好与赤焰的长公主相临,那里坐着的不是皇家公主便是亲王郡主等一等身份的,看来这凰千舞果然如同传言中一样,深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喜爱啊! “噢,这是哪来的女人,本公主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咱们这赤焰何时出来了一位公主或是郡主啊,这座位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坐的。”突然一道有些尖酸的声音响声,众人闻声望去,看到人都禁了声,有些人眸子微闪,不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钟家诺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他的亲生妹妹,——二公主钟新叶。 说起二人的母妃程妃,那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程妃出身乃大文儒世家,父亲当初更是在当今皇上还是太子时就身居太子师的大任,对于当今皇帝有教育之恩。 当初皇上刚刚登基之时,那程妃便是第一批进宫的秀女,只不过因为皇后这个千年大家族出身,比起身底的雄厚度,那程妃还是略差了一筹,所以便只是妃位,只不过不论如何,皇上对于她还是十分照顾的,她可是宫里晋升最快的一位妃子了,可见皇上也没亏待了她,对她颇有敬重。 而三皇子钟家诺因为程妃娘家的关系,也有一批效忠者,正是皇位有利的争夺人之一,这二公主虽然不如长公主那么得宠,却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一个差别是,长公主的为皇后所养,皇后从来不争却极为得宠,而长公主性子使然,自然就站在了浪头上。这二公主却是实打实的得宠,大概也正因为如此,两人一直很不对付,不少人暗中嘀咕,怕是两位公主争皇上心头这第一公主的位份呢。 那钟新叶一身精美的繁花点坠裙装,相貌俏丽,只是眼角总是时不是上挑,总用眼缝看人,显得十分傲慢,头上一只繁蝶金步摇,支出两二枝流苏来,一走起来摇晃多姿,只是极闪人眼,让人感觉分外不舒服。 钟新叶本来是打算入座的,却无意间看到皇上身边的陈公公,在恭敬地对一位女子点头哈腰,瞬间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能让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这么恭敬?刚才看到凰千舞的容貌后,钟新叶更是感觉眼睛有些刺痛的很。 “这个座位现在本公主要座了!” 众人一听,面色都是一变,在今天这个场会,这座位可是十分有讲究,绝不是说调就能调的,太污辱人了! 凰千舞面上的表情却是分毫没变,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不与钟新叶说什么话,只看着陈公公。 陈公公顿时头大如斗,这二公主是极得皇上宠爱的,他可不敢随便得罪,只是这凰家小姐也是皇后特意嘱咐照顾的,当初皇后还对他有提点之恩,这可真是令他两难,可是他却不得不解决。 最后不禁深吸一口气道:“二公主,这位姑娘乃是丞相府嫡女,这个座位是皇后她分派的。” 钟新叶这才注意到凰千舞身后的凰昊宇众人,不禁挑眉冷笑到:“哦?原来你就是那相府嫡女?” 虽说她是当朝二公主,但是她确实是没有见过凰千舞,因为她不过是前两个月才回国的,在那之前她一直都与师傅在宫外四处游历学习他国语言。 凰千舞笑了:“正是民女,既然二公主喜欢这位置,民女让让便是了。” 钟新叶冷笑,理所当然的坐下,甚至还斜眼看了凰千舞眼,凰千舞却是笑了笑,凰千舞的毫不在乎更是凸显了钟新叶的霸道刁蛮。在场的众人看向钟新叶的目光中都开始带着一点不满,还是公主呢!没想到居然如此霸道。 站在一旁的陈公公却是暗暗心惊了一下,这相府嫡女还真是好手段啊,这个座位一让,不仅显示了她自己的大方,而且更加凸出了二公主的霸道嚣张,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皇上、皇后、刘贵妃、程妃、梅妃、许妃驾到!跪!” 突然间一道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会场立即安静下来,齐刷刷冲着入口处一齐下跪,齐声问安:“皇上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明黄龙袍的皇帝缓缓走来,脸上精色饱满,唇轻轻抹着,面上带着一种常年侵皇位,自然形成的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大跨步走来,威武不凡,让一些好奇悄悄抬头的小姐,顿时吓的垂下头上,心中满是敬畏与惧意。 皇帝身侧,则是皇后,皇后身着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中宫威仪,十分华贵夺目。 比起皇后的华贵夺目,旁边的刘贵妃一身俏美的桃红裙装显得娇艳不凡,配上那张颇具惑人意味的妖媚面色,直是妩媚多姿,与皇后的华贵夺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程妃倒是一看便是个大家出身,书香气十足,梅妃却是特别的透着冷漠的与世无争,许妃面上一直挂着浅笑,看着是个十分亲切的,让人觉得温和之人 皇帝的几个女人各具特色,只能说这赤焰第一尊贵的男人,果然是艳福不浅。 皇上走至龙椅前坐好,略微一扫眼,眼中扫过凰千舞时,眸子略有些宠溺,却马上收回说道:“今日皇宫宴会,也不过就是招众位爱卿入宫为皇后贺寿,都不要太过拘束,随意便好。” 皇帝都开口了,立即引来殿下众人的回应,齐答是,只不过谁的心中也没敢放松,随着皇帝等人落座,他们依次坐下,宴会准备正式开始了,唯独凰千舞一人还站着,在会场中十分显眼。 皇后看了一眼还站着的凰千舞不禁怒声到:“陈公公!你怎么带的位子,为什么单单就舞儿还站着!” 陈公公伸手擦了擦额头上那一层薄薄的冷汗,心里暗暗叫苦,这可怎么办啊! 正当陈公公在苦恼要怎么回皇后的话时,却没想到凰千舞率先开口了:“娘娘息怒,是二公主说走太久了,脚有些酸了,所以舞儿就把座位让给二公主了。” 皇后这才注意到原本属于凰千舞的位子上坐着一脸风轻云淡的钟新叶,眼中不禁有着怒火闪现,这二丫头倒是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居然想要持宠而娇,呵呵,她偏不让她如愿! 素手轻拍,皇后便又命人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她身旁,抬起头看向钟新叶,嘴角挂着冷笑。 “舞儿,座我旁边来!” 第二十二章:暗流涌动 凰千舞心中划过一丝暖流,看着坐在凤椅上的皇后心中一阵感叹,这下皇后怕是为了她得罪了程妃。 果不其然,皇帝身旁的程妃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愤怒的火苗,虽然速度很快,却还是被细心的凰千舞捕捉到了。 当即凰千舞便跪了下来,郑重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已经发红。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 凤椅上的皇后也是嘴角勾起,这舞儿果然是个懂事的人儿,这么做既显得她自己有礼数,同时也显得她这个皇后有威信。 这下程妃恐怕气的不轻,虽说程妃看起来一身书香气息,心底却是蛇蝎心肠,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程妃要真是那么好欺负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没有一点本事,想要活下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外人只是见识到了程妃温婉文雅的一面,她蛇蝎心肠的一面却被她隐藏的十分好。 “母后,那倩儿可就不依了啊,您这分明就是偏心。”这时一道犹如黄莺的叫声般动听的声音突然从入口传来,声音清脆动听,语气中又带着几分调皮,不禁勾起了在场大多数男人的好奇心。 只见入口的假山后走出一名绝色女子,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身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露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在场的众人眼皮不禁一跳,来者竟是赤焰的长公主——钟倩倩! 同她前来的还有慕容寂,林安妮,蒋少玲,上官昊尘,以及四位长相都是颇为俊美的男子,一行人男才女貌,着实养眼。 皇后不禁流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这鬼丫头,我何时偏心了?真是越发的不懂事了。”嘴里虽然说着责怪的话,皇后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恰恰相反,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皇后对钟倩倩的宠溺。 这长公主可是十分得宠的。 这长公主本是宫中的齐妃所出,却不了,齐妃在生下钟倩倩后便去世了,皇后见着可怜便收了过来,放在自己膝下养着,从小便让钟倩倩唤她母妃,十多年过去了,皇后娘娘对这长公主可是宠爱有加,皇后素来不喜欢争宠,但是皇上每月都固定会去坤宁宫几次,所以皇后的位子也从来没有动摇过,而钟倩倩性子使然,自然是站在风尖浪口上,所以备受关注,而这长公主却是与二公主十分不合,两人不知道明争暗斗了多少次,两人都互看不顺眼。 钟倩倩甜甜一笑:“母妃说的哪里话,我是看妹妹都要抢别人的位子了,还以为已经没有我的位子了,所以才说母妃偏心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传闻果然是真的,钟倩倩这句话,处处带刺,只要钟新叶没有傻就应该知道钟倩倩是在针对她! 钟新叶一听,果然脸色马上就变了,刚要发作,却被皇后打断了,“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的位子少不了你的,舞儿是我特意叫上来陪我的,跟你二妹没关系,既然她喜欢那位子给她坐便是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好了,你快入座吧,宴会要开始了。四位使者不要见怪,倩倩这丫头就是这样,没大没小,不懂礼数,四位也请入座吧。” 钟新叶的脸黑的如同锅底,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就算有一肚子的火也得憋着,钟倩倩也是嘿嘿一笑便走向了座位,其他四国所来之人也是各自入座,至于凰千舞,只得恭敬的坐到了那个找人嫉妒的座位上,至于那四位绝美的男子,也是各自去做,可是凰千舞却始终回想不起四人的身份。 宴会正式开始! 其实这皇宫宴会十年如一日,不过就是喝喝茶,吃吃各家一般穿不到的皇宫点心,与一些相熟不相熟,想要拉拢的人聊聊天,再看看舞,听听趣,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新意。 开场舞刚一出,一些看多了的,不禁有些意兴阑珊,没有什么多少趣味,大殿上窃窃私语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皇帝在上面也不知道是真的喜欢还是不喜欢,倒是看的兴质勃勃,又时不时与皇后,程妃等说一句话,倒是一副和气融融的样子。 程妃此时美目却是一转,突然看向了坐在皇后身侧的凰千舞,两人此时不知道说了什么,凰千舞面上笑的十分开心,凰千舞笑容不算深,眼中却是掩不住喜色,看起来聊的很开心嘛。 程贵妃心中冷哼一声,手端着精美雕花茶杯,茶盖微微掩住眼底的冷芒,再放下时,却不禁冲着皇帝勾起了嘴角:“皇上,每次都是这些个节目,看的好无聊,也没有新意的很啊,今天是姐姐的寿辰,不如来点有新意的哄姐姐开心开心?” 皇帝笑道:“那爱妃可有什么好主意?” 程贵妃美眸突然一转,看向凰千舞道:“听闻丞相凰昊宇之女凰千舞,美貌无双,才情绝世,比起长公主也是不惶多让,不如让她表演个节目可好?” 程贵妃话一落,大厅立即静寂了下来…… 这表演当然不是不可以,而且又有程贵妃这等身份的人更是不好推拒的,可是这宫里历来表演的不是特意培养的舞妓,便是唱曲的,与那些大家小姐根本无法比,凰千舞若是因此答应了表演,当即落了下层,这程贵妃拐着弯的将她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舞妓与唱曲的归类到一起。 上官昊尘微微收紧手中的杯子,眸子微眯,缓缓抬头看向了程贵妃,程贵妃只感觉有一道摄人的眸子子扫来,不禁看去,就看到上官昊尘紧绷着脸,俊美的脸上显出一丝冷冽,这男子便是生起气来都是别有一番风貌,只是程贵妃心头对凰千舞更加不满,看这样子,莫不是这汗青国皇子看上这凰千舞了? 程贵妃的声音变的更加轻柔,带着一丝媚意的撕娇道:“好不好嘛,皇上,看这凰小姐美的真跟天仙似的,臣妾觉得她就是什么都不表演,光是站在那里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了,这就足够了,若是再有些什么才艺,可更是让人喜欢了。”转头又看向凰千舞,道,“凰小姐看着气质礼节也是个懂礼的,既然这么多人期待,凰小姐可否来表演一个什么节目啊,皇后姐姐想必也十分期待呢。” 在这大殿上直接开口说,凰千舞若是反驳了,直接打了皇帝与程贵妃等人的脸面,到时候让这些人下不来台,她能否出这皇宫都是个问题,凰千舞一时间没说话,便连皇帝此时都不好开口了。 程贵妃到底是他枕边的人,又是宫里仅次于皇后的尊贵之人,若是让她没脸,于这后宫安宁可没有好处。虽然他平时也是很宠爱凰千舞,可是这次实在是有些为难。 大殿上颇静,不少有将视线集中在凰千舞的身上,只等凰千舞做这个两难的决定,凰千舞缓缓站起身,微施一礼,笑的大方坦然:“皇后娘娘待民女恩重如山,此次进宫更是派陈公公前来照拂,如此殊荣令民女无限惶恐,民女也一直想要为皇后娘娘出些什么力,程贵妃果然是奇思妙想,才思俊杰,正好让民女有了解决这个心头纠结的法子。民女若能以一技报答皇后娘娘的优待,那自然是万死不辞的。” 程贵妃眸子一冷,好一张伶牙俐齿,三两句便给她转了个弯了。 皇后此时却垂眼看着程妃,眼中冷了一层,这分明就是要凰千舞下不来台,若不是凰千舞聪慧,恐怕现在已经丢脸丢大了! 皇上满意的笑道:“你这丫头倒是多礼的,不过你即有心,朕这个当长辈的,自然也不会拒绝,准了。” 凰千舞笑意盈盈的缓缓站出来,对皇后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且慢!” 却在这时,大殿上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来,正好阻止了凰千舞前行,林安妮今天一身绣金莲花的富丽精美裙袍,面上妆容娇美,配上她恰到好处的笑容,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今日乃是赤焰皇后的寿辰,为表赤焰飞燕两国和睦共处,今天即然是个机会,我便也抖胆想自请献艺。” 其它人玩味,若是想,之前为何不上,却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呢? 皇帝眯眼看了凰千舞一眼,笑道:“舞儿可有意见?” “自然没有,安妮公主的才艺飞燕国人皆知,能有这切磋的机会,民女求之不得呢。” 林安妮笑了:“只是光你我二人表演也没什么新意,不如各位自认才艺过的人小姐都前来献艺如何,不但为今天宴会出个彩,还能友好切磋比试,岂不是很有趣吗?” 凰千舞笑了:“如此也好。” 众人兴趣大起,不论林安妮出于什么目的,接下来这宴会会更精彩自然是不在话下了,没一会,便有小姐起立开始表演。 这些大府小姐从小便有各种教习先生,还有一些女师傅教导,那可是下本钱培养的,为了讨皇后的欢心,各个费尽心思,就想在大殿上让皇后开心,更想各府公子看看她们的魅力。 这比琴,比唱,比诗,比书,还有一些也耍几下花剑的,各有特色,倒也真是精彩纷呈。 比到最后,也就剩下林安妮与凰千舞,二公主钟新叶,长公主钟倩倩,天楚国公主蒋少玲,凰承欢,凰千梦,凰敏,七人了。林安妮坐在自己的的位置上,遥望了凰千舞一眼:“不知道凰小姐是想先还是后呢?” 凰千舞无所谓的笑笑:“安妮公主可先请。” 林安妮只当凰千舞是怕了,笑着站起身便要献艺, 钟新叶此时面色不好,时不时冷眼盯着凰千舞与钟倩倩,刚才就是她们两个害她丢光了脸,因此钟新叶笑着出声:“这献艺若是没有什么说道可太没意思了,总也得有个彩头才好。” 程贵妃插话道:“噢,新叶你有什么主意?” “不如赌一场吧,赌这最后是谁表演的才艺最好。” 程贵妃笑着点头:“这主意不错,这有了竞争才能选出表演最好的,也让她们更加认真,倒是不错,若是谁得了第一,本贵妃自然是有奖赏的。” “好,若是表演的最好,朕重重有赏!” 第二十三章:表演开始 林安妮最先表演,表演之前她还特意去后面换了身衣服出来,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件蓝底有飘渺云朵洒落的衣衫,面上妆容更加艳丽,头上一排浅色小花别于两侧头上,中间几只半插的白玉、青玉以及金色蝴蝶钗,就好似在飞舞蓝天白云下的一片美丽花丛中,翩翩起舞的仙蝶,还没有表演才艺,这林安妮已在视觉上表演了一番,令不少人称叹不已,林安妮果然是天生丽质。 在场的男人眼中无一不闪过一起火热,这林安妮的美貌最是能够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林安妮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果然就应该过着这种万众瞩目的生活,她微微抬眼,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凰千舞,凰千舞是吧?哼,等会儿就让你丢脸丢到家! 此时大殿上古琴已经摆好,林安妮缓步上前,面上笑意更浓,向着前面一矮身,柔柔道:“献丑了。” 接着坐在琴旁边,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按,一道低琴声便响起来,便在第一声琴响起时,殿外突然分两排快步奔进来一些宫女,她们穿着各色的衣服,红色、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粉丝、白色等等,她们涌进来一瞬间,便都集中在林安妮的身前,开始不断转着圈,并且不时抬手摇摆,做着各种简绚丽的舞蹈动作,她们之间隔着一人的距离,每当她们围着走动的时候,那林安妮便时不时出现,好似万花丛中一片纯净,极为惹人眼珠。 而此时林安妮的双手开始相接着舞动,一串美丽的琴音顿时回荡的在众人耳里,那琴声是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时而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沉稳如松飒崖,时而激扬,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视觉,听觉,感觉都被全部勾起,林安妮果然不愧为飞燕国琴艺第一的才女。 众人听着林安妮的曲子都跟着沉醉起来,有些直接跟着摇头晃脑起来,还有一些看着林安妮的眼神分外的痴迷,除了欣赏这个美妙的表演,便再想不起来其它的。 当冰林安妮缓缓收声之后,这些人还半天没回过神来,林安妮笑盈盈开口,这些人才回过神来,纷纷拍手称好,有些人看着剩下的人不禁摇摇头,有些同情了,比起林安妮这个表演,其他人要是想要反超机会可能不大。 林安妮微扬着下巴,骄傲的看着凰千舞道:“不知道凰小姐要表演什么?” 凰千舞面露沉思,这还真是个问题,她一时间还真没有想到要表演什么。 也不知道是钟倩倩真心想要帮她,还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现自己,还不等凰千舞开口,她便已经率先开口道:“安妮公主何必为难千舞,她怕是还没有准备好,不去我先来好了,不知安妮公主有没有异议?” 林安妮抿嘴一笑:“自然是没有,倩倩公主请。” 一名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女子随着钟倩倩进入场地,从腰间抽出一只笛子便开始了演奏,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群身着白色衣裙的舞女,舞女们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在出场之前,钟倩倩便已经换好了衣裙,此时一身白衣,就如同怒放的白玉兰般。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百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场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在空中几个转身之后,钟倩倩便轻巧落地,微笑着对林安妮说到:“安妮公主,见笑了。” 惹得林安妮怒火中烧,却又不能表达出来,“怎么会,长公主这可是一舞倾城啊,绝妙绝妙。” 林安妮在心中咬牙切齿这钟倩倩的表演怕是和她成绩差不多了这让她怎么不气! 既然钟倩倩已经表演完了,按照顺序就又轮到凰千舞了,可是凰千舞刚想说出要表演什么,就又被人抢先了。 钟新叶娇笑一声对钟倩倩说到:“长姐的舞姿可真是美妙啊,看的妹妹我心痒痒,直想跟姐姐比比,恐怕凰小姐又要等等了,不过我舞跳的可没有姐姐好,自然不敢献丑,那就只能出奇制胜了!” 钟倩倩只是撇了钟新叶一眼:“妹妹请。” 钟新叶走进场中央,后面又带着两个宫女,开始往大殿上摆东西,那是一个长条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各种玻璃杯子,有一些杯子还盛满了水,还有一些则是空的,里面放了几条小花朵。 钟新叶笑着走上前,手中腕子微微扭头,露出小半截十分美丽的腕子,她声音十分清脆,好似山间的叮咚作响的泉水,缓缓开口:“这是一种花艺,也可以称之为茶花艺,真正的高手,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我只是跟师傅学了点皮毛,希望各位不要见笑。” “唰!” 突然间钟新叶手中一甩,一些粉沫突然甩了出去,直接落到盛着水的杯子里,异变同样开始,震惊了场中所有人的眼睛! 突然间,那水中像是升腾起一道鲜红的虹云一般,迅速散开,最后竟然定成了一朵花的形状又消散。 然而钟新叶却没有停下来,另外一个杯子里,放了许多朵花朵,她突然抓起一只山茶花扔入水中,山茶花的花芯嫩黄娇艳,在水的浸润下逐渐变得雍容华贵,典雅美丽,而钟新叶却是再抓了一把绿色的粉沫,一瞬间绿色粉沫竟然迅速绽开,演变成了一棵棵,十分传神的小树,环缠着那山茶花,让山茶花极为鹤立鸡群。 钟新叶笑着解释:“山茶花雍容华贵,典雅美丽,最为之代言的便是皇后娘娘,即便只是山茶花中的一只,但其的优秀还是能瞬间绽放出来,好似这水中之景,山茶花虽寻常,但是换花来演绎,便能将山茶展现出不一样的美态来,周围的其它,也只配当绿叶了。” 皇后一听,立即眉开眼笑,这岂不是说就算她只是皇宫中的一个女人,但是她皇后之威仪,却是当之无愧的宫中之主,其它的女人到底不能与她争锋。 皇后看钟新叶的眼神终于是温柔了一点。 “唰!” 此时钟新叶又突然将一个杯子里的丹桂花球扔入水杯之中,接着她两手快速舞动,不一会便又不知道打哪里变幻出一种白色的粉沫来,在桌前漫天撒洒,飘落到水杯之中,那丹桂花球,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展开。 只见那金黄色的桂花争先恐后的窜向水面,象一条条小鱼,橘黄的百合花瓣,火焰般在水中飘舞,亮丽婀娜,优雅可人。 而这丹桂之形象,好似连花朵上的花芯有几个,火焰般的小鱼争先游动的水中桂花的活泼也十分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简直就跟火了一样,太过心奇了。 只不过几朵缩在一起的小花朵,有些甚至还是没长开的花苞,怎么能变幻出如此神奇的景至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丹桂形象,便像极了各位娘娘,秀雅美丽,有如这世上最明媚的火焰,最优雅游动的鱼姿,美丽天成,各领风骚,别惧一格,万千向往!” “唰”钟新叶手中之粉又是一甩,竟然一片粉沫掷出,周围另生一排小鱼,在鱼中游游荡荡,好似在欢欣鼓舞,庆祝赞美着那美丽的丹桂。 几个娘娘顿时一脸新奇,这是什么才艺,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实在太新奇了。 而且这钟新叶竟然将之与她们牵连在一起,看着那些似真似假的小鱼不断游荡在美丽的桂花周围,顿时让她们有种被赞美的喜悦之感,至于程妃,已是满脸自豪,现在风光的可是她的女儿! 只是钟新叶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手中不断变幻着手势,好似舞动,白皙的手中突然洒出一片白色粉沫,顿时桌前杯子中被铺了一层,这一刻粉沫并没有洒在有水的杯子里,还是无水的,众有疑惑不解。 钟新叶手上忽的大动,几乎几个手势闪起动,接着便突然抓起旁边的金壶,往杯中倒水,这金壶里放着的是滚烫的开水,徐徐注入开水,众人才突然看清楚,这杯中原不止是白色粉沫,还有东西的。 那杯中千日红花娇艳欲滴,花下的绵白茶桃缓缓展开,露出七朵环而抱之的茉莉,在水的滋润下,如七个白胖小子抱着寿桃在殷殷行礼。 同时钟新叶行礼而道:“恭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二十四章:惊艳四座 随着钟新叶的一声道贺,在场的文武百官也是顺势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的皇上和皇后都是眉开眼笑,看向钟新叶的眼神中也是带上了一丝赞赏,不得不说,这钟新叶讨好人的技术还真是一流,那城府也是颇深看来以后打交道的时候倒是要多加注意了。 经过这么一比,众人更加期待后面的表演了,几人的表演中终是以林安妮的琴艺最为婉转,长公主钟倩倩舞的最为倾城,二公主钟新叶的花艺最有新意,其他的虽也精彩,但很难有超过他们的。 众人不禁开始为凰千舞感到担心,前面的表演个个都这么精彩,这丞相府的嫡女想要争第一,这难度可不小啊!这要是争不到第一,怕是这丞相府将几天都抬不起头来,凰千舞今日也会受到钟新叶的一阵冷嘲热讽。 “皇后娘娘,早就听闻丞相府的大小姐舞资超群,新叶一直想讨教一二,不知今日能否得以一睹。”钟新叶站直了身子,柔声说到,眼中的那一抹算计却是被凰千舞收进眼里。 长公主钟倩倩刚刚才跳完舞,如果这凰千舞跳的比钟倩倩好,那就是打了钟倩倩的脸,会害她丢了面子,到时候她要是适时的挑拨一番,这凰千舞和钟倩倩的梁子便是结定了,那凰千舞以后再来宫中,铁定就会不好过。要是凰千舞跳不好,那丢脸的也是她,到时候她要是冷嘲热讽一般,那凰千舞以后就不要再想抬起头了!一箭双雕,不管是哪一个对她都是百利无一害的,这一计谋不可为不毒! “哦?果真?”皇后的眼睛一亮,钟倩倩的舞姿的确妙曼,皇后从未见过如此优雅的舞姿,如今听她这般说,莫不是这舞儿丫头舞的更为出众?虽说和舞儿这丫头接触颇多,也是对她颇为宠爱,却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丫头跳舞,这丫头对这方面向来都不喜欢,也没有什么造诣,却对女红十分精通,周夫人宠爱女儿,也就顺着凰千舞去了。 “回皇后娘娘,臣女不才,舞姿平平,难登大雅,实在是不好意思献丑,免得脏了娘娘的眼,倒是新叶公主,刚才的花艺表演的出神入化。”凰千舞低着头,似乎有些胆怯,但声音清晰,倒也不曾失礼。上一世,她虽不喜欢琴棋书画,但是为了钟家诺她曾苦练舞蹈,虽说她谈不上聪明绝顶,但是对于这舞蹈,她却是一点就通,十分有天赋,上一世她的舞蹈可谓是一舞倾城,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舞姿下,就连钟家诺也是赞不绝口,慢慢的她还是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舞蹈,在上一世不知道多少个苦苦等待着钟家诺的夜晚,都是她一个人独舞累到睡着的,可是最后她却被钟家诺砍断了双腿,那是她到死都记得的痛。 重生一世后,她便已经发誓不在跳舞,没想到今日钟新叶竟然会这样算计她,她从心底里抵触舞蹈,虽然十分喜爱,但是前世的痛不断的折磨着她,让她不敢再去触碰,但是若是皇后娘娘真的要求她跳舞,恐怕也是推脱不了。 “大姐姐何必谦虚,平日里数大姐姐最善舞,承欢也好久没有见到大姐姐的舞姿了。”凰承欢稚嫩的声音说了出来,竟然多了几分童言无忌。 凰千舞却是目光一冷,平日里数她最善舞?她在丞相府里跳舞的次数屈指可数,何来善舞一说?再者,她凰承欢也从未见过她跳舞,又哪会好久没见?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要让她丢人现眼罢了。 “即是这样,凰小姐何必推脱。”钟新叶看了一眼凰承欢,到底是不愿理她的,到底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庶女,若是与她走的近怕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但是这女小小年纪,城府却是不浅啊,而且从她说的话来看,与这凰千舞怕是结怨颇深啊。 凰千舞间推脱不掉,便也不再废话,便是挺直了腰杆,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自信、高傲,看来这一切都是命啊!她发誓不再跳舞,今日却是破例了,既然躲不过,那便好好跳,给那些小人一个下马威。 “臣女舞姿平平,既得皇后娘娘不弃,臣女便斗胆献舞,权当娱乐了。要是跳的不好倩倩公主可千万不要调笑我。”凰千舞微微一笑,皇后只觉得眼前一亮,真是个秀雅的孩子,皇后点了点头,未再说其他。 周夫人冷冷的看着凰承欢,“就你是个多嘴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凰昊宇也只看了凰承欢一眼,眉头紧皱,也颇为不悦,钟倩倩的舞姿有目共睹,寻常人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底是达不到那个程度的,可若是有几十年的功底怕也舞不动了,这一切都说明钟倩倩在舞蹈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但是舞儿对这方面却是从来都不上心,这脸怕是丢定了。 凰承欢没有说话,心里却对凰千舞的怨恨更深了,跳吧,跳吧,看待会你怎么跳!她的眼里散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凰千舞命宫人准备了一下,她未带舞衣,所以只好穿自己现在身上的那一件了,但是却让宫人拿来了许多白练,“臣女失礼了!” 凰千舞福了福,拿掉了步摇,顿时三千青丝散落开来,举手投足之间多了一丝的妖娆。咚,咚,咚,四年鼓声响起,舞女们皆换上了白底青竹的舞衣,四人抬着一块白色的幕布,舞台前面放着一个大的砚台,上面乘满了墨汁。还有许多的盘子,盛满了各种彩色的水。 咚,咚,咚,鼓声起,凰千舞猛的将衣袖甩开,单脚着地,咚,咚,咚,凰千舞跟着鼓声舞起,旋转,弯腰,跳起,每一个姿态都舞的恰到好处,美得无与伦比。同时也是刚柔并济,更是为她增加了一丝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看的在场的众人都是有些痴了。咚,咚,咚,鼓声越来越快,霎时如百万兵马迎面扑来,刀光影影,白色的幕布飞向空中,凰千舞突然弯腰,甩出两条白练,分别甩入盛满粉红色与红色的墨水的盘中,身子跟着幕布不断的移动,衣袖的水不断的喷在幕布上。 众人只见的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红色牡丹,就这样出现在幕布上。突然一个旋转,凰千舞高高跳起,将幕布压在脚下,脚尖蘸上绿色的水,脚快速的舞动在幕布上,行如流水,看的众人眼花缭乱,又一个飞转,舞女们将幕布挂在架子上,凰千舞一个回眸,一滴大红色的墨水从指间飞出,正巧滴在幕布之上,宛如一轮徐徐升起的红日。 众人都陷入凰千舞的舞姿中久久不能回神,只有一人脸色突变,双手捂着脸,心中暗叫不好。 “妙啊,妙啊!” 鼓声止,凰千舞半跪在台上,直到高坐上的皇上出声赞叹,众人才回过神来。一幅牡丹怒放图就这样呈现在众人面前,气势磅礴,一轮红日光芒万丈,论才情硬生生的将众人都比了下去! “父皇,凰小姐这一支舞,足见其舞姿之妙曼,画工之精湛,心思之灵巧,可未是三绝啊!”钟倩倩有些激动的站起身,不住的称赞,下面的人更是随声应和。一时间大殿之上,唯有称赞之声。 “皇后,你觉得呢?”皇帝微笑着转头看向皇后。 “的确不俗!”皇后笑着点点头,甚是满意,眼中满是赞叹。 “赏!”皇上大手一挥,众人便拿了赏赐进来。 林安妮得了一把玉琴,琴音清脆,做工细腻,琴身是用汉白玉雕成,无衔接之处,更显得尊贵。而钟倩倩得的是一把玉笛子,与那把玉琴材质是一样的,倒也别致,最为难得的是这两件均为先帝与太后最喜爱之物,常常琴笛合奏,情深几许。倒也别有深意。凰千舞得的是一件金丝缕空舞衣,雍容华贵,做工精湛。是他国进贡之物,当年太后还为妃子的时候,曾穿此衣为先帝舞了一曲蝶恋花,先帝称为九天玄女,之后更被封为皇后。只有钟新叶只得了一双玉如意,虽也是皇家御赐,可到底是比她们三个差了很多。 钟新叶的脸瞬间就黑了,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本以为这凰千舞对于舞蹈并不精通,没想到她却是造诣颇深,不但没有让她丢脸,还让她狠狠地风光了一把。 钟新叶越想越不甘,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便是详装不经意地开口说到:“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凰小姐对舞蹈的造诣如此之深,就连皇姐都是望尘莫及啊!”说完还斜眼观察了一下钟倩倩的脸色。 只见钟倩倩依旧面不改色,优雅的品着酒,“皇妹说的是,凰小姐的舞姿确实是倾国倾城。”钟倩倩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看向凰千舞,“不知凰小姐欢不欢迎我去丞相府讨教一二?”钟倩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想要与凰千舞交好的意思,听的凰承欢立刻就变了脸色。 凰千舞笑吟吟地看了钟新叶一眼,“公主此话严重了,您肯来丞相府那便是我的荣幸,何来不欢迎一说?” 钟新叶对上凰千舞的目光,在心里不知道诅咒了她多少遍,她又砸了自己的脚一次! 第二十五章:惊天寿礼 就剩下相府三小姐凰千梦和四小姐凰敏,还有二小姐凰承欢了,以及那天楚国的蒋少玲公主了,众人在看过凰千舞四人的表演之后,已经对普通的表演提不起兴趣了,如今这第一名还没有归属,不过想要在这么多的精彩表演中脱颖而出恐怕是不容易啊!也不知道会是谁胜出。 凰千梦表演的是笛子,虽然吹得音色清脆,让人沉醉却远远不能超过前面的表演,着实让众人失望了一把,但是凰千梦最后还是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赐。 而凰承欢则是表演了琴,可惜在听过林安妮演奏以后,凰承欢的琴实在是有些不够听。 至于那天楚国公主的表演,倒是有些有趣,她身为一介女子,表演的居然是舞剑,而且她的剑术也是颇为了得,柔中带刚,行如流水。倒是获得了满堂喝彩。 终于是轮到凰敏了,许是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有些害怕,她颤颤巍巍的看了凰千舞一眼,随即低下头对皇后福了福:“启禀皇后娘娘,民女的才艺都太过平淡,实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是民女为皇后娘娘和皇上准备了一份礼物。” 把话说完时,凰敏的额头上已经遍布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圣心难测,如今她没有表演才艺,却突然提出献宝,这皇上要是不答应,那她恐怕就活不成了。虽然长姐一直都在向她保证绝对没有危险,但是这谁又说的准呢?再说了,这皇后娘娘喜不喜欢她这份寿礼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哦,是什么?”天徽皇帝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怒,面色依旧如常,但是心里的想法恐怕就没有人能猜的出来了。 “呈上来!”凰敏话音一落,便立即有人抬着一卷十分长的画轴走了上来,也不知里面画了什么东西,才需要这么长的画轴,一瞬间,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了。 凰敏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猛地拉开画轴,更加令人震撼的是这一拉居然拉开了十丈,长幅上用数百种不同的文字写着“娘娘千岁”整齐的排列在上,且没有重复的字体!不过从字体之间还是能看出这些字体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且字迹都是十分豪迈潇洒,颇为壮观。 “这是……”连一向不动声色的天徽皇帝都有些动容了,猛地站起身来看着那千字书。 “这是什么?”天徽皇帝生生止住步子问着凰敏,虽然竭力克制,依然可从他有些发颤的手指,见到他的激动。 “回皇上,民女愚笨,实在是想不出恭贺皇后娘娘大寿之喜的寿礼,一日在家中正好看见长姐在练字,便突发奇想,用了百种不同的字体写了这千字书,民女的字写的不够好看,污了皇上与娘娘,还请皇上降罪。恭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一幅散发着墨香,滚着金黄色的边的千字书,以震撼了人心魄的姿态横亘于大殿之上,横亘于众人心间,仿乎看到那一笔一画都是凰敏费尽心思所书,带着虔诚与祈愿。 皇后终于忍不住,一步步走下台阶,走近那壮丽波澜的千字书,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点点墨迹,激动的神色一点点浮现在脸上,在她看来,这就是今天最好的表演。 “为何这里空着一块?”皇后一点点抚过万民书,却在最中间发现有一处空着并未写字,奇怪问着凰敏。 “回娘娘,此处乃是千字书的中心,民女不敢落笔,此处应是皇后娘娘亲自提笔书写,不敢有半点僭越!”凰敏拍手唤来婢女,从婢女手中接过早已备好的笔墨,跪倒在地恭敬呈上。 皇后毫不迟疑地接过,提笔龙飞蛇走,四个字气势如虹直灌而下,成就点晴之笔! “恭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齐齐起身跪拜! 凰承欢与一众臣子跪在殿中,悄悄抬眼看向凰敏,却看见她脸上写着一片漠然,仿乎这千字书与她没有半分关系一样,这上面几百个个“娘娘千岁”不是她一笔一画写成,她只是淡淡地嘴角带笑,不动声色。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凰敏的额头已经遍布了薄薄的一层冷汗,送皇后这份寿礼,说白了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那她今日就将风光无限,无人能及。要是赌输了,那她就要人头落地,说不定连整个丞相府都会被她所牵连。 见到枕边人如此激动,天徽皇上自然也是龙心大悦,大手一挥,就是一个字:“赏!” “赤焰丞相凰昊宇之女凰敏,因心思玲珑,聪慧过人,在皇后寿辰献上了一幅千字书,特封为玲珑郡主!” 凰敏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幅千字书居然会给她带来如此大的荣耀,待她反应过来时,连忙回到外地,“民女惶恐,请皇上收回成命,郡主之位太高,民女实在高攀不起,民女愚笨,更无心思玲珑,聪慧过人一说。” 见到凰敏得了封赏,却依旧不骄不躁,天徽皇上对凰敏的映象更是又好了几分,她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说到:“朕说你配,你就是配,不必再推辞了,这是你应得的,这份千字书想来你也花了不少心思,就当是犒劳你吧。” 坐在高位上的凰千舞也是在此时开口道,悄悄地向凰敏打了一个手势:“敏儿,还不谢主隆恩!” 听了凰千舞的话,凰敏便立刻用力地扣了三个响头,“民女,谢主隆恩!”抬起头时,额头已经通红一片,足以见得力道之大,也显现出了,对皇上的感恩,这一举动更是让天徽皇帝龙心大悦,没想到这丞相府的四小姐居然这般知书达理。 “凰丞相教女有方,也赏!就赏黄金百两,良驹一匹,西域进贡的珍果两箱。” 本来因为凰敏受封就已经眉开眼笑的凰昊宇,此时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赶忙跪下谢恩。 这寿宴散去后,怕是前来巴结他的人就会挤满丞相府,今天他凰家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啊!先是长女得到殊荣能坐在皇后娘娘身旁,再又是庶女送上一份千字书,使得皇上龙心大悦,被册封也玲珑郡主。真的可以说是一时风光无限啊! 皇后的反应是在凰千舞意料之中的,只要是人都喜欢听赞美之词,对于一国之母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她教凰敏所撰写的这千字书以欺世盗名之势,迅速俘获了皇后的欢心,这比任何金银宝物,字墨画作都要更珍贵,因为这是凰敏的一片心意,皇后娘娘断然没有不喜欢不震撼的道理,更何况这千字书这的也是确实不错,气势更是震撼。 凰承欢的目光似要杀人,之前她弹奏的那首曲子,她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思,却没有取到想到的效果,先前林安妮弹奏的曲子不知道比她弹奏的好听多少倍,更不要说长公主钟倩倩和凰千舞的舞蹈了。 这些就算了,可是这凰敏明明什么都没有表演,只是写了几个娘娘千岁就被封为玲珑郡主,她实在是心有不甘啊!那个荣誉应该是她的才对,她恨啊,恨自己当时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否则现在风光的就是她了!而且现在凰敏被封了郡主,她以后可就不能轻易欺负她了,她跟娘亲见了她都还要行礼! “这个字我倒是有些熟悉”皇后看着她写过之后上方的一排字迹,自言自语道。 “皇后娘娘好眼力,这一行字是长姐凰千舞所写”凰敏离不失时机地说道,想起凰千舞一早就来找她教她写千字书之事,她就满心感动,这长长一卷千字书,凰千舞可谓是用尽了心思,只为了她以后在丞相府,不会再被张姨娘欺压,能有些自主权,再者就是有了前世的经历,凰千舞自然知道凰敏以后得归宿,这么做,只不是是为凰敏以后铺路,让她以后不用终日以泪洗面。 “舞儿?”皇后重复一次。 “是的,正是长姐,当时民女的千字书,还差少一种字体才凑齐一百种,但是民女愚笨,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幸好长姐还会写一种密文,民女的千字书才得以完成。所以这千字书长姐也是出一份力。”凰敏说着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凰千舞,脸上带着调皮的笑容。 凰千舞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了没有教凰敏这么说,现如今她这么说,恐怕是想让她一起领赏。 凰千舞当然有写,准确的说,这整个千字书都是出自她的手,只不过是换上了凰敏的名字,凰敏这丫头怕是自己受了赏,看见她没有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到。 而且经过凰敏这么一说,她还真不敢说自己没有写。 她此时哪里敢说不,只得连声答应:“回皇后娘娘,是的,民女也想在这千字书上略尽绵薄之力,为皇后娘娘祈福,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道出皇后此心内心极为开怀,哈哈大笑声中拉起凰千舞的手,说道:“舞儿有心了!来人呐,赏!” 第二十六章:众人献宝 所谓的赏赐也不过就是一堆的金银珠宝,但是有了凰敏的开头,众人也开始有些蠢蠢欲动,纷纷想要献宝。 第一个按耐不住的就是钟家诺,“父皇,儿臣也为皇后娘娘准备了一份贺礼。” 皇上颇感兴趣地看了钟家诺一眼,眼光中分明带着好奇:“是吗?那便拿出来看看。” 钟家诺眉眼间自信满满,看的凰千舞眉毛一跳,看来这钟家诺对自己的寿礼很有信心啊,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怕是废了不少心思,也搭进去了不少人命。 钟家诺用力地拍了拍手,便有四个宫人抬着寿礼上来了,寿礼被钟家诺用红布盖住了,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只能从轮廓看出是一个长方形的东西,而且就算是四个宫人抬着都还有些费力,看来这寿礼的重量不会轻啊! 待宫人放下寿礼低头离去以后,钟家诺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猛的揭开了红布。一面白玉雕刻的三凤齐舞的完整的玉璧屏风便呈现在世人眼前,长约三丈高一丈半的屏风完整的由一块白玉雕就,上面的飞凤刻画得栩栩如生,甚至连飞凤身上那数不胜数的羽毛,以及羽毛的纹理都是清晰可见,三凤齐舞,头尾相交,看上去颇为壮丽!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赞叹此物巧夺天工之妙,一片附合声中,皇后显得有些严肃的脸也松动了一分,说道:“难为你有心了 “能为皇后娘娘祈福是儿臣的福气。”钟家诺脸上难掩得意之情,皇后娘娘向来严苛,难得对谁有些许赞叹,今日这屏风他亦是花了大力气才得来,如今能引得皇后娘娘的赞叹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唯有凰千舞满不在乎地扫了一眼那屏风,钟家诺为了得到这屏风杀了多少人,又命多少人连夜赶工雕刻,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样看上去白璧无瑕的三凤齐舞白玉屏风,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与泪。 这样的东西献给皇后,皇后娘娘收了以后怕是会折寿! 屏风让几个太监小心翼翼地抬下去,有了钟家诺起头,其它人纷纷献宝,其中以两人所献之物分外引人注目,一是上官昊尘,二是蒋少玲。 上官昊尘所献的乃是一副前朝大家所著的山水图,此图名曰“秀丽江山”,落笔恢宏,用墨浓重,最稀罕的乃是这位大家遗世之作不过五指之数,此秀丽江山保存最为完整,皇后娘娘向来喜欢画作,上官昊尘算是对准了皇后胃口,说是自己偶然得之,借以进献,即博得皇后欢心,又未露奢侈腐糜,没有特意显摆的意思,这一举动倒是博得了皇后以及皇上的不少好感。 而蒋少玲更为大气,一副百花争艳图,大至花瓣的形状,微至花心的样子以及颜色,无一不刻画清晰,而其中又刻意将牡丹描绘得最为细腻。牡丹本就是花中之王,而这后宫中最大的就莫过于皇后娘娘了,这牡丹描绘的最为细腻,这其中蕴含的意思,以皇后如此聪慧的心智自然是猜测的到。皇后见此地图,自然凤心大悦,几欲下来近身来看。 凰千舞这才抬眼细看了那上官昊尘闻一眼,跋扈的长眉扬起入鬓,精光四射的眼睛闪着亮光,全身上下无一不透着隐隐的霸气,似乎睥睨一切,目空一切,他虽站在殿下,气势却全然不输高座上的皇帝。 此人,天生具有着皇者气质,无由地令人折服! 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在凰千舞身上,两人目光相接,静默间却都像是要看透对方,像是经历一场征战,彼此不肯退让半分!但是两人的目光中却又不约而同的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凰千舞心中疑惑,她自认与这上官昊尘闻从未有过半点交集,他为何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正当两人对视之时,慕容寂温润的声音平和响起:“皇上,见过众人的豪礼,我这礼品可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他自嘲的话引得众人发笑,谁人不知汗青国最为富庶,天下财富五分有三在汗青,说这话可是在自贬了。 皇后娘娘也笑道:“你汗青要是拿不出好东西,那我今日这寿宴可就见不到什么好物件了。 两人的调侃颇为闲适,慕容寂只笑说:“那么我就只好献丑了,还望皇后娘娘笑纳。”他转过身对旁边的贴身婢女说道:“将寿礼呈上来。” 慕容寂的贴身婢女从一众随从中走出,手中却只托了一盒成人手掌大的盒子,其他人不免疑惑,难道汗青国的皇子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得这一盒子的寿礼? 慕容寂并不理会其它人的揣测纷纷,只说:“还请皇上先灭了这屋子里的蜡烛 皇帝虽不解,但想了片刻还是让太监拿了烛套罩上,一时间灯火辉煌的场地里一片黑暗,只听得见细细碎碎的低声议论。 突然一道柔和的光自场地中央缓缓亮起,那光如同十五的月光,有如银辉,倾注入地,漫遍场地,本是黑漆漆的场地里一时之间光亮如同白昼,每个人身上都像是披上了银纱,格外美妙。 “这是……夜明珠?”有人惊叹。 “是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夜明珠有人附合。 “此珠只怕有拳头大小,闻所未闻,不愧是汗青国,果然多宝物!”还有人感概。 慕容寂的声音如同这夜明珠的光辉一般柔和,在如同白昼一样的场地中央缓缓响声:“此珠名为媲月珠,世间仅此一颗,是我于半年前所得,今日进献给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万寿无疆。” 他的声音实在太特别了,永远如一旺宁静的湖水,温柔多情又安静,不带半点谄媚,也不带半分傲慢,不如那上官昊尘霸气摄人,也不比钟家诺温暖人心,只如一汪宁静的湖水,柔柔静静,却无法让人忘却。明明长得一张邪魅俊美的脸,却有如此温柔多情的声音,令的凰千舞有些郁闷。 “好!”皇后赞叹一声!或许慕容寂的这颗媲月珠不如钟家诺的珍贵,也不比蒋少玲的大气,但胜在心思玲珑,独一无二! “谢皇后娘娘。”慕容寂缓缓合上盒子,媲月珠的光芒一点点敛去,像是撤去了满天满地的光华,令人无比惊叹,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何时几回看? 第二十七章:至宝心弦 ??四国使者之中就数林安妮的寿礼最为庸俗,无非是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身为赤焰的皇后,岂会缺少?这一寿礼让皇后的脸色有些变了,也不知道这林安妮是不是故意的。 “昊尘!”钟家诺端着一杯酒走向上官昊尘,嘴角扬着浅浅的笑。 “诺兄!”上官昊尘端着酒杯,笑着迎了上去:“咱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是啊,一年零三个月了!”钟家诺笑容璀璨。 “你倒是记得清楚……” 想不到钟家诺与皎月国皇子如此熟悉,在外历练就是好啊,不但可以走遍所有的名山,大川,还可以认识厉害人物,一时间,许多名门贵族子弟,望向钟家诺的目光,充满羡慕,四处投来的羡慕的目光,不禁让钟家诺有些得意,他脸上的笑容也是更深了几分。 却没想到上官昊尘在与他打过招呼之后,便直接越过他,抬头清幽的目光淡淡扫视了会场一周,微笑着走至会场中央,这一举动让钟家诺的脸都绿了。 “皇上,此次前来赤焰,昊尘还带来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对这宝贝心知肚明,却依旧装作毫不知情,就连皇上也是。 “就是这架琴!”上官昊尘从丫鬟手中接过一把白玉琴,众人故意装作细细观察,就是一架古琴嘛,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古琴名贵是一定的,可与宝贝二字,实在扯不上什么关系。 “心弦琴!”钟家诺惊呼出声。 众人也故作皆惊,从表面上仿佛都不知道何为心弦琴,看钟家诺震惊的模样,此琴很是与众不同! “诺兄好眼力,此琴的确是心弦琴,此琴颇有灵性,一般人弹奏皆无声,传闻,只有有缘人方能奏响!”上官昊尘微微笑着,目光在场地内的所有人身上扫视一遍:“在皎月国无人能弹出声音,不知赤焰能否有人弹响此琴?”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真的弹不响吗?”对琴弹无声一说,有些不太相信。 看着众人有些不太相信的目光,上官昊尘温柔浅笑道:“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能弹响这把心弦琴!” “我可以试试吗?”凰承欢站了起来,从小到大,她一直苦练琴棋书画,尤其是琴,闭着眼睛都能弹出优美的乐声,从外表上看,心弦琴与其他古琴没有任何不同,琴弹无声,怕只是空穴来风吧! “小姐请!”上官昊尘礼貌的对凰承欢做了个请的姿势,皎月国无人能弹响无声琴,这赤焰,也定然是弹不响的。 “多谢上官皇子!”凰承欢袅袅婷婷的走上前,自从懂事以来,她便以琴为伍,质量再差的琴,到了她手中,稍稍调试,也能奏出动人的乐声,对这无声琴,她也是抱着征服的态度,世间,没有她弹不好的琴。 当然了,既然这无声琴在皎月国无人能弹响,若是她弹出声音了,那她可就不再只是丞相府的庶出二小姐了,肯定会名声大振,追捧者肯定无数。 太监们抬来琴桌,将心弦琴置于桌上,凰承欢优雅落座于无声琴前,纤纤十指如羊脂玉葱,不染纤尘,轻轻捏起琴弦,将音律一一调试。 一盏茶后,琴调试完毕,凰承欢扫一眼目不转睛的望向她的众人,微微一笑,带着点高傲的味道,仿佛在说,看好了,我是如何将心弦琴弹出声音的! 十指轻轻拨动琴弦,寂静无声,预想中的美妙声音没有响起,凰承欢心中大骇,这怎么可能。 手指再次慌乱的用力抚动,琴依然无声,这琴怎么会无声,怎么会无声! 凰承欢急的满头大汗,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手指都快被磨掉一层皮了,琴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上官昊尘轻轻笑着,走上前来:“这位小姐,看来你也没有弹响心弦琴,只怕不是这心弦琴的有缘人。” 凰承欢的气急败坏众人都看到了,若是上官昊尘再不上前制止,估计这琴弦就要被她的大力拨断了。 “心弦琴是宝贝,皎月国无人弹响,咱们这赤焰之人,想弹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千金掩嘴轻笑,暗嘲凰承欢的不自量力。 “就是,若是心弦琴能这般轻易便被奏响,那就不是宝贝心弦琴了……”又一千金接话。 凰承欢这姨娘所出的庶女,在平时根本没有资格进宫,她现在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皇后娘娘寿辰,皇上下旨百官可以带一些家眷而已,否则以凰承欢的出身是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 再说了,你就算是因为皇上下旨进宫了,做事低调些啊,可她却是唯恐别人不知道她进了宫,还自告奋勇的前去弹奏无声琴,想出风头的结果却是欢天喜地的去,垂头丧气的回,外带被人奚落,嘲讽。 凰承欢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远离了心弦琴:“我琴技不好,未弹响无声琴,姐姐们何不上去试试?”等她们也弹不响时,自己再狠狠的嘲笑回来。 千金们掩口轻笑:“我们自知弹不响无声琴,就不上去出丑了!”言下之意,她们有自知之名,不像某些人,爱出风头,自以为是! 凰承欢气愤难忍,一时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气呼呼的坐在座位上,怒瞪着那把心弦琴,自己弹不响心弦琴,别人肯定也是弹不响的,赤焰有的是爱出风头的人,自己不愁嘲笑不到人! 凰承欢败下阵后,的确是有几名千金上去试弹,不过,她们事先都说了一番客套话,诸如,才疏学浅,弹不响无声琴,献丑一下,莫笑云云,当她们真的弹不响无声琴时,别人自然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 到后来,就连林安妮都是按耐不住上去试了试,但是依旧没有弹响,但是碍于她之前说了一番客套话,倒是也没有人嘲笑她。 凰承欢准备好的嘲讽之词无法吐出一个字,胸中的怒火当真是快要将她燃烧怠尽了。 第二十八章:这琴活了 她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凰千舞略带嘲笑的目光,当下便是怒火中烧,她的目光闪了闪,便起身对皇上福了福身子:“皇上有所不知,长姐不仅仅舞跳的好,就连琴也是一绝,何不让长姐试试?” 本来还议论纷纷的会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皇上也是略微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毛,“原来舞儿还动琴?” “懂些皮毛!”凰千舞岂会不知道凰承欢打的是什么主意,虽然说她确实是奔着这心弦琴来的,不过,凡事小心些总没错,便谦虚了回答。 皇上手指心弦琴:“既然懂的,那便试试吧,说不定你就是那有缘人呢。” 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让众人都愣了愣,看来皇上是对凰千舞抱着希望的呀! “我的琴技很糟,怕会污了大家的耳朵!”凰千舞隐隐觉得,这琴要是真弹响了恐怕没好事,便小心翼翼地应付到。 “凰小姐身为贵族千金,琴棋书画肯定是从小就修的,绝对糟糕不到哪里!”上官昊尘微微笑着,对凰千舞做了个请的姿势:“凰小姐,赏个脸,弹奏一曲吧!” 上官昊尘话已至此,凰千舞再推辞,就显得有些做作了:“恭敬不如从命,若是弹的不好,大家不要见笑!” “那是自然!”上官昊尘的眼眸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在流转。 凰承欢更是开心的差点没叫出声来,凰千舞虽然也说了客套话,但是,她句句只言琴技差,没说弹不响心弦琴,等她抱着那把哑巴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时,自己就可狠狠嘲讽了。 她可是准备了一肚子的嘲讽之言,一句未出,都给凰千舞留着呢。 慕容寂微微笑着,沉下眼睑,轻抿着杯中美酒,心弦琴,琴无声,世间只怕无人能弹响吧! 周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舞儿之前一直都在养伤,根本不知道心弦琴之事,别人弹不响心弦琴,她肯定也弹不响,万一有人借机嘲讽,舞儿岂不是会很难堪。 正欲出言提醒,凰昊宇急忙伸手拦住了她:“那么多名门千金都没弹响无声琴,舞儿弹不响也很正常,如果真有人敢出言嘲讽,咱们帮她顶回去便是,若是你现在提醒她,会显得很突兀,舞儿才是真正的丢面子!” 周夫人细细想想也是,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没有出口,目光却是望向了众人,看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哪个想嘲讽凰千舞,等会他们若真的敢开口,定会让他们好看。 凰千舞在宫人殷勤的招待中,优雅落座于心弦琴旁,纤纤玉指轻抚上白色的琴弦,顿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从指尖,传到心里,凰千舞全身猛然一震,就好像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好朋友。 “凰小姐,可以开始弹琴了!”上官昊尘笑着提醒,凰千舞瞬间回神,淡淡一笑:“我先试试琴音!” 玉指抚着琴弦,轻轻拨动,琴弦发出一道冗长的低吟,仿佛睡了许久,醒过来一般。 众人瞬间震惊当场,不是说心弦琴弹不出声么,为何突然响了! “这琴,活了……”在上官昊尘震惊的目光中,凰千舞轻轻拨动琴弦,如天籁般动听的乐声自她手中倾泻而出,如高山流水,如啾啾鸟鸣,如河水急流,如万马奔腾…… 琴声婉转悠扬,悦耳动听,正可谓是余音绕梁,三日未绝,众人陷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曲毕,凰千舞抬眸望向石化的众人,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怪怪的感觉,看来弹响心弦琴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众人回过神,赞叹着,目光望向上官昊尘:“看来,相府嫡女凰千舞就是这心弦琴的有缘人哪!”皎月国的宝贝,有缘人却是赤焰相府嫡女,啧啧,皎月国的面子也丢大了吧! 赤焰国,汗青国,皎月国看似和平友好,相互之间,还是有些矛盾的,不费一兵一卒,只弹一曲琴,就能打击对方的高涨气焰,大臣们自然高兴。 凰承欢怒气冲天,美眸中更是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怎么可能,凰千舞怎么可能弹响了无声琴,自己都弹不响的琴,她怎么可以弹响! 上官昊尘笑着走上前来,捧起心弦琴:“父皇曾言,心弦琴赠于有缘人,如今凰小姐能弹响无声琴,这琴便是属于凰小姐的了!”冷眸,不着痕迹的将凰千舞打量一遍,寻常美人而已,没看出其他不同之处,非要说也就是那股已经深入骨子的媚,和那如火般的性格。 上官昊尘出身皇室,从小在美人堆中长大,对美,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无论多美的美人站在面前,他望过几眼后,就懒得再看,不过,凰千舞弹响了心弦琴,他倒是多看了她几眼,不过,更多的原因却是,他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但是绝对不是爱。 钟家诺端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心弦琴可是皎月国的镇国之宝,上官昊尘居然如此大方,将琴送人…… 凰承欢眸底隐隐闪过一丝不甘的愤怒,凰千舞轻轻笑着:“心弦琴是皎月镇国之物,我岂敢夺人所爱!” “心弦琴在皎月也是无人能弹响,一世放在皎月,白白浪费了,倒不如送给凰小姐!”上官昊尘笑的礼貌大方:“若是凰小姐觉得不好意思,就允许我去丞相府叨扰,听你弹这无声琴……” 凰千舞笑容不变,送琴是假,借机进府才是真的吧! “舞儿,昊尘皇子盛情相送,你就收下吧!”周夫人蓦然开口,凰千舞眸光闪了闪:“多谢昊尘皇子了!” 接过心弦琴,凰千舞交给宫女暂时保管,端过宫女送上来的美酒,与上官昊尘碰杯:“多谢昊尘皇子,赠送舞儿镇国之宝!” 哗,人群又是一阵议论,这相府嫡女还真是有福气,那心弦琴可是皎月国得镇国之宝,居然这么轻松就被她给拿走了。 名门贵族的公子们回过神,望着凰千舞的目光,多了几分的火热与渴望,若说凰承欢是他们心中所想的不可亵渎的女神,那凰千舞就是他们想到征服却又配不上的祸水,她的样貌,材情,背景,让他们都心动不已,却碍于她如火般的性子,不敢靠的太近,不敢询问太多。 心弦琴的小插曲告一段落,众人各自回了座位,宴会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不过,许多人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望向凰千舞想看看她这名能弹响心弦琴的人究竟有何不同。 第二十九章:两国和亲 散宴后,夜色已深,回到丞相府,凰千舞便亲自下厨做了饭菜裹腹,在刚才的寿宴上她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一来吃太多会毁形象,二来看见一堆人在那勾心斗角也实在是没有食欲。凰千舞吃饭优雅快速,一刻钟后,饭菜吃完,丫鬟们撤下碗盘,梳洗过后便准备休息。 心弦琴放在桌前,凰千舞最近在忙着学习医术的事情,自是没空弹琴,正准备让人将琴放到合适之处,浅烨走了过来,拿起无声琴,轻轻放到了一边:“小姐真是好福气,这心弦琴可是皎月的镇国之宝啊。没想到现在居然跑到小姐手上来了世人都说心弦无声,可是到了小姐手里,那琴音真是绕梁三日不散啊!” 凰千舞手拿梳子轻梳着乌黑发亮的柔顺秀发,眼眸有一抹精光闪过,:“对这心弦琴,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凰千舞坐到床边,放下了帐幔,她拿这把琴本就是为了借助这把琴杀了钟家诺,现在却有了别的理由。 莫是为了出风头?浅烨话到嘴边却又转了一个弯,小姐从来都不是想要出风头的人,“那小姐为何收着这心弦琴?” 凰千舞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牵制上官昊尘!” 浅烨满脸疑惑地摇摇头:“小姐说的太过深奥,奴婢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凰千舞躺到床上,任由浅烨帮她捻好被角,然后又舒服的缩了缩,:“上官昊尘带着心弦琴前来赤焰,除了来给皇后娘娘贺寿外,恐怕还有另外的目的,并且,目的不简单……” “什么目的?”浅烨顿时来了兴趣。 凰千舞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和心弦琴有关!”否则,皎月国奇珍异宝无数,为何他们别的东西不带,偏偏拿了一架弹不出声音的琴前来赤焰,更不要说这心弦琴还是皎月的镇国之宝,敢问哪个国家会大方到无缘无故把自己的镇国之宝送人? “心弦琴这么重要,为什么他还如此轻易的就送了人?”对这一点儿,浅烨非常不解。 “具体的原因,我还没调查出来,不过,只要心弦琴在咱们手中,上官昊尘就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惹恼了凰千舞,一气之下毁了心弦琴,上官昊尘可就要失败归国了,皎月国其他皇子的明嘲暗讽,足以让他久久抬不起头来。 “有风声透露,这是这次林安妮将与赤焰亲之事,恐怕是真的,现在两国关系复杂,表面上看上去是关系不错,可是暗地里两国早就已经产生了吞掉对方的想法,无论他们对赤焰有没有恶意,皇上和太子,都不想让林安妮做太子正妃!” 听凰千舞说到这里,浅烨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眼眸沉了沉:“小姐,你以前,是不是过的很苦?” 问的正在分析当前局势的凰千舞一愣:“怎么这么问?” 浅烨目光凝重,一字一顿:“奴婢曾听人说过,能弹响心弦琴的人命格都是凤,日后的命运绝对不会差,但是在她的命格变成凤之前,会受尽各种痛苦。直至浴火重生!” 凰千舞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这是天意吗?她重生一世的秘密,居然被这把琴揭开! 凰千舞伸出被子外的玉手一紧,凰千舞瞬间回神,浅烨心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府中的下人说,小姐你从小脾气就好,经常被二小姐欺负,却也不生气也没有告诉丞相,暗中,她也没少害你吧,你肯定是有一次,死去,又被救活了过来……” “你调查过我啊?”凰千舞佯怒,想不到浅烨猜的还挺准她的上辈子确实是跟凰承欢有着很深的渊源! 浅烨抓着凰千舞的手:“没有,奴婢只是猜想而已,否则,小姐又怎么可能浴火重生呢!” “太子不想娶林安妮,那她要嫁给谁?”林安妮贵为公主,所嫁之人,肯定是赤焰皇室子弟,如今,皇室中适龄的年轻男子屈指可数。对于浴火重生这个带着一些伤感的话题,浅烨很聪明的选择跳过,又问起了林安妮的婚事,对于林安妮的婚事她多多少少有点兴趣。 “看皇上和太子的决定吧,咱们不要理会这些无聊的事情了!”凰千舞的声音有些暗哑,浅烨一听便知道凰千舞乏了,也是,勾心斗角了一整天,换谁也会累,浅烨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凰千舞的闺房,并轻声帮她带上了房门,做完一切凰千舞却没有被惊动,睡得很熟。 相对于锦绣阁的安静,程贵妃的居所正可谓热闹非凡,宴会结束后,钟新叶,钟家诺并未回房休息,而是来了程贵妃的房间。 “家诺,林安妮前来和亲之事,你可知道?”说话的是程贵妃,林安妮和亲之事虽未宣布,不过,明眼人都看的出,并且,程贵妃也算是得宠的,更是陪伴皇上多年的枕边人,年轻时更是为皇上诞下龙嗣,所以皇帝向她透了些许的风声。 钟家诺微微笑笑:“公主和亲,肯定是要嫁太子,或皇子的,再退一步,也应该是世子!”自己的身份,在这其中正好命中一个,所以他还有些机会。 “皇上虽未明言,却也暗示,太子不会娶林安妮,皇子之中,适合娶林安妮的倒是挺多,皇上恐怕不会钦点赐婚,看来主要还是看林安妮看上了谁!”程贵妃眸底幽光闪动:“太子已经被皇上勒令不准迎娶林安妮,整个赤焰皇室中,只有你和剩下的皇子最适合迎娶林安妮!” 钟家诺扬扬眉毛:“母妃觉得,剩下的会娶林安妮吗?” “一但与林安妮和亲了,那身份也会变得有些微妙,争夺皇位会更方便一些……”程贵妃抬头望向钟家诺:“我希望你娶林安妮!” “林安妮是公主,娶了她,就等于得到了整个皎月国的支持,对你未来争取皇位是一个很大的助力,非常的有帮助!但是,一但和亲,那皇上怕是会马上提高别的皇子的实力来牵制你。”程贵妃想要钟家诺迎娶林安妮,无非是想借助她身后皎月国的势力,对于以后的皇位争夺战来说,的确是聪明之举。 自己的儿子若是娶了林安妮这个身份,为皇上解了烦忧不说,对皇位一位的继承,比其他皇子也会更具优势。 第三十章:昊尘到访 朦胧中,淡淡的花香萦绕鼻端,凰千舞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向来喜欢赖床的她却难得的翻身坐了起来,唤来浅烨和奕如开始梳妆打扮,凰千舞身着桃红色梅花裙,梳着精致的堕马髻,高贵美丽。 难得凰千舞自己主动早起,浅烨忍不住调笑到,“主子,今天怎么起的这般早,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凰千舞接过奕如递过来的百花簪,轻插到头上说到:“只不过是不想浪费了这好天气想要出去散散步罢了。” 凰千舞插好簪子,妩媚动人地向奕如与浅烨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正欲出门,帘子却被打开了,一名小丫鬟迎面走了过来:“禀小姐,皎月国皇子来访!” 奕如皱皱眉:“皎月的皇子来我们丞相府做什么?” 凰千舞瞪了奕如一眼:“不出意外,是来听我弹琴的!”昨日上官昊尘送她无声琴时,她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情,借着听琴的借口,登堂入室丞相府。 “昨天皎月国皇子亲自送琴,小姐也不好找理由拒绝不是!”察觉到凰千舞在生气,奕如急忙哄人:“告诉昊尘皇子,小姐身子不适,不宜见客!”不是她诅咒凰千舞生病,而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赶上官昊尘离开了。 “慢着!”小丫鬟转身欲走,凰千舞急忙叫住了她:“若是真这么说,他倒是有更多进丞相府的理由了,探病,送药,随便找出一个,就可以在府里呆上大半天……” “那小姐你说怎么办?”奕如脑子本就不比凰千舞聪慧,再加上她没怎么处理过这种事情,只好让凰千舞自己解决。 “请他进来,我弹完曲子,尽快送他离开!”今天找理由打发走上官昊尘,明天他还会再来,倒不如早弹了曲子,让它过了瘾,早点送走这个麻烦神。 现在已近午时,就算以最快的速度送走上官昊尘,也得一、两个时辰后,本来计划好的的郊外之行,基本泡汤了。 凰千舞始终不明白,上官昊尘为什么要把心弦琴给她,然后借机进府,她又从来都没有的罪过上官昊尘,她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凰小姐!”上官昊尘在小丫鬟的引领下,缓缓走进锦绣阁,脸上的表情正好,不会显得很做作,:“前来听琴,多有叨扰,敬请见谅,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上官昊尘摆摆手,身后的小丫鬟们走上前来,手中捧着各色贵重礼物。 凰千舞微微笑着:“承蒙皇子赠送心弦琴,我还没有回礼,哪还能再收皇子的礼物!” “心弦琴赠有缘人,是父皇的决定,也是皎月国百姓所望,并非我赠送,凰小姐不必客气,倒是,心弦琴琴声优美,甚少有人听得到,这些礼物,就当是送给凰小姐弹琴的馈赠,希望凰小姐不要推辞!” 那就是说,他会经常来丞相府听琴了!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麻烦:“昊尘皇子想听琴,尽管来楚丞相府,,只要我有空,定会弹给皇子听,这些礼物,就免了吧!” 上官昊尘的做法,就像是文雅人士在青lou听烟花女子弹琴一般,拿礼物,换琴音!堂堂丞相府的嫡女,被人买着弹琴,说出去,整个相府的脸,会被她丢尽的。 当然,上官昊尘也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但世间小人多,凡事总要防患于未然! “奕如,取心弦琴!”琴自己可以弹给他听,但礼物就免了! 锦绣阁内室外室虽大,却不是弹琴,听琴的最佳场所,凰千舞,上官昊尘,奕如,浅烨四人来到院子里的凉亭中,沏一壶好茶,焚一炉檀香,在茶香萦绕,檀香袅袅中,凰千舞开始抚琴。 琴声悠美动听,宛若天籁之音,透过层层墙壁,传遍大半个丞相府,闲谈的周夫人和三姨娘停止交谈,仔细倾听着,忙碌的丫鬟,嬷嬷,小厮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竖耳倾听着这美妙的不可思议的琴声。 凰千舞的琴声很美,上官昊尘不经意间侧目,树上的小鸟居然跟着琴声鸣叫,扑腾着翅膀来回翻腾,有些甚至自动排列成各种形状,在半空中旋转飞翔,水中的小鱼浮出水面,无忧无虑般,欢快的游来游去, 上官昊尘扭头望向凰千舞,美丽的小脸安然恬静,嘴角轻扬着浅浅的笑,沉浸于于无声琴的美妙中无法自拔,一向妩媚勾人的眼神,在这一刻,仿佛有了不一样的光彩! 曲毕,凰千舞停下动作,目光望向众人,除却上官昊尘外,连同奕如,浅烨在内的众丫鬟们都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还未从琴声的震惊中回过神。 “扑棱棱!”成对的小鸟拍着翅膀散去。 “嗖嗖嗖!”水中的小鱼也一甩尾巴,快速游进深处,不见踪影。 上官昊尘侧目望向凰千舞,神情有些古怪,凰千舞正欲询问,上官昊尘的声音抢先响起:“凰小姐的琴声真好听,能教教我吗?” 凰千舞的雪眸瞬间眯了起来,若自己答应教她弹琴,他就更有理由成为丞相府的常客了,更何况哪里有女子交男子弹琴的?上官昊尘这借口找的有些烂,:“我才疏学浅,琴技只是一般,难登大雅之堂,岂能教授昊尘皇子,琴声好听,只是借了心弦琴的光……” “凰小姐能弹响心弦琴,已经很是厉害了!”上官昊尘晴笑着,优雅礼貌:“凰小姐能否教教我,如何弹响心弦琴。” “我就当它是平常的琴来弹的,至于它为何会响,我也不知道原因!”凰千舞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半句谎话:“若是昊尘皇子不信,可将琴带回去,仔细研究……” “不必,凰小姐弹响心弦琴,是天意!”他也曾经研究过好几年的心弦琴,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再带回去,也发现不了其他端倪,还会丧失来丞相府的理由,这么失败的局面,他自然不想拥有…… 就在两人有些针锋相对时,丫鬟突然来报:“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不远处,凰承欢一袭水蓝色散花裙随着风吹与她的走动,轻轻飞扬,嘴角扬起的微笑,如同画中仙,美得有些不现实,:“长姐,咦?昊尘皇子也在啊,莫不是来听长姐弹琴的?” “刚才听到长姐在弹琴,我便猜测着是昊尘皇子来了,没想到猜的很准!”凰承欢的笑容非常礼貌,自然,不卑不亢,不谄媚,不高傲,但是落在凰千舞的眼里却是十分做作,:“原来昊尘皇子也喜欢听琴啊!” 上官昊尘微微笑着:“若我没有记错,二小姐也喜欢琴吧,在皇后娘娘的寿宴上不是演奏过么?刚才二小姐离的远,听的不够真切,不如让凰小姐再弹一首!” 凰千舞凝凝眉:“弹琴需要心情与意境,刚才那一曲,消耗了我不少精力,若是再弹,只怕弹不出刚才的神韵!”自己又不是他们的奴婢,凭什么任他们呼来喝去:“既然妹妹和昊尘皇子都爱弹琴,不如相互切磋切磋!” 凰承欢嘴角轻扬:“我只会轻抚几下琴,算不得会弹,长姐,你的琴声很美,肯定没少在暗地里下功夫吧!” “我的琴技只能算一般,是心弦琴音质好……”凰千舞声音淡淡。 凰承欢微笑依旧:“长姐不必谦虚,若是琴技差,再好的古琴,也弹不出神韵……” 凰千舞笑容亲切,眼带讽刺:“妹妹对琴如此了解,琴技也是不俗,不如弹一曲吧?” 凰承欢心中暗骂一声贱人,明明知道她弹不响这心弦琴,还在故意刺激她! “我只懂聊琴,至于弹琴,还不如长姐的千分之一……” 凰千舞眼睛转了转,沉下眼睑,轻扶额头,眼神有些疲惫,手在背后转了转。 “小姐可是累了?”浅烨关切的声音适时响起。 凰千舞十分配合的点点头:“有点儿!” “既然小姐累了,那昊尘皇子,二小姐……”浅烨话说了一半,很委婉的逐客令,却足以让人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驿馆里还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上官昊尘礼貌的告辞,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他再赖着不走,讨不到好外不说,最后丢脸的绝对是他:“这些礼物是皎月国特有的,也是我的一番心意,还请凰小姐收下!” 凰千舞眼睑沉了沉:“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昊尘皇子了!”上官昊尘铁了心要送那些东西给自己,自己不收,他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奕如,去库房,取百宝箱里,最上面那层的东西前来!”侧目,正对上上官昊尘晴疑惑的目光,凰千舞笑着解释:“有来无往非礼也,昊尘皇子送我皎月国特有之物,我自然也要回皇子一些赤焰国的特品,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昊尘皇子不要嫌弃!” 上官昊尘送礼物给凰千舞,凰千舞也回了贵重礼物给他,听到别人耳中,也只当两人是客套着相互来往,不会有负面的传闻出现。 “我送礼,是为感谢凰小姐弹琴,哪还能再收凰小姐的礼物!”上官昊尘眸底,闪着莫名的光芒。 凰千舞笑容亲切,礼貌周到:“昊尘皇子与我相识一场,送些礼物聊表心意,也是应该的嘛!”虽然不知道上官昊尘有何目的但是还是要防着一些。 “如此,多谢凰小姐了!”上官昊尘轻轻笑着,,若是他再推辞,就会惹人怀疑了! 凰千舞和上官昊尘互换礼物后,疲惫的半闭着眼睛,浅烨则站在凰千舞身边,嘘寒问暖,好像将上官昊尘忘到了九宵云外,上官昊尘笑着对凰千舞摆了摆手:“既然凰小姐累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不知二小姐能否送送我?” 凰承欢礼貌的笑着:“没问题!” “昊尘皇子初到赤焰,这几日过的还习惯吗?” “我从小就喜欢四处乱跑,适应能力强些,在赤焰,水土都服……” 凰承欢和上官昊尘并肩前行,边走边聊,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凰千舞眯起了雪眸,眸光透着危险与诡计:“这上官昊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小姐……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上官昊尘?”奕如面色有些古怪地看着凰千舞。 凰千舞优雅地将耳边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眼中闪烁着一丝不解:“我绝对没有见过他。” “可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很奇特!”奕如想了半天,方才想出一个比较隐晦的词,就像一名男子,深情凝望着失去已久的珍宝…… 凰千舞的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便低下头不在说话。 “小姐,上官昊尘走了,我们去游湖吧!”看出凰千舞心情不好,奕如盘算着陪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太阳开始西斜了,我们现在出府,到了湖边,天都黑了吧!”哪里还能再游湖。 “晚上游湖看夜景也是很不错的,小姐还没看过吧。”奕如和浅烨推搡这凰千舞向亭子外走去“今晚就去看看吧!” 第三十一章:画舫惊魂 送走上官昊尘,凰承欢便马上被张姨娘叫去了。 “上官昊尘去锦绣阁干什么?”上官昊尘的优秀,张姨娘、凰承欢都非常清楚,要是这上官昊尘看上了凰千舞的话…… “听凰千舞弹琴!”凰承欢有些咬牙切齿,一想到刚才凰千舞当着上官昊尘的面,叫她弹琴,她就想扇凰千舞两巴掌。 “只是听琴这么简单吗?”张姨娘是女子,也曾年轻过,更在这深宅大院里斗了几十年,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小心思,她了解的特别清楚。 凰承欢沉沉眼睑:“以刚才的情形来看,确实如此!” “上官昊尘很喜欢凰千舞的琴声?”张姨娘身居丞相府,自然也是听到了那琴声的,并且,听琴时,她也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凰千舞,怎么就弹响了那心弦琴?心弦琴真的无声吗?” “娘亲,在皇后娘娘的寿辰上,我不就亲手弹奏过心弦琴吗?虽然心有不甘,不过那心弦琴,的确无声!”凰承欢曾试弹奏过心弦琴,自然知道她当时废了多大的力气,可气的是那琴依然不响:“心弦琴是皎月国镇国之宝,宝物,总有一定的灵性,或许凰千舞的命格与众不同,也或许她经历过什么特殊的事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心弦琴是她祖上传下来的东西,琴认主……” 张姨娘不解:“凰千舞是丞相府千金,将军府的外孙女,这两家身为名门贵族,哪会是制琴之家……” 凰承欢面色古怪地摇摇头,不赞同张姨娘的观点:“我曾听人说过这心弦琴至少也有上百年了,凰千舞生于我们丞相府不假,但是,她的祖母可是将军府的人,她祖母的母亲,外婆又是不同府上的人,越往上,范围越大,说不定追溯到哪一代,她就是心弦琴打造者的后代……” “行了。”张姨娘沉声打断了凰承欢的话:“我们现在在说的是上官昊尘的事情,你少转移话题,你和上官昊尘,发展的如何了?可有机会?” “刚才在锦绣阁一起听琴,凰千舞说她累了上官昊尘便邀我送他出府!”凰承欢据实回答。 “怎么不留下他,增加增加感情?”张姨娘有些不悦,大好的机会,居然放弃了。虽然她一直认为三皇子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但是这上官昊尘也不错呀!何不两个一起发展,看看哪个发展的比较好就选哪个。 凰承欢微笑道:“上官昊尘是男子子,又是第一次来丞相府,若是我表现的太过热切,吓到他,他见了我就退避三舍,岂不是弄巧成拙,上官昊尘很喜欢听凰千舞弹无声琴,她还会再来丞相府的,咱们不必急于一时。” 张姨娘思索着,点点头:“也对,知道他再来丞相府的时间吗?” 凰承欢扬唇灿笑:“若不出意外,明天上午他就会来!” “来人,去锦绣阁,请大小姐!”张姨娘沉下的眼睑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娘亲有事找凰千舞?”凰承欢灿笑依旧:“她弹琴累了,正在锦绣阁休息,只怕不会来见娘亲的。” 张姨娘轻哼一声:“我这个做前辈的,不用晚辈立规距,只是听她弹个琴,她还要称累不来,也太没规距了!” 张姨娘说的理直气壮,却忘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姨娘还没有资格来命令凰千舞这个堂堂丞相府嫡女! 知道张姨娘想给凰千舞难堪,凰承欢笑笑没有再言语,做好看好戏的准备站在一旁等待,她可是巴不得凰千舞难堪呢! “禀姨娘,大小姐带上婢女出去游湖了,不在锦绣阁!”门外,传来小丫鬟的禀报,张姨娘眸底的利光更浓:“不是说累了么,不在锦绣阁好好休息,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游湖!” “可能是一时兴起!”凰承欢咬牙切齿地回答着,目光凝深:游湖,真是好雅兴! 夜慕降临,星火点点,立于豪华的画舫上,回望岸边的灯火阑珊,别有一番景致:“想不到京城的夜色也这么美。”画舫灯火辉煌,下人都在舱里,凰千舞和凰敏站在甲板上,吹着凉凉的带有清水味道的风,赞叹着美丽的夜色,出来时凰千舞觉得人太少,有些无趣,便把凰敏带上了。 “三皇子好酒量,再喝一杯,再喝一杯……”女子的嬉笑声传入耳中,凰千舞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十米外,飘来一只画舫,甲板上,钟家诺醉卧美人堆,笑着接过美人们递来的美酒,一饮而尽…… “剩下的酒,你们喝了,重重有赏!”钟家诺的声音带着戏谑,隐隐还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凰千舞有些惊讶的看了钟家诺一眼,倒不是惊讶于钟家诺的出现,而是惊讶于钟家诺正在做的事情,前一世,钟家诺虽说是狼子野心。但是,在外他的名声一向很好,对于这种会败坏他名声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不对,应该是说,不会在人前做。至于背后,做的恐怕不少。 凰千舞淡淡扫了一眼钟家诺,眼中恨意翻滚,对于这个上辈子负了她的男人,她一眼都不会想要多看,她还年轻,来日方长,她会一点点的把他折磨致死! 凰千舞拉起站在身旁的凰敏:“赤焰的三皇子在与青lou女子饮酒作乐,咱们不看也罢,外面的美景看了大半个时辰,你也累了,进船舱休息会吧,很快就到岸了!” 前世钟家诺也曾应该一些特殊缘故,才足青lou,偶然,还会和青lou女子们逢场作戏,只是,这戏做的,也太逼真了些,不知道的,就以为他是一无所事事,寻欢作乐的富家公子!至于这次,怕也是为了麻痹某些人对他的警惕吧。 “好!”眼前的这幕,无论真假,着实不雅,凰敏便和凰千舞进了船舱,吩咐开画舫的人,将画舫开的快些,早点到岸! 凰千舞进船舱的瞬间,钟家诺向她的画舫望了一眼,眸底,一丝火热与志在必得闪过,随即,又恢复了他的玩世不恭,与那些青lou女子们调笑:“喝酒,喝酒,谁喝的多,赏的银子就多……” 钟家诺与青lou女子的调笑声太过响亮,凰敏和凰千舞虽然进了画舫,还是有些许的声音钻入耳中。 “长姐在想什么?”凰敏凑了过来,缩在凰千舞的怀中。 “什么时候到岸啊,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对钟家诺的事情,凰千舞不想提及,以免凰敏误会。 “刚才我都看到岸边了,最多一盏茶,就能到岸!” “那我先睡会,到了岸……” “你这个臭婆娘……老子给你赎身你不同意……居然跑来这里陪这个小白脸喝酒……我打死你……”恶狠狠的威胁声在外响起,紧接着,青lou女子们的惊声尖叫,杯盘落地声,慌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出什么事了?”凰千舞瞬间睡意全无。 凰敏细听片刻:“应该是三皇子钟家诺画舫上的青lou女子,遇到熟客,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并不激烈,来者最多懂些拳脚功夫,又或者,是个力气大的莽汉,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凰千舞目光闪了闪:“要不要出去看看热闹!” “一群人打架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凰敏不以为然,钟家诺身为皇子,自然要会一点武功,对付这种壮实一点的普通百姓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凰千舞的眼睑沉了下来:“这可不是普通的打架,有高手,在附近!” “真的?”凰敏没察觉到附近有人,她没有练过武功,自然是感觉不出来,但是凰千舞多少接触过,而且自身的功夫虽说不算很厉害,但是也还过得去,所以仔细一观察便知道了。 “咱们出去看看吧!”与其在船舱里闷着,胡乱猜测,倒不如出去一看真相。 凰千舞握着凰敏的小手走出船舱,钟家诺的画舫上已经乱成一团,青lou女子们吓的瑟瑟发抖,紧缩在角落中,几名小厮在和一名五大三粗的大汉对打,不过,小厮们的身材相对瘦小些,不是大汉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打到一边,好在小厮们人数多,那大汉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钟家诺站在栏杆旁,抱着一坛酒,边喝边指挥:“给我用力打,狠狠的打,打残了他,我重重有赏……”俨然一名纨绔子弟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翩翩公子的形象,这不禁让凰千舞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能让钟家诺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到这种地步。 这是怎么回事?凰敏有些疑惑了,凰千舞所说的高人,绝不是指这名大汉,那人隐在暗处干什么? “青lou中,两名男子因为争抢一名女子大打出手的事情,很常见!”凰千舞望了望钟家诺那混乱的甲板:“画舫上出现的情形,倒是很像两名男子争抢青lou女子!” 凰敏捕捉到了凰千舞话中的露洞,只是很像,并不确定,事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钟家诺昂头,坛中酒如水般倾泻而下,有些喝进口中了,但更多的,流到衣服上,将衣衫浸湿。 突然,那大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三两下将纠缠着他的小厮们打倒在地,挥拳直奔钟家诺而来。 钟家诺醉眼朦胧,手中酒坛对着大汉扔了过去,大汉已经近在咫尺,挥拳打向酒坛的同时,另只手攻向钟家诺。 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凰千舞一惊,大汉另只手不是拳,而是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十分儿锋利,瞬间便可割破人的肌肤…… 凰千舞还来不及惊呼,那匕首已经到了钟家诺面前,以钟家诺的武功,完全可以躲过,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躲,不闪不避的迎着匕首撞了过去,匕首尖,正对着他的心脉! 凰千舞及时反应过来美眸微眯,弹指,强势的内力打到大汉身上的同时,封了他几处穴道。这钟家诺必须要死在她的手上! “砰!”一声闷响后,大汉腿一弯,匕首偏离了方向,钟家诺得以安全脱险的同时,对着跪地的大汉一顿猛打:“现在才知道跪地求饶,晚了!” 大汉穴道被封,用不上太大力气,被钟家诺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手中匕首掉落在地。 “好啊你,居然想杀本皇子,来人,把他拖下去,狠狠的打,打死了我负责!”钟家诺颐气横使的命令着,要多纨绔有多纨绔。 大汉被小厮们拖走了,有下人快速来到甲板上,收拾干净,换上了新的桌椅食物。 “三皇子公子真英武……” “是啊是啊,三两下就将那恶人打走了……” 青lou女子们定下心神,站起身,笑容满面的快速跑过来恭维钟家诺。 钟家诺被她们夸奖的飘飘然,心情愉悦:“所有人,重重有赏……” “多谢三皇子……妾身给三皇子倒酒……” “妾身给三皇子弹奏一曲,恭祝公子打败恶人……”钟家诺醉生梦死的生活,再次继续。 不经意间侧目,岸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快速闪过,若非凰千舞看的仔细,肯定会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惜只看到了背影,并没有看到正面。 画舫靠岸,在钟家诺和众多青lou女子的调笑声中,凰千舞和凰敏走下画舫,坐马车赶回丞相府。 第三十二章:赴鸿门宴 近日,凰千舞过得十分规律,上午弹琴给上官昊尘听,下午就在锦绣阁里钻研医术,偶尔和浅烨、奕如出去逛逛。凰承欢倒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倒是凰青霖来找过她几次,却通通被她拒之门外。 傍晚,凰千舞本想去同周夫人一起用晚膳,却在出门明被通知去前厅见凰昊宇,在深深皱了下眉之后,还是由浅烨、奕如陪着前往。 虽然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但凰昊宇毕竟是她的爹爹,就算再不想去,也得去。 到了前厅,下人指了指大厅的隔间,凰千舞便走了进去,虽然是隔间,却不比前厅小,此时一张红木圆桌旁,坐着凰昊宇同周夫人以及凰承欢众人,还有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一幕,凰千舞记得很清楚,前世,她怀着雀跃与娇羞的心情吃完了这一顿饭,不知道这一次,她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结束这一切。 凰千舞站在隔间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她,或不屑,或鄙视,或冰冷,或担忧,或慈爱,简直是各有千秋。 当然,这些人中,慈爱的看着她的是周夫人,此时,她正坐在凰昊宇的右侧,凰千舞突然发现爹爹比她映像中还要英俊潇洒。 怕是娘亲也被爹的风华所迷倒,所以才甘愿以将军府嫡女的身份下嫁给他。 “舞儿来迟,还望爹爹莫怪。”凰千舞半弯着身子,向凰昊宇拂身行礼,举止落落大方,并没有因为晚来怕被人责罚的胆怯。 “舞儿,快见过三皇子,三皇子为了听你弹琴,今日特意登门拜访。”凰昊宇柔声说到,话里话外处处透露着对凰千舞的宠溺。 凰千舞站在那里,一脸受宠若惊模样,只是那轻敛的秀眸中似寒冬腊月般冰冷,蕴藏着千年不化的冰霜,心中冷哼。 听她弹琴?在前世,钟家诺用的可不是这个借口,重生一世以后,钟家诺居然连借口都变了,但是这目的,恐怕还是一样吧?前世,钟家诺是在凰千舞在养病时来的,“三皇子是特意来看看你身体好点没的。”这句话,爹爹是笑着说的,而她也在看到钟家诺那张俊美又温雅的脸时,顿时兴奋的找不着北了,更是确信了爹爹口中所说,他是因为关心她的身子,所以才会特意登门。 熟不知,这只是一场鸿门宴,好让她跳入他设的圈套里面。 “舞儿琴技不过一般,居然能让三皇子为了听琴特意登门拜访,实在是受宠若惊。” 凰千舞向钟家诺行礼道,清浅的声音似泉水般清脆悦耳,钟家诺起身,对凰千舞抱了抱拳。 “大小姐谦虚了,大小姐既然能弹响心弦琴,那就已经说明了大小姐琴技不俗,为了听美妙的琴声登门拜访这种小事不足挂齿。”钟家诺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凰千舞,虽然对她不了解,但还是有所耳闻,不过今日一见,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他有些意外,竟与他所了解到的信息完全不一样。 凰昊宇紧绷的脸上终于缓和了一些,那担忧的目光也淡定的了下来,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凰千舞会得罪三皇子,凰千舞可是被他从小宠到大的,有时候说话也是没分寸。不过,她刚刚那番话说得倒还得体,不骄不躁。 这么想着,凰昊宇看向凰千舞的目光更加宠爱了一些:“舞儿,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是,爹。”凰千舞看了桌子一圈,最后在钟家诺的右侧坐下。 不是她想坐,而是这么大的桌子,居然只有他的旁边是空着的,心不由得紧了紧,凰千舞觉得自己的脚堪比铅重,如果不是前世的那一场经历,她几乎从未想过有一天走到他身旁会是这么煎熬。 曾经的执着爱恋,在今世会化为一场乌有,钟家诺,你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从你身上拿回来。 才坐下,凰千舞便感觉到一道强烈嫉妒的目光朝她身上射过来,抬眸,正巧碰上坐在她正对面的凰承欢,娇小的脸上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凰千舞勾起唇角,对她浅浅一笑,只是那不经意扫过去的目光带了一丝得意的挑衅,让凰承欢得差点跳脚。 只要注意到凰承欢的人都会发现她对钟家诺的痴慕,前世,她也是瞎了眼居然没有发现。而这个凰承欢,对她可是“照顾”不少,这些恩惠她也不打算忘了。 既然她爱嫉妒,那她就让她好好嫉妒一下。 凰千舞倒是不太在意凰承欢对钟家诺的目光,她此刻最想关注的,是钟家诺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否和前世一样。 凰千舞目光一转,却看见凰敏此时,微微低着头,正襟危坐,只是那白皙的脸蛋上隐约浮现可疑的红色,贝齿轻咬着玫瑰色般诱人的红唇,虽然努力克制,但依旧能看得出她的紧张与激动。 也不能怪她们两人这个样子,想当初的自己,还不是被钟家诺那张脸给迷惑了。 但是看凰敏的样子,恐怕已经是芳心微动了,凰千舞心中警铃大作,前世钟家诺的为人她可是一清二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凰敏重走她的路,她必须把凰敏这段才刚刚萌芽的爱慕之情掐断,否则到了以后,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前世,凰承欢如愿当上了贵妃,也成功留下了皇上,哪知,人家的野心还不只如此,皇后之位? 不知道人生重来,凰承欢还有没有那个命?前世之仇,今世她定会双倍讨回来! 凰昊宇虽然没有妻妾成群,却也有一妻三妾,不过可悲的是他竟然膝下只有凰青霖一个男丁,却有有三个女儿,身为嫡女的凰千舞,身为庶女却比自己只小上半岁的凰承欢,以及凰千舞最疼爱的凰敏,和从来不争不抢的凰千梦。 凰千舞收回自己游走的思绪,拿起筷子,便不客气的夹起面前的菜吃了起来,而凰昊宇则与钟家诺虚伪的喝着小酒,钟家诺太过明显的阿谀奉承,奉迎拍马让凰千舞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不过身为听者的凰昊宇很是受用,一张嘴笑得几乎都快合不拢了。 不过她想,如果将与他喝酒的凰昊宇换成手握重兵的威武将军,钟家诺怕是会更高兴,如今皇位后继人选未定,哪个皇子不想拉拢威武将军。 席间,凰千舞曾悄悄观察过钟家诺,也发现他的目光由始至终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即使有,也是漠然的一扫而过,完全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凰千舞真的有想垂自己脑袋的冲动,前世,她究竟是蠢到什么地方,居然会这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一个连正眼都不瞧她的男人。 但钟家诺的视线却三翻两次望向凰承欢,想必凰承欢绝色的容颜对他有着一定的吸引力,确切的说,没有男人能拒绝美色。虽说她长得也是倾国倾城,但是却依旧没有凰承欢吸引男人,因为凰承欢那张纯洁的脸显然更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不过换个角度想,钟家诺与凰承欢的确相配,一个阴险,一个毒辣,堪称完美组合。 一顿饭下来,众人心思各异,凰千舞虽然不停的吃菜,但都如同嚼蜡,钟家诺的每一道气息都萦绕在她周围,这感觉相当的不舒服,她多想挥挥衣袖,甩身离去。 明月挂在枝头,散发着幽冷的光芒。窗前花影摇曳,丝丝缕缕的暗香浮动,晚宴结束,众人纷纷散去,凰千舞慢慢的闲逛在花园中,园中晚香开的正盛,清香靡靡,身后,奕如、浅烨安静的跟着。 凉凉的夜风吹拂在凰千舞如凝脂般的脸上,让她舒服的感叹了一声,从来没有偿试过在夜晚逛花园,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忽然,她听到身后快速的向她走来的脚步声,脸上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 如果没有麻烦上身,她会觉得更惬意。 才想着,便听到奕如、浅烨的声音:“奴婢见过二小姐。” “不必多礼。”趾高气扬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出自凰承欢的口中,只见她回答完在奕如、浅烨后,又对着凰千舞的背影说道:“还请长姐让让,姐姐挡着我的道了。” 凰千舞顿了一顿,接着转过身来,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明眉的笑容,只有她知道,她的笑容里有多冷。 “妹妹,这条道这么大,我何时挡着你了。”凰承欢明明可以从她身旁走过,非说自己挡着她的道,不是成心找茬么。 凰承欢抬起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我说你挡着了就挡着了,给我站到一边去。”她真是越看凰千舞越不顺眼,这么一个蠢货,居然能让三皇子亲自登门,凰千舞哪里吸引三皇子了?不就是会弹一点琴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奕如紧张的看着凰千舞,大大的眼中溢满了担忧的神情,这种情形她见过不少了,这个二小姐就是故意的,每一次都找大小姐的麻烦。偏偏大小姐脾气又生的温柔,从来不会与她计较。 “我要是不让呢?”凰千舞轻轻的说道,风吹过,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凰承欢忽觉得眼前一花,有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为何有那么一刹那的时候,她觉得凰千舞很可怕。 凰承欢甩甩头,将那不可能的想法甩出脑袋,咬牙切齿的向前走了一步:“你敢不让?别以为今天三皇子特意来看你,就以为是看上你了,从而登鼻子上脸,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打三皇子的主意!他是我的!” 说着,她抬起握成拳头的右手,一副想要揍人的感觉,凰千舞很淡定,而奕如和浅烨却不淡定了,两人在大叫一声“小姐”后立即冲了上去,护在凰千舞身前,畏惧又强装镇定的看着凰承欢。 “二……二小姐,你可以从旁边走去,为什么非要为难我家小姐。” 凰千舞感动的看着奕如、浅烨果然是忠心的丫头,虽然她不认为如今的自己还会被人欺负了去,不过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一如既往的好。 “奕如、浅烨,你们两个让开。”凰千舞拍了拍奕如和浅烨的肩,说道。 奕如不安的看着凰千舞,如果她让开了,二小姐真揍怎么办?但看到凰千舞那云淡轻风的表情与坚定时,她便听让的让到一边。相反,浅烨但是没有那么多的担忧,她可不信,凰千舞会被凰承欢欺负,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不知怎么的,奕如觉得此刻的小姐真的会没事。 “长姐,你就是这么教下人的,居然敢以下犯上,她活腻了。”凰承欢难得的像个泼妇似的指责,似乎不将凰千舞往低了踩,她身上会少一块肉。 “妹妹,明明是你口出狂言在先,奕如只是护主而已,若是自个身边的人见主子有难都能漠视不管的话,那才叫活腻了,还有,我必须纠正妹妹你的错误,我要是登鼻子上脸不用靠三皇子,何况从没有认为三皇子看上了我,他今天会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妹妹,你吃饭的时候没有发现么?”凰千舞故意停顿了下来,看着凰承欢问道。 凰承欢眨了眨眼,立即好奇的问:“发现什么?” 凰千舞看了一眼一脸好奇的凰承欢,盈盈一笑,说道:“三皇子曾多次看着妹妹,你想,妹妹你长的貌美如花,可想而知,三皇子这是拿来丞相府听琴做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见妹妹。” 凰承欢脸色一变,双颊绯红,:“你说真的?”虽然是问,但心中有个答案却忽之欲出,凰千舞说的没错,很多见过她的人都赞美她,再过几年,定会是京城的第一美人,恐怕这三皇子已经拜倒在她的裙下了! 她就说嘛,三皇子怎么可能会看上凰千舞,凰承欢转头看着凰千舞,思绪连连。 第三十三章:娘亲有了 凰承欢原本在听到凰千舞说三皇子极有可能是找借口只为见自己的话时兴奋了好一阵,剪剪双瞳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藏着满满的笑意,一颗心飞快的跳着,差一点没从她嘴里跳出来。 可是,当她接触到身旁婢女的八卦目光时,心头忽地一怔,瞬间清醒过来,凰千舞这番话说出来,要是让人听见传了出去,那她的名声可就会受到影响了。 这该死的凰千舞,平时傻里傻气的,居然学会算计人了! “长姐,你可真爱开玩笑,三皇子如今到了该娶正妃的年纪,而我只有十二岁,三皇子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凰承欢娇羞的嗔了凰千舞一眼,一句玩笑与不甚在意的神态,将事情这么轻描淡写的拔了过去。 嘴上虽这么说,但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描绘与三皇子未来的幸福宏图,如今太子未定,三皇子德才兼备,说不定这太子一位就是他的了,如果能嫁给他,就算不是正妃,她也有信心坐上那个位置,若他日当上皇上,那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凰承欢装模作样的娇羞后,矛头又瞬间指向凰千舞:“但是长姐,没想到长姐年纪轻轻,就开始想男女之事,思想居然这么龌龊,果然是个蠢丫头。” 不轻不重的声音听在凰千舞耳中极为刺耳,嚣张,凰承欢实在是太嚣张了,她双手怀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凰千舞,眼中带着刺骨的冷意。 “蠢丫头也是你叫的?你有什么资格来讽刺我的行为,我可是丞相府的嫡女,而你呢?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说白了,也就只比婢女的地位好一点,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外公是大将军,姨母是皇后娘娘,你有什么?” 面对刻薄之人,就要比她更刻薄,凰千舞轻蔑不屑的睨着凰承欢,让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她最恨凰千舞的地方,凭什么大家都是凰昊宇的种,她的身份如此高贵,而她却什么也没有,因为她的娘亲的身后背景没有周夫人深,虽长的美艳动人,在丞相府却也是花了许多心血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所以她才会拼了命的让自己变得更好,就是为了以后能嫁进皇家,不在步娘亲的后尘,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小妾。 现在,凰千舞戳到了她的痛处,凰承欢瞪着她的眼中布满了怒火,胸膛剧烈起伏着,放在两边的手紧握成拳,一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模样。 “妹妹,若没别的事,我就先回了。”凰千舞轻轻的说道,她侧身看了一眼奕如:“奕如,咱们往边上走,别挡着妹妹的道。” 见到凰承欢涨成猪肝色的脸,就知道她的心里有多憋屈,却耐何不能发作,凰千舞被破坏的心情也稍稍好转了一些,既然心情好了,那大方一点把中间的道留给她又如何? “是,小姐。” 奕如心有余悸的看了凰承欢与凰千舞两人一眼,跟在凰千舞的身后离去,直到走了很长一段路,她回头见看不到凰承欢的身影,才敢靠近凰千舞,拍拍胸脯:“小姐,刚刚好险,奴婢真怕二小姐会动手。” 丞相府人人都知道,二小姐虽然长得如同天仙一般,也很少发脾气,但是一旦发起脾气来,那可是不得了,但是在人多的地方,她最注重的就是她的形象,所以在人多的地方,她泼辣恶毒的本性从来没有暴露过,丞相府的奴才们就算知道,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这说不好就是丢命的,二小姐一生气久常常打骂身边的下人,而小姐也多次栽在她的手里。 如果刚刚二小姐真的动手,那她一定会替小姐挨打。 “她要是动了手,她明天也就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真当我是软柿子,那么好拿捏么!”以凰承欢的性子,若不是忌惮凰千舞身后的将军府,估计早就一巴掌扇过来了,岂会一忍再忍? “可是小姐,二小姐一定又会去老夫人那里恶人先告状。”奕如颇为担忧的说道,脑子里开始想着对策,她要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在老夫人面前替小姐说话,不让二小姐得逞。 “随便。”凰千舞扯了扯嘴角,云淡轻风的说道,淡薄的脸上满是无所谓的态度。 即使凰承欢恶人先告状又如何,老夫人最多来锦绣阁教训几句,然后再装出一副疼爱的样子对她关怀备至,让自己觉得她骂她全是为她好。呵呵,过段时间可还有一个赏花宴呢,老夫人现在可还不敢得罪她! 前世,老夫人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不过如今,以老夫人的精明,不难发现自己的不同,她倒是有些期待这一次老夫人会不会像以往一样。 又是一日,蓝天碧云,一望无尽。 凰千舞站在了芙蓉堂的院子里,院子里百花姹紫嫣红,树木绿葱葱。 正如预想的一样,她被隔在了门外,听着屋里快乐的嬉笑声,似忽凰承欢将老太太哄的很是开心,很显然屋里的那位正主不是忘了她的存在,就是故意无视她。 今天,凰承欢倒是比她来的早,而张姨娘没有陪着她一同前来。 一个时辰过后,乔妈妈掀起帘子走了出来,漠然的动着嘴皮子。 “大小姐请回吧,老夫人今个要陪大小姐练字,没有时间见你了。”说罢,挥挥衣袖,潇洒的转身。 回去的路上,奕如小声嘀咕着,为凰千舞报不平:“大小姐,你说老夫人是不是故意的?”她就觉得老夫人是故意为难小姐。 凰千舞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奕如,正色道:“奕如,不管老夫人如何想,你都不能将这话说出来,隔墙有耳。” 奕如神情一慌,连连点头:“小姐说的是,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小姐本就不怎么受老太太的欢喜,如果她刚刚那番话被人听去在老太太面前添油加醋的大说一番,那有麻烦的将会是小姐。 凰千舞刚进锦绣阁,便看到周夫人在屋子里转圈圈,神色凝重。 “娘,你怎么来了?”凰千舞发自内心的露出一抹笑容,脚下的步子加快向周夫人走去。 周夫人拉着凰千舞的手,将她从上往下看了个遍:“我做了早点给你吃,到了这里才听浅烨说你去给老太太请安,我等了你很久也不见你回来,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凰千舞反握住周夫人的手,轻拍道:“娘,我只不过是给祖母请个安,能出什么事。” “老太太是不是为难你了”周夫人心疼的看着凰千舞,眼中的疼爱落在凰千舞眼中,让她的心被感动溢的满满的。 “娘,你别觉得我受了委屈,我以前太不懂事,祖母不喜欢我也很正常。” 周夫人欣慰的一笑:“娘的笑儿长大了。”虽然心疼凰千舞站在太阳下受苦,但她真的很希望老夫人能像凰昊宇疼爱凰千舞那样疼爱凰千舞,就想喜欢凰承欢那样。 说罢,周夫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模样看上去困极了。 “娘,你是不是没睡好?既然这样就不要这么早起来给我做早点了。” “娘没事,这几天总这样,不管睡多少还是觉得犯困。”周夫人摇摇头,不甚在意的说道。 凰千舞闻言,心头猛然一怔,想到了前世…… 凰千舞犹记得前世,在下一个月,娘亲就会突然暴毙,留下她撒手人世,而且在验尸时还被大夫诊出已有三个月身孕,那么,娘亲嗜睡的症状,很有可能是因为怀孕引起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张姨娘的所作所为,她很仔细的观察过娘亲的房间,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根据她的记忆来看,前世娘亲突然暴毙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的有毒物质。凰千舞一直都被这个谜团包围着,现在娘亲已经有嗜睡的症状了,要是再不赶紧找出有毒物质的所在出,怕是娘亲肚子里的孩子也会! 而娘亲怀孕这个消息一但在丞相府传开,凰昊宇与老太太高兴那是毫无疑问的,但那将会有多少双憎恨的眼睛盯着娘的肚子,张姨娘首当其冲就是那第一个想要置娘于死地的人,否则前世,她也不会费尽心思想要除掉娘。 “娘,以后别这么累着自个了,你总这么想睡觉,定是太累了,你看你一大早就起来给我做早点,晚上还熬夜给我做衣赏,能不犯困么?”凰千舞并未直接言明,虽然心中有了底,但她若这么说了,娘肯定不相信,毕竟自己才十三岁,娘都已经是生过一次孩子的人了都没有察觉,更何况要是被人听了去,那就是给娘制造危险。 她必须想个万全之策,在所有人都知道娘有孕的同时还能保护娘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在这之前,她也要让娘有警觉的心才行。而且还要抓紧时间找出有毒物质的所在处,好让娘亲母子平安。 周夫人听着凰千舞略带责怪却充满关心的唠叨,一张嘴笑的几乎合不拢,比起以前不爱说话的舞儿,她宁可天天被她唠叨,人人都说女儿是娘贴身的小棉袄,周夫人现在才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 “舞儿说的在理,娘听笑舞儿的,快别站着了,尝尝娘新学会的糕点。”连周夫人一边说,一边将凰千舞拉到桌子旁,迫不急待的拿了个糕点塞到她的嘴里:“怎么样?好不好吃?” 凰千舞一张小嘴被塞的鼓鼓的,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答道:“好吃。”看娘如此紧张的问她,估计是把她当试验品来品尝这糕点的味道了。 “娘不信的话可以叫奕、浅烨吃吃看。”说着,小手又伸向盘子。 不得不说,娘的手艺真的好,糕点酥软可口,甜而不腻,曾经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千金小姐,为了她,连厨房都下了。 “奴才吃过了了,可夫人偏不信奴才的话。”周夫人的贴身丫鬟笑着看了周夫人一眼,打趣的说道。 她是周夫人的陪嫁丫环,虽然比周夫人大十多岁,已年过四十,但因周夫人平日里平易近人的性子,两人是亦主仆,亦姐妹的关系,当初生下凰千舞时,周夫人便将自己最信任的她安排去照顾。 周夫人说话的空当,凰千舞又抓了两块糕点在手里,周夫人见状,连忙弯下身子,握住凰千舞手,莹白如玉的纤指将糕点自凰千舞的手中拿了出来,责怪到:“舞儿,你慢点吃,这糕点不能一次性吃那么多的。” 将糕点放回盘子里,连周夫人细的摆了摆位置,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柔情。 凰千舞在心底轻叹一声,表面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一派天真无辜:“娘,你这糕点不是特意做给舞儿吃的么?现在吃的正起劲呢,你又不让我吃了。”说罢,她还意犹味尽的舔了舔嘴边的残渣。 呃…… 面对女儿故作无邪的脸,周夫人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几下,“舞儿乖,今天就先吃这么多好不好?娘明天再给你做,而且娘今天有做你最爱吃的玫瑰花粥。”周夫人怕凰千舞不开心,立即讨好的端来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粥。 凰千舞端过粥,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似蝶翼展翅,满脸认真的看着周夫人:“娘,你说过的话不许赖喔,但是你不可以太早起来,我会让人看着你的。” “是,是,舞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周夫人杏眸微眯,笑意中带着数不尽的宠溺,阳光洒进,她的眼角似乎都在闪着光芒。 第三十四章:落魄皇子 “丽燕……”凰千舞放下碗,对着周夫人的贴身婢女丽燕招招小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丽燕见状,走到凰千舞的身旁,俯耳贴近她。 周夫人狐疑的看着密谋着的两人,身子悄悄的移了过去,哪知凰千舞立即机灵的将丽燕拉到另一边,摆明了不给她娘知道两人在商量着什么。 “舞儿,你说什么呢,为什么不让娘听?”周夫人不满的抱怨,漂亮的杏眸微微眯起,一脸我也想知道的表情。 丽燕听完凰千舞的话,眉头深锁,有些置疑的看着她,只是凰千舞脑袋一转,当做没看到丽燕纠结的表情。 “娘,我能进宫去看看皇后姨母好不好?我想姨母了。”她扬起甜甜的笑容问道,话题一转,很明显不想让周夫人知道她让丽燕做了什么。 周夫人的思绪很快被凰千舞带到她说的话里,她顿了一顿,而后点头道:“当然好,我上次寿辰之时,都没有于姐姐好好叙叙旧,是该去拜访一下姐姐了。”虽说皇后的寿辰过去才没有多久,但是上次进宫之时,根本就没有时间于皇后叙旧,对此周夫人也是颇为惋惜,不过今日舞儿主动提出要去见皇后倒也是同她相到一块去了。 想着,她便吩咐丽燕安排进宫的事情。 巍峨壮丽的皇宫,华贵大气,皇宫的角楼精致如新月,淡淡的阳光洒在宫殿上,将皇宫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 马车很顺利的进入宫门,坐在车里的凰千舞掀起帘子,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碧海蓝天里一样,露出弯弯的琉璃瓦顶,似一座座金色的岛屿。 看着眼前的一切,凰千舞深深感受到一种恍如隔世的隔世的感觉。 马车走到一处,停了下来,因为奕如没有什么防身的本事,所以凰千舞并没有把她带进来,就只带了浅烨一人,反正这次见皇后,浅烨一个就够了,至于娘亲…… 这一次,还要皇后娘娘帮忙了。 宫殿走廊上立着高大白皙的汉白玉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巨龙,鳞爪张舞,好似腾空跳跃。 穿过了重重宫阙,迈上九重白玉石阶,面前便是金碧辉煌的坤宁宫。 整座大殿一如往昔的华丽,庄严却不失典雅,美伦美焕,极富有皇家威严。 三人走到殿门口,周夫人对着小宫女说了一番话,接着小宫女便跑到殿里去,只一会儿,便见一名清美高贵的女子由嬷嬷搀伏着走出来。 “小妹……”皇后一见门外站着之人,便开心的唤道,脚下的步子也迈的更大,此刻的她并没有穿凤凰朝服,只一件蓝色的襦裙简单的穿着,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裙裾上绣着牡丹朵朵。 “参见皇后娘娘。”周夫人虽然也满心雀跃,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皇后,忙上前将周夫人扶起来:“都是自家人,快别这么多礼。”说罢,她的视线落在一旁,只到周夫人胸前的凰千舞身上:“舞儿也来了呀,快来让姨母抱抱。” “舞儿参见皇后娘娘。”凰千舞福身,从容淡定的行了个礼,没有一丝慌乱与畏惧,唇角微扬,带着春风般的笑容。 “舞儿还是叫我姨母,不然都生分了。”皇后宠溺的摸了摸凰千舞莹白如玉的小脸,虽然她不喜欢凰昊宇,但是舞儿身上可是流着周家的血,她无法生育,一直把舞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小时候见着凰千舞时,还是畏畏缩缩的人儿,一碰她就哇哇大哭。 不过女大十八变,今日一见,倒是有着与普通孩子不一样的沉稳冷静,她带着淡淡的笑容站在那里,如盛放的芍药般,散发着它独特的气质与韵然。 “姨母。”凰千舞乖巧的唤了一声,不过这已经让皇后欣喜若狂,她十年如一日的待在宫中,出宫的机会很少,凰千舞进宫的次数也很少,能见面就很不错了,更别说让她亲切的叫自己姨母了。 “肖嬷嬷,上茶,再去御膳房多拿些点心来。也不知道舞儿喜欢吃什么,小妹,你这次进宫怎么也没差人通知一声。”不然她就可以让御厨做些舞儿喜欢吃的东西。 周夫人笑了笑,“不必麻烦的,舞儿胃口好,不怎么挑食。” 皇后有些责怪的瞪了周夫人一眼,“那怎么行,舞儿好不容易进宫来看我一次,自然要多吃点喜欢吃的。” 凰千舞见这两姐妹争来争去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想到两人也是太久没叙旧了,便向皇后娘娘说了一声想去御花园逛逛,便带着浅烨走了,留下两姐妹在坤宁宫聊天聊的起劲。 御花园是整座皇宫里最美的地方,百花胜开,蝶舞翩翩,景色旖旎,偶尔有宫女端着琼浆玉液从花园走过,像几只纷飞的蝴蝶。 御花园旁边,设有凉亭,更有着清澈见底人工湖,湖面荷花飘舞,湖里五彩锦鲤翻腾,荡起阵阵涟漪,令人赏心悦目。一府由白玉铸成的拱桥横跨湖面,桥身光滑如玉,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前世,不管进宫前还是进宫之后,她都没能够好好的欣赏着御花园的景色,她的一颗心,完完全全都在钟家诺身上,旁的东西一点也不在意,更何况宫里的妃子动不动就爱逛花园,生性怕惹麻烦的她最怕碰到这些女人,所以她宁可选择呆在坤宁宫。 一路走一路欣赏,凰千舞的脸上总是挂着安然的笑容,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两旁树木葱葱,偶有琼花翩翩落下,洁白无暇,美伦美焕。 但,问题是,她们来的时候并没有经过这条路呀,而且远处独自而立的宫殿怎么看怎么有种萧条的意味。 凰千舞眉角不自然的跳动了一下,很有自知之明的认清了一个事实,她迷路了……前世在宫里生活了多年的她居然在皇宫里迷路了。 “浅烨……”凰千舞回头,茫然的看着东张西望表情纠结的浅烨,显然,不认识的路不只她一个人,浅烨也不记得回时的路。 想来也是,若浅烨记得,怎么可能容她往这个陌生的地方跑? “小姐?这是哪?” 她也想知道这是哪里,凰千舞暗道,想了半天,她索性决定继续往前走,反正皇宫再大也有个限度,总会有个头,就算没有头,也会看到人。 才拐过一个角,凰千舞就隐隐听到前面有人的说话声,这时,浅烨立即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的开口:“小姐,前面有人,咱们可以去问问他们坤宁宫的路怎么走。” “恩。”凰千舞点点头,接着便往声音的来源寻去。 声音越来越近,又吵又闹,一点也不像谈话的声音,仿佛是在吵架,又转了个弯,凰千舞很快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眼前,一群太监与下人围在一起,对着中间的人拳打脚踢,而那些人的身后,站着四名锦衣华服的公子,双手背立而站,偶尔交谈两句,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从那露出来的缝隙中,凰千舞看到了两个卷缩着抱在一起的小身板,周围的脚一个接一个的踩在他们身上,虽然衣衫凌乱,但她依旧能辩出一个穿着太监服,另一个虽然衣服不华丽,却显然是小太监的主子。 那小太监扑在少年身上,努力保护他不被那些人的拳脚伤到,但显然没什么用,那些人总会逮着机会往那少年身上又揍又踢,鼻青脸肿的脸看不出少年的原貌,他们下手一点都不轻。 凰千舞不想多管闲事,看那几个公子的穿着就知道身份不低,否则也不敢在皇宫里公然怂恿下人揍人,何况那些下人之中还有太监,说不定站着的人中有着身份高贵的某皇子,她不想惹麻烦。 这么一想,凰千舞转身便打算离开,然转身的霎那,她正对上少年漆黑明亮的瞳眸,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天上最耀眼的星星,又似宝石般闪闪夺目,他的眼中,盈满了害怕与胆怯,但让凰千舞意外的是,在那害怕与胆怯的眼神中,还充斥着倔强与不甘。 没来由的,凰千舞心底隐隐萌生出一种同道中人的感觉,还没有细细深想,嘴巴却比她的脑子还要快。 “浅烨……”话一出口,凰千舞就后悔了,不是不管闲事的么,她怎么就莫名其妙淌上这浑水了呢。 凰千舞刚喊了一声,便引起前方人的注意,四名锦衣公子回过头来,而那些太监下人们依旧揍的热火嘲天。 那状态活像是主子不喊停,他们是绝不会住手的。 “哪来的野丫头?”其中一名锦衣公子居高临下的睨了凰千舞一眼,鄙夷的说道。 凰千舞打量着说话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那高高抬起的下巴张显着他的的狂妄,充满稚气的小脸却掩盖不住他的风华。 接着,她的视线又落在另外三人身上,其中一名年纪与钟家诺差不多大,傲挺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唇,眉宇间透着浑然天成的霸气,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同样打量着凰千舞。 当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凰千舞条件反射的移到一边,这男人的眼睛太过犀利,让她觉得不舒服。 剩下两名公子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岁左右,同样生的眉目如画,俊美帅气,只是做出来的事就不怎么帅了。 凰千舞将视线收回,转而看向身后的浅烨,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问道:“姨母怎么还没有来?”说话的同时,她用眼神向浅烨示意了一下人群围绕的方向。 浅烨有一会儿的错愣,但很快便明白了凰千舞眼中的意思,忙道:“还不是小姐你跑太快了,皇后娘娘追不上,咱们在这里等等,想必娘娘很快就来了。” 浅烨的话音刚落,凰千舞天真的歪着脑袋,一脸的若有所思,半晌,只听她笑容甜甜,声音清脆的开口:“那好,我们就在这里等姨母。” “皇后”两字刚一出口,那群下人们纷纷一惊,忙住了手,个个不安的看着自家的主子。 要命,若是被皇后娘娘看到他们围殴皇子,那他们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虽然六皇子早已不受皇上的宠爱,被扔在宫里的一处自生自灭,也从未有人管过他的生死,但怎么说也是主子,以前没被人看到那也就算了,可现在不一样,皇后等下就要经过这里,就算再不管六皇子的死活也要治他们个不敬之罪。 如此一想,他们的眼中神色越发惊恐,不再围在一起,而是走到各自的主子身后求保护。 别说下人们,就连主子们都沉不住气了,三个年纪较小的少年纷纷看向那名年长的。 “五皇子,怎么办?皇后娘娘来了。”说话的是两名十五岁的公子,年少的他们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慌乱不已。 “五哥,咱们快走,被母后看到终究不好。” 凰千舞总算弄清楚了几人的身份,年长的是五皇子钟剑凯,而那个叫自己野丫头的也是位皇子,不过不知道是皇上第几个儿子,难怪如此嚣张跋扈。 “我们走吧。”钟剑凯淡淡的开口,接着便离开,只是在经过凰千舞的身边时,他目光复杂的看了凰千舞一眼,眼中的探究意味十足,嘴角轻弯,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不知怎的,凰千舞被他笑的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凰千舞可爱的撇撇嘴,将那抹心虚抹去,身为皇子居然指使下人打打自己的弟弟,该心虚愧疚的应该是钟剑凯才是。 