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贼丁小勾》 楔 子 本人准备盗走达摩袈裟一件 时间:明夜三更以前 还请多多戒备 宝贝门门主启 另:征门徒壹名,有兴趣者面洽 如此奇怪的红条,不知何时被贴在 少林寺大门上,瞧那么字迹,歪斜不正,有若小孩涂鸦,莫非有人开玩笑?恶作剧? 然而达摩袈裟,是少林镇山法宝之一,岂能有所失闪? 在宁可信其有之下,少林上下为之鼎沸,个个全副武装,围守达摩堂。 袈裟就供在达摩神像前的四方宝盒中。 除了一百零八名罗汉阵外,少林掌门及长老,全部守在堂内,就算出动全武林高手,想全身而退地盗走东西,恐怕只有做梦一途了。 屋外十八层人墙,屋内、甚至屋顶,全部摆满了人。 宝贝门,算哪一门? 若是恶作剧,传出武林,少林寺将成为笑柄。 还让人啼笑皆非的是…… 那三八门主,竟然还敢在此地征用门徒。 怪事年年有,今年却让少林寺碰上最怪的一件事。 时间一点一滴溜逝。 已至第二天傍晚。 一切如旧。 只是众憎心情加重不少。 谁也猜不透那人要如何偷走达摩袈裟。 全寺落针可闻,鸦雀无声。 “开饭啦——”食堂传来一声大喝,吓得众人头皮蹦紧,纷纷伸手抓向武器。 叫不到人吃饭,伙头和尚纳闷得很,又一声大叫:“生米煮成熟饭,还不吃啊?” 撞出来年轻和尚,十七八岁,光着上身,还算壮硕,鼻孔有些朝天,看着憨憨地。 他眼晴一溜,千百双眼晴全瞪过来,有若尖针,刺得他好生困窘,干笑着,不知如何处置。 一位中年和尚冷道:“本前,退回去,今晚情况特殊,三更过后再用餐。” 本前连连点头,一溜身又躲进食堂,自有记忆以来,他就在少林寺,他从未见过如此紧张局面。 “到底发生何事?” 他粗中有细,开始打探,终也问出原因。得觉得好笑,也想瞧个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能得手吗? 三更将过,情势更为沉闷,任何飞鸟叫声,足可引来一阵紧张。 就快三更天。 寺外林中?终于传来一阵笑声。 一道青光直射寺中广场。 竟然是位小孩,见其模样,最多不会超过十四岁,一身珠光宝气,还戴着头盔,打扮十分怪异。 他的出现又引来一阵骚动。为此小孩而大惊小怪,似乎有点儿小题大做。 小孩溜动灵活眼珠,笑呵呵道:“多谢如此隆重欢迎。” 掌门从屋内行出,稍行佛号:“施主就是贴字条之人?” 他觉得,小孩身后或另有正主人,否则他岂会如此大胆。 小孩含笑点头:“不错,在下就是宝贝门门主。"掌门哭笑不得:“你想拿走达摩袈裟?” “没错。” “可有目的?” “宝贝门,总该收集一些至宝啊!” 掌门合十淡然一笑:“小施主恐怕要失望了。” 小孩摇头:“不可能,我自出道,从未失手过。” “小施主可有名号?” “大侠丁小勾,兼宝贝门主。” 掌门自是未曾听过,甚至连他来历都一无所知。 “你们马上就要认识我了。还有半刻钟。” “少侠当真要盗袈裟?” “我不是已经来了?” 掌门展眉一笑,似乎认为根本不可能。 丁小勾也笑的甚邪。 “掌门可知,有谁愿意加入宝贝门?有人看过广告没有?” “看过了。可惜少林全是出家人,施主恐怕要失望了。” “真让人头疼。"丁小勾为找不到手下而烦恼,忽而心生一计:“咱打个赌如何?” 掌门一楞,这小孩花招不少。 “你说我无法盗走袈裟,若我盗走,你再奉上一名手下如何?” “这……"掌门为难,毕竟出家人,很少赌博。 “呆会儿再谈,时间到啦!我一向很准时。” 丁小勾顿时又掠退寺外,掌门想及时抓住,却无法瞧及他如何抽身,此种身法已是江湖少有,他不得不小心防备。 传令下去,自已也再次退入屋内。 三更已至。 少林群僧全身肌肉蹦紧,就快有状况了。 猝然一声暴响,轰得神桌往下陷,桌上宝盒跟着陷下,一阵烟幕溅起。 “不好,地面被炸了大坑。” 任谁都想不到,丁小勾会用此招。纵有千军万马在地面,也不如地底穿个小洞。 “快追。” 惊得掌门领着手下想掠洞追逐,却发现洞口早被炸塌,根本无退路。 “快、四面包抄。” 他们不得不反追寺外,想夹抄对手。 谁知,外头又传来了小勾笑声。 他手中已拿着达摩袈裟,潇洒地立在广场。似乎在表示,这件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别让他逃了。” “快把袈裟抢回。” 现场乱成一团,随又把丁小勾困于罗汉阵之中。 丁小勾面色自如,袈裟一抖:“别过来,否则我把它撕了,让你们缝个够。呵呵,包准变成乞丐袍。” 投鼠忌器,众人未敢有所行动。 掌门迎步走前来,冷道:“少林和你素无瓜葛,施主为何要盗走袈裟。” “宝物啊,正合了宝贝门胃口。不过,我盗走它,又返回,已经表示暂用不着它。” “施主这是……” 少林上下这才想到,一般人盗得宝物,早就溜之大吉,哪还会走回头路,自投罗网。 丁小勾淡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我想用袈裟换你们少林一名和尚,如何?” 罗汉堂主斥道:“袈裟本是少林物,还不归还,容你再换人?” “那算了,人也不要啦,我撕了它!” “你敢。” “有何不敢!” 任何人都认为他没这胆子撕碎袈裟?然而他们却没想及连袈裟都敢偷,他还有何事做不出来? 丁小勾右手猛扯?刷地一声,袈裟当真被撕开。 “住手!” “唉呀……” 两声同时急叫,掌门惊急想拦人。另一声则是躲在食堂的本前和尚,瞧得太过紧张而忍不住尖叫,人已撞出来。 他的声音登时引起丁小勾注意,回头一看,朝天鼻十分惹眼,不禁想笑。 “老兄,你有意投靠宝贝门吗?” “不、不是……是那袈裟……"本前十分困窘。 “放心,只撕线缝,不用贴补丁,再下去就不清楚了,你就算为了挽救达摩祖师遗物,牺牲自己?改投宝贝门门下如何?” “我……我……” 本前焦急地瞧向掌门,这是他无法处置的反应,但让人瞧来,却有征得掌门答应之意思。 掌门难以表示意见,毕竟他有责任保护手下弟子,怎可把他当牺牲品。 丁小勾不给他们太多时间,立即欺向本前,群僧怕他撕碎袈裟,只好退开。 及至本前,丁小勾一手拉住他,笑道:“不必考虑啦,就是你,投我门下,保证从此一帆风顺!” 拉着本前,他已奔向墙头。 丁小勾又发现他武功不高,带他走,除非再拿走袈裟以威胁,否则根本走不了三十里,心下想定。 “大和尚,给你时间考虑,免得说我强迫你,若决定了,就来找我!” 袈裟-出。 淡笑久久不息,丁小勾已走远。 虽然有人追出,然而丁小勾似早想好退路,只一-时,已无踪可寻。 长老们轻叹,毕竟这不是件光彩事。 冷风吹掠,人潮已散。 独留本前和尚,呆楞那儿。这奇异少年,已紧紧扣着他的心。 