正自我安慰着,耳边突然响起闷闷的呜咽声:“呜呜呜……六殿下,你怎么样了,痛不痛,呜呜呜呜……都是奴才不好,让你受苦了,奴才没有保护好殿下,还反过来让殿下替奴才挨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哭泣声一下比一下凄惨,凰千舞看着躺在地上的主仆二人,微微有些吃惊,被揍的人居然是位皇子,这消息,简直太彪悍了。 她以身为皇子就该像钟剑凯或刚刚那两个人一样,居高临下,威严十足,怎么眼前的皇子这般落魄,甚至到了任人欺凌的地步,同样是皇子,差别却天壤之别。他到底有多么不受宠才会沦落到让奴才都敢肆无忌惮的殴打? 第三十五章:把脉有喜 钟亦凡动了动嘴角,想说话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忍着怎么也不肯落下。 惊讶的不仅仅是凰千舞,还有浅烨,她微张着嘴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早就听说六皇子的母妃因为毒害妃嫔而被皇上赐死,既而冷落了她生的儿子,就是想不到六皇子的日子过的这么凄惨。 凰千舞鬼始神差般的走近钟亦凡,自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递到他的面前,钟亦凡愣愣的看着眼前粉嫩的女孩,小小的身子条件反射的往后躲去,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人是善良的,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也不认为凰千舞会有好心。 面对钟亦凡的反抗,凰千舞无所谓的耸耸肩,将手绢丢给一旁哭的像个花脸猫似的小太监。 “光是不甘有什么用,一味的胆小懦弱只会让欺负你的人变本加厉。”凰千舞目光清冷的凝视着狼狈不堪的钟亦凡。 此时的他,让她想起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受人欺负,只是那时候的她从未想过不甘心,她的心里只有害怕,她想做的只是求饶,希望那些嘲笑她的人能高台贵手。 如今想来,那样的人生是多么可笑,不是别人要嘲笑她,欺负她,而是她给了别人这样的机会。 钟亦凡怔怔的看着神情淡漠的凰千舞,娇媚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瞳眸纯真无邪,眨着灼灼光芒,浓密卷曲的睫毛薄如蝉翼,她的神情很淡,很冷,她的身上散发着铅华洗尽后的气质。 正当钟亦凡回神时,凰千舞早已离开,他回头,留给他的只有一抹出尘优雅的背影。 浅烨没有放过可以问路的机会,在问了小太监坤宁宫怎么走后才追上前面的凰千舞,浅烨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凰千舞,心中闪过一丝心疼,小姐刚刚对六殿下说话时,她捕捉到了小姐眼底深处那一闪而即的恨意,恨那些曾经欺凌她的人。 浅烨从没想过,小姐的恨竟然这么深,而她竟一直隐忍到现在,想着,浅烨由衷的升起一抹敬畏之意。 回去的虽然有点远,但好在小太监将方向说的很清楚,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看到坤宁宫的大门。 “浅烨,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懂吗?”凰千舞转身,认真的看着浅烨。 她不想惹上皇族中的人,即便是不受宠的六皇子,她也不想与他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她会开口,纯属行为控制大脑,如若可以选择,她一定不会插足他们之间。 五皇子他们更不会将这事说出去,那无疑是自打嘴巴,身为皇子兼兄长的他,居然围殴自己的亲弟弟,这话若传了出去,想必对他的影响不是一星两点。 “是,小姐。”浅烨想也没想就回答,小姐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她深信如今的小姐做任何决定都是对的。 凰千舞走进正殿,却见主位之后坐着一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斜飞入鬓的剑眉,如墨的眼瞳里有着沉着,浑身散发着尊贵让人无法忽略的皇者气息。 “臣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凰千舞跪地叩拜,行了个最隆重的大礼。 “呦,舞儿丫头回来啦,朕才和皇后念叨着你,你就出现了,快平身。”皇帝说话虽然威风凛凛,语气却很和善。 凰千舞乖巧的起身,静静的站着。 皇帝细细打量了她一眼,转而看着身旁的皇后,笑道:“果真如你所说的一样,出落的婷婷玉立,依朕看,再过个五年,皇后你这个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可就要让贤了,瞧这出尘的气质,朕还真没见过哪家的千金小姐有这气质。” 皇后听到皇帝对慕容笑笑的赞美,笑得格外开怀,简直比皇帝夸奖自己还开心,她一边向凰千舞招手,一边掩嘴笑道:“皇上金口玉言,臣妾也是这么觉得。” 凰千舞嘴角轻弯,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没有因为皇帝的赞美而得意洋洋,那份从容淡定,荣宠不惊着实让皇帝眼中一亮。 皇帝满脸慈爱的看着凰千舞,说道:“舞儿,朕封你为如若郡主,你做朕的儿媳,可好?”前一阵子虽跟皇后提过此事,但一想到凰千舞那温柔的性子,心里总存在着顾虑,担心将来以她的性子能不能做好皇妃,管好内务,不过现在一瞧,这丫头的性子倒是变了许多啊。 他必须笼络凰千舞的外祖父,如果舞儿以后不能成为皇后,可以肯定的是她会是王府正妃。 这突如其来的封赏让凰千舞与周夫人纷纷惊呆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周夫人笑的满心欢喜,但凰千舞却微微皱眉。 前世,钟家诺就是为了她郡主的身份,本还想不明白他怎么就算得到她会被册封为郡主,如今想来,定是从皇上那里听到了一丝风吹草动,郡主,那可是一品的位份,皇上虽然已经走了两位公主,但是,这郡主之位,除了在皇后娘娘寿宴上大放异彩的凰敏受封以外,还没有一位女子有此殊荣。封她为郡主,就等于是让她享受公主般的尊贵,身后又有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兼护国公爵位的外祖父,姨母又是皇后,更是丞相府的嫡女,仅仅这背后的家族势力,足以让一心想要当皇帝的钟家诺趋之若鹜。 她不知道皇帝对皇后是不是有情,但看得出两人相敬如冰,皇帝对皇后很是尊重,想来有事情都会与皇后商量,如果册封太子有皇后的推波助澜,那会事半功倍。 凰千舞敛去眸底深处如千年寒冰般的森冷,向皇帝拂了拂身,婉婉说道:“臣女谢皇上恩典,只是臣女愧不敢受。” “喔,此话怎讲?”皇帝剑眉轻挑,饶有兴味的盯着凰千舞,眼中盛满好奇,这份恩典若换了旁人谢恩都来不急,她倒好,就这么毫不犹豫的推了出去。 “臣女才不过十三岁,若封为郡主,可能引起其他大臣们的不满,如果让他们觉得臣女是仗着外祖父与姨母和父亲的权势地位而得此殊荣,给皇上带来困扰就不好了,臣女无才无德,并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功绩来,受此封号实在有愧,论资历各大臣的千金小姐无不比臣女有资格,何况丞相府已经出了一位玲珑郡主。” 她不想再成为别人的棋子,她只想要报了前世的仇,保护好她至亲至爱的人。 皇帝凝视着凰千舞的眼中带着高深莫测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没人知道上一刻还兴高采烈的皇帝下一秒会不会阴云密布。 凰千舞无畏的直视着皇帝打量的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才见皇帝霍地起身,走到凰千舞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语中带着一丝无耐:“舞儿所言甚是,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议,不过你以后要多进宫陪陪你姨母,这样她就不会太无聊。” 他实在不敢相信,那头头是道,句句在理的话是自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的,朝堂上的情势变幻莫测,也确实会如舞儿所说的那般会有很多麻烦,那些与大将军敌对的人可不少,而有权有势的还不只威武将军一个。 为了稳定朝堂,所以即使他很爱皇后,却也不能宠她,更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心意,包括她自己,倘若他专宠身为皇后的她,那么前朝必定发生大乱。 皇帝走后,皇后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她多怕刚刚舞儿的拒绝会惹来皇上的不快,还好还好,皇上并未计较。 皇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凰千舞,蓦地,她绽颜一笑,似百花胜开:“真没想到,舞儿竟如此识大体,不愧是我周家的孩子。”皇后很是欣慰,舞儿比妹妹周夫人坚强许多。 这时,站在一旁的周夫人有些失落的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府吧。”想来是因为凰千舞拒绝了皇上,感到有些可惜。 凰千舞闻言,忙摇了摇头,现在回府怎么可以,她进宫来的第二个目的还没有达到。 “姨母,你宫里有最值得信任的太医么?” 她的话音刚落,别说皇后,就连周夫人都满脸迷芒,找太医做什么?谁不舒服么?倏地,周夫人扑到凰千舞身边,搂着她的小身子着急的问:“舞儿,是不是哪不舒服,告诉娘。” “来人,快宣纪太医。”皇后一听,急急吩咐宫女。 “不是我,是给娘把脉。” 周夫人错愕,反手指着自己,一脸无辜:“给我把脉?可是我好的很哪,既不痛也不痒,舞儿,你想什么呢。” 凰千舞宛尔一笑,那明媚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好像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皇后与周夫人不知道,凰千舞之所以这么开心,就是因为天大的好事。 太医很快被请进来了,凰千舞看了看周围像木头人似站着的宫女,挥挥小手,淡漠的开口:“你们都下去,记得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靠近。”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统一望向皇后,皇后不明白凰千舞卖的什么关子,但很好奇她这么做的用意,于是点点头:“都下去吧。” “是。”宫女们一口同声的应道,如彩蝶般翩然离去。 凰千舞指着周夫人,对太医说道:“有劳太医了。” 纪太医年过四十岁,留着长长的胡子,听到凰千舞的话后,稍稍行了个礼后便拿出软垫放在桌上,待周夫人将手搁在上面后轻轻搭上她的脉相。 只有几个人的正殿很静,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一下一下抚着自个胡须的纪太医,一颗心都好奇的紧,周夫人见纪太医把了半天脉都不说话,有点着急了,该不会真得了什么不好治的病,所以才让太医难以下定论,甚至难以开口。 “太医,我这病能不能治?” 周夫人一开口便将太医给懵住了,抚胡须的手猛的顿时,怔愣的看着满脸愁容的周夫人,半晌才反应过来。 “夫人过虑了,您的身体很好,而且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纪太医轻飘飘的话如一道雷劈在了众人心上,除了凰千舞,其他三人均是一脸的不淡定。 震惊,意外,激动,欣喜若狂,喜出望外…… 各种神情在三人脸上重复上映,最后,浅烨快速蹦跶到周夫人面前,激动不已的开口:“夫人,你……你怀孕了……太好了,太好了……” 浅烨开心的不知所以,就好像那怀孕的人是自己一样。 周夫人收回手,轻轻地,小心翼翼的摸上自己的小腹,她又有了他的孩子。 皇后高兴过后,又诧异的看着身旁波澜不禁的凰千舞,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平静的看着兴奋中的周夫人,看模样,分明就是事先知道了这一切。 好精明的孩子,连当事人都没发觉的事,她居然率先知道了,而且她没有在丞相府请大夫诊脉,而是进了宫请她身边最信任的太医,同时又将宫女全数谴出宫,如此谨慎又保密的做法,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丞相府的人,舞儿明白周夫人怀孕的事一旦被人知道了,那么丞相府的那些女人定不肯善罢甘休。 在只有一个儿子的丞相府,周夫人这一胎无疑在她们身边埋了个炸药,张姨娘会安份么?为了子嗣勾心斗角,处心积虑的祸害在后宫她看得不少。 她虽身为皇后,保得住周夫人一时,却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她 皇后忽地蹲下身子,如羊脂般的柔痍温柔的抚着凰千舞的小脸,眼中充满着浓浓的信任:“舞儿,姨母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姨母相信,如今的你会好好保护娘亲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 如若不曾经历过,怎么会清晰的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样的玲珑剔透的心智,让人深深折服。 凰千舞神色一怔,暗叹皇后娘娘的聪慧,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她就已经看出来自己这么做的用意。 “姨母放心,舞儿一定会保护娘跟她肚子里的宝宝。”凰千舞目光坚定的说道:“只是这事瞒不了多久,舞儿需要姨母的帮忙。” “不管什么,姨母都答应你。” 凰千舞看了眼沉浸在喜悦中的周夫人,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请姨母赐道懿旨……” 皇后看着云淡轻风的凰千舞,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 懿旨的内容是什么,做什么用暂且不说,临走前,皇后对周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不得已,先不要将怀孕的事情透露给丞相府的任何人知道,包括凰昊宇。 第三十六章:讨好祖母 直到回到丞相府,周夫人还处于无尽的喜悦之中,脸上的笑容仿若涂了蜜似的甜美,她真的很想第一时间与所有人分享这份喜悦,可是她不得不面对皇后与舞儿的威逼利诱。 皇后姐姐威胁她:“我会让舞儿看着你,如果你自已跟凰昊宇说了这件事,我就不认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外甥。” 舞儿威逼加诱惑的说:“娘亲,现在宝宝才一个多月,太医都说胎儿还不稳定,等宝宝三四个月大的时候,胎儿稳定了,到时候再告诉爹爹岂不更好,如果现在说了,姨娘们前来道贺,吵着闹着了娘,影响宝宝的话是不是不好了。” 说好听点是道贺,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耍阴招。 两人一来二去,最后让周夫人乖乖妥协,回府了就当没事人一样过日子。 蔚蓝的天空上烈日悬空,灼灼的阳光笼罩着大地,夏风轻拂,树影摇曳。 慕容笑笑凰千舞接连着三天去给老太太请安,每次都被拒之门外,只不过不同的是,不再让她站在太阳底下暴晒,婢女出来回她的间隔一次比一次短。 这日,正逢十五,凰家的众人都要去祠堂上香,每月的初一与十五,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身为慕容凰家的人都要尊守。 祠堂很大,宽敞的大殿,八根粗大的柱子直耸入顶端,正中央一张古老的檀木长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灵木牌位,牌位前供奉着水果糕点,下人每天都会更换新鲜的,再前面是一个硕大的香炉,此时,凰家的人从老太太开始,一个个都按尊卑顺序上前跪拜。 青烟袅袅,众人脸上一片虔诚,将平日里或虚伪,或假意的脸孔都隐藏起来。 上完香,老太太难得好心情的邀请众人去她的院里坐坐,像这种一家团聚的场景还真是少之又少。 除了凰昊宇赶着去上朝,以周夫人为首,众姨娘们纷纷小心翼翼的在正厅坐下,老太太轻轻一挥手,婢女们手脚伶俐的端茶倒水。 在坐的众人,怕是除了张姨娘与凰承欢,个个都战战兢兢,时不时小心翼翼的去观察老太太的眼色,当然,这些人中也不包括凰千舞和周夫人。 她一直乖巧安静的坐在周夫人的身旁,静的仿佛要让人遗忘。 老太太的目光一直若有似无的落在凰千舞的身上,这几日来连日的请安,倒让她有些意外,本以为大丫头是受了周夫人的鼓动才来向自己请安,让她想不到的是在自己让她吃了闭门羹,又间接的让她在太阳底下白晒之后,她居然没有放弃。 “大丫头……”老太太跟凰承欢说了会话后抬头看着凰千舞,苍老的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祖母。”凰千舞轻轻唤了一声,神情安然的看着老太太。 而她身旁的周夫人在听到老太太开口的同时,胸口蓦地一紧,双手紧张的扭着手绢,老夫人不会要为难舞儿吧? 老太太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喝了一口:“这几天让你天天来给我这老太太请安,委屈你了。”淡漠的话听不出是真的觉得凰千舞是受委屈了,还是嘲讽。 只是大家心中很明白的是老太太这话绝不是好话。 凰千舞缓缓起身,向老太太福了福身,淡然的脸上波澜不惊:“能给祖母请安是舞儿的福气,一点都不委屈,是舞儿唐突了祖母,每每来的不是时候,只想着自已要给祖母请安,却忘了祖母是否有空,好在祖母心疼舞儿,总会让婢女告知自己,不让舞儿白等。” 好话谁都会说,马屁人人都会拍,但凰千舞这话却让人听不出奉承之意,虽然将老太太往好的里说,但她却说的句句在理。 老太太本紧绷的脸上蓦地缓和了下来,显然很满意凰千舞的回答,眼中的犀利敛去,她用祖母看孙儿般慈爱的目光看着凰千舞,心中暗忖,她以前当真是对大丫头不了解,这般聪慧灵敏,,怕是承欢那丫头也要差一些。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往后就别这般辛苦了。” “谢祖母心疼,舞儿一点都不觉得辛苦,以前是舞儿太不懂事了,今后就让舞儿尽份孝心,还望祖母成全。” 老太太的眼眯成一条线,只不过那眼中有着笑意渗出,懂事的孙女她自然不会嫌多,不管如何将来嫁到夫家总会给凰家带来好的名声。 更何况,大丫头的话句句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只是可惜了,她是周夫人生的,不然自己铁定欢喜的紧。 看看这四个孙女,两个都是小户人家的女儿生的,一个是自己不喜欢的媳妇生的,还是承欢最得她心。 老太太点点头,声音脆如洪钟:“好,既然大丫头有份心思,老太太我自然高兴。” “是,祖母。”凰承欢浅浅一笑,既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从头到尾,表情如终平淡如水,没有一丝紧张与惊慌。 一旁的张姨娘见状,美艳的脸上顿时愤恨一片,她狠狠的瞪了凰千舞一眼,忙推了推身旁的凰承欢,用眼神示意着她。 凰千舞那死丫头是存心的,她天天去给老太太请安,三言两语就能博老太太欢心,而承欢却什么都不做,这样一来不是故意让老太太觉得承欢不知礼数,连姐姐都不如么,从而越发不待见承欢。 老太太疼爱凰承欢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在老爷那里却不是很受待见,老爷疼凰千舞那才是疼的紧。 如今连本受老太太冷落的凰千舞都知道讨老太太的欢心,如果这个时候承欢还不表示些什么,那她们娘俩还要不要在这个家呆了。 凰承欢接受到自个娘亲的眼神,忙不跌的站起来对老太太行礼说道:“祖母,承欢往后也天天来给祖母请安,尽孝心,可好?”她笑容的极为灿烂,装乖的看着老太太,语气中有着刻意的讨好,一点都不像凰千舞那般自然,出自内心。 老太太眉宇间的不耐一闪而过,随即她挥了挥手:“随你罢。”只要不打扰到她的清静,她爱怎么尽孝都由她。 接着,又与周夫人,几个姨娘谈论了几句后,老太太突然转身看向身侧的婢女,吩咐道:“夏彤,你去我屋里将我挑好的首饰拿来。” “是,老夫人。” 夏彤得令,转身便往老太太住的屋子走去,不一会儿,手里捧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放到老太太身旁的桌子上。 托盘里分别放着一支纯金打造的金步摇,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玉镯子,一串大红宝石珍珠手链,还有一个羊脂白玉玉佩。 夏彤把东西一拿出来就晃花了众人的眼,纷纷暗叹老太太好大的手笔,也不知这是要送给谁,大多心里在想着要是送给自己那该多好。 老太太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抬眸笑看着身侧的凰承欢:“承欢,喜欢哪一个,自己挑。” 张姨娘脸上一喜,斜眼挑衅的看着坐位上的众姨娘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瞧瞧,老太太指名的是给我家承欢的,这份待遇,你们谁有。 周夫人脸色阴沉的看着倍受老太太宠爱的凰承欢,暗暗叹了口气,她倒不是稀罕那些个贵重首饰,只是她也好希望老太太能对舞儿稍微疼爱一点。 正叹气着,老太太有力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打丫头,三丫头,四丫头,你们3也过来每人选一样自己喜欢的。” 几个正在背地里嘲笑周夫人与三姨娘,四姨娘的婢女一口气差点没接得上来,本以为老太太这么做是给周夫人与剩下的姨娘的羞辱,怎么突然间态度就变了呢。 此刻,东西好不好,贵不贵重已是次要,而是面子问题。 老太太一句话,让原本阴郁到不行的众姨娘瞬间阳光明媚了起来。 凰敏满心欢喜的跑到老太太面前,一双清眸望着托盘里的首饰,那纠结的表情十分可爱。 凰千舞也走了上去,却没有与凰敏,凰承欢,凰千梦。挤在一起,默默的站在三人身后,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子,好像脚上的鞋子比桌上的金光灿灿的首饰更吸引人。 老太太意外的看着站在那里不上前挑选的凰千舞,诧异的问:“三丫头,你怎么不挑,是不是这些首饰不合你的心意?” 说着,老太太深燧的眼睛微眯,隐隐中似乎还透着一点不悦,她以为凰千舞是嫌这些首饰入不了她的眼。 若是这样,这不成心拂了自己的脸么。 凰千舞抬眸,恭敬的说道:“祖母拿出来的首饰都很漂亮,舞儿很喜欢,只不过舞儿是家中姐妹里辈份最大的,不该与三位妹妹争夺,待三位妹妹选完,舞儿再挑,何况这些手饰件件都很珍贵,无论拿哪一件都是祖母给舞儿的恩宠,舞儿又怎么会嫌弃呢。” 闻言,老太太微微一怔,紧接着,那不悦的神色缓缓退去,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而坐在另一边的张姨娘却倏地铁青了脸,面色阴霾。 孝女,慈姐,懂事,识大体,全让凰千舞一个人占了,凰千舞这讨好人的技术可见一斑啊! 第三十七章:承欢吃瘪 凰千舞这样一来,不是让老太太觉得承欢小气,一个庶女居然只懂得同嫡女抢夺祖母的宠爱。 想着,张姨娘本就铁青的脸越发暗沉了,看向周夫人与凰承欢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她怒凰千舞在老太太跟前抢了凰承欢的风头,谁不知道老太太最重家教门风,凰千舞能说出这番话来,定是周夫人那个小贱人在后头教唆的。 本就恨透了凰千舞母女的张姨娘现在越发憎恨了,无耐脸上却要堆着优雅的笑容,心里早将两人千刀万剐了无数遍。 “呵呵呵呵……”老太太乐得笑出声来,指着凰千舞对其余人说道:“你们瞧这大丫头说的话,我一个老太太,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她还觉得件件是宝贝呢。” 老太太这话虽是打趣凰千舞,但在场的女人都不是笨蛋,清楚的感觉到老太太听了凰千舞的话很开心,不说她命婢女拿出来的东西有多贵重,就算真是普通的货色,仅老太太赏给孙女的那份心就很宝贵不是,即使老太太那宝贝的心只想到凰承欢,但话就是要半真半假的说,把私心给说圆了,这不,老太太眼下可乐着呢。 张姨娘强装着温婉笑着回应老太太的话:“还是舞儿明白娘,谁说老夫人这里的东西不是好东西呢。” 在丞相府,只有身为主母的周夫人才有资格管老太太叫娘,其他的姨娘们只能规规矩矩的叫老夫人。 周夫人说话的同时,拍了拍凰承欢的小手,见她小脸迷芒,不知问题的所在张姨娘就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声气,承欢够漂亮,够聪明,但却不够有心机,跟凰千舞那丫头比还是差了许多。 凰千梦挑选首饰的手放下了,凰敏在听到三姨娘的一声轻咳后也照她的眼神示意松了手,诚惶诚恐的看着老太太的脸色。 老太太似是没有感觉到厅内悄悄发生的变化,对着不远处的凰千舞招了招手:“来,到祖母这来。” 凰千舞柔嫩的小手规矩的交叠放置腹下,缓缓走到老太太身旁,老太太笑着从托盘中拿出一串大红宝石珍珠手链:“既然你觉得件件都好,那祖母替你选,这手链可喜欢?” 凰千舞不经意看凰承欢了眼,只见她脸色变了一变,有些难看,那手链可不就是她本看中的么。 “谢祖母。”凰千舞双手接过,对老太太道谢,嘴角轻弯,笑容如三月樱花般绚烂。 老太太给凰千舞选完后,凰承欢与凰千梦分别拿了支金步摇与白玉镯子,至于凰敏自然就只剩下那玉佩可以拿了,不过小丫头依旧笑的合不拢嘴,想来是这老夫人向来很少给人赏赐,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自己看中的手链被凰千舞夺去了,凰承欢别提有多恨,心里把凰千舞骂了个遍。 表情同样很臭的还有张姨娘,最先那股得意劲也随着老太太对凰千舞的特别而烟消云散,同样都是孙女的身份,这偏心偏的也太明显了。 张姨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已女儿一眼,差不多的年纪,同样都是老夫人的孙女身份,承欢怎么就没有凰千舞那般圆滑,懂得讨老太太欢心呢。 待凰千舞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时,老太太望向周夫人,面无表情的开口:“大丫头今年有十三岁了吧,琴棋书画可有好好练着?师傅教的怎么样?要不要多请几个有名的来?身为凰家的小姐,不要求文采出众,却也不能目不识丁,大丫头,咱们这琴棋书画可要好好练着,不然以后会给丞相府丢脸啊,现在的师傅怎么样?要不要换更好的?”最后的话她是看着凰千舞说的,不是纯命令的口吻,而是在争得她的同意。 “全凭祖母安排。”凰千舞低眉顺眼的说道。 前世,她整个儿心思都花在了女工上面,为了讨钟家诺的欢心,她不停的给他绣荷包,绣香囊,做衣赏,就连他们成婚时的嫁衣都是她做好了再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喜被与鸳鸯枕头无一不是她怀着对钟家诺的爱意绣的。至于诗歌书经,她没有把心思放在这方面自然是一窍不通。不过好歹还是认识一些字,但是也仅仅是认识而已,要是在深入一点,比如说作诗,写文章,她可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人生得以重来,她断不会过前世那般荒唐的生活。 既然是老太太的安排,她就不可能拒绝,也不能拒绝,琴棋书画在前世入宫以后,虽然她已经请了赤焰最好的师傅来补习,算是样样精通,在今世完全没有重新学过的必要,不过学了也能打发时间,不至于过的太空虚。 她不像凰承欢那样有天赋,才十二岁,琴棋书画就已略微精通,连教她的师傅都称赞她天赋极高,将来的造诣不可估量。在前世,她不知道在暗地里苦下了多少功夫,才终于追上了凰承欢的脚步。但是唯独有两样东西,她的造诣远远超过了凰承欢,那就是——舞蹈和绘画。 前世钟家诺曾经赞誉过她是一舞倾城,绘画是以假乱真,可见功力之深厚。 也因此,老太太极为重视凰承欢在琴棋书画上的修为,分别请了最好的师傅来教。 不过,今世她可没有想于凰承欢争夺风头的心思,学这些只为了充实自己。 一段话结束,老太太又叮嘱了众姨娘几句,无非是安守本份,好好伺候老爷,最好能给她添个大胖孙子之类等等,然后,她状似乏力的挥了挥手,周夫人与众姨娘们纷纷行了礼退出老夫人的住处。 在回去的路上,凰千舞明显的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侧头一看,却见张姨娘那愤愤难平的神色,虽然很好的掩饰住了,但从她不断迸射出凌利的冰刃的眸中,还是能看得出来她此时的愤怒。 凰千舞不已为然的勾勾唇角,小手牵上周夫人的大掌,她这个有些迟钝的娘亲似乎不知道张姨娘看着她的眼神呢。 这就愤怒了,不甘了么?会不会太早了,她才刚刚开始呢,总有一天,她会将张姨娘和凰承欢都赶出丞相府,让她们流露街头,成为过街老鼠,人见人骂,人见人打! 第三十八章:宫里来人 打发走众姨娘之后,老夫人本想去花园里走走,可是脚步刚刚迈开,肖总管就慌慌张张的跑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因为是下人,不敢逾矩冲进屋内,于是在院子里大声说道:“老夫人,宫里来了人,皇后娘娘宣夫人与大小姐进宫。” 屋里的老夫人听罢一怔,心更是没来由的抖了三抖,这凰千舞跟周夫人前几天才刚刚进宫没多久,怎么这会就又有宫里的人来来宣她们母女俩进宫? 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难道是凰千舞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说了她什么不是? 老夫人危险的眯起双眸,“去请夫人和大小姐。” 凰千舞刚刚踏进锦绣阁,老夫人的丫鬟后脚就跟到了,催着她去老夫人那。说是宫里来人了,宣她和娘亲进宫。听的凰千舞也是一愣,皇后姨母这是做什么? 凰千舞跟随婢女,一路急匆匆的往老夫人的院里赶,刚踏进屋里,就接收到了老夫人凌厉的目光。至于宫里来的公公,已经坐着喝茶了。娘亲坐在一旁与那公公不知在交谈什么。凰千舞读懂了老太太的眼中的意思,她以为皇后宣她们进宫,是因为她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她什么不是。 也难怪,早不来,晚不来,传话的公公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凑热闹,宣她们进宫,换谁都会这么想。前两天她来请安这老太太可是没给她过好脸色呢。 周夫人望向凰千舞,在一看老夫人看向凰千舞的目光,一下子就知道老夫人在担心什么了,眼光当即就闪烁了一下。 传话的公公见到了凰千舞,便起身恭敬的对凰千舞行了个礼,而后又看向周夫人与老太太,卑谦的说道:“传皇后娘娘口谕,请夫人与大小姐进宫小叙。” “皇后娘娘有说为什么事么?”凰千舞扬起头,一脸天真的问道,她心中明白皇后不是为了老太太没给她好脸色才宣她进宫的,但老太太那多疑的性子恐怕就不是这么认为了。,如果不说清楚,她跟娘亲岂不白白担了个诬陷的罪名。 传话公公并没有小瞧凰千舞,对着她,依旧充满了敬意:“回大小姐的话,皇后娘娘说,她一个人在宫中有些闷得慌,上次大小姐进宫,与娘娘聊得很是投机,所以想请大小姐与夫人进宫聊天解闷。” 他暗暗总结了一下皇后的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周夫人见凰千舞此举,便打算顺水推舟,于是对传话的公公说道:“劳烦公公在外面稍等片刻。” “是,奴才先行造退。” 传话的公公退出去后,周夫人转而看向老太太见老夫人警告的眼神,温宛一笑:“老夫人,妾身告退了。” “恩。”老太太淡淡的应了一声,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悦,心中猜想连连,虽然从公公的口中得知,皇后娘娘并不是因为她给大丫头脸色看一事而要请她们进宫,但又怎么能保证她们进宫之后不会乱说,像皇后娘娘告状呢。 她这个丞相府老夫人都不给凰千舞好脸色看,这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还指不定认为凰千舞在丞相府有多不受待见呢。 周夫人得了老太太的首肯,便拉起凰千舞的小手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舞儿,等会见到皇后娘娘可要多夸夸你祖母,今天祖母可刚刚赏了你好东西,要懂得知恩图报,懂么?” “恩,舞儿明白。”凰千舞点点头,郑重的保证着。 两人状似无意的对话让老太太与松了口气,虽然并不能肯定周夫人会向皇后打小报告,但此时听了她保证,就像吃了颗定心丸,老太太威严的气势也敛了起来,将刚刚的一段小插曲抛之脑后。 红墙绿瓦,庄严的皇宫在夕阳的笼罩下,金碧辉皇,琉璃瓦也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皇后在坤宁宫里指挥着宫女太监们忙得不亦乐乎,上一次小妹与舞儿是突然进宫,让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以至于都没好好招待她们吃顿饭,今天可一定要隆重招待,尤其是对舞儿…… 一想到凰千舞,皇后嘴角的弧度越扬越大,一抹暖流缓缓流过她的心田,她的睿智,她的沉着,她的冷静无一不让皇后心怀安慰。 “御膳房的晚膳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小姐爱吃的几样菜吩咐他们做了吗?” “你们几个,有没有将准备给大小姐的寝室打扫干净了?” “多摆几盆鲜花,将屋子熏的香喷喷的,大小姐一定喜欢。” 就在连皇后不空闲的时候,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托着长长的尾音:“凰夫人,大小姐到。” 话落,便见周夫人牵着凰千舞缓缓走进正殿。 皇后面上一喜,快步走向两人,波光潋滟的眸中荡漾着无数柔情,浅蓝色的宫装将她衬托的倾国倾城,白皙的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风华绝代。 “你们总算来了,来人,上茶。”见到亲人,皇后脸上说不出的激动。 她挤进两人的中间,一手拉着一个,往主位上坐去,才坐下,便有宫女伶俐的奉茶。 “小妹,身子如何?太医上回开的安胎药有没有吃?”皇后谴退了宫里的人,美眸望着周夫人平坦的小腹,关切的问道。 一提及身孕,周夫人美目浮上了一抹温柔,双手轻轻抚摸着小腹:“恩,一切都好,除了比较爱睡之外,倒没有别的反应。” “那就好,我已经命人去请纪太医了,让他给你把平安脉。” “谢娘娘。” “我们是一家人,你肚子里不仅仅是凰家的骨肉,也是我周家的骨肉,你们好几天都没进宫,我不能让纪太医去丞相府,容易让人起疑,又担心你的身子,所以只好请人宣你们进宫,既然来了,就在宫里住几天,寝宫已经命人打扫好了。”皇后笑着说道,她褪去了面对妃嫔们的果断冷冽,面对亲人时,她有的只是暖暖的温情。 “舞儿,你说好不好?”皇后转头问凰千舞。 凰千舞抿唇一笑,点头道:“好。”看着姨母眼中流淌着的暖流,她实在无法拒绝,她不稀罕住皇宫,却独独稀罕姨母带给她的温柔。 那是亲人间的感动,在丞相府是没有的。 听到凰千舞同意,皇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眉眼弯弯,竟比那天上的星辰还要闪亮。 笑容明媚的好似娇阳,散发着灼灼光华,这心情一好,于是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她一会拉着连周夫人说说笑笑,一会拉着凰千舞问长问短。 被皇后的快乐感染,凰千舞也发自内心的快乐起来,此时,她的心里没有仇恨,没有算计,一派轻松。 第三十九章:又遇皇子 晚膳很是丰富,皇后几乎是倾尽了御膳房的所有来招待周夫人与凰千舞,大大的红木圆桌上,叠了一层又一层,看得凰千舞直瞪眼。 她前世当皇后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啊,果然同身份不同命啊。 “舞儿,来,多吃点,如果这些菜不满意,我再命人重新做。”皇后虽然不是第一次跟凰千舞同桌吃饭,但是这么亲密的吃饭倒是第一次,殷勤大献,一个尽的往她碗里夹菜,不一会儿就堆得像座小山似的高了。 她已经按照平常家中的吃法来了,若换成宫宴,那一道道繁杂的程序下来,别说吃,光是烦都烦饱了,今天只有她们三个人吃饭,简单随意就好,她不想太繁杂,相信舞儿也不喜欢。 看着碗里越堆越高的“小山”,凰千舞只觉得脑袋发涨,这么多,她怎么可能吃的下? “姨母,这……这实在是太多了,舞儿实在是吃不下啊。”凰千舞委婉的想要推脱皇后的一片心意,却见皇后正在夹菜的手一顿,眼中浮现出一抹受伤的神色,“舞儿,你这是嫌弃姨母给你夹得菜吗?” 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皇后,凰千舞顿时就慌了神,连忙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夹着菜,“没有没有,舞儿怎么会嫌弃姨母呢?舞儿喜欢姨母还来不及呢!姨母你看,舞儿很喜欢吃这些菜的。”凰千舞大口大口吃菜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优雅,引人发笑。 看着凰千舞吃的津津有味,皇后的两只眼睛顿时就笑成了月牙,那动人的笑颜竟是连凰千舞都看呆了。 “好吃那就多吃点!”皇后依旧乐此不彼地往凰千舞的碗里夹菜,仿佛还很享受帮凰千舞夹菜。那愉快的模样,看的凰千舞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就连身旁的周夫人都会心的笑了。 可是过了没多久,凰千舞便是实在撑不下了,看着依旧还是一座“小山”的碗,凰千舞无奈的叹了一口,眼珠一转便是计上心来。 凰千舞突然手一松,手中的筷子便是掉落在地。 皇后娘娘急忙吩咐婢女重新送上一双筷子。 周夫人拉过凰千舞的手,娇昵到,“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凰千舞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刚才坐马车坐的有些累了,想睡了,所以一时犯困,没有抓住筷子。” 皇后一听自己的宝贝侄女累了,便把凰千舞的手从周夫人的手中,一把抢了过来,“你也不要怪孩子了,不就是把筷子弄掉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又转身叫来一名长相清秀的婢女,“你带大小姐去休息。” 婢女乖巧地答应了一声,便带凰千舞下去休息了,因为周夫人怀孕了,所以皇后并没有把她们母女俩安排在一间屋子里,二是分了开来。 婢女将凰千舞带到房间后,并没有离去,二是站在门口,直到窗户纸上,出现一抹娇小的人影,只见那抹人影缓缓往床边移去,然后躺下,仿佛真的是累极了,想要睡觉。 见凰千舞躺下,小宫女便回到正殿回话。 床上的凰千舞听到门外渐渐走远的脚步声,这才起身,摸了摸有些发胀的小肚子,一双秀眉微微蹙起,刚刚吃的太饱了根本就没有消化,这会怎么可能睡得着。 凰千舞怕自己在寝宫里走动会发出声音,毕竟刚刚才跟小宫女说自己睡了,如果被她听到声响有所怀疑,那她岂不是自打嘴巴,于是便打定主意到外面消化她胃里的食物,想着,她跑到窗户旁,将窗户打开。 夜里的风带着白日里的一丝闷热迎面拂来,吹乱了凰千舞额前的流海,她两手一撑,利索的自窗口跳了出来。 此时,被乌云遮掩的月色露出了它的光华,银辉洒落,投在凰千舞精美的脸,似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芒,远远望去,好像是只有在夜间才出没的美丽妖精。 凰千舞重新关好窗户,然后猫着身子,从坤宁宫的侧门走了出去。 凰千舞打算在坤宁宫附近走走,待食物消化之后就回去,青石子的小路,两旁栽上了灌木从,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她走的极慢,如闲庭散步般,欣赏着皎洁的月光,先前的郁结也慢慢舒展开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惬意过。 突然,她看到前方有盏宫灯倒在了地上,就着淡淡的月光与跳跃的烛火,凰千舞隐约看到了宫灯的旁边有一名老妇跌坐在地,一只手轻抚着脚腕,看样子像是崴到了。 那老妇似是没有看到凰千舞站在她的不往处,一颗心都落在了被崴伤的脚上,一阵阵叹息声自她嘴里溢出,看不清的面容上带着焦虑与自责的神色。 她真是没用,走走路都会摔倒,现在脚崴伤了,疼的她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走路了。 凰千舞听到了老妇的叹息声,柔和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极为慈祥,凰千舞的心神微微一动,抬脚便往那老妇走去。 在老妇的身上,她忽地感受到了同皇后姨母一样的温柔与慈爱。 “你怎么了?”凰千舞看着她,轻声问道,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敢胡乱喊人。 老妇闻言,这才惊觉到凰千舞的存在,忙抬起头来,凰千舞分明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与戒备,或许是看到自己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人,所以将神情很快敛去,苍老的脸上漾着暖暖的笑意。 “我崴到脚了。”老妇简单的回道,柔和的目光看着眼前精雕玉琢,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已经妩媚众生的小女孩,心里瞬间升起一股好感来,再见她出众的气质,心道此女孩的身份绝不是小宫女这么简单,但又一时间猜不透凰千舞的身份。 凰千舞蹲下身子,看着老妇用手轻揉的脚腕,此时已经又红又肿:“我扶你回去吧。”凰千舞不知怎的,心中对老妇一点排斥感也没有,看着老妇紧皱的眉头,一脸担忧的神色,她猜一定是有什么人让她万分牵挂,以至于即使伤的走不了路,也心心念念着。 老妇灰色的眸中蓦地迸出一丝亮光,她欣喜的看着凰千舞:“谢谢姑娘。” 凰千舞淡淡的扯起一抹笑容,而后娇小的身子将老妇从地上扶起,眼角的余光看见老妇细心的将地上的篮子拾起,再用蓝色的布掩盖住,布满皱纹的脸在看向篮子时瞬间变得温暖了起来。 好像那里面的东西是个宝贝。 因为对方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老妇不敢将整个身子都挂在她的身上,靠着凰千舞的搀扶,她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脚也缓慢的走着。 “姑娘,你心肠真好,一定会有好报的,不知姑娘叫什么?”看她的穿着气质,定是哪个大臣家的千金小姐,就是不知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宫里。 “不会,举手之劳而已,我叫凰千舞。”凰千舞有些吃力的回答,虽然她的身体比平常的女孩要结实许多,但是她小小的身子还真的无法承受大人的重量。 老妇歉意的看了凰千舞一眼,深知自己带给她的麻烦,同时也深深的感动,在宫里,这样一份纯真善良的心已经不多见了,更何况是对她这样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呢。 不知走了多久,才听老妇喜悦的声音响起:“到了,就是这里。” 闻言,凰千舞的心忽地松了下来,暗中感叹,终于到了,这一路可真不容易啊,抬眸,就见“青宁宫”三个字正挂在宫门上方,两旁的宫灯在风中摇曳,门口,还站着两个小身影。 似乎是看到了老妇,两人快速跑了过来。 凰千舞看着跑过来的两人,不由得一怔,这不是那天被人欺负的六皇子跟他身边的小太监么? “颜嬷嬷,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担心你。”说话的人是六皇子钟亦凡,此刻的他脸上没有被人拳脚踢后的淤紫乌青,一张小脸英俊非凡,虽然还未长开,但精致的五官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好似上天完美的杰作,不难想象,日后必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男子。 然,美中不足的却是他充满胆怯而懦弱的眼神,或许是长久以来被欺负惯了,就如前世的她一样。 如果钟家诺、凰承欢没有害死她,她也无法褪去从前的懦弱。 颜嬷嬷看着钟亦凡,嘴角咧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在她粗糙的脸上绽放异样的光彩:“奴婢该死,让六皇子担心了。”她柔声说道,眼中的温柔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凰千舞看着,一股难言的温情在她周围流淌,六皇子虽然不受皇上的宠爱,被兄弟欺凌,但他却有颜嬷嬷疼他,爱他。 “颜嬷嬷,你的脚怎么了?”小太监眼尖的发现了颜嬷嬷的异样,惊呼道。 “夜路难走,我不小心崴到了,幸好碰到凰小姐,她把我送回来了,否则我现在只能坐在地上等别人发现,恐怕到时候这些东西就不保了。”颜嬷嬷说着,看了看手中的篮子,脸上有着庆幸。 钟亦凡白皙的小脸闪过一丝心疼,他佯装生气的看着颜嬷嬷:“颜嬷嬷,这些东西可有可无,以后不准再晚上一个人出去,否则我必定好好罚你。” 那抹心疼,凰千舞看得真切,心道不管怎么样,六皇子还是有可取之处,至少比前世的她好多了,她的心装满了钟家诺,从来不知道心疼谁,也是在死的那一刻,她明白了她失去的珍贵感情,不是钟家诺对她的爱,而是她一直未曾发现的亲情,友情。 颜嬷嬷并没有被钟亦凡脸上的怒意给吓到,反而笑着点头:“奴婢记下了。”六皇子向来嘴硬心软,哪一次真跟她生过气,惩罚过自己。 忽然,那小太监猛的尖叫一声,那叫声来得太过突然,让毫无准备的三人纷纷吓了一跳,颜嬷嬷瞪了他一眼,道:“小顺子,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 尤其是这么突如其来的大叫一声,心脏差一点的真能被他吓死。 小顺子尴尬的摸摸自己的脸,看看颜嬷嬷,而后又望向凰千舞,粉嫩的小脸上尽是甜美的笑容:“颜嬷嬷,我认得她,上次就是她救了六皇子,她是皇后娘娘的侄女。” 颜嬷嬷猝然一惊,回头望着凰千舞,眼中竟是欣喜若狂的神色,神采飞扬,双唇激动的打着颤,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地就跪在了地上:“奴婢听六皇子与小顺子提起那天帮助他们的恩人,没想到就是凰小姐,今天奴婢又承凰小姐相助,这份恩情,奴婢无已为报,请受奴婢一拜。” 她只知道对方称皇后娘娘为姨母,因为有了她的解围,六皇子才不会继续被别人欺负,心中对恩人的感激不已,但又不知道对方是谁,没想到今晚让她有幸碰见,而且又帮了自己一次。 钟亦凡原本的心思都放在颜嬷嬷的身上,并未在意她身旁的凰千舞,此刻听得小顺子这么一咋呼,他的目光这才瞄向了凰千舞。 一如既往的妖娆魅惑,勾人的瞳眸涟漪荡漾,眨着灼灼光华,周身散发着丝丝的香气,脸上挂着倾城微笑。 想着当时她对自己说的话,钟亦凡立即露出凝重的神情。 第四十章:悲惨生活 “谢谢你送颜嬷嬷回来。”他生硬的从嘴里挤出三个字,对凰千舞依旧产生戒备心理,在他的认知里,信任的人只有小顺子与颜嬷嬷。 凰千舞摇了摇头,表示不客气,而后她转而看向一旁的颜嬷嬷:“颜嬷嬷,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坤宁宫了。” “是是,看我都老糊涂了,凰小姐,这么晚了,让小顺子送您回宫吧。”颜嬷嬷也不客气的多留,但若皇后娘娘发现凰小姐不见了,怕是会急的四处找人,坤宁宫离青宁宫还是有段距离的,何况天又这么晚,虽然在皇宫,但一个孩子从青宁宫走回坤宁宫,她怎么也不放心,让小顺子送她回去,也是应该的。 凰千舞刚想拒绝,猛然想起刚刚送颜嬷嬷回来的时候没有记路,现在让她独自回去,再加上天黑看不清路,她还真没有把握能够回到坤宁宫。 “麻烦顺公公了。”她看着小顺子,微微含首道。 凰千舞有礼的态度让小顺子深感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模样有些害羞的道:“哪里,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凰小姐稍等一下,奴才把东西拎回去就送小姐回坤宁宫。” 小顺子一直处于云里雾里,感觉有点轻飘飘,他五岁入宫就跟在六皇身边,已经八年了,还从没有人跟他说话这么有礼貌,好不真实喔。 凰千舞轻轻点头,小顺子见状,忙将颜嬷嬷手中的篮子拎了过来:“六皇子,咱们快进去,奴才替点上蜡烛,这样你看书就不会呛着了。” “小顺子,你将蜡烛点好就成了,红薯就放在那边,一会我来烤。”颜嬷嬷对着小顺子的背影喊到。 两人的对话让凰千舞颇为不解,蜡烛?红薯?颜嬷嬷当宝贝一样的篮子,里面就放的这些东西么? 很平常,很普通啊-- 颜嬷嬷侧目,看到了凰千舞眼中的疑惑,她苦涩的抿了抿唇,叹息道:“凰小姐见笑了,六皇子自小便失去了圣宠,宫里的人多的是见风使舵,哪里高了就往哪里爬,还有谁还会管六皇子,对六皇子的吃穿用度也就待慢了下来,每月只是草草了事,眼下又快月底了,宫里的蜡烛也快用烬,剩下次品的点燃之后全是呛鼻的咽味,六皇子白天帮我这个老太婆干活,读书的时间很少,所以晚上就要多花点功夫。” “劣质的蜡烛散发出来的烟味让六皇子无法安心读书,于是我便晚上待无人的时候偷偷去了内务府后院,检些他们扔掉的蜡烛,经过御膳房后门时发现门没紧,想着六皇子晚上读书消耗的体力也多,我们青宁宫一向清苦,吃的东西都是掐紧了来算的,便大着胆子进去了,不知是不是我运气好,竟在门角看到了被人扔了的红薯,许是因为小了才被人当次品扔了。但是六皇子总不能饿着所以我便将那些红薯捡了回来。” 颜嬷嬷说完,有些惭愧的看了眼凰千舞:“凰小姐别见怪,奴婢不知怎的,见了小姐就忍不住想说。” 凰千舞淡淡一笑,清浅的笑容,有着温暖人心的感染力,也是美到让颜嬷嬷发愣,颜嬷嬷做的事情一但被人发现,那可是要被重罚的,竟管她拿的只不别人的不要的,而她居然不怕自己告发,没有忌讳的跟自己说,这份没来由的信任,让凰千舞深深感动。前世她也是很天真的与许多小人交心,把心中许多的秘密都告与他人,结婚总是天降横祸,她还一直天真的以为是她做错了什么,现在想来,还真是荒唐啊! “颜嬷嬷没把我当外人,是舞儿的荣幸,我不会出去乱说的。”虽然颜嬷嬷没有求她保密,但她认真的保证道,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像颜嬷嬷这般善良的人已经不多不了,她不会去害一个对她毫无保留、信任她的人。 凰千舞低头看向颜嬷嬷的脚,凰千舞忽然想到秋嬷嬷的脚受了伤,看着颜嬷嬷的双脚不停的发抖,凰千舞柔声说到:“颜嬷嬷,我先扶你进去吧,站久了对脚不好。” 颜嬷嬷眯眼一笑,那些挤在一起的皱纹也成了温柔的线条,心中对凰千舞更是赞赏不已,她没想过凰千舞会不会将今晚自己说的话说出去,但刚刚她的一句保证让颜嬷嬷心中备感温馨,真是个体贴细心的孩子。就算她真的说出去了,也只能是她自己看人不清,怪不得旁人。 凰千舞扶着颜嬷嬷走进青宁宫,目光随意的撇了撇四周的环境,院子里稀稀落落的种了几棵树便再无其他,虽是枝繁叶茂,但总有种衰败的意味,宫殿很大,但只有三个人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了,整个宫殿大气恢宏,虽然长年未修已有些陈旧,但依稀能看出它曾经的辉煌。 颜嬷嬷的视线也随着凰千舞的目光游走,眼中充满迷离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幽的说道:“想当初,六皇子的母妃也曾受宠一时,如果不发生那样的事,六皇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凄苦。” 凰千舞微微蹙眉,她不知道颜嬷嬷口中的事是什么事情,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颜嬷嬷……”凰千舞想开口安慰些什么,但自己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如何安慰? 颜嬷嬷猛的回神,对凰千舞歉意的笑了笑:“奴婢失态了。”她的心里是酸涩的,更多的是对六皇子的母妃所作所为的痛心,她同样身为孩子的母亲,怎么能狠得下心去害其他妃嫔的孩子,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六皇子。她平时是那么温婉淑德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害别人的孩子呢?虽然她始终不愿意去相信,但是没办法,这就是事实,就是可怜了六皇子,不但母妃去了没人照顾,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待见自己。 凰千舞扶颜嬷嬷在正殿坐下,这时,小顺子也来到了正殿,手中提了盏完好无缺的宫灯,看着凰千舞,笑得一脸无害:“凰小姐,请跟奴才来。” “恩。”凰千舞点了点头,而后对颜嬷嬷说道:“颜嬷嬷,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她没有看到钟亦凡出现,不过他出不出现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上次帮他,纯属意外,这次帮颜嬷嬷,也是因为颜嬷嬷身上温暖的气息感动着着。说实在的,她一点都不想与钟亦凡扯上关系,就算他已经不得宠了,但是他是皇子的事实却依旧改变不了。只要是皇子,那他就永远都摆脱不了争夺王位的漩涡,就算他对所有的皇子都没有威胁,但是其他所有皇子依旧不会放过他,这就是争夺王位的必经之路,残酷并且血腥。 关切的话,让颜嬷嬷倍感温馨,在凰千舞的身上,她感觉不到任何千金小姐的架子与高傲,这也让她对凰千舞的好感越来越深,真希望能经常见到她。这么看来这凰小姐倒是与六皇子十分般配,只是六皇子虽然身为皇子,但是过得日子却无奴才差不多,有时候甚至比奴才还差。而这凰小姐,不但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更是丞相府的嫡女,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如果真的嫁过来,也只能吃苦,根本就过不上好日子。 颜嬷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哎,果然只能痴心妄想啊! 小顺子将凰千舞送到坤宁宫附近便回去了,凰千舞按原路返回,猫着身子回到寝宫,整个坤宁宫寂静安谥,只有东边周夫人的寝宫还灯火通明,窗户上映着两名相对而坐的女子,相谈甚欢。 看样子没人发现她偷偷溜出宫。 一来一回这么折腾一下,凰千舞倒是把肚子里的食物给消化掉了,躺在床上,她舒服的叹息了一声,而后沉沉入睡,安静的睡颜,纯真而又美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射入凰千舞的房间时,凰千舞便已经在浅烨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地坐在梳妆台前了。 这是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一名娇俏的婢女在门口禀报到:“小姐,皇后娘娘请您共去用膳,夫人已经到了。” 凰千舞往头上插了一只碧木簪,整了整发髻便扭头微笑着对婢女说到:“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婢女答应了一声便乖巧的退下了,凰千舞由浅烨扶着慢慢走向偏殿。 凰千舞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肚子马上就适时地发出了一声轻想。 皇后眼角带笑地朝凰千舞招了招手,“舞儿来了呀,肚子饿了吧,快过来坐下吧。” 凰千舞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只有在姨母这才能感受到亲人的温暖,虽说父亲和娘亲都是极为宠爱她,但是丞相府里毕竟还有其他的姨娘,总是免不了勾心斗角,有时候就连吃饭都需要看看有没有毒。 凰千舞一坐下便有婢女送来一套精致的碗筷,不一会,凰千舞的碗里就又堆成了一座山。虽然说只是早餐,但是皇后怕凰千舞不喜欢,除了主食粥以外,她还命人做了一桌子的小菜。就怕凰千舞嫌少。 凰千舞只好狠狠地瞪着碗中的小菜,可是她都瞪成斗鸡眼了,也不见碗中的饭菜有减少。凰千舞只好欲哭无泪地一点点的吃掉,再怎么说这也是姨母的一片心意,姨母待她不薄,就算不能全部吃完,也应该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总之不能拂姨的一片心意。 第四十一章:虚伪皇子 凰千舞手边正忙活着,突然听到宫门外有人高呼:“皇上驾到,三皇子驾到。” 凰千舞夹筷子的手倏地顿住,脑子一片空白,在怔愣了片刻之后,她忙起身站在皇后身后。 周夫人与皇后随即起身,凰千舞跟着皇后走到门口恭迎。 “臣妾参见皇上。” “臣妇参见皇上。” “臣女参见皇上。” 走在最前面的天徽皇帝戴王冠,没有穿着象征身份的龙袍,而是一袭紫色的绚彩霞衣,举手投足间尽显皇者风范。 而他的身后,跟着三皇子钟家诺,他的容貌俊美至极,星目流转间,恰似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眼神却又是如同一汪春水,暖化人心。 凰千舞微微抬头,正好对上钟家诺如墨的黑眸,那一抹温柔,让她心头一怔,忙低下头去,双手用力握成拳,指甲深陷近肉里。她不敢去看钟家诺的眼睛,她怕,她怕她一看见钟家诺的那双眼睛就恨不得杀了他! 钟家诺已经封王,平日里都没有住在宫里,偏偏今天这么早见到他,恐怕他没安什么好心,凰千舞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坤宁宫见到钟家诺。虽说两人见面已经有两次了,一次是在钟家诺迎接外国使臣时,一次是在寿宴时,但是毕竟没有面对面。所以她还能勉强抑制住她的仇恨,但是现在杀她孩儿,让她父亲与外祖父身首异处的仇人就好端端的站在她的面前这让她怎么控制好自己! “儿臣参见母后。”钟家诺扬抱拳,对连皇后行礼。 “三皇子吉祥。”周夫人与凰千舞拂身道,面对钟家诺,周夫人脸上始终带笑,凰千舞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不再去看钟家诺那张俊美的脸。 “大夫人好,大小姐好。” 闻着内殿飘出来的阵阵香味,天徽皇帝朗声笑道:“哈哈,看来朕来的真是时候,刚刚跟老三下完棋,肚子正饿着,皇后不介意朕来蹭一顿吃喝吧?” “当然不介意,皇上能来,是臣妾的荣幸。”皇后浅浅一笑,温宛动人,接着她立即吩咐宫女:“来人,再加二副碗筷。” 天徽皇帝是同钟家诺下完了棋一起过来的,不用问也知道没有吃早饭。 接着,众人便又往内殿走去,皇上走在最前面,在经过凰千舞的身边时,忽然对她慈爱的笑了一下,让凰千舞小小的怔惊了一下。 没来由的,皇上干麻对她笑这么慈爱,虽然皇上对她也算是颇为宠爱,但是这次皇上笑的……好像有点一点的不怀好意啊…… 不过,凰千舞心湖却微微有些波动,那种父亲一般的慈爱笑容,让她想到了凰昊宇,凰昊宇也是会经常那般慈祥的对她笑…… 天徽皇帝是因为听到太监说周夫人与凰千舞进宫了,才将下到一半的棋放下,带着三皇子钟家诺来到坤宁宫,自上一次见过凰千舞之后,他就更加地喜欢上了这个成熟睿智,冷静沉稳,但是又长的美艳妖娆的小丫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风范,将来必成大器,如果让她嫁入皇家,日后必定能辅助君王,是个不可多得的皇后人选。 而在天徽皇帝的心中,内定的太子人选正是今日被他带来的钟家诺,他有意促成两人的好事,即使现在不便赐婚,他也希望两人能擦出一点感情,如果凰千舞能终情于钟家诺,那么两年后,待她成人之时,再赐婚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一边打着如意算盘,天徽皇帝一边坐入主位,钟家诺则坐在了凰千舞的身旁。在钟家诺坐下的一瞬间,凰千舞的身子便马上变僵了,脸色也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把这一切收入眼睑的天徽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原本一顿开心的晚饭,因为两人的介入变得拘谨了起来,凰千舞颇感压力,尤其是身边坐了个让她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钟家诺。 不过她并未将任何情绪表现在脸,认真的扒着碗里的饭,神色波澜不惊,与周夫人一脸笑容灿烂的样子比起来,凰千舞简直就是个另类, 钟家诺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对于凰千舞,他也多有耳闻,虽然长得倾国倾城,身后背景又硬,但是胆小懦弱,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而且从来不喜欢参加宫廷盛宴,进宫的次数是少之又少。但亲眼见到之后才发现跟传闻中的一点也不一样,上一次他见识到了她的聪慧,也见识到了她的淡定,但今天却让他更加意外,就连他同与父皇用膳的时候都会感到不自在,她居然还吃的这么悠然自得,而且他发现她的眼中始终有一团火,想来也是个性烈的女子。 天徽皇帝笑眯眯的看着吃的忘我的凰千舞,显然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舞儿,朕就借花献佛一下,来,多吃点。”天徽皇帝夹起面前的鲍鱼,放到凰千舞本就堆积如山的碗里。 凰千舞抬头,抿唇一笑,妩媚众生,柔柔的道:“谢皇上。”说着,她放下碗筷,拿起面前的茶杯,一本正经的举起,不卑不亢的说:“舞儿以茶代酒,敬皇上一杯。” 虽然皇帝宠爱她,但是为她夹菜还是第一次,皇帝夹菜,怕不是人人有的待遇,如果自己不表示一下,好像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不管如何,他可是赤焰朝的主宰,生死存亡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漆黑如墨的双眸瞬间迸发出一道光亮,天徽皇帝满心欢喜的拿起酒杯,与凰千舞轻轻碰撞,嘴里连连说道:“好,好。” 钟家诺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透着缕缕精光,深不可测。他从未见过哪家的千金小姐有这等的胆量,这等豪气,她们见到皇上,哪个不是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 这凰家的大小姐当真是个特别。 周夫人与皇后相视而望,纷纷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早饭过去,天徽皇帝只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坤宁宫,钟家诺紧随其后,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凰千舞蓦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起来。 面对钟家诺,凰千舞是实在放松不下来,一是因为前世的种种,二是因为她十分清楚钟家诺的为人,千万不能勾起他的兴趣,否则他是一定会占为己有的。不过刚才在用膳时,钟家诺一直都在大量着她,怕是对她已经有了兴趣。 凰千舞“啧”了一声,这下怕是有麻烦了。 刚用完午膳,便有一人来了坤宁宫,只有对凰千舞一人来说是不速之客的人。 “三皇子不知来我这坤宁宫又有何事?”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优雅的喝着香茶,一派的优雅端庄,尽显一国之母的风范。 “儿臣先前与凰小姐见过几次,也算朋友,怕她在这宫中无聊,便想邀请凰小姐去御马场,看看马术表演。”钟家诺有礼的说道,午后的阳光照映在他俊朗的脸上,如流光倾泻,美不胜收。 自从皇后寿宴之后,他便再没有见过她,在刚才用早膳时,她一直都低头不去看他怕是害羞了,而且她又深受父皇喜爱,在这后宫中,更是有皇后这等强硬的靠山,自己本身的出身又是极高,长得也是倾国倾城,要是让她做了三皇子妃,对他以后登基,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啊!眼下只要他多花些心思在凰千舞身,她还不手到擒来。 这些天他一直苦思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再去接触凰千舞,好让她对自己的映象再深刻一些,到了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那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眼下凰千舞就在宫里,这可是个让两人相处的好机会,虽然…… 钟家诺敛下的眸中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不甘,如果不是为了得到丞相府与将军府的支持和皇位,他才懒得花这心思在一个女人身上,虽然这凰千舞长得不赖,但是他还是对那相府二小姐凰承欢更为满意,谁让凰承欢天生就是一副天仙的皮囊呢?不过若是把凰承欢作为侧妃娶进门,把凰千舞作为正妃娶进门,坐拥赤焰两大美人,也是美事一件…… 皇后眉头深锁,思量片刻后吩咐道:“来人,去禀告大小姐。”她说的是禀告,而非通传,虽然只是两个字,那意思就不一样了,通传是直接让凰千舞去见钟家诺,而让宫女去禀告凰千舞,见与不见则完全在于她,即使凰千舞不愿出来,她也不会强拉着她见的。 虽说男女单独见面甚不妥,但舞儿是女人吗?不是,她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这个问题也就不存在,皇后好心情的想着,早前皇上有意让舞儿嫁入皇家,眼下多跟皇子们接触接触总是好的,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了解多了,才能挑到最好的那个,到时候只要舞儿点名,她就是拼了命也要给舞儿争取到。 由于午饭吃的太多,有点撑着了,凰千舞在寝室里来回走动,想借此来消化一下快要撑破的肚子,一眼望去,满屋子都是花,但那花香却一点也不浓郁的呛鼻,淡然清雅,甚是好闻。 看着姨母为她精心准备的寝宫,凰千舞嘴角的笑容无限扩大,眼中暖意流动。 她来回刚走了两圈,还沉浸在这些淡淡的香味中,门口一个声音煞风景的闯入凰千舞的耳朵,让她很不爽的皱了皱眉。 “大小姐,三皇子到访,皇后娘娘让奴婢来禀告一声。” 脚下的步子蓦地停下,脸上的笑容忽地敛去,深黑幽邃的眸顿时染上了一抹寒意,前世的死换来了她今生的恨,在没有绝对的能力可以让钟家诺落得惨烈的下场前,她一点也不想去招惹到他,能避则避。 想着,她冷冷的对门外的宫女说道:“告诉皇后娘娘,就说我要出宫办点事,就不能见三皇子了。” 第四十二章:挑选乞丐 钟家诺安静的坐在正殿等候凰千舞的到来,脑子里思索着一会见到她时该说的话,抬头间,他看到了刚刚进去禀告的小宫女急步走来,目光往她身后望去,却没有见到应该出现的人,俊眉不由得微微紧拧。 “皇后娘娘,三皇子,大小姐说她要出宫办事,没有办法来见三皇子了。”小宫女拂身行了个礼后,将凰千舞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后微微一怔,颇有些意外凰千舞说的话,明白人都听得出来那是拒见的借口,不该呀,这舞儿与钟家诺怎么说也是见过几次面的,看起来两人也算是熟人了,何况三皇子今天亲自来见她,以舞儿的懂事,不是也应该应付一下的么?难道舞儿真是是出宫有事?那怎么不与她这个当姨母的说呢? 怎么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想较于皇后的百思不得其解,钟家诺的肺简直快要气炸了,眸中浓郁的黑色如潮水般涌来,让人看不见的地方充满了阴鸷,寒光冽冽,只是他并未表现在脸上。 好一个凰千舞,她居然拒绝见他,一种前所未的耻辱瞬间袭上心头,只有他不想见的人,何时有人敢让他吃闭门羹,这个贱人居然如此不识抬举,若不是因为她背后的势力对他争夺皇位有着重大的意义,真当他愿意去理她?凰千舞这一招莫非在对他欲擒故纵? 是了,一定是这样,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有非见到她不可的念头。钟家诺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他就偏不如她的愿。 如果凰千舞知道了皇钟家诺将她的作为理解成欲擒故纵,怕是要气得拿刀将他的脑袋剖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草还是粪。 “母后,既然大小姐累了,那儿臣就不打扰了,儿臣告退。”钟家诺放下茶杯,起身对皇后抱拳说道。 在皇后轻应了一声后,钟家诺潇洒的一撩衣袍,大步流星般往外走去,只是胸口那股怒火却怎么也灭不下去,不管如何,向来高高在上的他第一次吃了个闭门羹,这一件事让他无论无何都无法原谅凰千舞,心中对凰千舞的不满更浓了,该死的,他得到她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番。 钟家诺气的拂袖而去,凰千舞却是已经带着浅烨出了宫。 “小姐,我们到了。”浅烨掀开轿帘,扶凰千舞走出轿子,连往店铺走去,边热络的介绍道:“小姐,按照你的要求已经让悦念把胭脂铺开在朱雀大街了。” 凰千舞寻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朱雀大街,好在她们所在的街道离朱雀大街不远,只是拐了两个街道就到了。 自从与决定与悦念合伙做生意分别后就没有再见过她,所有的消息都由浅烨或者奕如帮为传达,照着浅烨的描述,她很快停在了一家店铺面前。 店铺已经经人重新粉刷了一遍,朱红的颜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店铺里,工人们还在进行装修,凰千舞一眼就看见了认真而又忙碌的悦念。 “悦姐姐。” 悦念回头,就见凰千舞立在门口,阳少折射在她身上,让她看出去明媚动人,脸上那一抹浅浅的笑容,更添了笔风华。 心中一喜,她忙迎了出去,热情的拉着凰千舞的手:“舞儿,你怎么来了,快到里面来。” 对凰千舞的恩德,悦念时刻都记在心里,可以说,没有凰千舞,她就不可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她也就不会有这么安静而又稳定的地方养胎,是她给了自己希望。 悦念不仅将凰千舞当恩人看,更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疼在心里,爱在心里。 店铺的后院,是一座小型的四合院子,一个正厅,四个房间,院子里,摆满了制做胭脂水粉的材料。 悦念一直将凰千舞领到正厅,又为她倒来一杯茶。 “悦姐姐,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凰千舞一边喝着茶,一边与悦念悠聊着家常。 “身体还算不错,大夫说了,胎儿很稳定、健康。。” “恩,那就好。”悦念是怀有身孕的人,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好了,悦姐姐就能专心经营店铺。 “舞儿,店铺还没有取名字,你是它的主人,名字就由你来取。” 凰千舞歪着脑袋,想了想后道:“玉凝楼,可好?” “玉凝楼--”悦念喃喃细语,半晌,她笑着点头:“好,玉凝霜是我们的主打产品,店铺的名字中加个凝字就突出了,对了,舞儿,你怎么会想到将店铺选在朱雀大街?” 舞儿问了一个她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因为朱雀大街比其余的几条街比较冷清,不像其余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太冷清了会不会没有客人? 凰千舞喝了口茶,不急不徐的说道:“悦姐姐不必担忧,好的东西不怕埋没,而且我有一种直觉,相信朱雀大街在不久以后,繁荣程度一定更甚其余的街道。” 她说的信誓旦旦,悦念没来由的觉得她说的话一定会实现。 凰千舞并非随口胡驺,而是前世,朱雀大街发展到后来,的确是成了京城的第一大街,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对悦念讲的,否则人家还不把她当怪物一样看。 又聊了会家常后,凰千舞便起身离开,悦念有意留她吃午饭,被她婉言拒绝,她的正事还没有办呢。 出了玉凝楼,凰千舞又跟随着记忆来到了赤焰最大、最齐全的“万书斋”。 一走进去,凰千舞便被一排排的书晃花了眼,她到也不急,一排一排的看,一排一排的选,拿了基本大家的书法准备回去临摹后,凰千舞又拿了数十本不同类别的书,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了一本名叫“识百草”的医书上面,思绪忽地一转,她将书拿在手中。 这本是让人识别各种草药的特点,习性与作用的书,可以说是每一个学医的人入门必读的,而且要熟记于心。 因为周夫人身怀有孕,为防有人下药毒害,也为了更好的照顾周夫人,她必须要在医术上下更多的功夫,她没想过要成为一代名医,只希望能略知一二,那娘亲跟肚子里的小宝宝也就多了一份安全。 出了“万书斋”凰千舞抬头见天色不晚,笑了,“浅烨,我之前交待的,你都安排好了吗?” “随时可以过去。”浅烨认真回答。 凰千舞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便走吧。” 很快马车从“万书斋”驶出,往郊外方向去。 西郊最大的一个破庙,是赤焰首都乞丐的聚集之地之一,凰千舞的马车一到,一批同十两年纪差不多的小乞丐立马冲出,一下子就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小姐,收留我吧!” “小姐,我能帮你干活,我很听话的!” “小姐,我愿意一辈子伺候你!” …… 显然,凰千舞的身份并没有公开,一向话少的浅烨分明很难为情,正焦急要训斥,却被凰千舞拦住了。 凰千舞站在马车上,看着一张张脏兮兮的小脸,一双双黑不溜秋的伸来的手,唇畔禁不住泛起暖暖笑意,她看到的不仅仅是脏兮兮的一片,她看到的更是一双双最最纯粹干净,充满了对将来,对命运的憧憬的双眸。 她竟耐性十足地同这些小乞丐们做噤声的动作,带笑的脸如此和善,看得被浅烨都险些认不出她来,她一直都觉得主子是一个铁血无情之人呀! 很快,一帮小乞丐便全都安静了,一共三十个人,都是凰千舞吩咐浅烨从各个乞丐聚集地筛选来的。 “知道,我找你们来做什么吗?”凰千舞淡淡问道。 “伺候小姐!” “当小姐的护卫!” “跟着小姐,以后长大了保护小姐!” …… 各种回答皆有,凰千舞却笑了,“你们都不知道来做什么,为何要来?”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一个小女孩却走了出来,认真道,“为了活下去!有价值得活下去,而不是一辈子乞讨维生,只为不饿死!” 凰千舞挑眉,打量了她一眼,营养不良的原因,这小女孩瘦不拉几的,都还没有她高呢,轻轻一推估计就倒了,可说起话来却倔强有力,令人无法忽视。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凰千舞问道。 “我叫虞姬,今年十三了。”小女孩如实回答。 凰千舞淡淡笑着,“虞姬,要有价值得活下去,可没那么简单。我给你们两个时辰翻过背后这座山,我在山的那边等你们,各自把时间算好,如时达到者,我便留下,继续考核是否有被我收留在身边守护我的资格……” 话音未落,便隐隐传来不屑的轻笑,似乎觉得这很简单,凰千舞仍淡淡笑着,继续道,“记住,不管是迟到,还是早到,都直接淘汰,记住,我要的是准时。还有,山中已布下大小陷阱近百处,轻者重伤,重者致死,我话说在前头,自愿参与,死伤不负责。” 话说完,全场也一片死寂,凰千舞看了天色一眼,笑容立马转沉,厉声,“现在,开始!” 说罢,她看都不多看众人一眼,几个翻身便往山林中去。 第四十三章:组建暗卫 深秋的夜晚格外的萧索,山脚下燃气了一团烈火,火光冲天,凰千舞双臂环胸,就站在唯一一条下山的路口中,犀眸冷沉。 眼看时间就快要到了,却至今没有见任何人影。 今天为了出宫来挑选这些乞丐们,她可没少下功夫,希望结局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三十名乞丐中有七人放弃离开,二十三人中难不成就没有一个能达到她的标准吗? 山林的陷阱,轻者重伤,重者致死,其实是她故意夸大,她很铁血,却不是冷血,在没有系统训练之前,她绝对不会拿性命开玩笑,无奈,竟还真有人被吓跑了,那些陷阱不会致死,但必定会伤,轻重则看个人能耐了。 翻过山的路就只有一条,并不难走,若无陷阱,脚程快的话半个时辰就走得完,她给了两个时辰,考的便是他们的应急、求生能耐。 她要留下人,其他的不说,必须先有救活自己的能耐! 突然,不远处出现了几个小小的人影,凰千舞冷冷一笑,低声,“时间到了吗?” “正是两个时辰。”浅烨如实回答。 只见来者共有七人,衣衫蓝缕,蒙头垢面的一个个,全都挂了彩,气喘吁吁、一瘸一拐而来,小脸上、手臂、膝盖、身上,到处血迹斑斑,仿佛从死人堆了爬出来的。 凰千舞一眼就注意到他们的一身,一身全都是黄土,像是在地上爬滚过的! 那个叫做虞姬的小女孩走在最前面,似乎已经成为领头人,可未到走到凰千舞面前便噗通单膝给跪了下去,凰千舞立马就见她双脚脚踝上鲜血淋漓,分明是都被铁夹夹了脚!她根本走不来,她怎么走来的? 这一跪,凰千舞便看到她的后背,骤然蹙眉,“你们全都转身。” 六人立马齐齐转身,只见后背并不似前面那么多黄土灰尘,凰千舞立马就明白了,冷冷道,“分明是一路爬过来的,为何到了我面前还要硬撑走下来?” 六人都低着头,没说话,虞姬却咬牙站了起来,清澈得仿佛永远都不染杂质的双眸里尽是倔强和较真,“我们就是走到你面前的!” 两个细小得随时都可捏碎的脚踝至今血流不止,她却偏偏站得笔直,跟她较劲,背地里怎么样的,她管不了,总之他们让她看到的是,他们是走过来的! 凰千舞一愣,随即哈哈扬笑,“好,好!你们就是走过来的!你们七人,我全留下了!” 山中埋伏的陷阱,铁夹、深井、吊绳居多,都是单一的陷阱,对于凰千舞来说,即便全部承受下来,也无关痛痒,其实算不上什么的,毕竟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底子在的,再者,这些疼痛跟前世她所受得痛楚比起来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可是对于,这帮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乞丐来说,却是极其凶险,能留下七人,凰千舞已经很满意了。 “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找我们来做什么了吗?”虞姬认真问道。 “当我的暗卫。”凰千舞很干脆,就一句话。 却连浅烨也纳闷了,当暗卫,主子想做什么呀,难不成是给夫人找几个试毒的,不可能呀! “当你的暗卫?是不是要干什么坏事?”虞姬又问道。 “谁说当暗卫就一定要干坏事了呀,我只是要你们保护我,帮我杀掉一些对于我来说很讨厌的人。”凰千舞认真道。 一群小乞丐瞬间愣住了,她们完全没有想到凰千舞居然会让她们去杀人。 “暗卫便是靠战斗吃饭的人,作战、暗杀、绑架、卧底、保镖等等,都是你们将来的任务。你们直接听令于我,也只听令于我。我将会花三个月的时间训练你们,三个月后我亲自考核,如果通过考核者……” 凰千舞说着,素手一扬,直指七人,一字一句冷冷道,“我出重金,买你们一辈子,日后但凡有大任务,必有重金重赏。愿意者,留下接受训练,不愿意者可以离开。但是,你们记住了,一旦留下了,只有两条路,在训练中生,或者死!” 她并非开玩笑,前世她贵为皇后,多次受到暗杀,却依旧傻到没有去培育保护自己的势力,重生一世,她当然不会去犯前世的错误,再者,想要杀死钟家诺,这暗卫可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一旦开始训练,那必定是地狱般训练,几近残酷、羞辱、恐怖、痛苦之能事,身和心都必须达到要求! 凰千舞这话一出,七个孩子,三男四女皆面面相觑,却无人当场便拒绝。 “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清楚,三天后签下生死契,希望还能看到你们!”凰千舞淡淡说罢,转身便走。 已经不早了回到皇宫,估计也得天亮了吧! 上了马车,她低声,“宫里可有消息来?” “没有。”浅烨如实禀报,看来是瞒过去了呢…… 次日,当清晨的第一道光线自云层穿透而出,周夫人与凰千舞便告别了皇后返回丞相府。 她们没有各自回到自己的院落,而是齐齐向老夫人的院落走去,一如既往的在得到了老太太的首肯后,嬷嬷才领着她们进屋。 在丞相府,恐怕只有凰昊宇,张姨娘与凰承欢有那个能耐不需要通报能直接进屋见老太太。 “媳妇给母亲请安。”周夫人微微拂身行礼。 “舞儿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似乎是刚用完早膳,从内室走了出来,一手拿着手帕细细擦着嘴角,看到大堂里站着的两个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恩,回来了。” “是。”周夫人低着头,轻轻回道。 “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两日宫里突然来人请她们进宫,让老太太使终心存芥蒂,对凰千舞的态度也不似前一阵子那般热络。 周夫人有些苦恼的咬了咬唇,想说点什么,但又怕越说越错,毕竟她性子再刚烈,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祖母的宠爱的,所以面对老夫人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只能忍,:“是,母亲,儿媳告退。” 转身之际,忽闻屋外拔尖的高呼声:“皇后娘娘有赏--” 周夫人与凰千舞一愣,面面相觑,皇后娘娘有赏?她们怎么不知道,这赏是给谁的? “皇后娘娘有赏--” 声音越来越近,连续的高呼声一直延续到门口,老太太一听皇后娘娘有赏,身子忙从坐位上站起,任嬷嬷搀扶着往门口走去。 只见昨天传话的公公又一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一次,他的身后跟着一名手持托盘的小太监,想来托盘里面装着的就是皇后娘娘的赏赐。 “娘,这是怎么回事?”张姨娘牵着凰承欢突然出现在老太太面前,不解的问,她来的时候正巧在院门口碰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太监,还没明白他们又来做什么时,就听那位年岁稍长的太监高呼“皇后娘娘有赏”,一路走了进来。 老太太也不明所以,一双精锐的目光不时的打量着被红布盖着的托盘上面,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只是被她很巧妙的掩饰过去。 “怕是皇后娘娘赏给周氏的。”老太太冷冷的说道,周氏出现在她的院落里没多久,这赏赐就跟着来了,不是给她还会给谁,居然还高调的出现在她的院落里,让她看得着摸不着,郁闷至极。 张姨娘氏闻言,美艳的脸上闪过嫉妒的神色,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小太监手中的托盘,就差没有直接冲过去抢过来。 皇后赏的,那绝对是好东西,周蕊馨那个贱妇还真是好命。 太监公公听着老太太的话,嘿嘿一笑:“老夫人,你说错了,这赏不是给大夫人的。” “恩?”老太太惊诧,不是给周蕊馨的,那是给谁的,莫非是舞儿的? 正当老太太思索着,公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严肃而又派头十足:“皇后娘娘有赏,赐白玉送子观音一座给凰老夫人。” “啊--”老太太猝然一惊,没想到皇后的赏赐是给自己的,顿时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心中甚是觉得美滋滋的,久久无法回神。 “祖母--”直到凰千舞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才将老太太的心神拉了回来。 “啊,是。”老太太回神,笑逐颜开的自小太监手中接过托盘,手中沉甸甸的感觉,让她心中不惊大喜:“老妇谢皇后娘娘恩典。” 公公略微点头,接着又道:“老夫人,皇后娘娘说了,大夫人承蒙你的关照,娘娘不甚感激,这送子观音,希望老夫人能早日添得孙儿,为凰家承继相火。” “好,好,好,谢皇后玉言。”老太太笑得一张嘴几乎都合不拢,一连说了三个好,尤其是听到皇后娘娘希望她早日添孙时,更是乐得不行。 皇后的话当真是说到她的心坎里了,凰家现在就缺再添一个男孙,若是真能如愿,那她真是死也冥目了。 凰千舞勾了勾唇,姨母好细的心思,娘亲再过不久,怀孕一事就会被发现,她现在给老太太一座送子观音,让老太太想要得到孙子的念头瞬间被燃到最高-潮,没多久再传出娘亲有孕一事,那老太太还不乐疯。 老太太一向迷信,在有了送子观音后出现这样的喜事,她一定会对姨母心存感激,毕竟姨母一送观音就让凰家产生希望,若日后娘亲生下的不是孙子,也不至于让老太太太冷落。 有一就会有二,对老太太而言,皇后赐的送子观音很是灵验,还不天天巴着求着给她赐孙子,凰昊宇四房妻妾,还没有谁有那个能耐怀第二胎,除了张姨娘,说不定她看娘亲可以怀孕,加倍的对娘亲好,指盼她再怀一次,真到生出孙儿为止。 第四十四章:知晓身孕(上) “张嬷嬷--”老太太侧目,对身旁的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会意,匆匆离去,很快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太太将手中的托盘交到张嬷嬷手里,又从她手中拿过某样东西,塞到公公手中,笑道:“公公一路辛苦了,请进屋喝杯茶吧。” 公公瞄了眼老太太手中的金子,细眼微眯,泛着闪闪精光,双手毫不客气的将金子放到自己的怀中,呵呵说道:“老夫人客气了,这些都是奴才的份内之事,茶就不喝了,奴才还要回宫给皇后娘娘回话,先行告退。” “公公请慢走。” 本来就是一些客套话,有金子到手,茶喝不喝都无所谓,老太太也不强留,直到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老太太才将盖着红布掀起。 白玉雕刻的观音栩栩如生,如羊脂般细腻润滑,偶尔有莹光流转在其中,美不胜收。 “哇,好漂亮。” 凰承欢呆呆看着那座送子观音,啧啧称赞,眼中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那模样,与张姨娘如出一辙,不愧是母女两。 老太太骄傲的看着皇后的赏赐,道:“张嬷嬷,将送子观音好好的供奉起来,希望再过不久能听到某位姨娘的好消息。” 张姨娘如墨的眸中掠过阴狠之色,在丞相府里,只有她才有资格替老爷生儿子,其他人休想,她定不容许有人怀有老爷的子嗣。 周夫人微微垂头,双手不禁抚上自己的小腹,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如果老夫人知道她怀了凰昊宇的孩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 老夫人一个偏头,发现了周夫人细微的动作,心情大好的拍着连翘的手道:“蕊馨,你尚且年轻,希望你多多努力,争取替老爷怀上子嗣。” 她只当周夫人抚摸着小腹是因为满怀希望,却不知她早已身怀凰家的骨肉。 许是皇后的赏赐与她说的一番话,心里对周夫人与慕凰千舞的芥蒂瞬间消失殆尽,也不责怪她们怎么还在这里。 周夫人美丽的脸浮上一抹绯红,有种小秘密被人猜穿的慌乱:“是,娘亲。”她还以为老夫人抓着她的手,是因为看出了什么。 张姨娘一双阴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周夫人,从眼中喷出来的妒火大有将她烧成灰的意思,别人怀孕都不是难题,若换成了周蕊馨这个小贱妇,那就会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只因她的背后有个皇后与将军府,轻举妄动的下场就是赔上整个丞相府,或者是她张家。 老爷去兰院的次数很少,想来应该不太可能,何况她在每一房都做了防护措失,想要怀孕的机会是微乎其微,她不应该自己吓自己。 慢慢的,张姨娘紧张的心渐渐松驰了下来,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凰千舞的眼里,一颗心也跟着狠狠的纠起,张姨娘那副信誓旦旦的神情,好像怀孕一事不可能出现。 就算她用非常手段迫害,但也不可能有笃定的表情出现,除非……她根本就料到丞相府里不可能有人怀孕,难道张姨娘是在每一房里放上让她们无法怀孕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凰千舞被自己的大胆猜测吓了一跳,但深思下去,渐渐发现她的猜测越来越有可能,十多年来,凰昊宇只有她们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却再无听闻有谁怀有身孕,真是好恶毒的做法,连怀孕的一点点希望也不留给别人,呵呵,不过这也不算最恶毒的了,最恶毒的恐怕还要数她在娘亲的房间里投放的毒! 说来她也是没用,娘亲怀孕已经有些时日了,这毒要是在找不出了,那娘亲肚子里的孩子就危险了啊…… 这一次,娘亲能怀孕,想来也是意外之中的事,如果照她推测的来看,那么娘的房中还会再出现让人无法怀孕的东西。 若真是这样的话,娘亲怀孕一事不能继续瞒下去了,她必须想办法让大夫将娘亲所有用过的东西都检查一遍,以防万一。 凰千舞一直苦思着,就连什么时候被周夫人带出老夫人的院落也不知道,但待回神时,人已经站在兰院的正厅里了,桌上,早已准备了丰富的早膳,飘香四溢,惹得凰千舞的肚子直打雷鼓。 因为怕老太太心里不痛快,两人赶着回来给老太太请安,于是就没有留在坤宁吃完早膳再回。 丫环婆子们都被庄嬷嬷给谴了出去,只留她一人伺候在周夫人与凰千舞身旁。 “大小姐,从宫中带回来的安胎药只有三贴,只够夫人喝三天。”庄嬷嬷替凰千舞盛了一碗粥,说道。 不知为何,她一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想着告诉大小姐,在她心里,大小姐不知不觉中成了主心骨,拿主意的人。 凰千舞安静的吃着,无表情的脸上滑过一丝凝重的神色,这次因为准备先去老夫人的院落,为免被人看出些什么,所以她们并没有带安胎药回府,现在经庄哦哦这么一说,倒真是个问题。 安胎药虽不用一天三顿喝,但总究是保胎用的,有益无害。 小脑袋一转,凰千舞看着连翘,道:“娘,你想让爹爹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吗?” 周夫人错愕,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问,不过…… “恩……想,也不想……”周夫人并没有凰千舞想象中的那么肯定,语气中不知道没什么,带上了一丝无可奈何。 “三天后你让庄嬷嬷去请大夫,娘就说是肚子疼。”如果她没有看到张姨娘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她或许不会往下想,但既然猜到了种种可能,她就不会拿娘亲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那可是与她真正血脉相连的弟弟或妹妹。 庄嬷嬷不知道凰千舞为何突然这么做,不过在她认为,大小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没有丝毫怀疑。 是夜,月色清明,园内香香馥郁。 兰院的上空,响起庄嬷嬷急切的声音,一点一点向外移去。 “来人哪,快找大夫人,大夫人病了,来人哪,快来人哪……”庄嬷嬷一边跑一边喊,声音足以用响彻云霄来形容。 这是小姐告诉她的,既然决定将夫人怀孕的事情公之于众,那就没有低调的必要了,就要闹的全府上下人人都知道,这样大夫诊断出来的结果才能在第一时间震撼所有人。 庄嬷嬷的声音成功引起了在老夫人院里的凰昊宇的注意,此时,他正与老夫人用晚膳,母子畅谈,好不快乐,猛的听到庄嬷嬷大呼小叫的声音,让他很是厌烦,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庄嬷嬷是故意的。 凰昊宇的直觉没有错,庄嬷嬷正是受凰千舞怂恿,故意绕到老夫人的院落的周围喊的,为的就是将凰昊宇引出来。 “什么事这么吵?”凰昊宇大步走出院落,英俊的脸阴沉沉的,在看到庄嬷嬷时,脸色却是变得十分严肃,带着浓浓的担忧询问道。 “回老爷,夫人不知怎么回事,自用过晚膳后一直喊肚子疼,这回在兰院正疼的死去活来的。”庄嬷嬷一脸着急的说道,那模样还真是逼真极了,好像周蕊馨真的是肚子疼的死去活来。 闻言,凰昊宇的剑眉便柠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心疼忙道:“还不快请大夫。” “是,是,总管听后已经出府去请大夫了。”庄嬷嬷小心翼翼的回道,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凰昊宇,他脸上有着担忧的神情,是不假,但更多是心疼,庄嬷嬷不禁感叹一声,老爷对夫人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老夫人跟着凰昊宇出来,庄嬷嬷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朵里,现在又见凰昊宇对周夫人流露出的关切,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一片阴狠之色,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该死的周蕊馨,吃个饭都不消停,凰昊宇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来陪她吃一餐饭,以为用一招肚子疼就能将他儿子的心勾过去吗,真是妄想。 她咬牙切齿的暗道,眼睛微微眯起心中的怒火像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向她袭来。 “昊于,你别担心,蕊馨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有大夫在呢,会没事的,我们回屋吧。”老夫人拉拉凰昊宇的袖子,企图将凰昊宇的心绪拉到自己身上。 庄嬷嬷皱了皱眉,低眉顺眼的接着老夫人的话道:“借老夫人吉言,希望夫人平安无事,奴婢出来的时候夫人疼的在床上直打滚,老爷,奴婢担心夫人的安危,先回兰院。” 说罢,庄嬷嬷便不再去看凰昊宇的神情,转头匆匆往兰院跑去,火急火燎的样子让凰千舞见状,眉头深锁,不知再想些什么。 半晌,他推开抓住他袖子的老夫人的手,低沉的说道:“娘,我去看看,你回屋吧。” 若说单单肚子疼倒还没什么,但庄嬷嬷表现出来的是那么紧张与担忧,让他不得不正视周蕊馨的病情,不管如何,他都要去看一看,确认她平安无事才放心,就算她周蕊馨不想见到他,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一颗心都栓在她身上了呢。 老夫人怔了一怔,心中的怒火再次被激起,如惊涛拍岸,但她很快收回思绪,眼中露出淡淡的忧虑:“我同你一起去吧,她是我的儿媳妇,我应当去看看她。” 凰昊宇眼神复杂地看了老夫人一眼,最终却开始点了点头,“嗯。” 第四十五章:知晓身孕(下) “笑舞儿,咱们这么做好吗?若是让你祖母发现我们骗她,她……”周夫人不安的看着凰千舞,不敢接着说下去,因为她无法想象,如果老夫人知道她装病骗他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心里既期老夫人的到来,又害怕她来。老夫人对舞儿本就有偏见,这次要是失败了,怕是老夫人以后就更不待见舞儿了。 凰千舞轻握住周夫人手,给于她无形的安慰与鼓励:“娘,你放心,一会你就按照咱们商量好的来,只要大夫确认了你有身孕,祖母一定会高兴的忘乎所以,到时候她的整颗心装的都是你有孕的事情,没人会在意你这肚子疼是真,还是假。” “何况,孕妇突然肚子也很正常,即使没有一点症状,爹跟祖母也会万分紧张,不许有一丁点的差错。”要知道,娘亲的肚子里可是有一半的机会是个男孙,这让一直期盼再有男丁的爹与老太太能不满心欢喜,将娘当菩萨一样供着么,哪还有心思去在意这病是真是假。 看着女儿坚定的神情,周夫人紧张的心慢慢的松弛开来,她发现舞儿在无形中能给她力量,好像身为娘亲的不是自个,而是舞儿,而她,似乎也越来越依赖舞儿。 以前那个只会躲在她的羽翼下,受她保护的舞儿,长大了啊…… 没多久,便听到院外纷杂的脚步声,隐约还听见老太太与凰昊宇的说话声。 “老爷,出什么事了?”张姨娘在贴身丫鬟翠儿的搀扶下来到兰苑,在院门口与凰昊宇碰了个正着,于是便问道。 “具体情况不清楚,我也是听庄嬷嬷说蕊馨肚子疼,似乎挺严重的,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也来了。” “庄嬷嬷那嗓子吼得全府的人都听见了,我也是担心出什么事,所以赶了过来,大夫来了没有?”张姨娘装模作样四处看了下,问道。 “还没有,肖总管去请了,应该快了吧。”凰昊宇说罢,便主动的立到老太太身旁,扶着她的手走进兰苑,直奔寝室,身后跟着默默无言的张姨娘。 “来……来了,舞儿,怎么办,来了……”周夫人也听到了院门外的说话声,清秀的脸庞充满了慌乱,整个人顿时像没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乱转。 凰千舞赶紧将周夫人拉回床上,平静的说道:“娘,你别慌,躺床上就可以了。” “哦,好。” 周夫人听罢,忙利索的躺在床上,只不过背对着凰千舞,如果细看,可以发现她的身子正微微颤抖的。 娘亲出自大家,又是将门之后,外祖父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字,娘亲从小就被外祖父灌输这类的思想,恐怕从没有做过欺骗的事情,更何况这次欺骗的还是她最需要讨好的老夫人。可这也不算欺骗哪,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将娘亲有孕的事情告诉所有人而已。 才躺下,寝室的门便被人打开了,周夫人因为背对着门口,看不到来人,只听到脚步声越来声近,一颗心紧张的直打鼓。 耳边,传来凰千舞担忧的声音:“娘,疼的话就喊出来吧,你这样硬撑着,舞儿看了好心疼。” 她的话音刚落,凰昊宇与老太太等人便走到了她的面前。 “舞儿,你娘怎么了?” 因为凰千舞的那句话不偏不移让他们听了个正着,让凰昊宇顿时觉得事情很严重,究竟疼成什么样子需要隐忍着才能不叫出来。 凰千舞抬眸,忧心的目光看了眼老太太与凰昊宇,说道:“我也不知道,晚饭的时候还好好,可是吃完饭,娘就肚子疼。” “会不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老太太接着问道。 “不会吧,我跟娘一起用的晚膳,可是肚子疼的只有娘。”凰千舞摇摇头,将老太太的疑问也打消掉了。 这样一来,老太太与凰昊宇的神色纷纷沉重了下去,不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而肚子疼,那会是什么,这病来的没有原由,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这时,门口又传来几阵脚步声,众人齐齐望去,一心以为是大夫来了,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三姨娘冷氏与其四姨娘陈氏,以及凰敏,凰千梦,凰青霖不在府上,自然没有过来。 她们也是被庄嬷嬷的喊声引来的,她在满府叫嚷着,好像天要踏下来似的,都不惊好奇连氏出了什么事,张姨娘是过来看热闹的,冷姨娘不知道为何而来,倒是那陈姨娘,是真心关心周夫人的身体的。因为周夫人曾多次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平时里待她和凰敏都是十分不错,这会儿听说她人不好,自然是会挂念一番。 又在前面的陈姨娘在一进到寝室就一脸着急的扑到床边:“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莫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这大夫怎么还不来,急死人了!” 陈姨娘脸上那真真切切的焦急,使得凰千舞心中一暖,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在丞相府像陈姨娘这样善良的人,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了。 张姨娘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与冷姨娘一样,默默的站在一边,但三人个的心中都是各有所思。 周夫人感受着陈姨娘搭在她身上的手,身子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幅度频率让在场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姐姐,你的身子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陈姨娘清脆的声音再一次传到周夫人的耳朵里,顿时让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会抖成这样全是因为陈姨娘的手放在她的身上,害怕自己的伪装会被人发现,让人看不到的脸上吓的微微有些苍白,大夫怎么还不来? 站在陈姨娘身后的庄嬷嬷看着颤抖的周夫人,知道她此刻必定是既害怕,又紧张,一双手也不由得紧紧拽着,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反观凰千舞,一脸的平静,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可能会被拆穿的紧张,自然又冷静,看得庄嬷嬷心中好一阵崇拜。 凰千舞不是不担心周夫人抖成这样会不会被人看穿,而是她看到老太太与凰千舞越来沉重而又忧虑的神情,当下被明白他们一定是认为娘亲病得很严重,所以才会发抖。 “姨娘,你还是别碰娘亲了,刚刚舞儿一碰娘亲,娘也是这么厉害的发抖。” 她这么一说,老太太忙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陈姨娘便马上慌乱地放开了手,不知所措地站到一旁,老太太虽然不喜欢周蕊馨,但是并不代表不喜欢周的家族势力,只有她好好的,丞相府才有保障。 不一会儿,肖总管领着大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夫人,大夫来了。”他一边说一边往寝室里走,在看到满屋子的人,尤其是老太太与凰昊宇时,不禁怔了一怔。 “奴才见过老夫人,见过老爷。” 凰昊宇急急挥了挥手:“好了好了,别那多礼了,大夫,你快去看看我夫人怎么了。” 肖总管将人领到后便退出了屋子,夫人小姐们的寝室,如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们下人是不得随意进来的,否则影响姨娘,小姐们的名誉。 庄嬷嬷将大夫领到床前,这时候,凰千舞也坐在了床边,对着周夫人轻声说道:“娘,大夫来了,你转过身来让大夫好好把脉。” 周夫人的身子蓦地一僵,而后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当看到脸色煞白的周夫人时,凰昊宇与老太太陡的一惊,再次认定她病得不轻。 大夫不急不徐的将周夫人的手搭在软垫上,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闻空气中传出浅浅的呼吸声,一双双神色各异的瞳眸紧紧的盯着一言不发的大夫。 终于,大夫收回了把脉的手,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老太太与凰昊宇并未多想,只当是因为没什么大的问题,所以大夫才会露出笑容,若真是大病,肯定是一脸的凝重。 “恭喜凰大人,贺喜凰大人。”大夫包拳对凰昊宇作了个揖,满嘴的恭喜让他听得云里雾里。 “大……大夫,我不太明白,我这喜从何来呀?” 大夫抚了抚自己半点长的胡子,乐呵呵的道:“您的夫人怀孕了,已有两个多月。” 轰-- 众人只觉得一道闷雷自头顶上方传来,炸的他们个个呆若木鸡,这消息的震撼力还不是一般的轻,怀孕,丞相府有近十年没有传出怀孕的消息了,突然之间周蕊馨怀孕了,能不让他们惊讶么。 还是老太太最先反应过来,激动的看着大夫问:“大夫,你是说真的?”这样的好消息来的太突然了,让她喜出望外。 “是的,老夫人。” 大夫的确定让老太太越发激动了,她兴奋的不知所已,一双手都有些发颤,侧身,看着同样惊愣的儿子,大叫道:“昊宇,太好了,凰家终于又要有男丁了,太好了……” “是啊,娘,太好了,我终于又要有儿子了。” 凰昊宇被老太太拉回思绪,激动的神情不亚于老太太,终于……他凰昊宇终于要有儿子了,还有什么事比这更令人振奋和开心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边,老太太与凰昊宇大喜若狂,欢天喜地,另一边,张姨娘则阴沉着脸,周蕊馨有孕,这件事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打击。那冷姨娘但是始终面无表情,至于那陈姨娘倒是涨红了脸,眼中是止不住的羡慕,但更多的是祝福。 虽然周夫人才二个月,孩子连个形都没成,老太太与老爷就说是个儿子,但是不管怎么说,怀有身孕就有了一半生儿子的机会,该死的,这怎么能叫她生气。 张姨娘深沉的眸中忽地划过一丝狠厉,周蕊馨怀孕让她惊讶,但她惊的却是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内,周蕊馨终其一生都不会怀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身孕,莫不是哪里出了状况。 可恶,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让她一度自信的以为在丞相府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怀上老爷的子嗣,可眼下,事情完全跳离了她的撑握,如果早前有一点风声露出来,那她也就可以在未被人发现之前解决此事,可现在居然闹的满府的人都知道了。 闹? 张姨娘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么一个字,由这个字又猛然联想到了今晚的一切可能就是周蕊馨故意的,她故意让庄嬷嬷在府里大肆宣扬她肚子疼,让人一度以为病得很重,将老爷与老夫人都引了过来,接着再由大夫诊断,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她怀孕一事,尤其是老爷与老夫人。 好你个周蕊馨,深藏不露,平日里表面上不与我无争,没想到心思这般深沉。 如此一来,她要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越加费事了,但不管如何,她必定不能让那个孽种出世,即使周蕊馨外有将军府与皇后撑着,内有老夫人与老爷护着,都不能动摇她要除掉孽种的决心。 张姨娘双手紧握,尖锐的指甲掐到肉里面,但依然感觉不到疼,只因为她胸口的怒火已覆灭了一切。 冷姨娘咬着红唇,美眸垂下,将一切的失落与痛苦埋入眼底,她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怀孕,更别提生儿子,为了在丞相府活下来,再生下千梦后她就被张姨娘逼迫服用了绝育散。 第四十六章:心思各异 众人的心思各异,突然,听到凰昊宇大叫一声:“啊,大夫,我夫人刚刚说肚子疼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影响孩子?” 他一时高兴坏了,居然把这么严重的问题给忘了。 老太太听他这么说,一颗激动的心瞬间被担忧取代,死死的盯着大夫,眼中迸射出一股淡淡的威严,仿佛只要大夫敢说她孙子有事,她就立即命人一顿毒打。 大夫被两人看得浑身发毛,不禁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夫人应该是吃到了孕妇忌讳的食物,所以才导致腹痛,并无大碍,草民一会开副安胎的方子,以后多多注意就是了。” 呼…… 重重的呼气声,是凰昊宇与老太太的。 “有劳大夫了,庄嬷嬷,你随大夫去抓药。”老太太吩咐道。 凰昊宇一个箭步奔到床前,握着周夫人的柔胰,霎那间柔情四射:“蕊馨,你感觉怎么样,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千万别压在心里,那样会对胎儿不好。”他灼热的目光落在蕊馨的小腹上面,丝丝喜悦涌上心头。 儿子,他的儿子已经有两个月了。 周夫人不着痕迹地挣脱开凰昊宇得手,一脸冷漠,似乎是不愿意多看凰昊宇一眼,语气冷淡地回答道:“谢老爷关心,妾身现在好多了,不像刚才那么疼。” 凰千舞淡淡的看着周夫人的神情,心中蓦地有种悲凉的感觉,她的傻娘亲,难道就看不出来爹爹对她的一片真心吗?为何还要这般折磨自己,明明深爱着,却要装作漠不在乎。 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最后还是凰昊宇苦涩地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对对,蕊馨,你好好安胎,没事千万别乱动,从明天开始,我会让庄嬷嬷天天炖补品给你,把我的孙儿养的白白胖胖的。”老太太眉开眼笑的对周夫人说道,不冷漠的喊周氏,而是亲切的唤蕊馨,她现在这副模样还真像是个慈祥的老人。 蕊馨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连应道:“谢老夫人。”一种无言的满足感将她团团围住。对她冷漠了十多年的老夫人,终于对她流露出了一丝温暖,虽然这一切都是拜她肚子里的孩子所赐,但是她已经很知足了。 “祖母,怀孕的人是不是忌讳特别多?”突然,凰千舞看着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不解:“的确如此,舞儿为何这么问呢?” “大夫说娘亲因为吃了孕妇忌讳的东西才肚子疼,如果哪天娘不小心在屋里闻到了不能闻的东西,碰了不该碰的,伤到孩子了怎么办?” 凰千舞平淡的说道,微微侧着的小脸带着一丝天真,似乎这话只是她突然想到然后问问,幽黑的眸底深处,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她不允许娘亲跟她肚子里的宝宝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老太太与凰昊宇闻言,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没错,没错,舞儿说的有道理,娘,你看……”凰昊宇连连点头,忧虑的看着老太太,希望她拿个主意,生孩子方面,女人比较有经验。 “还是舞儿这孩子细心,明天早上命下人们将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换成新的。” 老太太威严的发着命令,周夫人好不容易怀了凰家的子嗣,她尤其重视,出不得一点差错。 “再让大夫仔细看看新换的东西孕妇能不能用。”凰千舞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悄悄望向张姨娘,只见她阴沉的脸越发的充满愤怒的嗜血之色。也让她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两位姨娘与她娘十年来从没有任何怀孕的消息出现,定是张姨娘在她的屋子里动了手脚,如果只是简单的将屋里的东西换成新的,依然能让她有机可趁,使娘落胎,但若是让大夫一一检查,让她无从下手。 此时,她不气疯了才奇怪。这么做说不定连那会害娘亲突然暴毙的毒药也会失去作用。 老太太又关切的拍了拍周夫人的手背,柔声说道:“蕊馨,你好好休息。”接着便看着还杵在屋子里的三个女人:“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 语气淡漠,全然没有面对周夫人时的温和,这就是有身孕跟没有身孕的区别,让张姨娘暗地里咬牙切齿,心里将周夫人凌迟了无数次。 凰昊宇站在周夫人的身边一直都没有挪动位子,待人走后,他对老太太说道:“娘,今晚我留在兰苑陪蕊馨,虽然大夫说腹痛无碍,但我不放心。” 是啊,当然不放心,那肚子里可是他的宝贝儿子。 “好,好,你留下来,多陪陪蕊馨这孩子。” 凰千舞心中滴汗,果然,有了身孕待遇就是不一样,老太太对娘亲的态度简直是对自己的女儿,亲昵疼爱。 母凭子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但是周夫人似乎却不打算领凰昊宇的这份情,她冷漠地开口道:“还是不劳烦老爷了,我这里有舞儿和庄嬷嬷陪着就行了。” 凰昊宇有些无奈地看了周夫人一眼,又扭头看了一眼点头的老夫人,一拂袖子说了一句也罢,便出了周蕊馨的房门,只是那背影看起来颇为凄凉。 老夫人在千叮万嘱以后便也回了她自己的院落。 夜色越来越暗,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烦闷的气息,偶有几声蝉鸣划响。 与兰苑的里开心的气氛相比,绮罗院的空气里却充斥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张紧绷的弦,随时都有绷裂的可能。 噼里啪啦-- 连续的东西摔碎的声音,张姨娘的寝室,此刻一片狼藉,她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个便,直到再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摔,她才消停了,只不过剧烈起伏的胸膛证明她心中的那把怒火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姨……姨娘。”深受张姨娘信任的翠儿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她与另一名同样受张姨娘器重的孙嬷嬷站在一旁忍受着张姨娘的发泄。 自从张姨娘从兰苑回来便不停的摔东西,大夫人怀孕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传遍了整个丞相府,她们两个一直帮着张姨娘在各个房里动手脚,为防有人怀上老爷的子嗣,不曾想还是被周蕊馨钻了空子,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她的命好。 张姨娘倏地回头,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瞪着翠儿和孙嬷嬷,怒道:“你们两个没用的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居然让周蕊馨那个贱人有机会怀孕。” 翠儿与孙嬷嬷猝然一惊,纷纷跪在了张姨娘的面前,诚惶诚恐的道:“奴婢该死,请姨娘息怒。” 张姨娘的手段她们是见识过的,虽然她们承张姨娘信任,但不能保证张姨娘疯狂起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息怒,你让我如何息怒,明明每次送到几个房里的香料里都加上了少量的麝香,她们哪来的机会怀孕,说,是不是你们当中有人背叛我,投靠了周蕊馨那个贱人!”张姨娘暴喝,娇好的容颜因愤怒而变得扭屈,看起来狰狞可怖。 翠儿与孙嬷嬷立即惊恐万分,连连摇头兼摇手:“姨娘明察,我们绝对没有背叛姨娘。” “没有?”张姨娘眯起杏眸,冷冷出声:“如果不是你们背叛我投靠周蕊馨那个贱人,又怎么会让她有机会怀孕?” “一定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请姨娘相信奴婢们,奴婢对姨娘的忠心天地可鉴。”翠儿惊慌失措的解释道,说道最后,更是竖起手指,指天发誓。 孙嬷嬷见状,也跟着竖起手指对张姨娘坚定的说道:“奴婢也是一样的,对姨娘忠心无二。” 张姨娘在见了两人的举止后,脸色稍稍平缓了下来,淡淡的应道:“估且相信你们。” 翠儿和孙嬷嬷相视一望,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松一口气的表情,在张姨娘的默认下,两人站起身来。 “姨娘,依奴婢之见,周蕊馨那个小贱人即使怀孕了也不用担心,能怀孕,也能流产,咱们在往后送给她的东西中加入麝香,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翠儿像个狗腿似的说道,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 一个冷眼甩去,张姨娘不悦的瞪着她:“蠢货,老太太命人将连氏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更听了凰千舞的话请大夫一一检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 张姨娘的一顿教训让翠儿委屈缩了缩脑袋,静默不语,这时,孙嬷嬷一脸谄媚的凑近张姨娘,卑谦地道:“翠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大夫不可能天天来检查,咱们只要抓住机会,一次性下重点,不保周蕊馨那个贱人不会流产。” 孙嬷嬷阴侧侧的说道,细逢的眼中透着狠毒之色。 张姨娘闻言,美眸中立即露出一抹精光,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尽是阴狠的神色,她赞赏的看了孙嬷嬷一眼:“不错,我不能自先乱了阵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我就不信周蕊馨肚子里的孽种生得下来。” “是,是。”翠儿与孙嬷嬷连连附和。 这么一想,张姨娘愤怒的心情逐渐好转,眼中满满的都是算计。 第四十七章:皇后驾到 次日,兰苑里就忙活开了,丞相府有三分之一的下人与丫环都被差谴来了兰苑,凰千舞也将锦绣阁的丫环与下人叫去了兰苑帮忙。 之后又有老太太的赏赐接踵而至,补品,补药,绫罗绸缎数不胜数,羡煞旁边。 周夫人来者不拒,都笑嘻嘻的接了下来,老太太从来没有赏她这么多东西,就连她怀凰千舞那会也只是这些中的一半。 “庄嬷嬷,咱们去老太太院落里谢谢老太太。” “是,夫人。” 当周夫人在庄嬷嬷的陪同下刚出现在老夫人的院门口,便有丫环机灵的去正厅禀报老太太,而悦儿在得到老太太的示意下连忙走到院子里,恭敬的请周夫人进屋,没有一丝一毫的为难。 如今的她,谁敢对她为难,老太太几乎将她当成了心肝宝贝,就怕磕着碰着,伤了她的亲亲孙子。 “娘--”凰千舞因为早早的来给老太太请安,所以也在老夫人这,此时见周夫人走了进来,忙走身扶着周夫人。 老太太在见到周夫人的时候,脸上顿时光彩四溢,好像此时她见到的不是周夫人,而是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蕊馨,你怎么过来了,已经是有身子的人了,要多注意休息。” “谢老夫人关心,刚刚收到老夫人送来的礼物,妾身特地过来谢谢老夫。”周夫人微微拂了拂身,温柔的说道,眉宇是是掩饰不住的快乐。 “你这孩子,其实不用的。”老太太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倒对周夫人的实礼颇为满意,她并没有因为身怀有孕而恃宠生娇,眯眼一笑,对周夫人招了招手:“快,坐到我身边来。” 周夫人一怔,错愕的道:“老夫人,这……这不合规矩。”那主位上的位通常只有老太太,与老爷,或者品级比凰昊宇还要大的贵宾才有资格做,就连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嫡母平常都是做不得的。这样不好吧。 “我说可以就可以。雨萱,你和承欢换个地儿做,坐在那里要是不小心绊倒了蕊馨就不好了。” 本坐在老太太左下方的张姨娘闻言,脸色忽的变了变,而后不动声色的拉起凰承欢往别处坐去,转首望着周夫人时,脸上是满满的和善。 “姐姐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情同情姐妹,是不分彼此的。”张姨娘笑意盈盈的说道,美艳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实则心中对周夫人恨到了骨子里,她都已经坐热了凳子,结果因为怕周蕊馨会被绊倒,就要她换座位,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凰千舞对张姨娘的话嗤之以鼻,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可以再虚伪一点么,早晚有一天,她会将她母女俩都赶出丞相府!这个嫡母的位子,永远都只会是娘亲的,其他人休想染指! 周夫人淡淡的对张姨娘笑了笑,而后走到老太太身旁坐下。 “先前不知道有孕,所以不知道注意,如今知道了,可万事要小心,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千万不能再出现昨晚的状况了。”老太太对昨晚周夫人肚子疼一事还心有余悸,她可不敢想象日后若是再吃了什么不能吃的,把她的孙子给吃坏了。 周夫人低眉顺眼的应道:“是,老夫人,儿媳自当时时注意。” “姐姐,要是有我能帮得到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张姨娘紧跟着说道,在老太太面前,将身为一个妾室的娴惠演绎的完美无缺。 周夫人宛尔一笑,对张姨娘投去感激的一瞥,只是那感激却没有深入眼底,她并不傻,她也知道这张姨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老太太同周夫人,张姨娘说说笑笑,凰千舞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又不能起身离开,扫了老太太的心情, 就在这时,肖总管风风火火的跑到了老夫人的院落,嘴里一边跑一边喊着:“老夫人……老夫人……” 老太太不悦的皱了皱眉,对肖总管的举止颇为不满,身为丞相府的总管,就该有处变不惊的能力,瞧他现在嚷嚷的样子,真是太丢脸了。 “悦儿,去,看看什么事情。”她侧目看了悦儿一眼,冷冷的吩咐道。 “是。” 悦儿应道,刚要去瞧瞧怎么回事,就听到肖总管站在院子里大声说道:“老夫人,皇后娘娘驾到,此时正往您这儿来呢!” 肖总管抹了把额头的汗,气喘虚虚的说道。 皇后娘娘驾临丞相府,他知道了能淡定的了吗?这不赶紧跑来通知老夫人出来迎接。 老太太“腾”的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惊诧不已:“你说什么,皇后娘娘来了,快,快快迎接。”说着,便抬脚往外走去,翠儿跟在老太太身旁,小心翼翼的搀扶着。 周夫人一怔,与凰千舞相视一望,便跟在老太太身后出去了,心中不住的耐闷,皇后怎么来了? 不解的不只周夫人一人,还有凰千舞,虽然她进宫时与皇后姨母达成了一个协议,可是现在她真的是不明白了。 张姨娘见状,也忙拉着凰承欢出门迎接。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一声高昂的嗓子又尖又细,声落,他便弯着身子退到一边,皇后在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后面还跟着数十个御林军,声势浩大。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着,满院子的人跪了一地,向皇后行礼。 “免礼,大家都起来吧。”皇后说着,上前一步将老太太扶了起来,这小小的一个举动让老太太狠狠的激动了一把,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后,皇后能来丞相府,已是是无比的荣耀,而现在,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居然会降低身份来扶她,天哪,这简直是莫大的惊喜。 皇后对老太太有礼一笑,紧接着又将周夫人扶了起来:“小妹,你有孕在身,不宜行这么大的礼。”她关切的说道,眼中是满满的宠溺。 一句短短的话,让众人瞬间恍然大悟,原来皇后娘娘是知道周蕊馨怀孕的消息,所以特定前来关心的。 “皇后娘娘,屋里请。”老太太恭敬的说道,笑容满面。 皇后点点头,拉着周夫人的手缓缓往屋里走去,在经过凰千舞的身边时,趁无人注意悄悄对她眨了眨眼,脸上的笑意别有深味,而她表达出来的信息,也只有凰千舞看得明白。 小嘴微张,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姨母今天来就是履行当初她所拜托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是向她求份懿旨,不过,她亲自到访,好像更有威摄力啊。 想着,凰千舞唇角轻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有些迫不急待的看看张姨娘一会的表情了,一定很丰富。 众人回到正厅,老太太将自己的主位让给了皇后,丫环们忙碌的端茶倒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要知道,来的不是普通人,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啊。 “老夫人,今日冒昧前来,打扰了,本宫也是听到蕊馨怀有身孕,一时开心,也没差人通知就赶来了。”皇后优雅的品着茶,仪态万千的跟老太太客套着。 老太太一直笑容以对:“皇后娘娘言重了,您能来,是我承欢府的荣幸,一点都不打扰。” “是啊是啊。”张姨娘谄媚的附和着。 皇后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张姨娘虚伪的嘴脸让她看了真的很不舒服,而且一想到当初舞儿跟她说的,如果让张姨娘知道了周夫人怀孕,必定想尽办法除去这个孩子,她就更加厌恶了。但身为皇后,又不能将心底的想法表情在脸上。 “听蕊馨说,张氏待她情如姐妹,一直很好,这些年蕊馨承你多加照顾了,现在蕊馨又怀了身孕,还望你帮得上忙的地方,多多帮帮蕊馨。”皇后看着张姨娘,温柔的说道,她的表情看上去高贵而又和善,将一国之母的风范表现无疑。 张姨娘一见皇后如此客气的跟自己说话,心都飘了:“这些都是臣妇应该做的,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凰家的骨血,也相当于是我自己的孩子。”她讨好的说道,压根就没想过皇后跟她说话,是挖了个坑等她跳呢。 凰千舞抬眼看了眼皇后,就见她微微扬起的嘴角有那么一点点算计的味道,心中大呼过瘾,姨母身在后宫,她虽然不跟妃子们争宠,但并不表示妃子们不自动上门找麻烦,久而久之,妃嫔们的小算小计她虽说不完全了解,但也能看出个一二来。 张姨娘跟她斗,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不,立竿见影的事情。 “你这么说,本宫也就放心了,蕊馨往后的数个月里就多劳你这位好姐妹费心了,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出生,我想你也是这么希望的吧?”皇后淡淡的看着张姨娘,然漆黑的眸中却迸射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姨娘猝然一惊,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皇后,希望?她才不希望那孽种平安的生下来,可是皇后又说了这么一番话,摆明了是说周蕊馨跟肚子里的孩子安危就由她负责,如果出了一点事情,那皇后也会找自己算账。 该死,她巴不得那孽种不要出来,现在要她保住那个孽种,简直就是不让她好过。 “张姨娘,怎么了?莫不是不愿意?” 皇后云淡轻风的问道,将暗暗咬牙的张姨娘给唤回了心神,她脸色一白,在皇后周身散发出来的凌厉的气势逼迫下僵硬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那本宫就把妹妹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她跟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点点的事情,待孩子出生后,本宫自当送上厚礼答谢你的照顾。”皇后轻抿着唇,笑意透着森冷的寒意。 张姨娘心中一惊,慌乱的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直视皇后,那垂下的眸中透着无数怨恨恶毒的光芒。 凰千舞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相信你憋屈而又不甘的模样,心情大好,虽然姨母这么做并不能让张姨娘打消不动娘亲的念头,但若是娘亲有一点点事情,张姨娘首当其冲是第一个被定罪的人,她这么爱主母的位置,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如果蕊馨这次能一举得男,老夫人也能一偿心愿了。”皇后转而看着老太太,说道。 “如此便是在好不过了,皇后娘娘赏赐的送子观音真是灵验,才三天就传出蕊馨有孕的好消息,有妇能有机会得偿所愿还是承皇后娘娘恩泽,实在感激不尽。” 老太太是真觉得送子观音灵验,没有送子观音的时候没有一点消息,这送子观音一到,立即就有好事发生,相信只要有它在,丞相府的男丁一定会兴旺的。 “老夫人客气了。” 皇后又跟老太太相互客套了几句,突然转头看向凰千舞,一脸温宛:“再过一个月便是陌上书院招生的日子,舞儿可有准备?” 她的话音刚,便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第四十八章:夜探香闺 “娘娘,舞儿的年龄不够,不能进去。”周夫人皱了皱眉,眸中浮上了一丝淡淡的失望,可惜啊,舞儿比招生的年龄小了一岁。 陌上书院是赤焰最高皇家学院,除了皇族子弟到了一定年龄可以无条件进去学习之外,他们每三年招一次生,每次招生不超过二十人,而且年龄必须满十四岁的嫡子嫡女。 因为是最好的书院,所以人人都想挤破脑袋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去学习,从陌上书院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是绝非池中之物,最特别的就是他们不限制性别,女子也能进,但前提是能交得起每年五百两的学费。 以舞儿的身份自然是进的去,可惜啊,舞儿要明年才满十四岁。 凰千舞微微吃惊,不解的目光看着周夫人,陌上书院?她记得前世好像听说过那家书院,但是印象不深刻,那究竟是什么书院,她为何不能进? 凰千舞不知道的是,前世在周夫人死后,那本是属于凰千舞的陌上书院的名额,被张姨娘暗地里动了手脚,变成了凰承欢的。 周夫人微微侧目,再接触到凰千舞充满疑问的视线时,解释到:“陌上书院是赤焰最高皇家学院,除了皇族子弟到了一定年龄可以无条件进去学习之外,他们每三年招一次生,每次招生不超过二十人,而且年龄必须满十四岁的嫡子嫡女。可惜舞儿你年龄不够,要等到明年。” 老太太也是赶紧附和道:“娘娘,蕊馨说的不无道理,这事不急于一时,还是等到年龄到了再去吧。” 皇后宛尔一笑,笑容中有着满不在乎的高贵姿态,她云淡轻风的说道:“年龄不是什么大问题,左右也就才差了一岁,而且她是本宫的嫡亲外甥女,若要进陌上书院,那是绝对的有资格,谁敢有异议?”她说着,美目中忽地迸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如果不是舞儿不愿意接受郡主的赐封,她比任何一位嫡女都有资格进去。 但那又如何,她乃当朝皇后,她要宠舞儿,那就会宠到天上去。年龄怎么了?她要舞儿进,那就肯定进的去,看谁拦得了! 凰千舞恍然顿悟,原来陌上书院还有这样的招生方式,非嫡子嫡女不得进入。蓦地,她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前世,娘亲好像与她提过进陌上书院学习的事情,那时娘亲还未过世,她也才十三岁,皇后也曾信誓旦旦地保证她进的去,但是她却因为胆小懦弱而不愿意与陌生人接触,所以死活都不肯去。 “如果舞儿能进陌上书院学习,那是最好不过的。”老太太眉开眼笑的看着皇后说道,心中喜滋滋的,进陌上书院学习,那对整个家族而言都是无尚的光荣,她身为凰家的长者,自为一心为凰家好,家族中越多子女进去学习,那她的脸上也越有光彩,这样的好事,皇后都开口了,她岂有拒绝的道理。 与老太太的喜悦不同,张姨娘的一颗心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暗暗的咬牙切齿,那怒火就像翻江倒海似的在喟里搅的天翻地覆,气得她双拳紧握,指甲掐进肉里,她也毫无知觉。 同样不好受的还有凰承欢,她自懂事以来就经最好的师傅授课,虽然有天赋,但她不敢有丝懈怠,努力做到最好,为的就是进陌上书院,然后一展光芒。而丞相府能进陌上书院却只有凰千舞一人,但是娘亲曾向她保证过一定会让她进去陌上书院,所以她一直备感骄傲,因为只有她能给承欢府增光荣耀,而如今,皇后娘娘一句话,让年龄不够的凰千舞居然也能进去,这让她如何能忍受本该属于她的光环被人分割了去,而且还足足比她早了一年! 她悄悄看向张姨娘,美眸荡漾中充斥着愤怒与不甘,贝齿紧咬着红唇,几欲咬出血来。 张姨娘看着自己女儿眼中的阴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不着痕迹的递了个安慰的眼神给她,而后看着皇后,面露难色的说道:“臣妇听说陌上书院的入学考核尤为重要,但是舞儿向来不喜欢经书诗赋,学识尚浅,怕是难过那一关。” 凰千舞明白这是张姨娘故意找茬不让她进陌上书院,好以此来提醒她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哪能跟凰承欢比,刚想对众人保证自己一定能通过考核,却不料皇后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既然本宫让舞儿进书院学习,自然就免了她的入学考核。” 凰千舞闻言,继续规矩的坐着,沉默不语,既然姨母都这么说了,那她也省得麻烦,不用考试就能进去,张姨娘与凰承欢一定会气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吧。 张姨娘不可置信的倒吸了口气,不仅能不到年龄就进陌上书院,还能不用考核,这种待遇,简直可以跟皇子相比,只有身为皇族子弟,才可以无条件进去学习。 “怎么?张姨娘对舞儿进陌上书院学习一事有意见?”倏地,皇后淡淡的声音传来,却让张姨娘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她强扯出一抹笑容,温宛的说道:“舞儿能进书院,是承欢府莫大的荣耀,臣妇开心不已,又怎么会有意见。” “那就好。” 与众人唠叨了一会后,皇后把带来的安胎药亲手给了周夫人后,便是摆驾回宫了。 夜,静得出奇,丞相府中,一抹黑影悄悄潜入,搜寻了一阵,最后落在了锦绣外。 脚步声轻不可闻,慢慢推开了房门,透过月光,来人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风流的眉峰微挑,缓缓朝着目标靠近,镇定的犹如在自己家中行走,在他看来,潜入一个的女人房中,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罢了,猛然,脚下好似碰到什么,来人微微蹙眉,太过他却没去在意,殊不知,床上的女子却是猛然惊醒,顿时警惕了起来。 凰千舞闭着双眼,方才她布置的丝线断了! 自从重生之后,她心思越发缜密,感觉也更加敏锐,即便是睡觉,也是浑身警惕着,她更是在房中布置了一些东西,只要有人靠近,即便她是睡着的,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醒过来。更不要提上次她因为粗心大意被凰承欢暗算过一次了,她还没有蠢到同一个错误,会犯两次。 凰千舞感觉到来人的靠近,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 来人坐在床沿,借着月光打量着凰千舞的睡颜,正要伸手,却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抵在了他的脖颈处,锋利的刀刃陷入皮肉,冰冷异常,猝不及防的他回过神来,看着从床上坐起的凰千舞,依旧无法从眼前的事实中反应过来,他慕容寂竟然被一个女子用刀抵着! 是他太过轻敌,让这个小丫头有机可乘?还是这个女子的内敛超出了他的想象? “王八蛋!是你!”凰千舞看清了他的脸,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十分惹眼。匕首更是用力地抵着慕容寂的脖子,眼中不断地翻滚着怒火,就是这个该死的男人夺走了她干净的身子!王八蛋!她要杀了他! “没想到那个生性胆小,对人唯唯诺诺的丞相府大小姐倒是有几分本事!”慕容寂挑眉,似没有将脖子上的利刃放在眼里,眸中神采飞扬,“这才是真正的你吧!哈哈,活脱脱一个小辣椒,我喜欢!” 心思缜密,心狠手辣,性烈如火,看她此刻眼中的笃定与杀意,他心中便有了判断,肯定了自己前些时候的猜测,那日寿宴宴上丞相府大小姐的安静与乖巧果然是装出来的! 凰千舞微微蹙眉,这个慕容寂,不愧成为汗青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当真是一个棘手的主! 已经被他看出了端倪,她便不再掩饰,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鼎鼎大名的慕容皇子,竟也在半夜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方才还以为是哪家宵小呢!呵呵,不对,你不是宵小,你是小人,夜闯我丞相府到底有何目的,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慕容寂微怔,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张嘴倒是如刀子一般锋利!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慕容寂眸光微敛,凰千舞可是他手中的一张好牌,能不能打消皇上赐美女给他的念头,就全看凰千舞了,他不由得重新估量了凰千舞的价值,这样锋芒的她,当然要比那个安安静静的深闺小姐要有趣得多了,他就喜欢闹腾的。 只是,她为何伪装自己?慕容寂脑中浮出这个疑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在这大家族的府中,处处都是看不见的硝烟,她一个柔弱女子,若不掩饰自己的光芒,怕很快就会被周围的那些残狼虎豹给生吞活剥了,这个凰千舞倒是很聪明,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不过,他却想知道,她到底隐藏了多少锋芒,真正的她到底是何等模样? “不说吗?那你就去死吧!”凰千舞手中的匕首又深入了慕容寂的脖子几分,却没有真正地刺进去,显然,她心中还有别的考量。 慕容寂眸光一亮,却是呵呵的笑出声来,“看来你想要知道我来的目的啊,还是你太喜欢我了,舍不得杀我?” 慕容寂心中暗叹一声,这丫头挺有趣。 凰千舞眸光一怔,讽刺的开口,“看不出来原来你是这么自大的一个人,现在我的匕首放在你的脖子上,你什么死,完全看我的意愿,现在我心情不错,打算等会儿再了解你,不行吗?你应该感激我让你多活了一会儿。” “哈哈,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这么狠辣啊,不过死在你的刀下,我也安息了。”慕容寂没有丝毫退让,仔细留意着凰千舞的神色,却见她面色如常,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笑意。 “那你就去死好了。”安宁敛下眉眼,似笑非笑。 这倒是让慕容寂脸色僵了僵,本以为可以看到她慌乱的模样,或者能让她脸红,那也是好的呀,可是……这丫头,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好!他就喜欢这样的性子! “呵呵,我今天来只不过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而已,而且这件事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怎么样?”黑暗中,慕容寂诡谲的眸子微微转动,暗自盘算。 “呵呵,一个快死的人居然叫我帮忙?到底是什么忙这么重要?不好意思我帮不了。”安宁淡淡的开口,心中却是时刻警惕着。 “嘿,这忙就你能帮!”慕容寂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儿,明显就是不帮也得帮的架势。 凰千舞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个慕容寂……纵然是她也忍不住在心里骂脏口,顿时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不一刀子刺进他的脖子,结果了他的性命。 第四十九章:夜探香闺 突然,慕容寂一个转手就把凰千舞压在床上,一把夺过凰千舞手中的匕首。 慕容寂拿着匕首在凰千舞眼前晃了晃,调笑到:“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拿着匕首可不怎么好看,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凰千舞冷哼一声:“你这个卑鄙小人!”回想起前世的种种,凰千舞又道:“嫁不出去又如何?就算嫁了,恐怕也是所托非人……” 凰千舞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凄凉,看的慕容寂竟是痴了,性子如此火辣辣的女子,眼中怎会有凄凉?更何况她还这般年轻,可是眼中的那一抹凄凉却像是看尽了人间百态…… 他有情不自禁地开口“凰千舞,想你这么火热的女子不应该凄凉。” 凰千舞眼神一暗,突然,她腰身一扭,便是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挣脱了慕容寂的控制。“呲啦”一声,是她用力撕下纱帐的声音,凰千舞用力一甩,那原本轻飘飘的纱帐就如同是一条坚硬无比的铁链般狠狠就冲慕容寂甩去,慕容寂立马后退,凰千舞变守为攻,步步紧逼,白色的纱帐就如同铁链般一条条全往他脸上甩! 凌厉、迅速,慕容寂暗叹一声只能退,无暇反手,最后退至石塌边,立马后仰而下,与此同时,如同铁链般的纱帐从面前凶猛划过,又立马令下甩下! 他立马抬手而来,来不及抓,唯有挡,任由如同铁链般的纱帐狠狠抽在手臂上,骨头险些跟甩碎了,他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另一手立马趁机拉住铁索,随即一脚将她绊倒! 所有的动作,不过都在眨眼之间,利索干脆,分明就早有预谋,引凰千舞上钩! 凰千舞根本防不及防,直接扑到在他身上,不,确切的说是撞下去的,力道之重,疼得她眼角都抽搐了,却还是立马伸手两指弯曲,想要去剜慕容寂的双眼。 谁知他早有提防,动作比她还快,拥住了她! “混蛋!” 她又骂,立马挣扎。 无奈,被束着,奈何不了他什么! 看着她眉头紧锁,小脸阴沉,慕容寂不自觉开怀哈哈大笑,若换做是一般的女子,这时候必定恼得怒气冲冲了,可她居然如此认真地挣扎! 难不成她还觉得自己挣脱得开吗? “女人,至于这么蹂躏本皇子吗?”他笑,眸中调戏之意浓浓“一段时间不见,武功厉害了不少啊,比在青lou的时候强多了,居然能同我过上这么多招。” 凰千舞的动作,真心不愧对“蹂躏”二字呀! 凰千舞眸中冷意掠过,并不理睬,动作陡然更大,他不自觉蹙眉。 谁知,就在这时候,她却冷不防埋头而下,狠狠咬住了他的衣服,猛地一扯! 然而,这刹那他却一脚踹出,脚风凌厉灭了蜡烛! 黑暗中,凰千舞得意之笑僵在唇畔,而慕容寂则禁不住放肆得意,“哈哈,小狐狸,你真狡猾呀!怎么,居然主动来扒我的衣服,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言语之中那浓浓的调戏令凰千舞恨的牙痒痒。 她本是想要咬开他的脖子,然后再咬断他脖子上的血管,却没有想到这个卑鄙小人居然吹灭了蜡烛,这样子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血管! “是嘛……” 她冷声,埋头就咬,竟死死得咬上了他的侧脸,他眸光骤冷,却没有挣扎,她咬得如此之紧,他若再挣扎,保准会被扯下脸皮的,这女人下口了真狠啊! 他不动,任由她咬,她还真的狠,迟迟都不松口,然而,渐渐地,他那寒彻冷冽的眸光竟渐渐暖了,任由这个女人如此放肆,他竟淡淡笑了,拥她更紧,就像是想要把她融入骨血一般,眼中流露出的宠溺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终于,血腥味渐浓,她才肯松口,于黑暗中眯着犀眸,冷冷道,“放不放手?难道你就不怕我咬烂你的脸?” “不放。”他想也没想,立马回答,语气坚定的让凰千舞眼角一抽,这个男人是疯子吗? 她二话不说,又埋头而来,张开嘴巴正欲咬下,他却突然喊停,“等一下!” 她冷哼,刚刚还那么坚定,这会儿终于是怕了吧!他若是不求饶放手,她非得咬得他没脸见人! 谁知,慕容寂却是邪魅一笑,“一辈子不放!” 说罢,竟仰头而来,以吻拦住她愤怒的齿贝! 一室寂静,黑天暗地,一如当初在伊人阁里一样,室内气氛渐渐变得暧昧,凰千舞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却听见一声轻笑,耳朵边传来慕容寂的温度,“女人,闭上眼睛。” 那富有磁性的声音略带沙哑,就如同魔音般,凰千舞竟然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凰千舞有点发懵,只是很快,她便回过神来,立马反咬了回去!这个王八蛋!居然又占她便宜! 须臾,慕容寂终于忍不住锁眉,冷不防松口,与此同时将凰千舞推开! 其实,疼不打紧呀,打紧的是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就成了他的毒,上瘾了就控制不住!自从伊人阁事出以后,他便是连梦里都会出现她的身影,在伊人阁里被他拿走的那支发簪,他至今都视如珍宝,甚至每天都要亲手擦拭一边,发呆时,脑海里也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容颜。 凰千舞一被推开,黑暗中便无声无息了,蜡烛被慕容寂吹灭了,屋中自然是一片漆黑,这黑,黑得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唯有近距离才看得见眸光! 一室寂静,就连细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许久许久,都没有凰千舞的动静,更没有慕容寂的动静。 凰千舞全身戒备的四处扫视,虽然看不见什么,但是她的感觉向来敏锐,人呢? 突然! 屋中烛光大亮,只见凰千舞拿着火折子点亮了烛火,她背靠墙壁,将一室尽收眼底,却不见那家伙的影子了! 人,走了吗? 她蹙眉朝房门看去,只见一切如初,便又扭头看向窗户,依旧关着,他一定还在屋内,若是开门或者跳窗而走,绝对会有声响的! 可是,人呢? 突然,凰千舞一个激灵,立马抬头,说时迟那时快,灯火又一次被灭! 凰千舞不敢在烛台边多待,立马抬脚便打算跑,黑暗中却冷不防被慕容寂捞过去,立马吻下! 他并非一定要吻的,可是碰上了她,却突然绝不善罢甘休了,可能是她那火辣辣的性子激起了他所谓的占有欲吧! 凰千舞根本无暇抵抗,一下子就被他侵占。 这个混蛋!她一定要打烂她的嘴!竟然三番两次的占她的便宜! 她索性回应,将慕容寂推出,慕容寂却不出,凰千舞恨恨有劲,慕容寂却故作退,实则借机加重,凰千舞蹙眉,怎么都挣不开,恨得想杀人! 她越是闹,慕容寂越是不杀罢干休,两人的性子像极了,谁也不向谁妥协,更别说求饶,硬是要让一方乖乖投降。 只是,他似乎先让步了,眼底闪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只是,一放开,慕容寂便遭了罪! “混蛋!居然三番两次占我便宜,我今天一定要打烂你的嘴!”凰千舞怒,怒意滔天,随手住纱帐就要打! 纱帐舞的一次比一比用力,看的慕容寂都是有些心惊,这女人生起气来,还真是吓人,难怪古人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慕容寂急急后退,虽然不甘心,却忍不住邪魅一笑,“嗯,这性子,本皇子喜欢!” “堂堂大男人,汗青国的皇子,居然如此不要脸,先是在伊人阁夺了我的身子,今日又占尽我便宜,我若是不杀了你一雪前耻,便把凰千舞三个字倒过来写!” 她冷声,如同铁链般的纱帐追着他的声音而来,他又退,笑道,“凰千舞,你若乖乖让我好好亲一番,我便乖乖任你打,绝不还手,如何?” “无耻!”凰千舞怒骂到,她重生一世后何曾被如此制得死死的过? “呵呵,记住我今日的话,总会有那么一日的!待你想我了,我再来看你!看来今日并不适合请你帮忙。”慕容寂笑道。 凰千舞立马冲往房门而去,可惜却快不过慕容寂,只觉身旁一身风过,立马便传来了哐当之声! 人,走了! 一室恢复了寂静,唯有凰千舞的呼吸声急促而沉重,即便面对张姨娘的阴谋诡计,老夫人对她的冷言冷语,她何曾真正生气过呀! 第一次有人能让她凰千舞如此咬牙切齿,恨不得碎尸万段了! 该死的慕容寂!今天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许久之后,紫晴才点燃烛火,只见她小脸气得通红,靠在墙壁上,一脸阴沉! 凰千舞眼中不断地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刚才慕容寂说要请她帮忙,那就代表他一定还会再来,只要他下次再来,她便一定会杀了他! 今日两人交手,她跟慕容寂的武功可不是差了一点点,而且她看出来了慕容寂还是故意让着她的,想到这一点,凰千舞更是死的牙痒痒,看来她需要找一位师傅教她武功了…… 不过慕容寂到底要请她帮什么忙呢…… 第五十章:回娘家儿 夜,月爬上了树梢。快临近十五,月已呈满月状,像一个大大的玉般悬挂着散发着清冷的月光,在满月的周围,星星稀稀朗朗地分布着,淘气地眨着眼睛,望着月光笼罩下的天地,看着繁华归于宁静。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慢的行走在街道上,车顶上的流苏在空中随风摇曳,宽大的马车内,坐着周夫人与凰千舞两人,浅烨与奕如分别跟随在马车的左右两边,后面是数十名神情严肃护卫,步伐沉稳一致。 而他们所走的方向,是将军府。 下午的时候,将军府有人传信,让周夫人与凰千舞回府小聚,虽然没说是为了什么事,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威武将军请她们回娘家,定是为了庆祝周夫人怀有身孕一事。 “吁--” 车夫长吆一声,勒起僵绳,将马车稳稳的停住,大门口,几名下人早早的便站着等候,一见马车停下,忙利索的搬矮凳,让周夫人与凰千舞踩着下车。 浅烨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周夫人扶了下来,凰千舞紧跟而至。 当马车出现的时候,便有下人匆匆回府通报,当周夫人跟凰千舞刚下得马车,便看到一名风姿卓绝的男子疾步而来。 男子的脸与当今皇后的长得极为相似,也不难怪,因为两人是双生子,前后出生不过眨眼的时间。 男子的身后跟着一名女子,女子生的不是极美,却也是一代佳人,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之风,周身散发着一种豪迈的气息。 “小妹!” “小妹!” 男子,也就是周夫人的大哥,威武将军的嫡子,周万阳。周万阳笑容满面的迎向站立在马车旁的周夫人,眼中是浓浓的宠爱之情,而他身后的女子也亲切的唤着周夫人,更是在周万阳即将接触到周夫人时将他往边上狠狠的一推,自己拉上了周夫人的玉手,白皙的脸上荡漾着如玉般的莹白光泽,和那毫不掩饰的关切之意。 “小妹,一路颠簸,累了吧?” 女子是周万阳唯一的妻子,萧雅莉,她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在嫁给连城之前,是个以四海为家的江湖侠女,同是习武之人,周万阳被萧雅莉豪爽大气,不拘小节的气概所折服,倾心于她,而将萧雅莉娶回家之后,并未再对任何女人看得上眼,也因此同样身为大将军的周万阳没有三妻四妾,只有娇妻一名。 周万阳被萧雅莉推到一旁,双手怀胸,无耐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从他淡淡的笑容中,凰千舞看到了无数的爱意与呵护。 这,或许才叫真正的爱。前世的她不懂,所以误入了钟家诺的温柔陷井,但有幸得以重生,让她认清现实,不再奢望那个名叫“爱情”的东西,但娘却不同,前世,娘悲惨的终结了自己的生命,今生呢?她的归宿又在何方,她发誓会保护娘亲,不让娘受到一点伤害,但感情的事情,她能保护的了娘不被爹爹伤害吗? 抬眸,凰千舞悄悄的望向周夫人,其实,娘亲和爹爹也是如同周万阳和萧雅莉般打心底里相爱的,只不过是中间插了一个人罢了。 周夫人看着从来有些乍乍乎乎的大嫂,温宛一笑,摇了摇头:“我不累。”从丞相府到将军府的路程虽然有些远,但京城的道路一向平稳,还真的没有颠簸一说。 周夫人知道,大嫂这么问是因为自己有孕在身,而她表现出来的关心自己又何偿不知道,心中涌出绵绵不断的暖流。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家好,疼他的大哥,护她的大嫂,即使当初自己不顾爹娘的反对嫁给凰昊宇为妻,但是大哥与长姐他们却没有一点责怪她的意思,依旧对自己一如既往。 “姑姑!”清脆动人的声音响起,倏地,一道靓丽身影自周万阳与萧雅莉的中间穿过,直向周夫人扑来,风风火火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让人第一眼便觉得这丫头性子肯定泼辣。 然,她还未碰到周夫人的一片衣角,便被萧雅莉一把拎住了后领:“要死了你,你姑姑如今有孕,哪能让你这么扑撞。”那凶悍的模样与面对周夫人时的温柔简直判若两人,看得凰千舞直乍舌。 周家的事情她不清楚,以前的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着如何取悦钟家诺,就连丞相府的事情都一知半解,更别提别人家的事情,舅舅跟舅母她虽见过,但在她的记忆中却不深刻,只有模糊的概念,舅舅很疼她,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周家人向来都很护短,待人处事也是出了名的好,所以前世舅舅和外祖父依旧为了她强硬闯入皇宫,却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她到底是欠舅舅和外祖父一条命啊! 周怡馨见不能亲近周夫人便马上换了目标,一把扑向凰千舞,在凰千舞的脑袋上蹭了蹭,“舞儿表姐可是想死你了。” 周怡馨并没有如同萧雅莉那般英姿飒爽,却有另外一种野性美,富有雕塑性美感的尖瘦下巴,显示出她倔强的个性。如黑色瀑布般的发丝被高高绑起,额前天生略带凌乱的碎发令少女显得十分狂肆霸气,掩不住那双黑色的眸子,如水晶般剔透却又如海洋般深邃,深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白皙的肌肤在乌黑的长发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雪白,飘逸的长发,尖瘦的脸颊,白皙的皮肤,高挑纤瘦的身材,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人一种狂野的美感。 萧雅莉看着自己的女儿,忍不住笑骂到:“死丫头,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吗?” “娘,淑女,你就不怕奶奶知道了找你麻烦么?”周蕊馨嘟着小嘴,毫无形象的嚷嚷,如此洒脱,这般率性,让凰千舞看得心生羡慕,但是她大仇未报,千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暴露本性。 不知是不是周怡馨说到了萧雅莉的痛处,只见她松开了周怡馨的衣领,不悦的撇了撇唇,唇边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容。 那个死老太婆,若不是看在她是万阳的二娘的面上,她早就一拳把她打飞出去,她都嫁过来十多年了,隔三差五的就爱找自己麻烦,什么注意形象,要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她念的不烦,她听的都嫌烦。 忍,一定要忍,如果打了那老太婆,万阳就会背上不孝的罪名,她是无所谓,但可不想让万阳给人落下什么口舌,赤焰是最重礼仪的国家,到时候若给别人弹劾的机会,那万阳在朝上就会很为难。 这么多年都忍了,再忍几年也没关系。 “小妹,咱进屋说话,不提那个讨厌的人。”萧雅莉哼哼着捥上周夫人的手臂,毫不顾及的说道。 周夫人微微一笑,转头看着凰千舞,牵起她的小手往里走去。 凰千舞一直安静的待在周夫人的身边,安静的差一点让萧雅莉将她当成了个隐形人,实际上也是如此,每一次见面总是这样的情况,她太容易让人忽视了。 即使如此,萧雅莉也没有一丝愧疚之意,她淡淡的对凰千舞扯起一抹笑容,免强而又有些疏离,凰千舞明白,舅母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以前的她太孤僻,让人走不到她的心里,有人跟她说话,她都是一副害怕的模样,到最后落慌而逃,久而久之,了解她的人便没有谁愿意主动跟她说话,怕吓到她。 说到底也是怪她自己前世太过懦弱胆小,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太愿意去接近。想到这里凰千舞便无所谓的耸耸双肩,并没有将萧雅莉的态度放在心上,甩头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撇到周万阳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那笑容很浅,却别有深意,有疼爱,有宠溺,还有欣慰-- 舅舅一直很疼她,她明白,否则前世怎么肯为了她而助钟家诺夺得皇位,但那欣慰……从何而来?自己做了什么让他深感满意的事情? 饭桌上的气氛很温馨,虽然这些感觉所包围的都只是周夫人一人,但凰千舞却有一种,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的感觉,没有算计,没有刻意,有的只是温暖人心的亲情。 然,美中不足的便是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一直盯着她,那便是周万阳,不过凰千舞到也不是很在意,她想,这顿晚饭她会吃的很享受,也不至于一边感受着温馨的气氛,一边难以下咽。 周万阳自见到凰千舞的第一眼起,便始终眯着眼,笑容满面,好像他不是再看自己的外甥女,而是看一件珍世奇宝,眼中除了欣喜就是欣慰,深邃的黑眸中还散发着如明月般闪亮的光辉。 不过餐桌上却是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在喝下一口汤后,周夫人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哥哥,父亲呢?怎么没来用膳。” 正在吃菜的周万阳放下筷子答应了一声,“哦,父亲被皇上召入宫商量军情了,最近大漠似乎有些蠢蠢欲动。” 周夫人“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多问毕竟再问下去就要涉及到军情了,这不是她一个正一品夫人应该知道的事实。 晚饭结束后,萧雅莉拉着周夫人往自己的寝室走去,而凰千舞则被像个笑面虎似的周万阳叫去了书房,周怡馨左看看自个的娘,右看看自个的爹,最后选择跟萧雅莉走,想来爹爹也是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舞儿说。 第五十一章:书房畅谈 夜色浓重。 凰千舞缓缓的跟在周万阳的身后来到书房,若大的书房,透着军人般的威严之气,沉稳而又大气,一眼望去,气势恢宏,每一件摆设都张显着正气傲然,凰千舞往书架上面轻轻一扫,那琳琅满目的书籍让她的清眸闪闪发亮。 虽然周万阳的书房以兵书为主,但不乏一些古籍,如果,如果能把这些书都搬回她的锦绣阁,那真是一件美事。 “舞儿,坐。” 周万阳的声音忽地响起,将凰千舞游走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敛了敛心神,在周万阳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舅舅将我唤到书房,不知所谓何事?”她看着周万阳,平淡无奇的问道。 凰千舞的言行举止,顿时让周万阳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他宠溺的看着凰千舞,朗声笑道:“哈哈,皇后娘娘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一直不信,今日见你,我算是信了。” “舅舅何出此言?” 凰千舞的话音刚落,周万阳便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浓密的剑眉微微蹙起:“舞儿,你明白如今你娘与你身在丞相家的处境么?” 凰千舞一怔,当下明白过来皇后娘娘跟舅舅说了些什么,以往,舅舅从来不会问自己这句话,什么家族,什么危险,什么处境,对她来说都是件茫然的事情,所有人都明白即使娘亲拥有高贵的身份背景,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远水往往救不了近火,丞相府里某些人忌惮,但却不表示就不会动着拆除娘的心思,比如张姨娘-- “舅舅,以前是舞儿不懂事,一直过着昏昏沉沉的日子,分不清敌我,不知道谁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可是经历了某些事情,舞儿看明白了,你放心,纵然我年幼,但只要有我在,我绝不允许有人动娘亲一根毫毛,动娘亲肚子里的宝宝一根手指头……”也包括舅舅你,后面的话,凰千舞没有说出来。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周万阳,精致的小脸透着摄人心魄的坚定与自信,羽睫微扇了下,凰千舞乌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折射出冷冽的寒光,一股强硬的霸气自她周身散发出来。 谁敢动她在乎的人,死! 周万阳微愣了一下,被凰千舞折射出来的凌厉气势所震撼,他虽听皇后说了舞儿的转变,却不曾想过是如此彻底的蜕变,曾经胆小懦弱的身影已在她的身上不覆存在。 他很好奇舞儿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她的转变如此之大,但舞儿不说,他也不会强迫,无可厚非的,舞儿的转变让他心中满心欢喜。 小妹自小便在他与皇后的保护下不曾受过一丁点的伤害,有心机但是不忍心用是她最大的弱点,而他们也没想过在她美好的心灵上抹上污点,更想替小妹找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夫君,但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小妹居然爱上了凰昊宇,家族的斗争不是只有将军府府才有的,凰昊宇那么多妻妾,自然也少不了,这让他们甚是担心小妹嫁过去之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周万阳看着眼前眼中透着倔强的小人儿,心中掀起一阵微波,他或许再也不用担心她们母女在丞相府的生活。 “如此甚好。”周万阳微微一笑,俊美的容颜因这温暖的一笑而变得璀璨夺目,他接着又道:“前阵子听说皇上说有意封你为郡主,与皇子联姻,却被你拒绝了,你可知那可是皇上的恩典,多少人蒙昧以求的殊荣。” 闻言,凰千舞轻轻一笑,如那带刺的玫瑰,十分洒脱:“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稍有不甚,便会惹来杀身之祸,舞儿承舅舅与娘娘厚爱,万般疼爱,外人看在眼里,自然会将舞儿的一举一动与将军府牵扯在一起,若接受皇上的恩典,那朝堂之上与舅舅敌对的臣相一党岂肯罢休?舞儿没有做任何为国献力的事情就有此殊荣,让别人做何感想,舅舅兵权在握,身为君王总会有些忌惮,纵使皇上如今没有削权的打算,但若舞儿一事被臣相抓住把柄,将事情添油加醋扩大化,不能保证皇上的心还会向着舅舅。” 自古帝王的心最是难以猜测,前世的钟家诺不就因为担心舅舅兵权在握,对他有功高震主的威胁,对舅舅起了杀心,最终落得惨败的下场,今生,她不会让舅舅因为她陷入这样的生死之险。 周万阳的瞳孔倏地大睁,眼中写满惊愕与诧异,这样深入的解悉,真的是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不可思议,简直是难以置信。 “舞……舞儿,你怎会知道这些?” 朝堂之上的事情,若非身在其中,怎么可能知道其中的暗藏汹涌,他与大理寺一直是死对头,在朝中势如水火,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但他可不认为凰昊宇会将这些事情告诉舞儿,何况以凰家老夫人的的品性,若她知道了皇上有意赐封舞儿为郡主,肯定是第一个赞成的人,这对凰家而言是多大的光耀门眉的事情,那凰昊宇也算是个孝子,只要这老夫人一番闹腾,怕也是只能乖乖听话。 凰千舞抬眸,清亮的眸中似星星坠落其中,闪着盈盈光泽:“因为舅舅也是舞儿最在乎的人。” 短短的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因为在乎,所以她即使深居简出,对有关周万阳的事情很是关注,周万阳的胸口像有什么被堵住似的,他看着云淡轻风的凰千舞,清澈如泉的瞳眸泛着绚丽的光芒,灼灼其华,一波波暖流似潮水般涌来,蔓延在四肢百骸,将他淹没。 “舞儿,不管发生什么事,舅舅都站在你的身后。”周万阳看着凰千舞良久,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虽然让舞儿嫁入皇室一事,已被舞儿拒绝,但他从皇上的言语中不难看出,舞儿的拒绝反而让皇上更加坚定了想要让她嫁给皇子的心意。 听着周万阳的承诺,凰千舞感动不已,她的舅舅,待她甚至超过了亲生女儿,她明白,因为自己的性格让他放心不下,所以他拼尽所有的在保护自己。 “舅舅,太子一位悬空,你觉得皇上会立哪位皇子?”皇上既然会想到用联姻一事来拉笼舅舅,必定跟太子一位有关系,如果那位皇子得到了舅舅的支持,便有了一半的机会,当然,另外一半机会便是文官一党,他们有各自的拥护者。 她没有兴趣,也不想卷入皇位斗争之中,但有些事情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 周万阳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缓缓说道:“许多官员都一直看中三皇子,他为人宅心人厚,甚至许多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若依我看,倒觉得四皇子跟五皇子都是不错的人选,四皇子怀才伟略,待人卑谦有礼,五皇子沉稳内敛,处变不惊,至于其他皇子或许还都是孩子,小孩子心性太强,心胸过于狭窄,不是太子的人选。” “那六皇子呢?”凰千舞随口问道,所有皇子舅舅基本上都提了,却没有提六皇子,这让她有些好奇了。 周万阳似是没想到这个人似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而后他摇摇头,宛惜的说道:“六皇子五岁便被皇上遗弃在青宁宫,大有任他自生自灭的意思,我记得小时候六皇子甚是聪明,三岁就会背诗,如果没有发生她母妃那件事情,想必他也是个可造之材,不过就如今来看,他能不能在宫里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凰千舞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出现,舅舅提到的那些皇子,除了个别皇子没见过以外,其余的她一个都不喜欢,钟家诺,假仁假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而已,前世,他让她失去了一切,含恨而终,这一世,她也会让他偿偿失去一切的痛苦。 “依舞儿之见,谁最适合当太子?”不知不觉,周万阳将舞儿当成了知已好友,与她谈论起国家大事。 凰千舞浅浅一笑,娇艳如盛开的芍药:“谁当太子不是我们说了就算的,舅舅是个铁血军人,一心为国,效忠于当今皇上,舞儿觉得,名利,权势并不能入得了舅舅的眼,若真到了做出选择的那一天,舅舅何不放下一切,简简单单的一家人生活,相信是舅舅最渴望的吧?” 周万阳的心猛然一窒,迷离的黑眸看着凰千舞,但却似乎透过她看向另外的方向,一个他向往的地方,忽地,他收回视线,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醇厚。 一只宽大而有力的大掌放在了凰千舞头顶,轻轻的揉着:“舞儿,你真是不简单,居然能看透舅舅。”他喜欢为国奋战沙场的感觉,但并不喜欢卷入朝堂的纷争当中,与其过那种尔虞我诈的日子,他更想与妻子女儿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不管扶持谁当皇帝,在日后对自己必定会心生戒心,舞儿的建议真是值得考虑。 “舞儿只想舅舅一家平平安安的。”凰千舞真心的说道,前世,舅舅为她付出了太多,甚至性命,以后,就让她来守护他们吧。 总有一天,她凰千舞定能为她在乎的人撑起一片天,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今夜与你谈话,舅舅收获良多,舞儿果真是长大了。”周万阳又使劲揉了揉凰千舞的头发,眉眼间尽是宠爱之情。 第五十二章:寺庙上香 夜深人静,赤焰的街道安静的只闻风吹过的声音,一辆马车缓慢的行驶在青石板的道路上,发出“踢踏踢踏”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在将军府待至夜深后,周夫人便是不顾周万阳的挽留,硬是要赶回丞相府,就是怕第二天来不及给老夫人请安。 “相公,你脑袋被门夹了是不是,一个晚上都见你在笑,你看到小妹有孕也不用这么开心吧。”萧雅莉有些无语的看着从书房回来一直嘴角噙着笑容的周万阳,很不客气的骂道。 周万阳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几抽,敛起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变得严肃一些:“我开心不仅仅是因为小妹怀孕……” “知道知道,还因为见到了舞儿嘛。”不等周万阳把话说完,萧雅莉抢着说道,语气大有敷衍的味道,接着又很鄙视的白了周万阳一眼:“白痴都看出来了,打舞儿出现起你就一直盯着她笑。” 周万阳险显栽倒,他干咳了几声,看着无限鄙夷自己的妻子说道:“雅莉,你好歹给点面子为夫。”他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等他把话说完再数落也不迟嘛。 “喔。”萧雅莉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而后转到屏风后面更衣,打算睡觉,一点也没有要理周万阳的意思。 周万阳对萧雅莉爱理不理的态度很是无语加无耐,不过转眼,一想到凰千舞的转变,他又咧嘴笑了起来,灿烂的笑容让他英俊的脸庞看起来越发的夺目,不管萧雅莉有没有在听,他自顾自的对着屏风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开心,是因为看到了舞儿的转变,那孩子有着一颗玲珑心,对事事都看得很透彻,今后有她在,我再也不用担心小妹与她在丞相府的生活了,我猜,舞儿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你说什么?”倏地,换衣服换到一半的萧雅莉蹭的出现在连城面前,只因刚刚周万阳的那翻话给她的冲击太大了,舞儿转变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听周万阳语气中的骄傲,简直是将舞儿夸上了天,这让她怎么也不相信。 “……” “恩?”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周万阳,萧雅莉微微皱眉,他干麻一直盯着自己看,而且那目光,居然闪烁着某种异样的情绪。 视线随着周万阳注视的目光往下移去,下一秒,萧雅莉一股血气顿时涌上脑门,白皙的小脸眨眼变成了煮熟的虾,隐约可见头顶还在冒着烟雾,怔了一怔之后,她闪电般的躲到屏风后面。 这时,屋里响起周万阳爽朗的低笑声,他不笑还好,一笑让萧雅莉的脸越发滚烫了,心中将周万阳骂了个遍,都怪他突然语出惊人,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就穿了件肚兜跑出来。 周万阳似乎心情很好,笑声一直持续不断,边笑边嘲着屏风后面的萧雅莉调戏道:“娘子,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这么害羞做什么。”他还是难得见到妻子如此害羞的一面,十几年了,萧雅莉的身材还是这么好,虽然穿了一件肚兜,不过那雪白的浑圆若隐若现,真让他有种心猿意马的感觉。 “滚……”伴随着萧雅莉的一声暴吼,一个不明物体就这么呈直线向周万阳快速袭来,周万阳优雅的往旁边一站,躲过了萧雅莉的偷袭,而他那不怕死的声音继续响起来。 “雅莉,其实就算你什么都不穿,为夫也不会介意……”反而会更享受! 周万阳的话说到一半,一个更大的东西向他砸来,赫然就是那隔绝两人的一道屏风,萧雅莉本就是江湖中人,武功不凡,拿屏风砸人对她来说就像扔鸡蛋那样容易。 周万阳微笑着躲开,只听“呯”的一声重响,屏风被砸在了他刚才所在的地方,碎成七零八落,他抬眸,就见前面的萧雅莉气的双颊鼓起,白色的丝制睡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萧雅莉双手叉腰,怒目而视,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真想一亲芳泽。 “周万阳,你个混蛋……”萧雅莉一开口就对着周万阳骂道,那彪悍的模样看在周万阳眼里没有一点可怕,反而可爱的紧。 天哪,他真是爱惨了她的彪悍,周万阳在心中无限感叹。 萧雅莉又羞又怒,恨不得挖个地逢钻进去,虽然两人早就是老夫老妻了,赤博相见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她在江湖上行走,脸皮早就比一般千金小姐厚得多,但是,周万阳是她深爱的男子,就这样半暴露在他面前,怎么都让她害羞。 可恨的他居然还笑这么开心,那一双火热的视线游走在她身上,她都感觉到体内的火在随着他移动的目光被点燃,蔓延全身。 萧雅莉被周万阳一瞬不瞬的目光紧盯着,神情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刚刚凶悍的气势也消失殆尽,她扭头,做了一下深呼吸后,开始淡定的拉了拉衣服,往边上的软踏上坐下:“说正事,舞儿怎么回事。” 周万阳敛眸,浅浅的笑了出声,波光潋滟的瞳眸满满的都是爱意,他走过去,在萧雅莉的身旁坐下,将在书房与凰千舞说的话重复给她听。 天空,风和日丽,蔚蓝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只是那灼热的太阳烤的人有些接受不了。 凰千舞一大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刚走进老夫人的院子,就听见老夫人在与周夫人谈笑那亲热劲儿,哪里还看得见以往对待周夫人的刻薄。 凰千舞心中暗叹一声,果然是母凭子贵啊! 凰千舞走进正屋,规规矩矩地向老夫人行了一个礼,“舞儿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笑呵呵地将凰千舞拉了起来,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无一不透露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舞儿,我们正打算去金钟寺上香,你也一起去吧。”老夫人将坐在一旁的周夫人拉了起来,“你娘亲需要去上一柱香,保佑母子平安。” “爹爹,和三位妹妹还有众姨娘也去金钟寺吗?”既然是去上香,依老夫人的个性,必定是全家上阵,断没有少哪个的道理。 老夫人轻轻摇头:“你爹有事,一大早就出门了,千梦、敏儿、承欢年龄尚小,就都不必去了,只有,你,我,你娘,张姨娘,冷姨娘、陈姨娘、六人前去便可!” 目光转向张姨娘和冷姨娘还有陈姨娘:“东西可收拾好了?” “回老夫人,早已收拾妥当。”张姨娘的脸色有些难看,其实她对于去上香是一点都不想去的,又不是她有孕了,更不是给她祈福,她去了也是生闷气,但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必须要去,想到这里张姨娘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嘴角也是微微勾起,显得十分阴险。 “舞儿呢?” “昨天刚刚去过将军府,我的东西都还在马车上,没什么好收拾的。”重生后,她一直在宅院里生活,也就只去过皇宫和街道,还没去过别处,金钟寺之行,心里隐隐是有期待的。 “那咱们出发吧,时候不早了!” 金钟寺是赤焰最大的寺庙,位于首都近郊,香火很是旺盛,丞相府的马车来到山脚时,一眼望去,全是马车,将整个山脚全部占满:“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马车?”看马车上的标记,全是高门贵族,怎么都赶在同一天来上香。 庄嬷嬷下了马车,笑盈盈的回答着:“回大小姐,今日是赤焰的百日祭,文武百官都来金钟寺上香……” “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凰千舞扶着奕如的手下了马车,望着无边无际的马车,心中不知为何带着一丝不安…… 目光望到不远处的张姨娘,凰千舞美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今天这么难得机会,想来张姨娘一定会有所行动,要是她敢动什么心思,她定要她死的很惨! 张姨娘正与人说话,突觉身后有寒风袭来,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丞相府还觉得热的慌,这会儿却是后背发凉,外面的天,真冷。 上山的道路崎岖,众人又都是养尊处优的高门娇贵人,没走过远路,便坐软轿上到山顶上的金钟寺。 凰千舞来到金钟寺时,寺里到处都是贵族之人,男女老少都有,穿着也极为素净,三五成群的小声聊事情。 上了香,祈了福后,老夫人便与她的手帕交聊天去了,张姨娘也和她娘家大嫂凑到了一起,还不时回头看冷姨娘,和陈姨娘目光轻视不屑。 陈姨娘出身稍低,不认识其他高门贵族的人,神情有些失落,再加上其他人有意无意的指指点点,她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应做些什么。 在这种重要的场合,没人与她为伍,可是很丢脸的,老夫人只顾着自己,把陈姨娘记到九霄云外了。 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让陈姨娘输给张姨娘,慕容雨淡淡一笑,随便看了看四周,望到了舅母萧雅莉,拉着陈姨娘的胳膊走到萧雅莉面前:“舅母,这是我陈姨娘,陈姨娘,这是我大舅母……” “陈妹妹,舞儿在将军府时,可是经常提起你!”萧雅莉喜爱凰千舞,爱屋及屋,自然不讨厌她介绍的陈姨娘。 凰千舞称呼陈姨娘时,前面加了我,是将她看成了一家人,陈姨娘心里十分感动。 萧雅莉可是正宗的将军夫人,她只是丞相府姨娘,在萧雅莉面前,她的地位不知低了多少倍,可人家和颜悦色的与她说话,没有半分看低的意思,陈姨娘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夫人安好,大小姐聪明伶俐,高贵端庄,是丞相府之福……” 高门之人最重面子,将军夫人的身份,比张姨娘娘家嫂子高了不止一截,在这点上,张姨娘又败给了凰千舞,气的她双眼冒火:凰千舞,又是你在暗中捣鬼! 挫了张姨娘的锐气,帮陈姨娘找到聊天的人,凰千舞闲来无事,四下观望,却发现冷姨娘不见了踪影,凰千舞有些惊讶的扫视了四周一眼,发现确实没有冷姨娘的身影后,便放弃了寻找。她去了哪里跟她没有半点关系,管那么多干嘛? 凰千舞眼光一转,却看见了一名女子,凰千舞愣了片刻,眼中开始浮现出点点仇恨。 第五十三章:偶遇贱人 她望到了江熠琳,在前世,她与凰承欢表面上可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凰承欢在设计她的时候,她可没少出主意,就连她的死,跟她都是有着一点关系,最后她被钟家诺收入后宫,封为婕妃。 江熠琳是礼部尚书家的庶女,娘是陪房丫鬟,因为她的美貌,一直受嫡女江锦红的欺负和打压,前世,钟家诺和凰千舞去尚书府做客,遇到被欺负的江熠琳,凰千舞一时心软,救下她,哪曾想从那之后,她就频繁的引诱钟家诺,更是与凰承欢同流合污。 当时,钟家诺一再向凰千舞解释,是江熠琳纠缠他,他对她并未动情,凰千舞傻傻的相信了,现在想想,江熠琳貌美如花,如钟家诺那般想要靠着权力向上爬的人,不会拒绝尚书府的支持,他们两人纠缠到一起,根本就是你情我愿的…… 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凰千舞眸光微寒,江熠琳身份低微,没有哪家的千金小姐愿意与她说话,钟家诺野心大,想要登基这种场合,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他绝对会到场的…… 江熠琳紧揪着手中丝帕,看别人聊的热火朝天,自己独自一人,无人理会,心中十分委屈,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低垂着头,快步前行:江锦红那个贱人,难怪这么好说话,三言两语就答应让自己跟来上香,原来是准备看自己的笑话和尴尬…… “砰!”急行的江熠琳与凰千舞撞到了一起,两人各自后退一步:“对不起,对不起……”江熠琳急忙道歉:这里的贵族,随便走出一个,都比她身份高贵,她谁也得罪不起…… “姑娘没伤到吧?”凰千舞语气轻柔,江熠琳愣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望着凰千舞妖娆的脸孔,瞬间怔忡,她以为她已经够美了,江锦红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的事情,哪曾想,她居然在这里竟遇到了一名,比她还要美上几分的女子…… “姑娘,姑娘……”凰千舞轻声呼唤着,眸底冷意渐浓:前世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她也是这种反应…… 江熠琳眨了眨眼睛,瞬间回神:“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这里人多,不怪姑娘。”凰千舞轻轻笑着,起身欲走。 “姑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凰千舞高贵端庄,气质出众,衣着华丽,衣料皆是上好的绸缎,自己家都未必买得起,头上的发簪,耳朵上的耳环,手腕上的玉镯,都是极品,比那个江锦红的还要贵重,江熠琳由此推断,凰千舞身份不简单,若她能够与之结实,对她益处良多。 唯恐凰千舞误会,江熠琳急着解释:“我撞了小姐,心有愧疚,改日定会让家父江尚书,登门道歉。” 只是撞一下而已,不痛不痒的,哪用得着如此隆重的道歉。凰千舞微微笑着,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攀附权贵,与同样性子的钟家诺,还真是天生一对:“我叫凰千舞,家父凰昊宇,刚才你也是不小心,没必要愧疚!”凰千舞才不会告诉她,自己是故意撞她的。 江熠琳眼睛一亮,她居然就丞相的女儿,看穿着打扮,定是那最受宠的嫡女无疑:“凰小姐心胸宽广,不与我计较,但的确是我撞人在先,凰小姐不接受我的道歉,我会很过意不错的!” 她是身份低下的庶女,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以及靠衣着,装扮来品评一个人身份的高低,凰千舞是身份高贵的丞相府嫡女,她当然不肯放过与之结交的机会。 凰千舞在心中冷笑,怕只是为了从她身上获取一些利益吧! “你我相撞,也算有缘,江小姐不必自责!”凰千舞望望四周:“江小姐都没有丫鬟吗?” 江熠琳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我身份低微,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刚才锦红姐姐有事,将那丫鬟叫去帮忙了……”那贱人这么做,是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难堪。 “寺里事情多,没有丫鬟帮忙怎么行?”凰千舞同情道:“若江小姐不嫌弃,就与我同行吧,我丫鬟有三四个,可以分出一半帮杜小姐的忙……” “真的?”江熠琳心中狂喜,眼睛闪闪发光,她还以为得费一番唇舌,凰千舞才会答应与她结交,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见凰千舞不说话,只是笑着望她,江熠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笑笑,推辞道:“会不会不太方便……” “你、我都是女孩子,怎么会不方便呢。”凰千舞转过身,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笑意:“我现在要去殿里上香,江小姐要同去吗?” “好啊,我现在没事,正好陪凰小姐!”江熠琳灿烂的笑着。 奕如撇撇嘴,明明是我家小姐为她解围,可话从她口里出来,倒像我家小姐求她陪伴似的,还千金小姐呢,真是不懂规距…… 凰千舞没有再说话,缓步向前走去,江熠琳紧随其后,与她说些不着边际的巴结、奉承之言,若是前世,凰千舞定会开心不已,但现在,她只觉得江熠琳虚伪的话让她恶心。 去往宝殿上香,需经过男宾那里,众皇子,将军还有许多朝廷命官都在,凰千舞虽是靠着一边的走廊前行,还是被众人看到了。 “凰小姐真是高贵端庄!阳将军能有这样的侄女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江尚书眉眼带笑,开口奉承到刚才有不少女子从这里经过,前去宝殿上香,但她们的气质远不如凰千舞。 “江尚书谬赞!”周万阳敷衍着,他听的出来江尚书话中的奉承之意,可是就是不想搭理他。 周万阳望了江尚书一眼,没有说话,侧目望向慕容寂,却见他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凰千舞,凰千舞都转过弯不见了,他的目光还没有收回:这傻小子,见到舞儿就没了魂。 皇后寿宴过后,四国的使者都没有立刻回国,而是继续待在赤焰,等到赏花宴过后再回国,但是到底有几个使者要回国就不好说了…… 摇摇头,周万阳收回目光,眼角望到一道身影悄然离去,咦?钟家诺,他怎么跟在舞儿后面? “凰小姐,您经常来相国寺上香吗?”门外响起江熠琳的询问声,凰小姐三个字传入耳中,慕容寂不禁竖起了耳朵。 “不常来,这是第三、还是第四次啊,上次来金钟寺,是好几年前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凰千舞就连声音,听起来都有一种无言的魅惑,听的慕容寂身子一僵。 慕容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但慕容寂再同周万阳聊天时,明显心不在焉。 “慕容皇子,慕容皇子!”周万阳见慕容寂同他聊天聊着聊着就痴了,便忍不住低声呼唤了几声。却见慕容寂依旧没有反应,只好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 “哦……啊?”慕容寂明显是被周万阳的叫声吓到了,尴尬地笑了笑,“你刚才说什么?” 周万阳也不重复刚才说的话,只是笑呵呵的望着他:“慕容皇子怕是没有心情再与我聊天了吧……” 慕容寂身子一僵,语气低沉,眼眸越凝越深:“周将军何意?” 周万阳急忙改口:“我年龄大了,站了这么长时间,腿有些麻,想去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程欣!”这名慕容皇子,颇有心机,让人猜不透,将来绝非池中物,刚才舞儿对他的影响力不小,想来是动了心,只要是为了舞儿好的事情他都愿意做,现在自然是要撮合撮合他。 一名随从跑了进来,微微施礼:“将军?” “站了这么久了,我的腿都麻了!扶我回房休息!”周万阳站起身,望望慕容寂,意有所指:“慕容皇子若是累了,也可回房休息休息。” 凰千舞上香的地方是宝殿,里面金碧辉煌,佛像是金子所制,额间的舍粒子是珍贵的火龙珠,价值连城。 江熠琳一直生活于尚书府内那一般的不能再一般的房间中,哪见过这等高贵的装饰,踏进宝殿后,她闪闪发光的眼睛不停四下观看,恨不得能多生出两只眼睛来,看个够:这里这么华丽,居然是佛殿,不能住人,真是太可惜了…… 凰千舞燃起三柱香,闭了眼睛,心情沉重,佛主,前世我娘和舅舅外祖父死的冤枉,若你真的有灵,就保佑我顺利铲除张姨娘,钟家诺,凰承欢等所有敌人,为他们报仇雪恨!也为我死去的孩子报仇雪恨! “啊,舞儿,佛像额前的是什么?”江熠琳她生于尚书府,从没有见过这么璀璨夺目的珠子,真漂亮啊!一路上,江熠琳不停的同凰千舞聊天,很快就‘熟悉’了,一厢情愿的直呼凰千舞的名字。 凰千舞笑笑不与她计较这些,称呼江熠琳时,还叫江小姐! 凰千舞上过香,望了一眼佛像:“那是火龙珠……” 浅烨将目光转向一边:大呼小叫的,真是没见过世面,都不如自己这做丫鬟的见的多,浅烨并不知道,江熠琳貌美惹的长姐江锦红嫉妒,处处打压,为防她的风头盖过自己,江锦红根本没让她出过府,哪能见到世面,今日,若非江锦红故意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也不可能带她来相国寺。 火龙珠啊,肯定价值连城吧!江锦红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放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江锦红无声冷笑,和前世一样的自私,贪婪,这也是自己带她来这宝殿的原因,同时,心中又有些疑惑,前世凰承欢究竟开了什么条件给她,让她不记代价的陷害自己…… “凰小姐,好巧啊,咱们又在这里见面了!”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凰千舞冷冷一笑:果然不出所料,钟家诺真的跟来了这里,不过,这也更加证明,上次在皇宫,她拒绝钟家诺的请求,并没有让钟家诺放弃利用他的想法,他完全没有看出来她不想和他接触。 “的确很巧!”凰千舞转过身,淡淡一笑,钟家诺瞬间失神,这凰千舞笑起来还真是美! “三皇子也来上香?”凰千舞挂上标准的微笑,与钟家诺交谈到。 “嗯?是……是,我也是来上香的。”钟家诺回过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毕竟他刚才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人家看,实在是失礼。而他也做好了和她好好解释的准备,就算她打他,骂他,他也认了,毕竟,凰千舞是丞相府的嫡女,身份高贵,接触的又都是些高官贵族,他一定要和她把关系搞好了,这样对他登基才会更有有利…… 哪曾想,凰千舞不但没有讨厌他,反而笑盈盈的与他聊天,这让钟家诺有些飘飘欲仙,看来他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啊。 “三皇子,这位是尚书府千金江熠琳小姐,熠琳,这就是当今三皇子钟家诺!”前世,钟家诺与江锦红都是害死自己的凶手,只不过一个是直接,一个是间接罢了。自己就算不狠狠的算计他们,也要先讨点利息! 第五十四章:渣男贱女好相配 “江小姐!”钟家诺奸诈狡猾,很快反应过来,微笑着向江熠琳打招呼,难怪刚才他那般失礼凰千舞都没有给自己难堪,原来有朋友在此,她是丞相府嫡女,她的朋友,应该也是嫡女,尚书府虽不及丞相府地位高,但是能拉拢,也是好的。 其实早期的时候,他曾经有意拉拢江尚书,可惜那江尚书是个老狐狸,不停的在众皇子中摇摆不定,就是不肯选择阵地。 抬眸,钟家诺看清了江熠琳的相貌,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这位江小姐虽不及凰千舞妩媚,绝色,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三皇子。”江熠琳微微颔首,目光含羞带怯,当今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之一,钟家诺可谓是前途无量,如若结交一番…… 江熠琳久居尚书府,没出来过,消息不灵通,自然是没有见过钟家诺,如今见钟家诺长得玉树凌风,所穿衣服的衣料,又是贵族子弟才能买到,腰带上镶着碧玺,头冠上嵌着宝石,活脱脱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山,让庶女身份,只能用次等物品的江熠琳怎能不心动。 凰千舞冷冷一笑,这两个人,可是各怀心思呢! “大小姐,老夫人有请。”小丫鬟在外禀报,凰千舞歉意的对江熠琳笑了笑:“熠琳,你先上香,我去去就来!”进了佛殿上香,可是对佛祖不敬。 “好,那你尽快回来,我一个人,会很闷的!”客套话是这么说,江熠琳心里巴不得凰千舞回来的越晚越好: 在这里偶遇,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钟家诺应该是心系凰千舞,跟在她身后来的宝殿,凰千舞对他并没有排斥,极有可能,也是满意钟家诺的,能让她堂堂丞相府嫡出大小姐满意的男子,岂会是简单角色。 这一次,自己拣到宝了! 江熠琳将目光转向钟家诺,欲言又止:“三皇子,你……” 钟家诺温和的笑着:“我也是来上香的……”香还没上,自然是不能走,凰千舞对自己,还是所防备,怕自己留下来,会对她的好友不利。 凰千舞无论身份,地位,还是相貌气质,都比江熠琳高出一筹,但她是去见长辈的,自己跟过去,什么都做不了不说,还会惹得人家一阵尴尬,倒不如留在这宝殿里,与江熠琳套套近乎。 江熠琳身边只有两名丫鬟,把她们支到一边,自己与她可以尽情畅谈,巧妙的套出自己一些想知道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的心性好像很单纯,比凰千舞好骗的多…… 凰千舞的目光有些焦急,为难道:“可三皇子毕竟是男子,你与熠琳同时在殿内上香,说出去只怕……” “不是还有丫鬟们在,我与江小姐并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钟家诺温和有礼:凰千舞果然很担心自己会对江熠琳怎么样,看来这江熠琳应该是嫡女不假了。 “是啊舞儿,我相信三皇子是正人君子!”江熠琳笑意盈:凰千舞果然对钟家诺有意思,不然,岂会想方设法的不让自己和钟家诺单独相处。 “舞儿,老夫人肯定要等急了,你快去吧!”江熠琳的目光在凰千舞的丫鬟身上来回转了转,眸底闪过一丝焦急,万一凰千舞把丫鬟们全带走了,钟家诺会不会看不起我?毕竟,一名千金小姐没有丫鬟,已经无声表明,在府里是没有地位的! 凰千舞轻轻叹口气:“那我先走了,你们慢聊,我很快回来!” 转过身,凰千舞带着浅烨和奕如大步向殿外走去,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两人皆爱慕虚荣,自私自利,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自己抬高了江熠琳的身份,钟家诺为了皇位一定会去结交江熠琳,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隐瞒自己的低微与龌龊,而江熠琳也一定会拿假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高贵,接下来肯定有事发生,自己等着看好戏! 凰千舞只带走了浅烨和奕如,留下另外两名丫鬟‘照顾’江熠琳,钟家诺与凰千舞并不算是很熟,对她的丫鬟自然更加生疏,没看出丫鬟是凰千舞的。 江熠琳十分爱面子,当然不会拆穿此事,相反的,心里还有些感激凰千舞,让她在钟家诺面前保住了面子。 当然了,她并不信任凰千舞的丫鬟,当凰千舞窈窕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她便发了话:“我要上香,你们去殿外等着!”那姿态,那语气,那气势,与身为嫡女的凰千舞相差无几。 “是!”如同听候凰千舞的命令一般,丫鬟们恭敬的答应一声,快步走向殿外,江熠琳心中得意,原来以嫡女身份使唤丫鬟这么过瘾,难怪江锦红那个小蹄子在尚书府总是颐气横使。 “杜小姐与慕容小姐是手帕交?”李向东拿来四支香,递给杜芬芳三支,状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是啊,舞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江熠琳面不改色的撒着谎,小脸由于害羞,泛着嫣红。 钟家诺心下了然,江熠琳是凰千舞的手帕交,对她一定很是了解:“那你们在一起,都聊些什么?”了解了凰千舞,也就等于了解了江熠琳。 “很多啊,比如刺绣,诗词,衣着,发饰之类的……”江熠琳突然住了口:糟糕,自己这身衣服,料子太普通了,头上的发簪,是个次等货,也不怎么值钱,万一被钟家诺看出破绽怎么办?自己就再也不能靠近他了。 “江小姐和凰小姐的衣着,发簪,都是最流行的吗?”钟家诺虽说是出身于皇家,但是他大部分的时间全部都在盘算着怎么才能登上皇位,又是男子,对这些事情并没有研究。 虽然他接触的都是贵族之人,对贵重的宝石,玉器都有认识,但是也只能认出品级,却并不精通,隐隐能看出江熠琳佩戴的首饰不及凰千舞的贵重,但凰千舞的身份地位本就比江熠琳高,他也并未在意,只是随口有此一问。 江熠琳却慌张了起来,自己的首饰比凰千舞差了十万八千里,钟家诺一定是看出破绽了,才会这样问:“今天的衣服,首饰,我只是随便戴戴,娘说是来上香,尽量朴素,不能打扮的太华丽……” 唯恐钟家诺继续追问,江熠琳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三皇子是男子,衣装华丽些没关系!”目光有意无意,扫过钟家诺腰带上的碧玺与束发冠上的宝石。 钟家诺微微笑着,笑容有些不自然:“江小姐过谦了。” 他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两人聊了半天,这个蠢女人都在说衣服,他有不是女子,怎么可能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钟家诺对江熠琳的态度淡了一些,江熠琳以为钟家诺对自己起了疑,毕竟,次等的衣料与发簪,就是最有利的说服证据,目光急转着,思索解决方法。 不经意间,望到了佛像上的火龙珠,江熠琳的眼睛顿时一亮:“三皇子,看到佛像额间那枚火龙珠没?我也有一颗!” “真的?”火龙珠价值连城,世间少有,三年前赤焰曾有一次叛乱时,金钟寺的和尚救了皇上,平叛后,便赐下火龙珠镶嵌于佛像之上,若江熠琳也有火龙珠,那她的身份可就不只是不简单了。 “当然是真的。”江熠琳面不改色的撒谎:“那火龙珠我一直不离身的,不过,娘说不能外露,我便将它放在马车上了,等会有空,我拿来让你看看……” “我有此荣幸,深感高兴!”钟家诺的眼中开始出现点点的不信任和戏谑,这女人真是笨的可以…… 江熠琳落落大方:“三皇子是舞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气……对了,我们进来这么久了,怎么没见到一名和尚,人都到哪里去了?” 钟家诺轻轻笑笑:“今日乃是赤焰的百日祭,小师傅们都去了正殿,为赤焰祈福,保佑赤焰江山不倒。” 江熠琳的眼睛亮了起来,“祈福需要多久啊?”真是天助我也! “这……”钟家诺思索片刻:“上午、下午、晚上,各一个时辰吧!” 江熠琳的眼睛闪闪发光:“好辛苦,不过,为赤焰的江山祈福,皇上定不会亏待了他们……”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两名小丫鬟守在门口,听着里面时隐时现的谈话声,了然的相视一笑:果然不出大小姐所料,他们两人,越聊越投机了。 凰千舞离开大殿后,随悦儿去见老夫人,奇怪的是,悦儿领的路不是去女宾那里的:“悦儿姐姐,祖母不在女宾那里了吗?”难道是去上香了? 悦儿转过身:“回大小姐,寺院为丞相府安排了院落,老夫人一路劳顿,有些困乏,已经去厢房休息了。” 原来如此!凰千舞没再多问,在悦儿的引领下去厢房见老夫人。 丞相府女眷多些,有一个单独的院落,老夫人,张姨娘,陈姨娘,冷姨娘,凰千舞各住一间,丫鬟们也带来了许多用品,全都摆放整齐,凰千舞馨中不解,却并未多问。 稍顷,小和尚来询问:“女施主,师傅让贫僧来问,每天的斋饭是你们去饭堂食用,还是端来这里?” 周夫人望望床塌上的老夫人:“老夫人身体不适,麻烦小师傅们端来这里吧!” 每天的斋饭?也就是说,她们今天不回丞相府:“祖母,我们今晚要住在金钟寺吗?” “没错。”老夫人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并且,不止今晚,明天,后天,我们都会住在这里祈福,三天后再回丞相府!” 那岂不是说,要在这里祈福三天。凰千舞扬了扬嘴角:就在这住三天吧,赤焰的百日祭的祈福,好像也是三天。 周万阳去了厢房,慕容寂独自一人留在禅房无所事事,便回了金钟寺为他安排的厢房。 他是慕容皇子,不喜欢与人同住,所以,他独自一人住在一个小院落中。 刚刚走到院落门口,熟悉的女声传入耳中:“周夫人,据太医说,你应该多走动走动,胎儿才会更健康……” 慕容寂猛然抬起眼睑,眸底闪烁着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凰千舞,她怎么会在自己院子里? 周夫人?她不是一个人在此,难道寺里的和尚安弄错了地方,将她们安排到自己院子里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自己身为皇子,不应该私自进女眷的院子,可这是自己的院落,她们走错地方了,自己当然要进去说清楚。 推开院门,慕容寂大步走了进去,院落很小,一眼可看全景,映入眼帘的,并非凰千舞妩媚的笑脸,而是空荡荡一片,微风轻吹,衰草摇摆:没人,难道刚才自己听错了? “浅烨,去泡两杯茶来!”凰千舞的声音再次响起,慕容寂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堵厚墙,凰千舞在墙的那边! 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慕容寂站着没动,嘴角微扬,抬头望向天空,今天天气不错! 第五十五章:贱女冒险偷龙珠 金钟寺距离首都不算远,但上山,下山费些时间,为赤焰的江山上过香后,高官们来不及赶回去用午膳,自然要在金钟寺中用斋饭,贵族多有午休的习惯,小和尚们准备斋饭的同时,当然也会准备厢房,基本是一家一个小小的院落。 下午时分,有些人便打道回府了,也有些人留下来继续上香,江熠琳与钟家诺自然是后者。 两人聊了一天,临别时,依依不舍,江熠琳轻轻咬了咬嘴唇:“三皇子,晚上你有空吗?我想给你看看火龙珠。”以此向他证明,自己身份高贵,趁他专心时,自己再搞点小动作,今晚,就成为他的人,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好啊!”钟家诺长这么大,虽说奇珍异宝见过无数,根本就不稀罕这小小的一颗火龙珠,但是他稀罕江熠琳身后的势力,江熠琳的邀请他自然不会拒绝。这小丫头,的确比凰千舞好骗的多。 江熠琳含羞带怯:“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等钟家诺说话,她已经带着小丫鬟走远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江熠琳停下脚步,笑盈盈道:“麻烦两位姐姐了,你们先回去吧,舞儿肯定等急了。”快速将两枚碎银子塞进两名小丫鬟手中,江熠琳笑容可掬。 “那奴婢们就先回去了,杜小姐走好。”小丫鬟对她福福身,转身离去。 江熠琳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嫡女的架子,端的可真不容易,回去后又要面对江锦红的刁难,真是烦死人了,不过,幸好自己结识了钟家诺,想必很快就可以离开那上地狱般的尚书府了。 至于凰千舞,只能说她太蠢了,居然让自己的心上人与自己单独相处一天,当然了,这也是缘分,谁让她家老夫人把她叫走后,就不再让她回来呢。 两名小丫鬟回到院落,将江熠琳与钟家诺的一切行踪向凰千舞汇报一遍,凰千舞心下了然,眸底闪一丝诡异的光芒:“你们先去用膳,等会去看好戏!”江熠琳,还真不是个安份的主。 膳后,寺庙里的僧人们接着去正殿为赤焰江山祈福,有一部分去做每天必须的功课,整个寺院变的空荡起来。 江熠琳回去后,自然免不了被江锦红数落,嘲讽一番,不过,她心里想着和钟家诺的约定,无心理会江锦红,等大家全都吃饱喝足,各自去忙,没人找她事了,江熠琳趁着杜家人不注意,悄悄跑了出来,前往宝殿。 僧人们果然都在忙,殿内如白天那般,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江熠琳大着胆子走到佛前,小手张开,一枚红色的珠子跃然显现,她准备以这枚珠子换上佛像上的火龙珠,当然,她只是想借用一下,等钟家诺看完了,她的计划完成了,再还回来。 过了今晚,自己就有幸福的保障了!江熠琳闭上眼睛,下定了决心,为了自己的美好将来,赌一次。 睁开眼睛,眸底闪着坚定与自信,自己只是借用一下而已,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为了方便擦拭,殿内到处都有东西可站,慢慢上到佛像身后,江熠琳小心翼翼的取下了佛像额头上的火龙珠,顿时,晴朗的天空瞬间闪过一道闪电,一记惊雷凭空响起,震惊耳膜,吓的杜芬芳一个激灵,小手发抖,火龙珠掉到地上…… 在正殿中为赤焰江山祈福的僧人们也停了下来,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白胡子方丈眼眸微眯,轻轻掐了掐手指,猛然睁开了眼睛:“不好,有人动佛。” 什么,居然有人敢动佛?僧人们目光震惊,古语有训,只可动土,不可动佛,动佛可是要遭天谴的! “快,随我去看看。”僧人们也顾不得祈福了,随主持快速跑向各个佛堂。 住在寺院厢房的宾客们也走出房门,面面相觑,去问问主持大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天气晴朗,无缘无故的,居然打雷闪电! 听到那一记惊雷时,厢房中的凰千舞也是一惊,这不会是江熠琳干的好事吧,这里是寺庙,佛祖的眼皮底下,做任何坏事,都会有预兆的,为了荣华富贵,她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奕如,浅烨,随我出去看看!” 江熠琳将假火龙珠换上后,下到地上,捡起真火龙珠,快速向外跑去,时间紧迫,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小心的避过所有人,江熠琳向她与钟家诺约好的地方奔去。 主持大师带着僧人们在各个佛殿内来回穿梭,来到宝殿后,望了一眼佛祖额前的火龙珠,一小和尚惊呼:“师傅,是火龙珠被盗了!” 主持手竖立:“阿弥陀佛,哪个小贼如此大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佛祖身上!” 一小和尚焦急道:“师傅,火龙珠是皇上所赐,如今丢失了,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可吃罪不起!”杀头的罪名,谁担的起。 主持轻叹一声:“不必着急,高门贵族前来上香,都是带了侍卫的,那小偷应该走不出寺院。”更有甚者,偷走火龙珠的,就是香客们! “大师,出什么事了?”高门贵族的香客们蜂拥而来,焦急的询问着。慕容寂与凰千舞也跑了过来,两人在走廊相遇,对望一眼,慕容寂的眼中充满了调笑,嘴角微微勾起,而凰千舞的眼中也是杀死腾腾,牙齿更是磨得“咯咯”作响。没有多说什么,两人都静静的站在门边,等候主持的回答。 “没事,是一名小和尚不小心打破了供奉,各位都回去吧。”火龙珠丢失,事关重大,暂时不宜宣扬。 “原来如此。”可是,只是打破了供奉,天会降异象吗?香客们心中虽疑惑,可大师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着,走回厢房。 慕容寂和凰千舞都没有走,当整个宝殿只剩下僧人们时,慕容寂走了进去“大师,究竟丢了什么东西?”他与主持算是有缘,聊过几句,对主持的的脾气也是了解几分,主持将事情说的越轻松,证明事情越严重。 主持叹口气:“慕容皇子,实不相瞒,是火龙珠被盗了!” 凰千舞眼眸微眯,江熠琳胆子真不小,连火龙珠也敢盗,自己还以为,她最多也就偷点那些无关紧要的,闪着光,价值还算不错的小珠子…… 凰千舞走上前:“寺院里到处都是侍卫,那偷盗之人应该走不远。” “老纳也是这么认为!”抬眸,正对上凰千舞妩媚的小脸,主持微微一愣,这女子的命格居然极贵:“请问女施主是……” “我叫凰千舞,家父是赤焰丞相凰昊宇!”不是凰千舞故意炫耀,与出家人说话,最好真诚,不要有所保留,不然,别人会以为你不信任他们! “凰施主,幸会幸会!” “火龙珠,是不是红色会发光的珠子?”下午时分,服侍江熠琳的一名丫鬟询问道。 “可以这么说!”火龙珠在不识货的人眼中,就只是一颗红色会发光的珠子。 “刚才我去给小姐准备点心,也就是那道惊雷响起的时候,好像看到个人拿着一点红色……” 一名小和尚眼睛一亮:“真的?那他跑向哪个方向了?” “看她的方向,好像是向前院走的,不过,当时我离的远,只是看到了一点儿红光,也不确定那就是火龙珠!”言下之意是,万一你们追到那里,发现发光的不是火龙珠,千万别怪我撒谎。 “女施主能提供线索,我们已经很感激了,如果真的找不回火龙珠,也是天意,我们断不会责怪女施主。”转过身,主持身边的和尚对其他僧人命令道:“快,都随我去前院。” 僧人们出了宝殿,快步奔向前院,凰千舞和慕容寂站着没动:“哼,佛祖眼皮底下不能动杀手,今天就放过你一码,慕容皇子不准备去前院看看吗?” 慕容寂转过身,目光戏谑:“事情可与你有关?” 凰千舞妩媚一笑:“虽然我做过很多冒险之事,可我也是懂得分寸的,动佛会遭天谴,我可不想过早的香消玉殒。我可还要了你的命呢!”江熠琳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为了荣华富贵,连佛都敢动。 “浅烨,去前院。”江熠琳盗火龙珠,肯定和钟家诺脱不了关系,虽然她没有打算一网打尽,但是能弄死一个是一个。 前院水池边,钟家诺悠闲的站着,看水中的鱼来回游动,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笑容:江熠琳,快来了吧,凭借自己的魅力,摆平她还是不成问题的…… “三皇子!”江熠琳清丽的呼唤自身后响起,钟家诺扬唇轻笑:来了,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 转过身,钟家诺英俊的容颜洋溢着温和的笑容:“江小姐,你是舞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不要再叫我三皇子了,只呼我的名字便可。” 江熠琳含羞带怯,钟家诺是喜欢上自己了么?不然,为何让自己直呼他的名字:“那三皇子……家诺也不要再叫我江小姐了,称呼我为熠琳便好。” “恭敬不如从命。”钟家诺微微笑着,慢慢靠近江熠琳:“熠琳想给我什么惊喜?” 江熠琳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就是这颗火龙珠。”小手张开,将手中丝帕一层层揭下,顿时,璀璨的红色光芒闪耀了两人的眼…… “师傅,快看,那是火龙珠散发的光芒!”前行的僧人们望着半空中那闪眼的红光,惊喜道:“盗贼还未离开!”真是太好了! 珠子的光芒太耀眼,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江熠琳急忙用丝帕将珠子包住,心中担忧不已:这珠子的光芒太盛,会不会将别人引来,不行,我得快些将它还回去才行…… “火龙珠果然名不虚传!”钟家诺暗暗赞叹,对江熠琳更加的势在必得。 “熠琳,你看月色不错,不如,我们坐下聊聊天。”钟家诺走到石桌旁,倒出两杯茶:“下午时分,你急着回去,我还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家诺,我今天有些累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好吗?”江熠琳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钟家诺好不容易布好了局,哪会轻易放江熠琳离开:“熠琳,我们只是聊一小会儿,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 端起茶杯,钟家诺递向江熠琳,目光含情脉脉:“喝了这杯茶,提提神,咱们再聊。” “不行啊,我真的要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聊。”江熠琳心烦意乱的摆脱了钟家诺,转身欲走,却见大批僧人正向他们这边跑来,心中顿时一惊:糟糕,难道偷取龙珠之事,被他们发现了! 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龙珠是自己偷的,否则,自己这辈子就完了,江熠琳的眼睛焦急的四下观望,寻找着能够藏龙珠的地方。 “三皇子女施主!”僧人们走到钟家诺和江熠琳面前,微微施礼:“三皇子刚才可曾看到红光自哪里射出?”僧人并没有怀疑三皇子和江熠琳,以为他们只是碰巧路过,于是,便随口一问。 钟家诺走上前,不以为然道:“那红光是……” 江熠琳重重的撞了他一下:“那红光是什么光啊?刚才看到时,我还惊讶了一番呢!” 钟家诺转过身,满面不解,红光不是她的火龙珠发出的吗? 唯恐钟家诺乱说什么拆穿她,江熠琳侧过头,小声解释:“娘说过,家财不可外露!” 钟家诺点点头,也对,这些僧人,看似与世无争,实则,非常贪心! 钟家诺,江熠琳的鬼鬼祟祟,引起僧人们的怀疑:“刚才的红光正是前院发出的,而两位施主也在前院,真没看到红光自哪里散出吗?” “没有啊,我们刚刚来到,就是看到红光散发的时候,跑来这里看奇景的!”江熠琳回答的滴水不漏,在尚书府时,江锦红经常找她的麻烦,时间长了,她练出一套撒谎高明的本领! “这位姑娘白天时和那位凰小姐一起去过宝殿!”一小和尚认出了江熠琳,惊呼。 江熠琳冷哼一声:“宝殿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就算少了东西,进去的人也都和嫌疑,哪能只怀疑我一人……” 主持身旁的一名年龄稍老的和尚捻着佛珠:“女施主,老纳没提过宝殿里少了物品,施主是如何得知的?” 糟糕,说露嘴了,不过,她反应也极快,轻哼一声,江熠琳不急不慢的回答:“看你们这兴师动众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出了事,寺院那么小,没有太多事情可出,就你们那殿里的佛像和上香物品,小偷们可能会掂记……” “熠琳,实不相瞒,宝殿里丢了火龙珠,如果你知道下落,可一定不要隐瞒!”凰千舞走了过来,美丽的小脸上浮现一丝担忧。 浅烨多嘴的说道:“那小贼也真是大胆,居然敢偷佛祖的东西,他就不怕遭天谴……” “你们说什么,天谴!”江熠琳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天谴啊,自己闯了大祸了…… 江熠琳失神的刹那间,不知谁撞到了她身上,手一松,火龙珠掉落在地,滚动几下,脱离一丝帕的覆盖,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大半个天空…… 第五十六章:渣男贱女忙脱罪 “火龙珠,是火龙珠!”一名小和尚眼睛闪闪发光,惊呼着,快速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火龙珠,交给主持大师:火龙珠找到了,自己这一寺人的性命也就保住了。 抬头,望到面色苍白的江熠琳,小和尚眼底闪着冷光:堂堂千金小姐,居然是个盗贼,偷盗的还是佛祖的东西,她家里人平时都是这么教她的吗?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收好火龙珠,耀眼的光芒消失,江熠琳也慢慢恢复正常,轻轻揉了揉额头,缓缓抬头望去,猛然打了个激灵。 不知何时,空荡荡的四周站满了高门贵族的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嘲讽,鄙视,不屑,应该有尽有。 尤其是她的父亲江尚书,双目赤红,眼睛喷火,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孽女,你居然背着家人,做出这么无耻的偷窃之事,谁教你的?”尚书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对江尚书施了一礼:“江施主,佛祖以慈悲为怀,既然火龙珠找回来了,您就不要再责怪杜小姐了。” 江尚书微微颔首,叹息道:“大师言之有礼,只是,家门不幸,出现这种事,若不警告警告,她会更加无法无天的!”偷拿佛祖的东西,她不怕遭天谴,自己一家人,还怕被她连累呢。 “阿弥陀佛,火龙珠已找到,老纳要速速将它放回原处,失陪!”主持已经说过不怪江熠琳,自是不会报官抓人,江熠琳是江尚书的女儿,他想如何处置江熠琳,是尚书府的家务事,主持身为相国寺的主持,却是无权过问人家家务事的。 “大师请便。”主持没报官抓江熠琳,江尚书心中十分感激,否则,事情闹的人尽皆知,他是无颜再呆在京城,即便如此,这么多高门贵族也看到了今天的事情,尚书府的名声,断不会再好到哪里。 “爹,那火龙珠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偷的?”江熠琳瞬间的震惊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跪倒在地,哭的凄凄惨惨: 高门贵族的人,肯定是被火龙珠的亮光吸引来的,都是那三皇子,硬拖着自己说这说那,否则,自己早就将火龙珠送回去了,岂会被人抓住把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江熠琳被江锦红若欺负了十几年,练就出了这种,在突发时刻,于最短的时间内,想出对自己最有利的计策。 凰千舞的目光淡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动声色:尚书府嫡庶之间矛盾重重,自己不必出手,她们自己就斗翻天了! “熠琳妹妹,火龙珠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你衣袖里掉出来的,不是你偷的,还是谁偷的?”不出凰千舞所料,江锦红与江熠琳一向不对盘,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她的大把柄,江锦红不打算轻易饶了她。 “难不成,别人偷了火龙珠,怕被发现,暗藏到你衣袖里?”若真有此事,傻瓜都知道拒绝,她这个狡猾的江熠琳会不知道,江锦红连讽带刺,意在打击江熠琳,却不料,被江熠琳将计就计,想到了解决方法。 江熠琳手拿丝帕,哭的梨花带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膳后,我明明回房休息了,哪曾想,睁开眼睛,居然出现在这里……” “那就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将熠琳妹妹拉到这里来背黑锅。”对江熠琳的解释,江锦红明显不信:“为何寺院里这么多人他不找,偏偏找上了妹妹,妹妹可真是幸运呢……” “锦红,闭嘴。”江尚书狠狠瞪了江熠琳一眼,这两个女儿,就知道相互嘲讽,互相算计,也不看看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哪个吵赢了,别人都会笑话整个尚书府。 江尚书望向江熠琳的目光稍稍缓和了些:“你说的都是真的?” “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江熠琳语气坚定不移,就差举手发誓了。 这时钟家诺的眸光闪了闪:“我曾听宫中太医说过,一种非常古怪,特殊的病叫梦游。” 江熠琳的火龙珠原来不是她的,而是偷盗的佛像上的,真是爱慕虚荣的下贱之人。 钟家诺气恼江熠琳骗了他,却又不得不想方设法为她掩盖罪行,因为刚才他们两人可是成对出现在众僧人面前,江熠琳出了事,他也绝不会好过。他现在正在关键时候,为了登基,他的名声是万万不能坏的。 “梦游?”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兴瞬间集中到了钟家诺身上,钟家诺谦虚的笑笑:“是的,所谓梦游,是人在睡着后,如同做梦一般,起身做一些非常特殊的事情,但她自己是不知道的,毫无意识……” 江尚书微笑着点点头,刚才他也想到这一点儿了,准备以此为借口,让江熠琳摆脱偷东西的罪名,且不说江熠琳的梦游是真是假,有一个得怪病乱拿东西的女儿,总比一个偷盗的女儿说出去好听。 原来如此,高门贵族们点点头,望向江熠琳的目光从鄙视不屑,转为同情,难怪她会做出这种不齿的偷盗之举,原来是得了怪病,不能会怪她…… “不对吧,锦红妹妹。”众人对江熠琳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江锦红气愤难忍,眸光闪了闪,上前一步,语气嘲讽:“晚膳后,我明明亲眼见你进到房间就出来了,你睡的这么快吗?”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让她身败名裂,哪能让她如此轻易的就糊弄过去。 “锦红,不要乱说!”江尚书气的咬牙切齿,不孝女,真是不孝女,自己保全尚书府名声的重要之事,被她这几句话搅黄了。 “爹,我没有胡说,这些都是事实。”江锦红不明状况的向江尚书告状:“若您不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丫鬟们,她们也看到了。” 在江锦红的示意下,那两名小丫鬟如小鸡捉米般,连连点头:“是的老爷,奴婢们可以证明,小姐说的句句属实……” 江尚书胸中怒火燃烧,真是一群蠢货,一盘散沙,在外人面前,都不知道顾顾尚书府的面子?她们都是姐妹,其中一人的名声臭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她们怎么就考虑不到这点…… “熠琳妹妹,还不准备说实话么?”江锦红得意的笑着,步步紧逼。 “呜呜呜……我是真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我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江锦红,今天这笔账自己先记下,将来和她算总账。 江熠琳手捂着眼睛,暗暗思索对策,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了石桌上的茶水,眼睛一亮,今天的事,钟家诺也有份,他休想逃避责任:“回到房间后,我喝了杯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本,江熠琳是想将事情推给凰千舞的,可她那两名小丫鬟在晚膳前就回去了,若江锦红诬陷她,很多地方对不上,谎言不攻自破,江熠琳岂不是自打嘴巴。 茶?难道那茶里被人做了手脚?高门内院多争斗,江熠琳稍稍提点事情,他们就能想象出许多东西。 “你们看,这里也有茶水和茶壶。”一人惊呼,众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石桌上,茶壶茶杯是一套的,有两只杯子里面有茶水,也就是说,最少有两人在此饮茶:“是谁将这些东西拿到这里来的?” 一名小和尚走了出来:“是三皇子命小僧送到这里的。” 瞬间,众人怀疑的目光望向三皇子,却又没有动作,眼中有些惊讶以及忌惮,堂堂赤焰的皇子难道会干这般龌龊之事? 江熠琳这个贱女人,以钟家诺的聪慧马上便知道江熠琳这是想拉他下水。钟家诺淡淡笑笑,笑容依旧从容:“大家可以尽管检查。”眼睛急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一名懂些医术之人走上前来,揭开茶壶盖望了望,没发现什么问题,端起茶壶放到鼻端轻嗅也没发现不对。 将茶壶的盖子盖上,那人端起其中一杯茶闻了闻,摇摇头放下,又端起了另外一杯…… 钟家诺淡淡笑着,微握的大手猛然张开,一颗石头飞速射向那人的胳膊肘…… 胳膊肘被石头打中,手臂倾斜,那人手中的茶杯直直掉落…… 不好,钟家诺想毁掉证据,凰千舞眼明手快,拿出一颗银珠弹向地面…… “啪!”茶杯掉落在地,摔的粉碎,里面的茶水流到地上,四下散开,那颗珠子却在地上咕咕噜噜的转着,连茶水的边都没沾到。 凰千舞叹了口气:自己的武功果然还是不及钟家诺…… 众人望向那检查之人,目光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凰千舞,钟家诺的动作都快,再加上别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茶水上,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计策成功,钟家诺暗暗松了口气,淡淡笑着:“我知道大家不信我,可我还是要说,这两杯茶是同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茶壶里的茶水没事,另一个茶杯的没事,这只茶杯里的,自然也不会有事,更何况我乃是赤焰的三皇子,岂会做这等龌龊之事?” 凰千舞冷冷一笑,若那杯茶真没问题,你为何要打翻它,不让人家检查,不过,今天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罢休。 众人对钟家诺的怀疑,有些动摇,会不会只是个误会,不过就算是事实,这会儿怕是也没有人敢继续查了,比邻钟家诺的身份还摆在哪儿,他可是赤焰堂堂的三皇子…… 凰千舞勾唇冷笑,钟家诺想脱身,没那么容易,目光转向一边,正欲想个办法拆穿钟家诺的谎话,冷不防看到了刚才弹到地上的银珠,眼睛顿时一亮:“地上是谁的珠子?” 众人的目光转向地上,顿时变了脸色:“银珠变色了。”虽然改变的颜色很浅很浅,却足以说明茶水有问题,惊讶,不解,讽刺,怒视的目光,再次转到钟家诺身上,真是聪明啊,只将药下到一只茶杯中,若茶水被喝掉,别人可找不到任何线索…… 凰千舞,你居然害我!钟家诺气的咬牙切齿,眸底闪烁的怒气,恨不得将凰千舞碎尸万断。 凰千舞迎着钟家诺的怒视,淡淡的笑,仿佛在说:“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银珠刚到地上时,没碰到茶水,可转了几圈后,居然滚到茶水里去了,省去了凰千舞再想计策的时间…… “银珠,是我丢的。”等了好大一会儿,没人认领银珠,江熠琳的贪婪之心又上来了。 这颗银珠不是普通的银珠,应该是一件饰口上的装饰,半椭圆的花瓣形为底,银珠嵌在中间,上面纹着精致的花纹,一看便知是上品,江熠琳不贪心才怪。 “熠琳妹妹,这银珠的成色极佳,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能买得起这件饰品?”江锦红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这银珠无人认领,自己就要了,岂会让江熠琳这个小蹄子抢了先,哼,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休想得到。 江熠琳小声啜泣:“银珠是姨娘送我的嫁妆,我一直都收在最贴身的地方,姐姐自然没见过……” 知道江熠琳在撒谎,江锦红气的咬牙切齿,江熠琳一向口齿伶俐,唇枪舌剑,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出丑。 深呼吸几口,江锦红下定了决心:先让她得意片刻,等回去再收拾她,那银珠,自己也一定要抢到手。 第五十七章:阴险狡诈替罪羊 凰千舞淡淡的笑,贪婪的江熠琳认下了这颗银珠,事情就与自己毫无关联,自己只是‘无意见’看到了她掉在地上的东西,出言提醒而已…… 侧目,正对上慕容寂深不见底,又能察觉一切的目光,凰千舞先是一愣,随即毫不退却的与他对视:自己又没有栽赃陷害别人,只是让银珠讲出了事情真相而已,对人对事,自己都问心无愧,当然不会害怕慕容寂犀利的眼神…… “三皇子,你这是何意?”想不到竟是他以药物控制了江熠琳做坏事,一高官冷冷扫了钟家诺几眼,长相斯文养眼,骨子里却是这般下作,虚伪,身为赤焰的皇子却是这般没有教养。 钟家诺扭头看了那高官一眼,眼中闪烁着阴狠,他一眼便认了出来,这高官是二皇子的人,现在他有把柄落在他手里,想必他一进宫便会把今日的事情禀报父皇,好帮助二皇子上位! 钟家诺很快静下心来,点点头,不死心的顽抗:“接触过那杯茶的,都有哪些人……” “三皇子这时在怀疑我?”负责检查茶水那人对钟家诺怒目而视,虽说他官不高但是有的一身傲骨,钟家诺这话未免说的有些过了:“三皇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做假……” 钟家诺摆摆手:“我不是指你。” 那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怀疑,那小师傅……” “人家是出家人,常年以寺庙为家,偷取火龙珠有何用?”不等那小各尚辩解,众人已七嘴八舌的开了口。 “就是,火龙珠不见了,人家可是要拿命抵的,命都没了,他要火龙珠有什么用……” “想逃避责任,也不能乱冤枉人吧……” 钟家诺笑的灿烂无比:“各位误会了,我说的那杯茶,不是指这杯,而是指江小姐房间那杯,江小姐曾说,她进房后喝了杯茶水,就睡着了,想必诸位都听到了。” 钟家诺的目光淡淡在众人脸上扫过:“我不知道江小姐住在哪间厢房,更别提过去下东西了,所以,想害江小姐的,应该另有其人,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江小姐房间中的茶水里动手脚,自然也能在这杯茶水中下药……” 高贵们没有说话,相互对望一眼:钟家诺言之有理, “江小姐房间的茶水,我已经命人取来了。”就在众人想放弃对钟家诺的怀疑,转而思索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时,周万阳带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小姐,你没事吧?”人群中,一名小丫鬟直奔江熠琳而去,目光焦急,想来是她身边那名唯一的丫鬟。 “火龙珠是皇上赐给金钟寺的,虽然已经找回,主持大师也慈悲为怀,不想将事情闹大,但咱们身为臣子,定要为皇上排忧解难,揪出那名胆大包天的盗窃之人。” 周万阳威严的目光在高官贵族们身上扫视一遍:“如果此事不追查到底,那盗贼肯定心存侥幸,说不定还会再次对火龙珠下手,这一次幸运,找回了火龙珠,万一下次没那么幸运了,遗失掉火龙珠,死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是是是……周将军言之有礼……”有人拍着马屁。 “没错,事情一定得查到底,弄清真相,揪出那名胆大包天的盗贼!”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周万阳想查就查吧,反正事情与自己无关。 周万阳将目光转向江尚书:“江尚书,这是从二小姐房间端出的茶水,从侍卫进门到这里,都有尚书府的人跟着,并且,端茶水过来的,也是尚书府之人,本将军绝对没做手脚……” “周将军身份高贵,岂会陷害小女,我都明白。”江尚书恭维着:“不知周将军可从茶水中发现了什么?” 周万阳微微皱眉:“说来也怪,茶水很正常,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凰千舞勾唇,那茶水本来就很正常,他们又怎么可能查出问题…… “会不会是,有问题的那杯已经被小女喝掉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只有一杯茶水有问题的例子都出现了,此说法很具说服力。 “不排除这个可能。”周万阳的目光转向尚书府的人:“平时负责江小姐饮食起居的人是谁?” 江尚书一指照顾江熠琳的小丫鬟:“是她,江晨!” 江熠琳心中猛然一惊,事情怎么和江晨扯上关系了…… “江晨,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情者?”江尚书语气严肃,冷冽,江晨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老爷明查,我对此事不知情,真的不知情啊……” 江尚书冷冷扫了江晨一眼,意有所指:“江晨,所有的事情,无论隐瞒的再好,再隐蔽,到最后,总会真相大白,火龙珠之事非同小可,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事情再闹下去,只会一发不可收拾,牵连也会越来越广,必须找个替罪羊,尽快将事情解决了。 江晨的心里咯登一下,她在尚书府这么多年,自然能听明白江尚书的言外之意:老爷想让自己顶罪,可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 “江晨,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有鬼?”江尚书语气严厉,望向江晨的眼中,带着诱惑与威胁,仿佛在说:“若你主动承认罪行,我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罚,可若你一意孤行,死不认罪,我会让你的家人都去给你陪葬……” 江熠琳脸色煞白,事情都怀疑江晨身上了,会不会再牵扯到自己? 眸光闪了闪,江熠琳大声哭泣:“江晨,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三个月前,你也是故意推我进水池,想要淹死我对不对……” 事到如今,她便将江晨对她做过的所有坏事一一细数,力求让人相信,江晨是真的想害江熠琳,争取将火龙珠一事,推到江晨身上:“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江晨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那些事情的确是自己受了江锦红的利诱,故意设计江熠琳,可是,火龙珠一事,真的与自己无关。 “这么说,江晨是承认自己帮着别人暗害小姐了。”江尚书眸底寒光闪闪,语气冰冷的没有温度:这个奴才,算她识相。 “江晨,原来事情真是你做的,我一直都待你如亲姐妹,你为什么要害我?”江熠琳哭的凄惨,装哭博取同情的事情,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江熠琳早就知道江晨是江锦红的人,她之所以没有拆穿,是因为她非常了解江晨的手段,在江晨设计她时,她总能装作中计受伤,其实却是什么事都没有。 若她除去江晨,江锦红定会再派给她一个陌生的敌人,她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了解那个敌人,浪费精力,还不如留着一个知根知底的江晨,关键时刻,还能为她所用…… “这……这……”江晨眼睛急转,思索着解决方法,最后,咬咬牙,狠狠心:“老爷饶命,是三皇子指使奴婢这么做的,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杀了我……” 江尚书明摆着想让江晨将所有责任担起来,若她不承担,绝不会有好下场,于是,她灵激一动,将事情推到了钟家诺身上,她以被胁迫人的身份出现,也算受害者,处罚应该也不会太重。可是她却算漏了一件事,那便是钟家诺那赤焰三皇子的身份! 钟家诺端来的茶水被做手脚一事,住在金钟寺的香客们,人尽皆知,江晨陷害钟家诺,绝不会有人起疑。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钟家诺死的浑身发抖,一抬脚便打算冲过打江晨一巴掌,却硬生生的克制住了他现在要是打了江晨,那别人岂不是会认为他恼羞成怒?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转了一圈,偷盗龙珠的罪魁祸首居然变成了他。 江晨战战兢兢,怯怯的解释:“我之前也不认识三皇子你啊,若非大家都叫你三皇子,我也不知道你就是堂堂的三皇子……” “难怪他刚才帮着江小姐说话,原来是怕自己做的偷盗之事被拆穿……”一人出言嘲讽。 “就是,欲盖弥彰,还是周将军英明,将事情查出来了……”又一人讥笑。 钟家诺脸色阴沉,扫视了一遍那些开口讽刺的人,发现全部都是二皇子的人,顿感不妙。 “周将军,这龙珠不是我盗的。”钟家诺脸色阴沉着望向周万阳:“偷盗龙珠的人不是我,是江熠琳,她说要给我看她母亲留给她的火龙珠,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偷窃的佛像上的……” 之前钟家诺一直没说出真相,就是怕事情牵扯到他,会影响他的登基大计,哪曾想江熠琳过河拆桥,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他身上,他才不做替死鬼。 江熠琳以丝帕轻拭着眼角:“三皇子,你虽然身居高位,可是你也不能冤枉人啊!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些话?让三皇子怎么可以推卸责任,明明是你以药物控制了我,想利用我拿到火龙珠,我是受害者啊,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钟家诺是皇族之人,身份不低,与自己这天天受人欺负的庶女可谓是天壤之别,皇上肯定会为他摆平此事的,他不会受到太重的惩罚,将事情推到他身上,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钟家诺也知道,这个时候说明真相,只会加重别人的怀疑,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火龙珠是江熠琳偷的,凭什么让他承担责任,就算皇上治他的罪,他也要拉上江熠琳做垫背。 第五十八章:夜半突遇采花贼 周万阳有些诧异第看了钟家诺一眼,侧目随即望向江尚书:“江尚书,此事牵连到两名尚书府之人,其中一位还是你的千金,事情就交给尚书处理吧,我相信,尚书定能公平、公正的处理好事情,让人心服口服。” “多谢将军抬爱,我一定竭尽全力,将事情处理的圆圆满满。”江尚书窃喜:这可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错过了。 直起身体,江尚书望向钟家诺,江熠琳,江晨三人,厉声道:“身为堂堂赤焰三皇子居然偷盗火龙珠,他日我必定进宫禀报圣上……”江尚书越往后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已经如同蚊子的嗡鸣声般,一双眼睛也是不停地瞄向钟家诺,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最后还是咬着牙把话说完了,要是他三皇子不遭殃,那遭殃的可就是他整个尚书府了! 凰千舞淡淡的笑,这也就是说,钟家诺谦谦君子的形象通过这件事将不复存在,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也将一落千丈,这样的处罚,还有些便宜他…… “尚书大人,火龙珠不是我偷的,真是不是我偷的。”钟家诺双目赤红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若是侍卫们没有死死的拉着他,估计他会扑过来,揪着江尚书的衣领吼了,虽说他是当今的皇子,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很何况他一个皇子? 禀报圣上?这件事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那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父皇?更不要说登基了!自己费尽心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江尚书的腿已经又发发抖了,但是为了整个尚书府的命运,江尚书不得不硬着头皮接着判:“丫鬟江晨,虽说是受三皇子胁迫,下药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其以下犯上,设计主子,便是死罪,拖回尚书府,杖毙。”这里是金钟寺,佛祖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断没有在这里杀人的道理。 江晨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直到侍卫们驾着她向外拖去,她才反应过来:“老爷,饶命……饶命啊……事情与奴婢无关……真的与奴婢无关……”江晨拼命挣扎着,哭的声嘶力竭:“老爷……奴婢是为了整个尚书府才认罪的啊……” 江尚书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唯恐江晨再说出什么有损尚书府名声的话来,厉声命令道:“刁奴,还敢狡辩,来人,把她的嘴巴堵上!” 江熠琳瘫倒在地,手脚不停打颤,天哪,杖毙,那是多么残酷的刑罚,幸好自己聪明,将事情推开了,否则,落到这种下场的,岂不就是自己…… “江熠琳被人设计,方才无意识的偷盗火龙珠,但偷盗龙珠触怒佛祖,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打五十大板,闭门思过三个月!” “女儿,愿意受罚!”和钟家诺,江晨的刑罚相比,她已经轻了许多了。 江熠琳的识时务,江尚书很是欣慰,自己是判官,自然要一视同仁,不能有所偏向,自己对她的惩罚已算轻的,若她不甘心的大吵大闹,自己少不得还要给她加刑。 “周将军,卑职的判决,您可还满意?”偷盗龙珠一事,江晨并没有直接参与,但她以下犯上却是事实,判她杖毙,并不过份,否则,哪天某些个奴才也学她这样,被人胁迫,将主人害死,整个京城岂不乱了套。 周万阳点点头:“江尚书的判决,我很满意。” “江尚书,你处事不公,根本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钟家诺还在大喊:“偷盗火龙珠的,是你女儿江熠琳,她需要承担最大的责任,可你只打她五十大板了事,却让我这个无辜之人背负所有罪名,就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我只是一名外人吗,我好歹也是当今皇子,难道会落魄到要去偷盗火龙珠的地步?” “三皇子,事情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熠琳偷盗火龙珠是被你下药控制,身不由已。”江尚书的面色十分难看,他怎么会不知道这火龙珠其实就是江熠琳偷盗的,到了为了尚书府全府上下的人,他不得不把这个罪责推到钟家诺身上。但是他也知道,他这样就等于永远都不可能加入钟家诺的阵地了,怕是以后在朝堂上,钟家诺将会处处为难他,要知道钟家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狠…… “三皇子,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乖乖认罪吧。”刚才检查过茶杯那人语带不屑:“人家江小姐虽是尚书府庶出小姐,可自小是在尚书府长大,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虽然火龙珠稀世罕见,但那是佛祖的东西,动土不动佛的道理自然知道!至于你为什么火龙珠,谁知道你到底想要干嘛?” 言下之意,钟家诺怕是想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却出了差错,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情况,但是至于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孤男寡女的任谁都会往那方面去想…… 什么?江熠琳居然是下贱的庶出小姐,还装出一副高贵嫡女的模样来欺骗自己,真是不要脸到家了,比青lou女子都不如:“江尚书,你们都被江熠琳骗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唔……” 钟家诺话未说完,便被侍卫打晕了,钟家诺晕倒前寒光闪闪的目光落到江熠琳身上,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江熠琳早就死了上千次了。 江尚书轻轻叹口气,摆摆手,“送三皇子回去休息吧……” 周万阳望望四周:“事情已了,但教训应深记心中,夜深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众人三五成群的散开,凰千舞也回了院落休息,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可当她回头望时,空荡荡一片,未见半个人影: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老夫人身体弱,习惯早睡,娘亲有身孕,睡的也早,张姨娘睡没睡不知道,房间光芒微弱倒是真的。 凰千舞回到自己房间,梳洗后,躺在了床上,火龙珠一事,不但扳倒了坑了钟家诺一把,还让尚书府名誉受损,可谓收获不小,不过,让钟家诺毫发无损的回到宫中,也太便宜他了,前世自己受的罪,可比他重了百倍…… 白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夜深,钟家诺想着事情,很快进入了梦乡。 “咚!”迷迷糊糊中,一声闷响将钟家诺惊醒,她以为是值夜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东西,便没有在意,翻过身提醒着:“小心一点儿……” 一道黑色人影映入眼瞳,凰千舞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警惕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黑衣人除了眼睛外,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之中,远远望去,如同地狱魔鬼。 黑衣人冷冷一笑,眸底寒光闪闪:“不知道凰大小姐有没有听说过采花贼?” 此时的凰墨丝未挽,随意散于身后,漂亮的大眼睛漆黑一片,闪着幽深的光芒,绝美的小脸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出尘,衣裳凌乱,露出漂亮的锁骨,更显得勾人心魂,黑衣人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清醒过来后,黑衣人心中咒骂一声:该死的,我怎么会走了神,果然有gouyin人的资本,不过,过了今晚,她可就是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了…… 凰千舞冷淡的目光望向门外,黑衣人冷冷一笑:“那几个笨蛋丫鬟都被我打昏了,其他人也被我做了点手脚,你就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 凰千舞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没脸见人吗?” 凰千舞的刺激,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冷冷一笑:“凰千舞,明天早晨,没脸见人的,可就是你了!”急走几步,高大的身躯直直向凰千舞扑去。 凰千舞毕竟是会武的,动作十分迅速地躲开了,黑衣人扑向她的时候,她已经快速闪开,翻身下了床,正欲逃离,腰身却被黑衣人抱住,狠狠甩回了床上,黑衣人毫不怜香惜玉地撬开她的嘴,塞进了一颗同体白色的药丸。 头部传来晕眩,凰千舞还未适应过来,黑衣人已翻身压到了她身上,伸出手,粗暴的撕扯她的衣服。 “放开我!”凰千舞心急如焚,可是她突然发现全身绵软无力,心中一颤,刚才那黑衣人喂她吃了什么东西?慌乱间,小手碰到了一只冰冷的物体…… 若有似无的梅花香飘入鼻中,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怔忡,他知道凰千舞是清白之身,可他之前玩弄的也全是清白女子,可那么多人中,竟然没有一人身上的味道,如凰千舞这般迷人…… 黑衣人失神的瞬间,凰千舞眸光一寒,手中物体猛然扎向他…… “啊!”肩膀传来尖锐的疼痛,黑衣人心神一松,放松了钳制,凰千舞用力将黑衣人推到一边,快速向外跑去。 黑衣人侧目,肩膀上扎着一只发簪,鲜血渗透了衣服,黑衣人怒极反笑,真是只难驯服的小野猫,够辣,够味,爷就喜欢这样的。 眸底闪着寒光,黑衣人三两步追上凰千舞,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凰千舞猛然转身,挥掌打向黑衣人,黑衣人快速侧身避过,眼底闪过一丝讥笑:中了他的软筋散居然还想同他打?既然你有兴趣,爷就陪你玩玩…… “来人哪,救命……”自知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凰千舞顾不了太多,大声呼救。 黑衣人冷笑:“凰千舞,尽管喊吧,只怕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将猎物逼到绝路上,让她慢慢感受绝望的来临,筋疲力尽时,只能乖乖任自己摆布,那种感觉,肯定很妙。 第五十九章:慕容寂英雄救美 院门,走进一名美少妇,正是刚从娘家嫂子那里商量计策回来的张姨娘,娘家嫂子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的,张姨娘很是郁闷,正想找个人来发泄,听到了凰千舞的呼救声。 受好奇心驱使,张姨娘悄悄走到凰千舞门前,望着窗子上映出的打斗身影,以及黑衣人与凰千舞的对话,张姨娘将事情猜出了几分:凰千舞的房间进了采花贼,这可是能将凰千舞踩进十八层地狱的好机会,千载难逢,自己岂能错过…… 诡异的笑着,张姨娘往窗户旁挪了挪,准备看一场好戏…… 隔壁厢房,睡熟中的慕容寂猛然睁开了眼睛,额头隐有冷汗冒出,坐起身,仔细聆听片刻,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有些自嘲,刚才自己居然梦到凰千舞出事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救命……”若有似无求救传入耳中,慕容寂眸光一正,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聆听,几不可闻的打斗声飘进朵,慕容寂利眸微眯:刚才不止是梦,凰千舞真的出事了。 翻身下床,扯了件外衣披在身上,慕容寂大步向外走去…… 厢房中,凰千舞已经被黑衣人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她被这贼人暗算,中了药,岂会如此狼狈? 侧目望望外面的天空,夜已经很深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黑衣人打定主意,在凰千舞挥掌过来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甩手将她扔到了床上,高大的身躯随之压了上去…… “滚,不要碰我……”凰千舞用力挣扎着,仍然逃脱不掉衣服被撕扯掉的命运…… “凰千舞,我看中你,是你的福气!”黑衣人眼中怒气萦绕,凰千舞瞬间惊醒,脑海中的另一人与他重合:“你……你是……你这个人渣!” 手中紧握的发簪再次扎向黑衣人,却不料,发簪还未碰到他,就被紧紧抓住了手腕,语带讥笑:“凰千舞,同样的方法,最好不要再用第二次……” 狠狠将凰千舞的手腕拍到床沿上,手中发簪掉落在地,黑衣人嵌制住凰千舞的手脚,迫不及待的低头吻去,她的味道一定很好,比自己碰过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要好…… “滚开……不要碰我……”凰千舞不停摇头,躲避黑衣人的吻,黑衣人吻不到美人,心烦意乱,伸手捏住了凰千舞的后颈,这一次她躲不了了…… 黑衣人的吻即将落到凰千舞身上,紧闭的房间门被人大力推开,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人揪起衣领,狠狠打到了一边…… 凰千舞绝望之际,身上的人突然远离,随后,她被人扶了起来,一阵散发着淡淡墨香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身体被拥进温暖的怀抱中:“别怕,我在这里。” 慕容寂,他怎么会在这里?黑衣人回过神,望着床边相拥的男女,眼底闪烁的是羡慕,嫉妒,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嫉妒,心中闪烁着一个念头:今晚,一定要得到凰千舞!挡他者死! 黑衣人眼底寒光闪闪,挥掌攻向凰千舞,钟家诺站着未动,冷冷一笑,避过黑衣人攻势的同时,十层功力的重掌打到了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控制不住,鲜血喷出的同时,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地…… 身受重伤,黑衣人居然还不死心,拖着虚弱的身体上前和慕容寂过招,慕容寂单手与黑衣人过招,丝毫不落下风,黑衣人被他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十几招过后,慕容寂有些不耐烦,一脚将黑衣人踢飞出去,黑衣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掉落在室内一只小柜子上,脑袋正好磕在柜角,立刻就晕了过去。 钟家诺一脸焦急地拉过凰千舞的手,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凰千舞:“可有伤着哪里?” 凰千舞的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却依旧嘴硬的说到,“放开你的手,不要以为我现在中了那人渣的药,你便可以欺负我!” 钟家诺见凰千舞还有力气威胁他,便也就放心了。