第一章 妙贼偷心 丁小勾得意自己花了七天时间就把地道打洞,而且演出一场漂亮把戏。 他已回到自己的宝贝窝。 那是坐落在长江三峡中的一处峭崖上,屋面被凿”兵书宝剑峡”桌大字迹。 想找到此处并不容易。 丁小勾早已躲入宝剑峡洞内。 里边已堆积不少宝物,琳琅满目,古玩、刀剑,以至于兵书,秘籍,应有尽有。 他已摘下头盔,笑声不断,听说那是秦始皇的战盔,他倒是不清楚,不过可确定那一定是古董。 “我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喜欢宝物,喜欢偷!呵呵偷遍大江南北。宝贝门万岁”丁小勾欢呼着。随后又拿起一大堆秘籍,比比划划,他的武功,就是这么学会的。 “练功很累,该吃补药……今天就吃少林大还丹……??,不,火气有些大,就吃天山雪莲子好了!” 往左壁行去,手一按,壁门一掀,出现石柜,里头瓶罐不下千百种,什么灵丹妙药都有。任他挑选。 他找来雪莲,如吃维他命,一颗颗往嘴里丢,若有人在场,见人如此服食灵药,非被吓昏不可。 药已吃完,功也练完。他开始计划下一步要偷什么? “名为兵书宝剑峡,怎可少了名剑?”? 他一直计划想要盗取武林四大名剑,干将、莫邪、太阿、鱼肠,然而他仍有所顾忌。一方面对方势力不弱,又很难找到藏剑处。再则自己人手不够,有时候动起手,难免不方便。 “不知那朝天鼻和尚想通了没有?” 他忽而想笑,连地方都没说清楚,就算他想通,又如何找寻自己? “也罢,有缘,到哪里都会相见。” 他还决定计划下次盗取目标。 “就换换四大名剑吧!” 考虑一阵,他终于决定打那些名剑的主意了。 他换下珠光宝气的衣服,穿上布衣,装成百姓,如此谁也看不出他真面日。 一切妥当,他才往门口行去,按下开关,石门已打开,他一闪身就溜出外头,石门再次恢复原状,正是兵书宝剑峡的宝字。 不着痕迹地拍拍手,哼起小调,慢步顺着崖面,想离去。 岂知方下崖面,竟然发现有动静。 一名年龄和他相仿的男孩跳了出来,唇红齿白,长得可比丁小勾俊秀多了。 他谑笑道:“嘿嘿,小鬼,你的贼窝泄密了。” 丁小勾为之一楞。 “我杀了你!” 腾身猛扑,那小子一时不察,被他压在地上,没命急叫。 “你杀了我也没用,我若死了,你的江山一样保不住。” “我连你同党都杀了。” 那男孩眼看不能摄住丁小勾,立即伸手打出东西,直往江崖落去。 “你杀吧,那瓶中写着你的贼窝在此,顺江水流下,够你受了。” 丁小勾一时惊心,只得放人,赶掠玉瓶,反抄在手,捏碎它,只有药物。 “你敢骗我!” 他想反扑。 小男孩已爬起来,手中又多了三个小瓶,嘿嘿笑着:“现在可全部都是真的。” 丁小勾为之头痛,打哈哈道:“别急别急,有话好商量。” “商量可以,但你若使诈,休怪我泄密。” “其实,就算你泄密,也未必打开宝藏大门。” “哼,我叫多人来,从头凿到尾,终有一天凿穿你的大门”这倒是了,丁小勾感到棘手,这小子年龄看来比他小,鬼主意倒也不少。 “你倒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想收门徒?” 那男孩笑的甚是逗人。 丁小勾纳闷:“你怎知道。” “在少林寺,你不是贴了字条。” 丁小勾细眼-向他:“原来你是从少林寺跟来的?” “否则怎会找到这鬼地方。” 丁小勾不得不衡量这小毛头,他竟然能盯住自己三百里。 