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凰千舞的手,又恢复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 他撇了一眼晕倒在地的黑衣人,“看来你魅力不小啊。”慕容寂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敢动他看上的人,胆子不小啊!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敢对他的人动心思! 慕容寂急步走到黑衣人面前,狠狠的将他蒙在脸上的黑布一扯,便看见了一样熟悉的俊脸,毅然是今天盗窃了火龙珠的钟家诺! 慕容寂有些不解的喃喃到,“怎么会是他……” 相对于慕容寂的不解,凰千舞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今日钟家诺竟然想夺了她的身子让她身败名裂,那她也定不会让他好过! 随即对着慕容寂朱唇微启,“慕容寂,我有一事相求,你答应不答应?” 慕容寂有些惊讶地打探着凰千舞,眼中的神采越发明亮,这位大小姐居然也会有有求于他的一天?不得不说凰千舞的这个要求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不知道凰大小姐有何事相求,说出本皇子听听,若是我能够做到,定当竭尽全力……” 凰千舞看着晕倒在地的钟家诺,眼中算计渐浓,“你一定做得到的……” 夜深,黑色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本就本不明亮的月光,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这寂静的夜晚! “来人呐!有刺客!”一声尖叫自凰千舞的房中传出,在寂静的夜晚,这一声尖叫就送同一颗投入湖水中的石子般,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尖叫声越传越远,金钟寺里各厢房的烛火纷纷亮起。 就连正在熟睡中的周万阳也是被这一声尖叫给吵醒了,正在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听着手下侍卫的汇报。 “周将军,凰大小姐的在房中突遇刺客,我已通知侍卫围住金钟寺,捉拿刺客!”将军府的护卫将自己所打听到的事情详细禀告道。 “舞儿遇刺?”周万阳眉头紧蹙,沉吟不语,眉眼中尽是担心,穿衣服的速度也不禁加快了几分。 “那凰小姐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护卫回答说:“这个不太清楚,不过倒是没有宣太医,想来应该没有大碍……” 正说着,门外已经传来了响亮的拍门声,护卫忙去开门,一个身着禁卫军统领服色的中年将军进来,看到周万阳,微微一怔,拱了拱手道:“周将军,我等已经将金钟寺包围,还望将军前去。”语气神态倒是颇为恭敬。 周万阳点点头,道:“好。” 周万阳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凰千舞厢房的院中,刚一踏入院中,周万阳便看见被众人围在中间细心安慰的凰千舞。 只见,凰千舞衣衫凌乱,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泛红,身上披着一件长袍,发髻也是散乱开来。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哭的是我见犹怜,现在凰千舞身旁的好几位公子,眼中都是燃烧着熊熊烈火,那该死的贼人居然这般对待一个弱女子! 看着凰千舞那泛红的桃花眼,十分疼爱侄女的周万阳心中一痛,急步走上前去拉起凰千舞的手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虽然表面上凰千舞并无大碍,但是周万阳却依旧不放心地问到:“舞儿,可有伤到哪里?” 凰千舞看着眼前焦急的周万阳,眼中溢出丝丝愧疚,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欠眼前这个疼爱她的舅舅太多太多…… 凰千舞轻轻地挣脱开周万阳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规规矩矩地向周万阳行了一个礼,答到:“多谢舅舅关心,舞儿并无大碍……只是……那贼人真是可恶至极……若是大家再晚到一步……恐怕就再也见不到舞儿了……” 还没说完,凰千舞便已经带上了哽咽,凰千舞却依旧死死咬住嘴唇,努力克制住自己,让自己不哭出来。那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的在场的众人都是我见犹怜,那贼人到底对这般柔弱的女子做了什么,看把人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 就在这时,有几位着装华丽的公子哥站了出来,其中一位长相最为儒雅的公子谦卑地向周万阳抱拳行了一个礼。 “周将军,这贼人这般可恶,今晚若是不能抓住这恶贼,怕是这整个金钟寺的夫人小姐都无法入睡。在下虽说没有什么墨水,但是武功却还是略懂一二,所以在下斗胆向周将军借一半的侍卫给我,好让我去把那该死贼人抓出来,还大家一个安稳觉!” 周万阳看着眼前儒雅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现在能有这种气魄胆量的人可不多了啊…… 周万阳抱着一丝好感对眼前的男子说到,“这位公子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此时非同小可,本将军定要亲手查办,若是公子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把侍卫分成两队,分别由我二人带领分开搜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那儒雅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再次谦卑地向周万阳行了一礼,“这本就是周将军的侍卫,我斗胆向将军借已是坏了规矩。如今,将军不但不计较还愿将侍卫借一半与我,何来介意之说?” 周万阳看着眼前人儿不骄不躁的态度,对眼前的人的好感便是又多了一分,一挥手便是将侍卫分成了两队。一队由他自己带,另外一队由那长相儒雅的公子带。 像是想起什么,周万阳又扭头看向凰千舞,眼中寒光凛凛,“舞儿,你可看清楚那贼人往哪里去了?” 凰千舞眼中的算计一闪而过,她今天便要那人渣名誉扫地! 凰千舞伸出芊芊玉指毫不犹豫地指向了一处,“哪儿,那贼人往哪儿跑了!” 周万阳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居然敢对他心爱的侄女下手,他定要手刃了那该死的贼人!周万阳大手一挥便是带着侍卫浩浩荡荡的走了。 本来站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江尚书,不知为何却突然觉得心中十分不安,因为凰千舞所指那处,正是尚书府女眷的住处…… 一行人就这么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闯进了尚书府女眷居住的厢房。 本来还一片黑暗的院子顿时被火把照的如同白昼。就连带厢房上空也被照亮了,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什么奇景呢!从火把的数量就可以看出前来凑热闹的人有多少,本来还空荡荡的院子现在已是集满了人,为了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那所谓的采花贼一些人更是不要命的往前挤,一时间,本来就不算很大的院子更是人贴着人。 似是听到了院子里的喧闹声,一楼已经有不少厢房的烛火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就已经有女眷睡眼朦胧地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一出房门便看见这么大的排场,有好几个婢女顿时就吓得摔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家来杀人灭口呢。 看着越来越多屋中有烛火亮起,周万阳怕打草惊蛇,万一那贼人跑了,那他还怎么给舞儿一个交代? 周万阳大手一挥便是吩咐侍卫开始搜查,怕打草惊蛇惊动了那贼人,周万阳还故意低沉着声音吩咐到:“搜查的时候都尽量小声些,切莫吵醒了还在睡觉的女眷。” 一大群的侍卫默默的领了命之后,便散开来,四处搜查。正小心翼翼地搜查着,楼上某间客房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侍卫们彼此对视,最后目光都聚集在侍卫统领身上,侍卫统领仔细地分辨了声音的来处,悄声道:“楼上左数第三间。都小心些,那刺客可能挟持的有人质,今日在金钟寺的都是高官贵族,能够不伤就不要伤,但无论如何,一定要捉到刺客!” 众人悄然点头,在统领的率领下,直奔楼上。 第六十章:深夜众人齐捉奸 才到楼上,众人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心神暗凛,只见豪奢精致的长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看服色似乎是赤焰侍卫,染得长廊血迹斑斑。而左数第三间客房内则传来隐约的动静,显然有人,多半就是刺客的藏身所在,众人悄悄地靠近,突然破门而入,齐齐闯了进去,厉声喝道:“大胆刺客,哪里逃?” 话音未落,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顿时所有人都怔住了。 晶莹剔透的真珠帘后,破碎的红衣碎片仍得到处都是,还有女子的中衣,xie衣,男子的各色衣衫,被众人冲进来所带起的风吹动,飘飞起来。大红的床帏高高挂起,明显能够看到两道身影在剧烈的交缠着,女子的低吟声娇柔婉转中带着一丝痛楚,男子的粗重的喘息声如野兽般,散乱的长发随着两人的动作而飞舞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糜乱的弧线。 这显然是一对偷情的男女,众人面面相觑,屋外还横着十几具尸体,屋内两人却在… “大胆刺客,不要以为你装作在此偷欢就想瞒天过——” 话音未落,从迷情中清醒的女子这才发现有人在外,惊怒羞惭交加,尖声大叫起来,急忙想要找东西遮掩身体。但她此刻全然被男子禁锢着,又是这样要紧的时候,男子哪里肯容她离去,兀自狂乱地侵占着,直到达到顶峰才身体一颓,粗重地喘息着,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 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后,侍卫统领更是目瞪口呆,下意识地跪地行礼道:“三皇子!” 他一行礼,后面的侍卫也跟着跪倒,齐声道:“三皇子。” 十几个人齐声拜见,加上方才女子的尖叫声,这动静顿时将楼下正在搜查的侍卫都吸引过来,以为楼上出了什么事情,匆忙地上来想要支援,进门来却看到这样的情形,也都愣住了。更有些胆大好事的,见侍卫出了骚动,也都跟着跑上楼来,看到屋外的尸体,原本以为会看到刺客和侍卫对峙,没想到却是这样精彩的一幕,不禁大呼过瘾。 见人越围拢越多,女子更加惊慌,“啊——”地惊慌尖叫不止。 这女子自然是江熠琳,火龙珠一事发生以后,她便不敢再出门,就连晚饭都是在房里吃的,就怕出门会被那些个高官贵族嘲笑,让她抬不起头。而且,她还要担心以后得日子怎么过,这次发生了这种事情,怕是她以后在尚书府本来就不好过的日子,要更加水深火热了。想着想着她便入了神,却突然听见一声响动,她小心翼翼地下了想要去查看一番,却看见钟家诺一袭黑衣地躺在地上,走进了她便听到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还以为钟家诺身体不舒服,本想惊叫一声,就被他一把拉住,扔到在床上,然后……。 “鬼叫什么?”迷迷糊糊之中,耳边只听得女子尖叫声刺耳,钟家诺很是恼怒地喝道,混沌的思绪慢慢归位,忽然间察觉到不对,猛然低头看看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再看看外面目瞪口呆的侍卫,房间外面似乎还有隐约的议论声传来,似乎围拢了许多人,一时间惊骇欲绝,怒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统领尴尬地回禀道:“三皇子,卑职是奉命前来追查刺客,因为看到屋外有侍卫的尸体,以为刺客藏在屋内,所以闯了进来,没想到……。” 追查刺客?侍卫的尸体? 钟家诺的剑眉几乎打成了结,心里隐约察觉到不对,眼眸如闪电般直指江熠琳,神情狰狞:“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他明明记得,他进入凰千舞的厢房中,想要破了那凰千舞的处子之身,好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帮助他登基。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慕容寂,一把把他打晕了,在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喂他吃了什么东西…… 他似乎做了个混乱的梦境,但怎么也没想到,醒来后居然会是如此荒唐的局面!这女人不是刚才才陷害他偷了火龙珠,害他被众人鄙视还要被状告圣上?又怎么会在他的床上,又正好遇到侍卫追查刺客,正好闯进房间,被众人逮个正着? 钟家诺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张妖娆妩媚的小脸,凰千舞!定又是你这个贱人! 他一向注重名声,不然也不会对二皇子的挑衅百般忍让,如今白日宣淫,还被逮个正着,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他?他贤良皇子的名声,就全毁了!想到这里,心头怒气更增,眼眸中泛着血丝,赤红赤红的尽是杀意,极为骇人。 江熠琳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这会儿见钟家诺神色吓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小女……小女本来床上休息,听到响动,便下床查看,没想到一出来,三皇子您就……”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听在被人耳中,都会觉得是三皇子见色心起,侍强凌辱了她。 听到江熠琳把自己摘干净了,却将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钟家诺心头更是大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神情几欲噬人,恨不得将眼前胡说八道的女人碎尸万段:“你在胡说什么?本皇子明明就在自己的厢房里就寝,没想到你居然对我下药,想要攀龙附凤,赖上本皇子,你以为本皇子就如此可欺吗?本皇子又岂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说着,愤怒之下,一脚将江熠琳踢了下来。 “三皇子,明明是你……你,你居然……”江熠琳又羞又急又气,虽然她知道自己原本的算计不合规矩,但她并没有用上,明明是钟家诺先拉她过去的,现在却又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原本她还以为钟家诺对她有意才会如此急切,心头还在暗喜,虽然她刚刚才得罪了钟家诺,但是钟家诺好歹也是一个皇子,若是钟家诺强要了她,那便是一定要娶她的,那她就可以不用回尚书府受江锦红那贱人的气了!没想到他这会儿突然翻脸不认人,心头已经是呆了,又被他踢下床来,不着寸缕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连白皙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斑痕都被人瞧个清楚,羞怒交加,胡乱地搜罗着地上的衣服想要遮掩,但却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想想前因后果,再想象如今清白的身体暴露在众人跟前,声誉尽毁,以后再也没有任何指望,江熠琳顿时万念俱灰,突然心一横,朝着雕花红木床架撞了过去。 众人惊呼声中,鲜血四溅,江熠琳只觉得脑海一空,晕了过去。 这一番情形看在众人眼里,更觉得是钟家诺侍强凌辱,始乱终弃,逼得人家姑娘一死以表清白。没想到三皇子往日温文尔雅,素有声名,行事颇有君子之风,现在却这样薄情寡义,荒唐狠毒,翻脸无情。只是畏惧钟家诺的权势,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心里暗自鄙夷。 见江熠琳这般行事,钟家诺更认定她心机深沉,故意陷自己于不义,只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想起来众人都在,这下自己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而江熠琳究竟还是江尚书的庶女,这下麻烦大了,脑海中一片混乱,怒声喝道:“滚!都给本殿下滚!” 随着他的怒喝声,侍卫们都忙不迭地退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好好地捉拿刺客,居然会捉到三皇子的奸情?这也真是天下奇闻了! 外面的人虽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但听着屋内的动静,也猜测了出来,有叹息的,有鄙夷的,有不屑的,有嘲讽的,低低的议论声想起,嗡嗡嗡地盈耳不绝:“哎,听说没,刚才侍卫搜楼时,江尚书的二小姐似乎不在,难道说这会儿房间内的女子就是她?” “我倒是听说,三皇子想要跟江尚书的嫡女定亲,说不定是大小姐呢!” “人家大小姐好好的在楼下坐着呢,怎么可能?” “不是吧?想要跟大小姐要定亲,结果却跟儿小姐颠倒鸾凤,还不认账,逼得人家撞柱身亡……” 如此劲爆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众人议论纷纷地散去,边走边说,议论得十分激烈。很快,整个金钟寺都知道,在尚书府女眷的住处捉到了三皇子和尚书府的二小姐在偷欢,三皇子侍强凌辱,事后始乱终弃,翻脸不认人,逼得尚书府的二小姐撞柱以示清白…… 等到整个金钟寺都在四下议论这件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最开始围拢议论的那群人已经不知去向。 将整层楼搜查过后,依然没有捉到刺客,但凰千舞深夜遇刺客却是确有其事,的确有刺客出没是确然无疑的。结果刺客没捉到,反而撞破三皇子与女子的私情,侍卫统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确定刺客并未藏身在尚书府女眷居住的厢房没,其他厢房又都是高官贵族,不能都得罪了,而且就算一个一个地查,也要查到明天早上去,万般无奈之下,侍卫统领便只好收兵去向周万阳禀报了。 回到自己厢房的凰千舞,躺在床上深邃的黑眸中闪现出了一抹璀璨耀眼的光芒,就好似一颗被掩埋在泥沙中的明珠,她已经隐隐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了。今天的事情足以让钟家诺好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了,但是她却依旧有些不满足,毕竟她是要钟家诺死!而不是当一个落魄皇子!不过今天晚上除了算计了钟家诺以外,江熠琳也是死的很惨,不但与钟家诺发生了,关系,还被捉奸在床。虽然说这么一来钟家诺就必须娶她,但是最多也就只有一个妾的位子,更不要说嫁过去以后,以钟家诺的性子会如何折磨她了…… 不过没关系,这笔账日后再算,她重生一世,有的是时间陪他钟家诺耗,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能够杀死他的力量,但是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她一个女子?只要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那他钟家诺就一天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不过说来,今天晚上的这场好戏,她还要好好谢谢慕容寂呢…… 第六十一章:房中拜师获毒经 凰千舞躺在床上,困意渐渐袭来,眼看眼睛马上就要闭住了,骤然,脑海里传来了一阵邪肆的笑言:“丫头,看你年纪不大心眼儿倒不少,很合老人家我的胃口啊!” 凰千舞一惊,眸光掠过房门,却见房门依旧紧闭,再看窗户也依旧如初,可是她明明清楚地感觉到那道声音绝不是幻觉!难道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 高手!这是凰千舞的第一感觉,就凭此人能在金钟寺来去自如而不被发觉,更会传说中绝顶高手才会的传音入密!更何况她的房门前还有不下十个侍卫在把守,这是周万阳为了防止那贼人再回来骚扰凰千舞所准备的。 “不知哪位前辈大驾光临,还请现身一见。”凰千舞对着空气恭敬地说道,她是狂妄,可是她有自知之明,面对这样的高手,只有尊敬。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能感觉得到此人对她没有恶意,否则就算是鱼死网破她也绝不可能这么恭敬。 “哈哈哈哈……丫头,你很聪明,识时务。”伴随着这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笑声,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白发老翁凭空出现在了房间中。 此人白发白眉白须,一张明显很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但是嘴角那抹邪笑却生生破坏了他仙风道骨的感觉。虽是如此,但凰千舞却不厌恶他,因为他看上去虽不像好人,甚至有种邪佞的感觉,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猥琐阴险的神色,看到凰千舞的时候也只是瞬间的惊艳,随即便化作了欣赏,眼底还有丝丝精光时不时的闪过。 “敢问前辈是何人,来小女房中有何目的?”凰千舞不卑不亢地问道,看着他的目光中没有一丝胆怯畏惧,那从容淡定的神色更加令人刮目相看,一点也不似常年养在深闺中的女子。 “世人都尊称我一声魔蝎。” 凰千舞注意到,魔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快速闪过了一抹讽刺,心中不由对他更加好奇起来。魔蝎?听名号倒是跟他挺配的,估计这“光荣”的名号应该是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所赠的吧?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只不过到底何为正何为邪又有谁说得清?难道行事作风乖张怪异了一点就是邪派了吗? 想到这儿,凰千舞不禁嗤笑了起来,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 见此,魔蝎的眼神骤然冰冷了起来,眸中失望的神色一闪即逝,本以为找到一个好玩的了,没想到她竟也跟那些所谓的正派一样!于是冷笑道:“胆子倒不小,你可知道我想杀了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闻言,凰千舞也不惧,淡笑道:“我又不是笑你。” “那你笑什么?”魔蝎挑眉问道,他怎么感觉好像看不透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少女?怪哉怪哉。 “我只是在笑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自己很肮脏,却还偏要自诩正义,殊不知在明眼人眼中,他们却好比那跳梁小丑。” 话毕,魔蝎怔愣了片刻,随即开怀地大笑了起来,对凰千舞的赞赏之情也愈发浓厚了。他只是前来此处寻人的,却不想正碰上了院子中的两出好戏,从头至尾他都躲在暗处看戏,刚开始只是觉得她有些小聪明,行事作风也很合他的口味,后来仔细一观察才发现,这丫头的根骨极佳,是块百年不遇的练武材料,于是便多了个心眼。没想到这一试探下来才发现,这丫头不仅脑袋聪明,性子合他的口味,就连对正派那种不屑一顾的态度也对极了他的口味! “丫头,你可愿拜老头子我为师?”魔蝎笑意盈盈地问道,心中竟有些忐忑了起来,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他第二次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这么一个百年不遇的练武材料,而且又这么对他的口味,要是不能收为徒弟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魔蝎这一突如其来的提议倒是让凰千舞当即愣住了,不过很快,心中的怔愣便化作了欣喜,她一心想要在赤焰立足,暗中组建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听她号令,为她所用,以后想要解决钟家诺的时候也更方便,虽说她已经组建了暗卫,但是虞姬她们到底还是新手,总需要一定时间的训练才能为她所用,今日她数次与人交战,让她再次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在武功的造化上的不足。今日她被钟家诺下了药,若不是慕容寂前来相救,她恐怕已经……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太弱了,若是遇上什么大难,估计她连她自己都保不住了,不得不说,魔蝎这一提议倒是雪中送炭了。 于是二话不说,凰千舞很吃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跪下就是一个响头:“徒儿拜见师父!”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魔蝎终于后继有人了,这一世已再无遗憾!”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魔蝎的眼中莫名的闪现出了点点晶莹,竟似是很激动的样子。 其实魔蝎如今已有一百二十岁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他已是极少有的长寿了,如今眼看着大限将至,可偏偏自己的一身武学无人继承,这也就成了他最大的心病。那些个奸诈小人他看不上眼,正道中人却又对他嗤之以鼻,兜兜转转这么久愣是没挑到一个符合自己心意的徒弟,本以为这一身武学也会被他带入黄土了,没想到今日的偶遇却让他寻到了一个练武奇才,虽是个女子,但魔蝎看得出来,此女必定会是人中龙凤,那份气度比之一般男儿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到底,他还是看上了她的性子和气质,否则就算她的天分再高他也不会动这个心思,虽说他魔蝎为世人所不齿,但是他却也有自己的一番傲骨,若是没有找到符合他心意的继承人,那他宁愿将自己的一身所学全部带入黄土! 那一声“师父”更是叫得他心花怒放,对魔蝎的感情也瞬间升华了,朗声笑道:“乖徒儿快快躺回床上去歇着吧,如今你的身子骨还很弱,药效还没过,等药效过了以后为师便教你内功心法,逐步将身子调理好。” “是,师父叫我舞儿就好。”舞儿乖乖躺回了床上,只刚刚那么一动,她就忍不住喘气了粗气,可见这身体现在还真是弱得可怜啊,不得不说,钟家诺那药还真是挺有用的。 “师父,依舞儿的情况想要有所成就需要多长时间?” “习武绝非一朝一夕间的事,招式易学,但内力却是需要长久修习积累的,切记欲速则不达。”提及武学,魔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嘴角的邪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凝重之色,似是怕凰千舞年轻气盛,心浮气躁。 随即魔蝎又接着说到:“但是我看你似乎有一些武功底子虽然算不上好,但是也算是不错,只不过是你的身子骨太过虚弱,只能发挥出那些招式一半的力量。” 闻言,凰千舞敛眸郑重道:“师父放心,舞儿明白。舞儿的外祖父是赤焰的威武将军,我也算是出生将门之家,所以会一点武功。”想了想,凰千舞又接着问道:“不知师父可会毒术?习武至大成所需时间太长,如今五儿急需一技傍身,恰巧舞儿对医理也算是一知半解,想来医毒本是一家,学起来应该不会有太大难度才是。” “为师倒是不曾研究过毒术,不过恰巧为师前些时日去毒宗逛了逛,顺便捡到了他们毒宗的至宝--毒经,想来对你应该有些用处,你且拿着自己琢磨琢磨吧。” 说这话时,魔蝎的眼中不自然地闪过了一抹赧然,凰千舞见此微微一笑。什么叫逛了逛?逛了逛还能恰巧捡到了人家的至宝?想必这毒宗应该是某个势力吧,或许是不小心得罪了他,然后她家师父就去偷了人家的至宝作为报复了…… 想着,凰千舞也没点破,倒是越发觉得这看上去邪邪的师父有趣了起来。伸手接过了他丢来的毒经,凰千舞的心也终于稍稍安定了点,既然是至宝,那应该是很厉害了吧?若是能把这本书给研究透了,就算武功没能大成也不必太担心了。 “客套的话舞儿就不多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简单的一句话却似有千斤重,看到凰千舞那郑重认真的眼神,魔蝎只感觉自己沉寂了多年的心都软化了,鼻子也酸酸的。独自在这世上漂泊了这么多年,没有家人没有儿女,就连朋友都是没有几个,个中苦涩又岂是旁人所能理解的?原先年轻的时候轻狂,不想受拘束,所以一直未曾娶妻,等到年纪大了觉得孤寂的时候却也晚了,本以为他这辈子就算死了也没有后人送终了,谁曾想今日却是喜从天降! 莫非是老天可怜他了吗? 魔蝎深呼了一口气,眼中泛着泪光欣慰地笑道:“你且好好养着身子,十日后为师来教你内功心法。” 说完,魔蝎便一个闪身从窗户飞了出去,凰千舞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赶在魔蝎走之前,凰千舞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六十二章:皇后下旨要刺绣 因为贼人没有抓到,所以金钟寺内的所有夫人都是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的太阳才刚刚出现在天空上,金钟寺便已经一片嘈杂。 所有夫人小姐都争先恐后地上了那车,打道回府,本来要三天的百日祭,却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便匆匆结束了。但是没有人去阻拦因为贼人没有抓到,在金钟寺里的又都是王孙贵族,要是再出了什么事,他们便是难逃寺罪,那还不如少一事让她们都回去。 出了金钟寺,正要上马车时,凰千舞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下意识都抬头望去。 最高的楼梯处,似乎有一人站在那边,因为离得太远,根本无法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但是,那道目光却给了凰千舞一种熟悉的感觉,是慕容寂在那里! “舞儿,怎么了?”见她神态异样,马车内的周夫人问道。 凰千舞摇摇头:“没什么。”俯身进入马车。 乘坐马车回府的途中,钟家诺和江熠琳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沿途都在热议纷纷。这件轰动赤焰的丑闻,显然会成为近期京城民众茶余饭后的话题,想遮都遮不住。周夫人想着,心头也有些快意,那江熠琳在偷盗火龙珠一事上,几次想要栽赃陷害于舞儿,虽然不是针对舞儿,但却害得舞儿差点出事,对此,她一直耿耿于怀。可想而知,明天早朝,该会有多少弹劾参奏的奏章禀奏此事,江熠琳又是江尚书的庶女,这下有得她焦头烂额了。 没想到堂堂三皇子,居然也会做出这种污秽之事! 转眼看到周夫人蹙眉深思的模样,凰千舞忽然心中一动,难道娘亲看到或者听到了些什么?为何脸色如此阴沉?正想开口询问,想了想又顿住,还是等到回府后再说吧! 这件事不对! 从头到尾都非常不对! 周夫人冷静地思索着前因后果,仔细地分析着。为什么钟家诺没有在自己的房中休息而去了江熠琳的房中呢?或许那江熠琳确有攀附之意,想要耍手段,但是钟家诺应该没有那么糊涂,会单独见她,更不可能中她的招,毕竟昨日火龙珠一事,最后的责任还是由钟家诺担着,那为什么两人会……若是正常情况,就算两人出了事,事后也只有两人知晓,可以私下商量解决,但偏偏金钟寺出了刺客,引来了禁卫军搜楼追查,结果被撞个正着,怎么这么巧? 还有,昨日金钟寺的客人都是高官权贵,久在朝堂的人都是十分机灵油滑的,不会轻易去招惹是非。就连耿直疏落的哥哥,都没有派人去打听楼上客房的情形,为什么却会有群人胆大包天地围拢上去,明知道里面是三皇子还围着看戏?甚至还堂而皇之地议论着整件事,闹得整座金钟寺都知道五殿下的私事? 虽然这桩丑闻的确很轰动,但也没可能传递得这么快,除非有人在暗中推动。 舞儿遇刺,才引来侍卫,将金钟寺封锁起来……。那么,幕后推动的人,会是舞儿吗?想想临上车时,舞儿异样的目光,周夫人心中忽然微微一动。 难道说,舞儿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是在报复江熠琳与钟家诺吗? 可是舞儿为什么要报复她们两个呢?难道是因为火龙珠吗? 回到丞相府后,老夫人让姨娘们和周夫人都回去休息,却偏偏留住了凰千舞,随后又命人去叫了凰承欢三人。 片刻后,凰千舞四人便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了院中的大厅里,四人神态皆不同。 凰千舞与凰千梦一脸风轻云淡,凰敏但是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至于凰承欢则是一脸的高傲。 老夫人的目光扫视了四人一遍,轻啜了一口香茗说到:“前两日,皇后娘娘托人带了话来。”说到这里,老夫人突然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了凰千舞一眼,又接着说到,“皇后娘娘叫你们四人分别绣一副百花图给他,过几日的赏花宴上,她要向其它国的使者展现我赤焰最好的刺绣。”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立刻让凰承欢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上次皇后娘娘的寿宴她便被凰千舞抢了风头,这一次她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抢回来! 四人心中各有所思地散去了,才刚出老夫人的院子,凰敏便赶紧黏上了凰千舞,“姐姐在那金钟寺玩的可开心?我可是想起姐姐了。”凰敏有些不难地嘟起了嘴,那娇俏的模样看的凰千舞有些忍俊不禁。凰千舞伸出手揉了揉凰敏柔顺的秀发,“不过是去寺庙里祈福,能有什么好玩的?倒是眼前的事要紧,你现在可是贵为玲珑郡主,想好绣什么了没有?” 一听到刺绣,凰敏那娇俏可爱的小脸立刻就皱了起来,“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里最讨厌这些个麻烦事了,女红可是一点也不会,这下可怎么办?” 凰千舞似是早就猜到凰敏会这么说,伸出手弹了一下凰敏光洁的额头,看着凰敏捂着额头,露出幽怨的表情,凰千舞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好了,她这个妹妹真是太可爱了。 “傻丫头,我教你便是,但是这是要献给皇后娘娘的刺绣,用普通的绣线肯定不行,看来又要出府一趟了。” 一听到又能出府了,凰敏便是高兴的蹦了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兴冲冲地拉起凰千舞的手就往丞相府大门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高声吩咐,“来人呐!备马车!” 凰千舞只能无奈的被凰敏拉着向外走,看来这丫头是太久没有出府,憋坏了…… 秦怡堂是间绣线铺子,专卖各种刺绣用品。在赤焰也算是略有薄名,而且这是周夫人嫁到丞相府的陪嫁铺子,掌柜是周夫人嫁过来时的陪房,对她忠心耿耿,虽然周夫人没有经常来这铺子巡查,他依然勤勉管账,按时送银子到丞相府,从来不曾中饱私囊。但是最近已经周夫人已经许久没有铺子巡查了,因为凰千舞小时候曾经随周夫人来过几次,所以昆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凰千舞,老迈的脸上也忍不住有了泪光。 凰千舞也有些感慨,寒暄过后,拉过凰敏,笑着道,“这是四小姐,以后见她就跟见我一样。” 掌柜恭敬地道,“见过四小姐。” 凰敏有些受宠若惊地还了半礼,道:“日后还要请掌柜多加教导。” 她年纪既小,姿态又低,但通身的气派却让人无法忽视,尤其那双漆黑如珍珠的眼眸,更透漏出无限的灵秀聪慧,让人不敢轻忽。掌柜的久经世事,却也甚少见到这样的人物,只偷眼扫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越发恭敬地道:“四小姐太客气了!” 凰千舞见他言辞诚恳,却有些心神恍惚,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外间掠去,问道:“我看掌柜的似乎面色忧色,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掌柜一惊:“打小姐好利的眼!” “出什么事了吗?” “说来惭愧。”掌柜的也不再隐瞒,“老奴跟夫人到了这里,这些年经营下来,秦怡堂虽然不敢说繁盛昌荣,但在城里绣线铺子里也算薄有名声。谁知道最近隔壁开了间宜居堂,也是绣线铺子,专门跟我们秦怡堂作对,先是低价出售次等丝线,又找人来铺子捣乱,专门买些没有的丝线,甚至大打出手,故意把事情闹大,然后又大肆宣扬,说我们秦怡堂货品不全,又高价哄售,店大欺客,弄得铺子生意每况愈下。” 凰千舞皱眉,这种耍阴招的人最难对付。 凰千舞思考了会儿,问道:“掌柜的,可知道这宜居堂的东家是谁?”首都形势错综复杂,能在这里立足的店铺,必定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宜居堂来者不善,还是要查出后台再做计较。 “这个……”掌柜的面露惭色,“还没查出。” “那么,宜居堂是否知道,秦怡堂是娘亲的陪嫁铺子?”凰千舞继续问道。 掌柜答道:“应该不知道。照夫人的吩咐,秦怡堂行事素来低调,从不拿丞相府的名义生事。”心中却暗自惊叹,这位大小姐年纪虽小,看问题倒是很准,接连几个问题,都问在要害,实在难得。 若是知道秦怡堂跟丞相府有关,还上门挑衅,那说明对方的东家必定不惧丞相府,就必须要小心应付了。 眼下这种情况倒还好些,凰千舞正思索着,前面店铺忽然传来伙计恼怒的声音:“公子,您是不是故意找茬啊?我都说了,我们秦怡堂没有玉楼点翠这种绣线,我只听说过有牡丹花叫玉楼点翠的,还从没听过哪种绣线叫做玉楼点翠的!” 紧接着是男子骄纵恼怒的声音:“孤陋寡闻也就算了,偏还不承认。说什么秦怡堂是赤焰最大最好的绣线铺子,根本就是沽名钓誉,这种铺子,早该关门了!” 掌柜头疼道:“又来了。” 凰千舞却是听那男子的声音十分耳熟,摇头道:“这公子恐怕跟宜居堂没关系,我先出去应付下,如果我应对不来,掌柜的再出面。”说着,取过桌上的面纱戴上,掀了绣帘出来,只见一名身着蓝色锦衣的公子正满面怒色地站在柜台边,他旁边的仆人正在劝她:“公子,既然这家店铺没有,我们换别家也就是了,何必跟这些人置气?” 凰千舞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名男子她可以说是印象颇深啊……她曾经可是害得他被压在马下啊…… 第六十三章:被算计轰动问罪 “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宜居堂那人说这秦怡堂里必有,伙计却偏说没有,这不是糊弄我吗?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颐指气使之意,不似当初凰千舞听到的,却依然能辨认得出来,这男子正是在凰千舞重生不久后,在闹市上被凰千舞戏耍,然后被马压在身下的钟凰夜! 那仆人叫他“公子”,想来也应该是一位身世显赫之人。 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来找秦怡堂的麻烦?听钟凰夜的意思,显然是宜居堂的人看出这男子的棘手,想把麻烦推到秦怡堂。这种事情,凰千舞前世在见得多了,一个应对不好,不但毁了秦怡堂的名声,还要招惹麻烦。遂盈盈上前,媚声问道:“公子,请问您是要玉楼点翠这种绣线吗?” 高大的柜台遮掩下,只见来人身着一袭大红色水袖衣裙,裁剪得当的衣裙更是衬托出了女子姣好的身段,蛮腰不经盈盈一握,媚骨天成。肌肤白皙如雪,吹弹可破,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异常勾人。她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都让人觉得她是在诱惑你。如此妖娆的女子让钟凰夜也是不禁感叹一声好一个勾人的妖精!可是他不知为何却越看越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眼熟,但是细细一想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妩媚妖娆的女子身后却跟着一个活泼娇俏的可人儿,凰敏松香色斜襟上襦,领口绣着鹅黄色的腊梅,清新娇嫩,乌鸦鸦的鬓发挽成流苏髻,嵌着白玉小花,白色轻罗面纱遮住了容貌,只露出眉眼,纤细的柳眉下,水眸宛如白水银里养着一汪黑水银,黑白分明得令人沉醉。有着松间明月,石上清泉的灵秀雅致。相对于凰千舞的妩媚妖娆,凰敏的清纯娇俏似乎更和钟凰夜的胃口,他不断地打探着凰敏,就算凰敏再如何活泼也是被钟凰夜看的羞红了脸。 虽然眼前出现了两位小美人,钟凰夜却下意识地带了敌意,道:“不错。你要再拿没有这种话来搪塞我,我就拆了你们这间铺子!” 凰千舞依然媚声道:“请问,这位公子,您是要用玉楼点翠来绣雪景吗?” “是,我要请人绣幅雪猎图!”钟凰夜神色中不由带了几分焦虑,这副雪猎图,他是想送给皇后的,因此务求尽善尽美,丝线绣布都用的最名贵的,偏偏找不到绣雪景最好的玉楼点翠丝线,从皇宫找到城里的绣线铺子,人人都说没听过,弄得他心急火燎。这时候听凰千舞的语气,似乎知道这绣线,急忙道,“只要你能给我找来玉楼点翠的绣线,无论价钱多高,我都给你双倍,不,三倍,多少钱都行!” 凰千舞低头对伙计吩咐了些什么,伙计有些惊讶地点点头,转身进了库房。 “公子且稍候,丝线稍候就到。” 听了这话,原本在铺子角落晃荡的两名蓝衣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惊讶。他们都是宜居堂的人,早就看出钟凰夜身份不俗,脾气又不好,偏又要的是从没听过的丝线,故意将她撺掇到秦怡堂来,想让两下闹将起来,让秦怡堂的情形更加雪上加霜。没想到,秦怡堂竟然真的有玉楼点翠这种丝线?那岂不是反而给他们添了名声? 正焦虑着,伙计已经将丝线取来,摆在了柜台上。 两人望去,顿时放下心来,相视一笑,信步踱了过来,哂笑道:“这不是上品的雪里青吗?我刚才明明听到这位公子要的是玉楼点翠,你怎么拿这雪里青来充数?你这不是糊弄人吗?拿随处可见的东西充数,骗人说是罕见的名贵丝线,这样做生意,以后谁还敢到你们铺子?” 故意提高了声调,想将外面的人都吸引过来,让秦怡堂的名声更臭下去。 钟凰夜听说这是雪里青,不是玉楼点翠,顿时大怒,正要发脾气,却被身旁的仆人拉住,摇摇头,低声道:“公子,先看看再说。” 凰千舞淡淡道:“两位口口声声说,我拿随处可见的东西充当名贵丝线,敢问两位可曾见过玉楼点翠丝线?” “我们虽然没见过,却也知道那是千金难求的丝线,而这雪里青虽然也算名贵,却差得远了!”年纪稍大的蓝衣人盛气凌人地道,“我是城里出了名的刺绣师傅,名叫卢宏。我对绣线的了解无人能及,可不是这位公子,任你糊弄!” 这卢宏显然有些名声,名字一报,便引来了不少惊叹的目光,就连秦怡堂的伙计也不例外。 “狂妄,可笑!”凰千舞哪会将他放在眼里,冷笑道,“六百年前,刺绣大家嫣然大师曾经用绣线绣了一幅雪楼图,被当时的大诗人嘉兴看到,惊为天物,赞说,遥望若玉楼,俨然点翠阁,正是赞叹这种丝线乍一看似乎是纯白的,但在阳光下却会折射出淡淡的青色光泽,犹如雪后初晴的颜色,因此将这种丝线命名为雪里晴,后来以讹传讹,便叫做雪里青,用来绣雪景最好。这则典故曾经记载在《绣逸志》中。公子,你想必也是从这本书里看到玉楼点翠的吧?” “不错,我正是在《绣逸志》中看到玉楼点翠这种丝线,说用来绣雪景最好。”听到《绣逸志》三个字,钟凰夜心中已经信了大半,鄙夷地道,“亏你还自夸是有名的刺绣师傅呢?居然连玉楼点翠的典故都不知道!” “《绣逸志》是讲述刺绣轶事的书,十分偏僻,他不过一介绣线师傅,哪里能像公子这般见广闻博?倒也不能全怪他。”裴元歌不动声色地捧着钟凰夜。 果然,周围众人都纷纷称赞钟凰夜,赞得他面露得色,更显骄纵,对秦怡堂顿时多了几分好感。 钟凰夜颇有趣味地看着钟家诺,他虽然知道玉楼点翠的典故,却是断章取义,这才会满京城都找不到丝线。而这眼前位姑娘才是真正的见广闻博!小小年纪,却不居功自傲,反而将他推在前面,这份心志实在难得。再望着那妩媚勾人的眼眸,便多了几分赞赏。 “卢宏卢师傅?”就在这时,秦怡堂的伙计突然嚷嚷道,“我记得,你不是被宜居堂招揽了吗?宜居堂也是绣线铺子,你要用丝线,不在自家铺子买,跑到我们秦怡堂做什么?你故意来捣乱的吧!” 这话一出,卢宏神色顿时十分尴尬。 “宜居堂?”钟凰夜皱眉,他当然记得这个才刚路过的店铺,再联想到宜居堂的人咬定秦怡堂会有这种丝线,刚才却又捣乱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眼眸中怒色一闪而过。 见目的已经达到,凰千舞微微一笑,却不再多留,转身回内室去了。 早在听出钟凰夜声音时,凰千舞就猜到这件事有宜居堂在推动,想要祸水东移,借刀杀人。这种事情,宜居堂必定会派人来推波助澜,务必要把事情闹大。因此,从一开始,凰千舞就注意到那两个鬼鬼祟祟,净往柜台偷瞄的蓝衣人,吩咐伙计拿丝线的同时,跟他说,如果待会儿这两个人过来找茬,就在玉楼点翠丝线解决后,诈称他们是宜居堂的人。没想到居然真的被她试了出来。 虽然不清楚这位钟凰夜的身份,但应该是大家公子无疑,应该能猜出缘由,身为贵族的骄傲,哪能容忍自己被一间小小的绣线铺子当枪使? 宜居堂想借刀杀人,祸水东移,那就看到最后究竟谁是被利刀所指向的人吧? 经过这么一闹,凰千舞便连挑选丝线的心情都没有了,吩咐昆掌柜把她需要用的丝线送到丞相府便是拉着凰敏走了。 有趣的是,凰敏这小丫头出了秦怡堂的门后,还一直向秦怡堂张望,似乎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凰千舞转念一想便想到了了还在秦怡堂里的钟凰夜。心中暗笑一声,没想到她这个看着有些笨的妹妹居然也情窦初开了。 她一定要想办法探出那人的身份,如若合适,那她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凰敏嫁过去。 凰千舞和凰敏为了赶回丞相府,令车夫走了一条僻静的小道,而没有走官道,一路上快马加鞭,凰千舞的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些丝丝不安…… 马车跑的的飞快,却不知为何,马车冷不防地停住了,凰敏坐在凰千舞的左边,因为惯性“哐”一声大响,便是撞在马车的车门上晕了过去。 “什么人!” 凰千舞厉声,立马抽出藏在身上的九节红色软鞭一鞭抽烂车门,破门而出。一黑衣人立马就退,高高凌空而上,凰千舞破门而出,同时,周遭一批黑衣侍卫全部涌出,凰千舞心惊,看来自己遭了暗算,究竟是什么人要杀她,居然这么大的手笔,带了一批的杀手来,还真是看得起她一个弱女子啊…… 地下侍卫成片,不乏弓箭手,空中两人瑶瑶对峙,偷袭之人黑衣蒙面,隐藏身份,却隐藏不了性别。 “男人!”凰千舞厉声,心下惊着,这刺客竟会是男人,她可没得罪什么男人呀! “竟敢在路上拦截行刺?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圣神!”凰千舞说着,九节软鞭舞的虎虎生威。带动着一道道气流,划在脸上都是生疼。那偷袭的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是没有料到凰千舞能把软鞭用到如此地步。但是他倒也不惧怕,持剑飞刺而来,任随剑走,剑借人力,竟达到人剑合一之水平,剑气之凌厉,剑法之急促,让凰千舞一时间竟然是近不了他的身! 持剑之人,最不喜欢近搏,而凰千舞偏偏谙熟此道!她的软鞭可是她特意请人制造的,软鞭在打斗中本就近远适宜,更不要说这是她特意打造的了。 必须找机会接近他! “想拿住我,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凰千舞冷哼,一个虚招,看似躲,实则攻,手中九节软鞭抽出,凌厉划出,对准的正是那黑衣男子脖上的大动脉! 黑衣男子退得及时,心下倒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好狠! 他立马远远退开,冷笑道,“女人,你想试探我!” “你想太多了。”凰千舞冷冷道,冷不防又逼近! 凰千舞立马退屋顶,随即又落地,冷笑到,“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认识?” “不认识,看你不顺眼!”黑衣男子冷声,落在瓦顶,并没有笨到追下去。 “看我不顺眼是要付出代价的!”凰千舞说着,眸光一沉,手中便是射出数十根银针。周遭弓箭手也是立马万箭齐发! 幸好,凰千舞早有提防,翻身下屋,却没有想到那黑衣男子突然撒出一包粉红色的粉末,凰千舞来不及躲避,眼前一黑便是晕了过去。 “这是谁呀,不会是红颜楼里丢出来的吧?真美呀!” “哎呀,也不知道被哪位爷享用过了,果真是倾国倾城,瞧瞧这身段儿,啧啧啧,也不知道一晚上要多少银子呢,要不咱们哥儿几个也凑个一起尝个鲜……嘿嘿……” “乖乖,老子都等不及了,没人认领老子就拖走了!” …… 猥琐的笑声,此起彼伏,凰千舞迷迷糊糊地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大群男人围观着,她立马清醒弹坐而起,发现自己竟躺在红颜楼酒楼大门口,身上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裹着一层白纱勉强遮羞! 昨天的一切立马涌入脑海,又是因为她武功不行,所以被人暗算了,现在怕是又会有一番麻烦,都怪她自己不小心。可恶! 她冷眸扫了周遭一眼,正要坐起,一个少女带着一帮侍卫冷不防推开周遭的男人,箭步上前,一巴掌直接立马甩过来! “姐姐,你够不要脸的,昨天你彻夜未归,府中上下都为你好一阵担心,嫡母都因为担心过度晕过去了,你居然干出这等偷人的事情来,你对得起大家,对得起爹爹,对得起你娘吗?” “姐姐,你虽是嫡女,虽然平日里爹爹宠溺你,可是你居然胆敢偷人!你偷人就算了,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你居然敢这样……你……你……我们丞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这女孩并非别人,正是凰千舞的妹妹,凰承欢! 听了凰承欢指责,周遭众人立马议论开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几乎是赤裸的女子会是丞相府的嫡女凰千舞! 怪不得如此美貌,想当年周夫人可是赤焰出了名了火爆美人,不但功夫好,人长得也是倾国倾城,一直都是将军府的宝。 一听凰千舞身份,围观的众人立马换了嘴脸! “怎么会是大小姐,这……将来还怎么嫁呀!” “堂堂丞相府二小姐,实在失大体,败坏风俗!别说嫁,我看她就是活都别活了!” “贱人,太不知廉耻了,必须浸猪笼!” “浸猪笼太便宜她了吧,必须施以锁阴极刑,以儆效尤!” …… “姐姐,虽说我是庶女,但是姐姐犯下如此大错,为了丞相府的名誉,今天我就毁了你这张脸,免得你再丢丞相府的脸!” 凰承欢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猛地抽出匕首,“来人,给我押住她!” “你们还不够资格!” 谁知,一直沉默的凰千舞突然厉声,厉声之冷冽惊侍卫竟全不敢上前了。 她捂着脸,缓缓抬起了头,铁血犀眸冷冷将围观众人一一扫视,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被这冷冽眸光震得不自觉后退! 凰承欢亦是惊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立马怒声训斥,“姐姐,难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 皇后举办的赏花宴在即,她已经得到消息,慕容寂将在赏花宴上向皇上求亲,凰千舞本就是嫡女,而且还有着倾城倾国之貌,皇后娘娘前阵子还提及呢,她的存在对于她无疑来说也是一种威胁,不管威胁大小,她必须完全铲除。 她要凰千舞清白尽毁,臭名昭著,永不翻身! “我不喜欢跟你说话!”凰千舞冷声,身影一闪竟直逼凰千舞而来,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护着身上白纱之手火光电石之间猛地扯下她的外袍裹身。 “凰千舞,你敢……” 凰承欢惊呼,话音未落,凰千舞早抢了她的匕首,掐在她脖子上的力道大紧,就这样推她往丞相府方向走。 “你放开……你放肆……凰千舞,你……” 凰承欢被掐得无法挣扎,更喊不出话来,粉脸涨得通红。侍卫紧随而来,长剑直逼,可是五六名侍卫五六把剑居然敌不过凰千舞一手一把匕首! “大小姐,你还不住手!” “大小姐,不得对二小姐无礼,速速停手,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大小姐,不得放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 面对侍卫的威胁,劝说,凰千舞统统不予理睬,一边抵抗,一边挟持凰承欢穿过帝都最热闹的大街,大步直奔丞相府! 围观、尾随的人越来越多,半个帝都沸腾了起来,凰千舞统统不管。 她历来我行我素惯,快意恩仇惯了,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身份都一样,古代重贞节并不代表她要息事宁人,她也没打算在这里能嫁出去,凰承欢这般陷害是要闹得满城风雨是吧,那她奉陪到底,凰承欢那一巴掌,加上张姨娘的账,她要她母女百倍还给回来! 堂堂丞相府二小姐却只着一件底衣,被嫡出的大小姐掐着脖子直逼到家门口,这等荒唐事一出,立马满城风雨。 此时丞相府大门口可谓是人满为患,喧如闹市,议论纷纷。 凰千舞单手掐住凰承欢脖子抵着丞相府朱漆正大门,站得笔直。娇小的身子就只裹着一件外袍,在庄重高大的正门之下,非但不渺小,反而有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那一双冷眸震慑得周遭侍卫寸步不敢上前。 她冷声,“我数到三,再不把张雨萱叫出来,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在场众人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丫头如今的做法难道还不算不客气吗? 再不客气下去,她想怎样呀? 凰承欢被她掐得闷胸气憋,不能言语,惊恐的双眸不断朝侍卫看去,分明是求救呀! 就一门之隔,门后石雕屏风后头,张姨娘在大厅中焦急踱步,入鬓长眉紧紧聚拢。 “姨娘,大小姐说你再不出去,就要对小姐不客气了!”侍卫急来跪禀。 “废物!”张姨娘一脚踹开,怒斥,“连一个小丫头都拿不下,本姨娘养你们何用?” 侍卫连忙解释,“姨娘,她挟持了小姐,属下恐伤了小姐!姨娘若不出去,大小姐真会伤小姐的!” 张姨娘无暇多想为什么凰千舞会突然性情大变,身手老辣,这件事已闹得满城风雨,她若出面,势必会被那个臭丫头拉下浑水,她可是要坐上丞相府嫡母的位子的,但凡会影响她声誉之事,她绝对远离。 可如今她若不出面,凰千舞指不定就真对承欢不利了,这可是当全城百姓的面丟成为府的脸呀!何况凰千舞还大叫她的名字,一样会影响到她的形象! 这个贱丫头,早知道直接在红颜楼里了结了干脆! “老爷还在宫里吗?”张姨娘冷声。 “还没下朝呢!属下已经差人到宫门口等着了。”侍卫焦急禀告。 张姨娘不再迟疑,“出去,尽量拖时间等老爷回来!” “姨娘,拖不住,你都没瞧见,大小姐变个人似得!再等下去,二小姐铁定会……” 侍卫话未说完,门外便传来凰承欢的惊声,“啊……不要……我不要!” “夫人!”侍卫大惊。 而此时,大门口,任由凰承欢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凰千舞冷眸沉敛,认真专注,一手将凰承欢双手缚在背后死死抵在门上,一手一刀一刀有条不紊地从背后割碎凰承欢的底衣,不一会儿便将凰承欢的上衣割成条纹镂空衣,里头白肚兜全然可见。 “居然是白色的!” 喧哗声中,不知何人突然惊呼,立马引来暧昧窃笑一片。 “放开我,凰千舞,你再不放手,爹爹一定会宰了你的!” “凰千舞,你大逆不道,不得好死!” “凰千舞,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 凰承欢想护住身体,双手却动弹不得,趁凰千舞匕首远离之际,身体猛地挣扎,谁知这一挣扎,濒临破碎的上衣便一下子全碎了,顿时春色一片! “啊……不要……不许看!” 凰承欢骤然惊声,可是,就连她凰家的侍卫都忍不住看来,何况是别人? 凰千舞唇畔扬起冷笑,置若罔闻,刀刃缓缓挑起她的肚兜细带! 凰承欢顿时一个激灵,惊叫声戛然而止。 可是,凰千舞的刀刃并没有停止,寸寸绷紧细带上,随时都可能将之挑断。 一时间,全场寂静,甚至所有侍卫都屏住了呼吸,朝刀刃上那一抹白看来。要知道这带子一断,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呀! 浑身僵硬的凰承欢终于忍不住爆发而出,“娘亲,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府里,你赶紧出来呀!娘亲,你出来救救承欢呀!娘亲,你不能弃我于不顾呀!” 这哭声一出,立马哗然一片,这件事难道真的跟张姨娘有关系? 就这时候,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众人连忙让开,只见是凰丞相亲自骑马赶来…… 马儿疾驰而来,戛然止于大门口,凰丞相怒发冲冠,跃下马凌厉甩鞭直指凰千舞,“舞儿,你想造反吗?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你了妹妹!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说吗?” 凰昊宇平日里虽然极其宠溺凰千舞,但是这次也是真的动怒了,但是毕竟是疼到骨子里的女儿,所以就算再生气,也没有将手中的马鞭抽向凰千舞。 “爹,此事是女儿不对,但是女儿今天就算是死,也要为自己讨一个清白,今天的事还请爹爹不要插手,事情完后,女儿便是随爹爹处置,就算是爹爹要我死,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紫凰千舞冷声,说着猛地将寒凰承欢转过来面向大家,这一下子顿时哗然一片,肚兜之下背后还瞧不到什么,前面可是曼妙玲珑,春光暧昧呀! “你!” 凰昊宇才气得跳脚、青筋爆怒,但是凰千舞之前说的那些话,让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简单,所以也只能站着干瞪眼,凰千舞挟住凰承欢轻松躲开,冷厉逼视凰承欢,不言不语,匕首却猛地挑起。 “不……”凰承欢立马闭眼,而周遭围观不少人紧张得禁不住惊声,一肩细带断,肚兜儿立马下翻,白嫩嫩的胸脯随着凰承欢急促的呼吸若隐若现。 她紧闭双眸,谁都不敢看,绝望大哭,“爹爹,把娘亲叫出来吧,我求你了,把娘亲叫出来!是我和娘亲错了,爹爹,我受不了了,你赶紧把娘亲叫出来吧……” “舞儿!还不快住手!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啊,我定会重罚她们,你何必这番?这样一来你的名声也会毁了的呀!” 凰昊宇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却依旧耐着性子安抚着凰千舞的情绪,凰千舞却如同耳旁风,凰千舞眯眼,匕首立马挑起另一肩带 她知道父亲护短,可是今日之事,要是不把事情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她以后怕是一辈子都会活在别人的咒骂之中。虽说她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但是她不忍心整个丞相府同她一起遭受骂名。所以今天必须要有人牺牲,虽然这么做会让爹爹的面子有损,但是总好过,丞相府在赤焰永远都抬不起头! 而且,今日她若不反抗,贞节白白被毁不说,还会被凰承欢当众教训毁容,遭天下笑话。 今日她若不逼急了张姨娘,只小打小闹,此事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凰承欢与张姨娘永远置身事外,她仍遭全城非议。 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躺在红颜楼大门口,就算跳黄河都洗不清了,与其她一人吃亏,不如闹大点,把凰承欢,张姨娘也拉下水。 她已不再是之前的凰千舞,重生一世她有她自己的人生信条,价值观念,上辈子束缚着她的迂腐的礼义廉耻孝悌忠信,现在于她统统都是狗屁。可是凰承欢不一样,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再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宴,依照凰承欢的个性,必定会好好准备一番。 见凰千舞如此动作,凰昊宇都不得不止步,冷眼看着周遭,这下子周遭看客立马后退。 “来人,全轰走!立马给本丞相全轰走!” 不一会儿,看客们便如退潮一样退得一干二净,周遭安静地可怕,凰承欢凄凄的哭声便更加清晰了。 “娘亲……叫娘亲来……呜呜……爹爹,叫娘亲来吧……” 听得这哭声,凰昊宇眉头紧锁,位居丞相,玩转了多少阴谋诡计,对于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心中也是有所假想,心中不禁怒火中烧,看向凰承欢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杀之而后快的厌恶。 怒虽怒,他还是强压着冷静下来,“舞儿,你先放了你妹妹,在自家大门口这样成何体统,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我答应你这件事一定调查清楚,绝不偏袒、惩罚分明!” 这样做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根本就没用,她正想开口,谁知一直不敢露面的张姨娘居然快步而来,惊声,“老爷,舞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来了?这玩的是哪一出呀? 张姨娘一脸莫名、惊诧而来,一见女儿模样,立马暴怒,“舞儿,你!你这做什么?” 这个女人够能装的呀! “姨娘,一会儿再慢慢哭吧,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凰千舞冷冷道,跟她玩装傻,张雨萱还嫩着呢! 凰承欢早给吓懵了,脱口而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娘亲!你问娘亲,娘亲才知道,是娘亲跟别人串通好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了,你放了我吧!” 这话一出,别说张姨娘,就连凰昊宇的脸也顿时黑了。 “张姨娘,昨日我与敏儿去买完丝线,在回府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你说我一醒来怎么就成偷人了呢。”凰千舞一脸无辜,客气地问道。 “是是是,是娘亲跟别人串通好的,姐姐,你赶紧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呀!”凰承欢立马附和,她可是还没有出嫁的人啊!如此丢人现眼,她都快疯了。 张姨娘眸光阴鸷连连,恨不得一脚踩死凰承欢,可是她不得不忍,凰千舞如此聪明,看样子她还是提防对了。 她连忙解释,“舞儿,看样子你是误会我了,可是,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呀!” “我想的哪样?”紫晴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你……不不,绝对不像别人想的那样,我也相信你不会偷人,一定是误会!”张姨娘不得不改口。 凰千舞心下冷笑,如此证据确凿,她身上现在也才只有一件里衣和一件凰承欢的外套呢!这家人真的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呀! 不过,他们这么卖力证明她的清白,她该高兴不是? “怎么会误会?”凰千舞又问。 张姨娘深吸了口气,认真解释,“红颜楼,是我们丞相府自己家的地方,今日承欢去帮你父亲查看账目,顺便坐了一会儿,便听到楼下一阵吵闹,谁知你……承欢又联想到你昨日一夜未归,便以为你……要不,我们把掌柜的找来问问?” “好啊!”凰千舞淡淡道。 不一会儿,红颜楼的掌柜的就来了,竟一下子给扑跪到凰昊宇脚下,哭天喊地,“老爷你杀了奴才吧,是奴才大意,是奴才该死呀,奴才不知道大小姐在房间里,奴才误以为……老爷,你杀了奴才吧!” 凰昊宇怒发冲冠,一脚狠狠踹开,厉声,“狗奴才,说清楚来!” “昨夜楼里的房间全满了,陈员外的公子非得让老奴腾出个房间,老奴不知道大小姐在顶楼房间里,就让陈公子上去了!今儿早小厮清理房间也认不出是大小姐,所以就给……” 掌柜的想狗一样趴在地上,战战兢兢,这时候,一个青衣公子突然冲了过来,单膝跪在凰昊宇面前,很是大义凛然,“草民肖宇见过凰丞相,草民罪该万死辱了大小姐,草民斗胆求丞相将大小姐下嫁肖家,草民一定一生一世待大小姐好!” 张姨娘可是多手准备呀!脱罪脱得干干净净,可是就是一傻子细想一下子也知道幕后推手就是张姨娘呀! 一来她刚才也说了,她是在回丞相府的路上被人袭击了醒来却是在红颜楼的门口,这要怎么解释?二来,红颜楼是什么地方,向来只接待皇子、三品以上大员的公子,区区一个员外公子也进得去? 但是张雨萱真的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扳倒她凰千舞吗?呵,真是太天真了! “竟是这样……舞儿,你……这件事归结到底都是你的错,你怎么可以这么大意!你对得起你妹妹吗?”张姨娘立马训斥,公正极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凰承欢立马下跪,眼泪还真挤了出来,哽咽得不能语,“姐姐……呜呜……妹妹对不起你呀!是妹妹害了你,你骂妹妹吧,你打妹妹吧!” 哭还不够,她竟跪着挪了过来,抱着凰千舞的腿,仰头泪流满面,“姐姐,你放了娘吧,都是妹妹的错,要打要骂,你冲妹妹来吧!” 紫晴冷笑,推开张姨娘,淡淡道,“好啊。” 说罢,一巴掌凌厉扬起! “啪!” 喇喇的一声巨响,一巴掌狠狠甩在凰承欢主动仰起的脸上。 一时间众人都目瞪口呆,谁也没料到凰千舞会真的打! “妹妹,父亲说得对,这件事都是你的错。” 手劲明明那么大,可凰千舞的表情却无辜得像只小白兔,清澈的双眸直逼凰承欢愤怒难藏的眸子。 凰承欢只觉得右侧脸肿得都快爆裂了,却不得不忍气吞声,歉疚认错,“是啊,全是我的错,姐姐,妹妹愧对你……呜呜……你放心,即便你嫁了肖家,妹妹也一定好好补偿你的!” “这也不是妹妹想,妹妹起来吧。” 谁知,凰承欢才刚刚站起来,她又狠狠一巴掌甩过去,直接将凰承欢给打了出去。 “舞儿!你这是何意?你已经打了一巴掌了!”凰昊宇终是怒声,凰承欢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现在这番模样,他是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凰千舞心下冷笑,今日若她没有为自己争取,让凰承欢得了理,谁会跟她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她绝对不是那种被甩了一巴掌,人家道个歉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人。 “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甩我巴掌,一口咬定我偷人。这也是姨娘的错导致的,姨娘不用跟我认错了,这巴掌我还给妹妹便是。” 凰千舞说得认真,令张姨娘都反驳不了,错已经全归在凰承欢身上,难不成她还要拉下脸来给这个臭丫头当众道歉? 凰承欢早吓得不敢多看凰千舞一眼,什么都管不了,被下人护着急急进门,张姨娘瘫坐在一旁,恨不得用阴鸷的目光直接杀了凰千舞! “带小姐进去!”凰昊宇怒吼,拂袖而去,凰承欢捂着脸,焦急而走,“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来,本小姐的脸要是怎么了,饶不了你们!” 这话,分明是说给凰千舞听的。她发誓等到慕容寂娶了她之后,她一定要要这个贱丫头送到青lou去,千人枕,万人尝! 凰千舞记下了,她这才朝跪在一旁的肖公子打量而去,心下微惊,看来这张姨娘还真的准备充分啊……居然还找了了一个男人来,想来只不过是想要她下嫁出去,她好在府中作威作福吧!不过,昨天偷袭她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虽然她昨天没有看清楚那黑衣人的真面目,但是单单从体格上,凰千舞就看得出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如同弱鸡一般的男子…… 难道,另有其人,犀眸直逼肖公子,他却闪躲回避了。 凰千舞阴狠沉眸,不动声色转身便走,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多问,但是,不管那人是谁,她一定会查出来,先阉了……后杀! 第六十四章:心狠手辣毁你容 丞相府的闹剧总算告一段落了,然而,满城的风雨这时候才真正开始呢,不管是宫里宫外,大街小巷,几乎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焦点无疑全集中在平日里以清纯如莲著称的凰承欢身上。 “乖乖,还真没想到凰承欢有这等手腕呀!” “可不是!那凰千舞可是嫡出的大小姐啊!又有皇后和将军府在背后撑腰,要我说啊这凰承欢也是笨到家了!做事情也不考虑一下后果……” “可怜那大小姐被这么欺负……也不知嫁到肖家还要遭多少罪呢!” …… 茶楼上,一个黑衣男子凭栏而坐,举杯慢饮,听这一屋议论,举杯的手遮了俊脸,只见那冷冽得如一潭寒泉的黑眸不知不觉渐渐地绽放出笑意,似静水生波,十分迷人。 “主子,第二天了,凰小姐还是没有任何举动,我们要不要……”身旁侍卫低声禀告。 “再等。”他淡淡道,放下了茶杯…… 众人在城中议论纷纷,凰千舞却躲在锦绣阁中闭门不出。倒不是她怕出去会受尽流言蜚语,只是她有些事情需要准备。 凰千舞轻轻抚过手臂上那一点妖艳的守宫砂,犀眸顿沉,穿上夜行衣起身便走。该去找那位肖公子了,她倒要瞧瞧今夜的他,是不是还会向上次一般强势! 逾墙而出,正要走,却听得不远处凰承欢的院子里传来一片惊呼。 “不好了!二小姐的脸裂了!” “快来人呀!快找大夫,二小姐的脸裂开了!” …… 凰千舞轻轻冷哼转身便走,她一旦甩人巴掌,岂会是甩着玩的? 夜深人静,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游走在肖府的瓦顶上,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将整座宅邸寻遍,却一无所获。 难不成那么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之躯,还能夜不归宿,哪里风流? 黑影落在后院,正是凰千舞,一袭夜行衣,长发盘起,一如既往的凌厉干练。 身份尊贵之人,并不是凰承欢收买得起的,毕竟这件事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没人愿意淌着浑水。而肖公子这等人,凰承欢当然好使唤,所以,凰承欢也没有理由事后再寻人来冒名顶替! 以那肖公子的气体质,不早说偷袭她并且将她抓住,她只要动一动手指头,那肖公子恐怕就趴下了。所以,那晚上必定另有其他人! 凰千舞正寻思着,却突然听到不远处林子里似乎有动静,难不成那人回来了? 她悄无声息逾墙而去,然而还未靠近她便戒备了,这种血腥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前面的人不少呀! 杀戮才刚刚结束,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只见那个杀手身影高大颀长,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持剑未收,逆着月光只见他身影轮廓,不见他的面容。 肖公子那帮小厮几乎全军覆没,只留他一人战战兢兢跪在杀手面前。 “说好守口如瓶,为何要找死?”他开了口,声音冷如寒冰,在黑夜里幽幽传来,令人听得都不自觉畏惧。 这家伙什么意思? 凰千舞埋伏在侧,眸光冷冽,隐隐有种预感,可能会是他! 肖公子吓得都尿裤子了,结结巴巴道,“是,是宫里有人来,审问,问。草民……没,没,没有说出您的名字……草民就是……” 谁知,话音还未说完,剑起血落,速度之快根本无人看得清楚。 “果然是他!” 凰千舞立马握紧了双手,愤恨道,而与此同时黑衣男子凌厉看来,“谁在那里?” “丞相府大小姐凰千舞!”凰千舞起身,冷冷报上身份。 “你居然来了?”黑衣男子犀眸中掠过一抹诧异。 “昨天上是你?”凰千舞冷声,步步逼近,她手上没有武器,唯有靠近、致命肉搏。 “是。”男子大方承认。 “你是谁?”凰千舞又问。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男子话音一落,立马就戒备而退,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面对敌手第一步就退,这个女人的杀气好重! 他一退,凰千舞瞬间下蹲,一腿横扫,重重撞在他腿上,疼,刺骨的疼,可他却一步没动,因为几乎是同时,他双手握剑直刺而下。 凰千舞灵巧躲开,窜起在他面前,一把揪住他胸口的衣裳,膝盖狠狠朝男人最薄弱的地方撞去,一连串动作干脆利索,即便在他的防备之下都不拖泥带水! 他冷眸中一抹玩味不经意滑过,大手下挡,抱住了她的膝盖,冷笑勾起,力道一加,险些就捏碎了她的膝盖骨! 膝盖骨可是人体坚硬却又薄弱之处!一旦受伤,整条腿也就废了。 她疼,却不理睬,却依旧揪住他胸口,扬笑,“手下留情,你会后悔的!” “我对你还是有点兴趣,腿若是废了,就一点兴趣也没了。” 他也笑,树林里太暗,他背着月光,她着实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见他唇畔勾起的弧度,冷冽中透着一抹玩味。 “那这样呢,会不会更有兴趣一点?” 她冷笑,五指突然勾成利爪,直刺入他胸口,差那么一滴滴就掏出他的心。 “很好,非常有兴趣!” 他准确无误地握紧她手臂上的旧伤,逼得她力道大减。 这时候,喧闹声突然传来,是夜巡的侍卫持火把而来。 他立马捂住她的眼睛,她双手狠狠拨开,他却早远退入密林。 “你是宫里的人?”她急追,质问。 “呵呵,有本事自己查出来!”他连笑都那么冷,夜色里不见人影,只听声音在四周回荡。 天还朦朦胧胧没有全亮,整个丞相府都陷入了沉睡,凰千舞独自一人走回院子,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如今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个男人来自皇室,她是不是要进宫一趟呢? 正琢磨着,四面八方突然火光冲天,埋伏已久的弓箭手瞬间将她团团包围,各个满弓待发! 凰千舞骤然沉眸,怎么回事? 只见张姨娘从一侧大步而出,怒发冲冠声,“逆女!平日里看你善良贤惠,没想到你你竟如此心狠手辣!今日我不办了你,我就不姓张!” 凰千舞横扫了周遭一眼,很是认真道,“舞儿不明白姨娘在说什么。” 谁知,话音一落,立马“咻”一声冷箭凌厉射来,正中凰千舞肩膀。 面蒙轻纱的凰承欢被两个黑衣弓箭手护着,这才走出,猛地扯下面纱,厉声,“凰千舞,不明白就看清楚了,本小姐今日就把这张脸还给你!” 那脸两颊至今红肿,左右皆裂开寸长的伤疤,伤口都发黑了,丑得令人作呕,加之寒汐儿此时狰狞的表情,更是恐怖。 凰千舞握住肩上的利箭,犀眸冷沉,这箭上有毒!她分明感觉到四肢开始麻木,看样子这帮人今日是有备而来的,硬碰硬,她只会吃亏。 抬头一看天色,虽然天还没有全亮,但是这个时辰,父亲便已经进宫上早朝了。至于娘亲,怕是还在西苑的竹林里静养,还未醒来。难怪她说这张姨娘怎么敢如此放肆,原来是算好了的呀! “不过就两巴掌的小事而已,姨娘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吗?”她冷静依旧,看向张姨娘。 “小事?”张姨娘勃然大怒,“你毁了你妹妹的脸,这叫做小事!” “伤口不深,一两个月便会好,之前是妹妹主动认错,要舞儿打的,姨娘也在场,难道没听见?”凰千舞反问道。 “一两个月的叫做小事?我看你心狠手辣,借机要毁了你妹妹的脸!姐妹之间磕碰难免、误会难免,却没想到你如此蛇蝎心肠、不念手足情,丞相府留你何用?”张姨娘冷哼! 即便是被揪头发,揪得头皮都发麻了,凰千舞那一双犀眸至今都还是看都不看凰承欢一眼,而是直逼一旁至今都不动的张姨娘! “看着我!” 凰承欢怒声,怎么能忍受凰千舞对她的不屑一顾,她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将这个贱丫头制住,她一定要好好羞辱,报复! 可是,凰千舞却任由这她吼,似乎连身子都可以无所谓地交给她,却偏偏不看她。 “凰千舞,我命令你看这我!” 凰承欢怒吼,狠狠拽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转过来,谁知,凰千舞一转头立马就“呸”一口唾沫吐她脸上! “啊……”凰承欢惊声,急急松手狂擦,正一巴掌要甩过去,却见凰千舞早就回头,压根就不把她当威胁,甚至当她是空气! 她的手立马僵硬了,这个贱丫头凭什么这么淡定,凭什么不把她放在眼中? 她现在才是一切的掌控者,要她生她便生,要她死她便死! 可是,看着凰千舞那线条凌厉的侧脸,她竟不自觉怯了,怎么都打不下去,竟反倒有种受制于她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候,凰千舞冷冷开了口,“张姨娘,我可以以性命跟你担保,除了我,即便再厉害的神医,没有两个月也医不好凰承欢的脸!赏花宴选妃在即,你若不怕凰承欢落选,大可现在就废了我!” 这话一出,立马惊醒了张姨娘和凰承欢。 这赏花宴选妃,说的自然就是慕容寂了。张姨娘与凰承欢向来喜欢攀权附势,眼下就有一个能让她们母女俩都一飞冲天的好机会,她们岂会错过?更何况凰承欢要是真的被选上了,以后就连当今的皇后恐怕都要礼让三分,更不要说她凰千舞,到时候她凰承欢想要什么,不都是手到擒来吗? 要知道嫁给慕容寂那可是尊逼皇后的荣耀呀! 慕容寂是什么人?慕容寂可是汗青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啊!要知道当今五国鼎力,最富庶的可就数汗青了! 汗青太子十五岁便不幸病逝,老皇帝膝下虽有不少皇子,但是最有作为的莫过于二皇子和四皇子。 二皇子慕容珞学识渊博,冠杰天下本就得皇帝赏识,加之其母妃出身左将军府,手中掌控汗青三分之一的兵权,故而虽未居东宫却也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再荣耀都不如四皇子慕容寂,这位皇子少年封王,也是所有皇子中唯一一个封王的。皇帝亲赐号“徽”,寓意如日月星之光辉照耀大周之地,堪比帝尊! 不为别的,只为他十五岁那年千里走单骑,独闯汗青北部幽云七州,杀七州叛将,平北疆之乱;十六岁组建王牌骑兵部队,观唐十八骑,镇守帝都四方城门,十七岁率三十万大军不战而退北漠压境大军。 民间有句话这么说的,徽王爷不倒,汗青永昌! 这位徽王爷生母名为齐倾人,是一位九品芝麻官的嫡女,因长得倾国倾城被招入宫。难产而亡,并无外戚之势,而他在朝中向来独来独往,不结交任何朋党,他的荣耀从不倚仗任何人,他自己就是发光体,光芒耀眼! 若非他母妃卑贱,他早就是汗青太子,徽王妃一位朝中多少权贵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呀! 虽然名为选妃,但是那慕容寂的心中恐怕早已有适合的人选,但是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不会错过,万一那慕容寂就是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如今选妃在即,凰承欢却出了这样的事,机会一旦错过那可就没有重来时了! 要是因为毁容而错过了一辈子被人仰视的生活,凰承欢恐怕会恨不得将凰千舞挫骨扬灰,如果她没有选上,那她以后要怎么同凰千舞这个身份高贵的嫡女斗?那她以后要怎么打击刺激凰千舞这个身份高贵的嫡女? “你威胁我!” 凰承欢暴怒,一巴掌立马甩下,凰千舞侧身避开,无力瘫躺在一旁,一身虚弱、长发凌乱,可那双清眸,却冷光冽冽,非但不狼狈落魄,反而尊不可犯,不可逼视! “是,我就是威胁你!”可是我这个威胁你必须要接受! 凰承欢一咬牙狠狠地冲凰千舞瞪了一眼,“贱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来人呐!给本小姐去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 院子里,四五名大夫围着凰承欢,连赤焰帝都最有名的大夫也请来了,焦急诊断。 不管是张姨娘还是凰承欢,在这档口上他们都玩不起,偌大的院子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张姨娘目光阴鸷地看着凰千舞,至今一言不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凰千舞瘫在一旁,娇小的身子骨如此的脆弱,就连倒在一边都带着一种无形的魅力,她无时无刻不在诱惑人。可是,那一双明眸却毫不畏惧,同张姨娘对峙,比她还凌厉逼人,足以震慑全场! 好一会儿,大夫终于急急上前来禀,“姨娘,不容乐观,小姐这伤极重,尔等尽全力最快也得一个半月才能痊愈!” 这话一出,凰承欢“哇”得一声嚎啕出声,“娘亲,我不管,你要替我做主,呜呜……娘亲,是她故意害我的,娘亲你要为我报仇啊!娘亲要替我做主!” 张姨娘一言不的,双手却早握得咯咯作响,紫晴亦不语,眸中凌厉之色不减。 “娘亲,我不要毁容,娘亲,我不要慕容寂看到我这个样子,娘亲,你救我!” “都是这个贱人,娘亲,你要为我做主呀!” “呜呜……娘亲,你快点让她医好我……快点!” …… 唯有凰承欢哭哭闹闹个不停,拽着张姨娘的胳膊直摇直晃。 “吵够没!” 突然,张姨娘暴怒,狠狠甩开她的手,立马扬起一巴掌,吓得凰承欢立马闭嘴。 张姨娘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上不下,牙关几乎咬断,却不得不认了,凰千舞若再出事,她这几日来的精心策划就都白费了! 这次选妃的人选她全都打探过了,除了个别的几个,剩下的全部都没一个够格当上正王妃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丞相府的女儿出事!不管是哪一个! 可谁会知道凰承欢却偏偏栽在自己亲姐姐手上! 而他,在这丞相府后院争斗多年,又何尝想过会被一个小丫头如此威胁! 好一个凰千舞,他先忍着,等选妃大事结束之后,他一定会跟她算总帐的! 张姨娘深吸一口气,冷冷训斥,“承欢,全都是你自己惹的祸,还敢让我为你做主!还不扶你姐姐起来!给她解药!” 这个家,在老夫和夫人都不在的时候,必定是张姨娘当家作主的,凰承欢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赶紧上前替凰千舞解了那十香软骨散。 “舞儿,这件事全是你妹妹的错,还请你看在本姨娘的薄面上,为丞相府大计着想,赶紧医好你妹妹的脸吧。” 张姨娘立马变了嘴脸,好一个左右为难的长辈呀! “姨娘,我可以保证三日内医好妹妹的脸,但是,我要求姨娘答应我一件事。” 凰千舞也不让凰承欢搀,径自站起来,一脸认真。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如果办得到,我必定……” “不准在爹爹的面前提起那肖公子,我不嫁肖家!” 凰千舞打断了张姨娘威胁的表演,说得干脆,肖公子的死估计很快就会传遍帝都,她可不希望被嫁到到肖家守活寡! 张姨娘眼底掠过一枚冷笑,很爽快就答应,“好,不说,我觉得不说!” 这丫头以为婚事自由,她就拿她没办法了吗? 这辈子,除非她找到一个不在乎她是一只被人睡过的破鞋的男人!否则,她会让她一辈子都活在被世人唾弃的阴影里! 虽说是丞相府的嫡女,但是到底是个失身之人,即便是下嫁三教九流之辈,都不会有人谁愿意娶,更何况权势之辈呢?就算是有人愿意娶,恐怕也只是看中了凰千舞背后的势力罢了。怎么可能会对她真心?凰千舞这辈子都注定不可能会得到心爱之人的宠爱! 她倒要瞧瞧,她想怎样一个自由法! 凰千舞看着张姨娘不断变化的脸色,心中已是有了算计。 翌日,肖公子被暗杀的消息便传来,帝都府尹前来调查,似乎卖凰昊宇面子,问了凰千舞几句话就走,凰千舞也没有多放心上。 那日的事情发生以后,凰昊宇一会到府上便甩了张姨娘几个响亮的耳光,与张姨娘大吵一架,一气之下,把张姨娘关了整整两天,凰千舞回想着凰昊宇的举动,心中对他的愧疚更甚,她到底修了多少辈子的福,才换来了这么疼爱她的家人? 周夫人在那日也是醒了过来,只不过凰千舞吩咐下人将府中发生的一切都隐瞒了。好让周夫人乖乖在西苑的竹林里好好养身子,不乱操心。 如约定,凰千舞三日后便恢复了凰承欢的容貌,其实并非多高的医术,而是用了魔蝎给她的毒经里的一种毒药,以毒攻毒,凰承欢脸上所中的毒自然就解了。那毒经本就晦涩难懂,更何况那毒经还是毒宗的镇族之宝,不是毒宗的族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有毒经这种东西的存在。那些太医查不出来倒也不稀奇。 此时,寂静的院子里,凰千舞正躺在石板上做仰卧起坐,已经三百多下了,她一身利索的青衣全被汗水湿透,小脸通红,气喘吁吁。 这幅身子骨终究不如前世的,别说肩上的箭伤,就说那十香软骨散,明明已经服下解药,竟然还有后遗症,直到前天才恢复所有力气。 若换做是她从前的身子,当日中药时,她必定还能再撑一会儿的,可惜这一世的凰千舞的身子,太弱太弱了。 她必须尽快把这副身子训练强壮了,否则即便她记得的招数,也无法爆发出招式必不可少的力量! 如果她恢复了体质,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个“混蛋”呢?上一回较量,她很清楚是他让着她的,否则她的膝盖骨早就碎了。 思及此,凰千舞禁不住握紧双手,每每想到那个混蛋,她一口气就堵在心口上舒坦不了。 那家伙如果来自皇室,就年纪来看……难不成是个皇子? 可是,堂堂一个皇子,大可大大方方请她出去,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呢?宫里头有人再追查这件事,又是为什么? 今天便是和魔蝎约定的日子了,她是早已等不及了,一心都扑在了武艺上,丝毫没把那些潜在的威胁当回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足为惧,简单来说也就是,阴谋诡计神马都是浮云! 入夜,凰千舞早早便将身边的丫鬟遣了出去,独自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魔蝎,表面依旧是淡然无波,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有多么的兴奋焦灼。 忽而,一阵细微的风声响起,窗户一开一关,一个黑色身影已然出现在了房间中,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一个呼吸间而已。 见到来人,凰千舞眼睛倏地一亮,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哈哈···小舞儿快快起来吧,等急了吧?”魔蝎如老顽童一般冲梦蝶眨了眨眼睛戏谑道,显然将她的那点小心思都看在了眼里。 凰千舞面色微窘,难得一见地露出了小女儿家的羞态,不满地嘟起了红唇抱怨道:“师父···” “呵呵,好了,为师也不笑话你了,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好了,那便从今日开始跟着为师习武吧。在此之前为师得先提醒你,真正开始习武之后为师可是不会放松的,虽说你是女子,但为师也照样会依照男子的标准来训练你,个中苦处必然不会少,你可有信心挺过去?”此时的魔蝎已然收敛起了自己的孩童心性,精光闪烁的眼睛中满是严肃,俨然变成了一个严师。 闻言,凰千舞也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淡定,丝毫没有露出一点怯意,郑重道:“严师出高徒,师父只管按照标准来便可,徒儿有信心能挺过去。在徒儿眼中,我与男人的区别也仅仅是我是女人身,可这并不是我成为弱者的理由,我凰千舞绝不比任何人差!” 明明是那样张狂的话语,可是由她说出来却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就连那样傲然的姿态也不会让人有丝毫厌恶之心,反而会被她此刻所展现出来的光芒所吸引,只因,那是她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骄傲。 看着眼前如此耀眼的凰千舞,魔蝎的心亦被狠狠地震撼了,他虽知自己的这个徒儿不同寻常女儿家,但是当她毫无保留地绽放出自己的光芒时,他还是震惊了,他相信,只要给她足够的成长空间,日后的她必定会更加耀眼,必定会站在一个巅峰绽放出万丈光芒! 这一刻,他感到极为骄傲,因为她是他邪魔蝎的徒弟! “舞儿,你要记住,练武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这两日丞相府似乎不太太平啊……你的事情为师多多少少也是有听说一点,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对你造成什么麻烦?有没有为师能帮忙的地方?若是有,尽管说!” 凰千舞似是十分不屑提起这件事,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冷哼一声,“这种小事要是就能影响我的心智,那我这徒弟岂不是也太没用?师父放心,我自己能解决。我们已是师徒,要是有需要师父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客气!” “好!为师知你定非池中物,为师其他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一身所学全部传与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为师现在便将我自创的内功心法传与你,内力深浅与自身的努力密不可分,勤于修炼必会有所成!现在照我说的做……” 接着,一串深奥拗口的口诀自魔蝎口中熟练地吐出,凰千舞也不再磨蹭,高度集中精神将那段口诀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身体也早在第一时间内做出了反应,规规矩矩地按照魔蝎说的方法盘腿坐好打起坐来。 许久,一丝细微的暖流自小腹升起,若是不仔细些的话根本就感应不到…… 强忍住心底的小小兴奋,凰千舞平静地对魔蝎说道:“师父,我感觉到体内有了一点内力了。” “什么?怎么可能,你才刚开始修炼而已!”魔蝎瞪目结舌,此时再无人能了解他内心的震撼与惊喜,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天资竟这般好,好得有些难以置信! 想当年,他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筋骨极佳之人,可尽管这样,他也是花了十天才练出了一丝丝内力!原以为他的成就已经是无人能及了,可谁曾想,如今收了个徒弟却是妖孽级的天才…… 震惊过后,心底只剩下满满的欣慰与自豪,与有荣焉地笑道:“真不愧是我魔蝎看上的徒弟!如此我的计划便可以提前了,现在跟我走。” 说着,也不等凰千舞反应过来,魔蝎便搂住凰千舞的小身板儿,直接飞身从窗口飘了出去。重生以来,凰千舞第一次见识到了神乎其神的轻功,亲身体验过以后,任她如此淡定的人也不得不发自内心感叹一个:真厉害!也因此,凰千舞更加坚定了要向魔蝎好好学习武功的信念,轻功都这般出色,她相信,其他的武功也必定不会让她失望! 而很快,凰千舞的想法便得到了证实。 离丞相府不算远的一片小树林内,魔蝎严肃地说道:“内功的修炼你已经摸出了门路,接下来只要勤加修炼即可,所以为师也就不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将‘帝爵剑法’教与你,我先演示一遍,你仔细看好了。” 伸手摸向腰间,一把软剑自腰部抽出,原本软绵绵如同一根腰带的软剑到了魔蝎的手上却忽然变得无比的锋利刚硬,手腕一动,软剑就如同注入了生命般舞动了起来,魔蝎略有些佝偻苍老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得到了新生,一套飘逸洒脱却又招招刁钻暗藏杀机的帝爵剑法在他的剑下尽显神韵,行云流水的动作,优美如舞蹈却刁钻诡异的步伐…… 凰千舞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他的一招一式,心中满满都是震惊。尽管她不精通剑术,更从未接触过如此精妙的剑术,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敏锐地嗅到了帝爵剑法的精妙之处,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不由拼命叫嚣了起来,好想……好想亲自上阵试一试……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在魔蝎完成最后一招收工后,凰千舞便拣起一根树枝似模似样地舞动了起来。一招一式虽然青涩也没什么威力,但她却完整地将整套剑法临摹了出来,这一点,更是让魔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此时魔蝎根本不知道,他收的这个徒弟是有多妖孽,除了那惊人的资质外,她那过分超人的记忆力也足以让老天嫉妒。不管是什么,只要看一遍,她便能临摹出来,传说中的过目不忘说的应该就是这种骇人听闻的状况了。 虽然心中是既惊又喜,但魔蝎却不露声色,反而严厉地说道:“嗯,招式全对了,但却只有形没有神,没有神韵的招式只能称之为花拳绣腿,再厉害的招式也不具任何攻击力,简直就是暴遣天物!不过准头和力道对了,你是不是还有练过其他的兵器?” 凰千舞一脸严肃地聆听着魔蝎的教诲,“徒儿还会鞭子,用的是九节的红色软鞭。” 魔蝎点了点头,一脸的若有所思,“难怪……” 魔蝎此番话不可谓不打击人,若是心里承受能力稍微差一点的话,此时恐怕是要羞愧得自刎谢罪了。 不过凰千舞却是微微一笑,不见丝毫气馁窘迫,对魔蝎福身恭敬道:“请师父指教。” 魔蝎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平和道:“每套武学的每招每式都有它的精髓要领,想要记住招式不难,但是想要完全领悟其中的精髓却不易。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会将精髓要领全部说与你听,但到底能否参透,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参透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接着,魔蝎便将帝爵剑法一招一式全部拆解了,每舞一招都会悉心地讲解,很耐心仔细地为凰千舞剖析着全套剑法。而凰千舞也不含糊,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眼睛更是瞪得老大,生怕漏过一个细节,同时脑子也在飞快运转着,细细地品味着其中的奥妙…… 整个晚上,一遍又一遍,凰千舞不厌其烦地练着帝爵剑法,在不断的挥舞中,凰千舞对于帝爵剑法的领悟也有了质的飞跃,虽距离完全理解并能熟悉运用还差得远,但却已是极为难得的成就了。 这一点,就连魔蝎也不得不感慨一声:这丫头的资质果真非同凡响! 不知不觉中,东方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经过一晚上不断的练习,凰千舞已经累得快要透支了,但却始终不曾放下过手中的树枝,直到魔蝎将她送回丞相府,她才全身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蒙着头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小姐,起了吗?” 半晌,房间内仍旧没有一丝动静,浅烨和奕如有些忐忑地面面相觑了一眼,眼中皆是无法掩饰的担忧。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小姐应该早就起了才对啊,怎么今日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莫不是小姐生病了,或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浅烨和奕如登时身形一震,再不敢耽搁,直接开了门慌忙跑了进去。 然而,进到房间后两人却是哭笑不得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感情她们这是狗拿耗子了?她们担心了个半死,而她们担心的对象却…… 那微张的樱桃小嘴,纯净安详的绝美面庞,悠长平缓的呼吸……无不在说明着一件事——某人正在与周公约会中,而且还是极其深入痴迷的约会! 见她睡得如此香,两个小丫鬟也实在不忍叫醒她,只不过…… 浅烨与奕如无奈地笑了,赶紧拉住了某人的胳膊,急切地喊道:“我的小姐诶,现在已经辰时了见她睡得如此香,两个小丫鬟也实在不忍叫醒她,只不过…… “小姐,小姐快醒醒了。”奕如轻轻推了推熟睡中的凰千舞,在她耳边柔声呼唤着。 “唔……什么时辰了?”迷迷糊糊中,凰千舞咕哝了一句,翻身就想继续睡。没办法,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否则以她的警戒心,怎么会连有人进到她的房间都不知道呢。 浅烨与奕如无奈地笑了,赶紧拉住了某人的胳膊,急切地喊道:“我的小姐诶,现在已经辰时了,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屁股了。” 凰千舞心不甘情不愿地翻身坐了起来,由浅烨和奕如伺候更衣,凰千舞手上忙着穿衣,嘴里也还不休息,不停地嘀咕到:“真是的,难得我睡的这么沉,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呢……” 浅烨听着自家小姐的抱怨,嘴角划出一丝优美的弧度,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家小姐这么可爱? 奕如一边帮凰千舞穿衣,一边向凰千舞汇报今天的行程,“小姐,过两日就是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宴了,你的刺绣可要抓紧了,悦念姐姐也托人来报信说酒楼提前开张了。” “提前开张?”怎么这么仓促,离上次她去看望悦念恐怕也就才半个月的时间吧,怎么就开张了? 奕如听出了凰千舞语气中的疑惑,便向她解释到,“悦念姐姐说,虽然开张的仓促了一点但是并不碍事,因为过两天是皇后娘娘举办赏花宴,今天又是花灯节,所以提前开张是再好不过了。悦念姐姐还说了,酒楼取名为千舞阁,现在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生意很是不错。” 凰千舞满意地点了点头,悦念不愧是做生意的天才,就连开张的时间都抓的这么准,把酒楼交给她,她才能放心。 回想起奕如刚才说的话,凰千舞似乎被花灯节提起了兴趣,她兴致勃勃地向奕如打听着今年花灯节的各种新鲜事。 奕如见主子难得对一件事情如此感兴趣,解说的越发认真,害得凰千舞的好奇心就像被猫的爪子抓着一般,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就到晚上。 就算是凰千舞这般不喜热闹的人,都开始想象起夜晚热闹非凡的街市,更不要说其他人了。看着浅烨和奕如一脸渴望的表情,凰千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别想了,晚上带你们出去便是,顺便叫人去通知敏儿,现在先叫人去准备马车,我要去千舞阁查看一番。” 浅烨和奕如听到自己的愿望被满足了,齐声高呼一声“主子万岁”便下去准备了。 望着自己婢女越来越小的背影,凰千舞不断地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收错婢女了,怎么她的两个婢女都比她还爱玩…… 第六十五章:众人齐聚花灯节 今日的帝都十分热闹,街道上不时能看到三三两两相偕笑谈之人,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模样,还以为他们家遇到什么大喜之事呢。 “哎,你也听说了吧,三皇子要与尚书府的二小姐江熠琳成亲啦!” “知道知道,不过要想看热闹还要等着日子呢,它们两个的婚期还在下个月呢!今天的花灯节才好玩!不过两人的身份却有些不匹配啊,虽说那二小姐只不过是个侧妃,但是正妃没娶,在后院,便是侧妃称霸。可是我怎么都想不通,你说那二小姐也只不过是个庶女,怎么就能当上侧妃呢?按照身份,她当个妾还差不多。” “是啊是啊,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哎,算了吧,这种事情不是我们平民百姓能管的,皇家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可不是,自古帝王家最薄情啊!” “今日是花灯节,就该开开心心的,议论哪些帝王家的事情作甚?难不成你也想抱一个二小姐回家?”几人吵闹的离开,旁边走过的人听到,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也跟着旁边之人笑谈起来。 这还只是街上的热闹,今天各大酒楼茶馆等门外铺子,但凡有雅间,能看到外街的情景的,全部都被包下来,皆是为了参观今天晚上的花灯节,听说今天晚上的花灯节,还有一场牡丹赛,说白了也就是选美,但是参赛者个个都是倾国倾城,有美人在,参观的人自然就多了。 帝都最大的千舞阁,此时酒楼中正是宾客云集,客流川流不稀。 千舞阁酒楼总共三层,第一层主要是散桌,但是排列十分讲究,两桌相隔三椅的距离,不会显得太拥挤,也不会浪费多余的地方,总共分了五区摆设。二楼是二等雅间,供那些小有身份钱财的客人。三楼乃一等雅间,雅间叫价,乃帝都酒楼中最昂贵的。但贵虽贵,千舞阁三楼雅间,时常供不应求,想在千舞阁三楼用餐,常常需要提前预订,据说最新的预订,已排到半个月后,这千舞阁从来就不缺上门的生意。 千舞阁的成长来历十分神秘,一个月前这里还只是间普通不能再普通,因为前主经营不善盘出的落破酒楼,却被一神秘买主以神秘的方法经营起来。千舞阁菜品丰富新鲜,色全味俱全,并且不论掌柜小二,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绝没有其它帝都一些酒楼,捧高踩低的经营方式,一举成为帝都最受欢迎的酒楼。 而且,远道而来的汗青国皇子,慕容寂,居然放着好好的驿馆不住,跑来这刚刚开张的千舞阁居住,这无疑为千舞阁打了一个活招牌。 不是没有眼红的前来找其麻烦,可最后这些人都莫名其妙恶疾缠身、痛苦不堪,然而在他们知错向千舞阁陪罪之后,身上恶疾又奇异的消失了,实在令人觉得心理发毛。这些人中,不乏装腔作势自以为不凡的朝庭官员,如此一来,自然无人敢找千舞阁找麻烦。 然而此时千舞阁里却有些剑拔弩张之感,一楼大厅里聚满了人,便是二楼三楼也有客人聚集在楼梯上向下望来,每个人的面上表情都带着几许愤怒,他们皆齐齐望向大厅中,一个身着灰衣破补丁的乞丐。 此时这乞丐,却是口若悬河道:“这三皇子与丞相府二小姐其实早就暗渡陈仓,做下不轨之事了。” “你胡说!丞相府承欢小姐冰清玉洁,绝不是你口中那荡妇!”其中一人气的涨红着脸反驳。 那乞丐也不知道几天没洗脸了,面上脏兮兮看不出原貌,但他一咧嘴,却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我说三皇子与丞相府小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他们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脸红脖子粗的说我,还说这凰承欢小姐冰清玉洁,别是与你有什么奸情,所以你这么护着她吧。” 那人气的眸子圆瞪,声音更是愤怒:“承欢小姐才貌全双,乃赤焰数一数二的美人,性子就如同那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赤焰多少青年才俊的公子,都对她倾慕不已,怎容你诋毁她。” “嘿,原来只是个仰慕者,那你又不知内情,怎知我说的不是事实呢?那我问你,近日皇上染了重病,还卧倒在床塌,三皇子何以此时成亲?” “还不是要为皇上冲喜,三皇子实乃出于孝道。” “是啊是啊,此举当真值得人称颂。” “放屁!”那乞丐突然骂了出声,“什么出于孝道,全是放屁。你家老爹缠绵病塌,你还有时间、心情饮酒作乐娶新妇?这全是借口,我看三皇子这是居心不良才对。而且尚书府二小姐一个庶女都能成为侧妃,这时为什么你们知道吗?这其实就是为了以后在做铺垫,你们想想,尚书府的庶女都能做侧妃,那丞相府的庶女为什么就不可以?有了江熠琳这个先例在,凰承欢以后要是被立为侧妃就顺理成章了!” 乞丐话一落,大厅上陷入一片寂静,众人心想,他说的没错啊。三皇子真是有孝心,就该守床伺候,应该时刻关心皇上的病情才是,怎么在这种时候成亲,并且这亲事闹的京城皆知。婚礼准备的很盛大,三皇子如此的一心二用,怎么都让人怀疑他的居心。 朝中现三位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争夺严重,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绝对是辅助皇子登基的绝好人选,这样的结合,难道不是在说三皇子的野心吗。 不少从二楼三楼走下来围观的客人,眸子闪动,表情微变,他们可都是有些身份的,并且背后总跟京城中一些宫员有所牵连,对朝庭大事自然也很关心。这乞丐话一落下,顿时让他们七上八下的,早没有之前对今晚的牡丹赛的期待兴奋的心情。 那乞丐看到众人被说的沉默下来,嘴角勾了勾笑,必竟只是诋毁凰承欢,这些人还敢反驳于他,可是谈论起朝庭大事,大多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可这样的沉默,只会让这些人心里更倾向乞丐的说词。三皇子与凰承欢和丞相府,早就暗中勾结,趁着皇上病重成亲,背后目的不是什么好事。 坐在三楼雅间里的凰千舞,一边优雅地品着茶,一边看着楼主那乞丐的表现。最近丞相府似乎是惹到了什么大人物啊,这两天可是不断地有损害丞相府颜面的流言传出,没想到现在居然又来了一个凰承欢与钟家诺私通…… 看来她有必要查一查了。 凰千舞放下茶杯,将头抬起,看向眼前的悦念,悦念的肚子已经大了许多,毕竟是有了四五个月身孕的人,比起最初无聊凰千舞时,悦念的脸色不知道好了多少,整个人也丰盈了不少。 凰千舞伸出手摸了摸悦念隆起的肚子,眼中的伤感一闪而过,在前世,她的肚子里也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 似乎是感觉到可凰千舞的不对劲,悦念轻柔地呼唤了一声,“舞儿?” 凰千舞立刻便抽回了自己的手,假装咳嗽了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姐姐,你帮我派人跟着那个乞丐,看看他离开酒楼后都去了哪里。” 悦念答应了一声,虽然眼中有疑惑,但是她却没有问出口,她知道什么她该问,什么她不该问。 许是昨夜凰千舞练武太过勤奋,就算了起床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凰千舞依旧有些憔悴,看的悦念有些心疼,她拉起凰千舞白皙的小手,柔声问到:“舞儿,你昨天夜里可是没有休息好?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在酒楼里先睡一会儿?” 凰千舞抬头看看了窗外的天色,还早。正巧,上下眼皮也开始不争气地打架了,凰千舞当下便是决定留下来小睡一会儿,在进入厢房之前,凰千舞还特地吩咐浅烨回府告诉凰敏晚上带她出来游玩,才沉沉睡去。 夜晚的天空就如同蓝色的丝绒般令人沉醉,满天繁星看的人眼花缭乱,就连那凉凉的月光都挡不住天空中繁星的光芒。夜晚的帝都热闹非凡,所有街道两侧都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子,就连走路都是人挨着人。 帝都的街道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结伴而行,几乎每个年轻的少女手中都拎着一个的花灯,街道的两旁,卖花灯的小摊多的也晃花了人的眼。 凰千舞惊奇的四处观望,这样一副热闹繁华的夜晚,还是第一次见。 “舞儿,那个花灯真好看,那个那个,也不错啊,啊啊,还有那一个,也让人爱不释手,怎么办呢?”周怡馨站在一个卖花灯的摊位前,一手拿了一个花灯在挑选,一双眼睛却还盯着其他的看,看得眼花缭乱,恨不得多长几双出来,一时间难以抉择。 凰千舞轻笑,柔柔的眸光轻扫了周怡馨看上的几个花灯,道:“都买不就成了,一个你拿着,一个给我,一个给七皇子,再挑一个给玲珑,你若玩腻了自己手中的那个,再来跟我们换就是了。” 闻言,连安宁本纠结的小脸蓦地亮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哈哈,还是笑儿你聪明,不亏为第一才女。” 在宴会上以一画大放异彩,如今的慕容笑笑,是京城公认的第一才女,无人能及。 “承欢郡主聪慧过人,让人实在望尘莫及。”皇甫沉言自连安宁手中接过一盏灯笼,顺着她的话说道,并不是恭维,而是真心的赞美。 “七皇子说笑了,臣女只是凑巧而已。”慕容笑笑轻轻勾唇,说道:“七皇子还是别叫臣女郡主了,既然咱们是朋友,叫臣女的名字便可。” 一句“咱们是朋友”,让皇甫沉言心中倍感温暖,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他从小身在皇家,纵使有个同母的亲哥哥,他们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别提与其余的皇子们,总是有着一层隔阂,在他的周围,只有一群恭敬而又小心翼翼的宫女与太监,这么多人中,却没有一个是他的朋友。 他拥有最尊贵的身份,却是孤单的活着,慕容笑笑的身上有着一股吸引人的亲和力,虽然她总是冷淡的,云淡轻风的,但却莫名的让他想要靠近一些。 此刻,当她对自己说出“朋友”二字,他那颗孤独的心,被淡淡的温暖所包围,为了守住这份温暖,他可以倾尽所有。 “恩,那我以后就同大家一起叫你笑儿,可好?”皇甫沉言眯眸一笑,眉眼弯弯,就像是暗夜下的精灵,调皮而又单纯:“既然是朋友,那你也不要自称臣女,叫我七皇子了,在宫里,父皇习惯叫我小七。” “恩,小七,不过日后可别治我一个不敬之罪。”他明明还比自己大上几岁,然而这样的称呼,却没有一丝的尴尬与不适应。 面对难得打趣的慕容笑笑,皇甫沉言小脸忽的红了一下:“笑儿,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没有那么可恶好不好! 看着如此单纯的皇甫沉言,慕容笑笑再一次感叹,这世道变了不成,皇宫居然也能养出这样的极品? 连安宁事事以慕容笑笑马首是瞻,既然笑儿叫小七,那她自然也是跟着叫小七,闲逛的花灯会上,连安宁一口一个小七,叫得忒顺溜。 突然,前方拥挤的人群挡去了他们一行人的去路,连安宁在那黑压压的人群后面一蹦一跳,似乎有热闹看啊,是什么呢?唉呀,前面的人真讨厌,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 一连蹦跳了几下之后,她终于看清楚了那被围观之人的脸,一双眼睛蓦地瞪得老大。 “笑儿,是三皇子跟南宫祺,两人似乎因为什么事情扛上了?”双脚着地,连安宁转头望着慕容笑笑,说道。 “什么,三哥?”皇甫沉言一听,最先惊呼起来。 慕容笑笑刚要说闲事莫理,却听连安宁煞有介事的摸着下巴分析道:“基于皇甫离圣与南宫祺的可恶程度,我觉得有必要帮南宫祺一下,笑儿,你觉得呢?” 慕容笑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拿无耐的眼神看着她:“你不是跟南宫祺水火不融的吗?” “跟南宫祺不合是一回事,可是总觉得那三皇子太不是东西,看着他这么嚣张,真是碍眼。” “似乎,有点道理。”慕容笑笑若有其事的点头,全然不顾人家还有个亲弟弟在旁边,就这么大咧咧的控诉皇甫离圣不是个东西。 皇甫沉言有些忍俊不禁,蓦地发现冷漠的慕容笑笑,其实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在两人从人缝中挤到前面去时,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看看,也无妨啊。 “大胆南宫祺,你长没长眼睛啊,居然撞到三皇子还不知悔改,快道歉。”皇甫离圣的身后,一名锦衣公子对着南宫祺指手画角,嚣张至极。 而皇甫离圣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双阴沉的鹰眸冷冷的盯着南宫祺,表情阴晴不定。这南宫祺的爹南宫萧实在是个不实抬举的老混账,明明最初是力挺自己当太子的,却暗地里给他耍花招,保持中立的态度,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怂恿其他的大臣一起保护中立,害他背后朝臣的势力一下子少了许多,这口气,他当然得撒在南宫祺这个小子身上。 然,皇甫离圣不知道的是,当慕容笑笑告诉连城皇甫离圣自导自演了一场英雄救美之后,连城便找到了南宫箫,说服他们放弃支持皇甫离圣,与自己一样保持中立。 虽然没有把皇甫离圣所做的事情告诉南宫萧,但连城也有的是理由,两人本就是好友,意见想法自然是一拍即合。 而皇甫离圣却还沾沾自喜的企图从慕容笑笑的身上下手。 南宫祺一张俊脸憋的有些通红,他捂着疼痛不已的肩膀,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痛的:“你胡说,明明是三皇子自己撞过来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三皇子三番两次找自己的麻烦,纯粹是故意的,上次赏菊宴如此,今天又这样,他分明是想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不就是得罪皇子嘛,既然人家都故意的了,不想得罪也得罪了,来吧,谁怕谁。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居然敢诬蔑三皇子,是谁把三皇子撞倒了,大家可都亲眼看见了。” 锦衣公子双眼圆瞪,对着南宫祺张扬舞着。 周围的不过是些老百姓,三皇子说一,他们敢说二吗? “哼,有胆做,没胆承认,就这是做为皇子的礼教吗?南宫今日算是领教了,不道歉,说什么也不道歉,该道歉的是他才对。”南宫祺倔强的反驳回去,伸出手指着皇甫璃圣,剑眸一敛,充满了凛冽之势。 周围的抽气声一浪接一浪,个个瞪大了眼看着那嚣张的南宫祺。 “大胆呀,真是大胆,居然敢叫三皇子道歉!” “也不知道他有几颗脑袋够砍,众目睽睽之下,竟敢质疑三皇子的礼教,不要命了他。” “这小子今天算完了,居然犯到了三皇子手上,道个歉又不会怎么样,好歹人家是皇子,就算是错的也是对的。” “嘘,你小点声,不怕被三皇子听到抓你吃板子,你应该说皇子从来没有做错过。” 皇甫离圣黝黑的眸眸中倏地涌上了黑色的怒意,冷冷的瞪着南宫祺:“南宫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本皇子没有礼教,好,很好。”咬牙切齿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来人,将南宫祺绑回宫里,本皇子要亲手教教他,如何当好一个臣子。” 他大手一挥,身后就跳上来两个侍卫,向南宫祺走去。 居然敢猖狂的要他道歉,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两名侍卫正要上前绑了南宫祺,而南宫祺却一人给了一脚,似是没料到对方深藏不露,侍卫的胸前实打实的每人挨了一脚,当下就目露凶光,撸起衣袖,准备用武力解决。 两方的战争,一触即方,南宫祺纵使已经勤奋练舞,却依旧不是两人侍卫的对手,很快,便被人给钳制住了。 抬头,就见皇甫离圣笑得阴森的脸,如腊月般冷酷。 “带走。” 他的话音刚落,就在这时,一道空灵飘逸的嗓音自人群中响了起来:“住手。” 众人望去,只见一名娇俏可人的少女自人群中走出,莲步轻移,举手投足间,一派悠雅清韵。 南宫祺转头,看到了慕容笑笑,一双黑眸闪过一丝涟漪,星光点点。 皇甫离圣顺着声音望去,凤眸轻敛,本还怒意横生的脸,在见到慕容笑笑时,顿时扬起了温和的笑容,温文尔雅。 “笑儿,你也来逛花灯会吗?真是巧,不如一起吧。”清润的声音似潺潺流动的泉水,慕容笑笑在心里不得不感叹,皇甫离圣真是一只拥有华丽外表的混蛋。 黛眉轻挑,慕容笑笑扬起一抹疏离的笑容:“三皇子,小女子似乎还没有跟你熟到以这么亲昵的名字相称,还请三皇子自重。” 皇甫离圣的脸色突变,比刚刚南宫祺口出狂言时更为生气。 慕容笑笑这是故意拂他的面子,他都这么主动向她示好,她竟然一点都不领情。 而皇甫沉言心里却是喜滋滋的,三哥不能叫她笑儿,而自己却可以,想想都觉得开心。 “是本皇子唐突了,还请三小姐别见怪。”强惹着胸口不断翻滚的火气,皇甫离圣强装不介意的笑道。 “不碍事,不过今晚的花节会是难得喜庆的日子,三皇子何故要抓人呢?”慕容笑笑云淡轻风的看着皇甫离圣,淡然道。 精美的小脸上,带着漠然之色,缕缕冷光自眸底溢出,对皇甫离圣,她给得起好脸色才怪。 “本皇子也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实在是南宫少爷太过份,撞了本皇子不仅不道歉,更出言辱骂本皇子没有礼教,这等侮辱皇室的话,若传到父皇耳朵里,可是大罪,本皇子只想教教他该有的礼数而已。” 为了让慕容笑笑对他产生好印象,皇甫离圣耐着性子解释,更是将话说的委婉。 慕容笑笑轻笑,不可置否的摇头道:“刚刚我在人群里看到南宫少爷捂着肩膀,似乎很疼,看得出来撞的很疼,换而言之,撞的力道很大,反观三皇子却气定神闲,不像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如果是南宫少爷撞的三皇子,若是无意为之,不是该两个人的肩膀都疼吗?如果是故意撞的,三皇子做为受害的那一方,猝不及防的力道疼的似乎应该是三皇子,而不是南宫少爷,这说不通啊。” 皇甫离圣的狭长的凤眼倏地紧缩,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慕容笑笑,周身丝丝冷意不断散发,吓得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少女好张利嘴,她刚刚那一翻话合情合理,再笨得人也听得出来,是三皇子撞的南宫少爷,而且还是故意的。 南宫祺的眼中骤亮,有些激动的望着慕容笑笑,她……她又一次帮了自己。 “慕容笑笑,你什么意思?”皇甫离圣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警告的意思,想让她明白现在处境,跟皇子作对,她有什么好处。 “三皇子多虑了,小女子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管是不是有意为之,三皇子贵为皇子,有容人之量,南宫少爷只是有股傲气,不想自己无故受冤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想必三皇子不会为了这区区小事而将普通的百姓抓回去吧,这样说不定在大家心里就会有一个三皇子喜欢仗势欺人的想法,那以后三皇子走在街上,岂不是让大家都吓得纷纷掉头就跑,我想,那种情况不是三皇子想要的吧。” 皇容笑笑淡淡的说道,那云淡轻风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所威摄。 这时,人群里有人激动的嚷了起来:“原来是慕容家的三小姐,昨晚以惊人的画技打败北朝使臣的慕容三小姐。” “天哪天哪,真的是她,好想看一眼她的绝画。”有人眼冒星星,一脸崇拜的说道。 “真是了不起,听说还被皇上封为了承欢郡主啊,瞧她面对三皇子时不卑不亢的姿态,令人佩服啊。” “承欢郡主分析很有道理,三皇子真是有点以权压人了,南宫家的少爷才是受害的那一个。”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的传开,皇甫离圣的脸色更是变得铁青:“慕容笑笑,你这是故意让本皇子难堪吗?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慕容笑笑宛尔一笑,如初入凡尘的仙子,让不少人迷了眼睛:“小女子自认身份低微,比不上三皇子,不过却也知道讲道理。” 换句话说,你三皇子就仗着皇子的身份,仗势欺人,她就是要让他故意难堪,何况自己也没有说错,这一场挑衅,难道不是他皇甫离圣故意为之吗? 想要当太子,她就先让他在百姓当中没有威信可言,皇子的身份压得住一时,压得了一世吗?这不,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稍稍经人提点,就明白这事的真相,谁对谁错,大家心中自有一块明镜。 皇甫离圣阴沉的瞪着慕容笑笑,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竟有这样一双巧言善辩的利嘴,该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指他是故意的,让自己丢尽了脸面,还暗喻自己不讲道理。 “放人。”良久,皇甫离圣大手一扬,冷冷的出声。 再不放人,怕是明天大街小巷都会是辱骂自己的谣言,如果传到父皇的耳朵里,他连争夺太子一位的希望也没有了。 也不知这南宫祺跟慕容笑笑是什么关系,居然让她一而再的帮他,上一次的菊花宴,这一次的花灯会,真是可恨。 “本皇子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下次再请承欢郡主好好相聚。”皇甫离圣抱拳说道,端得是风度翩翩,至少在众人的心里再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说罢,便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开,人群自发的让出一条道来,皇甫离圣觉得自己再留下来,只会更受耻辱。 这口恶气,他必须忍下去,慕容笑笑,她还很有利用价值。 围观的众人纷纷散开,不少人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看了慕容笑笑一眼,眼神多是惊艳,崇拜,尊敬与羡慕。 今天有幸见慕容三小姐,不对,是承欢郡主一面,真是荣幸啊。 见大家都走了,慕容笑笑便同连安宁,皇甫沉言与玲珑也转身离开,却蓦地被南宫祺的叫住了。 回头,就见南宫祺眸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望着自己,一步步向她走来。 “多谢郡主出手相助,南宫祺感激不尽。” 他抱拳,带着真诚而又真挚的目光,半弯着身子,行了个恭敬的礼。 “南宫少爷客气了。” 慕容笑笑刚说完,连安宁讥讽的嗓音插了进来:“真是奇闻,你南宫少爷居然也有这么恭敬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小人,往我们的汤里放泻药。” 南宫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傲慢的将军小姐,怎么老揪着这陈年往事不放,他放了一回泻药,可却被她打了数十次,这笔帐,也该还清了。 不过,他南宫祺不是是非不分的小人。 “以前是南宫祺不对,在这里,我向郡主道歉,对不起!”不管慕容笑笑出于何意出手助他,但这份恩情,他会铭记于心。 南宫祺郑重的凝视着慕容笑笑,是真心的道歉,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慕容笑笑却感受到他的诚意。 唇角轻弯,她悠然一笑,这个南宫祺,虽然性子被宠坏了,但却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抬得起头,低得下腰。 既然人家真心道歉,她怎有不接受之理:“南宫少爷的道歉,我受下了。” 听到慕容笑笑说,南宫祺本紧绷的脸蓦地放松了下来,看着慕容笑笑,不由得亲切了起来,自己当初一定是混了脑子,才会看她不顺眼。 连安宁轻嗤了一声,酷酷的扭头:“既然要感激,就得要有诚意,不是光用嘴来说说的,怎么着以后也得鞍前马后的报达笑儿的恩情,再趁机赎一下你犯下的罪孽。” 呃…… 皇甫沉言与玲珑的后脑勺,滴一下多斗大的汗珠,这连大小姐真是得理不饶人啊。 慕容笑笑也不由得抚额轻叹,表姐真是逮着机会就整南宫祺啊。 当他们都以为南宫祺会连安宁的话而气得暴跳如雷时,他却一改常态的凝眸沉思了起来,很快,他极为严肃的看着慕容笑笑,认真的说道:“连小姐说的没错,以后,郡主就是我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慕容笑笑的眉角狠狠的抽了几下:“南宫少爷,你严重了,表姐她开玩笑的。”老……老大,她明明比他小好不好,听了怎么这么别扭。 连安宁有一瞬间的错愕,当听到慕容笑笑拒绝的话时,蓦地跳到了她前面:“这可是你说的,可没有人逼你,以后笑儿叫你往东,你可不能往西。” 本来她只是想趁机会奚落一下南宫祺,料想自己的提议他一定不会同意,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嘲讽他只会说不会做,堂堂南宫少爷也只是说话不算话的小人,哪知那厮居然答应了,还认笑儿做老大。 不过,既然南宫祺要为笑儿赴汤赴汤蹈火,免费的小厮,不用白不用,干麻这么客气的拒绝。 南宫祺看着张扬舞爪的连安宁,扬手重重的拍了拍胸膛,豪气云干的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说话算话,以后老大有事尽管吩咐。” 他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一丝的免强。 南宫祺叫得特顺口,而慕容笑笑听得却不是那么的顺耳:“南宫少爷,你……” “老大,我叫南宫祺。”南宫祺快速打断,纠正慕容笑笑见外的叫法,接着又嘻嘻笑道:“我能跟老大一起逛花灯会么?” 今天本来是约了其他大人的少爷一起逛的,哪知在见到三皇子的挑衅后一个个扔下他跑得没影了,可恨啊可气,以后一定要跟他们划清界线。 连安宁似是料到慕容笑笑想说什么,忙一把拽过她,继续往前走去,就这样,慕容笑糊里糊涂的顶了个“南宫祺老大”的头衔,本四个人的游玩,现在又加了一个南宫祺,似是不想破坏今晚的好心情,连安宁与南宫祺也没有再次暴发战争。 几人结伴而行,去了湖边放花灯,两岸蹲满了人,柳条儿垂下,随风轻轻摇曳,无数只花灯在湖水中飘摇,似星星坠落其中,点亮了四周。 慕容笑笑,连安宁与玲珑寻了个空位蹲下,将手中的荷花灯点燃,放到湖里,素手轻轻拍打着湖水,荷花灯缓缓随波逐流。 皇甫沉言与南宫祺深深觉得这是小孩子家跟女儿家喜欢的玩意,于是很果断的站在一旁看着。 放完花灯,几人便迈着闲适的步子往回走,突然,几个蒙着黑巾的黑衣人从空而降,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你就是慕容笑笑?”为首的一名黑衣男子目露凶光,瞪着慕容笑笑,问道。 夜风吹拂,夹杂着嗜血的味道,慕容笑笑心中突的一跳,不由得大骇,黑衣人的人数不多,仅有三人,然而却个个都手持着一把剑,他们看着她的眼中露出凶狠之色,分明是想要置她于死地。 这个想法一出,慕容笑笑浑然觉得自己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真的有人要杀自己,是谁? 连安宁将慕容笑笑拉到身后,冷的脸望着三名黑衣人:“你们想做什么?” 这时,南宫祺也跑到了慕容笑笑的身前,英俊的脸庞带着肃杀之意:“有我在,你们休想动她一根寒毛。” 皇甫沉言也同两人站在一起,目光冷冽,虽不说话,无形的气压已然释放而出,玲珑身子瑟瑟发抖,害怕的躲在后面,很快,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将慕容笑笑往自己的身后拉去。 明明自己害怕得不行,却依然要想着保护她。 看着眼前挡在自己身前护着她的几人,慕容笑笑的鼻子微微发酸,眼中闪过一股热浪,心口被温暖涨得满满的。 为首的黑衣人粗扫了一眼与他们对峙的连安宁,南宫祺与皇甫沉言,不屑的鼻中哼哼了几声:“就凭你们,以为拦得住我们吗,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要动笑儿,先过姑奶奶这一关再说。”连安宁气得美目圆瞪,拳头紧了紧,不由得心惊,这群混蛋,居然想要杀笑儿,活腻歪了。 皇甫沉言星目流转,恰似夜空中的上弦月一般皎洁,却又冷冽如霜:“是谁指使的你们。” 三名黑衣人面面相觑,面对皇甫沉言时眼露恭敬之色,却并没有回他的话。 显然,这三人是认识皇甫沉言的,而他们也懂得言多必失,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选择沉默。 慕容笑笑稳了稳心神,强压下心中的害怕,手伸向自己挂在腰间的小布包,当摸到了一个小瓷瓶时,她缓缓拔开挡在前面的人,站在三名黑衣人的面前,霍然开口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何帮为难我的朋友。” “算你识相。”黑衣人一双阴鸷的黑眸紧锁住慕容笑笑:“若你乖乖的跟我们走,你身后的这些人,我们自然不会为难。” 他们也不想动手,只想快点把慕容笑笑带到偏僻的地方,然后了结她的生命,这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家世都了不得,不可随意惹上这些麻烦。 “笑儿,我是不会留下你独自走的,更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连安宁咆哮道。 “老大,丢下你自己逃跑,实在不是我南宫祺的作风。” “笑儿,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皇甫沉言轻声说道,眉宇间是一片冷然。 “奴……奴婢誓死追随小姐。”玲珑惨白着小脸,却仍是倔强的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慕容笑笑忽地扬笑,面对这么多真心为自己的人,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如果你们相信我,就把眼睛捂住。” 第六十六章:书院招生去报道 不一会儿,慕容笑笑闻到空气中的药味散去,才放下手来:“大家可以松开了。”接着,她笑嘻嘻的看着眼前蹲在地上捂着自个的眼睛,痛苦吟声的三人,道:“不是让你们捂眼睛了吗,是你们自己不听,不能怪我咯。” 她说的很是无害,表情更是无辜,气得三人心中不禁吐血,拜托小姐,如果真听你的捂了眼睛,还不被你给跑了。 “哈哈,笑儿,你真厉害,让我看看究竟是谁想要对你不利。”连安宁大笑几声,接着便要走过去揭开几人的面巾,却被慕容笑笑阻止了。 “别靠近,虽然他们中了我的毒,不过并没有限制他们的武功,若是被他们擒住,不难保他们杀心顿起,为今之际,就是快跑。” 就算看到了他们的真面目,也不一定知道是谁指使的,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大家因为她而受伤害。 皇甫沉言思索了一下,也点头道:“笑儿说的不错,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再说,万一他们的帮手赶到了,我们也未必能对付得了。” 想要下药,就得趁对方不备之意,若是一会真的再有人来,他们可不一定就有这么好的运气。 连安宁听罢,也冷静了下来,拉起慕容笑笑的手,就往大街上跑去,这里人!无!错!小说m.wcxiashuo烟稀少,实在是太危险了。 五人一决定,便卯足了劲往热闹的大街上跑去,然,当五人快要涌入那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时,身后蓦地一道强劲的掌风袭来,连安宁心中一惊,忙将身边的慕容笑笑往一边推去,凌厉的掌风擦着她的耳边堪堪而过,吓得众人心惊胆颤。 回头,就见身后的不远处,两条黑色的人影以风一般的速度向他们追来,黑色的人融入黑色的夜晚中,似鬼魅一般。 “不好,有人追来了,大家快挤入人群里。” 慕容笑笑险险的稳住了身子,看到后面追来的两人时,猛的吸了一口凉气,几人惊魂未定,听罢不敢有一丝的耽搁,继续往前跑去。 人来人往的人流掩盖住了几人的身形,让他们逃跑的时间更加充欲,然,他们忽视了一个问题,人多的地方不一定适合一起跑,很快,几个人纷纷被人流给充散了。 当他们回过神来之时,哪里还见其他的同伙。 “呀,老大他们呢?”南宫祺看了看身后,惊叫的问身旁的连安宁。 连安宁心中大骇,慌张的看了看身后:“不是刚刚还在一起的呢,怎么不见了?”糟糕,一定是走散了,除了她跟南宫祺,哪里还有别人的身影。 气恼的瞪了南宫祺一眼,连安宁没好气的好吼道:“南宫祺,你怎么回事,只顾自己,笑儿什么时候不见了也不知道吗?不会时刻注意一点啊。” 南宫祺蓦地瞠目,似铜铃般的眼睛望着连安宁:“喂,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拉着老大的手,为什么你不拉紧一点。” “什么,你还有理,你身为男子汉,难道不应该保护好笑儿吗?好意思赖我?”连安宁气不打一出来,双手叉腰,整一泼妇骂街的形象。 南宫祺嘴角狠抽了几下,最终没有反驳回去,而是拉耸了肩膀,一脸的自责,虽然连安宁是个不讲道理的野蛮女,但是这一次,她骂得没有错,先前还想要保护老大的他,转个身就将老大给弄丢了,呜呜呜,老天,你不是这么见不得我好吧。 见南宫祺这副模样,连安宁撇撇唇,不再野蛮下去,闷闷的说了一句:“我们按原路返回,找找笑儿他们。” “恩,好。”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转个身往回走去。 皇甫沉言跟玲珑被人群挤到了另一边,待回过神来时,身后也没有慕容笑笑的身影,吓得两人顿时大惊失色。 当连安宁与南宫祺找到两人的时候,四人面面相觑,相互瞪了好久,才猛然惊绝,慕容笑笑落单了。 这一想法,让四人顿时寒毛直竖,笑儿有危险了。 当下,四人分散两拔,连安宁与南宫祺,皇甫沉言与玲珑,向大街进行地毯式搜寻。 再说慕容笑笑,因为深知道黑衣人的目的是她,所以她果断的选择了独自往一个方向跑去,若大家跟着她,只会多一个人处于危险之中。 从刚才黑衣人那刚劲的掌风中不难察觉,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心中暗暗惊讶,究竟是谁要她的命。 身后危险的气息一直紧紧跟随,慕容笑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回头,只顾没命的往前跑。 好在街上的人络绎不绝,她娇小的身子在此时就派上了用场,黑衣人不敢将行踪暴路,否则引来路人的注意力反而会坏事,于是只敢悄悄的跟踪,可显然比起光明正大穿梭在人群里的慕容笑笑慢了些许。 直到感受不到身后的危险传来,慕容笑笑转身看了看身后,没有看到一丝可疑,身子一转,落入一个小巷子内,从这条小巷走出去,一直到街的尽头,就是慕容府了。 提着一口气,慕容笑笑再次拎起裙摆,“咚咚咚”的脚步声在小巷里清晰的响起,听得慕容笑笑内心直打鼓。 眼看街道就在眼前,突然,前方一个黑影蹿了进来,慕容笑笑吓了一跳,一双美眸骤然紧缩,心脏剧烈的跳动。 不是这么倒霉的吧,莫非又被人发现了。 才想着,她蓦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正打算往回跑,突然,那人影像是没长眼睛似的,直接撞上了自己。 “唉哟!” “啊!”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很快,一只手掌捂上了自己的嘴巴,慕容笑笑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身上的人影急忙往后瞧去,不禁好奇,莫非是同路人,也被人追了。 见后面没有人跟来,黑影转过头来,霎那间,慕容笑笑瞠目结舌。 皇甫墨邪! 怎么会是他。 “唔……唔唔唔……”手被他唔着,慕容笑笑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个音节。 皇甫墨邪这才看清被自己撞上的人影,心下也是一惊,忙松开了手。 刚刚只顾着回头看身后有没有人追,压根就没有在意前方有人。 一上一下的姿势有些暧昧,她浓密的睫毛轻颤,像蒲扇一般,小巧的鼻子,白晰的皮肤隐隐散发着莹白的光泽,如樱花般绯色的唇,看上去优美动人,皇甫墨邪怔怔的看着慕容笑笑,几乎忘了回神,在她恼羞成怒的瞪视下,才浑然惊觉的从她身上爬起来,黑暗中,俊逸的脸上浮上可疑的红晕。 然而,来不急两人多说话,从慕容笑笑跑来的巷子那头,两道人影蓦然借着月光洒在地上,慕容笑笑心倏地一跳,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慌乱的神情。 皇甫墨邪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两条站在巷口的影子,不知是不是在找着慕容笑笑的身影,背对着他们,并没有进得小巷来,他看了眼紧张的慕容笑笑,忽地握上了她的手。 淡淡的温暖自手心传来,慕容笑笑蓦地瞪大了眼睛,低头望着那紧握的双手,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别担心,有我在,会没事的。”轻柔的嗓音似冬日里的暖阳,让冰雪融化,皇甫墨邪的声音似有穿透力一般,带着一股魔力,很短的一句话,慕容笑笑却陌名的不紧张了,那急速跳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如皎月般明亮的黑眸掀起淡淡的涟漪。 心,在这一刻,没来由的安定。 很久以后,慕容笑笑回想起来,或许就是那轻轻一握,不经意间带给她的温暖与安定,皇甫墨邪在那时悄然的住进了她的心里。 慕容笑笑神情呆呆的,任由皇甫墨邪将她藏在一只竹篓里面,而后,他则扯着嗓子对着他刚刚冲进来的巷子口大嚷了起来。 “喂,哪里来的死丫头,走路不长眼睛啊,跑那么快做什么,赶着去投胎吗,撞了本少爷也不知道道歉吗?” 他的声音清脆动人,明明是骂人的话,却像黎明之前那一道冲破黑暗而投束的光柱,带着很强生命力。 耳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慕容笑知知道,是那两名追着她的黑衣人跑了过来,在她躲藏的竹篓旁停下,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呼吸瞬间屏住,她不敢大口中喘气,就怕下一刻被人给发现了。 “你刚刚有看到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吗?”一名黑衣人问道。 皇甫墨邪打量了两人一眼,气愤的道:“当然有,不就刚刚向了边跑去,活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似的,没命的跑,撞到本少爷也不道歉。” 他说的有模有样,煞有介事,两人相视一望,顿觉得就是自己要追的人,了然的点头:“追。”一人轻喝一声,紧接着,两条人影像两支离弦之箭,向前方飞速掠过。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两人消失在小巷的另一头,皇甫墨邪才急忙将盖子掀开,露出慕容笑笑那张强装镇定的小脸。 “这里不安全,看得出来那两个人是找你的,指不定找不到你时,想到了破绽,会回到这里来。” 皇甫墨邪冷静的分析到,棱角分明的五官,看起来完美得宛如上天的杰作,微微蹙起的剑眉,带着一股凛冽之势。 在他的话刚说完,慕容笑笑来不急有所反应之际,他再次拉着她的手,与两个黑衣人相反方向跑去。 慕容笑笑怔愣,想要抽出手来,哪知皇甫墨邪的力道忒大,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作罢,任由他拉着自己没命的跑。 不知跑了多久,两人才停下,慕容笑笑四下看了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跑到了郊外,四下无人烟,只有萤火虫闪着微弱的光芒,就像星星坠落了凡尘。 双手撑着膝盖,两人大口大口的喘了会气,慕容笑笑才抬头看着皇甫墨邪,说道:“你……你怎么会在那条巷子里?” 缓了缓心神,皇甫墨邪这才感觉胸口不那么难受了:“我去慕容府找你,却不料被人跟踪。” 慕容笑笑眉稍微抖,有些无语,今天都是什么日子,她被人跟踪追杀,皇甫墨邪也被人跟踪:“你惹到谁了,被人跟踪?” 皇甫墨邪闻言,深邃的黑眸微眯了起来,细长的眼缝里透出森冷的光芒:“皇甫影弘,他总是找尽机会教训我,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又是他?”慕容笑笑厌恶的皱眉,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去慕容府做什么?” “我是去找你的。”晶亮的眸光闪烁了几下,皇甫墨邪继续说道:“明天天一亮,我就要跟使臣去北朝了,临走前,想跟你道别。” “明天,这么快?”下意识的,慕容笑笑惊呼道,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忙垂眸,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去北朝当质子?” 正常人,应该干不出这事吧? 又不是去享福,本以为皇上会指定一名皇子去,说不准最后这差事还是会落到他的身上,却没想过皇甫墨邪会主动提出去当质子。 以后三年的生活,怕还是与他先前过的无异吧,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人欺负而已。 想着,慕容笑笑忽地生出一丝心疼! 皇甫墨邪静静的凝望着慕容笑笑,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覆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他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唇都精致而华美。 他明亮透澈的眸中,是缱绻留恋:“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想要替秋嬷嬷报仇,想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我必须站在最顶端,俯瞰众人,而不是站在人群中仰视。” 慕容笑笑蓦然抬头,怔怔的看着皇甫墨邪,他的背挺拔如松,巍峨如山,仿若从天而降的神抵,优雅,波澜不惊,而又睥睨天下。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与不退缩的坚毅执着。 “你……为何这么肯定,万一失败了怎么办?”机会?去当质子,会让他在短短的三年内变强大吗? 慕容笑笑不由得狐疑! 皇甫墨邪勾起唇角,那一抹笑容邪肆狂妄,却又自信满满,说不出的风华绝代:“没有失败,一旦决定了,我就不允许有失败的存在。” 不管多难,多苦,多么不可思议,他都要牢牢抓住这三年! 慕容笑笑的瞳孔骤然紧缩,呆呆的看着皇甫墨邪,忽然觉得他说的站在世人的顶端并不是玩笑,而是他真的可以。 即使不是三年,那么三年后,皇甫墨邪,或许已不是今天的皇甫墨邪了。 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变强,他如此,自己又何偿不是呢? 她扯出一抹笑,泛着柔柔的光芒。 突然,皇甫墨邪自颈脖子上拿下一样东西,径自带上了慕容笑笑的脖子。 “皇甫墨邪,你做什么?”慕容笑笑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是护身符,小绣包是秋嬷嬷亲手绣的,护身符是秋嬷嬷亲自求的,我从小就带在身上,你替我收着,我怕会弄破了它。”他淡淡的说道,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 慕容笑笑的手一顿,既而松了开来,任他将护身符系上了她的脖子。 “这是秋嬷嬷留给你的,等你回来,我会完好无缺的还给你。”慕容笑笑抚上胸前的小绣包,清眸中带着一丝迷离的哀痛。 皇甫墨邪绚然一笑,并不接话,而是神情霸道而又严肃的道:“慕容笑笑,你听好了,如果三年后我回来,你与人订亲或成亲的话,我会把那个男人阉了送进宫当太监,然后再狠狠的教训你一顿。” 慕容笑笑眉头轻皱,有些不乐意的扭头:“皇甫墨邪,你这是威胁我,这招对我没有用。”嫁人?订亲?前世偿够了痛苦,今生她可不想再踏入那堪称坟墓的地方,若是可以,她真想守着真心对她的人过一辈子。 “不是威胁,我是在陈述一个可能会发生的事实。”皇甫墨邪将慕容笑笑偏过的脑袋颁正,清澈瞳眸望进他如墨的眼底,慕容笑笑看到了他眼中有着一丝异样的涟漪。 她气恼的鼓起腮邦,拍掉了皇甫墨邪的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成不成亲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这是什么人哪,气死她了。 不捧她的脸,皇甫墨邪将手改放在她的肩膀上,眼里是说不出的认真:“当然有关系,你若要嫁人,就必须得嫁给我。” 求婚? 慕容笑笑脑子里瞬间跳出来这么一个想法,不过很快就被她给掐灭了,羽睫微扇了一下,她乌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皇甫墨邪,你是否觉得我拥有郡主的身份,对你很有利?” 看着带着一丝愠怒的小脸,皇甫墨邪不以为然的笑道:“我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太子之位,皇位,但是如果靠你得到的话,我皇甫墨邪岂不跟卑鄙无耻的皇甫影弘是一类的货色。” 他微微仰头,上扬的唇角噙着傲然的笑容,仿佛天地之间他是主宰。 明明前方的路是条未知数,而皇甫墨邪却让她有种万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错觉。 听到他的话,慕容笑笑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她如今的身份,背后的势力,不知让多少人嫉妒红了眼睛,皇甫离圣为了娶到她,费尽了心思,就为了那一张位子。 “那你娶我有什么目的。”慕容笑笑敛眉,略带戒备的问道。 皇甫墨邪怔了一怔,而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因为你是秋嬷嬷喜欢的人,所以我觉得娶你应该会让秋嬷嬷九泉含笑。” 他能跟她说,因为她是他现在最在乎的人之一,他想保护她,更想……单纯的娶她为妻。 不过看慕容笑笑那像是看豺狼一样的瞪着自己,说出来后果一定很糟糕。 慕容笑笑猛的翻了个白眼:“无聊。”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听。 皇甫墨邪黝黑的瞳眸凝视着淡漠性子下难得露出的可爱表情的慕容笑笑,不禁愉悦的扬起了唇角,蓦地,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今日一别,他会很想慕容笑笑吧! 这个将他从黑暗的边缘拉回来的少女,给了他重新站起来的渴望,让他明白活着的真正意义。 慕容笑笑瞳孔大瞠,像是见鬼似的瞪着皇甫墨邪,莹白如玉的手抚上额头,那里,还残留着温热而湿濡的感觉,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僵若雕石。 “你……你你你你……”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吓的,她一连说了许多个你字,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虽然灵魂不小了,可这身子还只是十一岁啊,皇甫墨邪,居然有恋童的嗜好。 “皇甫墨邪,你这个变态。”慕容笑笑往后跳了一大步,离得远远的,恼羞成怒的吼道。 皇甫墨邪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变……变态! “不许靠近我,我要回去了。”警戒的望着抬脚向前跨了一大步的皇甫墨邪,慕容笑笑大叫道。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有脚,会走回去,不许跟着我。”说罢,慕容笑笑抬脚就跑,连头也不回,活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似的。 皇甫墨邪无耐的摇了摇头,深不见底的眸中,带着丝丝的宠溺,而后悄悄的跟在了慕容笑笑的身后。 他还记得有人在追她,到少要看她到慕容府门口才能安心离去。 慕容笑笑本想去找连安宁等人,但一想她一个人又不知从哪找起,于是打算直接回慕容府,说不定他们找不到她,会回慕容府等她。 直到看到慕容笑笑走进慕容府的大门,皇甫墨邪才转身离开。 潇湘书院做为洛朝的皇家学院,坐落在皇宫的北侧,依山傍水,紧挨着皇宫,占地面积极广,富贵逼人,又不失磅礴大气。此时,通往书院门口的林荫小道被马车轿子塞的满满的,每个进书院考试的学生身后都跟着一名丫环或家仆,书院的规定,只允许带一个下人进去。 每个人的脸上均露出紧张又振奋的神色,书院对人数的限制只有二十人,而今天来参加考试的却有上百个人,竞争残酷而又激烈,如果落选,那便会给将族带来不好的名声。 当慕容府的马车来到那条林荫小道时,前面已经排满了马车与轿子,根本没有他们能走的路,车夫皱了皱眉,无耐的对着车里的人说道。 “大小姐,三小姐,前面过不去,可能委屈二位小姐走过去。” 车夫的话音刚落,帘子被人掀开,慕容笑笑第一个走了出来,她看了眼面前长长的车队,淡淡的说道:“知道了,你们在这里等。” “是,三小姐。” 慕容笑笑说罢,便率先从马车里跳了下来,玲珑紧跟在后面,接着,慕容映雪也掀起帘子走了出来,黛眉先是一皱,而后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愤怒。 该死的,这么热的天,居然要她走过去,没用的奴才,过不了&无&错&小说{m}.{cf}{xiaoshuo}.}就不会想想办法吗? 虽然有怨言,但慕容映雪却不敢明着表现出来,要知道,她在慕容府给人的映象可是纯洁如莲,温柔可人的嫡女。 她的贴身丫环白秋连忙端过一张矮登,扶着慕容映雪踩着走下马车,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动人,再加上她如花似玉的容貌,顿时吸引住了周围的一片人。 不少公子少爷被慕容映雪迷得神魂颠倒,心中纷纷赞叹,这样的美人儿,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再过几年,那还不名动京城,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把她给订下了,待成人之时娶回家中。 慕容映雪高昂着头,嘴角轻弯,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让那些人见了更是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忽然,一名油头粉面的少年挥着扇子站在她面前,细长的眼睛自认魅力无限的对慕容映雪放了个电,而后慢条斯理的自我介绍。 “这位小姐,你好,我是太慰的孙子,宋吟,请问小姐芳名。” 少年一身蓝色丝织长袍,年约十五,唇红齿白,长得玉树临风,却多了些脂粉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慕容映雪微笑的看着宋吟,深不见底的瞳眸深处划过深深的厌恶,太慰的孙子又如何,他连三皇子的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居然还敢对自己有妄想,简直就是做梦,她慕容映雪要嫁也是嫁人中之龙,而三皇子就是她理想的夫君。 心中即使对宋吟讨厌,但却不得不正视他,谁让他的爷爷是太慰,官高一级压死人。 慕容映雪双手交叠,微微向宋吟行了个礼:“宋公子有礼,小女子慕容映雪,家父乃工部侍郎。” 宋吟见美人谦谦有礼,顿时心花怒放,如鹰般的眸中迸射出贪婪的精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慕容映雪:“原来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早就听闻大小姐天资聪慧,有着琼姿花貌,今日一见,真是有幸。” 他一边赞扬着慕容映雪,心中开始打起了小九九,不过是个工部侍郎的女儿,他爷爷可是从一品太慰,如果自己上门提亲,那慕容府还不巴着求着将她嫁过来。 想着,宋吟脸上的笑容越发邪恶,心里也美的冒泡泡。 “宋公子过奖了。”慕容映雪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宋吟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实在是猥琐的很,让她极不舒服。 “大小姐是要进书院参家考核吗?我也是,不如我们一起走吧。”说着,宋吟收起扇子,风骚的一拔头发,伸出手便拉上了慕容映雪的手。 慕容映雪一惊,忙挣脱起来,小脸也蓦地惨白了起来,但宋吟却拽的死死的,脸上的笑容让人见了都想吐。 “宋公子,你做什么,请你放尊重一点。” 宋吟不已为然,调笑道:“慕容小姐,本少爷不过是想跟你一起参加考核而已,哪里不尊重了。”说着,他将慕容映雪往身边拉了拉。 白秋看着自家小姐被人调戏,急得在一旁直跺脚,想上前将小姐救离魔爪,但却不敢,对方的家世可是比慕容府要高上许多,连小姐都惹不起,更不是自己这个小丫环能惹的。一旁的慕容府下人即使有心,也无力,只因为宋吟身后的下人早就将他们盯得死死的,凶悍的模样似在说,你们敢上前一步试试看。 “小姐,大小姐被人欺负了,怎么办?”玲珑凑近慕容笑笑,悄声问道。 玲珑与慕容笑笑两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却忽然看到四周的人眼光有些异样的看着她的身后,回头才发现,慕容映雪被一名少年给缠住了,此时还不顾大庭广众拉着慕容映雪的手。 “看着。”慕容笑笑冷眼旁观,漠然的吐出两个字。 玲珑一怔,而后也变得一脸冷色,小姐说看着,那就看着,反正被欺负的又不是自家小姐,她对大小姐本就没什么好映象,看着她被人缠着,心里怎么有种雀跃的感觉呢,喔,她好黑暗。 就在慕容映雪急得快哭了的时候,一道清悦的嗓音蓦地响了起来,如潺潺的小溪,流淌在众人心间。 “宋少爷,你这举动似乎有损书院的形象,被书院的师父们看见了,你觉得今年还能进吗?” 宋吟闻言,气得表情扭屈,那个人一下子就说到了自己的痛处,三年前参加书院的考核他没能考上,已经被爷爷骂得狗血淋头,若这次没有考核直接被退回去,爷爷不气疯了才怪,那他在家的嫡子身份也就及及可危了。 回头,正想好好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声音的主人,却在见到对方时,表情霎时间凝固,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皇甫离圣优雅从容的向宋吟走来,俊美的脸上是一片冷漠,双目死死的盯着宋吟拉扯着慕容映雪的手臂上,那冷冽的目光宛如一把刀,刺向宋吟,没来由的,宋吟一惊,松开了手,对着面前高贵的男子点头哈腰。 “三皇子,您怎么来了。” 若换成别人,他早就命人狠狠揍一顿,可刚刚开口的却是皇子,他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皇子怎么样。 “想来就来。” 慕容映雪一见到皇甫离圣俊逸的容颜,先前的恐慌早就抛到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与紧张,她微微垂头,时不时拿眼角偷瞄,心快速的跳着。 皇甫离圣的到来,对慕容映雪来说简直是宛如天神降临,将自己救离魔爪,因此对他的痴迷更深了。 慕容映雪娇羞的模样让皇甫离圣的心中一阵悸动,他本不用来潇湘书院的,但一想到慕容映雪今天会来,就不由自主的想来见她,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慕容笑笑,如果再不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他争夺皇位的筹码就会弱下来,这绝不允许。 “慕容大小姐,你还好吧?”皇甫离圣走到慕容映雪面前,柔声问道,听得慕容映雪越发激动了。 她抬眸,如黑宝石般闪耀着光泽的瞳`无`错`小说`m.`wcxiaoshuo眸痴痴的望着皇甫离圣:“谢三皇子,臣女没事。”说完,慕容映雪又快速将头低下去,当她看到三皇子的目光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如果……如果刚刚抓着自己手的是三皇子,那该多好。 “玲珑,走了。”不远处,慕容笑笑无聊的耸耸肩,继续往书院走去。 这一段小插曲,因为皇甫离圣的解围而告一段落,他也陪着慕容映雪往书院走去,而深深浅浅的议论声开始响了起来,有人小声谩骂着宋吟的无耻,更多的却是在猜测皇甫离圣跟慕容映雪关系。 嫉妒的千金们诋毁着慕容映雪,谁让她们有的人第一次见到皇甫离圣的真颜就一见倾心了,而在她们眼里,慕容映雪跟皇甫离圣很熟,否则怎么会让他出手相助。 可恶啊,可恨啊。 面对各种各样羡慕嫉妒恨的视线,慕容映雪更加得意了。 “慕容大小姐……”皇甫离圣刚想问什么,猛然间被慕容映雪给打断了。 “三皇子,你叫我雪儿就行。” 慕容映雪说完,猝然一惊,自己在做什么,居然打断三皇子的话,还,还说那样的话,糟糕,不知道三皇子会不会生气,会怎么看她呢?好不容易才跟他走得近些,若是因为她的无礼而…… 后面的话,慕容映雪根本不敢想象,她不想三皇子用像对别人那样的冰冷眼光看她:“三皇子,我……”她惴惴不安的想解释着什么,忽然见到皇甫离圣微微扬起的笑容。 “雪儿,你不是跟你三妹一起来的吗?怎么就只看到你一个人。” 慕容映雪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无数的欣喜盈满全身,皇甫离圣温柔带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我也不知道,一下马车我就被宋少爷缠住了,没有见到三妹,我想应该已经进书院报到了吧。” 慕容映雪温顺的回道,心里却将慕容笑笑骂了个遍。如果不是她同意车夫将马车停在这里,而她们自己走进去,她又怎么会遇到宋吟那个无赖,居然也不等她一下,一个人先走了,以为不用考核就了不起吗,哼。 皇甫离圣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眸,心中对慕容笑笑有了另外一个理解,那就是冷血无情,见到自己的姐姐有难也不出手相助,反而一个人逃之夭夭,这种女子,啧……果然卑贱,他都快下不去手了,但是为了自己的大业,他必须忍,慕容笑笑是他登基的重要棋子,只要他登上皇位,她就什么都不是了,他看中的女人是雪儿,以雪儿的倾城之姿,才是最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站的。 走在最前面的慕容笑笑并不知道此时身后两人的心思,如果知道,她怕是要疯狂的仰天大笑,皇甫离圣,你还以为我是以前的那个慕容笑笑吗?任你利用,任你践踏,任你丢弃,你错了,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顶端,将你踩在脚底狠狠的蹂躏,慕容映雪的确是有资格与你站在一起的人,因为你们两人都是一样的龌龊,狼跟狈是为奸的,怎么会分开? 书院的门口,已不像小道上那般拥挤,因为各家的小姐少爷们只带了一个下人或丫环,剩下的都留在了自家的马车旁,也因此才空了很多。 慕容笑笑缓缓走着,就像在逛自家的花园那般悠闲,远远的,她看到了书院门口,一抹小身影东张西望,脸上忽地绽放出一抹如花的笑颜,发自内心的。 那东张西望的人正是连安宁,待慕容笑笑走近,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放松,一个不可念头忽地浮上心头,难道说表姐在等她? “你在等我吗?” 她从爹的口中知道慕容笑笑经皇后娘娘特许可以不用考核进潇湘书院学习,今天会来书院报到,所以在书院门口等她,想知道她进了这陌生的环境会不会手足无措,不过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慕容笑笑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云淡轻风,从容不迫,没有一点见到陌生人害怕的样子,好奇怪,不过这样的她,自己非常喜欢。 连安宁无视周围人怪异的眼光,一个狠厉的眼神扫视一圈,然后乐颠乐颠往书院走去,慕容笑笑会去哪呢?她今天不是来考核的,应该不会出现在大殿。 于是,她准备开始了搜寻慕容笑笑大行动,却蓦地被人扯住了衣服,连安宁没好气的回头,破口就大骂:“哪个混蛋不长眼,居然敢拉姑姑奶奶的衣服……呃,师公。” 将连安宁拉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潇湘书院的院长封顺,同时也是连城少年时的老师,连城敬重恩师,总是隔三差五的来看他,有时候会带着连安宁一起,但调皮捣蛋的她总会惹出一身的麻烦,令封顺跟连城一个头两个大。 即便如此,封顺却依然对连安宁疼爱有加,用他的话来说,师公岂是白叫的。 “安宁,你这是做什么去?”封顺花白的胡子抖了抖,说出来的话声如洪钟,明明已是头发花白的老人,然言行举止却看不出一丝老态。 连安宁忙堆起一脸的讨笑,双手挽着封顺的手臂,卖乖的说道:“师公,你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 师公虽然很疼她,但罚起来也是要人命的,而且还没有人敢帮她说一句好话。 “来看看你安不安份。”封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睨了连安宁一眼,仿佛在说,看吧,果然被我猜到了,你还真不安份。 连安宁读懂了封顺眼中的意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师公,你别这样看人家嘛,你放心,今天的考核我一定能过,绝对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 她不喜欢读书,舞刀弄剑倒是很擅长,但身为护国公皆大将军的嫡女,如果连潇湘书院都进不去的话,那多丢脸啊。 第六十七章:学院生活不太平 当有人查到了慕容笑笑的为人与禀性时,更多人露出了不屑的态度,于是一致决定对她抱持冷态度,让她在学堂里上课,却打定主意要将她冷落在一边。 反正皇后娘娘只是让她进书院学习,并没有说其他的,怎么学,如何教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封顺对此并没有很大的意见,对他来说,每一个学生都是一块璞玉,值得慢慢雕琢,而能否拥有价值就看各人的努力与造化,有的人能一展风华,而有的人只能默默无闻,这些,并不是取决于他们的家世。 听那些老师们谈论慕容笑笑的资质如何愚笨,性格如何胆怯,仅仅拥有庶女的身份,却能靠着皇后这棵大树进潇湘书院学习时,他们话里对她的鄙夷,嘲讽,不屑,对封顺来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他反而有些期待,被大家如此轻视的慕容笑笑,会以怎样的姿态在书院呆下去。 “还愣着,是不是不想进书院了。”见连安宁还杵在原地一脸的纠结,封顺没好气的一个暴栗敲上了她的脑袋。 连安宁捂着被敲疼的脑袋,一双眸子充满怨念的看着封顺,良久,她才不甘不愿的开口:“是,师公,不过,如果慕容笑笑来找你,你一定要帮我看住她啊,我考完马上来找你。” “恩。”封顺不爽的点点头,为什么他有一种被连安宁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脚长在慕容笑笑身上,难不成她要走,自己还要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么? 得到了封顺的回答,连安宁这才满意的往大殿走去,参加考核。 潇湘书院的考核分为两次,一次笔试,一次面试,分别在上午与下午,题目的答案令师父满意的,可以留下,不满意的则被退回,等待下一个三年后的招生。 潇湘书院做为最高学院,招收的弟子都是百里挑一的,所以在入学以前,每个人都经师父教过诗词歌赋与琴棋书画,虽说不是每样都精通,但无论如何对才学都有一定的基础。 灼热的阳光无情的烤着地面,树从间,蝉鸣声声,给宁静的夏季带来一丝热闹的画面,空气中没有一点风,闷热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慕容笑笑并没有先去院长那报到,而是百无聊赖的参观起书院来,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绿荫草地,百花争妍的花园,每一处,都给人一种家的感觉,这莫非就是书院的特别之处。 不知不觉,她走到书院的最后面,那里,是一个偏僻的地方,杂草丛生,一两间屋子看上去有些败落,看样子似乎是用来堆杂物的,仰头,看着高高的围墙,红色的砖瓦,琉璃的屋檐,两棵茂盛的梧桐树紧挨着墙而生,慕容笑笑微微眯起了好看的杏眸。 这墙,不是皇宫的围墙吗? 这倒是挺方便的,紧挨着皇宫,连围墙都省了,之前只知道书院在皇宫的北侧,却没想到是如此紧挨着皇宫,翻个围墙就能进宫了,感觉就像翻自己的后花园一样简单。 不过即使如此,想来也不会有人蠢到做这种事情,先不说这围墙后面是哪一座宫殿,万一进去了,被人当成刺客就地正法,那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而且这里偏僻的很,那些自恃身份高贵的小姐少爷定不会想到来这里,原因嘛,很简单,不符合身份。 恩?那里有颗脑袋—— 慕容笑笑忽地瞥头,看到她视线的右上方,一颗小小的脑袋正探头探脑的往书院的方向看,而且那人所站的位置,还是在皇宫里,只需再往上爬一点,他就可以翻到书院这边来了,只不过,那高度嘛……没有梯子还真是有点困难。 那人似乎感应到了慕容笑笑打量的视线,也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同样的惊诧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六皇子? 慕容笑笑微张着嘴,看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孔,而对方此刻也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自己,良久。 倏地,皇甫墨邪的头动了,他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个正着似的,惊愕不已,脸上闪过慌乱,不知是不是心虚,他身形开始渐渐不稳。 下一秒,墙头的那颗脑袋忽地一下不见了,紧接着,“呯”地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六皇子,出什么事了?”对面,小顺子急促的声音传来,紧张的说道:“六皇子,你没事吧,怎么好好的从梯子上摔下来了呢?” “噗哈哈哈哈……”慕容笑笑一愣,接着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 从小顺子的话中,她想象着对面的情景,皇甫离圣从梯子上摔下,跌了个四仰八叉,边想,脑子里还顺带描绘出他摔在地上,四脚朝天的姿势,也因此,慕容笑笑的笑声越发的大了。 围墙对面,皇甫墨邪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俊美的脸上浮上尴尬的绯红,心中将慕容笑笑数落了个遍。 可恶,都怪她,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自己怎么会这么窘迫,也不至于慌了神而想逃,忘了自己是站在梯子上,身子一动便保持不了平横,以至于摔得这么狼狈。 小顺子皱着小脸,看着使劲揉着屁股的皇甫墨邪,关切的话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六皇子,你的屁股疼吗?要不要奴才帮你柔柔。” 一道狠厉的目光瞬间瞪向了小顺子,皇甫墨邪气得咬牙切齿,脸上的可疑的红色更浓了,因为他听到了对慕容笑笑越发猖狂的笑声。 该死的小顺子,没长脑子是不是。 但是更让他奇怪的是慕容笑笑,前两次见她,都是那副云淡轻风的神情,好似什么都撼动不了她的情绪,而现在,她却笑的这么欢乐,不可否认,她笑起来很温暖,很耀眼,也……很美。 小顺子接收到皇甫墨邪那不满的视线,委屈的嘟着嘴,低头对手指,他有说错什么吗?六皇子干麻拿仇人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可是很关心主子的。 慕容笑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她见到皇甫墨邪慌乱无措的神情就觉得很有意思,他趴在自家的墙头实属正常,自己也不过是偶然走到这里,很不巧的看到了他,他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而对面小顺子单纯的关心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几乎可以看见皇甫墨邪一手捂着屁股,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小顺子的情景。 又在墙角下站了一会,慕容笑笑转身离开,却蓦地听到对面响起一道沉着而充满慈爱的声音,脚不由得停了下来,重新抬头,望着那堵高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和煦的笑容。 “六皇子,快让奴婢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关切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心,说话的人正是秋嬷嬷,她仔仔细细将皇甫墨邪检查了个遍,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接着又疑惑的问:“奴婢刚刚好像听到慕容小姐的笑声,是不是真的。” 说着,秋嬷嬷四下看了看,企图将慕容笑笑给找出来,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大,慕容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呢?如果她进来,为何自己都没有看见,可真是太奇怪了。 皇甫墨邪点点头,看向那堵宫墙,意思在说,她在墙的对面。 秋嬷嬷闻言,顿时大喜,跑到墙根就扯着嗓子喊道:“慕容小姐,慕容小姐,是你吗?” “是我,秋嬷嬷。”慕容笑笑向前走了几步,回道。 玲珑站在一边,看的一头雾水,那对面是什么呀?刚刚那个墙头上的上少好像跟小姐认识,现在小姐又跟对面的人讲话,小姐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 因为进宫的时候,慕容笑笑没有带上玲珑,所以她并不知道她眼睛所见之处,是巍峨的皇宫,她刚刚所见到的人,是六皇子。 秋嬷嬷一听到慕容笑笑声音,兴奋的就要顺着梯子爬到墙头,看一看慕容笑笑,她的脚刚踩上第一阶,皇甫墨邪跟小顺子立即惊悚的拉住她。 “秋嬷嬷,你做什么?”皇甫墨邪紧张的看着秋嬷嬷,一双手死死的拽着她的衣服,就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爬了上去,他年轻力壮,摔下来不要紧,可秋嬷嬷都一把年纪的人,万一不站不稳怎么办。 对皇甫墨邪来说,秋嬷嬷在他心里已经是半个娘的存在了,他不敢让秋嬷嬷有一点点的危险存在。 半晌,秋嬷嬷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她讪讪的笑了两声,将脚收了回来,她喜欢慕容笑笑,打心里的疼爱,就像她疼六皇子一样,所以当听到慕容笑笑的声音时,就激动的忘了自己是个半旬的老人,可做不来这危险的动作。 慕容笑笑虽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六皇子跟小顺子紧张的声音中察觉出了不对劲,不禁担忧的问:“秋嬷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奴婢没事。”秋嬷嬷乐呵呵的回道,紧接着,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是的,对着墙壁叫道:“慕容小姐,你先不要走,等奴婢一下。” 说罢,秋嬷嬷风风火火的往合清宫的侧殿走去,那里,被划出了一个小型的厨房。 正当皇甫墨邪与小顺子耐闷的时候,又见秋嬷嬷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不过这一次,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食盒,食盒上面绑着一极绳子。 “小顺子。” “啊?是,秋嬷嬷,什么事?”被点到名的小顺子先是一愣,而后问道。 “将这盒绿豆糕送给慕容小姐。”秋嬷嬷将小食盒塞到小顺子怀里,然后指了指梯子,那意思很明显是让他拿着食盒爬到梯子上,然后将食盒用绳子栓着给对面的慕容笑笑。 皇甫墨邪有一瞬间的错愕,这绿豆糕不是秋嬷嬷早上说给他做的点心么?现在拿给别人,那他吃什么? 秋嬷嬷自是从皇甫墨邪那充满怨念的眼中看出了一点东西,对他慈爱的笑了笑:“六皇子,奴婢一会再给您重做。” 六皇子虽然性格比较软弱,但在合清宫里,他也会将自己另外一面给展现出来,调皮,倔强,对事情的执着态度,只是再面对其他的兄弟时,他却没有了反抗的勇气,他不喜欢跟除了秋嬷嬷与小顺子以外的人说话,也因此让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更加认定了六皇子很好欺负,对他的态度也就不冷不热了。 “恩。”皇甫墨邪闷闷的应了一声,怎么想怎么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的感觉,看在秋嬷嬷那么喜欢她的份上,看在她出手帮过他们的份上,他就委屈一点,将那盒绿豆糕让给她好了。 虽然这么想着,然皇甫墨邪的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小顺子手中的食盒,恨不得将两眼珠子贴在上面才肯罢休。 虽说小小的糕点没什么,但秋嬷嬷的手艺很好,做出来的东西简直不能用美味来形容,合清宫一向过的拮据,绿豆糕也不是说天天都能吃的。 慕容笑笑一直仰着头,看到小顺子的脑袋出现在她的眼前,手里拎着个盒子对着自己笑眯眯的招手:“慕容小姐,这里这里。” 他欢快的喊着,好像见到慕容笑笑是件多么兴奋的事情,不难怪他,实在是第一次慕容笑笑的无意相助,给小顺子留下了伟大而又神圣的印象。 慕容笑笑浅浅一笑,往小顺子所趴的墙边走了过去,立在墙根处,就见小顺子将那食盒用绳子拉着,慢慢放下来。 抬手,她稳稳的接住了食盒,还没打开,一股甜甜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慕容小姐,这是秋嬷嬷亲手做的绿豆糕。”说话的同时,两只乌黑的眼珠子盯着食盒猛看,使劲咽着口水。 慕容笑笑手捧着食盒,心中涌起阵阵暖意,清浅的眸中泛着波光粼粼,在阳光下煜煜生辉。 “小顺子,替我谢谢秋嬷嬷。” “恩。”小顺子应了一声,小小的脑袋便一下子消失在了围墙上面。 虽说只是爬在墙头,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身处皇宫,而对面是潇湘书院,即使这里地处偏辟,也不能太招摇了,被人发现,倒霉的可是六皇子。????慕容笑笑美美的端着食盒往回走去,玲珑见状,紧随其后,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终是有机会问了出来。 “小姐,他们是谁?这盒点心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 一连串的问题,玲珑气也不喘一下的问道,实在是她太好奇了。 慕容笑笑悠闲的走着,打开食盒,看着一个个精致的小点心,顿时来了食欲,随手就粘起一块咬了起来,软软的口感,甜而不腻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在唇齿间徘徊,好吃极了。 “我第一个见到人的是六皇子,这盒糕点是他宫里的秋嬷嬷做的,刚刚将盒子递过来的是六皇子的贴身太监小顺子,我进宫的时候巧合遇到他们的……” 慕容笑笑将玲珑当成最贴心的人,连她与洛青悠合作开凝脂楼都没有瞒着她,这一次自然也不会瞒她,前世,玲珑是因为自己才遭慕容映雪的毒手,这份情谊,慕容笑笑不会忘记,对她来说,玲珑不是丫环,而是她的姐妹,好友。 玲珑若有所思的跟在慕容笑笑身旁,清秀的脸上仍然带着重重疑虑:“六皇子干麻要爬墙呢?”莫非这是他的癖好? 慕容笑笑一顿,而后耸耸肩:“不清楚。”她将手中的食盒递到玲珑眼前:“偿偿,很好吃。” 玲珑从中拿了一块在手里,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感动,小姐对她简直是好的没话说,什么好东西都都想着自己,又对自己信任不已,她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好好追随小姐,决不辜负她对自己的好跟信任。 两人一边走,一边往院长的屋子走去,将书院逛了一大圈,也该时候去见院长了,若让人家等久了可就要以为自己没礼貌,好不容易有机会进潇湘书院,她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而且她更不想辜负姨母的一片心意。 虽说自学对她来说一样可以,但前世她学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有些时候也需要老师的提点,而书院里的师父们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佼佼者,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学习场所。 在向人问了院长的屋子在哪里后,慕容笑笑便将加快脚步往那走去,站在门口,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玲珑手里,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许偷吃啊。” 玲珑眼角狠狠的跳动了几下,点头应道:“是,小姐。”说着,抱着食盒站跑到远离门的地方,嘟着小嘴无声的抗议,她哪里会偷吃嘛。 慕容笑笑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才听屋子里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进来。” 推门而入,入眼处皆是仆素的家具,一间屋子,几乎一大半都用来放书了,这样的情景倒是让慕容笑笑怔了一怔。 在她看来,潇湘书院的院长虽然没有官品,但地位颇高,即使屋子不奢华,怎么也得富贵逼人才是,怎么这院长的屋子如此简单,放眼望去,除了一张书桌,凳子之外,就全是书了。 只不过——院长人呢? “院长?”慕容笑笑站在门口,脑袋往里面探了探,出声喊道。 蓦地,一颗白花花的脑袋自那堆得像小山高似的书中探了出来:“在这里。” 慕容笑笑一愣,看着封顺脸上灰蒙蒙的一片,她抬脚往那个堆满书籍的角落走去。这时候,院长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双充满睿智的目光打量着向自己走来的慕容笑笑,眸中迸射出点点精光。 “学生慕容笑笑,见过院长。”慕容笑笑半弯着身子,恭敬的行礼。 她的优雅淡然,从容不迫,让封顺第一眼留了个好印象,看来皇后娘娘推举的人也不是一无事处,就那份独一无二的气质,似铅华洗净,放眼整个书院,就连身份高贵的臣相的小女儿都没有。 “恩。”封顺淡淡的点点头,精神矍铄的脸上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来了啊。” “是。” 慕容笑笑卑谦的答道,能坐到潇湘书院的院长,其本身的实力就不可小觑,在得高望重的院长面前,她做为晚辈和学生,应当尊敬他。 “既然来了就熟悉熟悉这里的一切,帮我把这里的书籍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后放到书架上。”封顺抚着花白的胡子,理所当然的开始指使慕容笑笑做事。 今天是学生们考核的日子,书院里的老师们都去大殿监考去了,顺便挖挖有没有哪个有潜力的收为入门弟子,将自己最擅长的教给他们,以后也好给他们长长脸。 所以,可怜了他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还要蹲在这里整理书,这老腰都快弯断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自已当然不能再受这个罪,否则,明天他就别想直着走路了。 慕容笑笑并没有多想,依旧有礼的应道:“是,院长。” 封顺满意的眯起了眼,眼中有狡诈一闪而过,接着一本正经的往屋外走去,不是他老头子欺负小孩子啊,他这是在从小给她陪养读书的兴趣,别看那些书皱巴巴的,还一层的灰,都是好东西啊。 他理所应当得给自己找借口。 玲珑站在一棵树下等着慕容笑笑出来,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从那间屋子里出来,反倒是她看到在慕容笑笑进去后没多久,一个老头子走出来了。 “奇怪?不就是去院长那报道一下吗?怎么都快吃午饭了,还不见小姐出来。” 玲珑不由得喃喃自语。 又等了一会,她实在按耐不住,抬脚便往院长的屋子走去,那老头走的时候门没有关,但即便如此,玲珑也不敢贸然进去,就怕给小姐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晃了晃脑袋,里面安静的针落可闻,完全像没人的样子,可她明明就没有看到小姐走出来。 想着,她冲着屋里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吗?小姐?” “……”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浸,小巧的鼻子微微一皱,苦恼着她家小姐去哪了?刚刚自己一直站在那棵树下看着这间屋子,头都没移一下,没道理她一眨眼的功夫小姐就出了屋子,难不成被那所谓的院长给偷袭了,现在塞在哪个密道里,若真是这样,自己要从哪里开始找-小姐呢? 玲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即担心又害怕,皱在一起的紧张的小脸快要打结了,小姐啊,你一定不要有事,奴婢这就想办法救你。 突然,一道闷闷的声音幽幽的传入玲珑耳朵里。 “恩。” 呃…… 玲珑傻眼,这一声“恩”虽然轻,但她听的真真切切,是她家小姐的声音没错,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右边的一个角落里,慕容笑笑手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而她的四周,整整齐齐的叠着几撞书,回答玲珑时连头也没舍得抬一下。 玲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小姐回答她的速度也太慢了吧,她等了好半晌才听到她这一个字。 慕容笑笑的眼睛一刻也不舍得从书上移开,这些书虽然残旧,但却看得出很珍贵,每一页纸上面都干干净净,好像是被人的精心的呵护,而她随手拿起的几本,都是只听说过的古籍,连四味书斋都没有的卖。 虽不是价值连城,但这些书的宝贵也决不是仅仅有钱就能买到了。 粘起一页纸,她小心翼翼的翻过,生怕弄坏了一个角,那么无论对她还是对这本书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玲珑见慕容笑笑连看自己一眼的功夫也没有,便不再出声打扰她,心里深知自家小姐的性格,一看到书,就迷恋的捧在手里放不下,在自已书房看得废寝忘食也就罢了,怎么这会大咧咧的跑到人家院长屋里来看呢?也不怕院长知道了责罚。 想归想,玲珑没有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她知道小姐不是这么莽撞的人。 随手拿起一本书,玲珑就在慕容笑笑旁边盘腿而坐,无聊的看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眼睛直发花,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些书有什么好看的嘛,小姐上次买回去的书差不多又看完了,更让玲珑奔泪的是,小姐一点也没有想要放过让她识字的念头,上回在四味书斋,挑得那些在小姐口中浅显易懂的书,居然全是给她看的。 无错小说的阳光自门口洒入,光柱中尘土飞扬,整个房间寂静无声,只闻角落里悉索的翻书声,与细细的鼾声。 那发出鼾声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玲珑,她手撑着额头,手肘搁在书上,闭着眼睛直打盹,不是她困,而是书上的那些字诱惑着她犯困。 呯—— 半掩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重重的声音,直将打盹中的玲珑吓得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跳而,双眸戒备的看向屋外。 不过当看到来人是连安宁时,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自已人。但转念一想,不对,这表小姐对小姐有种没理由的讨厌,这会小姐被她逮到在院长屋子里偷看人家的书,会不会去告发小姐,然后院长一气之下将小姐赶出书院。 越想,玲珑越觉得有可能,看着连安宁的眼中,警惕的神色更甚了。 慕容笑笑这一次也从书上将视线移到了门口,要说这么大的动静她再没有听到,那真是耳朵都聋了,只不过她不明白表姐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是要干麻? 连安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堆里的慕容笑笑,嘴角不经意间浮起上一丝笑容,算那老头识相,果然将慕容笑笑留住了。 然,接下来该怎么做,将连安宁给难住了,她是因为慕容笑笑那一声‘表姐’,和那一句‘我只有一个姐姐’所以才想要找到她,可现在人找着了,自己该怎么说? 慕容笑笑,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笑笑,你怎么突然间跟我讲话了? 慕容笑笑…… 连安宁此刻有一种想敲破自己脑袋的冲动,脑子里这都想的些什么东西啊。正当她苦恼之际,慕容笑笑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她。 “表姐,这么快就考完了么?” “呃……恩。”又一声表姐,连安宁再一次不淡定了,激动的小脸红扑扑,自打她懂事起就知道慕容笑笑是她的表妹,可偏偏人家见她一次逃她一次,还露出那种受伤害怕的目光,活像自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这让她能不生气吗? 慕容笑笑见连安宁杵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极了,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一副我很纠结的模样,她合上书本,走到连安宁面前,伸出五只在她眼前挥了挥:“表姐,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没,没怎么。” 不知怎的,现在慕容笑笑主动与她亲近,连安宁反倒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当慕容笑笑不理她,只喜欢缠着慕容映雪的时候,她脑子想想的全是什么时候她们两的关系也能像亲姐妹这样亲密,可当现在慕容笑笑真的与自己亲近了,她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慕容笑笑,快正午了,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憋了许久,连安宁才找了个话题,潇湘书院的中午是提供午膳的,因为有的时候上课需要一天,而今天的考核还有下午的面试,有些人怕麻烦,于是就在书院的食堂里吃。 “好啊。”慕容笑笑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不知不觉,她看书看了一个上午了,先前不觉得什么,现在连安宁一提,她倒真觉得肚子饿了。 走了两步,蓦地,慕容笑笑停了下来,看着连安宁,道:“表姐,我们有必要这么生疏吗?”以前,她不是个喜欢随便与人搭讪的人,现在,她依然不喜欢主动去与人讨好关系,可是眼前的少女不一样,娘亲与她讲的那些,她历历在目,有些事情并不能用眼睛去看,而需要用心去感受。 表姐默默的关注她,这份关心让她感动,她又怎么会不用真心去交换呢? “什么?” 对于慕容笑笑突然的一句话,连安宁懵了,眼中满是不理解。 “娘跟舅舅都叫我笑儿。”换句话说,你有必要连名带姓的叫嘛,太生疏了,她们不是姐妹吗? 看着处于呆愣中的连安宁,慕容笑笑忽地扬起一抹笑容,她这个表姐有时候的表情,看上去还是蛮可爱的嘛。 玲珑看着两人的互动,最后摇摇头,一片混乱,为什么她从头到尾就没有看懂过,说表小姐讨厌小姐吧,可是小姐却还笑眯眯的对人家,不讨厌吧,表小姐眼中的怒意她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不过现在倒是没了,换上了与她一样的茫然之色。 好半晌,连安宁才回过神来,对于慕容笑笑一连续的举动,她笑了,纯澈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发光的宝石,那颗一直以来孤寂的心慢慢被某种东西所填满,她终于可以站在慕容笑笑面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然后对所有欺负她的人都宣称,从今往后,她慕容笑笑就是我连安宁罩的。 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护的,她没有姐妹,唯一有的只是那个讨人的弟弟,他是爹爹二娘的亲孙子,对她来说,他只是生活在护国公府的一个小孩子而已,他们唯一有联系的就是拥有同一个爷爷,她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 但慕容笑笑却是她最亲的妹妹,连安宁最希望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她。 如今,一切还不晚。 虽说是潇湘书院的食堂,但因为在这里学习的都是皇子与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少爷,在吃的方便自是马虎不得,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没有你吃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每次的菜色还不相同,换着花样来满足他们从小养刁的胃。 当慕容笑笑与连安宁来到食堂的时候,里面早已人满为患,一个个千金小姐,公子少爷们坐在长长的桌子旁,而他们的下人或丫环就去帮他们挑选自己喜欢吃的菜,因为天气闷热的缘故,整个食堂都充斥着一股汗臭味,脾气差一点的早就耐不住性子对着自己的下人破口大骂。 “真无耻,有这样的主子,真是三生不幸。”连安宁不屑的嗤了一声,对那些小姐少爷的行为很是鄙视。 慕容笑笑环视四周,虽然心中很认同连安宁的说法,但却没有任何情绪表现出来,依旧是那样的云淡轻风,无波无澜。 而在连安宁说了这番话后,慕容笑笑才忽然发现,她今天来书院考核,身旁没有跟一个丫环,不禁有些好奇。 “表姐,你一个人来的吗?没有丫环跟着?” 身为大将军的女儿,虽然不喜欢那种排场,但出门不应该是前拥后护的吗?看慕容府就知道了,她跟慕容映雪出门的时候,马车后面可跟着*无*错*小说m.wcxiaoshuo不少的侍卫来保护她们的安全。 连安宁依旧鄙夷的看着那些对自己的下人指手画角的小姐少爷们,漫不经心的回道:“要丫环做什么,一个人来去多自由。” 她最讨厌人有跟前跟后,简直是阻碍,走路都不踏实,一个人有什么不好的,她可不怕有人挑衅找麻烦,正好可以给她练练身手,就愁没有麻烦找上门。 府里那群没用的东西,每次拉着他们切磋一下就像是要他们的命似的,对她总是不敢使全力,一个个畏首畏缩,就怕弄伤了自己没法跟爹交待。 可恶,摆明了是小看她嘛,她连安宁会有这么差吗? 一丝羡慕自慕容笑笑的眼底划过,自由,听上去多美好的词,可惜,她身在慕容府,那里有太多的约束,现在的她,还无法脱离那里,更重要的是娘,她一辈子的依靠在那里,怎么可能会离开,而她想要自由又谈何容易。 她真的很羡慕的表姐,虽然有个刁钻古怪的奶奶,有个与舅舅同父异母,为人狡诈的叔叔,还有极度小心眼的婶婶与卑鄙无耻的堂弟,但是却有疼她,爱她,护她的爹娘,将她当成掌上明珠,倾尽所有给她想要的一切。 想着,慕容笑笑心中有些发酸,她要的很简单,充满幸福的家而已,而不是冷漠的爹,只想利用娘不断的往上爬。 一边想着,她与连安宁一边往放菜地的方走去,拿着放着盘子的小托盘,挑选自己的喜欢的菜,而玲珑默默的跟在身后。 她本想替慕容笑笑来做这些事,却被她拒绝了,而慕容笑笑还硬塞了个小托盘到她的手里,意思很明显,让玲珑跟她们一起吃。 玲珑明白小姐对她的宠爱,但是现在食堂这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有谁家的下人或丫环与主子同桌吃饭,这实在不合规矩。 但慕容笑笑却不管那些,瞪着眼睛强迫玲珑拿下,那一脸悍然的表情当真将玲珑给吓住了,端着托盘胆战心惊的跟在两人的身后,但是却不敢伸手夹菜。 见状,慕容笑笑便径自的将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往玲珑的盘子里夹去,她明白玲珑的顾及,她不将玲珑当成下人,玲珑在自己面前也渐渐不把自己当下人,但不表示在别人面前,她不会低头,那一种自认身份低微的想法已深入骨髓,想要彻底改变实属不易。 就像生来就养在富贵人家的小姐与少爷们,一旦养成了居高临下的姿态,突然之间让他们对乞丐低头哈腰,那也是件困难的事情。 慕容笑笑的筷子刚碰到一只鸡翅,突然,另一双筷子也伸了过来,而且所夹的是跟她夹的同一块鸡翅,紧接着,一道傲慢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那个谁,这鸡翅是本小姐看上的,你松开。” 秀眉倏地蹙起,慕容笑笑毫不掩饰的浮上厌恶的神色,她缓缓抬眸,眸中的冰冷仿佛要将人给活活冻死。 笑话,她说松开就松开吗?明明是自己先夹上的好不好,边上有那么多,凭什么非跟自己过不去。 第六十八章:吃个饭都不消停 叶珊气得美眸狠狠的瞪着慕容笑笑,厉声骂道:“臭丫头,你不要命了,居然敢骂我。” “真是对不住,原来你不是东西啊,我下次一定注意。”慕容笑笑眉稍轻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得她一旁的连安宁心中一直憋着笑。 她虽然没有见过眼前的人,但看她嚣张傲慢的模样就知道对方不是普通家世的小姐,如果做爹的官低,估计也没人愿意像个狗似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 连安宁思索着对方的身份,不过心里却跟慕容笑笑一样没有丝毫的畏惧,在她的世界里,一切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怕。 而这个挑事的少女,正是她看不顺眼的人。 连安宁是憋住笑了,但一些不认识叶珊的人却不给面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的嘴也太毒了,骂了人之后还一副我很无辜的模样。 叶珊身后的人想笑却不敢笑,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笑出声来,被那祖宗听到,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可是不笑出来又快要憋成内伤了,真是难为了他们。 看着四周的嘲笑声,叶珊的脸变得铁青,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侮辱她,这突然冒出来的臭丫头居然敢讥讽她,要不让她偿偿苦头,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此时的叶珊,心中的怒火似翻江倒海,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慕容笑笑早在她如刀般狠厉的目光下死过千百回了。 “不要脸的小杂种,我可是臣相的小女儿,你居然敢对我口出狂言,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叶珊恶狠狠的放着狠话,然手上夹着鸡翅的力道却没有要放松的迹象,更用力的往自己的方向挪过来。 慕容笑笑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清冷的眼中一片摄人的寒意,手上的力道却依然没有减轻。 原来是臣相的女儿,难怪如此张狂,目中无人,仗着的不就是有一个权高位重的老爹吗?没了这个爹,她还剩什么? 虽这么想,但慕容笑笑却没有说出来,淡雅如菊的小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叶小姐,我拭目以待。”她倒要看看,得罪她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一只鸡翅在两人的拉扯中慢慢升到了半空中,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擦着火花,叶珊咬牙切齿的瞪着慕容笑笑,眼中透着誓必要将鸡翅夺到手的决心,她可不会把东西让她别人,这对她来说简直是陌大的耻辱,而眼前的臭丫头她也不会放过,到时候定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如。 连安宁双眼放光的盯着被夹到半空中的鸡翅,双手握拳,嘴里小小声的念叨着:“加油,笑儿加油,笑儿加油……” 玲珑离她最近,听到了她的碎碎念,嘴角狠狠的抽了两下,表小姐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小姐,对方可是臣相的女儿,以后小姐在书院肯定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连安宁不担心也是正常的,虽说对方的身份显赫,可表小姐的身份也不低啊,大将军手握兵权,与臣相旗鼓相当,的确没有怕的必要。 如此一想,玲珑也就心安理得的学着连安宁的姿势,紧张的看着争夺中的两人。 “小姐加油,小姐加油……” 她不敢念出声,只敢动动嘴唇,发出无声的口型,但在心里却一遍一遍的替慕容笑笑打气。 就当所有人在猜测这鸡翅最终会被谁抢过去时,忽地,慕容笑笑唇角轻扬,笑容如春风一般温暖人心,慢慢飘进众人的心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这么笑时,只见她夹着鸡翅的筷子倏地一松,紧接着,温和而又轻柔的嗓音缓缓响起: “既然叶小姐喜欢,那我就让给叶小姐好了,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嘛。” 她说的云淡轻风,浅浅的笑容温宛动人,而一番话更显示出了她的大度,她是君子,所以将鸡翅让给叶珊了,这样反而衬托出叶珊的心胸狭隘,仗着自己的身份,与人斤斤计较。 而伴随着慕容笑笑的话音一落,叶珊嘴里却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啊……” 因为慕容笑笑松手毫无预兆,当她猛地松手,叶珊整个人也往后跌去,谁让她使劲的将鸡翅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也幸得她身后有不少人跟着,眼见她就要摔到地上去,忙上前扶住她,这才让她免了一场小灾难。 但如此一来,叶珊对慕容笑笑恨意越深了,看着慕容笑笑的眼中燃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想也没想,她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慕容笑笑的脸上。 只是,她的手才扬到半空中,手腕却被人一把捏住,抬头,却看到连安宁森冷的目光,火气又蹭蹭蹭的往上蹿:“哪里来的小贱人,给本小姐滚开。” 听着叶珊的谩骂,连安宁眼中越发冰冷了,说出来的话也带着阵阵寒意:“你敢动她试试,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不就是臣相的小女儿吗?她才不放在眼里。 连安宁是跟苏璃儿学过武功的,担着叶珊手腕的力道可一点也不小,而叶珊却只是手无付缚鸡之力的千金大小姐,才一会的功夫,她就觉得手腕传来阵阵的痛楚,气势也不似先前那般嚣张。 她咬着唇,恨恨的瞪着连安宁,手挣扎着要抽出来,在挣扎了几下之后,连安宁才松了开来,这时,慕容笑笑上前走了一步,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那黑色的瞳眸仿佛是万年寒潭,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叶珊,如樱花般的红唇轻启,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叶小姐,我都将鸡翅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利用身份想要仗势欺人吗?我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一会将书院里的夫子们与院长都引来了,会是怎样一副场面,臣相大人应该会很头疼。” 轻飘飘的一句话,道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潇湘书院不是普通的书院,估计就连臣相都得对院长客客气气,不随意得罪,食堂一事分明是叶珊故意挑衅引起的,而最后她也很大方的将鸡翅让了出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可能人人都护着叶珊,里面总会有对叶珊不满的人,到时候说出实情,那讨不了便宜的可是叶珊,而不是她慕容笑笑。 叶珊脸色忽青忽白,显然是将慕容笑笑的话听进去了,考核还没有结束,她还不算潇湘书院的学生,如果闹到院长那里,说不定事情就麻烦了。 不过,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臭丫头是什么人,然后让她生不如死。 似乎是有人查觉到了叶珊的心思,待慕容笑笑与连安宁走远后跑到她的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一道阴狠毒辣的视线自叶珊微微敛下的眼中一闪而过,原来她就是靠着皇后的关系连考核都不用就能进书院的慕容笑笑,很好,没有人能在得罪了她叶珊之后还能逍遥的过日子。 被叶珊这么一闹,慕容笑笑也没了心情再去挑菜,随便拿了一些便与连安宁在空的桌子上坐下,扭头,见玲珑局促的站着,她一把将她摁在了凳子上。 “笑儿,你刚才是故意的,对?”刚坐下,连安宁就迫不急待的问到,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她今天算是对慕容笑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只是动动嘴皮子,就把叶珊气得七窍生烟,以前她面对人可是连话都说不溜的,现在骂人居然也会不带脏字了。 但无可厚非的,连安宁对慕容笑笑今天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就差点没插腰仰天狂笑了。 慕容笑笑咬着筷子,一脸无辜的瞅着连安宁:“什么故意的?” 见状,连安宁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你是故意与她扛上,然后让叶珊出丑的。” 慕容笑笑浅浅一笑,对着连安宁眨了眨眼,道:“一半一半。那叶珊分明就是故意找事,如果我将鸡翅轻轻松松让给她了,岂不是更助长了她的焰气,不过我知道,在书院里如果闹事的话会很麻烦,所以喽,我就大方一点,将鸡让给她了,谁让她自己没站稳。” 要是那叶珊有礼貌一些,那她可以免强不与她计较,不过对叶珊生来就高高在上的人,怕是永远也不知道对人要有礼。 正当两人聊着天,慕容笑笑突然感觉头顶有片影子压了过来,抬眸,就见皇甫离圣与慕容映雪并肩站在她这张桌子旁,一丝薄怒自眼底一闪而过,很快掩去。 她低头,不动声色的继续吃着自己的午饭,慕容映雪见慕容笑笑对她们视若无睹,有些气恼,但碍于皇甫离圣在,只得将那股怒火压在心底,强扯出一抹笑容,柔声说道:“三妹,原来你在这呀,我跟三皇子能跟你们一起坐吗?” 说着,她抬头,羞涩的看了一眼皇甫离圣,眼中是浓浓的爱意,一个上午,三皇子都陪在她的身边,她在大殿考核,他就坐在殿中,一待她考完,就关心的问她考的如何,这让她怎么能不欣喜若狂,也不由得想入非非。 皇甫离圣没有说话,俊逸的脸上带着高傲的神色,深邃的黑眸带着迷离的光泽,凝视着神态自若的慕容笑笑。 刚刚她与叶珊发生的一幕他都看到了,心中不免讶异,他一直以为第一次去慕容府见到不一样的慕容笑笑只是个意外,但刚刚她的举止,让他的心里小小的震撼了一下,看来,他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她了。 玲珑忙识相的站起来,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她本就如坐针毡,现在三皇子跟大小姐都来了,她就更不敢坐在小姐旁边了,否则的话,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能否承受得了那样大的压力。 就这样,皇甫离圣与慕容映雪也不待慕容笑笑与连安宁的同意,便径自坐了下来。 连安宁对慕容映雪本就心生不满,刚刚看她的笑容,就觉得浑身的不舒服,现在居然还要与她同桌吃饭,可恶啊,可恨。 慕容映雪直接无视对面连安宁的目光,而是关切的转头看向慕容笑笑:“三妹,刚刚我看到你跟叶小姐发生争执,你没事?” 如果叶珊那一巴掌扇下去那该多好,真没到她三言两语就让叶珊气得说不出话,也不敢造次,她巴不得这事闹大,然后慕容笑笑就可以被退回去,纵使有皇后撑腰也没用了,得罪臣相的女儿,爹爹一定会大发雷霆,就不定会用家法将她打个皮开肉绽。 只是可惜了,她想的那些都没有发生,不过看叶珊气得不轻,想必往后一定不会放过慕容笑笑,慕容映雪越想越激动,剪剪秋瞳掠过狠毒的神色。 “没事,多亏了表姐护我。”慕容笑笑冷冷的回道,重新醒来,她就没有打算与慕容映雪维持表面友好的现象,但也不会第一个撕破脸,她不禁好奇,慕容映雪这副虚伪的面孔能维持多久。 “那叶珊性子一向嚣张,我本还担心你会吃她的亏,没想到三小姐这般聪慧,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危机。”皇甫离圣优雅的吃着饭,嘴里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 担心? 慕容笑笑蓦地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皇甫离圣,而后扯起一抹笑容,里面隐藏着讥讽与轻蔑:“还真是有劳三皇子操心了。” 刚才他们两人一定在人群里看得爽翻了,事过了才假仁假义的担心她,她与叶珊僵持不下的时候怎么不见出来,以皇甫离圣的身份,压下这场闹剧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们却躲在人群里看她的笑话。 连安宁的牙齿磨的霍霍作响,恨不得咬慕容映雪一口,以解她心中的闷气,她怎么有种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的感觉。 原本对皇甫离圣没什么感觉的连安宁,在见到他与慕容映雪在一起时,连带着看皇甫离圣都不顺眼,她在两人之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存在。 “我与三小姐有缘相识,理应关心。”皇甫离圣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声音轻柔悦耳,却听在慕容笑笑耳朵里刺耳的很。 同样听得很刺而的还有慕容映雪,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甫离圣,她以为三皇子的好与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怎么现在他如此熟络的与慕容笑笑交谈,仿佛他们相识很久了,怎么可能? 疯狂的嫉妒心像野火一样蔓延,越烧越旺,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又紧,娇好的脸上有片刻的狰狞,她努力隐忍心中的怒气,自己好不容易才与三皇子走的近一些,不能在他面前留下坏印象,否则再接近他就更加难了。 “呵呵,的确有缘。”慕容笑笑漠然的笑了几声,头也不抬的说道:“而且臣女觉得跟三皇子有缘的几乎不同寻常。” 平平淡淡的话,让皇甫离圣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下,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一定是他想多了,那件事自己做得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慕容笑笑不会知道,当日企图奸—污慕容笑笑的几个人也被他打发出了京城,自己的身份那些人知道,而她也给了他们一笔丰厚的酬金,那些人没胆子跑回来告发他。 虽这么想着,但皇甫离圣的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慕容笑笑第一次进宫见他的时候说的话也是话中有话,让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去。 “三小姐真爱说笑。”皇甫离圣免强的露出一丝笑意,状似随意的说道,一双犀利的黑眸细细的观察着慕容笑笑,见她一副浑然不知情的模样,他才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道:“三小姐下午若没事,不如让我陪你在书院逛逛,顺便了解一下。” “不用了,上午我已经逛过了。”想也没想,慕容笑笑一口回拒,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现在她觉得自己多跟他呆一会儿浑身不舒服,她明白皇甫离圣的目的,就是因为明白,更不想给他任何利用自己的机会,今生,皇甫离圣对她来说,屁也不是。 她的断然拒绝,让皇甫离圣有一瞬间的尴尬,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计划似乎没有起一点的作用,现在别说对“救命恩人”心存感激,就是对他的态度都是冰冷的像是万年寒冰,照这样下去,他何年何月才能让慕容笑笑爱上自己。 慕容映雪闻言,也不由得呆愣,她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慕容笑笑,然而,她并没有因为慕容笑笑拒绝皇甫离圣而偷偷开心,反而更加毒恨慕容笑笑。 为什么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到那个卑贱的慕容笑笑身上。 一顿饭,慕容映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脑里,心里不停的盘旋着对慕容笑笑的不满与憎恨,倒是慕容笑笑吃的悠闲自得,不愧为潇湘书院,连食堂里的菜都这么好吃,如果没有两个她讨厌的人在让她不舒服的话,她相信还能再吃一碗饭。 扒完自己碗里的饭,慕容笑笑也不问连安宁吃饱没,就径自拉着她离开,不走干麻,难道留下来等那两个狗男女吃完了一起走吗? 连安宁也不反抗,早在见到慕容映雪时,她的好胃口就给倒没了,可偏偏人家就不来找她的麻烦,否则她也能名正言顺狠狠的扇她两巴掌。 她不能主动闹事,不然会在师公那里死得很惨。 下午,上午考核顺利通过的学生要由院长亲自面见,然后院长出题,学生们答题,最终挑选二十个学生正氏进潇湘书院学习。 慕容笑笑没有继续留在书院里,反正院长那里已经报到过了,再留下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最让她舍得不得却是院长屋里的那些旧书,真想将它们全部搬回去,藏在自己的书房里,看来以后得跟院长套好近乎,希望那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院长会看在她那么喜欢那些书的份上,让她可以看几眼。 连安宁嘟着小嘴,有些不舍得放慕容笑笑离开,虽然才跟笑儿真正相处了半天,但如今笑儿的性格真是太对她的味口了。 “表姐,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一起上学了。”慕容笑笑巧笑倩兮,连安宁的坦率,她很是喜欢,这份迟来的亲情让她回味无穷。 她不希望这么快就跟自己分开的想法全写在了脸上,让人一看就明白,这份单纯,是同龄的慕容映雪所没有的。 尽管连安再怎么不希望慕容笑笑先离开书院,但也无法强留,她下午还要考核,而慕容笑笑就可以不用。 走出书院,通往门口的小道上面,马车已经减去了一半,因为上午考核没有通过的小姐少爷已经没有继续参加的必要的,于是也就打道回府了。 慕空笑笑与玲珑来到自家马车所停的位置,下人与侍卫们已经寻了个荫凉的地方乘凉去了,在见到慕容笑笑时,立即有人小跑的来到她面前。 “三小姐,您要回府了吗?奴才先送您回去。” “不用,你们继续再这里等大小姐,我与玲珑走回去就可以了。”正好乘今天下午有空,她想去凝脂楼看看开张后的生意如何。 那人闻言,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三小姐,还是奴才送您回府,若是你独自回去,出了什么事,奴才没法交待。” 失职的罪责,他可担不起。 “不然这样好了,你挑几个侍卫跟着我,剩下的就留在这里等大小姐。”想了想,慕容笑笑说道,如果自己执意一个人回去,怕是这下人会啰嗦个没完,她不由得暗暗叹气,就这就身在富贵人家的无耐,表面上丰衣足食,出门前呼后拥,风光的很,实则连一丝的自由空间都没有,走哪都得有人跟着。 想要单独跟洛姑姑聊聊是不可能的了,不过这样的结果她也早有预料,应对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下人听到慕容笑笑这句话,这才露出轻松的神色,连连点头:“是,三小姐,奴才这就派人陪您回去,需要叫辆马车吗?” “不用了,也不过几条街的路,快去叫人。”慕容笑笑挥了挥手,漠然的说道,下人见状,也不敢再说什么,便跑到众人休息的树荫下,点了几个侍卫出来。 慕容笑笑轻轻的扫视了被挑出来的三个人一眼,而后面无表情的离开,玲珑在慕容笑笑的调教下,也懂得了什么时候该放松,什么时候要喜怒不形于色,这不,她也是一脸严肃的跟在慕容笑笑的身后。 夏天的太阳本来就很毒辣,更何况还是正午,但这似乎一点也不影响京城街道的繁华,朱雀大街虽然较冷清一些,但还是有不少人穿梭其中的,只不过无法跟主街玄武大街相比。 在凝脂楼店门口停下,慕容笑笑转身对三个侍卫说道:“我要进去挑些胭脂水粉,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 “是,三小姐。”三人齐齐应道,对女儿家的东西,三个大男人本来就不敢兴趣,如果现在要求他进去,也只会让他们别扭,还不如在外面晒太阳呢。 于是,三人像门神似的站在店铺门口,而慕容笑笑则与玲珑走了进去。 店铺经过装修,焕然一新,每一样东西都整齐的陈列着,让人一目了然,因为是新店开张,又没根基,所以洛青悠并没有人请人,全是自己一个人忙活着,慕容笑笑明白,她是想将每一两银子都用在刀口上。 此时,店铺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挑选着胭脂水粉,洛青悠认真的替她们介绍,讲解,额间有薄汗渗出,专注的神情,让她更添了一分坚韧的美。 慕容笑笑悄悄站到一旁,静静的看着洛青悠,打算等也做完生意再跟她打招呼,这家店怎么算也是她的,她可不能做出把生意往外赶的事情。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人,而进来的人也不见得人人都会买,但她相信只要坚持,这个难关,她们早晚会走出来的。 不知等了多久,才见其中一个人满意的付了银子,而其他人则半信半疑的摇摇头,在她们看来,这突然冒出来的凝脂楼实在不靠谱,要知道那东西可是涂在脸上的,万一伤着了脸,可是后悔也没用了。 洛青悠收起银子,将一个精致小巧的胭脂盒递给了那人,脸上始终堆着亲切的笑容。 待那些人离开店铺后,慕容笑笑才从角落里走出来,轻轻喊道:“洛姑姑……” 洛青悠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露出欣喜的神色:“笑儿,你怎么来了,刚来吗?” 慕容笑笑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小声的动作,眼睛向门外看了看,意思很明显,说话不便:“有一会了,见你有客人,不想打扰你。”她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可不想被门外的人听出任何猫腻,好在街上的人来人往有说话上,声音会掩盖了她们的说话声,但是还是不能太招摇,要知道门口离她们很近。 洛青悠会意,看着门口大声说道:“这位小姐,请慢慢看,我们店里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边说,边朝着慕容笑笑走来,待走到她身边时,悄声说道:“怎么来了这么久也不出声,生意故然重要,但也不能让你站这么久不是。” 她有些心疼的替慕容笑笑将凌乱的头发剥到脑后,细细的汗水沿着额角慢慢流下,显然是被外面的太阳晒的了,她知道慕容笑笑出府一次不容易,而来凝脂楼更不容易。 “洛姑姑,我还好,倒是你一个人照顾店铺,忙里忙外,辛苦你了。”慕容笑笑微微一笑,带着些许歉意。 “尽说些不靠谱的话,如果没有你,凝脂楼开不起来,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即使再辛苦也觉得是幸福的。”洛青悠佯怒的嗔了慕容笑笑一眼,眼中带着对未来的向往,接着,她一脸兴奋的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胭脂盒,与先前给那位买胭脂水粉的夫人的一模一样:“笑儿,你想的办法真有用,虽然将玉凝露拿出来免费送人,有些奢侈了,但半个月来,已经有了几个回头客了,虽然少,但却是一个不少的进步,而且她们买的东西也都在三十两以上。” 当初,慕容笑笑让玲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洛青悠,就是先慢些将玉凝霜推出来,而是先让她制作一些,再分成一点点装在小的胭脂盒里,因为玉凝露的效果,前世里慕容笑笑是见识过的,所以相信即使只有一点,也会有不小的作用。 她让洛青悠将玉凝霜当面赠品,凡是在凝脂楼买东西超过三十两以上的,就送一小盒玉凝霜,送的东西相信没有人会拒绝,再加上洛青悠体贴的介绍,与玉凝霜散发出来独特的幽想与晶莹剔透的外表,纵使有人不信,但总会有相信的那一个人。 只要用了一点,知道了玉凝霜的好处,便会继续使用,回头客也就上来了,但凝脂楼根基扎稳,那么玉凝霜也将慢慢以高价,珍贵的姿态屹立不倒。 这么做虽说然是在亏本,但没有舍,哪有得。 “我也只是提了个想法而已,主要还是靠洛姑姑才能实行的开来。”洛青悠以前就是靠做胭脂水粉为生的,做出来的东西在质量上都是最上成的,只要保住了一定的客人,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还不怕没有客人上门吗? 上一次交给洛青悠的手链,后来听玲珑说她去当铺当了三千两,最后买材料却只花了一千两,剩下的两千两她很好的保存起来了,洛青悠不敢多用,怕两个月后筹集三千两赎回手链会有困难。 对洛青悠的体贴与细心,慕容笑笑感动不已,她是怕自己拿回手链的时间晚而引来麻烦。 “总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凝脂楼在京城生根。”洛青悠小声的保证道。 慕容笑笑宛尔一笑,对此,她从未怀疑过,否则,她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险,与她合伙开店铺了。 “洛姑姑,我不能呆太久,我会让玲珑随时与你保持联系,有事你通知她一声,我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我先回府了。” 说着,她拿着洛青悠给她看的一小盒玉凝霜,扬了扬手,笑道:“这盒玉凝霜,不介意我拿走?” “这里的东西,哪一样是你不能拿的?”看着慕容笑笑调皮可爱的神情,洛青悠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那就谢谢洛姑姑了。” 慕容笑笑眯眼,看着手中的玉凝霜,如深潭般幽邃的清眸中闪动着狡诈的光芒,像极了一只小狐狸。 这东西这么好,怎么可能不跟家里的人分享分享呢,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慕容府里这么方便的财,她岂有不取之理。 身为女人,最爱的就是自己的脸,谁不想长期拥有美貌的容颜,这样才能让男人始终为你神魂颠倒,家里有那么多爱美的女人,不好好利用一下,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没有多作停留,慕容笑笑便带着玲珑离开了凝脂楼,走出门口的时候还宛惜的摇了摇头:“我特意过来买胭脂水粉的,没想到我要的东西卖光了。” 这么说,并不是想在大街上招揽生意,显示凝脂楼的东西有多好,以至于卖的缺货,而是不想被门口的三个怀疑什么,如果进去这么久时间没有拿一样东西出来,那三人还不知道怎么想,毕竟她是直奔着这里来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谁晓得有没有莫氏安插的眼线,时时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当慕容笑笑回到府里的时候,慕容映雪已经回来了,此时,人已经在芙蓉堂,不用想也知道,芙蓉堂现在一定充满了欢声笑语,当然,这些只属于老太太,莫氏与慕容映雪三人的,其他人可就没那个闲功夫去凑这份充满耻辱的热闹了。 慕容映雪进潇湘书院是铁板丁丁的事情,没有人怀疑她的才华,只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慕容笑笑这么好的运气,可以不用考核直接入学。 慕容笑笑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往芙蓉堂走去,不管如何,还是得去作作样子,更何况,她接下来还得从慕容映雪那里挖点银子出来,以她嫡女的身份,亲娘又是当家主母,身家肯定不少,如今又迷上了皇甫离圣,一定会更注重自己的外表,而如今她对自己总是刻意的讨好,也是最好下手的时候,在彻底撕破脸前,总要想办法压柞一下。 果然不出慕容笑笑所料,才走到芙蓉堂门口,便听到了老太太赞不绝口的笑声。 “我就知道咱们家雪儿聪慧绝顶,进潇湘书院没有任何问题。雪儿,你以后在书院一定要好好表现,让那些人看看你的才华,给慕容家争一口气。” “恩,祖母放心,雪儿一定努力学习,给慕容府增光。”慕容映雪乖巧的答道,心中丝丝得意,祖母这么说,就是将希望放在了她一个人身上,看来即使慕容笑笑进了书院,祖母也知道她成不了什么大气,慕容府以后的荣耀,还是要靠她慕容映雪,以后她嫁给了三皇子,那慕容府也就成了皇亲国戚,到时候她一定会将慕容笑笑狠狠的贱踏在脚底。 慕容映雪天真的幻想着。 “老夫人,三小姐到。”乔妈妈立在门口,尽职的禀告着。 老太太闻言,忙道:“快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慕容笑笑便迈着优雅的小步走了进来,她的脸上,使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仔细看,有着疏离与冷漠。 “笑儿见过祖母。”她对老太太行了个礼,转而看向慕容映雪:“我在屋外听到祖母夸赞长姐,笑儿恭喜长姐了。” 慕容映雪听罢,高傲的抬起下巴,精致的小脸充满着胜利者的笑容:“三妹,我听下人说你先回来了,可我回来却没有看到你,去哪了?”她状似关心的问道。 “我在书院呆着也无事做,所以就先走了,我想长姐考核一定很辛苦,于是将马车留下,就让三名侍卫同我走了回来,正巧经过朱雀大街,便顺便逛了逛。” “还是笑儿想得周到,不过你一路走回来一定累坏了,快回去歇着。”老太太对慕容笑笑的作法相当满意,看着她的脸上也充满了亲切,虽然她有皇后撑腰,但怎么说都是慕容家的女儿,就得遵守慕容家的规矩,身为庶女,就该要有这样的谦让,在老太太古板的思想里,嫡女才是整个家族的希望。 “是,祖母,笑儿告退。” 她的一进一退,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让莫氏的心里戒备越来越强,她几乎不能将慕容笑笑当成普通的孩子来看待。 走了一下午的路,慕容笑笑的确感到很累,但她没有回笑音阁,而是直接去了兰院,因为连翘怀孕,兰院的气氛也显得有些紧张,众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仅因为她肚子里怀的是老太太与慕容威的命根子,让他们不得不重视,还有来自莫氏的压迫。 莫氏即使心里巴不得连翘与那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但皇后娘娘的口谕还在,所以她也是尽力她可不想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让自己的小命受到一丝危险。 孽子要除,但却不能轻举妄动。 走进兰院,慕容笑笑直接往连翘的卧室走去,自从怀孕后,待遇也比以往好上千万倍,一进屋,便感觉像进入到了凉爽的秋天,与外面灼热的天气行成鲜明的对比,因为老太太的命令,府里给连翘分排的冰块比莫氏的还多上一倍,这才使得闷热的屋子里凉快连连。 没有过多的人伺候,只有颖兰一人,不仅因为慕容笑笑提醒过她,也因为她深知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为了连翘与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自然也是小心万分。 此时,连翘闭着眼在金丝软塌上休息,颖兰默默的站在一旁,当见到慕容笑笑推门而入时,立即笑着迎了上来。 “小姐……”她悄声喊道,慕容笑笑一眼便见到了躺在软塌上的连翘,不忍心吵醒她,便用眼神示意着颖兰到屋外说话。 “奶娘,娘还好?”近日来,娘的反应还始变大了,东西一吃就吐,看的她心慌不已。 “小姐放心,四夫人虽然午膳没吃多少,不过刚刚喝了一碗燕窝粥,刚睡下没多久。”虽然四夫人吃不下东西也让颖兰心疼,但四夫人曾怀小姐的时候她伺候过,也知道这辛苦是在所难免的,她要做的就是尽心伺候好四夫人。 第七十章:食物里面加点毒 “当然是真的。”说着,慕容笑笑自怀中掏出那一小盒玉凝霜,盒子虽然精美,但与桌子上装有胭脂水粉的盒子相比,整整小了几倍。 当下,慕容映雪心中的讥讽越发的深了,只一眼便认定这小盒子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轻易的表现出来。 “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是玉凝霜,玲珑买胭脂水粉的地方赠送的。” “送的?一般送的会有什么好东西?”这慕容笑笑果然是个傻子,拿别人送的东西当宝似的,还来献给她。 慕容笑笑对慕容映雪眸中深处快速掠过的轻蔑不已为意,继续说道:“长姐不要小看这东西,这玉凝霜有养颜美容的功效,刚开始我也不信,后来偶尔之间用了一下,那舒适细腻的感觉真是好的没话说,我才用了短短几日,就感觉这皮肤比以前更嫩了,长姐不信,你摸一下。” “真的?”慕容映雪乍听慕容笑笑说的这么好,一脸的不信,看她不住的点头,手慢慢摸到了慕容笑笑的脸上。 人,有的时候往往就很奇怪,在听到别人说好的时候,即使怀疑,心也已经开始倾向于对方,当慕容映雪的手摸上慕容笑笑的脸时,感受着那滑滑的触感,那相信又增加了一半。 其实,慕容笑笑压根就没有用,这一盒还是今天刚从洛青悠手中拿回来的,为的就是给慕容映雪用,然后等着慢慢收她的钱,因为是好东西,也不怕慕容映雪不喜欢,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她百分之百相信。 小孩子的皮肤本就是最嫩的,慕容映雪自己的不还是吹弹可破,但听了慕容笑笑的话后,偏偏就相信了慕容笑笑的皮肤之所以这么好,是因为了用了玉凝霜,这就是所谓的心里作用。 “长姐,我也是因为用了好,所以才来告诉你的。” “不过……”慕容映雪犹豫的看着慕容笑笑手中的玉凝霜,心中在做着争斗,她怎么知道慕容笑笑给她的这一盒是不是真的,万一里面掺杂了什么东西,那毁掉的不就是她这张脸,开玩笑,虽然她也很想皮肤变得更好,但也不可以拿脸开玩笑。 早知道慕容映雪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慕容笑笑不急不徐的打开玉凝霜:“长姐,你别担心,这玉凝没有副作用,我抹给你看。”说着,她沾了少许涂在自己的脸上,只有当着慕容映雪的面,如此可信度才能大大的增加,她没有直接挑明慕容映雪的猜测,而是委婉的说是副作用,也是为了不让慕容映雪心生不满,到时候东西收下了,不用的话可就亏大了。 慕容映雪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笑笑的脸看,过了许久也不见她脸上出现什么问题,一颗心才松了下来,笑眯眯的接过玉凝霜:“三妹有心了,那么我便收下了。” 料她也不敢拿差的东西给自己,要知道祖母与爹爹可是最疼她的,如今她又通过潇湘书院的考核,将来是要替慕容府光耀门楣的,如果自己有一丝差池的话,她慕容笑笑也就别想活了,一定是她觉得以后进了书院,没有任何地位可言,所以现在急着来讨好自己,以后在书院日子可以好过些。 如此一想,慕容映雪也就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因为慕容笑笑对玉凝霜的效果说的实在太好了,让她蠢蠢欲动。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慕容笑笑便起身离开了,将那些玲珑拿过来的胭脂水粉也留了下来,虽然有些心痛,不过为了利益着想,她也就忍忍了。 如果她猜的不会有错的话,慕容映雪用了之后,还会将玉凝霜推荐给莫氏使用,在慕容映雪看来,如果自己的娘的皮肤变好了,看上去也就会年轻许多,就不怕爹的注意不留在娘的身上,到时候娘亲主母的位置才更牢固,那么自己在家地位才更稳定。 玲珑见自家小姐两手空空的出来,连一分钱都没有拿到,不禁有些肉疼:“小姐,那么好的东西,都白白送给大小姐了吗?真不值得。” 闻言,慕容笑笑只是浅浅一笑,云淡轻风的说了一句:“我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她抬头看了看天,拿手当扇子,不停的在自己的脑门上扇着风,大步流星的往笑音阁走去,这天热的已经进入最盛期了,让人大感受不了,不过热过之后,天也就要慢慢转凉,再过不久,就要入秋了。 屋子的四角也放上了冰块,虽然不及兰院的凉快,但也让让人舒服不少,慕容笑笑走到放置冰块的盆边,弯着腰,闭眼享受着那冰凉的雾气扑在脸上,整个人发出舒心的感叹声。 “三小姐,喝碗冰镇梅子汤,这是奴婢下午准备的,放在冰块中镇了好久,就等着三小姐回来喝。”一等丫环新儿端着一只青花瓷碗向慕容笑笑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 “恩,好,放着吧。”慕容笑笑淡淡的说道,身旁的玲珑接过那只碗,新儿便退了出去,从头到尾没有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待凉快够了,她才从放着冰块的盆子移开,玲珑立即将冰镇酸梅汤递给她,接着又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扇子,替慕容笑笑扇风。 在外面走了这么久,回到家里喝一碗冰冰的酸梅汤是最舒服的,当她拿着勺子往嘴里放的时候,慕容笑笑原本平静的黑眸蓦地浮上丝丝阴霾,怕是自己的错觉,她又将酸梅汤放在鼻下闻了闻,一张俏脸顿时阴沉了下去,布满凌厉的森冷。 玲珑见慕容笑笑脸色不对,担忧的问:“小姐,怎么了?” “酸梅汤有毒。” 那本《识百草》的医书,她已经烂记于心,书上一些常见的药草与毒她也都去见过,识过,下毒之人显然是想置她于死地,居然在里面下了大量的砒霜,懂医的人一闻就闻得出来。 是谁?最想置她于死地,而且还这么狠,如果不是她懂一点药草,怕是现在早就魂归西天了。 “什么?”玲珑吓得胆战心惊,尖叫的嚷道,当接触到慕容笑笑戒备的神色时,立即压低了声音,只不过一张脸顿时冷若冰霜,怒不可遏:“小姐,谁这么恶毒,在你的食物里下毒?” “不知道。”那些姨娘们每个人都有可能,莫非是因为娘亲怀孕,她们无法害到娘,所以转而来害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来上一次海棠的事情并没有让笑音阁的奴才长记性,当她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揉捏的吗? “玲珑,咱们屋里的奴才,每个人你都有所了解吧?”慕容笑笑将碗放到桌子上,冷着眼问道。虽然知道有人下毒想要害她,但仅凭一碗酸梅汤并不能说明什么,到时候被人反咬一口,说自己下了毒想要陷害别人,这样一来,反倒会是她的不是。 “恩,奴婢跟大家相处也有一年了,虽然了解的不透彻,但多少也知道一些。”玲珑一张铁青着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小姐这话的意思莫非是笑音阁里有人要害她,若真是这样,那她玲珑第一个不会放过那人。 咬了咬牙,玲珑缓缓说道:“一等丫环新儿是个做事谨慎的人,平日里话不多,三等丫环盼儿与天巧性格比较活泼,没什么心机,虽然以前也拿过小姐的首饰,但奴婢认为这三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而且小且惩罚海棠当天,也是她们三个将拿了小姐的东西全部交给奴婢。四等的奴才中小天同奴婢是一同进府伺候小姐的,他为人有些软弱,经常被元山欺负,那元山最是懒惰,喜欢欺负小天,笑音阁的重活他都扔给小天做,自己就整日游手好闲。二等丫环宛儿有些小肚鸡肠,嫉妒心最强,总爱暗地里使绊子,当初海棠在的时候经常去拍马屁,企图将新儿从一等丫环的位置上挤下去,自己当,另外一个三等丫环水瑶心气高,以前对小姐的话总是爱理不理,整日里就一副狐媚样,那姿态比小姐还高,好像这笑音阁里,她是小姐一般。”说到最后,她眼中满是鄙夷,看来对宛儿与水瑶相当不屑。 虽然每个院都有男仆伺候,但却不多,毕竟是姨娘小姐的住处,太多人反而不好,而他们所干的活都偏离主屋,是丫环们所干不了的重活与粗活。 “那许妈妈呢。” “许妈妈在慕容府里算是老人了,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一提及许妈妈,玲珑的神色闪过一抹恐惧,说话的声音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慕容笑笑眉稍微挑,道:“她打过你?”对许妈妈的为人,她多少也有所耳闻,正如玲珑说的,心狠手辣,倒是跟莫氏一个货色,否则,她也不会替莫氏卖命,来笑音阁当眼线。 那么,宛儿,水瑶,许妈妈,这三个人都有可能是帮凶,就是不知道她们暗地里都是替谁在卖命。 玲珑的身子明显的瑟缩了一下,诺诺的点头:“恩。” 一道摄人的寒意自慕容笑笑的眼中快速掠过,她可不容许任何人欺负玲珑,就算是慕容府资格甚老的许妈妈也不行,何况她还只是个奴才而已,在自己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玲珑,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盯紧了笑音阁的这帮奴才,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我定要知道是谁勾结外人来下毒害我。”新儿,盼儿与天巧倒是可以值得用的人,但是也不能仅凭玲珑对她们的形容就相信她们,一但有头绪,她定要给笑音阁来一次大清洗,任何存在歪心思的都留不得。 “是,小姐,奴婢一定盯紧了。”玲珑暗暗握了握拳,对下毒的人恨之入骨。 幽深的目光再次瞄向那碗酸梅汤,慕容笑笑若有所思,暗暗计划着什么。 酸梅汤没有被倒掉,玲珑拿着碗高调的出现在院子里,找到新儿,扯着嗓子喊道:“新儿,你这酸梅是不是过期的,小姐说那味道难闻的很,让你赶紧倒了,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她是依着小姐的吩咐来的,如果那藏在笑音阁的帮凶见到小姐没有喝下酸梅汤,一定会急着去跟背后的人禀告,她只要细心观察谁的神色异样,再顺腾摸瓜,定能找到凶手。 新儿闻言,脸上也是一片愕然,接着是一片自责:“奴婢该死,不知道酸梅过了期,奴婢这就去换一碗。” 说着,新儿正要拿着碗调头就走,玲珑一把将她拉住:“罢了罢了,小姐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是,奴婢记住了。”新儿认真的应道,虽然年纪比玲珑大,却安守本份,没有在面对玲珑时露出不敬的态度。 待新儿离开后,玲珑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院子里干活的有盼儿与宛儿,听到玲珑的话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她,盼儿举着扫帚,咚咚咚跑至玲珑面前:“三小姐有没有喝酸梅汤,需不需要奴婢去请大夫给三小姐瞧瞧。”她说的一脸真诚,不像是刻意为之。 紧接着,宛儿也一脸急切的走了过来:“对啊,玲珑,三小姐喝了没有?” 玲珑将目光自盼儿身上移开,一瞬不瞬的盯着宛儿,好像要将她给看透,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宛儿神色有些慌张,刚想放弃不打算听答案时,却听玲珑轻柔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强势的森冷。 “小姐当然……”话到一半,她故意顿了一顿,仔细观察着宛儿的神色,见她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嘴角忽地扬起一抹笑容,这一切都不言而喻,谁是帮凶,她想已经一目了然了,收回目光,她不耐的回道:“没有喝。” 果然,宛儿听到玲珑的话后,顿时泄了气,眉宇间也隐藏着一丝焦虑,似乎是在为难着怎么跟背后的凶手交待。 反到盼儿,笑着松了口气,举着扫帚继续在院子里干活。 玲珑别有深味的看了眼宛儿,转身往屋里走去。 “小姐,宛儿的神情有些异样。” 此时,慕容笑笑正立在窗边,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也包括众人的神色。 “我看到了。”她收回视线,把玩着腰间的束带,温吞吞的说道:“你盯着她,她一定会去找幕后的凶手。”微敛的眸中一片冷冽。 “恩。” 果然不出慕容笑笑的所料,宛儿思来想去,最后打定主意去见那个人。 “盼儿,我去厨房给小姐拿些点心,你好好干活,不许偷懒。”匆匆吩咐了盼儿一声后,宛儿便扔下扫帚离开了笑音阁。 盼儿嘟着小嘴,愤愤的瞪着宛儿离去的背影,嘀咕着:“什么人嘛,新儿姐明明是让咱们两一起打扫院子的,你拿着扫帚装样子挥几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走人。” 宛儿虽然是二等丫环,但却也是要干活的,只不过活比三等的丫环轻一些,今天也是被新儿硬逼着来打扫院子,说起新儿,她就一肚子的火,仗着自己是一等的丫环,总是对她指手画脚,哼,她早晚会爬到那个位置上的,甚至更高,到时候就可以指使别人干活,自己坐着享受。 玲珑悄悄的尾随其后,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见宛儿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左右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走了进去。 从隐蔽的地方出来,玲珑抬头看了看院子,清亮的眼中带着滔天怒意。 茗香阁—— 慕容茗雪被老太太禁足,今天也是因为老太太发话,她才能到芙蓉堂露个脸,但看到意气风发的慕容笑笑时,她心中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了,她绝不容许慕容笑笑比她过的舒服,她如今的惨状都是被她害的,既然如此,她就要让她比自己惨十倍。 她先前就在笑音阁收买了二等丫环宛儿,只待有朝一日可以利用她,而慕容笑笑一次次的得意,已经刺激的她几近疯狂,以前被她踩在脚底下贱踏的人,如今却超过了她。 阴狠的毒辣浮现在慕容茗雪娇好的脸上,让她看上去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丑陋而狰狞,只要慕容笑笑死了,那她就成功了一半,接着再是慕容映雪,待她们都死了,她就是慕容府唯一的女儿,即使是庶女,也会变成嫡女,到时候,风光无限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二小姐,宛儿来了。”慕容茗雪的贴身丫环梦香站在门口恭敬的禀报着。 闻言,慕容茗雪充满狠吝的眼中立即绽放光彩,宛儿这时候来,莫非是慕容笑笑已经中毒了? “快叫她进来。”她已经迫不急待的想要听到她心目中的好消息了,为达目的,她就要不折手段,这样才能得到她所要的。 宛儿被梦香领了进屋,还未等她行礼,慕容茗雪便迫不急待的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她问的有些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微微发抖。 “对不起,二小姐,奴婢失败了。”宛儿低着头,不敢直视慕容茗雪疯狂的眼睛。 二小姐连亲妹妹都敢加害,可想而之她的心有多狠,但她不甘心只在笑音阁做一名二等丫环,以前依附着海棠,以为可以挤走新儿,没想到最后海棠反而落得个被赶出笑音阁,去做苦活的下场,如今大丫环又成了玲珑,那丫头对自己可是不理不睬,一点也不好呼弄。 三小姐本就是府里最不待见的一个,大小姐身份高贵,自是看不上她们这些丫环的,所以她才找到了二小姐,愿为她做任何事情,只盼着她念着自己给她做事,会优待她,当海棠被处罚后,她也深知在笑音阁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她虽然是个丫环,但也想着往上爬,所以当二小姐找她,说可以把她调到茗香阁,成为大丫环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虽然同为丫环,但在下人中的地位却是人上人。梦香已经身为大丫环,不过二小姐说了,只要她开口,茗香阁再添一个大丫环又有何妨。 宛儿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五姨娘受老爷的宠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几乎是有求必应,爱屋及屋,对二小姐也很是疼爱,所以她当上大丫环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什么?失败了,那就是说慕容笑笑这个小贱人还没死。”慕容茗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梦香忙将她拉住。 “二小姐,小心隔墙有耳。” 每个院子里总有那么一个两个眼线,不可能全是自己的心腹,这一点,慕容茗雪很清楚,当下便冷静了下来,但是看像宛儿的眼中却是刀刀凌利,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心里想归想,却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在笑音阁只有宛儿这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如果说话太狠,反而会逼得她狗急跳墙,到时候不帮她不说,万一将事情抖了出去也是一个大麻烦。 “无妨,一次不成,我们还有第二次,你先回去,免得被人起疑,我承诺你的,一样都不会少,事成之后,还会另外赏你,以后跟着我,决不会亏带了你。”慕容茗雪柔柔的说道,声音酥软甜腻,她懂得适时的时候给点甜枣,这样宛儿会更加卖力。 “二小姐,你放心,奴婢下次一定成功。”宛儿阴森森的笑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借机行事,切不可鲁莽行事。” “是,奴婢告退。” 玲珑气冲冲的回到笑音阁,在院子里打扫的盼儿见玲珑一张堪比冰山的脸,仿佛能将人给冻住,吓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举着扫帚乖乖立到一边,待玲珑进了正屋,才敢拍拍胸脯吐着气。 “天哪,玲珑那表情好像要杀人似的,跟谁结仇啦?” 在正屋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慕容笑笑的身影,玲珑又走了出来:“盼儿,知道小姐去哪了吗?”虽然已经尽量平缓自己的语气,但盼儿还是感受到了那可怕的怒气。 玲珑冷不丁的出声,将盼儿又是狠狠的吓了一跳,回头,呆若木鸡的看着玲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魂儿:“三……三小姐在书房。” 听罢,玲珑又气冲冲的往书房走去。 “小姐……”玲珑门也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慕容笑笑正在练字,听到玲珑的声音,忙放下笔,那一张张雪白的宣纸上面,如果有谁看到这些字,怕是一个个激动的要瞪掉眼珠子了,一个个字如行云流水般,似乎孕育了天地的灵气,富有生命力,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 只可惜,慕容笑笑的这些字只有玲珑一个人欣赏的了,可偏偏她一点也看不懂,只知道那些字挺像模像样的。 第七十一章:虚伪阴险凰承欢 那本《识百草》的医书,她已经烂记于心,书上一些常见的药草与毒她也都去见过,识过,下毒之人显然是想置她于死地,居然在里面下了大量的砒霜,懂医的人一闻就闻得出来。 是谁?最想置她于死地,而且还这么狠,如果不是她懂一点药草,怕是现在早就魂归西天了。 “什么?”玲珑吓得胆战心惊,尖叫的嚷道,当接触到慕容笑笑戒备的神色时,立即压低了声音,只不过一张脸顿时冷若冰霜,怒不可遏:“小姐,谁这么恶毒,在你的食物里下毒?” “不知道。”那些姨娘们每个人都有可能,莫非是因为娘亲怀孕,她们无法害到娘,所以转而来害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来上一次海棠的事情并没有让笑音阁的奴才长记性,当她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揉捏的吗? “玲珑,咱们屋里的奴才,每个人你都有所了解吧?”慕容笑笑将碗放到桌子上,冷着眼问道。虽然知道有人下毒想要害她,但仅凭一碗酸梅汤并不能说明什么,到时候被人反咬一口,说自己下了毒想要陷害别人,这样一来,反倒会是她的不是。 “恩,奴婢跟大家相处也有一年了,虽然了解的不透彻,但多少也知道一些。”玲珑一张铁青着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小姐这话的意思莫非是笑音阁里有人要害她,若真是这样,那她玲珑第一个不会放过那人。 咬了咬牙,玲珑缓缓说道:“一等丫环新儿是个做事谨慎的人,平日里话不多,三等丫环盼儿与天巧性格比较活泼,没什么心机,虽然以前也拿过小姐的首饰,但奴婢认为这三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而且小且惩罚海棠当天,也是她们三个将拿了小姐的东西全部交给奴婢。四等的奴才中小天同奴婢是一同进府伺候小姐的,他为人有些软弱,经常被元山欺负,那元山最是懒惰,喜欢欺负小天,笑音阁的重活他都扔给小天做,自己就整日游手好闲。二等丫环宛儿有些小肚鸡肠,嫉妒心最强,总爱暗地里使绊子,当初海棠在的时候经常去拍马屁,企图将新儿从一等丫环的位置上挤下去,自己当,另外一个三等丫环水瑶心气高,以前对小姐的话总是爱理不理,整日里就一副狐媚样,那姿态比小姐还高,好像这笑音阁里,她是小姐一般。”说到最后,她眼中满是鄙夷,看来对宛儿与水瑶相当不屑。 虽然每个院都有男仆伺候,但却不多,毕竟是姨娘小姐的住处,太多人反而不好,而他们所干的活都偏离主屋,是丫环们所干不了的重活与粗活。 “那许妈妈呢。” “许妈妈在慕容府里算是老人了,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一提及许妈妈,玲珑的神色闪过一抹恐惧,说话的声音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慕容笑笑眉稍微挑,道:“她打过你?”对许妈妈的为人,她多少也有所耳闻,正如玲珑说的,心狠手辣,倒是跟莫氏一个货色,否则,她也不会替莫氏卖命,来笑音阁当眼线。 那么,宛儿,水瑶,许妈妈,这三个人都有可能是帮凶,就是不知道她们暗地里都是替谁在卖命。 玲珑的身子明显的瑟缩了一下,诺诺的点头:“恩。” 一道摄人的寒意自慕容笑笑的眼中快速掠过,她可不容许任何人欺负玲珑,就算是慕容府资格甚老的许妈妈也不行,何况她还只是个奴才而已,在自己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玲珑,从今天开始,你给我盯紧了笑音阁的这帮奴才,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我定要知道是谁勾结外人来下毒害我。”新儿,盼儿与天巧倒是可以值得用的人,但是也不能仅凭玲珑对她们的形容就相信她们,一但有头绪,她定要给笑音阁来一次大清洗,任何存在歪心思的都留不得。 “是,小姐,奴婢一定盯紧了。”玲珑暗暗握了握拳,对下毒的人恨之入骨。 幽深的目光再次瞄向那碗酸梅汤,慕容笑笑若有所思,暗暗计划着什么。 酸梅汤没有被倒掉,玲珑拿着碗高调的出现在院子里,找到新儿,扯着嗓子喊道:“新儿,你这酸梅是不是过期的,小姐说那味道难闻的很,让你赶紧倒了,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她是依着小姐的吩咐来的,如果那藏在笑音阁的帮凶见到小姐没有喝下酸梅汤,一定会急着去跟背后的人禀告,她只要细心观察谁的神色异样,再顺腾摸瓜,定能找到凶手。 新儿闻言,脸上也是一片愕然,接着是一片自责:“奴婢该死,不知道酸梅过了期,奴婢这就去换一碗。” 说着,新儿正要拿着碗调头就走,玲珑一把将她拉住:“罢了罢了,小姐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是,奴婢记住了。”新儿认真的应道,虽然年纪比玲珑大,却安守本份,没有在面对玲珑时露出不敬的态度。 待新儿离开后,玲珑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院子里干活的有盼儿与宛儿,听到玲珑的话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她,盼儿举着扫帚,咚咚咚跑至玲珑面前:“三小姐有没有喝酸梅汤,需不需要奴婢去请大夫给三小姐瞧瞧。”她说的一脸真诚,不像是刻意为之。 紧接着,宛儿也一脸急切的走了过来:“对啊,玲珑,三小姐喝了没有?” 玲珑将目光自盼儿身上移开,一瞬不瞬的盯着宛儿,好像要将她给看透,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宛儿神色有些慌张,刚想放弃不打算听答案时,却听玲珑轻柔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强势的森冷。 “小姐当然……”话到一半,她故意顿了一顿,仔细观察着宛儿的神色,见她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嘴角忽地扬起一抹笑容,这一切都不言而喻,谁是帮凶,她想已经一目了然了,收回目光,她不耐的回道:“没有喝。” 果然,宛儿听到玲珑的话后,顿时泄了气,眉宇间也隐藏着一丝焦虑,似乎是在为难着怎么跟背后的凶手交待。 反到盼儿,笑着松了口气,举着扫帚继续在院子里干活。 玲珑别有深味的看了眼宛儿,转身往屋里走去。 “小姐,宛儿的神情有些异样。” 