也许自己疏忽了吧,他找了理由解释,又再想起小鬼的话。 “你想要拜我门下?” “也不一定要拜,不过,我对你的神偷妙计很好奇。” 丁小勾得意耸耸肩:“天下无敌、技高武林。” “真的?若跟以前武林前辈神偷李花比起来如何?” “他行吗?右行,达摩袈裟也不会安稳地摆到现在。” “你那招果然够新鲜的。” 对于挖洞炸地一事,丁小勾更是得意。 “我无所不偷,只要我想偷的,甚至任何要我偷的,我都能办到。” “真的?” “否则岂不砸了我的招牌。” “太好啦,真是我梦中理想的主人。” “你当真要当我手下。” “有一点儿。” 丁小勾又上下瞄着那男孩。 “看你细皮嫩肉,两眼如贼,想来不是什么好路数。” “你还不是一样,当贼的,还有什么好路数。” “贼有很多种,我们当的是雅贼。” “不管啦,反正我已知道你的窝,你不收我不行。” 这倒是真实之事,丁小勾不得不重新打算,心想:“不如先收他当门徒,以后能用则用,不能用,再找机会修理他,至少也有机会让自己把贼窝搬走。” 他点头:“好吧,看在你忠心耿耿跟来分上,就派你当二寨主。” “太好了。” 小男孩高兴鼓掌,直呼大寨主。 “别高兴太早,咱做贼的,可要有些本事才行,你叫什么么?出身何处?” “我叫小竹,没出身啦,功夫是乱学的。” “当真?” 丁小勾登时发掌,猛扑过来,小竹大惊,立即迎掌相对,身躯闪飞左侧,丁小勾又连过两招方收手。 “身法倒有些像神偷李花的燕子十八抄,掌势又像莫邪谷的拨月摘星手。” “我还会干将堡的天龙斩,太阿殿的无极拳呢。” 小竹又舞出不同掌势,各有千秋。 丁小勾休想从招式中看出他的来历,但见他要得如此乱,又无专精之处,也懒得再猜。 “算啦,管你是何出身,只要对得起门主我,其它的,我也懒的管啦。” 小竹-眼笑着,露出浅浅梨涡。 “小的一定忠心耿耿,遵守门规,不知门主现在有何指示?” 丁小勾反瞧宝洞,还是观察一阵再说,免得小竹作怪。 “本来要带你到宝窟见识见识,但现在有任务,只好作罢。” “门主看上什么宝物?” 丁小勾笑的有些得意:“四大名剑如何?” 小竹闻言,为之吃惊,随之兴奋:“太好了,有了四大名剑,宝贝门必能轰动武林。” “前两天盗取达摩袈裟事,没有轰动?” “有点儿,不过少林又说,三两下即夺回去,失色多了。” “失色也好,免得树大招风,替本门带来不便,我现在要工作,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不知门主从何处下手?” “抽签,看谁先倒霉。” “我有个建议,……-”“说说看。” “从鱼肠宫开始如何?” “有何原因?” “听说小宫主美绝天下,我也想看看。” 丁小勾一拳打向他脑袋,斥笑道:“小色鬼,成不了气候。” 小竹干笑:“只是看看吧……说不定门主看一眼就情不自禁了呢。” “少来,我是贼,将来找的也是贼婆,怎会找那些三八阿花!” 小竹笑得开心,忽有奇想:“门主偷功不是天下第一?什么么都能偷了?” “当然。” “可是,我觉得有一样,你偷不到。” “不可能,是哪一样?” “偷心?” “嗯。” “这算什么宝物?我不偷!”丁小勾有些哭笑不得。 小竹淡笑道:“你错了,美人也算是至宝,你没听过,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世间有多少男了为美人倾家荡产的?门主要是偷不到美人心,就不是第一流的了。” “以前神偷也能偷到美人心?” “他不能,你也不能。你如何赢得了他?” 一半为了好玩一半为了不服输。丁小勾带窘地笑着: “好吧,既然是无所不偷,连女人心也包括在内了。” 小竹笑-了眼:“你想找谁下手?” “你不是说鱼肠宫的大小姐是绝色美女?” “没错啊,我是说,她们有三人,秋寒、秋雨、还有秋水,你想找哪一个?” “再说啦,见到哪个,追哪个。” “真行-!” 怀着好玩带窘心情。两人已往鱼肠宫方向行动去。 鱼肠宫,落于江北灵台山。灵气天成,景色宜人,不愧为武林四大家族之一。 宫主有意表现特性,殿势筑来婉婉起伏顺着山势而上,有若鱼肠,倒似小型的万里长城般,别具风格。 战国名剑鱼肠就藏在此宫中。 丁小勾早有打算如何盗得此剑。他和小竹潜来此处,为了方便,只由下小勾一人应征家丁,混人鱼肠宫,小竹则留在外头,随时等候通知。 混进秋家,一切和普通员外郎府第不同,他们似乎各有家丁,住的甚分散。 丁小勾好不容易探出三位小姐住处。 秋寒住寒苑,冷若冰霜。 秋雨住雨楼,多愁善感。 秋水住水月轩,一点儿都不柔情似水,反而火辣辣。 还有一位佳公子秋剑梧,则位于揽剑阁,风度翩翩。 丁小勾未曾追过女人,自也无从下手。 “怎么追,秋寒比自己大六岁,最少已有二十吧,冷冰冰,不知心头在想什么?秋雨整天愁眉苦脸,跟她谈恋爱,不被苦死才怪,秋水?这小辣椒,不被她修理就好,追上她一辈子就有得受呢!” 百思无良策。 最后,只好顺其自然,他被分配到秋寒处打杂,就从她开始下手吧! 趁着工作告一段落。 秋寒正在寒苑水池畔静静瞧着鱼儿悠游,她一身雪白,面无表情,却呈现自己独特冷漠气质,凤眼挺鼻,美绝天下。 丁小勾难得找到机会,怀着困窘、好玩心态,移步过去。 秋寒发觉有人接近,她仍不动,眼皮眨了眨。 丁小勾已靠向池边,故作惊讶:“小姐也在赏鱼?你看,这色儿很活泼,是小鲤鱼,小的总是较喜欢动。” 秋寒冷漠瞄他一眼,似怪他多嘴,亦似责备仆人也敢和主人平起平坐。 丁小勾干笑一声:“小姐不认得我吧?小的叫小勾,新来的,我对鱼儿颇有研究。你看,池畔有鲤鱼、鳟鱼、鲢鱼、鲈鱼。……太多种了,鲤鱼爱静、鳟鱼爱冷、鲢鱼好吃,弄在一处,很容易自相伤害,至少,它们不会再生小鱼……” 秋寒冷哼一声,甩头就走,那句”生小鱼”不雅,惹得她生气。 “喂喂喂、小姐,还没说完-…… 丁小勾想唤她回来,秋寒已进入阁轩中?他只好苦笑: “我没说错啊……真是没趣。” 人已走了,他仲头缩脑、东瞧西探,仍是被白纱挡住视线,没办法了。 “追女人、还真难啊……? 丁小勾仍不死心,打探出秋寒喜欢雪梅,时已近春,雪梅早已开过花了,他就是有办法找来大片冰块,铺在这庭园四周,又叫小竹到山顶末融雪的地方探来雪梅,种遍四处。 是夜晚,冷月轻悬,银光照向冰层,有若星河般的亮丽,轩中秋寒被惊动,疑惑走出,突见景色回复冬天,还有雪梅,一时惊喜。 “雪梅”……? 举步奔来,鞋子都末穿,已踩在冰洁冰面上,神情甚是激动。 丁小勾见状,手中锄头抖得笔直,有若威武将军把守门关,凛凛生风,心头暗喜:“你终于开口啦。” 秋寒激动得想旋飞起舞,但只一旋,猝见丁小勾天神般出现眼前,顿时吓一跳,嫩脸泛红。 丁小勾轻笑道:“你尽情跳吧,我什么都看不见。”