此时,慕容笑笑正立在窗边,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也包括众人的神色。 “我看到了。”她收回视线,把玩着腰间的束带,温吞吞的说道:“你盯着她,她一定会去找幕后的凶手。”微敛的眸中一片冷冽。 “恩。” 果然不出慕容笑笑的所料,宛儿思来想去,最后打定主意去见那个人。 “盼儿,我去厨房给小姐拿些点心,你好好干活,不许偷懒。”匆匆吩咐了盼儿一声后,宛儿便扔下扫帚离开了笑音阁。 盼儿嘟着小嘴,愤愤的瞪着宛儿离去的背影,嘀咕着:“什么人嘛,新儿姐明明是让咱们两一起打扫院子的,你拿着扫帚装样子挥几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走人。” 宛儿虽然是二等丫环,但却也是要干活的,只不过活比三等的丫环轻一些,今天也是被新儿硬逼着来打扫院子,说起新儿,她就一肚子的火,仗着自己是一等的丫环,总是对她指手画脚,哼,她早晚会爬到那个位置上的,甚至更高,到时候就可以指使别人干活,自己坐着享受。 玲珑悄悄的尾随其后,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见宛儿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左右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走了进去。 从隐蔽的地方出来,玲珑抬头看了看院子,清亮的眼中带着滔天怒意。 茗香阁—— 慕容茗雪被老太太禁足,今天也是因为老太太发话,她才能到芙蓉堂露个脸,但看到意气风发的慕容笑笑时,她心中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了,她绝不容许慕容笑笑比她过的舒服,她如今的惨状都是被她害的,既然如此,她就要让她比自己惨十倍。 她先前就在笑音阁收买了二等丫环宛儿,只待有朝一日可以利用她,而慕容笑笑一次次的得意,已经刺激的她几近疯狂,以前被她踩在脚底下贱踏的人,如今却超过了她。 阴狠的毒辣浮现在慕容茗雪娇好的脸上,让她看上去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丑陋而狰狞,只要慕容笑笑死了,那她就成功了一半,接着再是慕容映雪,待她们都死了,她就是慕容府唯一的女儿,即使是庶女,也会变成嫡女,到时候,风光无限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二小姐,宛儿来了。”慕容茗雪的贴身丫环梦香站在门口恭敬的禀报着。 闻言,慕容茗雪充满狠吝的眼中立即绽放光彩,宛儿这时候来,莫非是慕容笑笑已经中毒了? “快叫她进来。”她已经迫不急待的想要听到她心目中的好消息了,为达目的,她就要不折手段,这样才能得到她所要的。 宛儿被梦香领了进屋,还未等她行礼,慕容茗雪便迫不急待的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她问的有些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微微发抖。 “对不起,二小姐,奴婢失败了。”宛儿低着头,不敢直视慕容茗雪疯狂的眼睛。 二小姐连亲妹妹都敢加害,可想而之她的心有多狠,但她不甘心只在笑音阁做一名二等丫环,以前依附着海棠,以为可以挤走新儿,没想到最后海棠反而落得个被赶出笑音阁,去做苦活的下场,如今大丫环又成了玲珑,那丫头对自己可是不理不睬,一点也不好呼弄。 三小姐本就是府里最不待见的一个,大小姐身份高贵,自是看不上她们这些丫环的,所以她才找到了二小姐,愿为她做任何事情,只盼着她念着自己给她做事,会优待她,当海棠被处罚后,她也深知在笑音阁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她虽然是个丫环,但也想着往上爬,所以当二小姐找她,说可以把她调到茗香阁,成为大丫环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虽然同为丫环,但在下人中的地位却是人上人。梦香已经身为大丫环,不过二小姐说了,只要她开口,茗香阁再添一个大丫环又有何妨。 宛儿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五姨娘受老爷的宠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几乎是有求必应,爱屋及屋,对二小姐也很是疼爱,所以她当上大丫环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什么?失败了,那就是说慕容笑笑这个小贱人还没死。”慕容茗雪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梦香忙将她拉住。 “二小姐,小心隔墙有耳。” 每个院子里总有那么一个两个眼线,不可能全是自己的心腹,这一点,慕容茗雪很清楚,当下便冷静了下来,但是看像宛儿的眼中却是刀刀凌利,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心里想归想,却没有说出来,她知道,在笑音阁只有宛儿这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如果说话太狠,反而会逼得她狗急跳墙,到时候不帮她不说,万一将事情抖了出去也是一个大麻烦。 “无妨,一次不成,我们还有第二次,你先回去,免得被人起疑,我承诺你的,一样都不会少,事成之后,还会另外赏你,以后跟着我,决不会亏带了你。”慕容茗雪柔柔的说道,声音酥软甜腻,她懂得适时的时候给点甜枣,这样宛儿会更加卖力。 “二小姐,你放心,奴婢下次一定成功。”宛儿阴森森的笑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 “借机行事,切不可鲁莽行事。” “是,奴婢告退。” 玲珑气冲冲的回到笑音阁,在院子里打扫的盼儿见玲珑一张堪比冰山的脸,仿佛能将人给冻住,吓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举着扫帚乖乖立到一边,待玲珑进了正屋,才敢拍拍胸脯吐着气。 “天哪,玲珑那表情好像要杀人似的,跟谁结仇啦?” 在正屋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慕容笑笑的身影,玲珑又走了出来:“盼儿,知道小姐去哪了吗?”虽然已经尽量平缓自己的语气,但盼儿还是感受到了那可怕的怒气。 玲珑冷不丁的出声,将盼儿又是狠狠的吓了一跳,回头,呆若木鸡的看着玲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魂儿:“三……三小姐在书房。” 听罢,玲珑又气冲冲的往书房走去。 “小姐……”玲珑门也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慕容笑笑正在练字,听到玲珑的声音,忙放下笔,那一张张雪白的宣纸上面,如果有谁看到这些字,怕是一个个激动的要瞪掉眼珠子了,一个个字如行云流水般,似乎孕育了天地的灵气,富有生命力,粗细藏露皆变数无穷,气象万千。 只可惜,慕容笑笑的这些字只有玲珑一个人欣赏的了,可偏偏她一点也看不懂,只知道那些字挺像模像样的。 “玲珑,回来啦,查得怎么样了。” “奴婢跟踪宛儿,见她进了茗香阁,真没想到,二小姐的心肠这么歹毒,小姐,这下我们怎么办?” 慕容笑笑倏地挑眉,慕容茗雪?这到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以为最有可能的会是白氏,今天早上柳氏有意无意的羞辱她可是看见了白氏眼中的狠厉,没想到下毒的居然是慕容茗雪,就是不知道她们母女两个有没有勾结在一起,还是这仅仅是慕容茗雪一个人的主意,慕容茗雪也才十岁,居然就有这么歹毒的心,但不管如何,这一次,她定不会饶了她。 人家都要害你的命了,若还是无动于衷,那岂不是蠢货,她慕容笑笑已经蠢了一世,又怎么可能再蠢第二世?上次的一点小小教训看样子没有将慕容茗雪给震住,这一次,她倒要看看,慕容威还怎么救她。 以前只觉得慕容茗雪嚣张跋扈,却不想心会这么恶毒,但是做出来的事情还是不聪明,她以为,将自己毒死了,就没她什么事了吗?如果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莫氏又怎么会等了十年也不除了她,反而怂恿慕容映雪假装与她亲近。 “一次不成,她肯定会来第二次,你看好宛儿,但不要被她发现任何异样,她们既然要害我,我就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慕容笑笑一脸凛冽的寒意,宛如千年的冰山,只要靠近一点,就能让人如坠冰窖,冷的刺骨。 想毒死我,没那么容易。 玲珑听罢,顿时激情澎湃,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起来:“是,小姐。” “玲珑,这么久的时间,三字经背出来了没有?”突然,慕容笑笑话锋一转,看着玲珑,问道。 玲珑本激昂的心情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嘴角抽搐了几下:“还没有。”小姐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知道二小姐是下毒的凶手,可小姐不是应该好好想想对策,然后做些什么来以防万一,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正好,我闲来无事,陪你读书。”慕容笑笑浅浅一笑,让人如沐春风,玲珑却顿时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欲哭无泪。 “小姐,奴婢还有活要干,这个时间读书,不好吧。”玲珑不死心,她宁可出去干活,也不要读书。 “恩?”眉稍轻扬,慕容笑笑微眯的清眸迸出一道危险的眸光:“如果我记得没错,身为大丫环的你是直接听命于我的吧,我没让你干活,你瞎折腾什么?来吧,我这都是为你好。” 看着慕容笑笑一副大灰狼诱惑小绵羊的笑容,玲珑脑袋嗡嗡作响,只得以蜗牛的速度挪着脚步,坐到那属于她的小书桌上。 这张书桌本来是孙姑姑上课时,慕容茗雪用的,后来孙姑姑不来了,她也就没有把桌子撤走,而是直接让玲珑用了。 看着玲珑乖乖就范,慕容笑笑满意的点点头,继续练字。 “人之初,性本善……”玲珑举着书本,认真的念道,懒洋洋的声音里提不起劲,却还是一遍一遍念着。 慕容笑笑唇角微扬,淡淡的笑容像清纯的百合花,绚丽优雅,玲珑虽然不爱念书,但却很认真,纵使总爱抱怨写字读书的日子特痛苦,不过也没有放弃过,就是需要自己时刻提醒着点,否则就爱偷偷小懒。 她越来越爱这种宁静的日子,闲来无事看看书,写写字,没有纷扰,只可惜,现在的情势容不得她享受这种生活,周围对她们母女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在少数。 仅仅过了两天,宛儿便找准了机会,再次对慕容笑笑下毒,她知道,这种事一直不做,她就会寝食难安,反正二小姐说她有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到时候事情办完,她就可以去茗香阁当大丫环了。 宛儿天真的想着,却不知恶梦已悄悄来临。 傍晚,夕阳染红了天际,天边那抹堇色的云霞,如郁金香的魔幻,玲珑与笑音阁的众丫环们将慕容笑笑的晚饭端到笑音阁。 当一盆盆菜肴放上桌的时候,慕容笑笑出乎意料的将所有人都留了下来,桌子的正中间,一大锅人参鸡汤冒着热腾腾的雾气,香飘四溢,光是闻就让人垂涎三尺。 “玲珑,给大家每人盛一碗鸡汤,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喝不下。”慕容笑笑吩咐道。 “是,小姐。”玲珑领命,给每人都盛了一碗。 众人面对突来的赏赐喜悦不已,除了宛儿与水瑶。 慕容笑笑拿眼角的余光看着宛儿的神情,只见她在听到喝鸡汤时,脸蓦地变得惨白,那锅鸡汤里,可是有她下的砒霜在里面啊,她怎么敢吃,吃了不就是送死? 玲珑从下午开始就在厨房里炖鸡汤,她好不容易找着了个玲珑离开的空当,趁厨房里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偷偷溜了进去下毒,哪知现在居然要分给她们喝,宛儿这下子吓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而水瑶则是心高气傲的哼了一声,却也是接过了玲珑递到她手中的碗,这人参鸡汤可都是主子们吃的东西,她们当下人哪有这个命,现在有的吃,不吃白不吃,但也让她恨上天不公,凭什么慕容笑笑可以当主子,而她却只能当个三等的丫环,让人使唤。 “谢三小姐。”盼儿与天巧的开心表现在脸上,端着碗对慕容笑笑道谢。 新儿则是扬起一抹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没什么情绪的说道:“奴婢谢三小姐。” 慕容笑笑接过玲珑盛给她的碗,说道:“我不是个不记好的人,以后有好的东西,我会与大家一起分享,希望你们能真心待我,否则……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她这话,暗里的意思是说给宛儿听了,宛儿端着汤碗的手不由得开始颤抖。 “咦?宛儿,你怎么了,为何抖成这样?”慕容笑笑状似不解,关心的问道。 宛儿蓦地抬头,惨白着小脸看着慕容笑笑,忐忑不安的说道:“没……奴婢没事。”她努力想要刻制住颤抖的双手,但她的手却抖的更厉害了。 “既然没事,那喝汤吧。”慕容笑笑像是没看到宛儿的异样似的,自顾自的说道,见宛儿端着碗,没有要喝的意思,她又说道:“宛儿,别愣着呀,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奴婢一会再喝。” 宛儿忽然有种错觉,那就是慕容笑笑是有意争对她的,三小姐为什么要争对她,难道她知道鸡汤里面有问题?这么一想,一股凉意倏地从脚底升起,蹿入四肢百骸,她将心中的这个想法快速挥去,不可能的,她很小心,下毒的时候确定没有人看见,而且三小姐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她不可能知道自己下毒。 虽然不断的说服自己,但宛儿内心的恐惧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其余人也纷纷侧目,不解的看向宛儿,实在是她的表情太奇怪了,三小姐与她们分享鸡汤,这可是件好事,怎么她看起来像是像是去送死一样。 “这鸡汤呀,就是得现在喝,烫的时候味道最鲜美了,你快偿偿。”慕容笑笑继续说道,长长睫毛在她的眼下覆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清水瞳眸精光一闪。 “不……不要。”宛口脱口而出,她才不要喝这碗鸡汤,喝了不就等于去送死。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慕容笑笑与宛儿的身上时,没人发现,原本站在一旁的玲珑忽地不见了。 “不要?”倏地,慕容笑笑脸色一沉,凌厉的目光射向宛儿,好似利刃,一刀刀把她凌迟:“宛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的鸡汤。” 一见慕容笑笑变了脸,宛儿慌乱的跪了下来:“三小姐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你还怕我在汤里下毒害你不成。” 闻言,宛儿的脸色越发惨白了,其余人顿时心中升起一团团的疑云,看着汤里的神色不禁有些怪异,宛儿一直不肯喝鸡汤,莫非这汤里有古怪,难不成三小姐真在汤里下了毒? 可是会吗?三小姐为什么要下毒害她们?这不符合常理啊。 虽然大家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汤有问题,否则宛儿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出现,当下,所有人都惴惴不安起来,有拿着勺子的也放了下来,尽管汤闻着很美味,可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三小姐,奴婢没有这么想。”宛儿心急,忙辩解道,一颗心七上八下起来。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不喝?”慕容笑笑沉声问道,再也没有最先的漫不经心,话中透着丝丝摄人的寒意。 宛儿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认清楚,三小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她咄咄逼人,眼下骑虎难下,她只有咬牙到底,反正三小姐没有证据,并不能证明什么。 打定主意,宛儿的底气也不由得足了起来,原先颤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不紧不慢的看着慕容笑笑,说道:“三小姐多虑了,奴婢并没有其他想法,只不过人参鸡汤对奴婢来说是难能可贵的东西,所以奴婢想留着慢慢喝,细细品味。” 她的话,虽然有些假,但也合情合理,让人怀疑不了什么。 慕容笑笑闻言,扯出一抹笑,笑的水漾清浅,出尘的容颜上,光华绽放,她食指扣起,抵着下巴,迷离的双眸带着一丝拥懒的神色看着宛儿:“哦?是吗?”她问的极轻,然落在宛儿耳朵里,却似雷鸣,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她的心脏。 她的头皮微微发麻,却嘴硬的说道:“是。” 慕容笑笑没有接话,屋里倏地安静的可怕,空气中,一股无形的低气压充斥着众人的胸口,让人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像有一道凌厉的气势在压迫着。 倏地,慕容笑笑拿起桌上的汤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破碎的声音打破了满室的寂静,也让宛儿的心被很很的揪起。 紧接着,那“呲呲”的声音响起,泼在地上的鸡汤,此刻正冒着泡泡。 众人猝然一惊,这副景象实在是太熟悉了,那不是被下毒的迹象,还会是什么,所有人的脸色均在那一霎那变得惨白如纸,个个瞪大了惊恐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一幕。 鸡汤里果然有毒,如果她们刚刚喝的话,那现在岂不是已经尸骨无存了?看着手中的鸡汤,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袭上全身,让她们呆若木鸡,久久无法动弹。 “宛儿,看见这一幕,有没有什么感想?”良久,慕容笑笑充满刺骨寒意的嗓音响了起来,她静静的坐在那里,高贵而又傲然,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宛儿咬着双唇,怔怔的看着被摔在地上的鸡汤,像是有双无形的手,紧紧的拽住她的心,果然,三小姐是知道的,但那又如何? “三小姐,奴婢不明白。” “看不出你的嘴还挺硬的,如果你将手里的那碗鸡汤喝了,那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宛儿的心狠狠的抖了三抖,强装镇定的看着慕容笑笑:“三小姐,你想陷害奴婢吗?奴婢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您要毒死奴婢。”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央,宛儿以为,自己先反咬一口,慕容笑笑定不能将她怎么样,可她忘了,现在慕容笑笑哪是这么容易让人忽悠的。 “呵呵……”慕容笑笑冷冷的笑出了声,声音犹如那万年不化的冰川:“没想到,你的胆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只可惜就是脑子蠢了点,陷害你?如果我要害你,干麻如此招摇,只要我有那个心,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吗?我不过是想给你一条活路,既然你自己不要,那就休怪我无情了,你以为将我毒死了,你就能独善其身,到时候这把火烧到二小姐的身上,你是否还能肯定的说,自己还能保住那条小命?” 她的声音很轻,像就羽毛一般划过人的心田,宛儿一双惊恐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瞪着慕容笑笑,她没想到,三小姐居然连谁指使也做的也一清二楚,可是现在自己已经骑虎难下,就这么贸然的承认,三小姐会放过她吗? 宛儿不确定,慕容笑笑的话虽然让她的心里生出丝丝怀疑,但潜意识的认为慕容茗雪应该不会出卖自己,要知道她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自己死咬着不放,三小姐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三小姐,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奴婢是笑音阁的丫环,伺候的是三小姐,与二小姐有什么关系?” “你……” 慕容笑笑不禁有些气结,这宛儿做的事这么蠢,居然还是一根筋通到底的人,如果不是心生恶念,就这份不出卖主子的情义倒还是值得善用的,只可惜,她千不该,万不该,跟慕容茗雪勾结在一起,生出要害死她的念头,如果她今天不闻不问,那指不定哪天真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种结果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真当宛儿死不承认的时候,她难免还是有些生气,她就不明白,慕容茗雪是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这么为她卖命。 “很好,继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免强你。” 宛儿刚听到这一句时,一口吊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她的决定果然是对的,这次没能毒死三小姐,可以再想办法,只要她不将二小姐供出来,到时候二小姐念着她的好,还是会提点她的,想着,宛儿露出丝丝得意的笑容,太过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有看到慕容笑笑眼中的阴霾。 蓦地,她开口了,淡淡的目光看着新儿,盼儿与天巧。 “盼儿,天巧,将宛儿的双手压住,免得她动弹,新儿,将鸡汤给我灌到她的嘴里,既然她不愿意喝,那我就帮帮她,死一个丫环,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而且还是一个卖主求荣的贱婢。” 三人均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碗,异口同声的答道:“是,三小姐。” 宛儿只觉得有一道雷狠狠的劈下,将她心中那丝侥幸给劈得烟消云散,看着慕容笑笑的眼中布满了恐惧的神色,她没料到,慕容笑笑会这么狠,对自己下狠手:“三小姐,你……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就不怕遭报应吗?”心一急,宛儿也开始口不折言了,现在她想的就是保命,企图用言语来威胁慕容笑笑,让她心生害怕,或许那样就不会想要毒她了。 显然,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慕容笑笑无所谓的耸耸肩:“报应?你也知道杀人是要遭报应的,既然你先对我不仁,那我也就不会对你有义,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要杀人灭口,今天你不死,那明天死的就是我,你说,我会将你这么一颗毒瘤放在我身边吗?只可惜,你就是看不到我遭报应的下场了。” 看着慕容笑笑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宛儿慌了神:“三小姐,你不能杀我,你是慕容府的小姐,若是残害丫环的事情抖了出去,影响了慕容府的名声,老夫人与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对,老夫人与老爷最注重的就是慕容府的家声了,这间屋子里这么多的丫环在,只要她一死,很快就会有人知道她做的丑事,到时候她也难独其身,说不定连慕容府的小姐都做不成了,到时候失去了荣华富贵,对慕容笑笑来说,是件大大划不来的事情。 宛儿想的很好,但却不了解慕容笑笑真正的想法,她一点也不稀罕当慕容府的千金小姐,所以,宛儿说的那些并不能动摇她的心。 “宛儿,你太天真了,我的背后可是皇后娘娘,我将一个想要谋害主子的丫环给处死了,你认为这件事情老夫人与老爷会怪罪于我吗?” 波澜不惊的一句话,直接将宛儿最后的一点希望给生生的掐灭,她顿时感觉到有一个黑洞在她面前大开,那具大的旋风想要将她吞没。 第七十二章:闹腾闹腾才热闹 看着宛儿面如死灰的脸,慕容笑笑嘴角划过一抹弧度,屋外,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清浅的眸中倏地闪过一道精光,时间刚刚好。 “新儿,动手。” 她冷冷的命令着,新儿拿过宛儿手中的鸡汤,盼儿与天巧快速的一人一边抓住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宛儿瞠目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新儿,身子不断挣扎着,可是盼儿与天巧两人也不是含糊的主,用尽了力气将宛儿压住,她们已经有些明白了,不是三小姐要在鸡汤里面下毒害死她们,而是这个宛儿在鸡汤里面下毒害三小姐,现在三小姐命她喝了,明知鸡汤里有毒,她当然不敢喝。 真是可恨,这宛儿的心肠还真恶毒,三小姐哪里对不起她们了,居然起这样歹毒的心思,所以,当听到慕容笑笑要将有毒的鸡汤灌进宛儿嘴里时,她们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惊愕,很快就接受了。 像她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如果三小姐放任,那她的生命可就随时都有危险。 如此一想,盼儿与天巧看向宛儿的眼中也带着浓浓的怒意,恨不得将她身上给瞪出几个洞来,新儿也不例外,只是她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但是幽深的清眸中,丝丝寒意从中迸出,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她一只手捏无-错-小说m.wcxiaoshuo住宛儿的下巴,让她的脑袋动不了,然后将另一只手的鸡汤慢慢往她眼前移去。 宛儿的双眸瞪到最大,一股频临死亡的悍人气息像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笼罩在里面,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在那只碗即将到达她的唇边时,她忽地开口嚷道:“三小姐,奴婢招,奴婢把一切都招了。”她现在终于明白,不管她如何垂死挣扎,三小姐都不会放过她。 即使到时候真如自己所说的,三小姐因为残害丫环而被老夫人和老爷所不耻,但那时候的自己也早已没命,何况,正如三小姐说的那样,她的身后有皇后娘娘撑腰,介时,随便找个理由,那她也会没有一点事。 思及此,她再也顾不得慕容茗雪,眼下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门外,那细碎的脚步声忽地停了下来,数道人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斜斜的映在门上,若隐若现。 新儿听罢,手上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慕容笑笑,等待着她的指示,依她所猜,三小姐无非是想吓吓宛儿,除了三小姐摔碎的那碗鸡汤是有毒的之外,她们手上的怕都是没有毒的,否则,她也不会给她们每人一碗,如果有人喝了,那不是白白枉死了,而三小姐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宛儿不打自招。 “现在才招,会不会晚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凡风吹过树叶必会晃动,更何况你下毒害我一事,怎么可能不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言外之意很简单,你死不死都没关系,她一样有办法查出来。 闻言,不仅宛儿愣住了,连新儿也不由得愕然,莫非她猜错了?三小姐真的不想留宛儿的性命,但很快的,她就收回自己的心绪,手再次动了,主子的心思本就不是她们下人应该随便猜测的,三小姐吩咐什么,她们只管照做便是。 “不,三小姐,求你饶奴婢一命,奴婢愿意指证二小姐指使奴婢下毒害你,求三小姐放奴婢一条生路。” 宛儿拼命的求饶,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活命一事,只要能保命,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了,什么大丫环,什么赏赐,如果没有了命,她还要这么做什么用。 “新儿,等一下。”慕容笑笑忽地说道,新儿听罢,松开了捏着宛儿的下巴,站到一边。 看着那碗令人毛骨悚然的鸡汤远离了自己,宛儿终是将提着的心放了下去,刚刚生死只差一线,让她紧张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胸膛上下起伏着,才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她身上的冷汗已经将衣服湿透。 她知道,自己的条件已经成功引起了三小姐的兴趣,小命得已保住。 然,当她才缓了一口气,大门被人推开,众人寻声望去,就见老太太一脸冷意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乔妈妈与一帮丫环,那威严的凌厉,仿佛是飓风来袭,宛儿在见到老太太的第一眼时,一个不好的念头快速闪过脑海。 糟糕,老夫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的话她又听到多少? 她不敢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因为此刻,老太太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不难看出,她可能把该听的都听了。 “奴婢见过老夫人。”众人在怔愣之后,纷纷行礼,宛儿跪在地上,心虚的垂着头。 慕容笑笑站起来,神情有些伤心的看着老太太:“笑儿见过祖母,这……”她欲言又止,看得老太太不免心疼。 “笑儿,祖母都知道了。”老太太柔声说道,继而,狠吝的视线射向宛儿,如刀子般锋利:“大胆贱婢,胆敢谋害主子,谁指使你的。” 虽然在外面,老太太将一切都听在了耳里,不过却还是装装样子的问道,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气,迫人的气势压得宛儿几乎喘不过气来。 “回……回老夫人,奴婢也是被逼的,这些都是二小姐指使奴婢做的。”一不做,二不休,宛儿将污水尽数往慕容茗雪身上泼去,反正已经出卖了,那就出卖个彻底好了,老太太早已听到了,以她的脾气,肯定不会放过二小姐,为了自保,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老太太沉默了半晌,锐利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宛儿,刚刚玲珑慌慌张张的跑到芙蓉堂,说是笑音阁有人下毒谋害笑儿,当时将她吓坏了,也顾不得多问,便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正巧被她听到笑儿审问丫环,而更让她寒心的是,幕后指使人居然是慕容茗雪。 慕容府里出了个心狠手辣的二小姐,这事要是传扬出去,那会有多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慕容府又如何在京城立足,在达官贵人之间立足,上次给她的教训还真是太小了,这才多久,又生出这种歹念,这一次,她若再估息,那她老太太也就没有资格当慕容府的主子,死后更无脸面见慕容府的列祖列宗。 “来人,将这个贱婢带上,去茗香阁。”良久,老太太冷冷的说道,她抬头看了眼慕容笑笑,放轻了语气,道:“笑儿,你也一起去,今天,祖母一定替你讨个公道。” 或许在老太太的心里,占得最多的是因为连氏的家族势力,如果慕容笑笑被人毒死,那么慕容府怕是也会在京城消失得干干净净,这种事情,她决不允许发生,然,还有那一小部分,是因为老太太慢慢的将慕容笑笑当成自己的孙女看待,这些日子,她的懂事,沉稳与冷静,老太太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如今的慕容笑笑,倒真有点符合老太太心中,慕容家小姐该有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谢祖母。”慕容笑笑乖顺的答道。 一切,都在往她的预料之中进行,她故意算准时间,让玲珑将老太太引到笑音阁,亲耳听到宛儿的招认,如果由她转述,事情就不会发展的那么胜利,往往就是不经意间听到的,才最能让人信服,此刻,老太太对宛儿的话深信不疑,没有一丝怀疑,而心中对慕容茗雪,也越来越厌恶。 老太太面带愠怒之色去了茗香阁,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慕容府里传了开来,众人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老太太可是很少去小姐夫人们的院子,而现在不仅去了,表情还很生气。 没人能猜得出老太太此行是为何,所以,不少人为了一解心中的疑团,纷纷驻足茗香阁门口,但又碍于老太太在里面,不敢进入,到时候老太太可别将气撒在他们身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慕容茗雪本在用晚膳,听得梦香的禀报,整个人是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老太太来了?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老太太来做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连续出现在脑海里,还没有等她想明白,老太太已经抬脚跨了进来。 她怔了一怔,忙收敛心绪,上前行礼:“茗雪见过祖母。” 老太太在瞪了她一眼之后,径自往主位上坐去,慕容茗雪抬眼不经看了看跟着老太太前来的人,当她看到乔妈妈揪着宛儿时,精致的小脸顿时一阵愕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知祖母前来,所谓何事?”慕容映雪小心翼翼的问道,时不时拿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老太太的神情。 老太太没有看她,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乔妈妈,乔妈妈会意,将手中拽着的宛儿用力向前一推,宛儿促不及防,向前扑去,重重的跌在地上,来不急顾腿上传来的痛,她乖乖的跪好,求助的视线看向慕容茗雪。 慕容茗雪一慌,将视线移了过去,眼中充满漠然的神色,那意思很明显,她要与宛儿撇清关系,祖母突然来访事出有因,现在又将宛儿带了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到此刻,她还没有将自己让宛儿毒害慕容笑笑一事与老太太今天来的目的联系在一起,只以为是宛儿借着她的名义在府里狐假虎威,被老太太抓到,所以才会来找自己问个清楚,在她看来,慕容笑笑是不可能知道自己要下毒害她,因为慕容茗雪的心里,她使终是以前的那个慕容笑笑,不可能聪明的知道自己的计划。 她一边想着老太太来此的目的,一边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茗雪,认不认得跪着的丫环?” 慕容茗雪侧目看了一眼,很快转了过来,看着老太太,平静的道:“回祖母,这丫环是三妹院里的,奴婢自是认得。”她很想一次性问清楚宛儿做了什么事情,但又怕心太急反而会惹老太太的怀疑,于是只能慢着性子回道。 “你跟她的关系如何?”老太太不紧不慢的问道,也没有一上来就质问慕容茗雪,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她也想让大家慢慢了解事情的经过,这样,才有信服度。 慕容映雪心中没来由的“咯噔”一下,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露出惊讶:“祖母不知为何这么问?茗雪与她并无任何关系。” “是吗?”老太太冷哼一声,黑眸布满阴鸷,怒道:“可我怎么听说,这个贱婢受了你的指使,给笑儿下毒。” 轰—— 慕容茗雪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原本平静的眼中霎时布满了惊恐,面如土色,微张着嘴久久回不了神,心中的惧意似排山倒海像她袭来。 祖母怎么知道这件事,她明明叫她不要轻举妄动,待合适的时候再行动的,为何会被人发现了,按理说她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才是,祖母今天来茗香阁,莫非就是为了这件事? 该死的宛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到头来还她自己给供了出来,否则祖母怎么会知道的。 她惴惴不安的想着对策,自己绝对不能被宛儿给毁了,现在的出路只有让她背黑锅,自己好歹是慕容家的女儿,祖母的亲孙女,只要她一口咬定是宛儿陷害自己,找了替罪羊,祖母就不会追究了。 想罢,她开口说道:“祖母,冤枉啊,三妹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情,一定是这个丫环自己毒害三妹不成,见事情败露,栽脏嫁祸给我。” 她的话话音刚落,宛儿一双怨愤的眸子瞪着慕容茗雪,她要不要这么急着与自己撇清关系,什么叫陷害,亏自己之前在三小姐面前抵死不将她供出来,如今看来,三小姐说的是对的,一带出了事,二小姐就会独善其身,哪里还会顾她,她这是让自己做替罪羊呢。 这么一想,宛儿眼中的阴森更深了一分, 第七十三章 凰承欢自食苦果 原本安静的茗香阁瞬间热闹了起来,白氏是最先到的,接着是莫氏领着慕容映雪,有热闹凑,自然是少不了方氏与柳氏。 白氏匆匆走进正屋,抬头便见充满威严之意的老太太:“见过老夫人,老夫人怎么突然想到来茗香阁了?”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看着老太太,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这满屋子都散发着一种诡谲的气氛,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老太太是来看茗雪的。 老太太本就一肚子气,看到白氏,也就没了好脸色:“哼,问问你的好女儿,她都干了些什么。”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茗雪会变成心狠手辣的人,跟她娘脱离不了关系。 白氏脸色一变,转头看向茗雪,担忧的神色自然流露:“茗雪,你做了什么事惹祖母生气?” 见到白氏,慕容茗雪鼻子忽地一酸,眼泪不自觉的就落了下来:“娘,三妹院子里的丫环诬蔑我指使她给三妹下毒。”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可怜,不知情的人一见便会觉得她可能真是被冤枉的。 慕容笑笑站在一旁,缄默不语,有老太太在,似乎轮不到她说什么话。 听到女儿这般委屈,白氏便一心认定她是被人诬陷的,阴吝的目光瞪着跪在地上的宛儿,吼道:“该死的奴婢,茗雪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何要诬陷她。” 宛儿不怕死的回瞪,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五夫人,奴婢所言属实,的确是二小姐指使奴婢给三小姐下毒,她说,只要三小姐死了,她就将我调到茗香阁当大丫环,还说总有一天会将大小姐也一起除去,到时候慕容府里,她就是嫡女。” 宛儿的话音刚落,蓦地,一道拔尖的声音蓦地在门口响起,穿透慕容府宁静的天空。 “你说什么?”莫氏站在门口,一双美目迸射出道道锋利的利刃:“好你个慕容茗雪,野心不小啊,居然要害死你的亲姐妹,娘,这样恶毒的人,咱们府里可留不得。” 她说着,往老太太走去,原本她只是来茗香阁看看热闹,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件令人惊悚的事情,她若是将慕容茗雪继续留在府里,那她就不姓莫,她还没有生起除了白氏母女两的念头,她慕容茗雪倒先要除了她的雪儿,还想要当嫡女,真是有出息啊。 莫氏恶狠狠的瞪着白氏,原来白氏早就存了想要取代自己的意思,以前她还真是心慈手软了。 白氏接触到莫氏的目光,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她清楚的看到莫氏眼中的杀意,看来,自己以后在府里随时都有危险,连翘因为有庞大的背景,莫氏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她没有,如果莫氏要除了她的话,相信到时候府里没有任何人会追究。 而她又见宛儿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心中也不免发怵,看来这事,八成真是茗雪做的,她可真是鲁莽,慕容笑笑岂是说除就能除的,这下好了,捅了这么大个篓子,要收拾起来还真是不易。 她看着莫氏,带着虚伪讨好的笑容:“主母,你误会了,这都是宛儿那贱蹄子一人使的坏,不关茗雪的事,茗雪一向与雪儿交好,怎么可能会想要害雪儿呢。”眼下,她也顾不得心中对莫氏的不满,将这件事揭过去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嫡娘,我向尊敬长姐,是不可能生出这份心思的,都是宛儿想要害三妹不成,反而来诬赖给我。”慕容茗雪见状,也急忙澄清,就怕说慢了,人家会信。 慕容映雪冷着脸看着慕容茗雪,对她的话一点也不相信,在门口听到宛儿说慕容茗雪有害她的念头时,她心里一阵后怕,第一个反映就是她说的事情极有可能会发生,当初慕容茗雪抢夺慕容笑笑的手链,害她落水一事,自己不仅没有帮她,还落井下石,她当初可是清楚的看到慕容茗雪眼中的恨意,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如今看来,那个时候她怕是就存了这份心思了。所以,她的想法与莫氏的一样,慕容茗雪,留不得。 方氏与柳氏这个时候也相伴而来,一进门,柳氏就忙不跌的讽刺:“五姨娘,茗雪做出这等恶毒的事情,该不会是你在背后怂恿的,想想茗雪也才十岁,这心机再深,也没有那个胆下毒害自己的妹妹。” 尖酸刻薄的声音,听得白氏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纤指一伸,对着柳氏咆哮:“三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事分明不是茗雪做的。”她的声音很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的心虚。 柳氏鼻子重重的哼出一声,不屑的双手环胸:“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宛儿如果要陷害,怎么不去陷害别人,专挑了茗雪,要知道,得罪慕容家的小姐,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柳氏就是跟白氏不对盘,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卯足了劲的添油加醋,势必不让白氏有翻身的机会。 这下子,她就看老爷还怎么维护她们母女。 柳氏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句句说到了点子上,对啊,宛儿要诬陷的话,为什么专挑了仅十岁的慕容茗雪,要知道,十岁的孩子生出这种狠毒的心,说不出还不一定有人相信,她随便诬陷一个姨娘,都比慕容茗雪来的有说服信。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慕容茗雪的确是凶手。 老太太的脸早就黑的跟个锅底似的,听着屋子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她头都大了,大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不悦的吼道:“都给我闭嘴。” 真是家门不幸,慕容府里居然出了这等不孝子孙。 “慕容茗雪,你还有什么话说。”老太太阴森森的瞪着慕容茗雪,不仅连名带姓的叫,更是叫的咬牙切齿,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她此刻的怒。 冰冷的凉意自慕容茗雪的脚底蹿上,将她的四肢百骸都给冻住:“祖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根本没有指使别人给三妹下毒,我是您的亲孙女,你一定要相信我。” “二小姐,奴婢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事情败露,你为了自保,将奴婢推出去当替罪羊,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当时梦香也在,老夫人不信的话,可以问梦香。”宛儿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她不能放过任何自救的机会,相信以老夫人的能力,定能从梦香嘴里套出一点话来。 “来人,传梦香。”老太太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声说道。 没多久,梦香被乔妈妈揪着衣领带了进来,跪在老太太面前,她先是忮弱的看了眼慕容茗雪,待接触到她略带警告意味的眼神时,梦香害怕的缩了缩身子,而后才看向了老太太:“奴婢见过老夫人。” 她行个礼都充满了战战兢兢的神色,老太太微微眯起了眼,透着精锐的光芒,好似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你就是梦香?” “回老夫人,奴婢正是。” “二小姐指使宛儿下毒谋害三小姐一事,你可知情?” “奴婢不知。”想也不想,梦香一口说道,慕容茗雪闻言,警戒的心顿时松了下来,眼中带着丝丝得意,现在梦香站在她这一边,看那个贱丫头还有什么话好说,居然想反咬她一口,简直是做梦。 情势迅速扭转,梦香此话一出,给了慕容茗雪极大的优势,莫氏,方氏与柳氏纷纷蹙起了眉,显然对梦香的话不满意,鬼才相信她的话,梦香是慕容茗雪的贴身丫环,如果不站在她那一边,也真是枉慕容茗雪信任她这么久了,但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她们所看到的。 宛儿猛的倒吸一口凉气,愤怒的瞪着梦香,双目充血:“梦香,你胡说,你明明知道的,在老夫人面前,你还想替二小姐隐瞒,你就不怕到时候二小姐怕你知道得太多,将你灭口吗?” 她的话,让梦香脸色惨白了一下,她死死的咬着唇,眼中有着挣扎,宛儿说的这些,她又何偿不知,但她外有母亲与一个弟弟,如果她出卖了二小姐,那么五姨娘就不会放过他们,他不能置他们于危险之中。 老太太一瞬不瞬的盯着梦香,打从她说话起,脸上就有一种誓死如归的表情,平静的不正常,进门的时候明明带着害怕,还偷偷的看了一眼慕容茗雪,这些,以为她不知道吗? “既然如此,乔妈妈,贱婢宛儿毒害主子,罪不可赦,拖下去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老太太淡淡的吩咐着,慕容茗雪见事情已成定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哼,跟她斗,下辈子除非你是主子,我是丫环。 只要宛儿一死,事情就以此画上终点,再怎么说她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丫环毫无证据的话而不顾孙女的死活。 乔妈妈一挥手,立即有两人五大三粗的妈妈上前架起宛儿,将她拖出去。 “不要啊,老夫人饶命,奴婢是冤枉,这一切都是二小姐做的,二小姐才是那个杀人凶手,老夫人饶命……”宛儿撕裂的喊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而朵里。 慕容笑笑不觉得奇怪,自打宛儿生出了帮慕容茗雪害她的念头,就注定了她会是这样的下场,就算老太太不要她的命,她也决不打算放过她。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是放过宛儿,难不成再等下次来害她。 宛儿一死,这事也就死无对证,可以说,这一场风波平息了下来,慕容茗雪的心终于着了地,白氏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不管老太太信不信,她既然处置了宛儿,那就证明着她心里是护着茗雪的。 当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时候,唯独慕容笑笑不这么想,老太太可不是个会纵容任何人做出对慕容府不利的事情,哪怕那个人是她的亲孙女,最多不要她的命而已。 她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看到老太太如矩的目光一直盯着梦香,她就知道,这事没有完。 柳氏握拳的手紧了又紧,心中甚是不甘,好不容易慕容茗雪搞出这么一场风波,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了,白氏母女两没有受到一丝的牵连,害她兴灾乐祸都没有机会。 见没戏可看,她便打算离开,然,转身之际,却听到老太太如千年寒冰的声音幽然响起,那冷到极点的温度,让人觉得在这大热天有一股凉意从内而外散发出来。 “梦香,是,果然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丫头,值得奖赏。” 梦香不由得一怔,愣愣的看着老太太,眼中写满疑惑,奖赏?老夫人是再夸奖她吗?为何她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不仅梦香,所有人都是一副不理解的模样,猜不透老太太到底再想什么。 “奴婢……” 梦香刚想说话,却被老太太蓦地打断了,她看着梦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记得你在府外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与弟弟,是不是?”她似是在寻问梦香,又像是自言自语。 “老夫人。”梦香不由得惊呼,清秀的小脸立即失了颜色,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梦香,你知道我慕容府的规矩,忠于慕容府的下人,我决对不会亏待,但是若是想对慕容府不利,我也决不会心慈手软,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氏刚刚松懈的神筋再次紧绷了起来,提心吊胆的看着老太太,威胁,老太太这是在威胁梦香,她这么做,是真的要置茗雪于死地,想到这个可能,白氏吓的血色全无,惊悚的瞪大了眼睛。 慕容茗雪也听懂了老太太的意思,一双手小手不安的绞在一起,恨恨的瞪着梦香,企图将她企图要说出口的话给吓退回去。 梦香颓然的跌坐在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眸中一片黯淡的神色:“回老夫人,宛儿所言不假,事到如今,奴婢不求苟活,只求老夫人不要为难奴婢的家人,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她们身为奴才,签了卖身契,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现在,她别无所求,只求娘与弟弟平安无事,五姨娘虽然掌握了她的家人,可老夫人同样也掌握了她的家人,相比较之下,向老太太投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一旦她作证,五姨娘与二小姐必定自身难保,老太太是铁了心了揪出这幕后之人,如果有心包庇,也不会要自己说实话了。 她相信老夫人的为人,一定会保自己的家人平安。 柳氏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看着眼前峰回路转的一幕,戏谑的神情再一次爬上了她的脸庞,原来,好戏还没有结束,现在才真正开始,她都有些迫不急待的看白氏的下场了。 不仅是她,莫氏与方氏都存在着同一个念头。 “梦香,你胡说什么,茗雪平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勾结外人来陷害自己小姐,你活腻了是不是。”白氏先发制人,她见慕容茗雪呆呆的回不了神,显然还处在恐慌的震惊中,如果她不说话,那等着茗雪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梦香侧目,一脸平静的看着白氏,对她的反咬一口不已为然:“五姨娘,奴婢是不是胡说,二小姐心里清楚,相信老夫人也明白。” “混帐,我还坐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面前放肆。”老太太不满的扫了白氏一眼,狠狠的说道。 白氏憋屈,感受着数道充满兴灾乐祸的视线,如芒在背,有一种腹背受敌的感觉,所有人都等着笑话她,看她凄惨的下场,不行,她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乔妈妈,明天将二小姐送到妙清庵,让她落发出家为尼,不得再回慕容府,从今往后,我慕容府再也没有慕容茗雪这个人,白氏教女无方,不过念在她伺候威儿多年的份上,让她搬出菊院,去北面落院居住,以后不得再伺候威儿,一个人面壁思过去。”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说道,做到这些,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如果慕容茗雪不是她的孙女,她才不会留着她的性命。 说完这些,她才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冷漠的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母女两,接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再经过梦香的身旁时,她忽然说道:“梦香,下去领八十板子,如果你有命活下来,就离开慕容府。” 如果没能活下来,也休怪她无情,虽然她没有参与其中,但她知情不报,就这一条,她也不能轻饶了她,但念在她是迫不得已的份上,她可以给她一条活路,最后是死是活,全凭她的造化。 梦香喜极而泣,对老太太连连磕头:“谢老夫人开恩,谢老夫人开恩。”八十大板,虽然让人无法承受,但为了娘与弟弟,她一定要活下去,然后带她们离开。 梦香的声音拉回了慕容茗雪的心神,她声期竭底的哭着嚷道:“祖母,我不要出家,我不要当尼姑,我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老太太走到门口,倏地回头:“笑儿是你的亲妹妹,你又何其忍心下得去手?你该庆幸笑儿没事,否则,你就不会仅仅是去出家。”老太太一双深邃的眸透着摄人心魄的寒意,看得慕容茗雪与白氏心生胆怯。 “祖母,我知道错了,求祖母给我一次反醒的机会,以后我一定安份守已,求祖母不要把我送出慕容府……”老太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茗香阁的门口,慕容茗雪却还是不死心的喊道,企图将老太太心底隐藏的亲情给唤出来,能饶她一次。 老太太一点也不想听慕容茗雪的声音,机会不是没有给过她,是她自己不要,小小年纪就包藏祸心,长大了还得了?是不是哪天看她这个老太婆不顺眼,也下包药毒死她。 老太太一走,有人开始不安份了,柳氏走到白氏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是满满的鄙夷之色:“哟,我说五姨娘,你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惹人怜惜,难怪老爷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如今你女儿做出毒害亲妹妹的丑事,你觉得这一次,老爷还会包庇你吗?” 白氏紧咬着双,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只有那咬破的唇流着汩汩的鲜血,显得异常诡异,一双美眸充满了暴虐的愤怒,却又无可耐可。 “呵呵,五姨娘,生了女儿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女儿所连累,老太太英明果断,没有将祸害留下来,否则哪天这个贱蹄子也生出毒害我们的心,想想就一阵后怕。”难得的,方姨娘也出声数落。 莫氏一脸阴鸷的看着白氏,深不可测的眸中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良久,她淡淡的说道:“好了,都散了。”老太太虽然放下了话,但老爷还不知道这事,她最在意老爷的态度,最怕的就是老爷对白氏有着很深的感情,不舍得老夫人治这么重的罪,她不能给白氏任何翻身的机会。 第七十四章:凰承欢要当尼姑 吃饭吃到一半,忽闻院外颖兰慌慌张张的声音越来越近。 “四夫人,你慢着点,小心摔跤。” 娘? 慕容笑笑忙放下筷子,走了出去,一到门口,便见连翘风风火火的向她走来,也难怪兰妈妈要担心了,这样走路,连她都忍不住捏一把汗。 “娘,你慢点,别走这么急?” 连翘紧张的心在见到慕容笑笑安然无恙时,蓦地松了下来,秀眉紧蹙,她死死咬着唇畔,细长的眸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她强忍着眼泪不记它落下来,天知道当她听到有人要下毒害笑儿的时候,她有多害怕,多恐惧。 “笑儿,让娘看看,你有没有事?”连翘颤抖着上前迈了一步,哽咽着说道,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听说老夫人已经处罚了慕容茗雪,虽然颖兰一再告诉她笑儿没事,可是没有亲眼见到,她怎么可能安心的呆在兰院里。 见到泪眼婆娑的连翘,慕容笑笑鼻子不由得一酸,扑到了连翘的怀里,在她胸前来回蹭着:“娘,对不起,笑儿让你担心了,你放心,笑儿没事,玲珑发现了宛儿的异样,所以我才能及时抓到谋害我的凶手。” 她不敢说告诉连翘,宛儿之前已经下过一次毒了,被她闻出了砒霜的味道,这话说出去估计也没人相信,年仅十岁的她,怎么可能闻得出毒药味,后来,她故意设局引宛儿入套,鸡汤是她故意叫玲珑去炖的,也让她趁无人注意的时候离开一会,好给宛儿下毒的机会。 但是晚上,端上桌的那锅鸡汤是被换掉了的,没有一点毒,她只是让玲珑在给她盛汤的碗里放了砒霜,宛儿做贼心虚,当然不敢喝。 连翘抬眸,一脸感激的望着玲珑:“玲珑,好丫头,这次多亏你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玲珑的谢意,如果没有她的观察入微,那她现在见到是不是就是笑儿的尸体了。 想着那可怕的后果,连翘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凉,抱着慕容笑笑的手不由得紧缩,将她勒的有些难受,但慕容笑笑并没有出声,她知道,娘是因为太担心她了,太害怕了,这份浓浓的温暖包裹着她,即使被娘勒的再难受又有何妨,还有什么比娘对她的爱更重要。 闭眼,慕容笑笑贪恋的吸取着连翘身上的味道,前世,她没有享受到亲情,这辈子,定要全部补偿回来。 玲珑超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有种想挖个缝钻进去的念头,四夫人看她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可这件事明明是小姐自己一个人发现,然后处理的,她只不过跑跑腿,没做什么有用的贡献,现在这样,她好像抢了小姐的功劳。 “四……四夫人,这些都……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她舌头打结,极不自然的说道,若是不回四夫人的话,就显得自己很无礼,果然,功劳不是可以随便乱承认的。 “小姐,看到你平安,奴婢总算放心了。”颖兰站在连翘的身旁,关切的说道,眉宇是浓浓的担忧。 看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人,慕容笑笑胸口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很温馨。 良久,慕容笑笑才从连翘的怀里出来:“娘,你吃晚饭了没有?” “我……” “四夫人刚吃了几口东西,听到有人要害小姐,便立即扔了碗筷跑了过来。” 连翘刚吐出一个字,颖兰便抢先说道。 “这样可不行,女儿陪娘回兰院用晚膳。” “笑儿,其实娘吃饱了。” “那可不行,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吸收,若是吃的少,肚子里的宝宝营养不良怎么办,正好我也只吃到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跟娘一起吃。”慕容笑笑强势的挽着连翘的手臂,与她往兰院走去,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颖兰命人将饭菜在兰院的小厨房里热了一下,又亲自下厨做了两个小菜。 “笑儿,你说如果你爹回来了,听到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喝着补汤,连翘漫不经心的问道,上一次,慕容茗雪失手将笑儿推下水,老太太动用家法,却被他给拦了下来,这一次,会不会再次重演。 漆黑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对白氏母女的恨意也在这一夜以狂风暴雨的气势快速滋长。 笑儿是她的命,如今人家都堂而皇之的害到跟前了,她可不会像上次那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清楚,天色已晚,爹与老朋友相聚,也是时候回来了。”慕容笑笑轻轻的说道。 忽地,连翘转头,对颖兰说道:“颖兰,去前院看着,如果老爷一回来立即过来禀报。” “是,四夫人。” 看着颖兰离去的背影,慕容笑笑转而问连翘:“娘,你找爹做什么?” 连翘放下手中的碗,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笑笑,抬手,她温柔的替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满眼的温柔,但却透着坚定不移的神色。 “笑儿,老太太将慕容茗雪赶出慕容府,与她断绝关系,这次的处罚虽然饶过了她的命,却也不轻,白氏虽然还住在府里,但也是间接的被囚禁了起来,她肯定会想要自救,而你爹就是她最好的救命稻草,只要你爹一回来,她必定跑到他面前哭诉,但是她的女儿对你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我绝不允许你爹被她所惑,我从来不屑于利用连家的身份,但是这一次,若是你爹一心包庇,那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撕破脸,我也不会让她们母女继续留下来成为祸害,我倒要看看,你爹这个工部侍郎,还想不想做了。” 即使老太太与慕容威要恨她,憎她,她也会求长姐与大哥替笑儿做主,反正他们不喜欢自己也有十年了,但笑儿却是她的唯一,如果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那就枉为人母。 灼灼的光华自连翘的周身散发出来,慕容笑笑有些吃惊,很快的便被暖暖的感动所充盈,娘这辈子最爱的人是爹,最在乎的就是爹对她的看法,而如今,她为了替她讨回公道,不惜做好了与爹翻脸的准备,若是爹真的有心包庇白氏母女,娘这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自己往后的人生打入了冷宫,即使她怀有孩子,依旧不会招慕容威的待见,因为慕容威待见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娘,谢谢你。”慕容笑笑吸吸鼻子,轻轻的说道。 “傻丫头,为了你,娘就算失去一切又有什么关系。”连翘柔声说道,在慕容笑笑面,她总是充满着温柔与宠溺。 四周也都充满了淡淡的温馨,不过下一刻却被颖兰给打断了,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四夫人,老爷回府了,五姨娘带着二小姐一直守在前厅,奴婢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主母,二姨娘与三姨娘都去了前厅。” “笑儿,我们也去。”连翘站了起来,凝神说道。 在前往前厅的路上,慕容笑笑一直拉着连翘的手:“娘,一会到了前厅,即使爹爹要包庇,你也先别出声,因为这个家,想要除掉她们母女的大有人在,如果到时候没有人能劝服得了爹爹,我们再另想办法。” 话虽这么说,但慕容笑笑深信这一次白氏母女没有一点翻身的机会,老太太态度很强硬,莫氏断不会容下她们,方氏与柳氏又在一旁添油加醋,到时候用到娘的机率是微乎其微,所以,她们只要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就可以了。 连翘思索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她内心又何偿不希望慕容威能公平的看待这件事,但她却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刚在茗香阁热闹完,转眼又将场地搬到了前厅,当她们到的时候,白氏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在地上,扯着慕空威的衣袍不停的哀求。 “老爷,求求你救救茗雪,让老夫人开开恩,不要把茗雪送到妙清庵去,那等于是把她的一生都给毁了呀,茗雪才十岁,万万不可啊。” “爹,呜呜呜,女儿知道错了,求你向祖母求求情,饶过女儿,以后女儿一定安安份份的,再也不敢惹事了。”慕容茗雪知道自己大难临头,眼下唯一的生机就是爹了,娘是爹最宠爱的小妾,平日里她骄横,爹也都纵容她,只要她真心向爹悔改,爹一定会原谅她的。 她不要去当尼姑,不要过那种清苦的日子,那会让她生不如死。 哪知,慕容威听了两人的哀求依旧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如鹰般深邃的眸中似乎是千年不化的冰山,冷的悍人,莫氏坐在他的旁边,也被他散发的阴冷气势所摄。 他一到家就见白氏向自己扑来,不停的哭诉,顿时觉得莫名其妙,那凄惨的模样,活像死了相公似的,后来,莫氏来了,向他解释了前因后果,听后就让他吓出一身的冷汗。 慕容威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疼爱的女儿居然心如蛇蝎,下毒谋害另一个女儿,这怎么可以,若慕容笑笑真的被她害死了,那他的官运也就到头了,慕容家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稳了脚,倾刻间就可能烟消云散,他故然宠爱白氏母女,但他可不想被这两个人把自己美好的前途给毁了,尤其最近一段时间,皇上总在他的面前提到笑儿,似乎很喜欢那孩子。 上一次因为是意外,所以他已经纵容了,差一点跟老太太闹僵,如今她不仅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连残害手足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不仅想要害笑儿,居然连雪儿也打算一并害死,他慕容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狠毒的女儿,也不允许如此心术不正的人留在慕容府,老太太的决定没有错。 万一哪一天自己厌倦了白氏,她们母女是不是也会发狠的将自己给杀了,想罢,慕容威眼中的森冷越发摄人了,他抬脚,将白氏狠狠的踢开,怒道:“毒妇,老夫人没有要了你女儿的命已经算仁慈了,十岁就知道下毒害人,再过几年,她是不是打算连我这个爹也给害了。” 慕容威是自私的,所有一切可能对自己不利的事或人,他都会毫不留情的除去,女人嘛,总会有的,他一直以为白氏温柔可人,却不想暗地里这么阴狠毒辣,将好好的女儿给教成什么样子了,女儿他不是没有,少一个对他来说又有何妨,而且还是阴狠的女儿,不要更好,况且他真正在意的可是儿子。 “老爷,你说什么?”白氏被慕容威一脚踢的不轻,还没稳定身形,又听到他如此冷漠的话,一颗心顿时凉到了谷底。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这就是他的爱吗?他居然一点也不顾及十年的感情,狠心的不管茗雪死活。 慕容威刚刚的那番话,无疑是表明了立场,他是站在老太太这一边的,方氏与柳氏顿时乐开了花,原本还担心老爷会偏坦她,帮这母女俩向老太太求情,现在看来,她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这时,老太太威严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怎么,对我的决定不满意,想要向威儿求救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就算威儿有心帮你,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你若再继续闹下去,可别怪我将你也赶出慕容府。” 她早就料到了这个女人会找威儿哭诉,也打定主意今天不管威儿如何求她,她都不会动摇,不过总算威儿没有被这女人给迷惑,他刚刚的话,自己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对此,老太太深感满意。 “娘,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慕容威一见老太太,忙站了起来,将她扶到位置上坐下。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老太太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生了个好儿子,而且孝顺,对她虽不是言听计从,却多半是依着自己的。 “娘,你放心,这件事情儿子自有分寸。” 白氏死灰着脸,想说什么,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慕容威绝情的目光将她灼伤,她明白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接下来的命运。 慕容茗雪非常害怕老太太,当老太太走进来的时候,她更是吓的缩到了白氏身后,想要开口向爹求情,却因为老太太在场,不敢开口,只是一个劲的哭,声音都已经有些沙哑了。 “五姨娘,带着茗雪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样哭闹,是想明天一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来看我们的笑话吗?”莫氏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氏,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姿态,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那么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她的话说到正点上了,这件事的确是家丑,所以老太太没有将慕容茗雪交给官府,到时候传了出去,慕容家只会沦为京城的笑柄,连带着也影响雪儿与笑儿以后的亲事,若大家都以为慕容家生的小姐个个心狠手辣,谁还敢娶。 所以,将她送去出家,与外界隔绝,是最好的办法。 慕容威显然也很不耐烦,他大吼一声:“来人,将白氏与二小姐押回去,派人严家看守,明天天一亮就送二小姐去妙清庵。” 白氏呆呆的看着慕容威,空洞的双眼没有一丝焦距,仿佛是个木偶,她的心伤透了,很快,便有人进来,将两人拖了出去,没人发现,她转身之际,那原本空洞的眼中,瞬间蓄满滔天的仇恨,几乎将她淹没,而藏在袖口中的手指紧握,指甲掐进肉里,渗出鲜血,然,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心已经被慕容威伤的麻木了,被浓浓的恨所淹没。 “等一下。”蓦地,连翘冷声的开口,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她走到白氏面前,清秀的脸上冷若冰霜。 “啪”的一声,她抬手,对着白氏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用尽了全力,眨眼的功夫,她的脸上出现了鲜明的五个手指印。 白氏双目充斥着腥红,恨恨的瞪着连翘:“你打我?”她没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连翘下起手来尽是狠劲。 “打你算是便宜你了,就凭你们母女两人想要害笑儿,就足以死千百次。”她往日不争,可不代表她就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白氏咬着唇,将今日所受的一切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不会! 打过之后,下人押着白氏与慕容茗雪离开了,白氏最后保持沉默,只有慕容茗雪不断哭泣声传来,惹得人心烦意乱。 屋里的人均被连翘那狠狠的一巴掌给惊住了,都没想到她会出手,不过又很快觉得没什么,毕竟人家都害到自己女儿身上了,是人都会愤怒,老太太处理这件事本就是帮着慕容笑笑,见连翘打人,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悦,反而紧张的跑到她的身旁,宽慰道: “连翘,事情都过去了,好在笑儿没事,你也别动怒,怀孕的人最忌讳情绪激动,你可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连翘也是被气坏了,一想到慕容茗雪指使人给笑儿下毒,她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经老太太这么一说,她忙平覆了自己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 “妾身刚刚失态了,望老夫人莫怪。”冷静下来之后,她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拍着她的手,不在意的说道:“无妨,你是笑儿的娘,笑儿差一点被人所害,你有这个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对老太太的和颜善目,连翘有些受宠若惊,她以为刚刚动手打人,会让老太太不悦呢,不过,好在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老爷并没有一味的护着白氏。 “这一晚上折腾的够累的了,你怀着身孕,不能劳累,我陪你回屋休息。”慕容威大步走向连翘,温柔的搀扶着她,那双好看的黑眸好似要滴出水来。 连翘娇羞的点点头,今天晚上慕容威的做法,让她对他又多了一分迷恋。 夜色暗沉,风舞动着,树影婆娑,似鬼魅在黑暗里伸出了修长锐利的爪子,一个晚上的时间,白氏从慕容威的宠妾成了废妾,而老太太也严重警告府里上下,若是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传扬出去,那么就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天未亮,慕容茗雪就被人强行绑上了马车,一路哭喊不已,最后,肖总管无耐,拿来了块布塞住了她的嘴角,手脚被人绑着,重重的扔到了车里,然后离开了慕容府,往清妙庵出发。 白氏也在乔妈妈的监督下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搬去了落院,金银首饰一件都不准带走,全都留在了菊院,只允许她带着一名下人,去落院伺候她。 第七十五章:热闹非凡赏花宴 使臣觐见之后,天徽帝在玄武大殿设宴为西楚翔王接风。比起严肃的觐见,这场宫宴则轻松了不少,王公国戚的家眷也被邀在列。 此时的玄武大殿,珍馐美馔,华彩满堂。 天徽帝高高在上端坐在玄龙宝座上,身下左手边依次是怡妃娘娘,君北月夫妇,君北辰夫妇和诸位皇子,紫晴长发盘起,着淡妆,一身素雅简单的打扮,在争奇斗艳的美人中反倒显得清新动人,她一入大殿便注意到了,七皇子君北耀并没有出席。 天徽帝身下右手边便是西楚翔王楚天戈,随后依次是林相爷夫妇等大臣及家眷,欧阳将军被罢了秋猎资格,竟连宫宴都不见人影,看样子天徽帝这一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打压到底了。 一开宴便歌舞升平,酒邀三巡,紫晴坐在君北月身旁,端着酒杯,只抵在唇畔做样子,滴酒不沾。 酒这种东西,乱心乱性,要么酩酊大醉,不醒人事,要么便点滴不沾,一如她的性子,要么不做,要么彻底决绝。 君北月一袭淡蓝色宫装,衬得本就冷冽的气质更是寒彻动人,在觥筹交错,寒暄谈笑中,他至今一句废话都没有,更别说是笑,竟同紫晴一样,只做样子,滴酒不沾。 紫晴余光瞥了他几次,暗想,这家伙似乎心情不太好呀! 突然,殿外高声传来,“报……西楚长公主到!” “大周皇帝,此次兵马,皮草皆有我西楚长公主亲自押送,已送抵皇家马场,还望大周皇帝笑纳!” 楚天戈起身作揖,还是那身独特的青铜色骑装,远远看出,就像是一身青铜战袍,威风凛凛,张狂放肆。 “好!代朕同你父皇道声谢!”天徽帝虽忌惮至极,架子却还是高高端着,大手一样,“来人,请长公主入殿!” 话音一落,顿时满堂寂静,很快,清脆的铃铛声便咛咛噹噹而来,随后才见一个女子大步而来,如火热烈的火红骑装。 西楚人特有的高挑身材、深邃轮廓,深眼高鼻,五官立体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神采奕奕,十分惹人注意,可惜这神彩并非善意,笑意,而是傲慢放肆、飞扬跋扈。 她左右手腕上都带着一窜铃铛银镯,腰带亦是嵌满铃铛,怪不得人未到,声先到。 紫晴眼毒,一下子就注意到她腰上那圈铃铛,看似腰带,实则是一条长鞭缠成。 这位长公主的大名她听过,西楚马背上的铿锵玫瑰,龙渊大陆唯一一位真正带过兵、上过战场的女人,天下王侯王公梦寐以求的女人,楚飞雁! 传言,得楚飞雁者,可得西楚半壁江山! 万众瞩目中,她唇畔勾着不屑冷笑,大步走来,风光无限,紫晴低着头把玩酒盏,心下纳闷,楚天戈亲自出使已经很奇怪了,楚飞雁居然还亲自押送马匹,这兄妹二人不会是一时兴起吧? 正纳闷着,抬头看去,不由得微惊,却见楚飞雁正痴愣愣朝君北月看来,如此傲慢的女子竟会露出柔情如水的目光,君北月在她心中地位不低呀! 可惜,似乎妾有意郎无情,君北月冷漠不像个人,像块玄冰。 “西楚长公主楚飞雁,参见大周皇帝!”楚飞雁止步,作揖道。 “免礼免礼,听闻西楚长公主兼沉鱼落雁之貌,具男儿战将之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人,赐坐!” 天徽帝一脸欣喜,险些都快忘记端着的架子了。 然而,楚飞雁却没有坐,而楚天戈更是上前而来,“大周皇帝,吾皇先前传书,意和亲大周,结唇齿之邦,不知您意下如何?吾皇迟迟未得答复,故嘱咐小王代为询问。” 和亲!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竟有此等大事,皇上却不曾提起!一时间,满堂哗然! 西楚强国,若真要和亲,也该是大周主动请求,岂有西楚主动的道理呀! 哗然之中,天徽帝分明为难着,谁知,楚飞雁却大声道,“大周皇帝,您迟迟不做答复,不知本公主是哪一点配不上曜王爷了?” 什么? 竟是长公主要和亲,竟是要嫁给曜王爷,一时间全场寂静! 这下子复杂了,怪不得天徽帝迟迟没有公开此事! 一方面,楚飞雁一旦嫁入曜王府,曜王府的势力必定大增,大周和西楚也将不举干戈,两国开通关卡,互通有无,便无需年年借助秋猎之机,互赠所需。 这不管是对大周,还是对西楚,皆有裨益。 而且,大周得西楚庇护,周遭王国也不敢觊觎。 然而,另一方面,西楚一直想借道大周幽云之地,攻打东秦,而幽云之地正是君北月的地盘,西楚狼子野心,借用之地,岂会轻易归还,君北月自十五岁亲管幽云七州便寸步不让,他的性子,如今绝对不会让步! 而两国一旦结为唇齿之邦,借道一事岂能拒绝?甚至,君北月将不得不出兵东秦相助! 紫晴瞥了君北月一眼,禁不住暗笑,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何至今一言不发了!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拿幽云七州去换一个楚飞雁!天徽帝这位只敢躲在帝都逞威风的皇帝,当然求之不得! 楚天戈走的这步棋,绝呀! 天徽帝已经朝君北月这边瞥了好几眼了,君北月却依旧沉敛着双眸,一脸寒彻,紫晴在他身旁,低着头,保持她一贯的温驯小脸,心下早幸灾乐祸了起来,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见君北月吃瘪,她就开心。 那日进宫谢恩,她被支开,父子俩谈的估计就是这件事了,如今看来,天徽帝是要强行逼娶了。 天徽帝一番为难之后,终于开了口,“长公主才貌双全,文武双全,若还配不上吾儿,这天下岂还有人配得上?” “这么说……大周皇帝是答应了?” 楚飞雁顿是欣喜,她此次亲自来要的就是大周皇帝首肯!自从四年前幽云马场见过君北月后,她就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天徽帝锊着胡须,笑着点头,“当然,能同西楚结姻亲之和,朕倍感荣幸!” 他说着,终于认真看朝君北月看来,笑道,“曜王,你说是不是呢?” 君北月这才抬头看去,冷冷道,“父皇所言甚是,只是,儿臣已有正妃,堂堂西楚长公主,岂委屈为侧妃之理呢?”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的目光都朝紫晴集中而来,而楚飞雁也终于正眼看向紫晴…… 全堂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紫晴而来,有嘲讽,有期待,有敌意。 然而,紫晴却保持着她一贯的驯良、温和,任由众人看,任由楚飞雁毒辣的目光,上下打量,不慌不张,不动声色。 君北月这个混蛋,一句话就把她牵扯进来,他还真当她稀罕曜王妃一位了,趁早丢给楚飞雁她趁早解脱! “呵呵,正妃之位亦有左右之分,大周岂会委屈了长公主,来人,拟旨,敕封曜王妃为曜王右王妃!”天徽帝高声,讨好楚飞雁明显得令人恶心。 紫晴没有任何过错,自是不好废妃位,天徽帝如此左右之分,虽同为正妃,紫晴居右分明就低人一等! 紫晴见君北月沉默,心下冷笑,当初他直指她的鼻尖,不顾众人目光,霸道要娶,而如今却挡着全朝上下的面,任天徽帝做主。 人人都艳羡皇子皇孙,却不知生在帝王家的悲哀,纵使像君北月如此位高权重之人,也只能决定得了要娶何人,决定不了不娶何人呀! 不管是左正妃还是右正妃,于紫晴都没有多少区别,她乖顺着一张脸,正要起身谢恩,谁知楚飞雁却得寸进尺,冷眼看来,道,“这等残花败柳,也配同本公主同居正妃之位?” 紫晴戛然止步,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整件事她和君北月都一声不吭,任由天徽帝做主了,这个女人竟还要欺负到头上来! 还未嫁曜王府呢,就这般目中无人,他日若真嫁入曜王府,曜王府岂会有宁静之日! 她正要开口,谁知一直沉默的君北月却骤然“啪”一声,拍案而起,冷声,“翔王爷,你西楚是没人了吗?轮得到一个女人主动来提亲事,如此丢人现眼?” 一时间,全场皆惊,曜王爷当众动怒,绝对不是好事情,天徽帝眉头紧锁,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若是把北月彻底惹恼了,秋猎一事他不管,那大周的脸就会丢尽了! 楚飞雁也被吓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正要开口,楚天戈连忙拦下。 “家姐就是这性子,直话直说,又是大体,还请大周皇帝,曜王爷,还有曜王妃见谅。” 楚天戈可老狐狸多了,话说得客气,可是一句“直话直说”非但赞了楚飞雁,还顺带又侮辱了紫晴一把! 他的意思,楚飞雁说的那“残花败柳”是直话直说喽? 紫晴眸光顿沉,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不敢是谁,她必奉还! 楚飞雁非得争王妃之位,非得把她贬到侧妃之位是吧?有本事就直接让君北月休了她,否则,她寸步不让,左正妃之位都不让! 紫晴没理睬楚天戈,而是一下子“噗通”一声,朝君北月跪了下去,泪珠子立马挂出眼角,哽咽道,“王爷,臣妾自入曜王府之后,一心伺候,府上事无巨细,必躬亲料理,臣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不知道何处有错,如今要遭外人如此诟病,要舍正妃之位?” “谁说要废你正妃之位了?”君北月冷冷道,虽怒,眼底却掠过一抹玩味,这应该是这个女人第一次跟他正面联手呀! “王爷,长公主方才‘直话直说’,不正是说臣妾不配同她同居正妃之位?”紫晴扬起小脸,梨花带雨的小脸楚楚可怜,却较真极了。 君北月冷哼,“你是本王亲点,皇上亲自敕封之人,本王和皇上说你配正妃之位,你就配!” 夫妻两人,一唱一和,句句在理,无人敢反驳,也无人反驳得了! 楚飞雁在一旁看得牙关紧咬,若非楚天戈拦着,估计会扑上去撕了紫晴了。 君北月才把紫晴搀起来呢,紫晴却突然朝天徽帝跪了下去,哭腔浓浓,却一脸倔强,“皇上,王爷说的对,紫晴是你和王爷亲点的,今日有人怀疑紫晴,便是怀疑你和王爷的目光,紫晴想问长公主所谓的‘配’字如何衡量,若紫晴真配不上,甘愿让出正妃一位,削发为尼,永不踏入曜王府半步!若是紫晴配得上,紫晴定不辜负皇上和王爷的厚爱,不辜负曜王妃三字!” 这话,说得天徽帝根本无法拒绝,只是,他心下冷笑着,寒紫晴也敢问他“配”字,也不想想当初这个曜王妃是怎么坐上去的! 他看了楚飞雁一眼,认真道,“曜王妃说得在理,长公主,不知你所谓的‘配’字,如何解释?” 楚飞雁一有说话的机会立马挣开楚天戈的手,傲慢道,“本公主所谓的配,是只寒紫晴配不配得上同本公主同尊正妃之位,听闻大周选妃有文武之选,不如本公主同她来场文武较量,如何?” 天徽帝立马大喜,“甚好甚好,就依照大周选妃的规矩来,文武较量!” 寒紫晴的文不会,武不会如今还在帝都广为非议呢,这一回可真是天堂右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自寻! 这个坏他父子关系,坏他皇室血统,还险些坏了他和亲大计的女人,别说是侧妃,就连曜王府婢女她都休想当! 他们问都没有问紫晴一句,就决定了文武较量,紫晴不自觉朝君北月看去,却见君北月眼底有些担忧。 楚飞雁虽然飞扬跋扈,冲动鲁莽,可却是真材实料,并非浪得虚名。 这时候,楚天戈开了口,“大周皇帝,既是当庭较量,必示公允,文选何人出题呢?” 武选是真正本事的较量,而文选的题目和考核标准却会出现极大的偏颇,这可是个大问题! 第七十六章:我要你嫁给我 听了楚天戈的劝说,楚飞雁顿时冷静了下来。 是呀,还有武选,一个让她正大光明废了寒紫晴的大好机会! 正说话间,却见君北月牵着寒紫晴走了出来,楚飞雁冷眼看着牵着的手,心中怒火愈甚,她发誓,不管是什么形式的武选,她一定要废了这个女人的双手! “父皇,文选紫晴获胜,武选,儿臣建议考核骑射之术,明日秋猎,可以此比试开场。”君北月淡淡道。 这话一出,紫晴头一个给惊了,她的膝盖还伤着呢,方才琴斗结束站到现在,已经隐隐有点疼了。 这家伙比什么不好非要比试骑射?撇开技巧不说,骑射最基本的必须有力量,否则技巧再好,也都是白搭,射箭拼的是臂力,而骑术拼的就是腿的力量了呀! 不仅仅紫晴惊,整个玄武大殿就没有个不惊诧的,君北月疯了还是傻了? 居然主动提出要比试骑射之术,要知道,西楚可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几乎人人都与生俱来有极高的骑射天赋,更别说是西楚皇室了,整个深渊大陆,就从来没有人敢跟他们比试骑术之术过的! 而恰恰,骑射之术正是大周最薄弱的地方,君北月这无疑是以卵击石呀! “好,大周皇帝,按曜王爷说的,武斗就比试骑射,为你大周秋猎助威!” 楚飞雁迫不及待开口,朝君北月自信一笑,她想人人都不理解君北月,就只有她懂他,比起文斗来,这个男人一定会更重视武斗的,他是大周的战神,是大周铁骑的主人呀,骑射之术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机会来了,一个证明她比寒紫晴更有价值的机会来了! 天徽帝虽然狐疑却也欣然答应,“准了,就比骑射之术,安排在明日秋猎的开场,呵呵,朕期待两位的好好表现!” 紫晴一言不发,她知道即便现在不顾被怀疑告诉君北月她腿伤了,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她低着头,秀眉微拢,暗暗训斥着自己马场那一回真的是太大意了! 是夜,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直到夜深深,宴会才结束…… 紫晴和君北月回到曜王府,并没有机会往西园去,而是被他带到了东园。 上一回独处,是在东园的温泉中,她被恼得险些杀人。 安安静静的房间里,一片昏暗,君北月至今没说话,径自宽衣解带。 “臣妾不扰王爷休息,臣妾回去了。”紫晴很想走,虽就不到一夜的时间,至少还能想想办法让双膝再多恢复一点。 “你……”君北月故意拉长了语气,招手示意她过去。 “王爷,不早了,明日还需早起呢!”紫晴委婉拒绝。 君北月慵懒懒倚在高枕上,摩挲着下颌,淡淡道,“家规第一条,爱妃似乎总记不住呀!” 紫晴眸中顿时闪过一抹冷厉,白日里要应付楚飞雁,大半夜的还要应付这家伙,着实无聊,早知道她什么都不做,就让楚飞雁嫁入曜王府来折腾他算了。 不过,回头想想,她还是不后悔,理由很简单,楚飞雁远远比君北月来得让人讨厌! 她一乖乖过去挨着他身旁坐,他大手立马揽住了她的腰肢,冷不防将他拉入怀中! 又来? 温泉池那边还没有玩够了? “王爷,明日还有硬战,臣妾想休息了。”她可怜兮兮哀求,既是哀求,也是威胁。 他并不理,拉着她的小手轻轻揉着,笑道,“没想到你这双小手,如此之巧,都快追上轩辕离歌了。” “王爷谬赞了,臣妾不过是恰好谙熟古筝指法,西楚长公主那才是真本事,今日若要臣妾盲弹,臣妾必会给王爷丢脸的。”紫晴谦虚道。 “是嘛,骑术是巧合,琴术也是巧合,你身上的巧合还真多?”君北月说着,手中力道顿紧! 这家伙果然又要找麻烦了! 谁知,紫晴正要解释呢,君北月却突然松开说,笑道,“不过……本王喜欢!” 这话,怎么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的! 紫晴狐疑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君北月拉着她躺下,也就只是揽着她的肩,并没有再多为难,“睡吧,明日本王给你配一匹好马!” “王爷,臣妾还是回西……” 她话音未,他便冷冷道,“从今夜起,你就住东园了,这是命令。” 紫晴眸光方冷,君北月修长的腿立马缠过来,一手搂着她的脖子,同第一次共寝一样,他似乎很习惯这个姿势。 忍,她忍,什么事情她打草惊蛇,忍不住过呢? 等秋猎过来,使者走了,她就不信他这匹脱缰的野马会一直住在帝都曜王府…… 夜漫漫,整个帝都陷入了寂静,皇宫深处却还有一盏明灯亮堂着。 龙吟宫中,黑衣侍卫隐在暗处,整个龙吟宫看似平静,实则杀机重重! 七皇子君北耀至今还卧榻不起,知晓这件事的除了每日来换药的林太医之外,却都被灭口! 床榻前,一抹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梦幻得很不真实。 “此事……当真?” 清冷的声音,淡漠得不着丝毫稳定,似乎就不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这个声音,一如他的琴声,听过一次就一辈子忘不掉,是他,轩辕离歌。 “就在父皇召老四进宫那晚上我过去了,那个贱人,本皇子一定要她付出代价!”君北耀冷冷道。 “明日秋猎,你可会去?”轩辕离歌问道。 “去!本皇子就等着看她好戏!”君北耀怒声,至今滔天的怒意到无法平息。 轩辕离歌的目光放肆地瞥过他的下身,又问,“平白无故的,为何这般伤呢?” “她那日说敢毁她清白的人,必要先……” 君北耀险些把“阉”字说出来,吐了一口气,愤愤又道,“就她的话来看,她是把我当作毁她清白的人了,我看国色天香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宫里那帮侍卫,还有那个杀手,这里头一定有秘密!” 见轩辕离歌没反应,君北耀眯起了双眸,阴鸷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我没兴趣,我只想知道楚天戈到底来做什么?”轩辕离歌说着,起身便走,竟对君北耀没有丝毫礼敬,他们……到底是何关系? 帝都的西郊,就在皇家马场以北,是几座高山围成的林地,也正是大周的皇家猎场。 秋高气爽,原野辽阔,锦旗招展,大周的祖制,秋猎三日,皇室子弟,无论男女都必须到场。 天徽帝并没有女儿,却年年都会邀欧阳静诗出席,而这一回就连欧阳将军都没有出席。 在满朝文武官员面前,怡妃娘娘和君北辰今年的气势分明弱了不少。 就在猎场行宫前面的空地上,众人按地位尊卑依次就坐,瓜果美酒,珍馐美馔。 紫晴坐在君北月身旁,低着头,余光却一而再朝不远处的七皇子看去,这家伙病恹恹的,竟还能出席! 十皇子凑在七皇子身旁,正关切询问着,七皇子似乎没怎么乐意搭理,而轩辕离歌被捧着上宾,就坐在楚天戈兄妹俩之后。 这一场骑射之斗,按照皇室的考核方法进行,分别是骑、射,和骑射合并一共三场。 “大周皇帝,既是为大周秋猎助威,除了竞选曜王妃一位之外,我愿再加一筹码!”楚飞雁一开口就要加筹码,明显是早有准备。 “筹码?如何说呢?”天徽帝笑着,兴致不错。 “如果我输了,我亲自回西楚,率一万良驹相赠!” 楚飞雁一开口,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一万良驹是什么概念呀? 大周年年秋猎,西楚使者就带几百良驹过来,一万那得多少年才存得了呀!何况这良驹寿命有限。 一万良驹都可以直接组一支大铁骑了! 楚飞雁就算是胜券在握,也不至于如此大手笔呀! 就连天徽帝都难掩欣喜,他很清楚,楚飞雁这个筹码就是她嫁妆的一部分,得楚飞雁者,得西楚半壁江山,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一时间众人皆议论纷纷,不少人都纷纷朝君北月看来,确切的说是朝紫晴看来。 楚飞雁如此大手笔的筹码,她呢?她寒家呢? 就算是她寒家之主寒相爷都得对皇上俯首帖耳的,她区区一个庶女,拿得出什么东西来让人稀罕呢? 紫晴看了君北月一眼,这个男人今日一袭火红色骑装,同那一张冰雕一般的脸,一热一冷相映衬得神秘而迷人,他怎么想的。 不得不承认,那一万良驹,说白就是一万战马呀,连紫晴来自现代的佣兵都微微心动了,何况是他这位战神! 终于,君北月冷冷开了口,“如果紫晴输了,你要什么呢?” 楚飞雁那高傲的视线这才缓缓朝紫晴看来,冷冷道,“她的双手。” “什么!” 十皇子脱口而出,而随即竟无人敢在言语,全场寂静,唯有山风呼呼而过,吹得锦旗喇喇。 只见君北月那鹰一般冷冽的双眸顿沉,震慑得楚飞雁都不自觉后退,嚣张气焰弱了好几分。 然而,楚天戈却大声扬笑,“曜王爷,怎么,不敢?” “拿吾妻之手为筹码,本王不会做。”君北月冷冷道。 紫晴的骑术他见识过,然而,即便他料定了紫晴会赢,却也不会答应,他有他的原则。 这话一出,紫晴心头莫名一怔,不自觉转头朝身旁的男人看去,只见他侧脸线条刚毅俊美,散发出寸步不让的霸气。 “那她还能有什么筹码呢?”楚飞雁冷哼,有了楚天戈的支持,立马底气十足。 君北月正要开口,谁知紫晴却出声了,“王爷,这是臣妾同长公主的比试,筹码自当是臣妾之物,臣妾愿意以双手为筹码,同长公主赌上一局,为大周秋猎助威! 君北月迟疑着,然而紫晴却又道,“长公主,既你主动添以筹码,那紫晴也想再添一筹码,不知道长公主敢不敢接?” “哼,尽管说,天下没有本公主接不了之事!”楚飞雁冷哼。 “如果紫晴输了,紫晴连这双腿也给你。”紫晴淡淡道,话音一落,君北月猛地转头,从侧脸看去,明明驯良着一张小脸,怎么就那么倔强呢? 这个女人疯了吗?即便她骑射之术再好,也没有百分百的保证呀! “哈哈,可笑,你的双腿值几个铜板?本公主要你双腿作甚?”楚飞雁大笑,都快把紫晴羞辱到泥里去了。 谁知,紫晴却反问,“那长公主刚刚要我双手,岂不更可笑?” 一句就堵死楚飞雁的嘴巴,气得她冷声,“那你要什么?” 是呀! 她要什么?众人都好奇着。 “我要你西楚之军退出我大周幽云三界之地。”紫晴淡淡道,声音虽淡,却字字清晰,字字震慑了在场之人! 三阶之地是什么地方? 那正是大周幽云七州的地盘,同西楚和东秦都接壤,所以被称之为三界之地,当年幽云七州叛乱,西楚趁机进军,虽被君北月击退,去仍有一支骑兵留在三界之地。也因此,原本完全属于大周的这块三界之地成了两国兵力僵持的地方。 君北月曾多次进谏天徽帝举兵驱逐,可天徽帝却怯弱怕事,恐战乱再起。 众所皆知,这是君北月的心头痛呀!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紫晴认真的视线不离楚飞雁,这就是她要的。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仇恨,千百倍奉还;恩情,哪怕是点滴之恩,哪怕是一句真正的爱护,她都回报。 就为君北月那一句“拿吾妻之手为筹码,本王不会做”,这一场武斗,她一定要赢! 君北月看着紫晴,生平第一次有东西哽在喉头,怎么都说不出来,这个女人……秋猎之后,不管她有多少秘密,不管她怎么想,他必坦诚相待! 就算楚飞雁再嚣张,再得西楚皇帝的宠,三界之地她都做不了主的! 那是楚天戈的地盘!那是西楚吞并东秦的必经之地! 她也被紫晴怔住了,怎么都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说出这样的话! 这下轮到了紫晴反问,“翔王爷,怎么,不敢?” “如何不敢,只要你能赢,本王立马下令退兵!”楚天戈倒是狂佞,立马就答应,他不经意朝一旁君北辰瞥了一眼,唇畔勾起笑意,张狂不羁! 很快,两匹骏马被牵上来,第一次,骑术之争,开场了! 第七十七章:比武你害怕了吗 大周年年秋猎,西楚使者就带几百良驹过来,一万那得多少年才存得了呀!何况这良驹寿命有限。 一万良驹都可以直接组一支大铁骑了! 楚飞雁就算是胜券在握,也不至于如此大手笔呀! 就连天徽帝都难掩欣喜,他很清楚,楚飞雁这个筹码就是她嫁妆的一部分,得楚飞雁者,得西楚半壁江山,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一时间众人皆议论纷纷,不少人都纷纷朝君北月看来,确切的说是朝紫晴看来。 楚飞雁如此大手笔的筹码,她呢?她寒家呢? 就算是她寒家之主寒相爷都得对皇上俯首帖耳的,她区区一个庶女,拿得出什么东西来让人稀罕呢? 紫晴看了君北月一眼,这个男人今日一袭火红色骑装,同那一张冰雕一般的脸,一热一冷相映衬得神秘而迷人,他怎么想的。 不得不承认,那一万良驹,说白就是一万战马呀,连紫晴来自现代的佣兵都微微心动了,何况是他这位战神! 终于,君北月冷冷开了口,“如果紫晴输了,你要什么呢?” 楚飞雁那高傲的视线这才缓缓朝紫晴看来,冷冷道,“她的双手。” “什么!” 十皇子脱口而出,而随即竟无人敢在言语,全场寂静,唯有山风呼呼而过,吹得锦旗喇喇。 只见君北月那鹰一般冷冽的双眸顿沉,震慑得楚飞雁都不自觉后退,嚣张气焰弱了好几分。 然而,楚天戈却大声扬笑,“曜王爷,怎么,不敢?” “拿吾妻之手为筹码,本王不会做。”君北月冷冷道。 紫晴的骑术他见识过,然而,即便他料定了紫晴会赢,却也不会答应,他有他的原则。 这话一出,紫晴心头莫名一怔,不自觉转头朝身旁的男人看去,只见他侧脸线条刚毅俊美,散发出寸步不让的霸气。 “那她还能有什么筹码呢?”楚飞雁冷哼,有了楚天戈的支持,立马底气十足。 君北月正要开口,谁知紫晴却出声了,“王爷,这是臣妾同长公主的比试,筹码自当是臣妾之物,臣妾愿意以双手为筹码,同长公主赌上一局,为大周秋猎助威! 君北月迟疑着,然而紫晴却又道,“长公主,既你主动添以筹码,那紫晴也想再添一筹码,不知道长公主敢不敢接?” “哼,尽管说,天下没有本公主接不了之事!”楚飞雁冷哼。 “如果紫晴输了,紫晴连这双腿也给你。”紫晴淡淡道,话音一落,君北月猛地转头,从侧脸看去,明明驯良着一张小脸,怎么就那么倔强呢? 这个女人疯了吗?即便她骑射之术再好,也没有百分百的保证呀! “哈哈,可笑,你的双腿值几个铜板?本公主要你双腿作甚?”楚飞雁大笑,都快把紫晴羞辱到泥里去了。 谁知,紫晴却反问,“那长公主刚刚要我双手,岂不更可笑?” 一句就堵死楚飞雁的嘴巴,气得她冷声,“那你要什么?” 是呀! 她要什么?众人都好奇着。 “我要你西楚之军退出我大周幽云三界之地。”紫晴淡淡道,声音虽淡,却字字清晰,字字震慑了在场之人! 三阶之地是什么地方? 那正是大周幽云七州的地盘,同西楚和东秦都接壤,所以被称之为三界之地,当年幽云七州叛乱,西楚趁机进军,虽被君北月击退,去仍有一支骑兵留在三界之地。也因此,原本完全属于大周的这块三界之地成了两国兵力僵持的地方。 君北月曾多次进谏天徽帝举兵驱逐,可天徽帝却怯弱怕事,恐战乱再起。 众所皆知,这是君北月的心头痛呀!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紫晴认真的视线不离楚飞雁,这就是她要的。 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仇恨,千百倍奉还;恩情,哪怕是点滴之恩,哪怕是一句真正的爱护,她都回报。 就为君北月那一句“拿吾妻之手为筹码,本王不会做”,这一场武斗,她一定要赢! 君北月看着紫晴,生平第一次有东西哽在喉头,怎么都说不出来,这个女人……秋猎之后,不管她有多少秘密,不管她怎么想,他必坦诚相待! 就算楚飞雁再嚣张,再得西楚皇帝的宠,三界之地她都做不了主的! 那是楚天戈的地盘!那是西楚吞并东秦的必经之地! 她也被紫晴怔住了,怎么都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说出这样的话! 这下轮到了紫晴反问,“翔王爷,怎么,不敢?” “如何不敢,只要你能赢,本王立马下令退兵!”楚天戈倒是狂佞,立马就答应,他不经意朝一旁君北辰瞥了一眼,唇畔勾起笑意,张狂不羁! 很快,两匹骏马被牵上来,第一次,骑术之争,开场了! 楚飞雁带来了自己的御用之马,是一匹浑身纯白得不见杂的纯正西楚马,体格不大,身躯却粗壮,四肢坚实,虽腿短,但是爆发力十足。 而紫晴的马竟是君北月最负盛名的战马,汗血!这来自西荆国的马中瑰宝,一身赤红色,它在告诉奔驰后,会流出鲜血一样的汗水,所以得命汗血! 这匹马,自小就是犹君北月亲自喂养,不管君北月走到哪里它都跟到哪里,可谓是真正的贴身伺候! 除了君北月,就再没有人坐上这马背了。 天下多少女人哪怕用性命却换一回坐上这马背,都心甘情愿,而这也是楚飞雁曾经梦想过的! 这马一出,楚飞雁那白驹立马黯然失色! 紫晴远远看着汗血,只觉得它俊美得像一位铁血战士,一眼就喜欢上了,当然,她也知道,这等宝马,极其通灵,并不好驯服。 “放心,它认得你的。”君北月低声,轻轻握了握紫晴的手,无声支持。 紫晴这才上前,小心翼翼摸了摸马头,低声,“汗血,今日堪比战场,咱们,不能输!” 说罢,正要上马,岂料汗血突然长脸转来,竟冲她眨了三下眼睛! 紫晴大喜,忍不住亲昵地摸了摸它的下巴,这么个性子清冷之人,却人都没见她如此亲昵过,偏偏对动物不设防备。 君北月将一切看在眼中,十分期待这一场比试,有汗血如虎添翼,他想这个女人一定又会完胜的! “磨磨蹭蹭作甚,怕就认输,免得侮辱了这批宝马!”楚飞雁骑在马上,不耐烦催促,见紫晴同君北月的战马这般亲昵,她嫉妒得都快疯了! 这三场,她不仅仅要赢,还要完整,一雪前耻!比试结束后,她一定要亲手废了寒紫晴的双手双腿,让她连爬回去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场骑术,同皇家马场那一场大同小异,比的是速度,只是,比起皇家马场那场,五里距离中,路障险了精。 一共是三个路障,分别为高出马腿的高架,有满是铁打的陷阱,泥泞之地。这些不仅仅会减低马儿的速度,甚至会给马和人带来性命之忧。 欧阳勋领着马场的一群人在大老远看着,满心期待。 “头儿,王妃能赢吗?” “废话,王妃的能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又有汗血助阵,这一回铁定要打得楚飞雁心服口服!” “头儿,你不是常说天下就只有长公主配得上咱们王爷吗?” “有吗?本统领何时说过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 随行的红衣和十两听了这话,皆面面相觑,焦急不已,只有她们知道,主子双腿根本就使不上劲呀!可是主子偏偏不让说。 眼看比试就要开始了,这可怎么办呀! 突然,“咻”一声凌厉,天徽帝亲自挥下旗子! 两匹骏马几乎同时冲出,恰似那离弦之箭,“嗖嗖”不见影踪! 君北月头一个追出,随后便是楚天戈,而众人才缓过神来,纷纷上马疾驰,谁都不想错过精彩的时刻! 五里之地,从两里开始便有路障,依次是高架,泥泞,钉板,这个顺序排得非常之绝! 高架高及马腿,这也就意味着想要安全跃过去,必定要有一定的速度,只是,又不能太快了,否则会是适得其反,无法及时跃起双腿。 而泥泞之地安排在高架后,遇泥泞,就不得不减速,一来泥泞之地本就阻力大,二来若不减速,极容易滑倒,速度更是要慎重权衡。 泥泞之后没有多远便是钉板了,这钉板足足七尺之长,远远长于马身,要过钉板,就不单单是像过高架那般,跃起跨过,而是整匹马都必须凌空越过!如此一来,便必须有足够的速度来冲刺! 这场骑术,可不是过家家,而是实打实的考验呀! 然而,楚飞雁和紫晴的马术,竟都是真材实料,眼看两人竟一并到了高架前面,一白一赤正齐齐跃起前蹄! 楚飞雁毕竟是马背上长大的,一旦上马便少了平素的浮躁,专心致志,心无旁骛,而相较之下,紫晴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虽是一并前蹄跃出,可是楚飞雁的马却动作连贯,如行云流水般没有丝毫停滞,立马就博得众人齐声喝彩! 紫晴马落前蹄之后,却稍稍停滞了,待完全跨过,片刻之差,楚飞雁早如箭飞出。 紫晴本该奋起直追的,可谁知,她的速度竟越来越慢,满头的大汗静默无声地倾述着双膝刺骨的疼痛,那种疼,仿佛是骨头在一寸寸崩裂一样,无法忍受。 可是,她那煞白的小脸却偏偏不见丝毫疼痛之色,唯有秀眉紧锁。 其实,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赢,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她却固执地想赢,倔强地想完胜。 她不想辜负君北月那一句爱护,不想辜负这个男人的瞧得起; 她想告诉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寒紫晴即便一无所有,也不是随便能嘲笑侮辱的。 “呵,还以为真有点真材实料,原来就这么一丁点呀!” “赶紧走吧,看她做什么呢?精彩在前面呢!” “马在好,人才是关键呦,真是丢大周的脸的!” …… 闲言碎事中,机会所有人都追楚飞雁而去,再他们心中,紫晴的好戏在前和在后。 前,是那两个筹码。 后,便是付出双手双腿。 而中间的比试,他们只想看最精彩的马术,龙渊大陆唯一一个女将的马术! 君北月的马比任何人都快,他瞥见两人马齐齐跨出,便没有停留,直接到了钉板之地,毕竟这才是关键。 可谁知道他却远远地只看到楚飞雁到了泥泞之地,竟不见紫晴身影。 怎么回事? 他立马掉转马儿折回,有汗血在,即便寒紫晴没全力发挥,也不至于落后这么多。 很快,他便见紫晴疾驰赶来,只是长鞭咻咻挥落,却不见双腿有动静,御马,肩,手,腰部的力量很重要,双腿的力量也重要! 且不说蹬马,就说疾驰时,最关键的就是身体的平衡,双腿,尤其是小腿便非常关键了! 寒紫晴谙熟马术,岂会不明白这些要领,她的腿……怎么了? 第七十八章:比武谁胜谁负 “寒紫晴,你的腿怎么了?” 君北月并不顾忌,大声喊道,可是紫晴只当耳边风,双眸专注在前方,挥鞭疾驰,双腿还是没动静。 君北月立马驱马迎面而去,“你到底怎么了?” 岂料,紫晴竟冷不防双腿瞪马,这一蹬,汗血似乎受了什么刺激,竟如利箭般从他身旁呼啸而过! 这速度,竟是比那日在皇家马场的还快数倍,这种爆发力证明这个女人的腿并没怎么样呀,难不成她在玩什么把戏了? 君北月狐疑着,掉转马头追去。 而此时,楚飞雁已经安全过了泥泞之地,正朝钉板之地冲刺,而紫晴落后了足足一个障碍,正冲泥泞之地冲刺,高手之间的较量,尤其是速度的较量,差之毫厘便是谬以千里。 其实,不管紫晴再怎么追,这第一场早就定局了,从侧旁疾驰到终点小山头上的众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楚飞雁身上! 楚飞雁俯身贴近马背,双腿夹紧稳住身体,一手持鞭急抽,一手拉缰绳,如此姿态,那架势,就似一个冲锋杀敌的女战将,可谓是英姿飒爽来酣战,巾帼不输须眉勇!看得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她疾驰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身红装就像一根凌厉迎面飞射而来的火箭,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到钉板了,眼看马蹄就要踩下去了! 突然! 白马扬蹄而起…… 然而,与此同时,人群中突然一人直指楚飞雁身后,惊声滔天,“快!看那!”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泥泞之地上空,竟凌空跃起一马一人! 那马,赤如烈火,周身飘洒的血汗在阳光的映照下,远远望去恰如璀璨流光,它前蹄前驱,后蹄后伸,身躯矫健、修长,那么帅气! 那人,一袭锦白骑装,利索干练,她双脚紧紧蹬在马镫上,俯身贴近马身,看不清楚此时此刻她的表情,但是那架势,那身影散发出的气息,她本事就是利箭,疾如风! 一人一马,凌空而起,恍若惊鸿! 突然,汗血的后腿猛得凌空一蹬,竟完全越过泥泞之地,俯冲入地! 刹那间,所有人都为之心惊,竟然跨过去了!这么长的泥泞之地,安排在中间,就是拉开距离的关键。 谁想得到寒紫晴竟然敢用跨的,而且还如此完美地跨过去了。 这之前该有多快的速度,多强大的助力呀! 众人都还未缓过神来呢,紫晴那一抹白,同汗血那一抹红早又如利剑如闪电如疾风,呼啸而来。 突然,“嘭”一声,众人的注意力才被拉回,楚飞雁的马落地了,她越过了钉板,正作最后冲刺。 而与此同时,“噔”一声,紫晴的马在钉板的那一头高高跃起,似乎马跃深涧,前蹄后弓,后腿直伸!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紧张了,视线来来回回,不知道要看谁才好。 这一边,钉板障碍离终点就半里远,眼看楚飞雁就快要抵达了呀! 那一边,寒紫晴凌空飞跃,速度可真真不容小视! 从原本远远被甩,毫无可能到如今奋力追来,有了机会,虽然希望非常之渺茫,可是众人却都被紫晴奋力的追踪感染得心潮澎湃,控制不住地希望寒紫晴赢!希望寒紫晴创造奇迹! 就连楚天戈,也都暂时忘记了押注的巨大筹码,剑眉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紫晴看。 钉板之地早过了,可是,汗血宝马却没有落地,而是凌空飞腾,骁勇矫健! 怎么可能? 不!认真一看,只见汗血宝马,昂首嘶鸣,腿蹄轻捷,三足腾空、只一足踏地借力,飞驰向前! “马踏飞燕!” 人群中,楚天戈突然惊呼,头一个认出这种驾驭之术! 这可谓是骑术中的巅峰水平呀!若非达到真正的人马合一的境界根本就办不到! 那是君北月的汗血宝马,即便君北月亲自驾驭,都不曾见识过这等盛景,寒紫晴居然办到了! “是!没错!正是马踏飞燕!” “天呐,她居然办到了!” “太美了!” …… 众人缓过神来,顿时哗然一片,而此时此刻,紫晴竟已经追到了楚飞雁身后! 楚飞雁一步之遥,紫晴两步之遥,前面,就是终点线! 只见,楚飞雁白马前蹄跨起,而与此同时,紫晴汗血宝马的前蹄亦扬起,就在这瞬间,一直全神贯注的楚飞雁惊终于发生紫晴追上了! 她转头看来,一脸不可思议,而紫晴全神贯注于前方,双腿猛地一蹬,汗血宝马两步并成一步横跨终点线! “嘭”一声,前蹄在终点线数步之遥落下! 紧随其后,又是“嘭”一声,楚飞雁的白驹过线落蹄! 小山丘周遭,一片寂静,唯有猎场常年不断的风声呼呼而过。 山丘上人满为患,天徽帝、楚天戈,怡妃娘娘,君北辰等等一个个皆目瞪口呆,没人发现,就连轩辕离歌那淡漠绝美的脸上,都浮出了莲花绽开般的笑容。 而山丘下,君北月此时才追过钉板地带,他刚刚不过耽误了须臾,竟发现自己追不上紫晴了! 这才是这个女人真正的爆发力吧,迅速,凌厉,漂亮! 终点线边,两个人女人都没有动,楚飞雁依旧保持着方才回头的动作,汗水都花了妆容,一脸惊恐,似乎方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紫晴双腿早就松了,双手撑在马背上,气喘吁吁,众人只见汗血宝马血汗林漓,也见她满头大汗,却不见她两侧发鬓皆隐隐浮出青筋。 “父皇,第一场结束了吧?” 直到君北月奔来,众人才回过神,众目睽睽,事实摆在眼前,天徽帝再不愿意都必须承认。 “第一场,曜王妃险胜一步!” 话音一落,人群里竟有不少赞许,不为权势,不因立场,而是紫晴用实力赢来的! 然而,也不少人暗暗庆幸,没想到寒紫晴的骑术竟同琴艺一样精湛,幸好同她赌上如此大的筹码,同她较量的不是自己,否则这脸可就丢大了! 如此形势,接下来的两场铁定更有看头的,一时间人人便都期待起紫晴的骑术,竟然无人去管楚飞雁。 楚飞雁哪里还管得上这些,甚至连嚣张的挑衅都没有再说,她惊慌难掩地翻身下马。 这不是琴艺,这是马术,她最引以为豪的马术,在天下女子中称第一的马术,竟以一步之差败给了这个女人! 生怕第一次有种害怕的感觉,她不仅仅要废了她,她还要杀了她! “呵呵,大周皇帝天还未黑,趁着这兴致第二场也比了吧!”楚天戈笑道,同楚飞雁的表情比起来,大方多了。 看似大方,其实是迫不及待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别说今日比试的是他西楚的长公主,就说是他西楚任何一个人,这个结果都是自打嘴巴! 马背上的儿女竟输给了中原的弱女子!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西楚还如何在龙渊称霸呢? “朕正有此意!” 天徽帝心下冷笑,若是寒紫晴能给他大周长脸,能不动一兵一卒赢回三界之地,他便真认了她这个儿媳妇! 箭术的比试就在这山丘下,箭靶都已经准备好了,见天徽帝一翻身下马,众人便急急紧随,只是,紫晴却迟迟不动。 君北月大步走来,低声笑道,“怎么,舍得本王这伙伴?” “它很好。”紫晴淡淡道,低头暗暗咬着牙,右脚着力踩在马镫上,左脚横跨而起,还是那么干脆利索的动作,左脚落地,右脚收回。 “它属于你了!” 君北月心情大好,难得灿笑,亲自牵马随着众人前行,谁知才迈出一两步,身后却突然,“嘭……”重跌之声! 怎么回事? 前面众人皆震惊看来,君北月猛地回头,竟见紫晴跌在地上,单膝跪地!个女人怎么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看着她,惊诧,怀疑,不解! 楚飞雁大喜,这才认真打量起紫晴,恨不得她出个什么事情,最好是半场退赛! 否则,她已经先赢了一场,若是箭术再让她赢了,一切便尘埃落定了呀! 楚天戈瞥了一眼她跪地的膝盖,眸中一抹阴狠掠过,正要开口呢,谁知君北月却抢了先,“父皇,儿臣有个提议,待到夜晚再来比试剑术,保准比此时射靶精彩!” “你有什么好主意,也先等紫晴起来再说,她这是怎么了呀?”天徽帝故作关切道。 君北月正要搀,紫晴竟径自起身,双腿站得可稳了,只是呼吸还有些急促,落落大方欠身,“父皇,紫晴没事,就是方才太急了,现在都还有点缓不过劲来呢!” 她本就貌美倾城,此时一身锦白骑装,若沙场上的女神,纵使大汗淋漓、气息不稳,却丝毫不减英姿之煞爽、气质之尊贵。 狐疑打量着她的众人,这才都明白,纷纷赞许。 “缓不过劲是正常的呀,若换做其他人,怕早就累翻下马了呢!” “不愧是曜王妃,这骑术配得上咱们王爷!” …… 这些话,在楚飞雁的耳朵里就跟针扎一样,她忍不住冷哼,“不过一步之差,就累得跪倒,若是跑个十里白里,你岂不得躺下了?娇贵的话,就别往马上坐!赢人一步,也没什么好了不起的!” 这话,真是刻薄,虽如今形势大变,可是楚飞雁的身份毕竟在那里,大部分人是闭嘴了。 “哎哟喂,这是吃了杨梅还是怎么的,咋就这么酸呢?”十皇子却拔开人群,大摇大摆而来。 “你说谁呢!”楚飞雁怒声。 十皇子就不理睬,径自捂着牙望天,“我的牙呀!酸,非常酸!” 这愣头青,怪不得天徽帝最放纵他,这气死热不偿命的样子看得紫晴都忍俊不禁,道,“老十,你知道四嫂刚刚最厉害的一招是什么吗?” “知道知道,就是那招马踏……踏什么来着,刚刚还有人说你,瞧我这记性!”十皇子还真就忘记了,拍着脑袋想。 “飞雁!马踏飞雁!”紫晴笑道,至始至终根本就看都没有看楚飞雁一眼。 她是真的被单纯的十皇子逗乐了,头一回在众人面前露齿笑,有甜美的小可爱,却偏偏又有倾城倾城之大气,看得在场男子无比痴愣,魂都被勾了去。 “对对,刚刚翔王说的,马踏飞雁!”十皇子连忙道。 这话一出,不单单是楚飞雁气得咬牙启齿,就连楚天戈都沉不住气,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他原本还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腿伤了,一开始才突然慢下来,如今看来,她是故意使出“马踏飞燕”这一招来羞辱西楚的! 看似低调沉敛的一个小丫头,竟如此狂佞放肆,不把他西楚放在眼中,他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众人皆偷乐窃笑,然而,君北月却还是那张冷脸,淡淡道,“父皇,箭术若只射靶,一来无趣,二来未必分得出胜负,不如待天黑了,射香火对决,如何?” 射香火? 这可出自西楚皇室的把戏! 在黑夜里将点燃的香火用一条细线倒挂空中,要求射箭者射灭火星,又不折断香火和细线。 不仅仅如此,射箭者的箭还不是一般的箭,而是比惯用之箭重三倍的重箭。 靶细而轻,箭粗而重,这绝对是一个极高难度的挑战! 君北月这话一出,众人便皆惊了,好不容易逮着了羞辱楚飞雁的机会,曜王爷为何要急急岔开话题,不解是不解,大家狐疑更多的是他为何要自讨苦吃! “曜王爷果然有胆识,敢挑战我西楚皇室之技!”楚天戈冷笑道,君北月难得真以为还会再有一次羞辱的机会吗? 绝对不可能! “难道翔王认为不妥?”君北月反问。、 楚飞雁立马抢话,“不,既曜王爷如此盛情,那就待天黑,一决高低?” 谁知君北月根本就不看她,问天徽帝道,“父皇,你认为呢?” “甚好、甚好,呵呵,来人准备场地!”天徽帝立马下令。 这时候正值午后,太后还未落山,等到天黑少说也得一两个时辰,今日并没有其他安排,天徽帝离开后众人便纷纷散去。 而就在这时候,君北月才正眼朝紫晴双膝看去,冷冽的黑眸沉得骇人,他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紫晴便跃上汗血宝马…… 第七十九章:比武更胜一筹 膝盖! 她的膝盖! 刺骨的疼痛,就像是被铁钩镣住了膝盖骨的缝隙,猛地一划而下,将一整根小腿骨瞬间划裂,而疼痛的持续,就像是那铁钩不断重复的划下!划下!再划下! 马背上,紫晴娇小的身躯紧绷得僵硬骇人,淋漓的大汗早湿透了君北月的怀抱,君北月不问,她也不说,一个俊脸肃然,寒彻冷冽,一个牙关紧咬,双眸紧闭。 她不知道他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只知迎面呼啸而来的风凌厉得可以刮伤她的脸。 脑海里,过往佣兵生涯的一幕幕就如同迎面来的风,不断扑来! 十岁,同数千名同龄乞丐被困在圆形竞技场中徒手厮杀三天三夜,唯她一人千疮百孔爬出,留下一道千里长血色爬痕; 十二岁,在非洲大草原上,猛兽为伴,毒物为邻,一场场大屠杀中,她逢战比胜,翘楚佣兵界。 十五岁,枪弹雨林数月,杀雇主,组建自己的佣兵团,名震军界! 战斗、流血、拼搏、濒死、求生,一幕幕不断汹涌而来。 这种疼痛是熟悉的,也是久违的,已经很多年没有伤得那么重过了。 突然,风戛然而止,回忆瞬间消失。 紫晴猛地睁开眼睛,曜王大营到了,正回神,君北月拥在腰上的力道陡然一紧,抱着她凌空而起,闯入大营! “来人,宣顾太医!” 他冷声,冷得她竟都害怕,怔怔地看着怒意滔天的他,有些不知所措,终究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发现了。 她被放在榻上,他不问,不看,猛地就拉住她的裤管,正要扯,她立马按手拦住,哪怕满头大汗,血色尽失,哪怕痛入骨髓,疼入心尖,她竟只淡淡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君北月猛地抬头看来,深邃的双眸凌厉如刃,狠狠地蹬她的同时,“嘶……”一声,狠狠地扯碎了她的裤管。 好一双白皙匀称的玉腿,可是,她的膝盖!她的膝盖竟全青了! 青得几乎是发黑,怵目惊心,稍有经验的人便知道,这比起不见血的伤比皮肉伤还要严重数倍! “怎么回事?”终于,他冷冷开了口。 “前日不小心撞到了,有些使不上劲。”她淡淡解释,驯良乖顺。 谁知,他大手立马按下,猛地一捏! 她衣内汗落如雨,疼得脑袋神经濒临麻痹,竟却只是微蹙眉,娇声低呼,“王爷,疼呀……” 他心下冷哼,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倔呀! 一定要玩得那么大吗? 都到了这份上,居然还能装?还不跟他坦白? 这分明是贴身搏斗留下的伤,而且是她管用的招数。 他记得很清楚,上一次的林家后院,这个女人就用膝盖要顶他,幸好被他及时按住了。 以她的能耐,居然会伤成这样,这一回她同谁搏斗了? “谁撞的?”他冷声,直逼她的双眸。 “臣妾不小心,撞了桌脚,加之方才赛马用力过猛,所以……” 她淡然如山,正解释呢,顾太医便到了,君北月立马打断,“仔细察看是否是激烈搏斗造成的!” 他故意加重了“激烈搏斗”四字,冷漠逼视,她无辜不解,“王爷,臣妾就是撞着了,臣妾以为没什么大碍的……” 他不说话,审视紧盯,她眉头紧锁,无辜极了。 顾太医心惊胆战着,难不住主子打算在这个节骨眼上揭下王妃娘娘的面具?要知道再过不久就要开始第二场比试了呀! 他急急上来问诊,紫晴低着头,沉敛的冷眸中隐着些不耐烦, 她很感激这家伙为她争取了休息的时间,只是,他若是要趁机逼她就犯,门都没有! 面对楚飞雁,他们是同盟,而面对彼此,他们顶多就一个夫妻之名。 顾太医小心翼翼敲她的膝盖,他一触,紫晴立马喊疼,黑青的伤就该是一碰就疼的呀。 而真正的疼痛呢? 她忍了,不动声色忍了。 在马背上都忍下来了,何况是此时此刻? “王爷娘娘,忍着点。”顾太医低声,力道一点点加重,紫晴咬牙,表现出来的同真实的感受天差地别,这双膝即便不碰都疼,何况是如此敲呢? 顾太医也不敢多敲,转而敲她的小腿,这疼痛,本该惊叫出声的,可紫晴却反倒松了口。 “这样疼吗?”顾太医又问。 “不疼,好多了,就膝盖疼。”紫晴低声答道。 顾太医狐疑地看了君北月一眼,小心翼翼抬起紫晴的小腿来,使之伸直,再问,“这样呢?” 紫晴连忙捂住双膝,微微蹙眉,“就是膝盖疼。” 顾太医曲起她的小腿,又问,“如此呢?” “还是膝盖。”紫晴轻轻捂着膝盖,楚楚可怜。 顾太医满腹的狐疑,王妃娘娘双膝的伤势看来,以他的经验,必定也是骨伤的,可是,若真的是骨伤,方才那几个动作引起的疼痛,就算是头大牛也忍受不了呀,何况是个女人。 顾太医当然知道君北月会不相信,抬起紫晴的左腿,又重复了方才的动作,可是,紫晴还是一样的反应,真就像只是皮肉伤。 “如何?”君北月问道。 “王爷,如此看来,估计真就是皮肉伤了。”顾太医说道。 “是嘛……没你的事情了,退下吧。”君北月淡淡道,方才至今视线不离紫晴,如猎人盯着猎物般,浑身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危险。 他方才竟比她激怒了,后知后觉,君北月何时对一个女人有如此耐心过呢? 她还要装是吧,很快,他奉陪到秋猎结束。 他收敛了情绪,淡淡道,“可懂得射香火?” 紫晴摇头,“听过不曾试过,臣妾惶恐。” 她确实不懂,可打从她持枪上战场起,就弹无虚发过,箭术,她还是有信心的! 第一场为何如此拼命要赢,不仅仅要完胜,而且,她只打算比两场,第三次骑射合并,她的腿可真的难以承受了! 所以,第二场,她一定要赢! “过来吧,本王教你。”君北耀冷冷说罢,转身就走,竟问都不再多问她的腿一声。 既然她想装,那么就得有本事装到底,不是吗? 天正渐渐暗淡,整个秋猎大营都燃起了火把,一派热闹。 然而,使者大营里却是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在半空中隐隐可见一点火星! 突然,“咻”一道凌厉的破风声划过寂静,瞬间灭了空中的火星! 随即,灯火大亮,只见一根细香用一根细得肉眼都看不见的细线倒挂横梁垂落下来,香火已灭,此时正轻轻晃动着。 “老弟,怎样?”楚飞雁收起弓箭,竟不见平素的高傲得意,而是一脸认真。 坐在一旁的楚天戈连连拍手,“啧啧啧,老姐,你的箭术有进步了,父皇若是见了,铁定高兴!” 然而,楚飞雁竟一言不发,眸子掠过一抹阴鸷,冷不防又挽弓,别说是看,就连瞄准也没有,箭离弦而出,立马“咻”一声从细香之侧呼啸而过,随即,整个细香便四分五裂掉落! “老姐,怎么了?你还真怕了寒紫晴不成?” 楚天戈笑道,如果说君北月是第一个可以降服他姐姐的男人,那么寒紫晴无疑是第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若留下,迟早也是我西楚一大威胁!”楚飞雁一脸阴沉,猛地又挽弓,连射数箭。 “老姐,你不觉得君北月这个提议很有意思吗?” 楚天戈摩挲着下颌,唇畔勾起的弧度,阴鸷、张狂,不同于楚飞雁的嚣张,他的张狂充满了老谋深算的味道。 “意思?能有什么意思,君北月要的女人自然是要他满意的,连射香火都不会,凭什么跟本公主争?” “傻老姐,你真当君北月还在选妃呢!”楚天戈冷哼。 “我不管他选妃不选妃,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第二场我一定要赢,否则,你那三界之地输了,到时候被赖我头上!”楚飞雁急躁道。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呢?”楚天戈玩世不恭笑着。 “你什么意思?”楚飞雁这才听出异样。 “寒紫晴的腿铁定有伤,这一局她若赢,便可避开第三场的骑术。” 他可不是瞎子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即便寒紫晴装得很好,可是,君北月的反应也出卖了她! “你的意思是……”楚飞雁惊了。 “放心吧,第二场绝对不会只是箭术。”楚天戈说罢,扬声张狂而笑,一切可尽在他掌控中呀! 这个弟弟办事,楚飞雁向来放心,她并不多问,而是低声,“老弟,我只交待你一句,即便寒紫晴四肢被废……我也不要她活着离开猎场!” 楚天戈挑眉,“怎么,怕成这样了?” “是!”楚飞雁大方承认,随即厉声,“所以,本公主一定要她死在这里!” 楚天戈笑而不语,举起一把沉甸甸的铁箭,“老姐,试试这箭,三倍之重哦。” 天已经大黑,两边都在紧张训练,而天徽帝大营里,却传出了幽幽琴声。 一曲罢了,十皇子按住琴弦,紧张抬头看来,“父皇,怎么样?” “妙哉!妙哉!”天徽帝大喜,十皇子是天生的愣头青,属文武皆废物的一类,如今能弹奏出如此悠扬的曲子,着实令他欣慰。 他朝一旁轩辕离歌看去,认真道,“轩辕公子,吾皇儿能得你亲手调教,实属三生荣幸,若轩辕公子肯留在大周,朕必筑琴宫,广收天下名琴,拜公子为琴官,掌我大周礼乐!” 十皇子大喜,也正要劝,而就在这时候,怡妃娘娘却急急而来。 “皇上,比试就要开始了,瞧瞧臣妾寻的这箭!”怡妃娘娘说着,同轩辕离歌礼貌颔首,却看都不看十皇子一眼,这个愣头青跟她的辰儿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她才不会多费心思呢!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了,免得留在这里碍某些人的眼!”十皇子的情绪全写在脸上,嘴上,纷纷告辞便走。 天徽帝纵容惯了,也不多计较,“轩辕公子,方才的事情,你不如考虑考虑。” “会的。”轩辕离歌点了点头,瞥一眼怡妃手中的长箭,静默离开。 怡妃的箭正是西楚人射香火时候惯用的铁箭,比一般的箭要重三倍,若没用过这类箭的人,箭术再好,都会受到影响。 “还真被你找着了,就用这箭吧!”天徽帝掂着重量,确实沉。 “前年秋猎原本是七皇子提议要比试射香火的,都准备好了,可惜曜王爷赶不回来,坏了皇上的兴致,就没用搁置到现在了。”怡妃娘娘解释道。 “呵呵,想起了,没想到今儿个会让曜王妃用上。”天徽帝笑着,“时辰也到了吧,来人,传……” 天徽帝正要下令,怡妃却急急拦住,“皇上且慢,臣妾有个建议……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兴趣……” 第八十章:完胜铿锵玫瑰 “骑射?” 天徽帝狐疑着,“你的意思是把第三场换到今夜来?射香火放到明天晚上?” “不不,皇上,臣妾的意思是今夜还是射香火,只是,要求纵马而射。”怡妃娘娘连忙解释。 天徽帝这才明白,摩挲着下颌,没说话。 怡妃见状,连忙又劝说,“皇上,纵马而射可远远比平地射箭来得有看头,而且,最重要的是,射香火是西楚名震龙渊大陆的拿手绝活,大周若在秋猎上比试了人家的把戏,传出去岂不得落人话柄,说我大周骑术之术就没有拿得出手的能耐了?臣妾以为,借此比试之机,在西楚射香火的基础上稍加变动,增加难度,如此一来,不仅不会落人话柄,而且,如果曜王妃再赢的话,正好狠狠打他西楚气焰,日后龙渊大陆,只要提起射香,必是我大周之名,不会是他西楚之名!” 怡妃娘娘劝得头头是道,于公于私全是为大周着想。 天徽帝很赞同的点头,却又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纵马射香火……这办法妙是妙,只是,如此一来又有骑术,又有射术,那第三场呢?” “皇上,若曜王妃赢了第二场,第三场可就没有进行的必要了,不是?就算曜王妃输了,骑射之术多的是可以较量的东西,到时候广征诸大臣之建议,也不迟呀!”怡妃急急说道。 天徽帝琢磨着,一手敲扣在案几上,犹豫不决,他琢磨的并非怡妃的提议,而是老四为何要自己给自己出难题呢,射香火可不是一般人玩得来的呀! 难不成寒紫晴又有惊喜? 思及此,他都好奇了,便也不再犹豫,立马扬笑,“怡妃,还是你考虑周全呀,去把人都叫过来吧!这一场就比骑射!” 怡妃大喜,连忙告退而出,精致的妆容难掩阴鸷狠毒,这一回,她倒要瞧瞧寒紫晴还能给君北月如何长脸! 消息一传出,很快大营前面的空地上便人满为患,议论纷纷! 射香火本就看头十足了,却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还要加上骑术,如此一来,比试的便是第三场的内容,真正骑射之术。 骑术,寒紫晴胜过楚飞雁,而射术,还是未知数,如今骑射并行,可谓是所有的看点,所有的精彩之处全都集中在这一场呀! 比试还未开始,众人便都先为两个女子紧张起来,谁胜谁负,真真的无法预料。 一切准备就绪,天徽帝一到场,议论声立马戛然而止,众人都揪着一颗心,准备观战,一片寂静,空气中笼罩起一股紧张的气息。 楚飞雁背负弓箭,亲自牵着她的白驹,早等候多时,然而,看眼时间就要到了,君北月和紫晴却还不见人影。 等了甚久,楚飞雁不耐烦冷哼,“大周皇帝,你临时改变主意,可同寒紫晴说了?” 如果说她之前怕,那么如今她可又信心满满了,老弟这主意给她出得太妙了! 寒紫晴的腿到底有没有伤,很快就可以见分晓!就算没有伤,加大难度,刁难到的只会是寒紫晴! “当然。”天徽帝冷冷道,即便对西楚忌惮,楚飞雁如此傲慢的态度还是令他不悦的。 “这么说,寒紫晴是被驰马射香火给吓着了,临阵脱逃不成?”楚飞雁大笑道。 只是,她笑着笑着,却发现全场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笑,此时此刻,众人都朝前方看去,只见不远处,高大俊美的汗血宝马之上,寒紫晴正慵懒地窝在君北月怀中,缓缓而来…… 骏马之上,俊男美女,不得不承认这是猎场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曜王的汗血宝马不是人人都坐得上的,曜王的怀中更不是人人都窝得了的? 看着君北月和紫晴缓缓而来,楚飞雁阴鸷的双眸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恨不得就一箭将寒紫晴从那个男人怀中射下来。 紫晴懒懒地窝着,即便抓紧时间在休息,那一双明眸都没有错过前方的风吹草动。 方才在黑暗的帐篷里,君北月就只演示了一次射香火给她看,那是紫晴第一次看到他挽弓射箭,不得不承认她被惊到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箭术可以玩出那么惊人程度的! 君北月如此能耐,若生在西楚,龙渊大陆怕是早就是西楚的天下了,可惜他生在了大周。 在她练习结束后,怡妃才派人来说比试规则更改了,要求骑射并行,紫晴立马就嗅到的阴谋的味道,原本以为君北月会说些什么的。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让她稍作休息便带她过来了。 顾太医替她上了些缓和疼痛的药,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如今每走一步便疼一次,一次次都是刺骨钻心之痛! 若要再驾马疾驰,绝对是不可能的! 然而,赛场上竟还是五里的距离,只是没了路障,环大营一圈后回到原点,原点处倒悬着两根细香,不仅仅细,而且还短,就一寸之长。 比试规则很简单,谁先达到回到原点,谁胜,只是,在达到原点之前,必须将香火射灭,且不能射断了细线! 射香火一般的距离是三五丈,即三五人的身高,细香如此之短,草原上风又大,且不说香火会摇摆难瞄准,就说香火燃烧的速度,风越大,燃得越快,而香越短,便越容易射断细线! 五里的距离,再快也还是需要时间的呀! 这正是在速度的基础上拼准确度! 她该怎么办? 很快两人便到了,君北月将她抱下马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依旧什么都没有交待。 这到底是被她蒙过去了,还是被她气坏了呢? 紫晴无暇多想,忍着疼同天徽帝行礼后,不理睬周遭的目光,沉默地看着汗血宝马,似在琢磨什么。 “呵呵,规则都清楚了吧,不早了,朕就不多废话了,开始吧!”天徽帝笑着,同所有人一样迫不及待想看两人厮杀,想知道结果如何。 “好!”楚飞雁立马跃上马背,比看客还心急。 紫晴却不跟她着急,旁若无人一般同汗血宝马对视,一开始汗血宝马还顽皮得同她眨眼睛,长脸蹭过来,可是不久之后,它似乎感觉到了紫晴的认真,竟也跟着认真起来,不动了。 众人皆狐疑着,寒紫晴这是做什么呢? “你到底比不比呀,不比就认输算了!”楚飞雁极不耐烦,她是第一个来等的人,确实等得有点久呀。 只是,紫晴并不理睬,她轻轻拢过汗血宝马的脸,贴着自己的小脸,低声,“汗血,争气点,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话音一落,汗血宝马似乎听得明白,冷不防一声嘶鸣,划破了夜的寂静! 众人皆是惊诧,连楚飞雁都莫名的慌了,不知道寒紫晴到底想做什么,就只有君北月面无表情得坐在一旁,高高翘着二郎腿,慵懒而霸气。 “寒紫晴,你到底要怎样啊!”楚飞雁又气又慌,怒声道。 可是,任她如跳梁小丑大喊大叫,紫晴就是不理睬,转身淡淡对君北月道,“王爷,匕首可借臣妾一用?” 匕首? 她要匕首作甚? 君北月冷冽的眸中竟然那么平静,问也不问只递上匕首。 谁知,紫晴竟然一刀隔断了汗血宝马缰绳!随即,连头上的套头也一并隔断,就剩下一副简单的马鞍! 汗血宝马立马扬起双蹄,似乎惊吓到了又似欣喜,而在场众人出乎意料得险些掉下巴! 这个女人疯了吗? 她到底想做什么呀? 没了缰绳,她还如何御马?没了套头她还如何训马? 汗血宝马虽已被驯服,可毕竟是最烈性的马种,套头缰绳一落,野性便极容易被唤起,到时候别说是她寒紫晴,就算是君北月要在驯服都难办! 众人的惊诧中,紫晴又一次拢过马头来,轻轻贴上自己的小脸,却停留不过须臾,便背上弓箭,翻身上马! 众人的惊诧之中,她一如既往的静默,低着头一脸认真地将缰绳缠在马鞍后一圈圈往自己身上缠,很快就将自己绑死在马背上了! “噗……” 天徽帝一口茶随即喷出,惊得目瞪口呆! 一时间全场安静,万籁寂静,天地无声。 紫晴双手作揖,声音淡淡,“父皇,紫晴也准备好了。” “你……你这……”天徽帝看着她,惊得迟迟都说不出话来。 “父皇,可以开始了,别让西楚公主等久。” 紫晴仍淡淡道,苍白的小脸温良乖顺,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却如此的张狂放肆! 如此静默的时候都这般我行我素的狂佞,若不静默的时候呢?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呀! 君北月看不透,楚天戈看不透,轩辕离歌也看不透,他们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轻轻踏在马镫上的脚,这分明只是挨着,不着丝毫力气。 终于,楚飞雁恐慌难掩的愤怒声打破了沉寂,“寒紫晴,你这是搞什么鬼,哪里有这样的呀!你要出老千吗?” 众人这才都缓过神来,十皇子立马反驳,“楚飞雁,你嘴巴放干净点,众目睽睽之下哪里出老千了,人家不缚缰绳,不带套头这是人家的本事,不服气的你也跟着学呀!” “你!”楚飞雁气结,“本公主不管,比赛有比赛的规矩,不能让她胡来!她这哪里算骑术,她这压根跟就杂耍!” “长公主,饭可以乱吃,话都不能乱说,紫晴骑的是马,不是别的,怎不能称为骑术了?”沉默许久的寒相爷都忍不住怒声。 “就是,就许你蒙着眼睛乱弹琴,就不能别人不缚缰绳了呀?” “瞧仔细了,这是高难度,不是出老千,你要跟着学,没人拦你也,你敢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议论全都偏向紫晴,楚飞雁慌张得看向楚天戈,如今寒紫晴的一举一动,都让她不安在,这场比试可全在掌控中,她不希望再出任何麻烦了! 第八十一章:巾帼不让须眉 瞬间,坠落! 疾驰中寒紫晴脑袋最先下坠! “啊……” 一时间惊叫声四起,那种疾驰中同地面的摩擦到底有多可怕呀! 而且还是脑袋。 “啊……我不要看!太可怕了!” “她会死呀!她一定会死的!” “长公主赢定了!” …… 在场看客,所有的女人无一例外全都捂住了眼睛,包括恨透了紫晴的怡妃娘娘和欧阳静琴,坠落在疾驰的马蹄之下被乱踩到底是什么感觉,无人敢想象。 然而,许久之后,周遭却迟迟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 还没有结束吗? 这时候,女人们才怯怯睁开眼睛,竟见……竟见那汗血宝马还在奔驰,竟见寒紫晴单手死死拽紧马鞍,侧身贴着马肚,整条右腿几乎贴在地上任由汗血宝马拖着疾驰! 如此的快的速度,她们看不清楚寒紫晴的腿到底怎么了,但是,她们看得清楚她原本该是锦白的裤管,此时早就染成了血色! 居然是这样! 如此怵目惊心! 她不疼吗?她不怕吗?她怎么还撑得住呀? 她只剩下一手死死地抓在马鞍上,抓住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是,一手的力量又能支持多久? 可是,她居然……她居然还在努力,另一手还在拼命往马鞍抓去。 她的腿不会疼吗?她不会害怕吗?她还会力气吗? 她们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的单薄的背影,如此的倔强,如此坚持不放弃地努力! 拼命地,一点点靠近! 靠近了! 她的手指就快要触碰到马鞍了! 所有人的心都禁不住为她揪起,禁不住想为她加油,为她呐喊! “寒紫晴,快,就差一点点了,坚持住,努力,就差一点点就够着了!” 独独,那个冷酷的男人,至始至终面无表情,这场比试的风险,她自己应该要有预估。 他给过她示弱的机会,他甚至把话说得那么白了,她还是选择硬到底,那么她便要有能耐为自己的倔强负责,她便要有能耐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他给的例外,只有一次! 紫晴咬着牙,此时此刻,苍白的小脸竟不见疼痛,不见恐惧,而是严肃认真地骇人!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疼,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一手的力量,将她的身体一点点往上拉,她闷哼一声,终于,一个提劲,右手终于触到了马鞍,虽然就只有手指末梢勉强抓住! 可是,她毕竟是触到了,这就是机会呀! “好!” “抓着了,太好了太好了!” “前往坚持住呀,被松手!” 人群中,众人都替她松了一口气,纷纷大喊鼓励,而就在这时候,一枚暗镖悄无声息从楚天戈袖中滑落在手中。 看寒紫晴卖力求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可是,他觉得还不够呀! 他的犀眸瞄准紫晴紧抓马鞍的手,视线追逐而前,邪佞的嘴角一勾,冷不防一镖又出! “呵!” 紫晴忍不住闷哼,手背里瞬间皮开肉绽,疼如割肉! 卑鄙的人,又是暗算! 想她松手,想她坠马,绝对不可能,她寒紫晴就算是死,也要爬上马背再死! 任由鲜血不断沿着手臂留下,紫晴咬着牙,非但不松手,反而再狠狠提劲,另一手终于也紧紧抓住了马鞍! 那么快的速度,距离甚远,众人只见她动作,不见她手上的伤! 这下子立马又是叫好声一片! 真是个人才呀,若杀了着实可惜,楚天戈发现自己居然会有点舍不得,可是,他把玩在手中的飞镖却丝毫没有留情! 又是一镖凌厉而出,又一次皮开肉绽! 一镖不落,他可以打十镖,十镖不落,他可以打百镖,就算答到她手烂,他也绝对不可能让她赢的! 三界之地是他出征东秦的出发点,是他祭旗的地方! 这个女人既然有那么大的口气,就该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承受后果! 第二镖之后,见紫晴还不松手,居然还妄想爬上马背,楚天戈的暗镖便没有停止,一道道悄无声息又凌厉朝紫晴打出,道道皆不虚发! 君北月身旁,影卫影子不知道何时到了,焦急得连连低声劝说,“主子,第五镖的,真要让王妃被欺负了不成?” “主子,王妃会撑不住的,换作谁都撑不住呀!” …… 从第一道缰绳断后,他和主子便都察觉到楚天戈的暗器,可是主子居然视而不见,任由王妃娘娘被暗算! 再这么下去,别说输掉比试了,就连王妃娘娘的命都保不住呀! 说话间,已是第七道暗! “主子,第七道了!”影子惊呼,而就在这时候,周遭顿是一片惊呼! 寒紫晴居然松手了!原本抓得好好地左手突然松开,好不容易撑上去的身体立马又下坠了大半,腿又被拖地而行! 怎么会这样? 她没力气吗? “四嫂!”十皇子惊呼,顾不上那么多便要驱马上去救! “拦住他!”怡妃娘娘立马冷声,“这是比试,不是儿戏,影响了公平性,老十你担当得起吗?” “那是人命你知不知道!”十皇子怒声,转头看向君北月! 可是,这个男人就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盯着紫晴,却偏偏无动于衷! “第八道,打向右手了!”影子急急又报,一直盯梢楚天戈,若非主子迟迟没表态,他早就出手拦了! 拼暗镖,琉璃阁不会输! 君北月不语,看着远处那倔强的身影依旧在挣扎,被打开的手还努力要攀上去! “第九道,还是右手!”影子急禀,话音一落,却突然大惊,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同那楚天戈的暗镖同时打出! 不,难道想暗算王妃娘娘的不止楚天戈一个! 这时候,楚天戈又打出了第十镖,影子这才看清楚,竟是有人半途拦截了楚天戈的暗镖,如此无声无息镖法之精湛,可窥一斑! 无需影子禀告,君北月立马转身看去,只见身后的人众多,天徽帝的人,怡妃的人,还有陪着十皇子来的轩辕离歌! 会是谁呢? 就在君北月看向轩辕离歌的时候,十皇子突然滔天惊声,“四嫂!” 居然会这样! 只见……只见寒紫晴双手终于紧紧地,稳稳妥妥地攀住了马鞍! 她一直紧咬的牙关陡然一松,瞬间狠狠提劲,双手居然瞬间从攀着的状体撑得笔直,按在了马鞍上,她整个人立马被带起! 竟凌空撑在马背之上! 如果说疾驰的汗血宝马是一团烈火,那么她便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她撑起来了! 在十皇子的惊诧声中,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怎么都不相信都到了这种地步,寒紫晴还能有如此臂力,一气呵成就撑起了身体! 影子看得心惊肉跳,这个女人其实就差这么一个机会! 方才种种的努力、坚持,甚至不不惜腿被拖地疾驰,就为了双手能稳妥地攀住马鞍! 就在这时候,君北月那如千年冰封的冷眸终于落出了一抹欣慰,一切同他判断的相差无几,只不过是有人先于他出手了! “主子,快看,王妃的腿!”影子惊呼,只见紫晴双手撑在马鞍上的同时,那没有被拖地的右腿居然缓缓地向另一侧移动。 这腿一旦越过马背,她就可以重新跨坐上去了呀! 一时间,众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错过这最最惊心动魄的一刻! 却独独君北月,唇畔隐隐泛出了一抹欣赏的笑意,手中不知何时把玩起了一根银针。 而一旁,楚天戈正眯眼看着他,难掩阴鸷。 众人哪里知道此时的暗涛汹涌,都激动地紫晴呐喊,期待她成功的瞬间! 紫晴盯着自己的腿,苍白的唇畔勾起了一抹狂佞,她办得到的,这个时候即便再有暗镖,都不能阻止她的动作,除非一镖射中她的心脏! 然而,就在这时候,楚天戈手中暗镖竟再一次飙出! 可谁知,这一回又被拦下,他心惊,猛地转头朝后面看去,拦住他的并非君北月! 与此同时,紫晴的右腿终于跨过了马背,重新坐会鞍上! “啊……坐上去了!哈哈哈!” “精彩啊,太好了!” “太棒了,曜王妃威武!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一时间惊呼声,欢庆声四起,就连天徽帝都开心忘形,哈哈大笑! 然而,惊叹夸赞声中,十皇子突然狐疑惊呼,“不对!她怎么停下来?” 这话一出,众人立马安静了,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是呀,寒紫晴她该怎么停下来,如此疾驰的速度,她绝对不可能能准确无误射灭香火的! 她虽把楚飞雁远远甩在后头了,可是她若不减缓速度,她还是赢不了,虽然还有两里的距离,可也供汗血宝马疾驰不了多久呀! 没有缰绳,没有套头,什么都没有,她该怎么办? 谁知,紫晴居然倾身而下,双手搂着了汗血宝马的脖子,这一举动立马引来惊声一片! 这个女人骑术如此之好,不会不知道脱缰的马极其容易的激惹的,汗血宝马没有主动将她甩下来她就该万幸了,好不容易坐稳了居然还去抱马脖子,而且,这圈住的动作还十分类似缰绳上圈,汗血宝马不愤怒才怪呢! 可是! 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汗血宝马还是专注于前疾驰,紫晴竟得寸进尺,微微侧身,一如当初,小脸贴在了汗血宝马脸侧! 可是,这汗血宝马早就不是当初乖乖被束缚的汗血宝马了呀! 疯了!疯了! 她绝对是疯了! 所有人都为她把一颗心悬到半空,只有君北月,唇畔的弧度越来越大,在紫晴小脸贴下的同时,他冷不防扬鞭,马鞭一落,藏于手中的银针立马飙出,竟是朝后头追来的楚飞雁射去! 他不动,并不代表他永远不动,比起拦截,他更喜欢攻击! 银针的凌厉之势是后知后觉的楚天戈根本无力阻拦的,一下子便没入楚飞雁马肚! 几乎是同一时刻,君北月马疾冲出,楚飞雁马蹄戛止,寒紫晴马速渐缓! “啊……” 楚飞雁险些刺破苍天的惊叫声立马传来,疾驰的马突然戛然而止的后果是什么呢? 只见楚飞雁整个人瞬间往前倒栽被狠狠抛出,她吓得紧紧拽住缰绳,挂在马头前,可随即惊恐的白驹猛地扬起前蹄! “啊……” 这声惊叫就真可以刺破苍穹了,只见楚飞雁又被狠狠甩到马背上,后背重重撞上马鞍,随即从滑到马屁上,立马侧身跌下,整个人被吊在马侧! 她惊恐得花容失色,脑海一片空白,紧紧地死拽缰绳都不知道要松开! 惊恐的白驹双蹄很快就落下,长嘶不断,拖着她疾驰冲前! “啊……救命!救命呀,天戈救我!啊……呜呜……” 楚飞雁嚎啕连连,惊叫不断,同白驹的长嘶交相呼应,如果一定要说她哪一点压过紫晴的话,估计也就这一点吧,此时此刻,她就是整个猎场最有看头的一幕! 所有人的注意力终于如她所愿,全部聚焦在她身上了! 紫晴还的脸还温柔地贴着汗血宝马,一手轻轻抚摸它头部的毛发,如此安抚的方式从她发出前一摸一样,竟真让汗血宝马渐渐冷静下来,渐渐地放缓了速度! “好马儿,我就知道你会懂的,乖……” 紫晴轻轻地怕了怕他的脑袋,大胆放松双手,哪怕一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的,此时此刻她都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 终于,她取来背后的弓箭,挽弓如满月,而与此同时,惊叫声靠近,楚飞雁连人带马从身旁疾驰而过,冲到了她前面! 紫晴瞥了一眼,双眸顿眯,瞄准前方! 不管从哪一个方向看,紫晴此时此刻的架势都是瞄准了楚飞雁,只要一箭,百步穿杨,片刻毙命! 这时候,众人才缓过神来,急急随君北月追过去,即便知道紫晴不会,可此时此刻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却令众人皆胆战心惊! 楚天戈看着楚飞雁命悬一线,眉头紧锁,他一旦出手救人性质就不一样了,就等同于主动认输了! 他只能等着,等寒紫晴射出利箭! 谁知,就这时候,紫晴竟缓缓放下弓箭,转头朝他看来,“翔王爷,不如……你认输吧。” 第八十二章:暴走恼羞成怒 认输? 紫晴这话一出,立马全场寂静!只听楚天戈双拳立马握着咯咯作响! 他十几岁开始就同君北月明争暗斗至今,就连君北月也不曾如此狂佞地跟他这么说过! 这个女人她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他怎么可能会认输,楚飞雁算什么东西,一个凭借父皇宠爱处处跟他争夺兵权臭丫头,她命他眼中根本不值钱! 他愠怒,冷冷道,“王妃娘娘,我西楚儿女从来不懂认输二字如何写!” “我也知道呀,就是说说而已。” 紫晴竟淡淡笑了,这时候众人才明白过来,纷纷窃笑。 紫晴怎么可能让楚飞雁死呢?楚飞雁一旦死大周猎场上,西楚立马借口举兵压境,不正中楚天歌下怀? 她这不过是过过口瘾,耍了楚天戈一把而已! 楚天戈险些气岔过去,怒目朝君北月看去,只见君北月也正朝他看来,唇畔勾起一抹蔑,分明笑他被女人耍! 他骤然眯眼,双手垂落侧,十指指缝立马藏满暗镖,而此时,汗血宝马跑得很慢很慢,紫晴满弓待发,全神贯注瞄准了半里远吊挂之香! 任由楚飞雁惊叫嚎啕被拖着往起止点去,无人再关心,所有人注意力全都汇聚到紫晴箭锋上! 就这一箭,不再是决出胜负,而是见证完美结局,完胜! 紫晴瞄准并非香火,而是香火之下位置,她回忆着君北月无与伦比那一箭! 君北月说,半里之距,十分臂力,箭飞香下,这是方法。 君北月还说,箭气灭之,风刃割之,这是诀窍。 箭疾出,改变了周遭气流便成箭气,因力道大小而决定凌厉程度,持续时间,而一旦力量控制到巅峰,因速度而改变气流便不再是气,而是风刃,所谓风刃,便是风之刀刃。 无筝琴之所以能以弦杀人,正是是这个道理,因为力道借助特殊琴弦发出,形成无形风刃! 箭气可灭香火,风刃可隔断火星,两个办法自然是前者为下,后者为上! 周遭寂静得连风声都听不到,紫晴紧握弓箭,心无旁骛,犀眸眯眼,随时准备射出。 而楚天戈手中十枚暗镖也随时准备着,瞄准了香火上细线。 突然! “咻……” 破风声凌厉得骇人,紧张众人都吓了一大跳,箭,离线而出! 与此同时,楚天戈一镖追出,只是,一飙出立马被打落! 第二镖立马紧随,却又被打落。 第二镖再跟,一样被狠狠打落! 他冷哼,八镖齐发,竟是从不同方向拦截,有冲紫晴箭去,有冲细线去,有冲细香去,有冲紫晴去! 君北月眸光骤冷,紧握鞭手一松数枚银针追去,力道之浑厚竟直接将飞镖打偏,竟还助力使之朝楚飞雁那边去,惊得楚天戈十指顿僵! 而就这时候,紫晴箭过细香下,竟凌厉射落楚飞雁马蹄之前! “啊……” “嘶……” 人叫,马惊,哭成一片。 白驹前蹄高高扬起,侧落而下,终是止步,楚飞雁正要瘫下,三道暗镖瞬间从她脸庞掠过,留下三道血痕! 她四脚朝天瘫地上,双眸紧闭,惊叫持续不断,一身骨肉全都要散了裂了,哪里还顾得上脸上疼。 比试……终于结束了! 目瞪口呆寂静中,天徽帝连连大喊,“香火没有掉!来人,!看看香火灭了没!” 前方侍卫立马高喊,“报……香火灭了!” 一时间众人皆喜,寒紫晴又赢了,连赢两场,完胜呀! “当真?马上取下来朕瞧瞧!”天徽帝大喜,“翔王,跟朕一道过去瞧瞧吧!” “好!”楚天戈很干脆,不经意瞥了怡妃娘娘一眼,眸光阴鸷。 怡妃分明被吓着了,连连下令,“来人,,去把长公主扶起来,宣太医!” 马儿疾驰,众人纷纷跟上,君北月这才低声,“影子,让顾太医马上过来。” 他说罢,一个翻身便落了紫晴身后,一如既往不言不语,却霸道地一把将她抱下来! 这边,众人落座,等待结果宣布! 天徽帝一脸骄傲,也不再支会楚天戈,高高举起已灭细香,迫不及待大声宣布,“香火灭,第二场,我大周曜王妃胜!本次骑射大会,曜王妃完胜,文武之斗,曜王妃全完胜!” 顿时,全场欢呼,掌声雷动,纷纷赞许紫晴! 欢呼声中,君北月将她放皮毛榻上,仍是冷沉着脸一声不吭,却亲自蹲她身下,要查看她伤势,这场景若是让楚飞雁瞧见了,铁定要抓狂发疯。 可是,此时她被搀过来,早已花容失色,目光呆滞,一身狼狈,哪里还有什么龙渊第一女将风采呢?哪里还顾得上嫉妒羡慕恨,纯粹就一吓傻了大姐。 她被搀到楚天戈身旁,楚天戈阴沉着脸,理都不理她。 “顾太医怎么还没到?”君北月终于开口,很不悦。 “亲自骑马过来了。”影子连忙禀到。 君北月顾不上那么多,抱紫晴要走,谁知紫晴却拒绝了,“王爷,咱们还没拿筹码呢。” 这话一出,楚天戈脸是阴沉。 “先上药再讨不迟,难不成你怕西楚翔王出尔反尔?”君北月反问道。 楚天戈脸色险些给黑了,却偏偏无话反驳。 谁知,紫晴竟一脸较真,“不怕,可是,我现就想要。” 楚天戈被气得险些喷血,紫晴还是很认真,“翔王,长公主允诺一万良驹劳烦开张欠条,你退兵三界之地,也劳烦现就传令。” 一时间,所有人全朝楚天戈姐弟二人看来,楚飞雁还呆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楚天戈额上早已青筋遍布! 良久之后,他才大声道,“好!我西楚愿赌服输,两份赌注现就奉上。” “笔墨伺候!”君北月冷声。 侍卫立马送上笔墨,楚天戈当众挥笔,寥寥几笔便成军令,令三界之兵收到此令后即刻退兵! 正要收起,君北月却冷冷提醒,“劳烦落印。” 楚天戈只得恨恨掏出虎符印章,狠狠盖下,厉声,“来人,急送三界之地!” “呵呵,西楚翔王果然言而有信!”天徽帝大喜,忍不住开口。 楚天戈也不是输不起,大方作了揖,立马又落笔,成欠条一份,自觉地取了楚飞雁印下盖章。 他亲自起身,双手捧欠条朝紫晴递来,“曜王妃,此次一睹风采,下佩服。” 紫晴大大方方收下欠条,“献丑罢了。” “曜王,恭喜!”楚天戈说着,眸中掠过一抹阴鸷,他一转身,四面八方恐怖嘶鸣声顿时传来! 怎么回事? “是狼群!弓箭手听令!” 君北月第一个反应过来,护着紫晴立马翻身上马,谁知,原本该守护弓箭手竟迟迟没有出现,反倒是数道利箭迎面冲天徽帝射去! 数道利箭迎面而来,天徽帝吓得双脚发软,连逃跑都跑不动。??v) 幸好近卫急急来挡,才保住他性命! 利箭如雨,狼鸣不断中,黑衣杀手一个个窜出,一时间众人皆惊慌逃窜,场面大乱,场兵力根本无法抵挡,须臾而已便死伤一片。 “来人,护驾,护驾!” 天徽帝吓得脸色苍白,惊声大喊,哪怕此时已经被数十侍卫保护住了,他都还不放心! 君北辰持剑飞落他身旁,一个侧身立马替天徽帝挡下一箭,谁知,天徽帝根本不理睬,惊声,“北月!护驾!” 君北辰眸光顿冷,朝此时故作厮杀楚天戈使了个眼,顿时,所有杀手竟全朝君北月夫妇而去! 君北月一手紧拥着紫晴,一手持剑,铿铿铿一声声挥下利箭,即便他远天徽帝之侧,却替他挡了不少暗箭! 可天徽帝哪里知道那么多,惊慌得连连大喊,“北月,护驾,朕命令你护驾!” 狼群,箭雨,杀手,如此骇人攻势,他弓箭队居然迟迟没来,这分明是里应外合一场大阴谋! 有人要杀他,有人要篡位! 如果一定要众皇子中选择一个可信之人,他必定只选择君北月! 他不知道这个儿子到底有没有谋位之心,但是他知道这个儿子断然不会用此等下三滥手段! 只有君北月才能保他周全! 一时间攻势全集中到君北月周遭,又是箭雨,又是杀手,再强悍战神都无暇迎接,别说要分心护紫晴毫发无损君北月,厮杀中,君北月手臂已连中两箭,背后已连中三剑! 紫晴看得清楚,他每一次伤皆是因为护她,若这么下去,这家伙只会被逼到弱势地位!可是,刚刚当他将她从马背上抱起时候,她紧绷弦就松了,早就四肢无力,难以动弹了! 天徽帝那边攻势早就弱了,就剩下三四名杀手同侍卫搏斗,君北辰负伤还坚持同侍卫为他挡箭,可是,他根本就分辨不清楚形势,大喊不停,“北月,来护驾!!” “父皇,四弟保护四嫂不得闲呢!”君北辰低声。 “混账东西,寒紫晴重要还是朕重要!”天徽帝怒声,刚刚还为紫晴骄傲,如今立马又翻脸。 “父皇莫急,而且已经紧急调遣人马,就算儿臣死,儿臣也不让任何人动父皇一根汗毛!”君北辰认真道,猛地上前一剑打下来右侧射来利箭! 天徽帝一个激灵,连忙朝左侧躲去,看着君北月紧紧抱着紫晴,惶恐脸终怒愠色! 而就这时候,突然,右侧营帐前传来一阵凄惨惊呼! 一时间,众人皆惊,就连那帮黑衣杀手都停了下来,齐齐看去! 只见一大群野狼正獠牙森森,血口恐怖盯着他们,狼群脚下人和马尸首一片! 顿时,全场寂静,就连君北辰都怯步,躲到侍卫身后,黑衣杀手立马撤退,楚天戈护着楚飞雁勒僵,同君北辰并肩。 大营前就两队人马,右侧是将天徽帝、怡妃,轩辕离歌,七皇子、十皇子等人团团保护住侍卫,和君北辰、楚天戈他们。 左侧便是护着紫晴君北月和影子,欧阳敇等侍卫。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持,无人敢动,狼群绿眸幽幽,虎视眈眈,随时都有进攻可能,这群狼少说也有百头,即便弓箭手杀手都需要一定时间,一旦全扑上来,那众人可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西荆国不怕火野狼怎么会出现这里!”楚天戈低声。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怎么办?”君北辰焦急道。 天徽帝却死死盯着一脸严肃君北月寻求他意见,不敢再大声。 杀气,血腥味,如此之重,如此熟悉,紫晴眉头紧锁,即便浑身无力,体内鲜血却忍不住沸腾,这种厮杀前夕宁静,就是她过去每天都经历,对于结果预估她比任何人都来得准确! 以君北月武功,他只能护一个人全身而逃。 他会选择谁呢? 死寂中,为首狼王突然往前迈出了一步! 一时间众人呼吸顿滞,欧阳静琴险些惊呼出声,幸好七皇子及时捂住她嘴巴,而与此同时,十皇子张开手臂护了轩辕离歌身前! 轩辕公子是他邀来,他绝对不能让轩辕公子大周受伤! 轩辕离歌静默地看着,冷漠眼底掠过一抹暖意,却终究不动声色。 随着狼王那一步迈出,身后狼群竟似得到命令一样,朝四面八方开始分散! 紫晴心惊,分明也察觉到君北月大手僵硬,侍卫和弓箭手都还未到,而狼群一旦分散开,便是攻击开始! 怎么办? “大周皇帝,小王有一妙计。”楚天戈低声。 “赶紧说!”天徽帝吓得都尿裤子了。 “让一人射杀狼王,将狼群全引过去!我们才有时间逃!”楚天戈认真道。 这话一出,几乎是所有人都朝君北月看去! 而与此同时,君北月也早有决定,他手握数枚银针,低声,“影子,欧阳,护好你们女主子!” 声落,立马扬手,动作之大立马引群狼注意,而就这时候,银针飙出,正中狼王眉心! “呜……” 一声凄惨,狼王竟应声倒地,这瞬间,天地间一切似乎全都静止了,只君北月从汗血宝马上惊鸿而起,落先前马上,掉头就跑! 而预料之中,群狼立马疯了一般,数嘶鸣朝他追去! 无数野狼从旁呼啸而过,紫晴都禁不住毛骨悚然,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会是君北月决定! 他大可只带天徽帝走呀,楚天戈就算护着楚飞雁也可全身而退,其他人于他,并没有多少意义! 狼群呼啸,影子和欧阳敇左右护紫晴身旁动也不敢动,而汗血宝马也似乎被吓傻了,浑身僵硬! 片刻而已,狼群便数追君北月而去,顿时全场空旷! 天徽帝这才缓过神来,惊声,“逃!” 紫晴眸光一冷,正要开口,谁知汗血宝马却冷不防掉头,直追狼群而去,紫晴下意识搂着它脖子! 影子和欧阳敇大惊,缓过神来早不见人和马影子了…… 第八十三章:及笄惊艳众人 及笄日 一大早,慕容雨就被叫起来,沐浴,梳洗,丫鬟们里里外外的忙碌着,虽然急切,却有条不紊,庄嬷嬷亲自为慕容雨梳了精致的及笄髻,碧绿的发簪映着夏日的光芒,摇曳生辉。 琴儿捧来一件半透明的纱衣,清颂最好的面料,最好的裁缝缝制,上面点缀着象征富贵吉祥的各色贵重饰品,手感垂坠,拿在手中,宛若无物。 耳环,手镯,项链,腰间的佩饰,众人服侍着一一戴上,再三确认毫无遗漏,众人方才簇拥着慕容雨走向大厅。 忠勇侯府嫡出千金及笄,是件大事,大厅中,早就坐满了前来观礼的名门望族的夫人、小姐们,老夫人坐在上座上,笑容满面,静等慕容雨的到来。 前世,慕容雨已和李向东订亲,及笄当天就嫁了人,及笄前,忠勇侯府的人一直在忙着嫁妆之事,累的不轻,所以,及笄礼办的很是随意,草草了事后,象征她成年了,便让她坐上了出嫁的花轿。 这一世,重生,慕容雨不再是被人算计,名声尽毁的可怜女子,她是忠勇候府,身份高贵的大小姐,她有选择的能力与权力,不会再像前世那般,被人处处算计。 慕容雨走进客厅,在众多贵族妇人惊艳的目光中,缓缓走向房间深处,长长的曳地长裙,在光洁的地面上,滑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到得房间中央,慕容雨在蒲团上跪下:“祖母!” 老夫人笑逐颜开,走上前,将慕容雨发上的发簪摘下,小心的为她戴上一只镶嵌着各种宝石的精美华冠,喻意,成年! 慕容琳坐在不远处,望着慕容雨身上高贵、美丽的衣服,以及价值连城的华冠,嫉妒的眼睛冒火,再过半年,自己也要成年,到时,身上的衣服和华冠,绝不能比慕容雨差。 在名门贵妇与千金小姐们的祝福中,礼成,慕容雨站起身,望着门外温暖的阳光,嘴角微微扬起,自己将来的人生,一定要充满阳光与温暖。 洛阳王府属皇室贵族,府里随便拿出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要在两天内笼出一百二十抬的聘礼,不是难事,前天,洛阳王已经和慕容修聊过,对慕容雨和欧阳寒风的婚事,他没有反对,洛阳王很高兴,当即就让人回府准备聘礼。 历经一天两夜,管事和管家不眠不休的劳作后,终于在阳光高升时,将聘礼准备完毕,抹抹额头的虚汗,暗暗松了口气:“去禀报王爷,聘礼已经清点完,登记在册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欧阳寒风一身正装,英武不凡,站在阳光下,笑容满面,洛阳王昨天告诉他,此去忠勇侯府,送聘礼不假,却也只是订亲,成亲需要另选吉日,洛阳王府迎娶世子妃,岂能马虎。 欧阳寒风笑着答应下来,只要能娶到慕容雨,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今天只是订亲也无所谓,反正总有一天要娶回家来。 望望天空,时间不早了,父皇怎么还没出来,万一去晚了,雨儿被人抢走怎么办? 思量再三,欧阳寒风下定决心,快步向洛阳王居住的小院奔去。 距离小院还有段距离,欧阳寒风已急声呼喊:“父王,父王……” 洛阳王走出房间,面容凝重:“寒风,今天不能去忠勇侯府下聘了……” 欧阳寒风大惊:“为什么?” 洛阳王目光凝重:“太原出了大事,皇上命我与几位大臣前去查看!” “是什么大事,非要今天去?”欧阳寒风眸底闪着急切与不安:“能不能缓缓,先把聘礼送去侯府再走……” 洛阳王瞬间板起脸:“胡闹,国家大事,岂能儿戏,慕容雨那边,我已经和慕容侯爷说好了,他不会将女儿嫁给其他人的,你放心,等我回来,一定会去忠勇侯府下聘的……” “王爷!”洛阳王妃从屋内走了出来,将一只大包裹递给了他身侧的侍卫,亲自为洛阳王整整衣装,洛阳王妃轻轻叹口气,担忧道:“王爷一路小心!” “放心吧,不会出事的!”深深的望了欧阳寒风一眼,洛阳王快步向外走去:“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定夺,你切不可私自去忠勇侯府下聘,否则,洛阳王府会被人耻笑的……” 忠勇侯府,及笄礼毕,名门贵妇们送上祝福,相继告辞离去,慕容侯急切的目光频频望向门外,直到最后一名贵妇也离开,门外仍然空荡荡的,目底闪过一丝不解,正欲命人悄悄去洛阳王府询问一下,为何还未到,门外侍卫禀报:“老夫人,侯爷,楚宣王世子求见大小姐!” 老夫人和蔼的笑着:“雨儿,世子有事找你,你就去见见吧!”及笄当天求见,是人都猜得出是什么意思。 慕容雨尚未答话,慕容修抢先开口:“雨儿现在还不能离开……”万一洛阳王的聘礼送到,雨儿却随少弦世子出去了,传扬出去,就是雨儿一脚踏两船,她和忠勇侯府的名誉,彻底损毁…… 谢梓馨,慕容岸过世,慕容修只想着让慕容雨嫁个好人家,开开心心的过完一生,欧阳少弦的确比欧阳寒风优秀。 可欧阳少弦的身份,注定了,他的身边离不开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相比之下,欧阳寒风的生活就单纯许多,所以,慕容修自私的想让慕容雨嫁个生活单纯快乐的人…… “为什么?”老夫人不悦道,若非碍着众多丫鬟、嬷嬷在此,老夫人肯定狠狠训斥慕容修一顿,做爹的,不为女儿寻找好夫婿不说,有能力出众之人爱慕雨儿,他还要阻拦…… “雨儿刚刚及笄,就与男子见面,不太好吧!”慕容修随便说了个理由,心中暗暗焦急,洛阳王怎么还不来……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好的,你的思想,太老旧了,都不如我这个老太婆看的开!”转过身,老夫人笑容可掬:“雨儿,世子都要等急了,你快去吧!” 慕容修正欲再找理由阻止,一名侍卫快步跑了进来,对慕容修耳语几句,慕容修目光沉了沉,望着慕容雨渐渐远去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月琳阁 慕容琳摘下面纱,口中嘀咕着,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慕容雨及笄,穿的那么薄,居然让自己穿这盛装前去观礼,真是热死人了……”幸好自己聪明,礼成后,就偷偷跑了回来,否则,自己肯定会满身臭汗。 “桃儿,备热水,我要沐浴!”衣服太厚了,自己离开的早,也出汗了呢。 桔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提着篮子:“二小姐,少弦世子来了……就在侯府门外……” “真的?”慕容琳眼睛一亮,快步跑到衣柜边,选了件漂亮外衣穿上,对镜照了照自己美丽的小脸,按宇文明说的,揪出一缕头发盖住疤痕,上下打量无误,出了月琳阁,以最快的速度向门外奔去,自己长大了,容貌也比以前漂亮许多,世子见到这样的自己,肯定会喜欢的。 忠勇侯府外,欧阳少弦如松树一般,立于原地未动,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不知在想些什么。 府内,走出一道窈窕的身影:“世子!”轻柔的呼唤将欧阳少弦神游九天的思绪拉回,转过身,慕容雨身着半透明纱衣,身形窈窕,明媚小脸比天空的阳光都要耀眼,让人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过年后的几个月来,欧阳少弦见过她许多次,每次见她,她都比上次有变化,越变越美丽,越变越迷人,很多的时候,欧阳少弦望着她明媚的小脸,都会失神。 一名侍卫站在五步外,牵着一匹白色的俊马。 欧阳少弦轻轻笑笑,上前几步,毫不避讳的握住了慕容雨的小手,拉着她来到俊马前:“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们骑马去?”两世为人,慕容雨只坐马车,从未骑过快马。 “马比马车快!”话落,欧阳少弦已拥着慕容雨上了快马,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轻轻一抖,快马长嘶一声,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急驰而去…… “世子,世子……”慕容琳急步跑出侯府时,骏马已经载着欧阳少弦和慕容雨跑远了,慕容琳步行肯定追不上快马,站在路上,急的直跺脚:可恶的慕容雨,居然又抢在自己前面,将世子骗走了…… 恰在此时,欧阳寒风坐着马车来到侯府门前,慕容琳眼睛一亮:“世子,雨儿姐姐和少弦世子出门了,你快追啊……”说着,慕容琳来到车前,抬脚准备上马车:欧阳寒风追到世子和慕容雨后,肯定会死缠着慕容雨,到时,自己就可以接近少弦世子了…… 远处,慕容雨,欧阳少弦的身影已经融入阳光之中,消失不见,欧阳寒风紧紧皱了皱眉:“他们骑的是汗血宝马,一般的马根本追不上,更何况,我的马还拉着马车,更加追不到他们的。” 放下车帘,欧阳寒风对着车夫吩咐:“回府!”看似平静的声音中暗含怒气与不甘。 “是!”车夫扬起马鞭,马车擦着慕容琳的衣服跑过,险些撞到她,马车急驶时带起的急风,吹的慕容琳一阵眼神迷蒙,回过神后,洛阳王府的马车已经跑远。 慕容琳跳着脚,如同泼妇骂街般,对着马车大吼:“欧阳寒风,你这个窝囊废,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争取,胆小如鼠,烂泥扶不上墙头,我都替你无地《无〈错《小说m.quledu自容……” 门口的侍卫相互对望一眼,再看慕容琳时,眸底闪过一丝不屑与嘲讽,这哪是千金小姐,分明是骂街泼妇…… “二小姐……”桔儿战战兢兢的来到慕容琳身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需要备马车吗?” “人都跑没影了,我连他们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还备什么马车!”慕容琳剩下的半腔怒气全都对着桔儿发泄了出来:“回府,我要沐浴!”慕容雨和人快活,自己岂能辛苦的满大街找人,自己先沐浴更衣,休息好了,等她回来再和她算账。 欧阳少弦的快马离开忠勇侯府后,越过繁华的街道,踏上人烟稀少的官道,眼前的景物不断向后飞驰,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慕容雨靠在欧阳少弦怀中,好奇的四下观望。 温软馨香的身体被欧阳少弦半抱在怀中,若有似无的梅花香萦绕鼻端,一缕墨丝飘至面前,带着她身上独特的味道,不断轻扫着他英俊的脸庞,欧阳少弦有些心神荡漾,拥着慕容雨的胳膊,不知不觉间越收越紧。 “世子,我们要去哪里?”眼看着快马距离城门越来越远,人烟也越来越少,慕容雨有些不解。 欧阳少弦轻轻一笑:“再走一小会儿就到了!” 渐渐的,眼前的景色宽阔起来,越来越美,越来越迷人,慕容雨急速欣赏着,眸底闪着浓浓的赞叹,眼睛都不知道要向哪望了,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郊外有这么美丽的景色。 快马在一片湖泊前停下,欧阳少弦率先下马,再小心的将慕容雨扶了下来,随后,放了马自去吃草。 湖泊很大,水很清,湖边花草鲜美,落英缤纷,蝴蝶翩飞,周围则种植着各色绿树,高高大大,撑起一片片的绿荫,十分凉爽,湖的另一端,赫然是巍峨高山,青松挺拔,怪石嶙峋。 慕容雨快步走到湖边,捧起一捧绿水,清凉舒适的感觉从手上传到身上:“景色真美,环境也比家里凉爽的多,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欧阳少弦缓步走上前来,轻轻笑着:“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前来!” 不远处,侍卫撑着一席青色竹筏,自水面上飘飘而来。 “世子,我们要坐竹筏游湖吗?”慕容雨目光雀跃,隐含期待。 欧阳少弦轻轻点点头:“没错!” 慕容雨没有说话,眸底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此处景色怡人,环境清新,坐画舫游览,遮挡视线,不尽兴,还会暴殄天物,坐着青青的竹筏,远近处的美景,可一览无余,欧阳少弦安排的真是周到。 青色的竹筏不大不小,放上一张小桌,两把小椅,还有空余,小桌上摆满了酒菜,慕容雨大致望了几眼,几乎都是她喜欢吃的菜:正值午膳时间,饭菜都安排好了,欧阳少弦真是细心,边吃饭边欣赏美景,肯定另有一番风味。 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坐到小椅上,竹筏顺着清清的湖水,自动向前飘去,丝丝竹香溢出,混合着饭菜的香气,十分好闻:“这竹筏,不用任何外力,自己居然会飘动?” 欧阳少弦轻轻笑着,为他和慕容雨的酒杯倒满酒:“湖里的水是活水,向着前面的河中流,竹筏只是在顺水而流……” 淡淡酒香飘入鼻中,慕容雨深吸几口:“这是,琼浆玉液?”慕容雨只饮过两种酒,一是琼花酿,再就是琼浆玉液,所以,对这两种酒,有些敏感。 欧阳少弦放下酒杯:“没错,想不到你只喝了一次,就记下了它的味道……” 慕容雨微微笑着,端起酒杯:“对于喜欢的东西,我会用心记下,不喜欢的,我可是理都不会理的。” 酒杯像元宵节赏灯宴上一样,很小,也很浅,慕容雨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淡淡酒香入口即化,不够尽兴:“有没有大点的杯子?” 欧阳少弦望了慕容雨一眼,从小桌下的暗格中拿出两只大酒杯:“琼浆玉液酒味虽浓,后劲却不如琼花酿,你可以多喝一些。” “世子,你是怎么发现这么这里的?”慕容雨的生活很有规律,午膳时,自然是饿了,吃着美味佳肴,喝着琼浆玉液,心情舒畅,惬意,反观欧阳少弦,酒喝的不少,饭菜却是没吃几口。 “在城内呆久了,闷的无聊,出来走动时发现的……”这么美的地方,他只愿意与心爱之人分享……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美景无限,一叶小小的竹筏行走于碧绿的湖水中,如梦似幻,慕容雨和欧阳少弦面对面而坐,举杯同饮,如同隐世的神仙眷侣,肆意洒脱。 第八十四章:订婚气炸小人 “当!”饮下不知第几杯琼浆玉液后,慕容雨手扶着额头,眉头微皱,酒杯掉到了竹筏上。 “怎么了?”欧阳少弦目光微沉,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慕容雨面前,手背探上了她的额头:“可是身体不舒服?” 慕容雨直起身体:“有些头昏。”美丽的小脸上红霞满布,眼神有些迷离,淡淡酒香扑面而来,欧阳少弦瞬间明白:“你喝多了!” 轻扶着慕容雨站了起来,欧阳少弦侧身,对着空荡荡的湖面吩咐着:“将东西全部撤了!” 瞬间,几只小船出现在四周,侍卫们飞身上前,竹筏上的东西瞬间被撤走,只留下一只正方形的,半米长宽,二十厘米厚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只茶壶和几只茶杯。 少了那些桌椅板凳,竹筏宽敞许多,欧阳少弦扶着慕容雨直接坐在青青的竹筏上,倒了杯茶,递到她唇边:“喝杯茶,解解酒吧。” 刚才欧阳少弦只顾着想事情,都没注意到,两人已经喝了快两壶酒了,欧阳少弦酒量不错,到现在还是神智清醒,脸也不红,慕容雨的酒量不能与他比,喝了这么多,有些醉了。 接过欧阳少弦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慕容雨长舒了一口气,轻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头还在隐隐做痛重生之侯府嫡女。 欧阳少弦将小桌子,茶杯、茶壶放到一边,望着慕容雨嫣红,迷人的小脸,如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睛,在美景的映衬下亮的灼人,他有些粗糙的大手,情不自禁的轻抚着她白嫩细滑的小脸。 感觉到有东西在脸上游离,慕容雨皱皱眉,睁开眼睛,抬头望去,眸光迷离,眸底带深深的疑惑与不解,樱红的唇瓣张了张,什么音符都未吐出。 殊不知,她这一无心之举,让欧阳少弦的心神猛然一震,幽深似潭的眼睛突然变的亮亮的,里面似有两簇火焰燃烧,利眸微弯,少了平时的深邃与冰冷,多了几分笑意。 轻扶着慕容雨小腰的手臂稍稍用力,香软的身体已被他禁固在怀中,欧阳少弦迎着她迷蒙的目光,慢慢低下头,双唇温柔的覆在了她香软的菱唇上。 温润的触感自唇上传来,慕容雨迷离的神智瞬间清醒,猛然睁大了眼睛,望着欧阳少弦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只觉轰的一声响,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欧阳少弦温软的唇在慕容雨香唇上辗转吮吻,缓缓加深力道,灵舌轻巧的启开她的贝齿,在她口中不断开疆扩土,贪婪的吸吮着独属于她的味道,更紧紧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共舞…… 慕容雨全身一震,猛然回神,伸手想推开欧阳少弦,哪曾想,欧阳少弦抱她的手臂越收越紧,一手紧揽着她的小腰,禁止她乱动,另只手则固定住她的后颈,不容她逃避,不知不觉间,加深了这个吻。 慕容雨的体力本就不如欧阳少弦,再加上她喝多了酒,更是没什么力气,挣扎了一小会儿,就缴械投降,潜意识中,轻轻回应着欧阳少弦热烈,缠绵的吻…… 远远望去,青山旁,绿水中,一叶竹筏静静浮动,相恋的男女紧紧相拥,美妙无限,甜蜜扩散…… 不知过了多久,肺中的空气即将被抽干,慕容雨快要不能呼吸了,欧阳少弦终于依依不舍的结束了两人的初吻重生之侯府嫡女。 将慕容雨轻拥在怀中,望着她嫣红的小脸,红肿的嘴唇,欧阳少弦眸中闪过一丝自责,嗅着慕容雨发上的清香,轻声道:“雨儿,做我的妻子可好?” 慕容雨的身体微微僵了僵,虽然她早就猜到这件事情会发生,可当欧阳少弦亲口说出时,她还是有些不太自然。 直起身体,慕容雨抬头望向欧阳少弦:“世间这么多女子,你为何会选中我呢?” “因为你是我一见之后,再难忘的人!”欧阳少弦目光凝重,手中垂下一只墨玉:“这记得这只玉佩吗,你曾说过,我可以拿着这块玉佩,让你做任何事情。” 温暖的玉佩放进慕容雨手中,欧阳少弦轻轻合上了慕容雨的小手,玉佩被握在手掌中:“我只有一件事情让你做,嫁我为妻,我会用我的生命,护你一生一世!” 两年的相处,欧阳少弦早已不知不觉间融入她的生活,今日的表白,订情,不过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一点儿都不觉得突兀。 望着手中玉佩,慕容雨心中浮起一丝甜蜜和羞涩,面上却是怒视欧阳少弦:“今日我及笄,应该是别人送东西给我,你送我的及笄礼却让我以身相许,那我不是很吃亏?” 两年来,欧阳少弦做的点点滴滴,慕容雨都看在眼中,他和李向东不同,是真的爱自己,若是嫁给她,自己一定可以幸福,不过,他居然聪明的一早就将自己算计了进去,自己不能答应的太快了,先挫挫他的威风,成亲后,他才不敢随便欺负自己。 “成亲后,你就是楚宣王世子妃,整个楚宣王府都是你的,你哪有吃亏!”欧阳少弦聪明透顶,慕容雨的话外之意他岂会听不出,心中雀跃着,横抱起慕容雨,在竹筏上不停旋转,飞扬的心情,璀璨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等孝期满了,我们立刻成亲重生之侯府嫡女!” “别转了,我头晕!”慕容雨不满的报怨,欧阳少弦立刻停了下来,抱着慕容雨坐在竹筏上,轻抚着她柔软顺滑的青丝:“你喝多了酒,休息一会儿吧,等到了景美的地方,我再叫醒你!” 慕容雨长大了,身体比两年前更加馨香,迷人,欧阳少弦抱着,舍不得放开。 慕容雨望望天空,也差不多到了她午休的时间,窝在欧阳少弦怀中,闭上了眼睛:“好!” 慕容雨醉酒,睡的快,片刻之后,欧阳少弦怀中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欧阳少弦微微低头,望着慕容雨安然恬静的睡颜,嘴角轻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她对自己很信任。 太阳在人们不注意时,悄悄移动,慕容雨已经睡熟,欧阳少弦目光突然一变,冷声道:“跟了我们大半天,你还不准备现身么?” “世子果然厉害!”一道身影自树林中飞出,足尖在清澈的湖面上点出一圈圈淡淡涟漪,修身的身形飘落于欧阳少弦对面的小船上,望着躺在欧阳少弦怀中,睡的香甜,安然的慕容雨,眸底隐隐闪过一丝气愤:这次,居然又被欧阳少弦抢了先。 慕容雨红肿的嘴唇,被宇文振自动忽略,他整日流连烟花,岂会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装不知道,也是不知道…… 欧阳少弦侧目,目光深邃,冰冷:“雨儿已经答应嫁我为妻,宇文振,你不会还对她报有幻想吧?” 宇文振淡淡一笑:“只是答应了而已,她不是还没有嫁给你吗?成亲前,我一直有机会。”暗藏在衣袖中的大手里,紧捏着一块冰凉的物件,那是他准备送慕容雨的及笄礼,寻了好久才找到。 欧阳少弦语气微冷:“放眼整个京城,谁都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唯独你宇文振没有,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十四、五岁就进出青loujiyuan,整日迷恋烟花,坐卧美人怀,天天做新郎,夜夜换新娘是你生活的写照……” 宇文振目光凝重:“这些事情不需要世子操心,我会向雨儿解释明白的……” “解释什么?是说你身份特殊,进出烟花之地为打探消息,还是说你在青loujiyuan未碰过任何一名女子,人们的流言蜚语,不过是凭空捏造……” “你……你怎么知道?”宇文振眯起了眼睛,眸底危险的光芒闪动重生之侯府嫡女。 欧阳少弦淡淡笑笑,胜券在握:“放心,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之前没有拆穿,以后也不会,我敬重你的为人,才对你直言不讳,你所做的一切,的确是有苦衷,可这件事情机密,不能说出去,侯府老夫人和侯爷自然也不能知道,雨儿是望族嫡出千金,她的父母长辈,绝不会允许她嫁给一名整日流连烟花的花心风流鬼……” “更何况,你父亲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在将军府,警告雨儿不要妄想嫁入镇国侯府的是你吧。” 宇文振沉下眼睑,没有说话,袖中的大手却是紧了又紧:当时,他以为慕容雨也和诸多名门千金一样,爱慕虚荣,才会警告她不许靠近镇国侯府,那时,她也是不愿嫁入镇国侯府的,并且,她说到做到了,真的没与他们一家扯上任何关系,可他一向潇洒自如的心,却在无意中,遗失在了她身上…… “京城有许多纨绔子弟,整日骑马遛鸟,无所事事,你比他们强了百倍,也厉害百倍,但若是让老夫人和侯爷选婿,他们宁愿选择那些没有的纨绔子弟,也绝不会选择你……”欧阳少弦说的都是事实,丝毫都没有夸大其词。 宇文振猛然抬头:“我的任务,快结束了,很快就可以将实情告诉老夫人和侯爷……” 欧阳少弦嗤笑一声:“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的话吗?你的任务是机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算你父亲亲自去侯府解释,老夫人和侯爷也会以为他是爱子心切,定不会相信他的话,更不会将雨儿嫁给你……” 更何况,慕容雨和宇文明之间已经积怨,慕容雨计划的事情,可是要让宇文明求生不得,求生不能,事情成功后,宇文振与慕容雨,再无结合的可能重生之侯府嫡女。 当然,这件事情,欧阳少弦答应过慕容雨保守秘密,自然不会为了刺激宇文振而违背承诺。 宇文振望了欧阳少弦半晌,突然冒出一句:“你可以为我做证,你说的话,他们一定会信!” “你觉得我会蠢到,为别人做证,帮他抢走自己的心上人么?”欧阳少弦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 宇文振目光一寒:“今日阳光不错,环境也很好,不如,你我教量一番,若是我赢了,你便为我做证,若是你赢了,我便离开这里,如何?” 欧阳少弦扬唇一笑:“很好!” 小心翼翼的将慕容雨侧卧着放在竹筏上,欧阳少弦脱下了身上的外衣,盖到慕容雨身上,虽然是夏天,但这里是湖面,水气寒,再加上头顶大片绿荫遮着,非常阴凉,睡的时间长了,肯定会感到冷的。 站起身,欧阳少弦立于竹筏上,宇文振立于小舟中,凝望,敌视,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砰!”不知谁先出的手,又或者,两人是同时出了招,两道修长的身影瞬间腾空,挥出的强势掌力落到对方身后的湖水中,溅起大片透明的水花。 有几滴落到了慕容雨小脸上,清清凉凉的感觉自脸上漫延,慕容雨的神智稍稍有些清醒,耳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出了什么事,可眼皮仿佛有十万斤,沉重的根本睁不开,头部的昏眩也是一阵接着一阵来,顾不得理会这些琐事,她再次进入梦乡重生之侯府嫡女。 欧阳少弦与宇文振足尖轻点着水面,淡出圈圈涟漪,手掌手臂飞速相撞,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狠过一招,远处的侍卫们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他们已过了几十招。 “欧阳少弦,这样打太不过瘾了,咱们用兵器!”话落,宇文振的折扇已挥到欧阳少弦面前,看似普通的折扇瞬间变的气势逼人,每一寸地方都暗带着杀机。 欧阳少弦冷冷一笑,扬手,腰间一柄软剑抽出,映着树叶缝隙中透出的阳光,熠熠生辉,折射出的点点金光,险些闪到宇文振的眼睛。 “想不到世子的软剑暗藏在腰间!”宇文振声音平静,让人听不出他想表达的情绪。 欧阳少弦轻哼一声:“我可是早就猜到,你手中的折扇就是兵器,相比之下,你又输了我一筹,所以,雨儿绝不可能嫁给你……” 宇文振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废话少说,看招!” 一柄看似普通的折扇,在宇文振手中暗藏着重重杀机,他的招式,快,狠,准自不必说,每出一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古怪至极,让人摸不着门路。 不过,欧阳少弦手中的软剑也不弱,刚柔并济,可硬可软,与宇文振的折扇过招,丝毫不落下风,嘴角,微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宇文振的确比宇文明聪明,厉害的多…… 打斗中的两人没注意到,他们强势的内力让湖面起了变化,平静的湖水四下翻腾,飞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慕容雨睡的小竹筏顺着水流,徐徐向远处飘去…… 第八十五章:两人情迷意浓 打斗中的两人没注意到,他们强势的内力让湖面起了变化,平静的湖水四下翻腾,飞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慕容雨睡的小竹筏顺着水流,徐徐向远处飘去…… “雨儿!”欧阳少弦不经意间侧目,望到了小竹筏,惊呼一声,顾不得理会宇文振,快速向竹筏飞去。 宇文振不解的收回招式,顺着欧阳少弦离开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水面上,居然腾起一片巨大的漩涡,小竹筏飘飘荡荡,向着漩涡驶去。 “雨儿!”宇文振快速跟了上去,他也没想到,两人的内力居然搅乱了湖水的平静,肯定是强势内力不断打进湖水中,才会致使水下水力失衡,引发了漩涡。 欧阳少弦的速度很快,小竹筏飘荡的速度居然也不慢,眼看着就要被漩涡吞食,躺在上面睡觉的慕容雨还毫无察觉,兀自睡的香甜。 竹筏的一角陷进了漩涡中,慕容雨的身体失衡,顺着竹筏,滚向漩涡。 “雨儿!”欧阳少弦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瞬间来到慕容雨面前,抱着她刚刚飞离竹筏,竹筏已被漩涡吞食,旋转着进入水中心…… 落于侍卫新撑来的竹筏上,望着慕容雨美丽的小脸,感受着她温软馨香的身体,欧阳少弦暗暗定了定心神,正欲松口气,宇文振的折扇带着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 欧阳少弦目光一寒,抱着慕容雨,侧身躲过折扇袭击的同时,手腕轻翻,软剑挥出,剑尖刺到了宇文振衣服上,手腕旋转着猛然用力,剑尖刺进肌肤中,鲜血瞬间流出,将胳膊上的衣袖染红大片,更有一两滴,滴到了青色的竹筏上,瞬间消失不见…… 宇文振后退几步,将胳膊自软剑中抽出,笑容苦涩:“刚才,你一直在让我吗?否则,你不可能只这一招就赢了我。” “我没有让你!”欧阳少弦目光凝重:“你的招式凌厉,杀气很重,我不想让雨儿受伤,所以改变了角度,可从这个角度出招,避过你狠招的同时,还可伤你,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天意!” 如果欧阳少弦是个只为自己着想的人,他不会选择最先让慕容雨避开杀招,自然不会站到这个角度,想赢宇文振,还得再费一番功夫。 慕容雨小脸嫣红着,睡的很熟,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险事,毫不知情。 宇文振嘴角轻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天意为何不向着自己呢? “我输了!”宇文振将左手伸到欧阳少弦面前,慢慢张开,一只小盒子现于手中:“这是我送她的及笄礼,麻烦你转交给她。” 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不必告诉她这是我送的。”以慕容雨的性子,他死缠烂打硬塞给她的礼物,她可能会留下,若是像现在这般让别人转交,她肯定看也不看,直接扔进水中…… 欧阳少弦思索片刻,慢慢接过了礼物,眸底的神色说不出是怒还是平静。 “这次我输给了你,我会信守承诺离开,但是,只要你们没成亲,我就不会放弃!”宇文振深深的望了慕容雨一眼,苦涩,无奈,各种复杂的情绪在眸底一一闪现,转过身,宇文振双足轻点着水面,快速飞身离去。 宇文振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的只剩下一个黑点,欧阳少弦拿着他送的礼物,眸光越凝越深,宇文振与他,其实是一类人,遇到自己喜欢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可惜,宇文振的对手是欧阳少弦,注定要失败,因为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绝不会将雨儿让给别人! 日暮西山,慕容雨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欧阳少弦英俊出众的脸,眸底,隐隐暗带了一丝笑意:“你醒了。” 慕容雨从欧阳少弦怀中直起身体,四下望去,美丽的景色被西下的夕阳渡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小竹筏在青青的湖水中徜徉,悠然自得:“我睡了一下午,你怎么不叫醒我,胳膊被我压麻了吧。” 欧阳少弦轻轻笑着:“我是习武之人,胳膊可没那么容易麻。” 慕容雨的眼睛还有些迷蒙,拿出一条丝帕,打湿,擦了擦眼睛,神智清醒许多。 “刚才有人送了这个及笄礼给你。”欧阳少弦将宇文振的盒子递到了慕容雨面前。 “谁跑来这里送我及笄礼?”慕容雨疑惑的不解的打开了盒子,顿时,两颗贵重的猫眼现于眼前:“这是……谁送的?”猫眼产于波斯,十分贵重,每一颗都价值连城,那人居然送了她两颗,呃,确切的说是一对。 “那人不让我说出他的名字。”宇文振临走前的确交待,不让欧阳少弦说出送盒子人的名字。 宇文振递给欧阳少弦盒子,交待他转交慕容雨,欧阳少弦也的确转交了,虽然盒子里面放着的,是欧阳少弦送慕容雨的礼物,他也算信守了承诺。 慕容雨扬扬眉毛:“这礼物,是你送我的吧。” “你说是,就是吧。”外面的盒子是宇文振的,里面那两颗猫眼,的确是欧阳少弦送的。 慕容雨扣上盒盖:“这礼物倒是份心意,比你那块墨玉强多了……” “那墨玉是你的。”欧阳少弦提醒着,语带戏谑。 “我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了!”慕容雨强词夺理:“现在只是你又转送我而已……” 欧阳少弦无奈的叹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这个你喜不喜欢?”欧阳少弦拿出一对闪着光芒的亮钻耳环,这才是宇文振送慕容雨的礼物。 “雕刻的不错,形状也很唯美,特别!”慕容雨赞叹着:“这对耳环,你也要送我?”一天里,他怎么送自己这么多礼物?真的是送礼物送上瘾了? “在金铺中无意间发现了这对耳环,感觉很适合你,就买来了!”将耳环塞进慕容雨手中,欧阳少弦暗暗扬唇,这对耳环的确很精致,特别,可有了自己送出的猫眼在前,雨儿对这耳环,提不起太大兴趣了,回府后,绝对是随便一放,束之高阁:“那对猫眼,也可以做成耳环……” 慕容雨额头隐有冷汗冒出,拿猫眼做耳环,戴出去就等着被抢吧。 太阳落山,水温也降了下来,阵阵寒气上浮,渗入肌肤,慕容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竹筏飘至岸边,欧阳少弦握着慕容雨的小手上了岸,骑快马回城,路过村庄时,袅袅炊烟升起,生活温暖,融洽。 进了城,时间尚早,欧阳少弦想和慕容雨多呆一些时间,两人便下了马,慢腾腾的行走着,看街上人来人往,成对的夫妻带着孩子走过,欧阳少弦目露羡慕:“等将来,我们老了,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安享晚年……” “慕容小姐!”伴随着中年男子的轻唤,马中亭的身影映入眼帘,他身旁还站着一名二十多岁的美少妇,腹部微微凸出,嘴角轻扬起一抹淡笑: 这名女子比雷氏年轻,漂亮许多,家里又是富商,身家背影比雷氏强了几十倍,与马中亭成为夫妻,可谓是天作之合,只是,这女子有了身孕,马重舟的地位就尴尬了…… “慕容小姐,真的是你!”马中亭和美少妇走上前来,笑着向慕容雨打招呼。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您为马大人了。”慕容雨语带戏谑,前不久,在马大人的安排下,美少妇的娘家为马中亭捐了个小官,现在也可称为大人了。 “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不敢称大人。”马中亭谦虚着,目光望向欧阳少弦:“这位公子是?” 由始至终,欧阳少弦一句话没说,但他身上萦绕的强势森寒气息,让人无法忽视:“楚宣王世子。”马中亭都已经问了,慕容雨便笑着为他介绍,马中亭不会是看到欧阳少弦与自己走在一起,才跑过来和自己打招呼的吧…… 欧阳少弦一袭锦衣,只有京城的名门公子才穿的起,束发的发带上,更镶嵌着大颗的明珠,再加上他高贵冷漠的气质,一看便知是身居高位的富贵之人。 “世子!” “世子!” 马中亭和他的夫人恭敬的向欧阳少弦打招呼,欧阳少弦淡淡答应一声,却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这两人,一看便知是想攀附权贵,若非因为他们是慕容雨认识的人,他早就命人将他们两人赶到一边去了。 “爹,娘!”一道单薄的身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娘字喊的非常别扭,慕容雨看了半天才认出,他是马重舟。 几月不见,马重舟比以前更加瘦弱,面色憔悴,目光黯淡,毫无光泽,手中提的东西,好像比他自己都重:“大……大小姐……” 马重舟刚才只顾着赶路,没看到慕容雨,此时见了她,眸底闪着浓浓的尴尬,这么久没见,没想到一碰面,就让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马重舟低下了头,有些不知所措。 雷氏因帮凶之罪,被判坐二十年牢,出来后,世间早已物是人非,慕容雨轻轻叹了口气,雷氏自私贪婪,马重舟却是无辜的,若是被她知道,自己疼爱的儿子,被信任的夫君与新欢如此对待,肯定会很难过…… “哎呀,相公,重舟是咱们的孩子,不是仆人,你怎么能让他拿这么重的东西呀……”美少妇嗲声嗲气的撒着娇,眉眼散着妩媚风情。 马中亭笑着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知道你心疼他,我马让派下人来拿……” “马大人,我和世子还有事,先告辞了!”马大人家里,走了个雷氏,又来了这个美少妇,看样子,她比雷氏还能折腾,马家绝不会平静了。 “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走在路上,欧阳少弦眉头微皱:一看就知,他们是一群不安份的小人。 “他们是我府上马姨娘的娘家人,就是那年在云南救了洛阳王的马大人一家!”慕容雨本以为让马大人立功回京,可做马姨娘的后盾,哪曾想,却因为他们的到来,害死了马姨娘腹中胎儿。 “以后,少和他们来往,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好人!”欧阳少弦阅人无数,看人也很准,马中亭和那美少妇,只往面前一站,他就觉得烦感!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即便欧阳少弦不说,慕容雨也不打算再和马大人一家有过多的来往。 忙碌一天,累半死,还被训了半天的李向东自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走出,心情郁闷,情绪低落,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着,不想回到那个有泼辣沐雪莲,蛮不讲理父母的乱七八糟的家里。 心中苦涩着,重重叹气,这样的日子,自己不想再过下去了,可自己一名小小的师爷,得不到人提拔重用,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不经意间侧目,望到一名笑意盈盈的女子,正缓步向他走来,李向东心中一惊,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是,慕容雨? 一年多不见,慕容雨变的比以前更美,更迷人,玲珑有致的身形,高贵优雅的气质,端庄贤淑的脾气,只是轻轻笑着站在那里,都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李向东猛然握紧了拳头,眸底闪着懊恼与后悔,现在的慕容雨,比沐雪莲优秀太多了,自己为什么没再多等两年呢? 再转两个弯,就到忠勇侯府了,慕容雨眸光闪了闪:“世子,在外玩了一天,你肯定累了,先回楚宣王府休息吧,这里距离忠勇侯府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及笄日,自己消失了一整天,回去后,老夫人和慕容修少不得会问东问西,慕容雨不想欧阳少弦跟去看她出丑,便打算赶他回府。 第八十六章:贱人嫉妒发疯 欧阳少弦的目光,透过层层建筑,望向忠勇侯府:“我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容易累,侯府也快要到了,不差这点时间,送你到家后,我再回府也不迟。[].9vk网友手打” 唯恐慕容雨拒绝,欧阳少弦一手握着马缰绳,一手紧紧牵住慕容雨的小手,缓步向前走:他还想和她在一起多呆会,不想与她这么早分开,更何况,慕容雨周围群狼环视,欧阳少弦必须做点事情,阻开那些狼对她的觊觎。 欧阳少弦坚持要送她回去,慕容雨也不好再拒绝,两人手挽手迈步前行,男子英俊,女子美丽,走在一起,十分般配,引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李向东快速转过身,装作在看摊上物品,躲避欧阳少弦、慕容雨的视线。 欧阳少弦和慕容雨边走边聊,心情愉快,甜蜜,眼中只有彼此,走过李向东身旁时,没有看到他,李向东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侧身望着两人前行的方向,李向东眸底的懊恼,悔恨,全都转化为阴冷与诡异:慕容雨已经长大,越来越美了,身为嫡出小姐的她,肯定有不少的名门公子追求,自己是不是也要想想办法,抢在所有人前面,摘下这朵鲜花…… 天色刚刚擦黑,侯府门口已经燃起了灯笼,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来到门前时,门外除了那两名守卫的侍卫,还站着慕容修,以他的神色与姿势来看,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爹!”慕容雨心中一惊,快速抽手,她和欧阳少弦一没成亲,二没订亲,这样明目张胆的手挽手,会让人说闲话,更何况,以慕容修的脾气,也不喜欢性子随意,不知礼数的女儿。 哪曾想,欧阳少弦的大手非常有力,慕容雨抽了半天,小手还在他手中牢牢握着,纹丝不动。 “侯爷!”欧阳少弦镇定自若,仿佛早就料到慕容修会在这里等他们。 慕容修淡淡答应一声,目光落在欧阳少弦与慕容雨交握的手上,有些无奈:“世子,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谈谈。” “那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想和侯爷聊聊!”欧阳少弦目光深邃,语气微冷。 慕容修轻轻笑笑:“请世子移驾书房!” 一名侍卫快走上前,接过了欧阳少弦手中的马缰绳,将马牵去马马厩喂草料。 慕容修客套一番,转身离去,欧阳少弦也握着慕容雨的小手走进侯府,来到内院分岔口,慕容雨望望走远的慕容修,压低了声音:“世子,你能猜到我爹找你是为何事吗?” 欧阳少弦轻轻笑笑:“能猜到**分,你放心,侯爷对我没有恶意!”更确切一点儿说,慕容修也不敢对欧阳少弦这个楚宣王世子有恶意。 依依不舍的松开慕容雨柔若无骨的小手,欧阳少弦温柔的目底充满关切:“你醉了一下午,肯定伤了些许元气,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欧阳少弦不说还好,他一提醉酒之事,慕容雨还真感觉有些疲惫,等欧阳少弦与慕容修进了书房,慕容雨正欲回烟雨阁,一丫鬟来报:“大小姐,老夫人让您回来后就去松寿堂!” 慕容雨雪眸微眯,自己和欧阳少弦刚刚回府,他便被爹请进书房,现在,祖母又请自己去松寿堂,他们两人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吧…… 疑惑归疑惑,老夫人是慕容雨的祖母,她的命令,慕容雨只有听从的份,打消回烟雨阁休息的念头,慕容雨随小丫鬟去往松寿堂。 刚刚走进松寿堂所在的小院,阵阵欢声笑语传入耳中,慕容雨淡淡笑笑:这松寿堂倒是一天比一天热闹,慕容琳毁了容,还笑的这么大声,若是好好的,肯定会翻了天…… 帘子打开,慕容雨走了进去:“祖母!”温暖的笑容,在看到竹椅子坐的年轻人时,微微僵了僵:“世子也在!” 欧阳寒风放下茶杯站起身,礼貌一笑:“大小姐。” “姐姐终于回来了,寒风世子在这里等你大半天了呢!”慕容琳笑意盈盈的跑过去,亲亲热热的欲挽上慕容雨的胳膊,被慕容雨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慕容琳美眸中顿时升起了浓浓的怒气,贱人,装什么清高,若非为了在老太婆面前演这出姐妹情深,自己才不屑挽她的胳膊。 心中咒骂着,慕容琳面上已堆起了璀璨的笑容:“姐姐,寒风世子是来庆祝你及笄的……” 欧阳寒风笑着拿出一只精美的盒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祝贺大小姐及笄。” “多谢世子!”慕容雨接过盒子,欲交给身旁的丫鬟,欧阳寒风蓦然开口:“大小姐不打开看看吗?” “是啊姐姐,打开来看看嘛。”慕容琳笑着在一旁帮腔:“我也很想知道寒风世子究竟送了姐姐什么好东西。” 慕容雨的及笄礼办的很是隆重,身上穿的衣服,头上戴的华冠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慕容琳嫉妒的眼睛冒火,心中暗暗发誓,半年后,自己的及笄礼,一定要督促老夫人办的比慕容雨还要隆重,风光。 名门贵妇们送慕容雨的礼物,丫鬟们打开盒子登记造册时,她看了一些,心中更是气愤加郁闷,都是些贵重礼品,没有下来一千两银子的…… 贵妇们只是偶尔来侯府,自己掌握不了她们所送的礼物,但欧阳少寒风可是经常来侯府,先看看他送了慕容雨什么好东西,等到自己及笄时,断不能让他送的差了。 对欧阳寒风的礼物,慕容雨兴趣缺缺,既然慕容琳有兴趣,就让她看看。 漫不经心的打开盒子,一对精美的龙风玉镯现于眼前,晶莹剔透的玉镯上,雕刻的龙凤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鬼斧神工,刻的如同活物一般,慕容琳忍不住赞叹:“真漂亮!”真贵重,没有几千两银子,买不到这对玉镯的,如果玉镯是送给自己的就好了。 这对龙凤玉镯,是皇帝赐给洛阳王府的,价值不菲,欧阳寒风磨了大半天,洛阳王妃才同意他送这对玉镯给慕容雨,本以为慕容雨会非常高兴,哪曾想,慕容雨面容,目光皆平静,根本没什么特殊反应:“大小姐可是身体不舒服?” 慕容雨合上礼物盒的盒盖,阻断了慕容琳贪婪的视线,轻轻笑笑:“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累了。” 欧阳寒风轻轻笑着:“大小姐累了,应该好好休息,天色不早了,礼物已经送到,我告辞了!” “雨儿,替我送送寒风世子!”一直没说话的老夫人蓦然开口,笑逐颜开。 慕容雨的眼眸轻轻眯了起来,白天欧阳少弦来,老夫人让自己去招呼,现在欧阳寒风要走,老夫人又让自己去送,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虽然欧阳寒风很想和慕容雨在一起走走,聊聊,可望见慕容雨神情疲惫,目光困倦,懒懒的不想动,欧阳寒风不愿勉强她:“侯府我来过许多次,早就轻车熟路,不必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告辞!” 走到门口,欧阳寒风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转身走了回来,在慕容雨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拿出一张请帖:“过几天,洛阳王府设宴,老夫人和慕容小姐一定要到……” 设宴,好事啊!慕容琳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来,笑意盈盈的替慕容雨接过贴子:“世子放心,府上开宴时,祖母,姐姐,我一定到!” 老夫人冷冷扫了慕容琳一眼,到底是姨娘教出的庶女,上不得台面,人家没请她,她却自告奋勇的要去,真是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望着被慕容琳紧捏在手中的请帖,欧阳寒风的笑容微微僵了僵:“宴会定在十天后,一定要到。”说出这句话时,欧阳寒风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慕容雨。 慕容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去洛阳王府参加宴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大方方的前去,绝对不会出事,若是一再推托,反而会让人起疑…… “告辞!”慕容雨答应参宴,欧阳寒风欣喜若狂,带着一肚子的快乐走了。 向老夫人问过安,慕容雨神色疲惫,回到烟雨阁,简单用了点饭菜,沐浴更衣后,正准备休息,琴儿快速来报:“大小姐,二小姐去了侯爷的书房外等少弦世子。”世子喜欢的明明是大小姐,二小姐却恬不知耻的跑去外面等候,她们这些丫鬟都对她的厚脸皮佩服至极。 “少弦世子还在书房与爹谈事情吗?”慕容雨透过窗子望向夜空,已经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了,原以为他已经走了,哪曾想还在聊事情呢。 “是的,世子与侯爷一直在书房商谈,没出来,也没用晚膳。”琴儿据实回答,二小姐正因为得知了这一消息,方才带着食物去了书房外准备讨好世子。 慕容雨摆摆手,瑟儿梳理她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更衣,我去书房看看!”两人究竟在谈什么事情,这么久都没谈完。 夏天凉爽,慕容雨换了件单薄的夏衣,简单挽了个发髻,便去了书房,远远的,看到慕容琳在书房院外,焦急的来回走动着,跟在她身后的桃儿,提着一只大大的食盒。 “姐姐不是累了么,不在烟雨阁休息,怎的又来了这里?”望到慕容雨,慕容琳瞬间有了危机感,目光中满是警惕。 “睡不着,出来走走。”慕容雨敷衍着,欲走进小院,慕容琳抢先一步,挡在了慕容雨面前,高昂着下巴,目光挑衅:“姐姐,爹和少弦世子在谈事情,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姐姐在外呆了一天,肯定累了,你先回烟雨阁吧,等世子出来了,我再命人叫你……” 慕容雨冷冷一笑:“我不会打扰他们的,只是想知道他们会商谈到什么时候。” 慕容琳忽的笑了:“是妹妹逾越了,姐姐请进。” 慕容琳让出道路,慕容雨狐疑的望了她一眼,她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居然好心的让路给自己。 院门两边,站着两名英武不凡,如雕像般的侍卫,慕容雨没有在意,快步走向院内。 慕容琳眸底闪过一丝浓浓的诡异与嘲讽,爹爹特意吩咐过这两名侍卫,任何人都不许进院子,自己被他们挡下来了,慕容雨也一定会被阻拦,丢脸的同时,自己再明嘲暗讽她一番,不愁她不哭回烟雨阁,自己就可与世子亲密接触了…… 慕容雨距离院门越来越近,慕容琳幸灾乐祸的心情也越来越高,那两个死侍卫,要出手拦人了吧。 岂料,慕容雨径直走进了小院,侍卫们仍然像雕像一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慕容琳震惊过后,是怒气冲天的抓狂,上前,对着侍卫怒吼:“你们不是说这院落不许进人吗,为什么姐姐进去了,我却不能?” 侍卫微微弯腰,恭敬的回答着:“回二小姐,侯爷的确吩咐过,任何人不许进院子,不过,楚宣王世子也吩咐,如果是大小姐来了,不必阻拦……” 慕容琳握紧了拳头,眸底怒火燃烧:可恶,可恶,为什么慕容雨处处比自己幸运,凡事都享有特权…… 慕容雨进了院子,却没进书房,远远的望了望书房中商谈的两人,目光闪了闪,转身走出了院子。 “姐姐怎么出来了?”慕容琳压下心中的嫉妒,笑问道。 “爹和世子在谈事情,我不好进去打扰,只能出来等候了。”慕容雨轻轻笑笑:“时候不早了,我先回烟雨阁,这里就交给琳妹妹了。” 慕容琳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姐姐慢走!”奇怪,慕容雨怎么这么容易就离开了,她不想见世子了吗? 还是说,她知道爹和世 第八十七章:互赠定情信物 洛阳王府设宴,小厮、丫鬟们都在大门、大厅、厨房等地方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李向东是偷进洛阳王府的,不敢走大道,专拣人少的小路走,一路走来,静悄悄的,居然真的没遇到一个人。 慕容雨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不时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越走越吃惊,因为李向东走的路,是通往内院的:李向东不会胆大包天到,想设计洛阳王府的人吧,没听说欧阳寒风有到了婚龄,尚未出嫁的姐姐或妹妹啊? 一盏茶后,李向东来到一座小院前,再次观望四周,小心谨慎的确认四下无人后,方才纵身一跃,进了院子。 慕容雨走到李向东站的地方,望着大门上方的牌匾以及紧闭的院门,眸光沉了沉,双足轻点,窈窕的身影如翩飞的蝴蝶,瞬间飘进了院落,轻轻落地后,未发出半点声响。 此院落与王府中其他院落的布局,摆设皆相同,没什么特别之处,院中种着漂亮的鲜花,树木,客厅,正房,偏厅,多的一眼望不过来,慕容雨不知道李向东进了哪个房间,正欲细细寻找,一阵惹有似无的谈话声随风传入耳中: “就凭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女子不屑的嘲讽声。 “……当年……叛乱……小心……鱼死网破……”声音很轻,忽高忽低,慕容雨听不连贯,却能听出,这是李向东的声音,他的声音,她在前世听了四五年,非常熟悉,绝不会弄错。 慕容雨循着声音,小心的来到一扇窗前,屋内两人的谈话声听的真切多了,正欲禀气凝神,仔细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脚下踩到一只枯枝。 “什么人?”屋内女子怒喝一声,紧闭的窗子突然打开,一只吐着红信子的大蛇窜了出来,慕容雨一惊,身体腾空旋转着,快速躲闪,大蛇擦着慕容雨的衣服窜过。 慕容雨刚刚落地,那蛇居然张大嘴巴扑了上来,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慕容雨紧紧皱起眉头,眸光一寒,立于原地未动,微握的小手猛然张开,袖中匕首滑入手中,猛然侧身躲过大蛇的袭击,手中匕首狠狠扎进了它的七寸…… 慕容雨所做的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连慕容雨都没想到,生死危机的关头,她居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大蛇死亡,慕容雨正欲松口气,大开的窗内突然跳出一名女子,慕容雨眼睛一转,抓起死亡的大蛇,当成暗器用力扔了过去,窈窕的身影一转,跃出了高墙…… 身后响起强烈的破风声,慕容雨目光凝重,快速前行,刚才,她虽然没看清那名女子的相貌,却看到了她的衣服,是洛阳王府的主人无疑,慕容雨这个客人,撞破了主人见不得人的秘密,肯定会被杀人灭口! 慕容雨感觉不到那女子的武功的究竟有多高,可见修为是在她之上的,再加上又有一个懂些拳脚功夫的李向东从旁帮忙,所以,她不能留下来硬碰硬,快速逃离,是最好的办法,幸好自己懂武,否则,没被那蛇咬死,也会被这名女子杀死。 破风声越来越近,慕容雨心急如焚,清冷的眸底寒光闪闪,若是逃不掉,自己就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就算是死,也要拉他们做垫背。 慕容雨正欲停下脚步迎战,旁边突然伸出一双大手,一手揽着她的小腰,一手捂住她的嘴巴,瞬间将她拽进高高的草丛中! 慕容雨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心中震惊着,拼命挣扎,耳边传来温柔的解释声:“雨儿,别怕,是我!” 熟悉的墨竹香萦绕鼻端,慕容雨一惊,拉开捂住她嘴巴的大手,转身望向来人:“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嘘!”欧阳少弦对慕容雨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抬眸望向草丛外,慕容雨顺着欧阳少弦的目光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紧随而来的女子身着华衣,头戴华盛,气质雍容,赫然便是洛阳王妃,此时的她,手上盘着一条青色小蛇,目光如那条蛇般阴冷,嗜血,心思深沉,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单纯,贤良,毫无心机。 “追到人了没有?”李向东随后来到,累的气喘吁吁。 “没有!”洛阳王妃狠狠瞪了他一眼,仇视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都是你惹的祸,万一事情败露了,咱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李向东急的团团转:“先别说那么多了,抓人要紧!”她都三十多岁了,活的时间不算短,自己可是还不到二十岁,年纪轻轻的就英年早逝,太可惜。 洛阳王妃沉下眼睑:“刚才那人跃出高墙时,我看到了她的衣服,是名女子,武功不弱,应该是前来参宴的名门望族小姐,咱们分头找,断不能让她将事情泄露了出去……” 李向东心中一惊:“她会不会已经回大厅了?”名门望族的千金,真是个麻烦事,杀她,必须做的天衣无缝,否则,稍不留心,就会被人发现端倪,所有的努力也将付之一炬。 “不会!”洛阳王妃目光寒了寒:“当今世上,没几个人的轻功能比得过我,分头找!” 事关重大,李向东没再多说什么,抬头望了望,向着一个方向走去,洛阳王妃则立于原地未动,闭上了眼睛,静静聆听着四周的动静,慕容雨屏住了呼吸,美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洛阳王妃的一举一动。 突然,洛阳王妃猛然睁开了眼睛,眸底闪烁的寒光透过重重青草,直望向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所在的地方,尤其是她手中那只小蛇,吐着长长的红信子,脑袋用力探向草丛! 洛阳王妃拨开草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目光阴冷,有欧阳少弦在身边,慕容雨不焦急,也不害怕,手持着带血的匕首,静等洛阳王妃的到来,二对一,洛阳王妃必死无疑,即便李向东回来帮忙,也绝不是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的对手。 不过,洛阳王妃和李向东死在这里,慕容雨、欧阳少弦以及大厅中的所有客人,要接受侍卫们无休止的盘问倒是真的…… 眼看着洛阳王妃就要来到两人面前了,欧阳少弦眸光微沉,手指轻弹,一颗小石子撞到了远处的拐角上,洛阳王妃猛然转身,窜出草丛,快速向声响传出的方向追去:“李向东,人在这边!” 将洛阳王妃和李向东引走后,慕容雨和欧阳少弦也出了草丛,快速跑向安全的地方。 想不到洛阳王妃竟是如此厉害,平时那个单纯的她,装的可真逼真…… 淡淡香气萦绕鼻端,慕容雨瞬间回神,却见欧阳少弦正拿着一只松香在她衣服上来回熏陶:“世子,你在干什么?” “你的衣服被蛇碰过,上面留下了非常特殊的气味,若洛阳王妃抓不到撞破她事情的人,肯定会用非常手段来寻找……”到时,洛阳王妃随便找个理由,都能让慕容雨插翅难逃。 “你怎么知道我的衣服被蛇碰到了?”那条大蛇擦着自己衣服窜过时,欧阳少弦应该不在附近。 欧阳少弦语气凝重:“洛阳王妃手中拿的那条蛇,是用特殊的药物喂大的,身上散发着古怪的气味,不过,只有蛇闻的到,人闻不到,刚才在草丛外,那蛇正是闻到了你身上沾染的另只蛇的气息,方才指引洛阳王妃进草丛……” 慕容雨不解道:“世子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欧阳少弦拿着松香,熏陶慕容雨的衣袖:“最近几年,我在外游历,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也知道了很多鲜为人知的秘方,秘法,改天有空,我讲给你听……” “以松香熏去蛇的气味,被洛阳王妃闻出来,岂不是欲盖弥彰?”既然洛阳王妃懂养蛇,肯定也懂解除气味之道。 欧阳少弦轻轻笑笑,宽慰道:“松香熏去那股古怪气味后,被风一吹,就会消失无踪,洛阳王妃闻不出端倪的!”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世子知不知道这养蛇之法是出自何处?”洛阳王妃一名久居内宅的妇人居然如此精通,难道京城就有这样的养蛇人? 欧阳少弦的动作顿了顿,眸底闪过一丝冰冷:“是出自擅长蛊毒的苗疆……” 慕容雨轻轻皱起了眉头:“苗疆可是在云南,洛阳王妃怎么会……” 苗疆,云南!慕容雨猛然抬起眼睑,难道洛阳王遇刺,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安排:“世子,洛阳王妃是京城人吗?”虽然洛阳王妃的娘家背影,慕容雨早就知道,可此时,她却严重怀疑,那层身份的真实性。 “洛阳王妃和你一样,是名符其实的贵族嫡出千金,至于她为何精通这些事情,暂时还未查出来……”欧阳少弦的人,刚查到洛阳王妃身上,具体的情况,有待深入调查! “世子来这里,是为暗中调查洛阳王妃!”难怪他没去参宴,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原来是有这等重要事情要做。 慕容雨眼眸微沉,伸手抓住了欧阳少弦为她熏陶衣服的手腕,清冷的眸底,闪着诡异与算计:“世子,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那蛇的气味抹到别人身上?” 一柱香后,慕容雨回到与欧阳寒风等人分别的地方,太阳高悬,烈日当空,照的人睁不开眼睛,他们居然都没进屋,站在外面的树荫下等她:“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女孩子的小私事,身为男子的欧阳寒风,宇文振等人不好过问,也不准备责怪她,张玉菲笑容可掬的走上前来:“雨儿回来了,大家不会介意的,外面很热了,咱们进屋聊吧!” 张玉菲笑意盈盈的转过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与宇文振并肩前行,晶莹的目光,时不时的望向宇文振,脑中思索着接近他的办法。 “宇文公子……”香唇轻启,刚刚吐出几个音符,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张玉菲直直向地上栽去…… 欧阳寒风,谢轻翔,宇文振三人只是站着看,没一个上前帮忙的,不是他们心气高,不爱助人为乐,只是,男女接受不亲,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能随便帮忙。 “玉菲,你怎么了?”慕容雨快步上前,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张玉菲,眼睛眨了眨,自己的动作很快,应该没人看到,自己踩了她的裙摆。 张玉菲摔的不轻,头昏,眼花,耳鸣,慕容雨和她说话,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摔倒了……”宇文振不是一向喜欢怜香惜玉的么,为何没有扶自己…… 慕容雨望望天空,客套着:“天很热,可能是在外面站的太久了,有些中暑,我扶你进大厅吧!”心中暗暗纳闷,宇文振平时很是花心风流的,为何今天他没上来献殷勤,如果自己真扶张玉菲进了大厅,事情有些难办…… 张玉菲站起身,从慕容雨手中抽回胳膊,轻轻笑笑,:“多谢雨儿,我已经没事了!”御史府已经够没落了,若是再让人看到自己这副病殃殃的模样,自己这辈子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慕容雨眸光闪了闪,自己正愁找不到理由推开她,没想到她自己自动远离了自己,倒是省了自己一番手脚了…… 第八十八章:把她扫地出门 琼花酿的酒香清雅入鼻,沁人心脾,宇文明将其中一杯轻轻推至慕容琳面前:“你姐姐慕容雨也喝过琼花酿,不过,她酒量差,喝了一杯就醉倒了……” 慕容琳轻哼一声,端起酒杯,目光不屑:“就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能喝一杯就不错了!”自己一定要多喝几杯,再清醒的走到慕容雨面前炫耀,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她不是样样比自己强吗?这一次不如自己了吧…… 琼花酿放至唇边,清冽的酒香无孔不入的钻入鼻中,慕容琳忍不住赞叹:“真香,味道肯定很好!” 宇文明淡淡笑着,晃了晃手中酒壶:“琼花酿还有大半壶,你喜欢,可以再喝一杯!”轻轻沉下眼睑,目光却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慕容琳手中的酒杯,心中暗暗焦急,她怎么还不喝? 慕容琳微微一笑,昂起头,琼花琼一滴不剩的喝入口中,清凉的液体自口中流入喉咙,进入肺腑,全身舒畅,慕容琳的眼睛闪闪发光:“真好喝,再来一杯!” 酒花酿没什么酒味,喝到口中就像喝了美味的果浆,慕容琳又是贪婪之人,得此等美味,不喝够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宇文明嘴角轻扬着淡淡的,诡异的笑,酒壶放至酒杯上方,稍稍倾斜,清冽的液体流入酒杯,淡淡酒香四溢:“美酒虽好,可不要太贪杯!”宇文明只想让慕容琳半醉,似梦似醒,若是醉死了,事情就不好玩了。 慕容琳不以为然:“放心,我的酒量比慕容雨好多了,喝上几杯都没事的。” “小酌怡情,喝醉可是会出丑的。”宇文明将酒壶放至一边,为慕容琳加上几样小菜:“酒多也伤身,适当的喝些就好……” 慕容琳饮下第二杯琼花酿,撇撇嘴:“宇文明,若是半柱香后,我还没醉,你就必须让我喝个够,如何?”自己又不是那没酒量的慕容雨,哪那么容易醉。 “好!”宇文明爽快的答应下来,眸底的诡异更浓,她绝对撑不到半柱香后…… “世子,你平常都不回楚宣王府的吗?”走廊中响起慕容雨的询问声。 “看情况,有事情要处理,就住外面,无事时,回王府……”这道声音慕容琳非常熟悉,正是欧阳少弦。 世子,少弦世子,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他了!慕容琳的眼睛闪闪发光,快速整理着自己的衣装,发髻,确认无误后,猛然站起身,正欲出门见欧阳少弦,头部突然传来一阵晕眩,慕容琳站立不稳,直直向地上倒去。 “慕容小姐!”宇文明伸手扶住慕容琳,避免她摔倒在地的声音会将慕容雨引进来,眸底的诡异渐浓:“你喝醉了!” “世子,我要见世子……”慕容琳头晕的厉害,眼睛看人也有些模糊,口中却喃喃自语着,要见欧阳少弦。 “慕容琳,喝醉的人,需要休息,不能再跑出去,否则,会摔花脸的。”宇文明轻抚着慕容琳完好无损的右半边脸,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也只有她这半边脸,能引起点自己的兴趣了。 “世子,我要见世子……”慕容琳挣扎着,欲推开宇文明,无奈她全身软软的,使不上丝毫力气,根本悍动不了宇文明半分。 宇文明冷冷一笑:“好,我带你去见世子!”俯身将慕容琳扛在肩膀上,宇文明大步向内室走去。 醉情楼是清颂京城最高档的酒楼,每间雅间的布局,与贵族的房间差不多,分内,外两室,外室吃饭喝酒,若是喝多了,可在内室休息,醒酒。 “砰!”宇文明将慕容琳狠狠的甩到了床塌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陷入半昏迷的慕容琳,眸底怒火燃烧,和自己在一起,心里居然还想着别的男人,不狠狠教训教训她,她都记不得自己是谁。 伸手,宇文明用力撕扯着慕容琳身上的衣服…… 而慕容琳,天晕地转间,被宇文明扛在肩上,快步前行,头朝下,充血,胸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非常难受。 正欲开口让宇文明放她下来,身体又是一个飞跃,重重倒在软塌上,摔的她头昏眼花,身体却是舒服了许多,正欲松口气,一双大手探到腰间,不停撕扯她的衣服。 慕容琳神智不清,眼神迷蒙着,潜意识的用尽全力,挥舞小手,阻止宇文明:“你干什么……干什么……” “你喝醉了,要脱衣服,睡觉,明白吗?”宇文明轻柔的诱哄声在耳边响起,慕容琳一愣,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宇文明看准机会,以最快的速度除去了慕容琳身上的束缚。 慕容琳洁白无瑕的身体映入眼帘,宇文明上下打量几眼,微微皱了皱眉,身材一般,不过,看在相貌还算可以的份上,勉强凑和吧! 琼花酿后劲大,慕容琳又喝了两杯,躺在舒适的床榻上,迷迷糊糊的渐渐进入梦乡,意识朦胧间,好像有东西压到了她身上,胸口沉沉的,压的她喘不过气。 “这是什么呀!”慕容琳不满的嘀咕着,伸手去推身上的重物,岂料,手腕被人抓住,紧紧压到了头顶上方,诱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咱们都喝醉了,一起休息……” 慕容琳还未反应过来,身体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慕容琳猛然睁开了眼睛,张嘴惊呼,叫声还未出口,已被人紧紧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疼痛一阵阵袭来,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慕容琳痛苦不堪,想逃避,身体却被人紧压着,动不了半分,想伸手将身上人推开,胳膊被人紧扣着,无能为力,想高声呼救,嘴巴被人紧捂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任由无尽的疼痛一遍又一遍冲袭全身。 小脸由于痛苦扭曲的变了形,迷离的眼睛水雾朦胧,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顺着脸颊不停滑落…… 三楼雅间,慕容雨站在书架前,手捧着刚从书架上拿下的书,眸光微沉:“世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这里是醉情楼,吃饭,喝酒,猜拳,打架都很正常,你听到的是哪种声音?”书桌上放着几本急件,欧阳少弦打开,细细审阅。 “好像都不是。”慕容雨拿着书本走向书桌,红润的樱唇上,还有些许未消的红肿:“我也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声音……” “你说的声音,我可是半点没听到!”欧阳少弦轻轻笑着,放下刚看完的急件:“今天忙着洛阳王府的事情,你还没午休吧,会不会是太累的缘故?” 慕容雨听到的声音,只有一小会儿,时远时近,现在是半点都没有了,她也有些怀疑,刚才可能听错了:“那你忙吧,我去休息一下!” “雨儿,张玉菲的事情,你真的都安排好了吗?需不需要我派人暗中监视?”洛阳王妃可不是简单角色,万一她在洛阳王府就害死了张玉菲,雨儿的计策,可就前功尽弃了。 慕容雨勾唇一笑:“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算张玉菲活不久,也要等她回了御史府后再死……”不然,自己如何拉御史府的人下水。 洛阳王府客房,丫鬟们都已离开,只有张玉菲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熟睡,经过陈太医施针,她中的蛇毒已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只是面色和嘴唇都还有些苍白。 洛阳王妃悄无声息的走到床前,望着双眸紧闭,毫无知觉的张玉菲,纯良的眸底闪过一丝阴冷,张玉菲,要怪就怪你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掀开衣袖,一只吐着红信子的小青蛇钻了出来,嘶嘶的叫着,快速游向张玉菲…… “张御史,御史夫人,这边请……”管家的引路声在外响起,洛阳王妃一惊,望望昏睡的张玉菲,狠狠跺了跺脚,心不甘情不愿的快速收起小蛇:算她命大! “王妃,张御史和御史夫人来接张小姐!”管家引着张御史和御史夫人走了进来。 “王妃!”御史夫人向洛阳王妃打过招呼后,急步奔向昏迷中的张玉菲,目光焦急:“玉菲,玉菲……”张玉菲中毒,被人扶来这里时,御史夫人已命人去御史府通知张御史,并跟来这里照顾,刚才得知张御史来到,她出去迎接了。 洛阳王妃笑笑,安慰着:“御史夫人不必担心,玉菲身上的毒已解,没什么大碍了,休息几天便会恢复如初……” 张御史走上前来,目光沉重:“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用宴时,宴厅里进了蛇,咬伤了玉菲……”洛阳王妃的语气很是委婉,一副理亏的样子。 “咬到了哪里?”张御史重重叹气:“玉菲可是女孩子,万一身上留了疤痕,还怎么嫁人?”言下之意是,玉菲是在洛阳王府被蛇咬伤,若是因身上的疤痕不能嫁人,洛阳王府应对她负责。 洛阳王妃眸光闪了闪,她听明白了张御史的话外音,嘴角,暗扬起一抹阴冷嗜血的笑,既然他有此心思,自己便将计就计,顺了他的意,留下张玉菲,再寻机会除去…… “御史不必担忧,张小姐被蛇咬到了腿,陈太医开了最好的药,保证不留丝毫疤痕!”洛阳太妃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进来,面容平静,仪态万方,眸底,隐隐闪着嘲讽与不屑,小小破落御史,居然想嫁孙女进洛阳王府,真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太妃,玉菲为何会被蛇咬?”张御史紧追不舍,蛇进宴厅,就是洛阳王府守卫不周,自己抓住这个缺口,便可逼迫洛阳王府对玉菲负责。 “这个问题就要去问你的乖孙女了,当时,宴会厅里那么多人,为何那蛇没咬别人,偏偏咬到了你的孙女?”洛阳太妃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其道而行,将问题丢给了张玉菲:“并且,众目睽睽之下,张小姐还拿慕容小姐做挡箭牌,尽管如此,那蛇仍然没咬慕容小姐,反倒将张小姐咬伤了……” “下官不明白太妃的意思?”张御史心中暗暗气愤,这里是洛阳王府,有陈太医坐阵,中了多深的毒都不会有事,放开了动作让蛇咬就行,伤的重了,洛阳王府肯定会负责到底。 可玉菲这个蠢货,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拿慕容雨做挡箭牌,御史府的脸被丢尽了不说,向洛阳王府施的压,也大打了折扣。 洛阳太妃笑笑,解释道:“御史大人有没有听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句话?” 张御史沉下眼睑,暗道不妙,正欲转移话题,洛阳太妃蓦然开口:“名门贵妇和千金小姐们一心向善,蛇进大厅,未伤她们,慕容小姐更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蛇擦着她的衣服跃过,也未咬她,反倒是贵府的张小姐,明明推了别人做挡箭牌,还被蛇咬伤了,事情有些蹊跷啊!” 言下之意,张玉菲心肠坏,心思毒,做了对不起蛇的事,那几条蛇,是专门为咬她报仇才进的宴会,洛阳王府没怪张玉菲坏事做绝,若蛇攻,惊扰客人就不错了,御史府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将责任推给洛阳王府,真是不知礼仪廉耻。 张御史掩去眸中气愤:“对不起太妃,下官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洛阳太妃,果然是只老狐狸。 太妃淡淡答应一声:“张御史爱孙女心切,我们能理解,自是不会怪罪于御史,不过,张小姐久居御史府,张御史还是请名教养嬷嬷,专门教教她为人处事之道,以及人性善良之好处,否则,哪天御史府被蛇攻击了,咬伤人,岂不是无妄之灾……”言下之意,御史府频繁出事,都是府里的人做恶太多,自寻死路! 张御史被洛阳太妃驳的哑口无言,老脸一红:“受教了,都是我太疏于管理……既然玉菲没事……我们就先告辞了……”再不走,洛阳太妃肯定会让自己无地自容! 望着张御史一家落荒而逃的身影,洛阳太妃冷冷一笑,宵小之辈,心胸狭窄,满脑子阴谋诡计,尔虞我诈,这种人,不可与之结交…… 洛阳王妃却是沉下了眼睑,眸底寒光闪闪,张玉菲的毒已解,很快就会醒来,既然她回了御史府,那府中的人,就一个都不能再留…… 醉情楼雅间,欧阳少弦处理完所有事情,起身走向内室,雨儿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 内室大床上,慕容雨侧躺在锦褥上,睡的正熟,白嫩细滑的小脸轻轻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上卷,樱红的唇瓣过份娇艳,映着深色的帐幔,宛若一副赏心悦目的睡美人图。 欧阳少弦走至床前,动作是刻意的放轻,唯恐声音大了会将慕容雨吵醒,小心翼翼的坐到床边,欧阳少弦望了慕容雨片刻,慢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细滑的小脸,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睡梦中的慕容雨也察觉到有人骚扰她,紧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小手在脸上空扫了扫,赶开欧阳少弦的大手,再次安静下来,进入梦乡。 欧阳少弦眸底的笑意更浓,雨儿是习武之人,即便是在睡觉,警觉性也是很高的,若是有陌生人进来,她定会立刻察觉到,如今,自己坐在她床边,她还睡的如此安稳,说明她对自己很信任,对自己的气息很熟悉,所以,自己靠近她,她没有任何防备与警觉…… 处理半天事情,欧阳少弦也累了,脱掉外衣,顺势躺在了慕容雨身侧,闭目养神,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少点东西,眼睛闭的再紧,他也睡不着觉,但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少了什么东西。 身侧,慕容雨呼出的香甜气息喷洒脸庞,欧阳少弦嘴角微扬,少的是她! 伸手将慕容雨抱进怀中,欧阳少弦心中的空虚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真真实实的踏实,情不自禁的吻吻慕容雨樱红的唇瓣,轻嗅着她发上散发的淡淡清香,欧阳少弦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浅浅的笑,雨儿长大了,身体玲珑有致,抱在怀中的感觉,的确比两年前更舒适。 第八十九章:准备万里红妆 朦胧中,慕容雨想要翻身,却怎么都动不了了,不悦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欧阳少弦无限放大的俊脸,心中一惊,慕容雨猛然翻身坐了起来,窗外,天已擦黑,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睡的好吗?”身侧的欧阳少弦也醒了过来,确切的说,在慕容雨刚刚恢复意识时,他就已经醒了。 “精神充沛,你睡觉时,怎么不叫醒我?”两人都还没订亲,就孤男寡女的睡到了同一张床上,慕容雨虽然重活了一世,思想还没有如此开放。 “看你睡的熟,没忍心叫你。”欧阳少弦下床穿好靴子,即便慕容雨睡的不熟,欧阳少弦也不会叫醒她,抱着美人睡,可比独自一人躺着舒服的多。 “天色不早了,起床梳洗一下,咱们去外面走走!”忠勇侯府规距多,慕容雨不能在外过夜,分开前,欧阳少弦自然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与心上人相处的时间。 梳洗后,用了饭菜,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并肩走出雅间:“世子,我们去哪里?”走廊中,慕容雨征询欧阳少弦的意见,慕容雨虽久居京城,却很少出门,就算是出门,也是去某个府中赴宴,坐车去,坐车回,对京城的其他事情,了解的不如欧阳少弦多。 “去湖边走走吧,夜晚有风,湖水也可去热,绝对是纳凉的好地方……” 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商谈着事情走远,二楼,一间雅间的门打开,衣衫半敞,露出大半个胸膛的宇文明走了出来,俊颜上带着满足后的晕红,嘴角噙着冷笑,眸底闪着嘲讽与阴冷,等慕容雨看到慕容琳的惨相时,哭都来不及了吧,哪里还会笑,自己就喜欢看她伤心,难过! 正欲开口叫住慕容雨,宇文明脑海中又闪过另一个念头:慕容琳是个死缠烂打,哭哭啼啼的主,万一慕容雨将事情告诉忠勇侯慕容修,对老头子施压,逼迫自己娶慕容琳怎么办? 自己需好好计划计划,如何才能毫不留情的甩掉慕容琳,并狠狠打击慕容雨…… 迷迷糊糊的,慕容琳只觉头疼欲裂,骨头就像拆过重组一般,疼痛酸涩,全身更是软软的,提不起丝毫力气,长出一口气,用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摆设。 这是哪里?慕容琳心中一惊,迷离的神智瞬间清醒,猛然翻身坐了起来,薄薄的凉被滑落,露出她不着寸缕的身体:“啊!”慕容琳惊呼一声,抓起被子盖住光洁的身体,心扑通扑通直跳,怎么回事? “你醒了!”身侧传来男子迷蒙的声音,慕容琳心中一惊,快速侧目望去,宇文明竟躺在她身侧,由于她抓走了被子,他同样不着寸缕的身体映入眼帘:“你……你怎么会睡在我身边……我们……没发生什么事吧?”慕容琳小脸微红,抱着一丝侥幸。 宇文明坐起身,拿起一旁的衣服,慢腾腾的穿着:“昨天我们都喝醉了,具体的情形,我也记不太清楚,不过,你死拉我到床边,我倒是记得……” “我喜欢的是世子,拉你到床边干什么?”慕容琳一急,松了手,薄被再次滑下,露出褥子上已经干涸的处子落红:“啊!”慕容琳惊声尖叫了起来,眸底闪着惊恐与绝望,紧抓着宇文明的胳膊,歇斯底里的高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给我解释清楚……”自己的清白没有了,这是做梦的吧,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宇文明紧皱着眉头,狠狠甩开慕容琳下了床:“是你喝醉了酒,发酒疯,舞骚弄姿的脱掉了你自己和我的衣服,主动与我……那个的,有什么好解释的……”言下之意是,慕容琳喝醉了酒,gouyin了宇文明。 “这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慕容琳吼叫着,失了清白,自己还如何配世子:“一定是你贪恋我的美貌,趁人之危……” 宇文明嗤笑一声,语带不屑:“慕容琳,拿镜子照照你的样子,半边脸被毁的丑颜女,我会贪恋你的美貌?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是我趁人之危,你肯定会挣扎对吧,仔细看看你身上,哪有半点挣扎过的痕迹?” 宇文明对慕容琳没有感情,更谈不上喜欢,尽管她是初次,办事时,他仍然是直奔主题,连吻都没吻她,虽说她越挣扎,他的动作越快,惩罚的越重,但他当时只是紧扣住了她的手腕,最多出现点淤青,身上当然留不下任何痕迹…… 琼花酿后劲很大,但上头慢,宇文明下在酒中的药,可催动酒劲,所以,慕容琳喝下第二杯琼花酿后,就头昏眼花了。 “我喝醉了,拉你,你就不会推开我吗?分明就是你占了我便宜……”慕容琳哭泣着,泪水朦胧,隐隐做疼的脑海中似有似无的闪过一些破碎画面,待她想要仔细看清时,那些画面又不见了:“是你强行我的,我要去告你!”自己的清白,不能白白失去。 宇文明不以为然:“想告就尽管告吧,反正这件事情我在理,就算闹到皇上那里我也不怕,不过,你应该知道女子贞节的重要性,若是被人知道,你已是残花败柳,你觉得,还有人愿意娶你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慕容琳怔立当场,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再次不断滑落,是啊,若是被世子知道自己已非清白之躯,绝不会再娶自己的…… 见慕容琳的思想有些动摇了,宇文明暗暗冷笑,大方的摆摆手:“这次是咱们喝醉酒,一场荒唐,你情我愿的事情,谁也别怪谁,时候不早了,穿好衣服,各自回去吧,进了府中的大门,我是宇文二少爷,你是慕容二小姐,今天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慕容琳沉下眼睑,是啊,只要自己和宇文明不说,没人知道自己失了清白,自己可以照常喜欢世子,订亲,嫁人,可是,新婚夜要怎么办呢? “我先去柜台结账,你穿好衣服,吃点东西,就回忠勇侯府吧!”宇文明出了雅间,喜滋滋的走下楼梯,真是个蠢货,三言两语就被自己说服了,原本自己还以为会和她磨上大半天呢。 慕容琳年龄虽小,身材也很一般,不过,味道嘛,勉强凑和,等她及笄时,自己也差不多玩烦了,到时,再一脚踢开便是…… 若是平常,最多三个月,宇文明就会玩烦一名女子,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宇文明每月那个的次数有限,玩烦女子的期限,也向后延伸了一些…… 烟雨阁,慕容雨梳洗完毕,琴儿将一封信递了过来:“小姐,这是楚宣王府的暗卫刚才送来的。” 慕容雨打开来看,雪眸瞬间眯了起来,眸底闪过一丝冷冽与诡异:宇文明的确聪明,做事周到细致,哄人的方法,也是高明至极,尝到了美人的美味,在厌恶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放开美人的…… 慕容琳那边,自己暂时不必操心了,身中蛇毒的张玉菲回了御史府,御史府只怕是要倒大霉了…… 夏日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万里晴空,艳阳高照,瞬间过后,就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雨大大、小小,停停,下下,淅淅沥沥的下了两三天,丝毫都没有完全停下来的意思,不能出门务农、务商,百姓报怨,高门贵族的人,大多是吃的好,睡的好,日子过的舒适无比,不过,有些人也在报怨着,比如御史府。 “这雨下了两三天,还不停,府里快没新鲜蔬菜吃了……”张夫人打着雨伞来向张御史和御史夫人请安,眸底闪过一丝不情愿,下这么大的雨,问安居然还不免除,真当自己是名门望族啊,非要礼数如此周全。 “玉菲的伤势如何了?”御史夫人和蔼的笑着,轻抿茶水,没有注意到张夫人的异常,张御史捧着茶水未喝,不知在思索什么。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大夫说,现在不宜下床,要多休息才行!”这种鬼天气,谁愿意来回跑,不如明天自己也称病不来…… “下雨天,路不好走,以后,晚安就免了!”白天走走倒无妨,晚上路太滑,还是不要来回跑了…… “是!”张夫人等轻轻笑着,谢过御史夫人恩典。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大半个天空,雷声滚滚,雨声倾盆,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好像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御史夫人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笑道:“时候不早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是,母亲!”众人行过礼,正欲转身离去,只听轰的一声响,好好的屋顶突然塌了下来,将众人重重砸在下面…… “这是什么声音?”伤势刚刚恢复的张玉菲扶着丫鬟的手走到花园中,听到了一声巨大的轰隆。 小丫鬟听了片刻,摇摇头:“除了风声和雨声外,奴婢没听到任何声音。” 张玉菲叹了口气:“可能是我听错了。”向祖父,祖母问过安后,必须提提议亲的事情了,自己的年龄,不能再等…… 花园前就是池塘,雨下的很大,池塘边很滑,张玉菲尽量远离池塘,行走的也很小心,突然,脚下一紧,有冰凉的东西缠到了她脚腕上,张玉菲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脚下一滑,整个人被大力拽进池塘中。 水没头顶,冰冷腥臭的水无孔不入的钻入口中,鼻中,耳朵中,不停挣扎着,扑腾着,心中充满恐惧,死神一步步来临…… “来人啊,救命啊,小姐落水了……”小丫鬟惊恐的尖叫穿过雨声,划破漆黑的长空…… 三天后,天色放晴,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人们各司其职,大街上,小巷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茶馆,酒楼也都坐满了人,喝着酒,聊着天: “听说了没,御史府塌了,砸了前去问安的所有人……” “要我说,该他们倒霉。”一客人将花生扔进口中:“这房子怎么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在晚安时间塌……” “最近几年御史府犯太岁吧,除了倒霉还是倒霉,就没出过一件好事……” “那房子可是皇上御赐的,怎么会说塌就塌了呢?”一人不解。 “塌房子那天可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依我看,十有**,是御史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上天给的惩罚……” “连皇上的龙威都保护不了她们,可见他们犯的事是罪孽深重……”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一辆豪华马车飞驰而过…… 半柱香后,马车停下,一名小丫鬟从马车上快步走了下来:“大小姐,大牢到了!” 帘子打开,慕容雨扶着琴儿的手走下马车,望着近在咫尺的大牢,嘴角轻扬起一丝诡异的笑:“事情都安排好了?” “回大小姐,全部安排妥当,牢头那边也打点好了,您可以进去见人!” 留下其他人,慕容雨只带着琴儿进了大牢,打开牢门,阴暗潮湿气息扑面而来,慕容雨微微皱了皱眉,迈步走了进去。 牢内常年不见阳光,弥漫着阵阵发霉的腥臭味,琴儿交给狱卒一块银子,狱卒打开一间牢门,叮嘱道:“动作快些!” 狱卒走后,慕容雨打开门走了进去,干草铺就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由于背着光,再加上,头发凌乱着散了大半个脸,看不清她的相貌,从单薄的身形可以看出,是名女子。 大牢与忠勇侯府的房间,可谓是天差地别,张姨娘这养尊处优了十多年的人,居然落到今天这副田地,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一切,也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 “张姨娘,别来无恙吧!”慕容雨清冷的声音,将张姨娘从沉睡中唤醒,慢慢睁开了眼睛,渐渐看清眼前人,张姨娘吓了一跳,猛然翻身坐起,快速向后退去,全身颤抖着,眸底写满了惊恐:“谢……谢梓馨……你不是死了吗……” 慕容雨冷冷一笑,果然是做贼心虚:“娘的确是死了,我是慕容雨,张姨娘,您不会是坐了一年半的牢,坐傻了,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了吧?” 慕容雨眸底闪烁的清冷、幽深的光芒,与谢梓馨的温柔善良完全不同,张姨娘确定了来的的确是慕容雨,瞬间换了脸色,冷声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姨娘久居大牢,消息不够灵通,我是来向张姨娘传消息的。”慕容雨声音戏谑,冷冽:“三天前,暴雨狂风夜,御史府房屋塌陷,张御史,御史夫人等皆被砸于倒塌的屋顶下,被人发现,救出时,血肉模糊,生死未卜……” “事情是你做的?”张姨娘气愤的怒瞪着慕容雨,凌厉的目光,似要将她凌迟处死:“你好狠的心!” “我只是一名贵族千金,没那么大的势力,也没那么大本事以这种方法除去张御史,张玉兰,你们家得罪了厉害人物了!”慕容雨语气轻快,轻描淡写:“同一时间,张玉菲掉入池塘,你那远在边疆的哥哥,也因劳累过度,累死石场……” 咳咳,张元华的事情是慕容雨让人做的,大半个月前就过世了,慕容雨故意将事情说的扑朔迷离,只为迷惑张姨娘的视线。 突然,慕容雨压低了声音,眸底,诡异异常:“这件事情,怎么看都像是在灭门,张姨娘,你们御史府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 张姨娘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心底深处的恐惧瞬间袭遍全身,灭门,是他们做的吗? 慕容雨眸光凝重,张姨娘不知道洛阳王妃的事情,自然不知道真凶是洛阳王妃,不过,以她的表现来看,她猜到害御史府的人是谁,并且,她非常害怕那人,五年前的叛乱,自己母亲和哥哥的死,绝对不简单。 “御史府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张姨娘,你说,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你?”许多人都贪生怕死,张姨娘也不例外,慕容雨给她加上一剂猛药,不愁张姨娘不说实话。 “救我,救我!”张姨娘惊恐万分,爬上前来,慌不择人的去拉慕容雨的手。 慕容雨皱皱眉头,快速避过张姨娘伸来的脏手,冷声道:“你我是敌非友,我凭什么救你?” “我……我……”张姨娘眼睛转了转,轻轻叹了口气:“五年前,你母亲和哥哥的死,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慕容雨俯下身,目光阴冷:“那人是谁?” “你救下我,我就告诉你。”张姨娘讨价还价,毫不退让。 慕容雨冷冷一笑:“张玉兰,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五年前,是你雇人杀了我母亲和哥哥吧!” 张姨娘全身猛然一震,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慕容雨,目光震惊: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仿佛看透了张姨娘的心思,慕容雨勾唇冷笑:“我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那些凶手都被你杀人灭口了,那些人不是一个两个,不是我看不起你,以你的本事,还派不出厉害的杀手杀他们,张御史也有参与这件事情吧!” 果不其然,慕容雨成功看到了张姨娘眸底的惊恐:“原本,只要你实话实说,我还准备给你一条生路,现在看来,你是谎话连遍,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张御史还有口气在,这件事情,我还是找他吧,相信他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比你开明的多,肯定会对我说实话的……” 张姨娘是慕容雨的杀母,杀兄仇人,无论她说不说实话,慕容雨都不会让她好过。 出了大牢,阳光明媚,琴儿快步上前:“大小姐,张姨娘对您带来的消息,好像并不相信……”否则,大小姐转身离开时,她就会开口叫住大小姐了。 慕容雨冷冷一笑:“张姨娘聪明又狡猾,岂会轻易相信别人,想从她口中套出实话,必须要行非常手段。” “什么非常手段?”琴儿不解。 慕容雨望望天空,嘴角轻扬起森冷的笑意:“今晚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第九十章:转眼便是三年 宁王府的大厅里,男子面若冠玉,剑眉斜飞入鬓,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些许散落在肩上,严谨中透着一丝不羁,一身大红的锦袍包裹着高大挺拔的身躯,整个人犹如一团火焰,似乎能够点燃整个世界的热情! 安乔匆匆的脚步在大厅外顿住,目光紧锁着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的男子,紧咬着唇,隐忍着心里的激动,是他!也只有他才能将一身红色穿出超凡脱俗的味道! 前世,他死的时候,她匆忙赶去,依然无法见到他最后一面,他最后留给她的记忆是紧闭的双眼,以及一身混合着鲜血的大红锦袍! “煜……哥哥……”安乔叫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连她也认不出来,是啊!