? 秋寒窘困中,又拉下冷容,哼了一声,往屋内遁去,丁小勾正后悔,又讲错话了,他希望秋寒能再出来。 “小姐,要不要种到屋内?” 没有反应。 “我送你一株好了。” 丁小勾早有准备,找来不漏的花盆,装上含冰雪梅,送往雅轩,门闭着,他一脚就踹开。 秋寒正躲在门后,没想到门会被端开,吓得她尖叫,抓着着衣服往后退。 丁小勾故作镇定:“别叫啦,是送来你心爱的东西。” 放下那盆雪梅,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秋寒,依依不舍般地退出去。 秋寒接触到他目光,心头竟然怦动带窘,赶忙别过目光,连赶人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好好欣赏,有事再叫我,小的走啦。” 折腾半夜,丁小勾也够累了,直道女人心不好偷,他也闻及脚步声,知道有人赶来,遂退了出去。 来者正是秋雨和秋水,两人被姊姊尖叫声惊着,特地赶来瞧瞧。 突见奇异的景色,秋雨已痴呆了:“好美啊,如梦似幻,我痴醉了。” 忍不住,她已亲向每一朵花。 秋水虽感到吃惊,却知其中必有原因,立即掠入秋寒房中。 秋寒已掩去困窘神情,和妹妹们一起,她才会带上笑容。 “二妹何事,这么晚了还过来?” “何事?那要问你了,为何三更半夜还尖叫?还有外边,明明是春天,怎会变成冬天?” 秋寒稍窘:“没事啦……方才忽然跳来一只蝙蝠,被吓着了。” 秋水半信半疑,门窗都开着,要让蝙蝠撞入,并不容易,可是她看不到异处。 “外边的冬天,是谁搞的?” “一个新来的家?” “真的?我不信……都是雪梅,……-是不是那个男人又想追你喽!” 秋寒斥笑:“少贫嘴,姊姊不想交任何人。” “那可不一定,都二十一了,你不思春?” “你才思春!” 秋寒窘楞地追打秋水,两人东追西逃,逗得呵呵笑。 “没骗你,真的是新来的家丁弄的。” “有这回事?那他到底存什么心?是不是想追你?” “他敢!” 秋寒冷若冰霜地回答,在她心中,怎么想都不会爱上家丁。 “谁知道呢?感情是不能用常理衡量的。” 秋水作弄着,她也想看看这位奇怪的家丁。 今夜她不回去,和秋雨就住在这里。 第二天清晨。 丁小勾一大早就赶来此,冰地有些溶化,他特别再弄些冰块补上去,随后又端来浮着雪梅花瓣的热水。 “小姐你起来了没有?小的替你准备好热水了,还放了雪花瓣。” 他声音把里头三人都叫醒。 秋寒有些困窘,送热水,本是丫鬟的事,他竟然也送来了。 秋雨已陶醉:“好浪漫的早晨,是男的帮我送热水,不知长得俊不俊?” 秋水觉得想笑:“这男人分明就在追姊姊么……-会是谁?” 她偷偷掀开窗纱一角,往外瞧,猝然发现那人跟自己差不多,也想追比他大六七岁的姊姊,这简直不可思议,怒气已生,猛地踹开门。 “好大胆子,谁叫你送水来的?” 丁小勾乍见小姐换了人,心知要糟。”对不起,三小姐,我送错了。” 他转头就想溜。 “回来!”秋水猛伸手,抓向他衣领,冷谑笑着:“不是送给我,那送给谁?” “呃呃、什么人都不送,是送给我自己的。” “你敢胡说!” 秋水抓起脸盆,猛地罩向丁小勾,热水刷地倾泻,淋得他一身湿。 “小小家丁,也敢用雪花瓣洗脸?”秋水谑笑着。 丁小勾困窘非常,一时答不上话来。 秋水冷斥:“说,是不是送给大小姐的?” “我……我……” “不敢承认?