能不激动吗?她又再一次见到他了,站在她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他! 前世,这个人在她的生命里占着一个特殊的位置,他的死,甚至都和她有着间接的关系,她曾后悔那次为什么不阻止他出征,可后悔有什么用?他终究是离她而去! 楚煜听到安乔的声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回过头,一抹声影便朝他扑过来,眼里划过一抹宠溺,配合的张开双臂,准备好怀抱迎接着女子的到来。 “煜哥哥……你没事,太好了!”安乔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触碰到的真的是他温热的身体,这让她更加激动不已,前世,无数个夜晚,她不断梦到她最后抱着他时,他身体传来的冰冷,那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如火一般的男人也会有冷却的一天! “怎么哭了?煜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吗?”楚煜轻拍着她的背,眼里似疼惜,又似满足,几年不见,乔妹没有忘记他! 安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也没有顾忌什么,在他的面前,她可以任意撒娇,可以依旧是那个时常跟在他身后,被他保护着的妹妹! 见她如此,楚煜无奈的笑笑,修长的双臂将她搂得更紧! 等到安乔哭得累了,方才从他的怀中出来,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此刻的他和记忆中这个时候的他一样,神采风扬,眉宇之间英气十足,脸上自信的笑容依旧灿烂,依然是那个热情燃烧着的男人! “乔妹还是笑着最漂亮!”楚煜疼惜的捻起袖子,温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你还说!小时候是谁故意惹我哭的?”安乔揣着拳头,敲在楚煜的胸膛,也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会如此放肆! “唔……痛!”楚煜蹙眉,捂着胸口,故作受伤的惊呼,“原来乔妹是如此记仇的!” 小时候他确实喜欢将她逗哭,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只喜欢看到她的笑容了! 安乔被他脸上搞怪的表情逗笑了,这是她的煜哥哥!如假包换的煜哥哥! 楚煜看着安乔,眼神瞬间变得认真,打量着安乔,看着她身上作妇人的打扮,嘴角勾起一抹笑,语气却难掩苦涩,“几年不见,我的乔妹不但长大了,还嫁人了!” 虽然身在远方,但他也时刻让人留意着安乔的情况,从信中,他得知她爱上了一个叫做傅珏宁的男人,那时,他以为乔妹不过是少女情怀,只要她的兴头过了,她还是他的乔妹! 只是,当他得知安乔嫁人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便慌了,是他太自信,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乔妹是喜欢他的!可是……乔妹嫁人了,他终究还是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了代价! 纵然是这样,他还是想见她,所以才奏请皇上,让他回都城省亲!还没回家,他便首先来了这里!直到见到她,他更加知道,即便是乔妹嫁人了,他的心依旧收不回来了!可那又怎样?乔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是啊!嫁人了!”安乔神色微敛,可嫁的却非良人! 不想让楚煜看出她的心思为她担心,安乔快速的转换话题,“煜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给我找个嫂子了!” “哪个女子会要我?”楚煜同样也不想让安乔看出他的爱意,以免给她增添烦恼,收敛好自己的思绪,叹息的摇着头,转身端起桌上的茶浅抿着,谁会要一个失了心的人,即便是娶妻,也是负了人家姑娘! 但敏锐的安乔还是听出其中的苦涩来了,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煜哥哥一直都爱着她,还爱得那么深,以至于以后还……想到那些事情,安乔的心里一痛,却是强撑出一抹笑容,“煜哥哥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皇上亲封的大将军,肯定有好多女子都期盼着当你的将军夫人,你怎么会没人要?” “你呀!就别为我操心了,几年不见,怎么变得跟我娘似的,不对,比我娘还啰嗦!”楚煜拧着剑眉,故作不耐烦的扫了安乔一眼,心中的苦涩却是越积越深,将军夫人?他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将军夫人! “好了,那我不说这个了,煜哥哥,这次回来,你别离开了,好吗?永远不要离开!”安乔想到前世,始终不安,这一世,她虽然没有助傅珏宁,但她却不知道楚煜会不会遭遇前世的劫难,毕竟战场有太多的凶险,煜哥哥虽然骁勇善战,短短几年间便成为黎国百姓称颂的将军,但刀剑无眼,人心难防!她不希望再次看到这个如火一样的男人变冷却! “哈哈,乔妹,你这么想念煜哥哥么?大丈夫志在四方,怎能安守在平阳城这个小天地!你忘记了?小时候是谁说喜欢煜哥哥一天比一天强大,好永远保护乔妹的?”楚煜放下茶杯,眼里神采熠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都只是掩饰,他曾经就是以为大丈夫志在四方,他要变得强大,所以便去了军队,但现在才发现,若是心系一个女子,飞得再高,终究是要落地,要归家,只是他归得晚了!乔儿现在还需要他的保护吗? “煜哥哥……”安乔有些急了,“乔儿错了,乔儿不要煜哥哥保护乔儿,乔儿只希望你能够平安无事!” 或者正是因为小时候的话,前世他才会为了她不惜生命吧!前世,她欠他太多了! 但他却不知道,在她的心里,他的安好才是她最在意的! “傻乔妹!”楚煜叹息一声,心疼她对自己的担心,不忍看她皱眉的样子,起身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心,“你说什么,煜哥哥都依你,谁叫你是我的乔妹!” 永远不离开?他也想啊!可是时刻看着她,他管得住自己的心吗?看着她和她的丈夫恩爱有加,他能不嫉妒吗? 得到他的答案,安乔终于绽放出一抹笑容,不住的点头,“永远不许离开!”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煜哥哥出事! 脑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想到导致楚煜之死的那个人,安乔的眼里凝聚起一抹阴沉,心中隐隐有不安浮现,但看到楚煜灿烂的笑容与宠溺的双眸,安乔心中便更加坚定:无论是谁,都休想伤她的煜哥哥!即便是那人也不行! 这一世,就让乔儿保护你! 楚煜的归来,让安乔的心中多了许多喜悦,为了不让前世的那一幕再次发生,安乔再三确定了楚煜会留下,才放下心来,二人相谈了许久,直到天黑,楚煜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宁王府,他知道,只要再稍微多待上一会儿,便会看见乔妹所嫁的这个男人,但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好奇乔妹所爱之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但心里始终害怕亲眼看到乔妹和她夫君恩爱的一幕! 或者,只要他见傅珏宁一面,精明的他便会发现,乔妹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爱这个男人!或许便会想要更深的探寻,乔儿眼底那淡淡的哀伤与担忧从何而来! 楚煜走后,傅珏宁果然不多久就回到了宁王府,却是一身的落魄,早先出门时那身光鲜亮丽的装扮早已经不复存在,浑身散发着酒味儿的他,一进王府大门,便歪歪斜斜的走进安乔的院子,见安乔在灯光下认真的看着什么书籍,神色一派悠然,他原先迷蒙的眼神微变,愤怒的上前夺过她手中的书籍,狠狠的丢在地上。 这个举动让安乔眉心微蹙,扑鼻而来的酒气让她隐隐生出一丝不悦,抬眼看向傅珏宁,打量着此刻的他,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看来果然是碰壁了么?这在她的意料之中,不过,她倒是想知道,皇上是怎么处置傅珏宁的! 傅珏宁抬手指着安乔,语气尖酸锐利,“哼!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父皇收回了让我在朝堂上朝的旨意,如今本王又是那个什么狗屁实权都没有的闲散王爷了!你还有闲情逸致看书,安乔……你说,你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今天他如实禀报自己拿不出二十万两银子的事情,父皇听了,当时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一样发怒,只是,在几个时辰之后,就在他以为能够平安度过此劫的时候,父皇便让他身边的第一太监前来告知他,说是以后不必早起上朝,让他好好经营经营王府中的事情! 当下一听,他即便是再笨,也算是明白了,父皇并不是不生气,只是这怒气发的晚了些而已,但给他的震撼与惩罚却是让他如晴天霹雳的! 他好不容易能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权力,涉足朝政是他迈向皇位的第一步,但如今为了这二十万两银子,却什么也没了! 安乔隐约明白了什么,面容却是如往常一样镇定,“王爷说的哪里话?王爷不也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乔儿提出的是个好主意吗?如今怎么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乔儿的头上了?凡事有得必有失,不管王爷失去了什么,但王爷毕竟得了二十万两银子,不是吗?” “哼!二十万两银子!本王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载在这钱财之上!”傅珏宁醉意中,一拳狠狠的打在桌子上,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切的事情都变得不顺,大婚之前总是为他出谋划策的乔儿呢?哪儿去了? 想到这里,傅珏宁的眼神一凛,粗暴的握住安乔的双肩,语气凌厉的质问,“你不是本王的乔儿对不对?你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本王的乔儿怎么了?你快还本王原先的那个乔儿!” 安乔对上他激动的略带一些疯狂的视线,嘴角轻扬起一抹讽刺,傅珏宁啊傅珏宁,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说乔儿是你的?前世,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你甘愿牺牲一切,得到的又是什么?你可有真正的疼惜过她,爱过她?你爱的,不过是她那颗玲珑心,不过是想要利用她的头脑,为你出谋划策,捧着你一步一步的走向皇帝之位! 这些安乔都没有说出口,她只平静的看着傅珏宁的失控,对,她就是要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如何和他最期待的皇位失之交臂,看着前世那些伤过她害过她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前世,她已经当了一世的善男信女,这一世,她不屑为之!她有她想要保护的人,想要护卫的东西,眼前猛地闪过两个身影,一个飘逸如风,宛如天人,一个红似火,热情豪放! 傅珏宁见安乔淡然的模样,心中更加气愤,甚至有一种想要将她撕碎的冲动,可是,想到父皇传给他的话,所有的念头都瞬间打消,眸光微紧,眼中多了一丝审视,紧咬着牙齿,最终松开握着她双肩的手,“好一个安乔,本王倒是要看看,段无暇能护你多久!” 狠狠的丢下这一句话,醉意未消的他,踉踉跄跄的转身出门,走出安乔的房间,留下依旧平静如水的安乔,捡起被傅珏宁丢在地上的兵书,眼里闪过一抹光华。 段无暇能护她多久?安乔微微闭上眼,脑中有无数思绪闪过,她也不知道段无暇能够护她多久,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她必须要壮大自己的势力,前些时候她不急,那是因为她在等待最好的时机,而如今……这个时候,看看日子,机会应该快临近了吧! 知道前世发生的大事,安乔的心中早已经有了计划! 当晚,傅珏宁离开安乔院子之后,便出了王府,直接去了百花阁,招了漂亮的美姬,整夜软玉温香,宿在花楼,翌日一早,安乔从王府丫鬟口中得知这个事情,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傅珏宁和什么女人在一起早已经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前世她就已经经历过他流连青lou的事情了,不是吗?只是这一世,她再也不会为这些事独饮伤悲! 傅珏宁从丫鬟那里探听出安乔的反应,脸色再一次黑得不能再黑!这个女人当真能够有如此的雅量么?还是她的心里一点儿都没有他这个宁王!? 好一个安乔,难道她的心真的在段无暇那里了?想到这些,傅珏宁嫉妒不已,但他只是一个手无实权的小王爷,和身为金耀皇朝大皇子的段无暇根本没法比,但妒意难消,便报复性的整夜夜宿花楼,并且故意让人将这些事情都传到安乔耳里,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够忍道什么程度?! 傅珏宁的心思,安乔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明了,每天听着丫鬟“无意间的汇报”,安乔依旧是淡淡的一笑,却是讽刺至极:傅珏宁啊傅珏宁,你现在也就这些报复的伎俩了吗? 她倒是要看看,傅珏宁还能继续多久! 用了几两银子,安乔使了几个经常在街上游走的小乞丐将傅珏宁夜宿花楼整整快一月的事情散播了出去,不足两天,整个平阳城便知道黎国多了一个风流王爷! 她倒是要看看,傅珏宁的这些作为若是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亦或者是让段欣蓝知道了,又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前些时日,段无暇因事暂时离开了平阳城,楚煜整日被黎国皇帝宣进宫,为他设宴,同时忙着安顿他带回的部分将士,而安乔的日子依旧悠闲自在,每日里看看兵书与战略地图,除此之外,她就是在等待,等待着那个时机的到来,同样也等待着看傅珏宁引火**! 这天一早,安乔刚用完早膳,一抹大红色的身影便匆匆进了王府,楚煜好不容易摆脱了皇上的召见,得空便来看安乔,一见到她,便拉着她出了王府! 安乔看他一脸神秘的模样,心中了然,小时候,他一有好东西要献宝,眼神便是如此的神采奕奕,这一次,他又要拿什么东西出来? 心中怀着期待,安乔跟着他上了马车,前世经历了楚煜的死,她此刻万分珍惜这个如哥哥一般疼爱着她的男人! 猛然,一阵骏马嘶鸣,马车也倏然停住,所幸马车内动荡不大,安乔只是身体微斜,刚好扶正了身体,一只修长的手臂挑开车帘,随即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乔儿……”段无暇的声音难掩激动,前些时候有事离开,今天才赶回了平阳城,心中想着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安乔,天知道,这段时间的分别,更加让他明白,这个女人是已经完全的控制住了他的心神! 方才看到宁王府的马车,段无暇心中一喜,也没有顾忌这正是大街之上,便拦下了马车,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向来行事严谨的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莽撞了!不过,他却乐于如此! 要出口的话在看到马车上除了乔儿之外的那一个男子的时候堵在喉咙,段无暇神色微凛,目光紧锁着眼前这个长相不凡的英俊男人,这人是谁?为何和乔儿同乘一辆马车?他和乔儿又是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楚煜也看到了段无暇,眼里先是闪过一抹惊艳,随即而来的便是探寻,这男人对乔妹的称呼如此亲昵,又当街拦下马车,想到前些时候听到的那些他不愿意去相信的传闻,楚煜眸光一紧:莫非那些传闻是真?莫非这就是无暇公子? 安乔看到段无暇的那一刻,脸上随即绽放出一抹笑容,心中一动:段无暇他回来了! 此刻她竟然发现,她比想象中更加期待见到他,但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敏锐的她察觉到四目相交的两个男人之间流窜着的诡异气氛,不由得微微蹙眉,下一秒,便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乔儿,他是谁?” “乔妹,他是谁?” ------题外话------ 另:推荐木木夕雨的文《天价为聘之嫡女》: “娘子,你不觉得你相公很可怜吗?”小白兔的声音。 “怎么了你?”堂堂慕容家的少爷,可怜?这简直就是一无赖! “我已经很就没有抱过你了。”小白兔撒娇了。 女子翻了白眼,前一刻才抱了,难道她记错了? “娘子,我想,我们该去‘造人’了。”刚学会的词,便用上了,这个叫做学以致用。 段无暇和楚煜发现对方问出了和自己一样的问题,不约而同的蹙眉看了彼此一眼,都是带着防备与探寻,随即又同时将视线转向安乔,且都是询问的意味! 这样的默契,让安乔心中都浮出一丝讶异,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但又很快的恢复了往日里的镇定,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这位是无暇公子,这位是楚煜!” 安乔尽量怎么简单怎么介绍,但这明显都不是让二人满意的答案,知道名字又怎样?他们两人心中都想知道的是对方和安乔的关系! 段无暇进了马车,坐在安乔旁边,朝着楚煜拱了拱手,嘴角轻扬,“原来阁下就是黎国的楚大将军,幸会!” 在他的眼中,黎国虽小,但楚煜的名号却是响亮的,此人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就已经从一个营中的小卒一步步的做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传闻,这个红衣将军,熟知兵法,骁勇善战,战场下,他是一个儒雅公子,一旦上了战场,便好似一团火焰,如战神一样,势不可挡!能耐可不比黎国皇帝的那几个皇子小! 只要有他的战场,他便永远是胜利的那个人!但没有想到,他居然和乔儿认识,想到这里,段无暇深邃的眸子里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锐利闪过,这人看自己的眼神让他心中多了一个猜测:楚煜对乔儿的心思似乎不简单! 而楚煜在确定了眼前飘逸如谪仙的男人确实是段无暇时,心中也是一紧,“有幸得见无暇公子,才是楚煜的荣幸!” 二人表面上你来我往的礼貌寒暄,但四目相交,却是暗藏汹涌,楚煜得知安乔嫁人,已经有了心伤,如今看段无暇对乔妹那若有似无的占有姿态,心里更不是滋味,更加想要知道,在乔儿的心里,段无暇到底占着什么样的位置! “乔儿原来和楚大将军相熟,这点倒是让我十分吃惊!”段无暇依旧想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乔儿向来待人淡漠,但对楚煜,她却是例外,这点让他心里微堵,因此这看似僵硬的一句话,说出来,却是平添了几分醋意。 安乔微怔,本以为刚才的回答就已经打发掉这两个男人,却没有想到还是逃不过,段无暇语气中的那分酸意,更加让她心中浮出一丝异样,下意识的想到那日在冰窖,他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以及那天在马车上那个乱了她心的吻,脸上迅速的浮出一抹红晕,但这抹微红落在两个男子的眼里,却是不约而同的眉心微蹙,各有所思。 段无暇眸光微凛:为何提到楚煜,乔儿她会有如此反应?莫非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楚煜大红袖袍下的大掌不自觉的收紧:他还不曾看到乔妹如此小女人的模样,即便是提到她的夫君宁王,也没有如此害羞的表情,为何这段无暇的一句话便让她如此妩媚动人?心里一阵失落,传闻段无暇和乔妹关系匪浅,原来是真的! 两个男人眼中的防备更甚,似乎是都不想让对方得意,楚煜转眼看向安乔,俊朗的脸上笑得意味深长,“要说相熟,没有谁比我跟乔妹更加熟悉,我们从小就认识,她总喜欢跟在我的身后,想想那时,还真让人怀念!” 楚煜的话刚落,安乔便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脚底窜上来,看向段无暇,却只见他依旧如方才那样云淡风轻的笑着,但以她对段无暇的了解,这笑容下面却是连她也无法探知的深沉。 果然,段无暇平和的笑了笑,“原来是青梅竹马!我想不止楚大将军会怀念‘那时’,其他的青梅竹马定然也如楚大将军一样,不过可惜了,所谓的‘那时’,也只能够怀念!” 段无暇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俊美无俦的脸上虽然笑容满面,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如针刺一样,毫不留情的驳斥着楚煜,楚煜脸色微僵,段无暇这是在向他宣誓什么吗? 他这么多年没有守护在乔妹的身边,回来晚了,乔妹嫁人了,他无话可说,但若事情不是他认为的那样简单,那便要另当别论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安乔,只见她眉心微皱,似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看安乔还来不及开口,却听到马车外骤然传来一个声音。 “老刘,马车上坐的可是王妃?” “老奴见过参见王爷!”车夫见到来人,面色微僵,没有料到傅珏宁会突然出现,想到原本马车上的王妃和楚将军,再加上刚才上了马车的无暇公子,这下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同样,傅珏宁的声音让安乔的心里也是闪过一丝诧异,傅珏宁不是在百花阁吗?怎么今天倒是在大街上遇到他了? 正在思绪期间,傅珏宁再次开口,“还不请王妃下来,本王有重要的事情吩咐她!” 傅珏宁的语气俨然一个一家之主的派头,眉宇之间多了些许王爷的高姿态,高扬着下巴,淡淡的目光透着一丝不怀好意,这段时间,他终日流连花楼,可安乔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完全将他的报复不当成一回事,不过,这怎么行?这不是他要的!他就是要让安乔知道,除了她安乔,他傅珏宁还可以有无数女人,想要谁就要谁! 今天,他如往常一样去了花楼,却没有想到会见到她,想到那个女人,傅珏宁的目光看向身后的轿子,眼里甚是得意,他更加没想到,还会得知一件如此惊人的事情! 当时,他便想着要利用这件事情在安乔面前扳回一城,而看到王府的马车停在这里,他心里更加高兴,看来老天都在帮他,若是在这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提及此事,搓搓安乔的锐气,那正好更加合他的意! 车夫见是王爷吩咐,理应该遵从,但想到王妃如今的能耐可不比王爷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安乔似是猜出了车夫的为难,看了马车上的两人一眼,这马车内的气氛让她觉得压抑,正好借此机会出去透透气,于是掀开帘子,走出马车,留下段无暇和楚煜两人依旧僵持着。 马车外,傅珏宁见安乔下了马车,脸上的得意更加的浓烈,扯高了嗓音,好似故意要将周围的行人引来围观一般,“王妃,本王今天要让你见一个人……哦,不,不对,是两个人……” 说着,转身走向身后的轿子,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安乔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表情! 安乔只是看着傅珏宁,心中对他的行为丝毫不放在眼里,不过,当她看到轿帘掀开之后,在傅珏宁搀扶下走出轿子的那个女子的时候,眸光倏然一怔,是她! 对上那女子的视线,安乔敏锐的从她的眼底看到一丝得意。 “王妃,好久不见!”女子正要对安乔行礼,傅珏宁却先一步拉着她,示意她不必多礼,那呵护与疼惜的姿态,十足十的是在对安乔炫耀和宣誓着什么! 两人的举动让安乔眸光中多了一丝讽刺的笑意,微微敛下眉眼,心中暗自腹诽:这两人看来是来向她示威来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人到底要玩什么样的把戏! “好久不见!”安乔嘴角轻扬,上下打量着眼前被傅珏宁如宝贝一样呵护着的苏梦月,一个多月前,傅珏宁那样坚决的将苏梦月赶出宁王府,如今对她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以她对傅珏宁的了解,若苏梦月没有利用价值,在傅珏宁的眼里,她连草芥都不如! 安乔的表情显然没有让傅珏宁满意,黑色的眸子微闪,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安乔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于是,高调的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王妃安氏,本王今日就要接梦月母子进王府,封为侧妃,梦月有孕在身,她之后的身子你就要多多操心了,要是亏待了本王的儿子,本王定不饶恕!安乔,你可明白?” 安乔微怔,心里顿时了然,她就说傅珏宁要向她炫耀什么,原来是子嗣?这孩子是那日两人在凉亭里颠鸾倒凤之时有的吧!前世,苏梦月为傅珏宁育有一女,没想到兜兜转转,有些事情还是会发生!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依偎在傅珏宁身边的苏梦月,此刻的她不胜娇羞,没有了那日哀求她时的卑微,她原本就是一个千金小姐,此刻经过傅珏宁刻意给她的装扮,倒是美艳了许多,那双闪着光亮的眸子也变得锐利起来! 安乔的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这两人此刻都是怀着一样的心思,不过,要想在她面前示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看周围已经陆续有行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一旁围观,安乔敛下眉眼,随即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走到苏梦月的身边,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苏姑娘!既然你已经怀了王爷的骨肉,理应住进王府的,王爷也说封你为侧妃,看来王爷对你甚是疼爱,那安乔希望王爷和苏姑娘能够白头偕老,无论痛苦疾病,繁华落魄,都要不离不弃才好啊!” 安乔故意加重了语气,意有所指的看着苏梦月,不知为何,苏梦月在听到安乔说“无论痛苦疾病,繁华落魄,都要不离不弃”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丝凉意窜过。 “当然!本王和梦月,当然会不离不弃,不仅如此,本王还会倾尽所有疼梦月肚子里的孩儿!”傅珏宁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亲抚着苏梦月尚未隆起的肚子,目光却是紧锁着安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并没有如愿的从安乔脸上看到他渴望看到的愤怒与嫉妒,心里顿时开始不悦了起来! 苏梦月也为了掩饰心中突然生出的不安,扯了扯嘴角,“王妃,梦月当然会对王爷不离不弃!” 从今以后,她可是宁王府的侧妃,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又怎么会离弃宁王?不仅如此,想到前些时日被处决的家人,苏梦月心中多了一丝恨意,她曾想过就此了结一生,可突然得知竟然怀有身孕,她知道,她的路还没有绝,就连老天都在帮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救命符,她要让那些陷害她爹爹的官员,一个个的都付出代价,而成为宁王侧妃,便是她的第一步计划! 宁王虽然不受宠,但好歹也有皇室血统,若是有她为他暗中谋划,一定能够让他成为皇子中的佼佼者,而那时,她便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女人!而眼前这个安乔……苏梦月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她若替宁王生了儿子,必定母凭子贵,到时候取安乔而代之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罢了! 如此想着,苏梦月心中的血液更加沸腾了起来,虽然她极力收敛着眼中的野心,但微微流露出来的那一丝兴奋却是被安乔看在了眼里,安乔心里了然,想想前世,苏梦月便有当皇贵妃的野心,而这一世,她更加不足为奇! 只是,安乔倒是想知道,这一世,苏梦月要如何实现她的野心! “王爷和苏姑娘真是羡煞旁人,今日互许誓言,皇天后土在上,又有这么多的百姓见证,二位定然能够守住誓言!”安乔嘴角轻扬,语气淡淡的,却是一字一句都是掷地有声,几乎能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 果然,围观者都是频频点头,不是赞叹两人的“良缘”,而是怀着看好戏的心态,前面一个月,宁王流连青lou的事情是传得沸沸扬扬,这个风流王爷的誓言,能否守得住,他们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不知为何,傅珏宁承受着众人的视线,心中却是一阵一阵的犯凉,总觉得安乔那平静的笑容蕴藏着让人畏惧的力量!此刻,他甚至有些后悔了,有了安乔的这句‘让大家做见证’的话,若是之后他真的离弃了苏梦月,那他便是那个让人唾弃与不耻的人了! 苏梦月心中浮出一丝得意,安乔这是在帮她稳固地位么?前些时候,她那么求她,她都不帮她说一句话,而此时,她也要巴结自己了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果然是一张王牌! 但是,太过得意的她,却不知道,安乔这样的行为,完全有她自己的原因,想到宁王府如今的状况,她倒是要看看,苏梦月到时候会不会失望!她以为她要进宁王府就只需要搞定傅珏宁么?苏梦月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 而同样天真的还有傅珏宁,他以为将苏梦月接进宁王府封为侧妃就可以打击得到她么?她不在意,又怎能受到打击?淡淡的看了一眼傅珏宁,反而她更想看二人如何折腾,现在得意的傅珏宁恐怕不知道他将苏梦月接进宁王府的举动,无疑是在皇上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吧!而段欣蓝又会怎么想? 不过对她来说,如此甚好,想到那几张陷害过她的人的面孔,安乔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她只需要等待看一场好戏即可! 马车上,已经将这一切听进耳里的两个男人,没有了方才的针锋相对,此刻都是紧拧着双眉,隐隐含着怒意,段无暇知道乔儿对傅珏宁无心,但傅珏宁这样的行为依旧让他不悦,心中对乔儿的疼惜,让他也顾不得会造成什么轰动,伸手撩开了马车帘子。 楚煜也早已经无法掩饰心里的怒气,他以为乔妹嫁了一个良人,但没想到这宁王居然当街要纳侧妃,这不是给乔妹难堪吗?他怎么能让乔妹受这样的委屈!? 想也没想的跟着段无暇走下马车,当两人一起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时候,浑身散发的怒气却是让人心里为之一震,傅珏宁的脸色更是黑得不能再黑,原来马车上不止安乔,除了段无暇,竟然连楚煜也在! 苏梦月也是被这两个男人俊美的外表惊艳了一下,她哪里见过如此气势不凡的男人,只是一眼,便觉得傅珏宁在这两人面前,竟然是丝毫不起眼!好像被他们看上一眼,心跳便不自觉的跟着加快了起来! 段无暇俊美无俦的脸上淡漠如霜,优雅高贵的朝着傅珏宁走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朗声说道,“宁王娶侧妃,我既然不巧的遇见了,怎么着也得凑个热闹!” 话刚落,傅珏宁还来不及消化段无暇有何意图,便看到楚煜走向他,但目光却是扫过苏梦月,眼里晕开一抹笑意,“你当真想当宁王的侧妃?” 两个男人,此刻好似很有默契的站在了一个战线上,一致将矛头对向傅珏宁和苏梦月,而一旁的安乔看到两人突然出现,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看他们眼神中蕴含的深意,明显是来者不善,这两人要干什么? 第九十一章:更是如漆似胶 纳兰静是想到皇帝会安排人,却没想到安排的这么直接,仿佛让她有些个措手不及,四周传来蜡烛燃烧的声音,这每一个的跳动,仿佛都是在催促纳兰静,再不行动或许就晚了,可奈何纳兰静根本是不懂武的,如今被人点了穴,只能任人宰割! “见过王爷!”外头传来宫女行礼的声音,纳兰静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接着便有一个人进来的脚步声,从他一深一浅的脚步来听,仿佛是喝了些个酒,有些个晕! 那脚步越来越来,纳兰静都可以透过盖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双脚,“静儿!”三皇子站点,脸上带着些许的醉意,瞧着眼前的女子,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 “静儿,我会好好的对你的,一定,比皇凶对你还好!”三皇子仿佛如宣誓一般,瞧着纳兰静不说话,以为她心里不开心,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个承诺,他轻轻的揉着眉心,许是因为身子弱,从小到大都没有动过酒,今日可是第一次,还吃了这么多,身子有些个消受不了了! “王爷!”终于有个宫人开口,纳兰静瞧不见她的摸样,可听起来许是个嬷嬷,不过是进来伺候纳兰静与三皇子吃交杯酒的! 三皇子不悦的皱着眉头,他好不容易才有与纳兰静单独相处的时间,怎能让人耽搁了,不由的斥了出声,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静儿,若是你愿意,我今生便如皇叔一般,只娶一人!”三皇子有些讨好的说了句,他垂着眼,小心翼翼的瞧着纳兰静,瞧她仍旧不发一语,心中有些个猜不透! 并非纳兰静被点了穴道不能说话,而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好,总不能说三皇子是一厢情愿,自己想嫁的是二皇子,或者,说自己正盼着二皇子来救自己出去的吗! “静儿!”三皇子叹了一口气!纳兰静便瞧着那双脚转动了一下,却是朝一边走去,然后便听到拿取东西的声音,纳兰静的心瞬间便明白,这是要掀盖头了吗,不知道为什么,纳兰静到底是有些个伤感的,总是希望,这盖头能是那个人掀的! 三皇子已经站在纳兰静的面前,纳兰静仿佛感受到他的秤杆,已经碰到了她的盖头,可良久没有动静,纳兰静不由的有些个惊讶,却瞧见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双脚出来,纳兰静的心瞬间跳的厉害,他终究是来了么,不过,还没有等纳兰静反应过来,她的盖头便被人挑了起来! 一张带着笑意,带着慵懒,带着几分惊喜的脸便印在了纳兰静的眼里,只见二皇子微微的弯着腰,手中拿着秤杆,瞧着纳兰静直笑,而旁边的三皇子直挺挺的站在拿来,胳膊弯着在半空中,仿佛被定上了一般! 纳兰静瞧见二皇子过来,眼中不由露出几分的欣喜,那眼眸仿佛闪着点点的亮光,越发的迷人,红色的喜服,将她整个脸都应承着有些个发红! “你!”纳兰静张了张口,不知问什么,今夜的他仿佛与平日里不同,带着几分的张扬,几分的算计,或者几分的火热,瞧着自己的眼神,让纳兰静不由的红了脸! “静儿,我来了,我来娶你了!”二皇子的嘴角似乎咧的更大了,瞧着眼前的女子,仿佛是做梦的一般,想要伸出手将她抱起,可是却怕惊了美梦! “静儿,跟我走!”可时间不等人,他终究是在三皇子的屋子,外头更是布满了皇帝的人,若是呆的时间久了,难免会让人发现,到时候真的只能前功尽弃,二皇子伸出手想要将纳兰静拉起,可奈何纳兰静根本没有动分毫,“静儿?”二皇子挑了挑眉,试探性的唤了纳兰静一句,心却提的很高,很怕纳兰静突然反悔了! 纳兰静瞧着二皇子这有些呆愣的傻摸样,不由的笑出声来,可心中终究是知晓的,现在了不是谈笑的时候,“我被人点了穴道!”纳兰静叹了一口气,聪明如二皇子,今日却是连这么小的事都瞧不出来,可见真是有些个发晕了! “哦?倒是我疏忽了!”二皇子不由的咳了一声,脸上却是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他不由的往前走了几步,纳兰静以为他要给自己解穴,却没想到,二皇子竟然直接从床上将纳兰静抱了起来! 红色的裙摆,瞬间散了下来,那一层层的,仿佛是天边的彩云,美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你!”二皇子身上的淡淡的味道,传到纳兰静的鼻尖,那股子带着男子特有的阳刚味,却是让纳兰静脸更是红的厉害,浑身都觉得有些个发烫! “等我!”二皇子瞧着纳兰静这般娇羞的摸样,心情仿佛是大好,轻轻的在纳兰静的脸颊亲了一下,那嘴角都快咧到耳际了一般! 二皇子将纳兰静抱在了屏风后头,才将纳兰静的穴道解开,纳兰静不由的白了他一眼,可瞧着地上的景象,却又不自觉的惊叹了一声,原是这屏风的后头是有暗道的,想来二皇子便是从此处进来的,而旁边却是放着早就昏迷的楚傲霜,瞧着衣裙有些个脏兮兮的,而发鬓更是乱了,丝毫瞧不出有半分尊贵的样子! 二皇子微微的一笑,毫不客气的抬起楚傲霜的脚,拉着便到了床边,然后猛的扔在了床上,纳兰静不由的张了张嘴,莫不是二皇子便是将人家娇滴滴的公主,就这样拉了一路吧,怪不得衣服都脏成那般的摸样! 二皇子有将三皇子推上了床,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了药丸,放在了楚傲霜与三皇子的嘴里,渐渐的,终于看到她们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二皇子微微的一笑,这才将三皇子的穴道给打开了,三皇子瞧见二皇子,有片刻的愣神,可一瞬间似乎抵挡不住药力的蛊惑,便低下了头去! “走!”二皇子笑着走了过来,他拉起纳兰静的手便带纳兰静走进了暗道,在她们走进去的一瞬间,暗道的石门便被关了起来,四周瞬间便黑乎乎的了,二皇子取了火折子打开,暗道才瞧见了一丝的光明! 这暗道许是刚挖了不久,纳兰静还能感受那浓浓的潮气,扑面而来,整个身子便有些个朝呼呼的,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二皇子往前走,可是她的心中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的安宁,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不需要她在官,就这一刻,二皇子手掌的温暖,让她不由的勾了嘴角! “到了!”二皇子说了一声,便寻了机关将这边的石门打开,这四周瞬间的亮了起来,纳兰静有些不适应的用手挡了挡眼前!身子却是突然的一轻,却是被二皇子拦腰将她带了上来,等他们站定,二皇子往里头撒了些什么,然后才放了这机关! “瞧你,脸上都是汗!”二皇子瞧着纳兰静的不由的低笑了一声,从旁边取了帕子轻轻的为纳兰静擦拭着脸颊,纳兰静不由的抬起头,瞧着他深邃的眼睛,仿佛是要将自己吸进来一般! 二皇子瞧着纳兰静的傻样,不由的偷偷的亲了她的唇瓣,原本只想轻轻的一点,可碰触到她的温暖,二皇子却是停不下来,想要的更多,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帐暖,许是本就有这个气氛,纳兰静很快便没了思考的能力,身子软软的,任由二皇子品尝她的美好! 二皇子一手揽着纳兰静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头,直到两个人都呼吸困难,他才恋恋不舍的将纳兰静放开,纳兰静将头靠在二皇子的胸膛,脸上烫的厉害,仿佛不敢相信刚刚那般投入的竟然是她自己! “我很想现在就吃了你,可我们还有事要坐!”二皇子的眼中带着些许的温暖,垂着头,却发现他根本就瞧不见纳兰静的脸,二皇子不由的皱着眉头,伸手便将那碍事的凤冠给取了下来! 纳兰静头一轻,下意识的抬头,可眼光触及二皇子的笑脸上,不由的红了脸,赶紧的低下了头! “若是一直有美人这般的投怀送抱,我到是不介意!”二皇子虽然知晓他的屋外头定然也有皇帝的人,不适宜耽搁太久,可瞧着纳兰静的摸样,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倒是想的美!”纳兰静娇斥了一声,手不由的捶打了二皇子一下,她下手自然是很轻,软软的,让二皇子忍不住想要在抱着她亲亲,可是到底二皇子还是惹住了,神秘的一笑,将纳兰静拉在了桌子旁边!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蛊惑,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静儿,这交杯酒可是不能落下的!”纳兰静瞧着他一脸的认真,不由的接了过来! 双臂交缠在一起,却是有说不尽的暖意,纳兰静轻轻的抿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太烈了,还是因为纳兰静不善饮酒的缘故,纳兰静不由的咳了一声,二皇子猛的便握起纳兰静的手,将纳兰静刚刚饮剩下的酒,喂到了他的唇边! 这同饮一杯酒,纳兰静瞧着那酒杯上沾染了自己的嫣红,却是被二皇子放在唇间,这说不尽的暧昧,却是将这满屋的暖意,更加的升温! 突然,二皇的眼神一变,猛的将纳兰静抱了起来,压在了床上,随即那满屋的烛光便只留下了那床边的两柱,床幔也因为二皇子的动作而随即的落了下来! 纳兰静被二皇子压的有些个喘不过起来,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嘘,有人!”二皇子瞧着纳兰静的眼中仿佛闪过了两簇小火苗,食指轻轻的指着窗外,声音也压了下来! 纳兰静一听,一脸的紧张,可隔着床幔却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两个人就这般静悄悄的瞧着彼此,纳兰静身子觉得比平常热的厉害,请起薄唇,吐气如兰,二皇子的眼神不由的变了变,瞧着纳兰静的样子,不由的压低了身子! 这一次二皇子的吻不同与以前的试探,却是带着嚣张,带着霸道,仿佛是要将纳兰静的吃进肚子一般,纳兰静吃痛,惹不住的瞪着了二皇子一眼,手微微的使劲,趁二皇子不注意,猛的推了二皇子一下,二皇子还真被纳兰静推到了一边,可因为太过用力,二皇子不由的往一边滚去,头重重的撞在了床柱上,声音倒是响的很! “你这女人好狠的心啊,莫不是要谋杀亲夫啊!”二皇子不由的捂着头,眼中带浓浓的怨气,微微的嘟着嘴,忍不住指责纳兰静! 纳兰静冷哼了一声,却是轻轻的撩开床幔,瞧着窗户上并没有印着的人影,她的眼带着浓浓的恼怒,瞧向了二皇子! “她刚刚离开的!”二皇子瞧着纳兰静那杀人的目光,赶紧解释了一句,心中却是不由的感叹,明明柔柔弱弱的女子,却是有这么大的力气! 纳兰静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是谨慎的很,根本不敢离开这大床,这皇帝的人虽然暂且离开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回来,到时候若是瞧见自己,怕是一定会禀报皇帝,“你不是中了药了么,怎么还好好?”纳兰静转了转眼神,这漫漫长夜,终究是要说些什么,要不然太尴尬了! “这倒是要问你了!”二皇子有些神秘的对着纳兰静说了句,纳兰静一脸的不解,她真的不知道皇帝竟然会对二皇子下药,“我都答应一定要娶你,自然是防备着的,要知道,这皇宫的人,可是没一个可以相信的!”二皇子瞧着纳兰静那惊讶的傻样,不由的用手指刮了一下纳兰静的鼻子! 纳兰静眼睛猛的睁的大大的,有些个恼怒的瞪着二皇子,可二皇子并不害怕,在别人跟前纳兰静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可是在他的跟前,纳兰静却是单纯的很,瞧着她虽然恼怒,可是却没有真的生气! “不过,也幸好是静儿的好计,将父皇的眼光都吸引在了德顺王府上了,不然在宫里头挖暗道哪能这般容易的逃过父皇的眼睛!”二皇子说的轻巧,即便是皇帝注意力都在德顺王府上,可要想躲过皇帝的耳目,又谈何容易! “你知晓?”纳兰静挑了挑眉,这月壹那日说自己明着说什么不查,可暗地里却是派人打听,她便是知晓定然是二皇子暗中派人盘查,没想到这么快便查出来了! “那是自然,他敢有伤你的心,我自然不能饶他!”二皇子点了点头,可心中却是没有这么轻松的,德顺王隐藏自己的实力,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存货了这么久,可是势力不容小窥,而且,自己刚着实查他的事情,自己远在江浙一带的势力便别人暗算,此事终究要小心的应对,而且,二皇子怀疑,德顺王怕是与德清王联手,有什么阴谋,这江浙一带,可是德清王住的地方! “不过,你那两个小丫头可是要等到明日才能救了!”这终究是皇帝的天下,二皇子终究不敢打草惊蛇,只要流翠与秋月不伤及性命,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他可不想让皇帝察觉出什么来! “不碍的!”纳兰静诡异的笑了笑,她虽然说这成亲之事不插手,可是这么威胁,她怎会一点都不准备的,而且秋月本身的功夫就不错,被人偷偷的点穴,又岂会没有察觉,这不过是流翠与秋月故意使的计策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该忙自己的正事了!”二皇子低低一笑,说着便拉扯纳兰静的喜服! “你做什么?”纳兰静不由的斥了一声,猛的拉了回去,她虽然心中是有二皇子的,可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有些个胆怯! “静儿,不过是绑个同心结,为什么会惹的你这么不高兴?”二皇子的手被纳兰静重重的打了一下,脸上更是委屈的很,不解的瞧着纳兰静,纳兰静面上一怔,脸上更是火辣辣的,莫不是她想多了,在纳兰静失神的片刻,二皇子快速的拉起纳兰静的衣带,与他的绑在一起,一脸的满意,仿佛这般真的可以白头偕老一般! “静儿!”解下了纳兰静的衣带,她的裙子因为刚刚被压倒,倒是有些个松了起来,被二皇子使坏故意拉了一下,竟然露出大半个香肩,二皇子瞧见了,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滚烫的唇不由的落了下来! “剑少念!”纳兰静咬着牙,他的唇仿佛是有了魔力一般,所到之处都给纳兰静的身上点出点点的火苗,纳兰静的身子越发的软了,想伸手再次推开二皇子,可发现却是根本使不上劲来,纳兰静心中不由的想到刚刚喝的酒,定然是他在这酒中动了什么手脚! “静儿你好美!”二皇子低低的呢喃,纳兰静很少唤二皇子的名字,这一声剑少念落在二皇子的耳朵里,根本不是什么生气的训斥,而是情人间的呢喃,这个时候成了最好的cuiqing剂,“明个父皇知晓了此事,定然是会查的,我不想将你让出去!死也不想!” 美人在怀,二皇子虽然想要与她**一度,可终究是害怕纳兰静会因此记恨自己,这可就得不偿失了,他要的又不这一时的纳兰静,而是这辈子的,不过,这其中是要些个手段,不然哪能这么容易就美人在怀呢! “就你是个理由多的!”纳兰静恨恨的说了句,二皇子在她的身上到处的点火,纳兰静生怕一不小心便从自己的嘴里传出让人脸红的声音,不过二皇子可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卖力的在纳兰静的身上点火,不一会儿两人便坦诚相见了! 夏日里本就是热,两个紧紧的贴在一起的身子,更是仿佛着了火一般,到现在可真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纳兰静瞧着二皇子忍的难受,汗滴都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身上! 纳兰静轻轻的咬着唇,她的心在这一刻越发的清明,她到底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而心动,他的柔情,他的心细,他的不顾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的打动了她的心,纳兰静瞧她忍得难受,微微的眯着眼,手不由的盘在他的颈后,无声的鼓励! 二皇子心思的抱着纳兰静,感受到她放柔了身子,心中便是明白她已经接受了自己,二皇子心中更加是害怕会伤到纳兰静,好像是听谁说过,女人的第一次似乎会特别的疼! 纳兰静等了良久,却不见二皇子有什么动静,只是那汗滴似乎滴的更快了,耳边传来宣纸翻动的声音,纳兰静狐疑睁开眼,瞧着二皇子一脸着急的泛着手中的一个册子,纳兰静憋住了力气,猛的抢了过来,却发现二皇子瞧的竟然是春宫图,而且是最开始的几张! 纳兰静脸上一顿,有些不明白,瞧着二皇子一脸尴尬,心中便是有个大胆的想法,“这是你第一次?”纳兰静微微的挑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毕竟二皇子已经也不小了,京城里随便一个这般年纪的男子,怕是早就开过荤了吧,二皇子身份这般的尊贵,即便是没有纳侧妃,可寻常的侍妾也是该有的啊! 二皇子瞧着纳兰静眼底的笑意,紧紧的咬着牙,将纳兰静手中的册子扔在了地上,猛的亲上了纳兰静的唇,仿佛是掩饰刚刚的慌乱,毕竟哪个男人愿意在心爱的女人跟前显露出这般无知的一面,而且还是那方面,就好像说是自己不行了一般! 二皇子双目赤红,任由最原始的冲动带领着他的动作,纳兰静感受到那预期的疼痛,她紧紧的皱着眉头,可是心中却是甜甜的! 都说**一刻值千金,二皇子便是知晓了这个意思,从第一次的歪打正着,他却是如上了瘾一般,不住的动弹,夏日的夜本就是短,天都泛白了,他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纳兰静不住的求饶,奈何二皇子初尝甜头,哪会轻易的罢休! 直到天都快亮了起来,纳兰静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的睡了去,二皇子瞧着纳兰静疲惫的样子,心中不由的心疼,他躺在纳兰静的身侧,用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不由的碰触纳兰静光洁的皮肤,仿佛是上了瘾一般,久久的不愿意松开! 纳兰静的脸上还有一丝没有退却的潮红,瞧着二皇子都直了眼,她终究成了自己的女人,这一日仿佛是等了好久! 这一觉纳兰静睡的极不安稳,总是觉得旁边有人老碰触她,若非是她太累了,总是要睁开眼瞧瞧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那薄薄的床幔根本就抵挡不住太阳的火辣,而因为是新婚夜,屋里头自然没有安排守夜的人,二皇子与纳兰静都没起来,下人们也不敢贸然的进来,这放在床边的冰块早就融化的干净,纳兰静算是被热醒的吧! 她头有些个不舒服,微微的眯着眼睛,懒懒的打了个哈切,在半睡半醒之间,她眯着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个光洁的胸膛,纳兰静自顾自的哼了一声,下意识的往近靠了靠,抬起手臂便放在了他的腰上! 似乎更热了,纳兰静不由的拍打了一下,将身子转到一边,不再靠近那堵肉墙,二皇子瞧着纳兰静这般可爱的摸样,不由的轻笑出声! “不许吵!”纳兰静有些烦躁的说了声,她本就是因为惹而睡不安稳,突然人笑的声音,纳兰静想也没想便斥了一声,床上因为躺的时间久了,倒是有些个热气了,她不由的挪了挪身子,却是靠的二皇子更近了! 纳兰静难受的动了动身子,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顶着自己,“别动!”二皇子咬着牙说了声,手臂将纳兰静困在自己的怀中,若非是怕纳兰静有些个疲惫,这会儿早就该将她压在身下,瞧她娇喘连连的摸样! 听二皇子斥了一声,纳兰静这才清明了起来,她一动不动的任由二皇子将她抱着,仿佛这天气也没有这么热了,她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在了身下! 良久,纳兰静的后背浸满了二皇子身上的汗滴,纳兰静不自然的动了动,想起昨夜的种种,纳兰静面上不由的害羞了起来,她垂着头,感受到二皇子已经将她放开,赶紧的抱着被子往一边躲去! “静儿,莫不是你想要你夫君的身子,让旁人瞧了去?”二皇子无奈的笑了声,因为是夏日里,两个人盖的被子薄的很,可像现在这般将整个身子都暴露在外头,二皇子还是第一次,纳兰静因为害羞,却是将被子全数的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纳兰静听到二皇子的话,心中不由的有些紧张,可仍旧故作镇定的转过脸来,将被子让出了些去,不过脸早就成了熟透的苹果一般,红的厉害! “来人,准本沐浴的水!”二皇子一笑,将纳兰静再次抱在怀中,不过虽然他很享受这美人在怀的感觉,可到底不能误了正事,一会儿个还要去慈宁宫请安的! 外头的人听见后,赶紧的应了声退了下去,被二皇子这么一说,纳兰静倒是真的觉得身子黏糊糊的难受的很,不过虽然刚刚有些难为情,可这会儿个倒是渐渐的有些好了! “静儿,昨夜也满意?”反正这会儿个还没有准备好沐浴的水,瞧着纳兰静脸红的厉害,就忍不住的逗逗纳兰静! “这话应该问二皇子殿下吧,可学会了?”纳兰静倒不是个矫情的,她的心中有二皇子,这一次迟早是要到来的,如今瞧着二皇子倒是学会调侃自己,她自然也不放过,纳兰静微微的扬了扬嘴角,手轻轻的在二皇子身上画着圈圈,似笑非笑的盯着二皇子! 二皇子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也顾不得纳兰静话里的挑衅,他猛的抓住纳兰静那点火的手,“静了,这可是你自愿的!”他说完,再次的压在了纳兰静的身上! “你让开,一会儿可是要请安的!”纳兰静瞧着形势不对,赶紧的让他理智,可现在的二皇子哪里还能听纳兰静的劝说,不一会儿,纳兰静就剩下娇喘的份! 等下人们将沐浴的水都准备好,两个人这才罢休,不过这下人将水准备好便退了下去,二皇子的屋子们倒是有一个直通那沐浴的地方的,他索性抱着纳兰静便走了进去! 沐浴完毕,纳兰静还不甘心的直瞪着二皇子,她现在身上软的厉害,而且觉得即便是坐着她都觉得不舒服,懒懒的想躺在那里,反观二皇子,神清气爽,一点都瞧不出疲惫来! 二皇子瞧着纳兰静眯着眼,不愿意动弹,亲自为她擦拭着身子,这被人服侍的感觉自然是好的,纳兰静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笨拙的为自己擦拭身子,等身子干了后,二皇子便亲自为纳兰静穿衣,因为刚刚成亲,自然是穿的喜庆一些,便挑了一件深粉色的衣裙,配了一条杏黄色的披帛,两者配在一起,在夏日里显得轻盈,却也不失尊贵! “我何其的有幸,竟然能得尊贵的逍遥王为我更衣!”纳兰静微微的眨了眨眼睛,瞧着二皇子那认真的摸样,心中便是升起几分的甜蜜! “若你喜欢,便是天天如此又有何难?”二皇子知晓纳兰静不过是随口一说,可仍旧认真的承诺了下来,这大庸朝里头,别说是男子为女子更衣了,便是像二皇子这般为女人费尽心思的能有几个! 纳兰静穿好了衣服,这才坐了起来,瞧着纳兰静满头青丝,倒是愁煞了二皇子,他是会穿衣,也特意瞧过人家画眉,若是为她简单的整理他还是会的,如今要是让她为纳兰静梳发鬓,他还真不敢下手! “来人!”想了良久,二皇子才唤出声来,若是可以纳兰静所有的事情,他都想亲力亲为,不假借别人之手! “见过王爷!”听到二皇子唤了声,守在门口的宫人赶紧的走了进来,微微的福了福,可瞧见坐在铜镜前的竟然是纳兰静,众人不由的睁大了眼睛,有些个不甘置信! “越发的没有规矩了!”二皇子冷冷的斥了声,众人才回过神来,赶紧的求饶,她们虽然瞧出这王妃弄错了,这主子们的事情,她们可没有资格多言的!纳兰静瞧着她们惊吓的摸样,却是没有多言,既然选择了与他在一起,就准备好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宫人反应过来,赶紧的为纳兰静梳发鬓,这纳兰静到底是嫁了人的,这头发是要疏起来的,那宫人想了想,便为纳兰静梳了一个凌虚鬓,将那金簪子倒是显得更大了些,整体瞧起来,果真是应承的很! “不错不错,这发鬓倒是合适的很,下去领赏!”二皇子在一旁瞧着,不由的赞叹出声,纳兰静本就姣好的面容,如今更是增添了初为人妇的柔媚,让人挪不开眼睛! 那宫人听着有赏,赶紧高高兴兴的去领赏去了,纳兰静与二皇子在自己的宫殿里头草草的用了些早膳,便是要准备去慈宁宫请安去,若是平常,这王妃与王爷大婚,大多是快到晌午才进宫,因为她们是住在皇宫,自然是要早些的! 纳兰静出了宫殿,便坐上了二皇子早就着人备下的撵来,若是平日里进宫纳兰静是没有资格坐的,可现在不同,不过,这王妃与王爷都大婚后,还住在皇宫的,这大庸也就出现这么一次,倒是让人有些个尴尬的,若是论真正的位分,这宫里头的女眷因为没有皇后,连个妃都没有,自然是数纳兰静与楚傲霜的位分最高,可那些个贵人常在,也都是皇帝的女人,她们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皇帝的后宫让两个儿媳说了算吧! 不过,皇帝子嗣少,倒也没有人在这方面说什么! 这请安原是该拜见皇后的,可现在没有皇后便是去了太后的宫中,到了慈宁宫外的时候,秋月与流翠早早的就等在了纳兰静! “小姐!”流翠与秋月终于等到了纳兰静,赶紧的往前走了几步,昨儿个她们假装昏迷后,那些个人倒是没有为难她们,瞧着她们不醒人事,便将她们在一间破屋子里头,不过韵宁还偷偷的派人去将她们救了出来,今日一早她们便藏在太后的宫外,等纳兰静! “好,好,无事就好!”纳兰静点了点头,瞧着她们安然,她也就安心了,便将她们带在了身后,到了太后的宫中,宫人们早就得了命令,瞧着二皇子进来,不用通报,便让直接走了进去,不过瞧见他身旁的纳兰静,都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参见皇祖母,父皇!”三皇子与纳兰静齐齐的跪在殿中,瞧着皇帝与平昭仪坐在太后的旁边,便行了礼,不过对于平昭仪,她虽然掌管后宫,可位分在那里放着,二皇子是不用与她见礼的! 瞧见纳兰静与二皇子一同进来,三个人的脸色都不由的变了变,平昭仪或许是因为心疼三皇子,可太后的目光却是让人瞧不透,她本是不待见二皇子的,他与谁成亲都与太后没有关系,可皇帝,若非是强压着怒火,不想伤害二皇子,这会儿个早就将纳兰静给拖了出去了! “怎么博翰王妃与逍遥王倒是巧的很!”皇帝声音很平稳,若非是瞧着那握紧的拳,怕是从面上是瞧不出他究竟有多么的生气! 纳兰静不由的勾了勾嘴角,一直以为皇帝是个聪明,不想却是这般的愚蠢,这宫人们发现自己在二皇子的屋子里,怕是早有皇帝的眼线禀报了皇帝,如今皇帝这般的询问,莫不是以为单单凭他一句话,便可以扭转乾坤吗! 二皇子轻轻的笑了声,毫不顾忌的拉起纳兰静的手,眼中带着浓浓的柔情,“许是宫人们迷糊,让她入错了新房,却是嫁对了郎!”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那里头的深情,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瞧的清楚! “起来吧!”太后抬了抬声音,想来这些个日子过的算不得好,脸上倒是有些个憔悴,不过她眼中的精光却是丝毫的没有退却,似笑非笑的瞧着纳兰静,“好一个入错了房,嫁对郎!”她感叹了一声,却是轻轻的咳了起来,旁边的嬷嬷赶紧的端来了药了,太后喝了些去,眉宇间带着几分的疲惫,却是不发一言! 平昭仪有些恼怒的盯着纳兰静,三皇子的心思她这个做母妃的自然是清楚,如今好不容易让纳兰静嫁给自己的儿子,可如今却是出了这般的事情,不知道他能不能抗的住,平昭仪原本淡然,和善的面上,却是第一次显露出凶光! “荒唐,简直是荒唐!”皇帝猛的一拍桌子,他早就知道二皇子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自然是早做了准备,没想到还是被他钻了空子! “经过皇祖母,父皇,母妃!”皇子正生气着,宫人们便将三皇子与楚傲霜带了进来,三皇子垂着头,声音低的厉害,楚傲霜被人扶着缓缓的跪了下来,眼中却是冒着浓浓的不甘,狠狠的盯着纳兰静! “起来!”皇帝没好气的说了一声,当初是三皇子提议要娶纳兰静的,现在这人已经送到了他的屋子,可却还是跑了,真真是无能的厉害,皇帝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瞧着三皇子的摸样,越发的碍眼! 三皇子应了声,便站了起来,当他坐在一旁,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些个红晕,瞧那样子仿佛还是有些个指头印,怕是今儿被楚傲霜打的吧!他眼中却是如一滩死水,没有一丝的拨动,只是有些个呆愣的瞧着与二皇子坐在一起的纳兰静,瞧着她满脸的笑意,瞧着她掩藏不住的幸福,三皇子的心就猛的疼的厉害,他心中拨动的厉害,却是不由的咳了起来! 这一阵阵的极响,仿佛是要将心给咳出来,平昭仪瞧着心疼的厉害,也顾不的皇帝的脸色,赶紧站了起来,心疼的唤了句! 三皇子想要答应声,可总是说不出话来,在一声长长的咳嗽声结束,三皇子用帕子捂着嘴,瞧着一脸担忧的平昭仪,赶紧不露痕迹的将帕子包了起来,不让平昭仪瞧见,他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努力的露出一个让平昭仪安心的笑容,可是他却是因为着急,却是拉下了唇边的一丝血迹! 平昭仪瞧的清楚,心中疼的厉害,可却无能为力,三皇子的身子自小就不好,能活这么大都是上天的眷顾,他是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毒已经倾如五脏六腑了! 楚傲霜因为手不能再动了,这起来总是觉得困难,旁边的宫人赶紧在一旁扶着,她的眼角瞧见三皇子的摸样,心中更是气的厉害,她是来大庸和亲的,并不是要嫁一个垂死之人! “博翰王妃,你似乎坐错了位置!”楚傲霜站起来,却是没有坐下来的意思,而是直直的走到纳兰静的面前,示意她该让出这个位置来! 纳兰静瞧着楚傲霜说的理直气壮,冷冷的勾着嘴角,她的男人自然是不会相让的,可不等纳兰静开口,二皇子慵懒的声音便传来过来,“逍遥王妃,博翰王妃又如何,在本王的心中,本王的王妃就永远就只有她一个人,幸好上天有眼,终究是完成了本王的心愿!”二皇子冷冷的开口,却是给纳兰静最大的支持,却也是告诉众人,无论出什么事,他剑少念,永远不会让纳兰静独自面对威胁! “本公主在来的时候便听说,大庸皇帝一言九鼎,原这就是所谓的逍遥王妃!”楚傲霜的身子一顿,她因为二皇子受了那般的屈辱,还被人验了身去,如今又岂能是短短几语就能将自己打发的,而且楚傲霜自称是公主,并非是王妃,便是以楚国则天公主的名义说的,她来和亲的对象皇帝已经下旨,如今出了这般的事情,大庸皇帝自然是要给个交代的! “朕说话自然算话!”皇帝脸冷了冷,他自然不愿意听人威胁,可此事终究是大庸不对在先,他这也是无法否认的,“这逍遥王妃`````” “父皇!”皇帝刚想说这逍遥王妃自然是楚傲霜,却是被二皇子打断了,“父皇,这大庸如何原不是她一个女子该评论的,况且,若是这兄弟同妻,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话大庸,更何况,本王没有任何的兴趣去娶一个不洁之妇,没兴趣戴那么一顶绿帽子!”二皇子冷冷的说些句,口气中却是带着浓浓的不屑! 不得不说二皇子这话是极狠的,可偏偏却是楚傲霜无法反驳的,昨夜发生了什么,她自然是清楚的,她的身子,已经给了那个垂死的人,这一定却是无可辩驳! 第九十二章:大婚举国同庆 “你!”楚傲霜面上有些个挂不住了,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男子这般的对她,可偏生自从遇到二皇子,每一次他都狠狠的伤着楚傲霜! “大庸皇帝,莫不是这便是大庸所谓的一言九鼎?”楚傲霜瞧着与二皇子无法辩驳,却是将目光转向了皇帝,她倒是聪明的,瞧出皇帝的态度! “够了!”太后冷冷的斥了一声,她不喜二皇子,可更不喜楚傲霜这般咄咄逼人的摸样,她虽然是与皇帝不和,可这大庸的天下,她是放在心上的,楚国与大庸谈和,还不是因为当初宫将军代表将他们打败了,说好听了是和亲,说难听了楚傲霜不过是个贡品罢了,大庸不想在开着,同样它楚国也不会轻易的发出战事,楚傲霜既然已经嫁到大庸来,就该有自知之明,别成日摆出一些个高高在上的摸样! 太后虽然退居慈宁宫,可宫里头的事她倒是清楚的,楚傲霜当着众人的面被人瞧了出,这样的女子本就不该再嫁进皇家,大庸这么做已经给足了楚国的面子! 太后的威仪不减当年,她紧紧的皱着眉头,便是让人觉得有一股子的压力,不敢再乱说话,便是连楚傲霜都不由的垂下头去! 太后不屑的冷哼一声,她现在是因为老了没有了斗志,若非她手段厉害,这皇位又如何能轮到自己的儿子坐,而且当年宫贵妃一事,若非有她的帮忙,静嫔哪能那般的如意,“出了这些个事情,也不怕得天下人耻笑,哀家乏了,都退下去吧!”太后摆了摆手,让旁边的嬷嬷扶了起来,便走进了内室! 皇帝瞧着太后这般的摸样,面上带着一丝的恼怒,出了这事,即便是皇帝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二皇子说的对,总不能让兄弟二人将妻子换了吧,比起收回成命而言,若是传出去,这个更伤皇家颜面! 这无论皇帝愿不愿意,事情已然成了定局,楚傲霜是嫁定了三皇子,毫无更改的可能了,可是赐婚的圣旨是皇帝下的,若是他在下旨说收回成命,面是总是过不去的,而这个时候,太后若是下了懿旨,倒是能挽回些颜面! 可偏偏太后因为皇帝之前的绝情,已然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此事她是不参与的,而宫中无后,便没有人有资格下这道懿旨,至于平昭仪,她虽然掌管后宫,风光无限,可到这正事上,她一个小小的昭仪,自然是没有权利来发表什么言论! “退下,都给朕退下!”皇帝想想就是觉得气的厉害,太后不理解他也就罢了,可偏偏二皇子都不理解他的苦心,他让二皇子取了楚傲霜,不过是为了保他罢了,这纳兰静是有些个小聪明,可是没有什么势力,仅仅一个做尚书的哥哥,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哼!”楚傲霜冷哼一声,自从出了上次验身一事,她却也懂得了凡事要知道收敛,这毕竟不是楚国,若是逼急了大庸皇帝,她是落不下什么好处的! 楚傲霜离开后,三皇子与二皇子纳兰静也起身离开,他却是正好与纳兰静走了个并排,“静儿!”三皇子眼中带着几分的黯然,瞧着纳兰静面上带着笑意,心中酸酸的! “下次皇弟可是要记得了,静儿她是你皇嫂,今日在本王的跟前没个规矩便也就罢了,若是让旁人听见了,莫不得再起些个风言风语,本王可不愿意听到!”二皇子不悦的说了句,宣誓般了拉起纳兰静的手! 从现在开始,纳兰静便就是他的妃,皇帝虽然没说什么,可已经默认了此事,二皇子自然是要显摆的! 三皇子张了张嘴,却只是苦苦的笑了声,他的身子已经脏了,从上次起他便是碰了不该碰的人,这一次也是,他总是觉得他与纳兰静是越走越远,“皇兄,我将静儿交给你,并不是我放弃了她,若是让我知道你待她不好,我用尽手段也要将她夺回来!”三皇子瞧着纳兰静的摸样,如论他愿不愿意相信,纳兰静的心中始终就是只有二皇子的,三皇子清了清嗓子,无比认真的对着二皇子说了句!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二皇子微微的勾了勾嘴角,他的静儿,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疼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不过三皇子能这般说话,说明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二皇子心中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玄儿,陪母妃走走!”平昭仪从前头回头,深深的瞧了一眼纳兰静,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心中也只是心疼三皇子,她是能瞧出来的,三皇子真是心中有纳兰静的,可偏偏落得个这般的下场! 三皇子应了声,便赶紧的走了几步,他是知道的,平昭仪这般不过是怕他瞧着二皇子与纳兰静这般的甜蜜,心中难受罢了! 瞧着众人都离开,纳兰静与二皇子手拉着手,随意的走了走,“你可瞧出皇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瞧着四下无人,身后也只跟了秋月与流翠,纳兰静不由的问出声来!不过,纳兰静开口,却不知道给如何的唤二皇子,若是唤殿下,只会显得生疏,可若是唤少念,心中又觉得有些个矫情! “静儿,不是说好了!”二皇子并没有应下纳兰静的话,只是举起纳兰静的手背轻轻的亲了上去,眼中却还是带着几分的幽怨,“静儿,我心中可难受的紧!”二皇子微微的撅着嘴,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嘶哑,微微的摆着身子,倒像是在撒娇一般! 秋月与流翠忍不住笑出声来,犹记得第一次与纳兰静参加宴会碰到二皇子的情景,他总是似笑非笑的瞧着众人,那唇间带着几分的慵懒,却偏生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赶紧,可现在瞧出,却是发现这人越发的没有半分的威严,尤其是在纳兰静的跟前,也太容易受伤了吧! 纳兰静听着秋月与流翠的笑声,脸上带着几分的恼怒,不由的瞪了一眼二皇子,“我自然是瞧了出来了!”二皇子笑了声,瞧着纳兰静气嘟嘟的摸样,心情莫名的好的很,可是他却是没有再继续逼下去,却是应了纳兰静的话,“他眼底不正常的黑色,怕是已经中毒了!”二皇子说的随意,仿佛谈论的并非是他的父皇,而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瞧他的样子,怕是中的不是寻常的毒!”纳兰静拧着眉头,这皇帝的毒瞧上去并非是近日才中的,怕是已经中的多日,可偏偏以前的时候却是没有一点的表现,如见显现出来,怕也已经深入骨髓,“既然知晓中毒,可有法子解救?”这皇帝毕竟是二皇子的父皇,纳兰静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可到底是要顾及二皇子的感受,而且二皇子的医术高超,从上次宫家的那孩子得了瘟疫,便能瞧的出来,而且瞧二皇子不慌不忙的样子,莫不是已经有了解救的法子了么! “此毒无解,这并非是寻常的毒,而是蛊虫,是那种死蛊,终究是发现的晚了,他先在蛊虫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下!”二皇子摇了摇头,他说的平缓,丝毫没有瞧出有难受的意味! 蛊毒?纳兰静微微的挑了挑眉,这蛊毒可是龟兹国人的强项,如今和贵人已经被二皇子的人看的很劳,她是没有机会下手的,那么现在只有一个人会有蛊!不过纳兰静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我无碍!”二皇子微微的笑了笑,自然是明白纳兰静是担心的,可是对于皇帝他始终是亲近不起来的,即便皇帝对他算是不错,可是二皇子的心里始终无法将他当做亲人,以前的时候,二皇子为了生存,处心积虑的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也暗中调查宫贵妃当年的死因,对于皇位他始终没有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皇帝以前总是说他无心帝位!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皇帝这话不过是在安慰他,若是他真提出想要那至高无上的帝位的时候,皇帝总是不说话,可见从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打算将这大庸的江山交给他! “真的!”二皇子瞧着纳兰静说话,显然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微微的勾着唇,手指划过纳兰静的鼻尖,“他时日怕是不多了,所以我们剩下的日子也多了,你可愿意与我冒险?”二皇子垂着头,虽然面上瞧着似乎是玩笑,可这里头究竟有几分是真,纳兰静的心中却是清楚的很! “都说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可我偏偏要做那并蒂莲!”纳兰静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很清楚的告诉了二皇子,同林鸟一有风吹草动或许夫妻就被惊散了,可并蒂莲不同,无论是狂风暴雨,她们都会一起的承受,若是,若是终有一日有人倒下,那便只能是死! 二皇子不由的抱着纳兰静,皇帝生中蛊毒,她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可若皇帝一旦驾崩,这帝位必当是天定帝星的太子,将来她们的日子便会很难过,可若想阻止太子登基,这自然是要做好万全的准本,还要防止那给皇帝下蛊毒的人,有什么目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皇帝便又下了圣旨,封纳兰静为逍遥王妃,而楚傲霜为博翰王妃,可偏偏又下了一道旨意,册封平昭仪为平妃,这样她便是后宫里头唯一一个封妃的女子,即便她不是皇后,可地位在无意中提了很高! 不得不说皇帝这一招倒是能挽回些颜面来,毕竟在外头人看来,皇帝似乎是有意要抬平妃母子,先是将楚国公主突然赐成了博翰王妃,后来又封了平妃,这帝位似乎也离三皇子越来越近,这样所有人都会把目光都放在权利的上头,谁会在纠缠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大婚后的第一日便换了王妃! 二皇子与纳兰静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都想到了,或许现在便是除掉那个人的机会,不过她们只是相似一笑,有些个话尽在不言中! 到了晚上的时候,宫里头是有宴会的,不过也是家宴,没有外人,便就是些皇子妃嫔们,人也算不得多,这纳兰静与二皇子携手走进去的时候,却是瞧见屋子里头有不少的人了! 平昭仪瞧见纳兰静进来,瞧着两个人站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般配,心中却是有些个不悦的,眼前这两个人享受最幸福的事,可却让自己的儿子,品尝那人世间最苦的滋味! 纳兰静仿佛没有瞧见平昭仪的面色,便径直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二皇子是皇后所出的嫡子,纳兰静自然是嫡媳,这些个人妃子里头,哪里有一个能与纳兰静比的,而且平昭仪虽然下旨封妃,可到底还没有行册封之礼,说难听点,这眉行册封礼之前,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常言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二皇子本是坐在纳兰静的跟前,可三皇子过来说他们兄弟好久没有聚聚了,便是太子也在一旁应和,纳兰静才点了点头,便是让二皇子放心的离开! 这二皇子刚起身,以楚傲霜为首的女子却是围了过来,“逍遥王妃今日的衣服却是不错,瞧着料子也是上等的!”楚傲霜啧啧的叹了句,那声音带着几分的挑衅,便是连眼神都上下的扫视纳兰静,仿佛是在瞧一件不错的货物,而并非是人,那逍遥两个字更是故意的拉的很长,可见她对此事到底是在意的很呢! “博翰王妃过誉了!”纳兰静浅浅一笑,瞧着那么围过来,却也没有起身,淡淡的回了一句,便不在多言,仿佛是不屑与楚傲霜多说! “瞧王妃的布料,可是传统的苏绣吧?”不知道哪个妃嫔说了句,众人的目光才瞧向纳兰静衣裙上勾勒的金边,识货的人都是能瞧出来的! “哦?苏绣?这倒是让本王妃想起一件事儿来,前些日子本王妃派宫人出宫去采办些东西,听宫人说碰到了一个极为嚣张的女子,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说是逍遥王妃为她撑腰,本王妃听了不过是当成个笑话,如今这么一说,便才想起来,那嚣张的女子,似乎是苏州之人,是上官家的小姐!”楚傲霜似乎刚想起来,倒是将事情说的清楚! 众妃嫔不由的相互瞧了一眼,对于苏州的上官家,她们是不清楚的,可旁边宫人是明白的,她们为宫里头的主子们去内务府取布料的时候,都是愿意去领苏州上官家的,都知道在这么多加布料中,数他家的最好! 纳兰静不由的勾着嘴角,她原是还不明白,这楚傲霜怎的突然说起了她的穿着,原是打了这个目的,这纳兰静为了给自己的铺子提高名气,这衣服也都是用的自己成衣铺的衣服,样式绣工,都是由上官寻指点的! “哦,差点忘了,那女子还怕众人不相信,还取了这东西来显摆!”楚傲霜仿佛突然想起来,慌忙从袖子里头将一张宣纸取了出来,让众人瞧的清楚! 纳兰静微微的眯着眼睛,这正是当初她与上官寻签下的那份合约,当初是了显示自己的真诚,便是签的是自己的名字,却不想落在了楚傲霜的手上! 这寻常的官员,家里头是有些个铺子,可是皇族的人都不屑做这些事情,尤其是女子,从未有人抛头露面做这些个事情! “当然,逍遥王妃自然是不屑做这下贱的商人,更不会让皇家蒙羞!”楚傲霜瞧着众人瞧的清楚,便将这纸给折了起来,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如今证据确凿,她倒是要瞧瞧纳兰静该如何的辩驳,皇家的人,是不会容许一个贱商做皇家的媳妇! 纳兰静一笑,丝毫不见的有任何的慌乱,“博翰王妃能这般的明事理,实属难得,不过王妃终究是有心了,不过是个笑话,还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带着!”纳兰静勾了唇,却又仿佛是无意中说了一句罢了,可在场的人谁不跟人精似的,楚傲霜一夜之间由逍遥王妃变成了博翰王妃,这里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她与纳兰静定然不和! 如今说得什么凑巧,可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若真心是拿这些事当笑话听,如何还能带在身上,不过就是为了当着众人的面,让纳兰静难看罢了! 不过,纳兰静心里却不如面上这么平静,这楚傲霜不甘心她自然是早就料到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她会能将查到此事,而且从上次上官寻露出的功夫瞧,他定然是个厉害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如何能轻易的落在别人的手上,莫不是他出了什么岔子?或许从上次他送来的布料的时候,自己就该留心,上官寻在厉害,也不过是个商人,京城里头都住着些个心机深的,他一个只会做生意的如何能斗得过他们! 第九十三章:终是春宵一刻 段无暇见傅珏宁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原本让人如沐春风的面容镀上了一层阴郁之气,黑如深潭的眸子微微收紧,一丝危险从眼中激射而出,“莫非宁王是不欢迎我了?!” “不,不,不,无暇公子能够赏脸,这是本王的荣幸,怎么会有不欢迎之理?欢迎,当然欢迎!”傅珏宁琢磨不透段无暇的心思,也只有陪着笑脸应和着。 段无暇却没有因为他的谄媚而高兴,反而眼中多了几分高深,“欢迎就好!君子成人之美,宁王爷喜得美人与爱子,我这个凑热闹的,也得有所表示才行,嗯,不如我许你一份大礼如何?不过这大礼现在倒不在我身上,明日送到宁王府,应该不算迟吧!” 傅珏宁一听段无暇要送他大礼,眼睛倏地一亮,段无暇是何许人也,他眼中的大礼那就真的应该是很大,当下便没有了方才对他的防备与怀疑,立即道谢,“不迟,不迟,无暇公子即便是后天送来,也不算迟!” “呵呵,当然是要越快越好才行!”段无暇眸光微敛,笑得高深莫测。 而一旁,楚煜也不甘示弱,斜飞入鬓的剑眉微挑,如火般跳跃着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紧盯着苏梦月,见苏梦月眼中一闪而过的痴迷,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屑,“这位姑娘不回答楚某,那是不想当宁王侧妃了?” 苏梦月看着楚煜,这个男子好似要将她烧着一般,楚煜话刚落,苏梦月心里一惊,从这个如火焰一般的男人给她带来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回答却是比宁王多了分心机,“不是梦月爱富贵荣华,只是梦月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流落在外,他好歹也是黎国皇室的血脉,皇室血脉怎能跟着我一个弱女子颠沛流离,受尽苦难?梦月不想让宁王对不起傅家的列祖列宗!” 苏梦月说着,深情的看了一眼傅珏宁,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情谊就跟真的一样,就连傅珏宁也不由得为之一怔,这个女子,当真是为了自己啊! 但苏梦月的“深情”却让安乔为之不屑,好一个苏梦月,她都在为傅珏宁着想么?看来她倒是小瞧了这个女人,是前世的她太相信人性美好的一面,还是苏梦月隐藏得太深?安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嘴角轻扬,也罢,不论是哪一个原因,看来她和苏梦月都要纠缠不清了! 楚煜眼里划过一丝鄙夷,这女子当真会演戏,不过,谁想要让乔妹难堪,他第一个就不允许,状似赞许的点点头,“果然是一个用情至深的女子,既然无暇公子都有大礼相送了,那楚某若是不表示表示,就太不近人情了……”楚煜说着,单手托腮,微微思索片刻,随即脸上便绽放出一抹笑容,“这样吧!楚某刚得了皇上一个赏赐,那赏赐便是一个‘要求’,只要楚某提出的‘要求’不危及黎国的江山社稷,皇上便都会允诺,既然你这么想当宁王的侧妃,那楚某的这个‘要求’就为你而提了,如何?” 楚煜的话一落,几人都是一惊,就连安乔也是微微皱眉,皇上亲口允诺的要求,煜哥哥要给了苏梦月,这不是太浪费了吗? 但傅珏宁和苏梦月便立即兴奋起来,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礼物,两人脑中都闪过无数个‘要求’,傅珏宁前不久被皇上赶出了朝堂,若是这次由楚煜要求皇上再次准许他入朝,那就是太好不过的事情了,到了那时,他便可以再那些朝臣面前,挽回一月前丢了的面子! 而苏梦月的脑中则是想着自己的利益,以侧妃的名分进入宁王府,是她的底线,但要是以宁王妃的身份入府的话,那以后她便和安乔平起平坐,不必遵循那些尊卑的规矩了! 二人心中思绪万千,好似害怕这机会稍纵即逝,突然被楚煜收回一般,立即异口同声的开口,“多谢楚将军!” “好说,好说!”楚煜笑看着两人,无视他们二人的道谢,这个时候道谢,未免太早了,希望到时候这二人还能如此谢他! 楚煜目光看向那飘逸如仙的段无暇,对上他的视线,二人目光相交,似默契,又似交锋。 安乔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纵然是精明如她,此刻也不知道段无暇和楚煜两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段无暇开口,“好了,不打扰二位新人了,二位只要回府等着我们的大礼便可!” 说话间,段无暇走向安乔,当着众人的面儿拉着安乔的手腕儿,将她送上马车,留下傅珏宁和苏梦月难掩欣喜之色的告谢,以及一干看好戏的围观者心中满是好奇:这二人的大礼,到底是何物? 楚煜见段无暇拉着安乔走,神色微怔,立即跟上前去,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找乔妹弄清楚! 马车上,三人让空间变得极其狭窄,安乔静静的坐在一旁,对于二人再一次你来我往的言语交手,她果断的选择无视,脑中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目光静静的落在段无暇的脸上,这次出去,段无暇没有带上段欣蓝,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对段欣蓝有所防范?但不知为何,她的心中依旧有不安在隐隐的流窜! 不多久,马车停下,随即便有一匹骏马朝着这边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段无暇的贴身护卫莫离,莫离在段无暇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只见到段无暇的脸色沉了沉,眉宇之间多了一丝严肃,看向安乔,“乔儿,改日我再来看你!” 说着,若有所思的看了楚煜一眼,翻身跃上了莫离一起带来的坐骑! 安乔看着两匹马绝尘而去,脑中浮现出段无暇刚才的反应,向来镇定的他为何会如此?安乔的眉心下意识的收紧,这一幕落在身边的楚煜眼中,剑眉也跟着微拧,从安乔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什么! “乔妹的心不在傅珏宁的身上!”楚煜坚定的开口,心中却是有另外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也害怕说出口,乔妹看段无暇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安乔微怔,收回神思,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算是默认,她就知道是瞒不了煜哥哥的! “既然不爱他,那为何要嫁他?”楚煜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乔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除非她自愿,没有人可以勉强她做任何事情! 安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对上楚煜严肃认真的视线,“在煜哥哥的眼里,乔儿会无端的做一件事情吗?” 楚煜不语,因为他知道乔妹做事定然有自己的缘由,也明白了乔妹的意思,她不想提及这其中的原因!但有什么事情连对他都不能提及的吗?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对安乔的怜惜,扯了扯嘴角,让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好了,煜哥哥不问了,只是煜哥哥不希望乔妹独自承担什么,别忘了小的时候煜哥哥说过,煜哥哥会永远是你的依靠!” 安乔紧咬着唇,强撑出一抹笑容点头,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煜哥哥都见不得她受气,想到刚才他将皇上的那个恩典轻易的给了傅珏宁和苏梦月,眉心不由得皱紧,“皇上承诺的要求甚是珍贵,煜哥哥给了宁王,太不值了!” 楚煜眸光微闪,似乎有火焰在跳跃着,高深的一笑,“值与不值,乔妹回府便明白了!” 翌日一早,安乔便明白了楚煜那句话的意思,整个宁王府,昨日还是一派喜庆的氛围,今天却被皇上的一道圣旨给彻底的打入了阴霾之中。 宁王府的大厅里,安乔坐在主位上,悠闲的喝着茶,完全将那两道含恨看着她的目光视而不见,不用看,她也知道傅珏宁和苏梦月现在是什么样精彩的表情。 “王爷,这府上的红绸要拆了吗?”管家试探的问道,小心翼翼的语气,生怕一不小心彻底点燃了宁王的怒气。 傅珏宁紧咬着牙齿,额上青筋暴露,他就是要借着娶侧妃的事情再给安乔一击,但没有想到,方才父皇一道圣旨,说是他娶正妃不久又娶侧妃,有损皇家的颜面,不宜大肆操办,所以这些喜庆的红绸都必须全部拆了,当时傅珏宁一听,便明白了,什么有损皇家颜面,这一切一定都是段无暇和楚煜搞的鬼! 想到昨天在大街上两人的举动,他就说他们两人怎么会如此好心的给他送上大礼,看来一切都是他太愚蠢了,当时还高兴了好一阵,甚至万分感谢,现在想起来,倒真是觉得丢脸到家了! “王爷……”管家催促道。 “拆,都拆了!”傅珏宁怒吼出声,他能不拆吗?父皇已经生气了,难不成他要抗旨更加激怒父皇? 苏梦月当下便沉了脸,挡住正要领命离开的管家,隐隐忍着怒气,似啜泣,又似哀怨的看着傅珏宁,“不能拆,不许拆!王爷,你若拆了,将梦月和肚子里的孩子置于何地?” 傅珏宁眉心皱得更紧,他有什么办法?他都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了苏梦月的死活! 正在思绪期间,府外再一次传来太监那嘶哑尖锐的声音,高喊着让宁王一家接旨,傅珏宁和苏梦月一怔,又是圣旨?莫非这事情有转机?心里生出一丝希望,赶紧迎出了门外,傅珏宁甚至还语气不悦的催促着安乔,安乔淡淡一笑,跟着出去接旨,心中却是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妄娶罪臣之女为侧妃,实为大逆不道,但朕念在苏姓女子怀有宁王的子嗣,特许给宁王两个选择,要么娶之,放弃王爷的封号,要么收之为侍妾,不得给予其任何名分,钦此!”太监照着圣旨念完,看跪在地上的傅珏宁脸色青白交加,嘴角扬着幸灾乐祸的笑,收好圣旨递给宁王,“宁王,接旨吧!尽早做了选择,咱家好回宫向皇上复命啊!” 傅珏宁如遭雷击,被这接踵而至的又一道圣旨给打击得体无完肤,放弃王爷的封号?他怎么能为一个女子放弃了这来之不易的王爷身份?当下便有了决断,正要开口,苏梦月却率先一步抓住了傅珏宁的手臂。 “王爷,梦月怀有你的骨肉,他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儿,你可要替他想想啊!”苏梦月知道,傅珏宁不可能放弃了王爷之位,那么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不给她名分,但这怎么行?一个侍妾的地位太卑微,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之后,甚至不能被称为小王爷!这段时间,她受尽了世态的炎凉,她明白,只有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才能够保住自己想保的东西,可是,她才刚迈出第一步,前面就已经将她的路给断绝了!老天何其残忍! 傅珏宁不悦的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和他犯冲,要不是为了娶她,他也不会惹怒了父皇,此刻,无奈的他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了苏梦月的身上,气冲冲的将她推开,大声吼道,“给本王闪开!” 苏梦月被推出去几步,差一点儿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只能无奈的看着傅珏宁对着那太监谄媚的笑着。 “劳烦公公了,珏宁今日不会娶侧妃,还请公公在父皇面前替珏宁美言几句。”傅珏宁说着,从怀中掏出他甚是喜欢的一块上等的好玉递给太监。 太监看了看玉,眼睛倏地一亮,“好说,好说,那咱家就回去复命了!” 太监得了好处,也没有多留,等到太监离去,傅珏宁脸上撑出来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与愤怒,看这这满院的大红绸缎,狂吼出声,“拆了,都给本王拆了,不许留一点东西!” 一看到这样的喜庆,他便觉得十分的刺眼,甚至疯狂的跑到窗棂处,粗暴的扯下上面大红色的喜字,撕得粉碎。 苏梦月不甘心,她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好不容易有了个筹码,到现在却因为一道圣旨,全部都没有了价值,她怎么能甘心? “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母子,你这样让我们的孩儿长大了如何抬得起头来做人?我们孩儿的母亲怎么能是个侍妾?”虽然事情已成定局,但苏梦月依旧想争取,哭着跪在傅珏宁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 傅珏宁心里烦闷不已,看到苏梦月,更加是怒火高涨,“侍妾就已经是给你最大的恩赐了!” 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有他的骨肉的份上,他此刻早就将她丢出了王府!冷冷的瞥了一眼苏梦月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苏梦月立即起身想要追上去,可是,刚走出几步,却被管家拦住。 “苏姑娘,进门的礼节程序还没走完,请苏姑娘把这未完的事情给做完才走吧!”管家淡淡的说道,语气之中已经没有了该有的尊敬,一个侍妾,他还不放在眼里。 苏梦月微怔,方才明白过来,她还没敬茶!目光转向始终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安乔,此刻的她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但是,从她的眼里,苏梦月却看到了几分不屑,想到昨天在大街上,自己是对她示威的,可是,此刻,她哪里还有什么威可以示?安乔现在心里一定是在笑她,笑她得意得太早,笑她所托非人! “算了吧!既然苏姑娘心情不好,这茶就不必敬了,管家,你就别为难苏姑娘了!”安乔淡淡的说道,口中叫的是苏姑娘,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苏梦月,没有新妇敬茶,她苏梦月便不是宁王府的人! 苏梦月领悟过来,心里浮出一丝苦笑,现在她除了接受现实,还能干什么?侍妾?虽然地位低微,但终究是宁王府的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苏梦月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她极力的想要笑得灿烂,可任凭她怎么努力,脸上的笑都显得极其僵硬,“新妇茶怎有不敬之理?” 说着,快速的走进大厅,倒了一杯茶,递到安乔的面前,“以后梦月还需要姐姐多多照顾了!” 嘴上虽然是如此说着,心中却是嫉妒着安乔,为什么她可以当王妃,而她就不行?她明明怀有宁王的子嗣! 安乔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光亮,苏梦月是一个懂得隐忍的人,她选择屈就当宁王的侍妾,那就证明,她依旧没有死心! 不死心是吗?那她倒是要看看苏梦月能怎么样?接过茶杯,安乔浅浅的抿了一口,随即便重重的还回苏梦月的手中,拭了拭嘴角的茶水,“你既然进了宁王府,那便要守宁王府的规矩,虽然王爷昨天高调的当街吩咐我照料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侍妾不比正妃侧妃,宁王府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富足,所以这吃穿用度,你也就别挑剔,当然,管你吃饱这应该是能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去直接去找王爷,让他给你做主便是!” 安乔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戳进苏梦月的心坎儿里,让她一阵一阵的痛,现在,她即便是去找宁王做主,宁王也不一定会理会她!即便是有孩子又怎样?她似乎是高估了这张‘王牌’了! 苏梦月遮在袖口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掐入皮肉,心里愤恨,可表面上却只能顺从的点头,“梦月知道,以后梦月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姐姐教训!” 安乔看她变得柔和的表情,眼前的苏梦月和前世的那个苏梦月重合在一起,都是这样的温顺,但这样温顺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丑陋的背叛,脑海中浮现出她生处大火之中的那一幕,被火焚烧的痛让她心里一窒,大火外,苏梦月灿烂的笑,也在提醒着她,这个女人对她的伤害! “既然做得不对,当然得教训!”安乔目光一凛,突然开口,语气多了几分凌厉,如一把刀子,似要剥开苏梦月的伪装,让她的身体下意识的一颤。 既然苏梦月巴巴的送上门来,前世的背叛与陷害的仇,她岂有不报之理! 她所受的,她要一点一点的还给苏梦月,不仅如此,她还要看看,这一世,苏梦月和段欣蓝会有怎样的下场! 苏梦月以一个侍妾的身份进了宁王府,王府上下,即便是府的下人,都对她甚是不屑,安乔依然记得那天苏梦月敬完茶后,那不甘和隐忍的表情,安乔知道,苏梦月不会这么安分,她那颗盛满野心的心终究是会躁动,前世的苏梦月,因为有她护着,备受王府上下的尊敬,所以,她即便是隐忍也不必受到下人的白眼与无礼对待,但这一世,王府上下多半数的下人都还是向着她的,毕竟她平日里对府上的下人不错,他们也知道谁才是这王府的真正主母,所以,苏梦月这一世会走得更加艰难! 果然如安乔所料的那样,没过几天,苏梦月便开始兴风作浪了起来,不过,她知道宁王现在正在气头上,她即便是拿肚子里的孩子做护身符,也还是不能做得太过,因此,也只能小打小闹的拿她院子里的那些小东西发发脾气,安乔听到丫鬟的禀报,也只是淡淡的一笑,这一世,苏梦月显然定性不够! 闲暇时,安乔想起了那天段无瑕匆忙被莫离叫走的事情,心中的不安又隐隐浮现了出来,这几天,段无瑕前两天还派人传了些消息过来,但这两日,便没有了音讯,那天,段无瑕说过会来看她,他向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可他始终没有出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安乔再也无法专注于手中的兵书,起身正想去一趟别院,便听到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王妃,天色已晚,王妃是要就寝了吗?” 这个提醒让安乔身体一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此刻已经入夜,她即便是要去别院看段无瑕,也不该是在这个时候,算了,明天吧!明天再去别院看看! 交代丫鬟都退下去,安乔收拾好兵书准备就寝,不多久,便陷入梦中。 夜色如墨,就像一张大网,将整个世界笼罩着,安乔置身在这黑暗之中,只觉得异常的压抑,找不到出口,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刀剑交接的厮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激烈,安乔循着声音走过去,不久眼前便出现一群黑衣人,每一个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手中拿着刀剑,锋利的剑口上沾着的鲜血让安乔心里一怔,似乎有一丝痛楚从心底泛开。 黑衣人包围之中,一白衣人手执长剑,对抗这上千人的攻击,身上沾染着些许血迹,格外的刺眼,当安乔看清楚那白衣人的长相的时候,呼吸猛然一窒,“无瑕公子……” 安乔大叫出声,但是,她的声音却显得飘渺,她冲上前去,可是,前面好似有一个屏障将她隔开,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黑衣人,一剑一剑的刺向段无瑕…… 安乔猛然惊醒,身上已经大汗淋漓,看着周围的一切,发现自己仍然在床上,安乔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梦!” 还好是梦!安乔心中庆幸这不是真的,可是,梦中那一幕清晰的画面却让她依旧眉心紧皱,她很少做梦,为何今晚会梦到段无瑕身处危险之中? 而且梦中,那砍向段无瑕身体的一刀又一刀,又是那么的真实!猛然想到什么,安乔心里一惊,眼睛倏地放大,前世,段无瑕单身中伏,随即便传来了他的死讯,据说是身中数百刀,血肉模糊,身体连本来面目都无法辨认,虽然段无瑕命大,最终保住性命,得以不死,可是,以往那个宛如天人的段无瑕便成为了历史,他依旧拥有凡人无法匹敌的容貌,可是,据说身上布满了刀疤与剑痕,错综交织,没有一处完好!每天晚上都会被身体的疼痛折磨! 安乔越是想,越是觉得不安,可是,看看日子,离段无瑕被段欣蓝陷害的时间还有一个月,为什么她现在会做这样的梦? 这一世,有些事情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了,莫非段欣蓝将行动提前了?想到这里,安乔再也顾不得许多,立即起身,随意披了一件披风在身上,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依旧是漫天的黑暗,安乔没有惊动任何人,到马厩牵了一匹马,乘着骏马,快马加鞭的赶往段无瑕所住的别院! 到了别院,房门紧闭,安乔用力的敲打着大门,响亮的声音吵醒了里面睡着的人,家丁打开门,正要怒斥是谁这么大晚上的扰人清梦,一看来者,家丁立即将要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几乎是整个别院的人都知道,宁王妃是无瑕公子的贵客,无瑕公子待她都是十分有礼,更何况是他们! 安乔没有理会家丁,径自进了别院,直接循着道路,前往段无瑕的房间,推门而入,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 “宁王妃大半夜的闯入男子房间,传出去不怕有损名声么?”身后传来一个充满敌意的声音,正是段无瑕的护卫之一莫言,一听说安乔大半夜的进了别院,她便立即赶了过来。 “无瑕呢?”安乔此刻只想知道段无瑕在哪里,对于莫言言语中的刺,她刻意的忽视,莫言对她一直存有敌意,这其中的缘由她也是知道的,不过却一直都是淡然视之,女人的嫉妒对她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她更加无法将精力放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主子的行踪怎是你一个无关妇人可以过问的?”莫言眼里的不悦更浓,无瑕?她凭什么这么亲昵的叫着主子的名字?不过是一个嫁了人的妇人而已!怎么配得上她的主子? 安乔眉心皱得更紧,看着眼前的莫言,眸光之中多了一份镇定,锐利的视线淡淡的锁着莫言,“告诉我段无瑕去了哪里!” 安乔的是目光虽然淡,但就是那若有似无透出来的威严却是让莫言为之一怔,好像回答她的话是天经地义一般,意识到自己被她散发出来的威严震慑到,莫言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莫言又不是你的属下?没有义务听你的命令!” “那若是攸关你主子的性命,你还如此不顾大局吗?无瑕公子若有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安乔提高了语调,视线变得凌厉,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纵然是跟在段无瑕身边,见过无数大世面的莫言,此刻也不由得为之一怔,眼前的安乔好似不是一个平凡的妇人,倒像是一个决胜千里的大将军! “主子他和欣蓝公主一同出去了!”莫言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说出了口。 话落,安乔神色骤变,和段欣蓝一起?段欣蓝是一个祸害,段无瑕所受的伤害,正是段欣蓝一手造成,想到刚才的那个梦,她的心中更加不安了起来,若是段欣蓝的行动真的提前了,那段无瑕他…… 不,不行!安乔心里猛然一阵刺痛,眼里凝聚起一抹阴沉,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在发生一次! 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安乔气势汹汹的抓住莫言的手腕儿,目光如剑,“他们去了多久?身边可有跟着什么人?” “一个时辰前离开,就主子和欣蓝公主两……两人!”莫言也感染了安乔的紧张与担忧,昨日傍晚,莫离被派出去查一些事情,而她方才是要跟在主子身边的,可是,欣蓝公主却是多番阻挠,现在想想,她倒是真的觉得欣蓝公主今天有些怪怪的! 安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一个时辰前离开?想到前世那个沾满鲜血的地方,安乔微微闭上双眼,但仅是片刻时间,眼睛倏地睁开,却是光芒万丈,冷冷的瞥了莫言一眼,“身为他的贴身护卫,理应时刻保护他的安全,而不是拿时间去嫉妒与刁难别人!” 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安乔绕过她,消失在黑夜之中,漫天的黑暗泛出一丝阴冷,夜色中,一骑骏马在平阳城飞驰,直奔一个地方,安乔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希望时间来得及! 想到段无瑕可能遭受的罪,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安乔握着缰绳的手更紧,她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段欣蓝,这一世,她和她势不两立! 这漆黑的夜,注定不平静! 第九十四章:永远伴你左右 平阳城百余里外,两匹马在黑夜中疾驰,骏马上,正是段无瑕和段欣蓝两兄妹,段无瑕一袭白衣,在黑夜中更好似漆黑夜空中的一抹星辰,即便是紧皱着眉,神色严肃,也难掩那闪亮的光华。 另外一匹马上,段欣蓝身着劲装,少了女儿的娇媚,倒是平添了几分英气,一双眸子深沉的看着前方,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片刻之后,段欣蓝眸光微闪,突然惊叫出声,立即勒紧缰绳,让马停住! “蓝儿,怎么了?”段无瑕见状,也停了下来,关心的看着段欣蓝,俊美无俦的脸上难掩焦急与担忧。 段欣蓝紧皱着眉,对上段无瑕的视线,神色之间,更是手足无措,“大哥,父皇赐给蓝儿的贴身匕首‘蓝锦’被遗忘在了别院里,怎么办?” 段无瑕蹙眉,他知道欣蓝将那个匕首当成宝贝,随时随地都带在身上,但是想到事情紧急,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忌许多,段无瑕叹了口气,快速的做了决定,“我会飞鸽传书给莫言,让她尽快将‘蓝锦’送来,我们当务之急是赶路,不然时间会来不及!” “不行,大哥!”段欣蓝紧咬着唇,一张小脸纠结在一起,眼里隐隐流露出伤心的神色,“那是父皇送给蓝儿最心爱的宝贝,父皇曾说,他不在身边,蓝锦便会代替他保护蓝儿,蓝儿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下,即便是片刻也不能!若是丢了,蓝儿怎么有脸回去见父皇?” 段无瑕眸光微紧,不忍看段欣蓝如此伤心与着急,“那这样,你在这里等着大哥,大哥回去取!” 他骑马的速度快过段欣蓝,这折返回去,定然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只是,正在他要调转马头的时候,段欣蓝却大声的叫住了他。 “不行,大哥,若是大哥回去取,那万一赶不及怎么办,我们不能让父皇母后失望!要是因为蓝儿的过错而让父皇母后失望,蓝儿恐怕这辈子都会觉得内疚,更加没有脸回去见父皇母后了!”段欣蓝低低的啜泣起来,她知道,段无瑕非常疼她,是不会忍心见她因为这件事情内疚的,但是,当她对上段无瑕视线的时候,心里却是猛然一怔,因为,她居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怀疑! 怀疑?段欣蓝心里立即警惕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安乔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之后,大哥偶尔便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好似审视,好似疑惑,又好似探寻,因为这样,她每次面对段无瑕的时候,不得不更加的小心翼翼,她隐隐知道,一定是安乔在大哥面前说了什么,可是安乔又如何看出了她的伪装? 想到安乔,段欣蓝的心里浮出一丝怨恨,那个女子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人,但她的身上却散发着让她也比不上的高贵,虽然她极力掩饰,可是,又怎么逃得过她段欣蓝的双眼?安乔太过神秘,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她的那双眼睛好似看透了世间百态,更加能够看穿人的心思!这个女子的头脑也是相当的聪慧,又处处和她作对,加上大哥对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如果有一天,大哥相信安乔多过了相信自己,到那时,安乔一定会坏了她的好事! 这种感觉让她恐惧,但同时也让她知道,安乔对她来说,始终是一个隐患与威胁! 段欣蓝的目光骤然变得哀怨,语气多了几分责备,“大哥,你不相信蓝儿?蓝儿会骗你吗?大哥看着蓝儿长大,从小蓝儿都将大哥当做是蓝儿的保护神,蓝儿有什么事情,大哥都会替蓝儿出头……蓝儿对大哥,是真心敬佩,那一次,蓝儿甚至为了大哥……” “好了,大哥怎么会不相信你?”段无瑕想到那件事情,猛然打断段欣蓝的话,那件事对蓝儿造成过伤害,而他一直后悔当时没有保护好妹妹! 心里叹了口气,蓝儿的性子,他还不清楚么?虽然有时候娇惯了点儿,但本性始终都是好的,只是,想到安乔的提醒,他又不得不对欣蓝多一分心思! 虽然相识不久,但经历了那次安乔替他喝下mei药的事情之后,他便相信,乔儿是绝对不会骗他的!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在安乔和段欣蓝之间,向来果决的他,心中第一次摇摆了起来。 “你刚才明明就是在怀疑我!大哥连蓝儿都怀疑了,那是不是不要蓝儿这个妹妹了?”段欣蓝依旧不依不饶,先声夺人,埋怨的看着段无瑕,紧咬着下唇,一双秀眉紧拧成一条线,目光却是若有似无的看着段无瑕,见他似乎有所动容,便更加提高了语调,“那好,蓝儿就不赖在大哥身边了,蓝儿走便是!省得大哥看到蓝儿不高兴,还要费心思来防备我!” 说着,勒紧缰绳,策马疾驰而去,段无瑕眉心皱得更紧,这个时候了,不能让她如此耍性子,骑马追了上去,片刻的时间,便拦住了段欣蓝的去路,看着如往常一样撒娇赌气的她,段无瑕叹了口气,“蓝儿,现在不是跟大哥耍脾气的时候,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既不想让父皇母后失望,就要成熟一点儿,现下当务之急,是赶路!” 段欣蓝听他这么一说,也知道适可而止,不能再由着性子来,同时,她也知道,刚才自己的先声夺人已经起到了作用,敛下眉眼,段欣蓝眸光微闪,“不如这样,大哥继续赶路,不要为蓝儿耽搁了大事,蓝儿快速的折返回去,拿好‘蓝锦’便再回来追大哥,大哥觉得如何?” 段无瑕微微凝眉,点点头,应承了段欣蓝的提议,想到刚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此刻也只有这么办了! “你自己小心,再来之时,让莫言跟着你,好保护你的安全!”段无瑕严肃的交代,眉宇之间满是关心,直到看着段欣蓝策马而去,他才转身勒紧缰绳,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肚,骏马如离弓之箭,迅速的飞驰出去…… 而此时,安乔的马刚到平阳城城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才梦中的那一幕,上一世,段无瑕血肉模糊,身上被砍了数百刀,她若是只身前去,万一赶不上时间,也只是白白送了性命,向来理智的她放慢了速度,脑中迅速的转动着,此刻,她知道,若是单凭武力,双拳难敌四手,她不能如此贸然行动,想到一个人,安乔的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对,煜哥哥,他一定能够帮到自己! 调转马头,安乔直接朝着将军府策马奔去,已是深夜,将军府的人早已经歇息,安乔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敲门,不多久,便有人开门,安乔报上名字,那人虽然听过宁王妃的名号,又看她如此焦急的半夜找人,想要替她去通报,却苦于将军的威严气势,不知道如何是好。 “宁王妃,您还是白天再来拜访吧!将军正在休息,不宜打扰!”家丁的态度甚是温和,眼前的女子美得不似凡人,纵然是被深夜吵醒,能够见到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再是不耐烦,也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好似看出了他的为难,安乔从头上摘下一只朱钗,递给家丁,“劳烦小哥通传一声,就说安乔求见,若是将军发怒,便由安乔一人承担!” “好吧!奴才这去看看,要是将军发怒,还请宁王妃担待了!”家丁见她这样说,也不好推却,但却没有接受她递来的朱钗,楚将军在军队中是出了名的正直,对下属要求十分严格,同样,对府上的下人也是治理得颇为严谨,若是拿了别人的好处,便会如将士那样,军法处置,所以,整个将军府的下人都不敢有半分的越距! 安乔看着家丁离去,心中的担忧依然盘旋着,挥之不去,楚煜向来不喜休息时被人打扰,但是一听说是安乔求见,便立即起身,随意披了一件外衣,匆匆的走了出来,看到庭院中不断踱着步的安乔,一双剑眉下意识的拧成一条线。 “乔妹,什么事如此着急?”楚煜眼里满是关怀,在他的记忆中,乔妹向来镇定,唯一一次看过她失控,便是在她娘死的时候,从那之后,乔妹就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纵然是在他的面前,也不曾轻易的流露出她心里的恐惧与害怕。 安乔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抓住楚煜的手臂,对上他的视线,“煜哥哥,帮我!” 现在除了楚煜,没有人可以帮到她,原本,知道段无瑕遇害的日子在一月之后,按照计划,不出意外,她利用黎国即将发生的事情,可以得到第一批自己的势力,再加上,她也计划着让段无瑕彻底看清楚段欣蓝的真面目,可是,怎料这时间上出了差错,她还来不及做那些准备,便出了这个变故,此刻,她也只有借助楚煜的势力,楚煜身为大将军,又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她相信只要有煜哥哥在,便可以敌过千军万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乔的严肃让楚煜微怔,小时候,她喜欢跟在他的身后,而他也乐于保护她,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妹便很少主动开口要他帮忙,他知道,乔妹长大了,她又有一颗聪慧的头脑,足以应付丞相府的那对母女给她的欺负,但在外,他依旧在身后默默的守候着! “我担心无暇公子会中伏,他只身一人,对方的人数却不少,纵然是他再武功高强,恐怕也……” “好!我帮你!”楚煜打断安乔的话,坚定的看着安乔,心里却是浮出一丝失落,乔妹原来是在为段无瑕担心!他现在倒是羡慕起段无瑕来,倒不是因为他身份是如何的尊贵,而是,他能够被乔妹这样关心着,该是多大的幸福与幸运! “谢谢你!”安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只要有楚煜的帮忙,事情便解决了一半,现在要做的便是抓紧时间,尽快追上段无瑕和段欣蓝! 楚煜绽放出一抹笑容,闪亮着的双眸,犹如黑夜中跳跃着的火焰,他不需要乔妹的感谢,只要乔妹要求的,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 楚煜换上了一身劲装,命令亲卫组织好一个精英队伍,安乔告知了地点,便随即和楚煜二人先一步策马离去,希望在中伏之前追上段无瑕! 夜色依旧浓郁,乌云遮挡住了原本的月光,整个夜空一片黑暗,两匹快马迅速的出了城门,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而此刻,在平阳城外几百里的一个亭子里,一个男人负手而立,黑色的衣袍包裹住他昂藏挺拔的身躯,如刀刻般鲜明的轮廓给他平添了几分硬朗,阴厉的目光悠悠的望着漆黑的远方,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和这个漆黑的夜浑然天成的结合在一起,好似他便是这黑夜的主宰! 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男人嘴角微扬,高大的身子依旧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片刻之后,骏马停下,一女子从马上下来,正是刚才借口回平阳城拿匕首而和段无瑕分开不久的段欣蓝! 段欣蓝看了一眼那一抹背影,眸光微闪,此刻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往日里小女儿的娇态,不再是任性娇惯的公主,眉宇之间散发着阴冷之气,走到男人的身后,嘴角轻扬,但眼里却不见笑意,“二哥久等了!” 段无痕转身,对上段欣蓝的视线,阴沉的眸子好似镀上了一层薄纱,遮住其本身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他眼底的深沉,扯了扯嘴角,清朗浑厚的声音缓缓而出,“二哥等等又如何,欣蓝妹子送给二哥这么一份大礼,二哥要如何感谢才好啊!” 段欣蓝冷哼一声,别开眼,看进无边的黑夜,“二哥,欣蓝是一介女子,即便是身为公主,却终究是个女儿,不像哥哥们可以角逐父皇的皇位,既然二哥知道今天欣蓝送给你的是一份大礼,那他日欣蓝若是有事相求,还请二哥不要推辞才好!” 段无痕眸光一紧,这个妹妹,向来乖巧,即便是有些小任性,也是讨人喜欢的,可谁能想到,在那讨人喜欢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着别的心思,恐怕谁也没有料到吧! 就连段无瑕也……段无痕眸光微闪,正是因为这个小妮子隐藏得太深,连精明的段无瑕也骗过了,看来这个妹妹当真是不简单啊! 想到什么,段无痕眸光一紧,若有所思的看着段欣蓝,“皇妹,助二哥一臂之力如何?他日,二哥若是登上皇位,皇妹想要什么,二哥便给你什么,绝不会让你吃亏!” 段欣蓝心里一惊,转眼对上段无痕的双眼,二人对视片刻,段欣蓝便呵呵的笑出声来,“二哥,今天欣蓝背叛了大哥,你就不怕,他日欣蓝也如此对你吗?” “不怕!”段无痕斩钉截铁的吐出这两个字,笑看着段欣蓝,“因为我不是我们的大哥!” 段无瑕无论是文治武功,还是智慧谋略,都是他们三兄弟中最为出色的,可是,他也是他们三兄弟中最为重情的一个,正是因为太重情,所以便容易为情所累,他对段欣蓝毫不保留的疼爱,他可以全然的去信任亲人,但是,他段无痕不会! 纵然是再亲近的人,段无痕也不会全身心的去信任,更何况是背叛过别人的段欣蓝!他更加不会完全的去信任她了!他要她助他一臂之力,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只要随时对她心存防备,他还怕什么背叛?他也不会给段欣蓝背叛的机会! 这便是段无痕,阴狠狡诈,嗜血无情,即便是对最亲近的人,他也不会完全的信任! 段欣蓝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说实话,大哥比起你来,不知道要优秀多少,若是公平竞争,你断然不是他的对手,他若成为帝王,必定得万民敬仰,群臣折服!” “哦?那你为何要如此背叛你那优秀的大哥?你可别忘了,从小,他是那个对你最好、疼你最多的人!”段无痕阴沉的眸中多了一丝探寻,这是他一直想不透的地方,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的不敢相信段欣蓝会背叛大哥! “我的事,不用二哥操心!”段欣蓝的脸色骤变,冷冷的看了段无痕一眼,眼中多了一丝恨意。 段无痕捕捉到这一丝恨意,却没有继续去探寻,哈哈的大笑出声,语气变得柔和,“皇妹何必动怒?皇妹不想说,二哥不问便是,皇妹可别为了二哥的一句话气坏了身子,那二哥可就是罪过了!” 段欣蓝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段无痕,闭上眼,“你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听段欣蓝提起正事,段无痕也收敛起心神,变得严肃起来,想到他们的计划,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皇妹放心,能够有机会除去我最大的阻碍,二哥又怎么会不周密安排?只要他一到那地方,便是有进无出,三千精锐死士,我看即便是我们的大哥也应付不了吧!哎,也许这天一亮,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了‘无暇公子’这号人存在了!” 说到这里,段无痕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没有了段无瑕,皇帝之位对他来说,便是手到擒来,想到这里,他体内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若是段无瑕不在了,那么安乔……会怎样? 那样勇敢聪慧,坚毅果决,又美若天仙的女子,在黎国当一个小小的宁王妃似乎太委屈她了! “那就好!”段欣蓝眸光微沉,此刻,她也想到了安乔,若是大哥不在了,她倒是要看看谁还会护着安乔,想起安乔的那双好似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睛,她便觉得心里发慌,手下意识的紧握着,明天,她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上宁王府,除掉安乔!她不容许这世间有一个这样的威胁存在! 二人各有所思,黑夜中,是无尽的沉默,沉默之后,段无痕骤然开口,“皇妹还不走吗?这更深露重的,别让凉风侵袭了身子!” 段欣蓝对他的关心不以为意,“二哥要走,离开便是,不必担心欣蓝,这黑夜中的冷风让人清醒,我再待一会儿吧!” “好,那二哥便不打扰皇妹清醒了!”段无痕深深的看了段欣蓝一眼,随即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高大的身躯还在凉亭内,便听到段欣蓝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二哥,若二哥有用得着欣蓝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段欣蓝敛下眉眼,突然开口,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段无痕眸光微闪,没有想到段欣蓝居然会改变主意,她话中的意思,便是同意了助他一臂之力的提议,浓墨的眉峰微微上扬,既然她有心投靠,他断然没有拒绝之理,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段欣蓝的狠心与绝情,以及她善于伪装的本性,这样的女子,绝非池中之物,若是投靠他,定然能够给他平添不少助力! “合作愉快!”段无痕对着段欣蓝的背影说道,两人算是达成了协议,满意的一笑,段无痕再次转身,步履生风的走出亭子,留下段欣蓝一人,独自沉浸在这黑夜之中。 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段欣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阴险,似不屑,又似算计。 “大哥,对不起了!”许久之后,段欣蓝面对着漆黑的夜空,缓缓开口,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与后悔,以大哥的速度,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吧! 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这夜似乎依旧深不见底,而段欣蓝独自站了许久,却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的神态,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果然,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有一道身影走进凉亭,段欣蓝感觉到来人的动静,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笑容,一回头,果然看到了她正等待着的人。 “你来了!”段欣蓝的声音难掩高兴,眸光中多了丝璀璨。 “嗯。”来人点头,看着段欣蓝,嘴角微扬,走到她的身边,亲昵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辛苦你了!” 段欣蓝摇摇头,“不辛苦,这是蓝儿应该做的!蓝儿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似乎是想到什么,段欣蓝的眼中迅速凝聚起一抹阴沉,但又随即消失不见,“我始终有个疑问,为什么要将这个好处给了段无痕?大哥的部属与势力那么强大,我们明明可以自己……” “蓝儿……”男人打断段欣蓝的话,语气平淡中透着一丝威严,锐利的眸子划过一抹高深,“你二哥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你的父皇生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如此出众,善于谋略,所以我们必须要多谋划!与其和他站在对立面,还不如暂时打入内部,成为同盟!” 段欣蓝眉心微蹙,对男人的话似懂非懂,但她却知道,他这样安排定然有他的道理!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对段无痕示好,但他对我,始终会有防备之心!”段欣蓝面色微沉,段无痕方才已经明确的表示了他不会对自己信任,他们两人若是结合,也只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段无痕对谁都不会信任!所以,你不必得到他的信任,只要暂时帮着他便可!”男人利眼微眯着,看进无边的黑夜,眼神悠远而深沉。 “蓝儿明白,蓝儿知道该怎么做!”段欣蓝眸光一紧,激射出一抹坚定,带着恨,带着怨怼,带着报复,似乎能够穿透黑夜,直达她所恨之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