外面那些雪梅,是不是你种的?” “是……” “你想讨好我姊姊?” “呃呃……” “你想追我姊姊?” “我……我……” “我什么?凭你,也不照照镜子,年龄比人矮一截,也想,小牛吞老草……” 秋水突然觉得这句话不妥,这话不是指她姊姊是老草了吗?丁小勾己忍不住呵呵笑起。 秋水更怒。 “你还敢笑?扣你一个月薪水,还有,明天去跟我哥哥说,不准你再踏进此地一步,否则打断你的腿。 丁小勾眼看事情已挽不回,也不甘心受骂,反斥道:“扣就扣,谁稀罕,要不是你姊姊玉洁冰心打动我的心,我才喜欢她,就凭你,要我送朵牵牛花,门都没有,我为我心爱的女人奉献心意,有什么不对。” “你敢” 秋水气得满脸通红,想追杀丁小勾,他却逃得比什么都快,一溜烟就逃出庭园另一边。 老远,声音又传来。 “你懂什么爱?家丁就不能爱?我爱你姊姊,却不须要任何报答,我心甘情愿牺牲,你阻止得了吗?除非把我的心挖出来。” “我就要挖你的心!” 秋水想追,却被秋雨拉住,她已感动得两眼含泪:“妹妹,算了吧,好感人的爱情,不要伤害他,纵使姊姊不喜欢他,也不该阻止他心中爱任何人。” 秋寒脸色铁青,她一无知觉,也许她希望这种爱,只是人不对,若是梦中如意郎君如此爱她,那该多好,秋水斥叫几声,怒极反笑:“好啊,我就看你的爱能维持多久。哼,爱一个不爱你的人,这就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她也想看好戏。 如若她知道,丁小勾是另有目的,不知作何感想。 在秋寒不愿传开此事之下,知道的人并不多。 缺少照顾的雪梅,在冷冰溶去之后,很快地就枯死了,庭园一片凌乱,秋寒心头竟然掀起阵阵惆怅。 脑海中浮现的尽是挥之不去小勾的影子。 丁小勾已放弃追求秋寒,也不想再偷女人心,这太难了。 他已被分到少宫主秋剑梧身边。 有了大妹那档事,秋剑梧对他特别好奇,时常找他谈话,发现除了莽撞些,他竟然懂得不少。 几天相处,两人感情已不错。 秋剑梧比大妹多一岁,年二十二,风度翩翩,十足书生模样,一手剑法已得其父真传。 年纪轻轻,已和太阿殿少殿主南宫云、及干将堡少堡主轩辕书绝合称武林三大公子,足可媲美以前的四大剑客。 丁小勾当然对他有所保持,因为他还想打鱼肠剑的主意呢。 今日一大早,宫主秋封侯已把儿子叫去。 两人坐于秘室。 宫主已上了年纪,瞿瘦中含带一股英气,举止间隐现帝王气势。 他慈祥注视儿子,不久说道:“你可知四大剑派,已多久未曾联络了?” “听爹说,大约有二十年了。” “不错……都己有二十年了……”秋封侯沉思,右手不停捋须。 “二十年前,四大门派本是一家人,为了排名,各自分散,实在划不来。” “嗯。” “他们肯吗?” “秋封侯轻叹:“都己年纪一大把,还争什么?谁排名第一,还不都一样?为这件事,爹已背了二十年包袱,现在己到了除去的时候了,希望他们也会这么想。”转向儿子:“若办完此事,爹准备让你掌管鱼肠宫。” “孩儿还小。” “不小了,二十来岁,足可应付一切,何况这结,也须要你们年轻人去解决。” 秋剑梧有些不懂。 “爹是说,老的有时不便出面,只要你们年轻人能和好,那还不是一样?” “爹说得有道理。” “可能的话,爹还准备把女儿嫁过去,来个冤家变亲家。” 秋剑梧一楞:“爹要联姻?” “嗯。” “可是妹妹会答应?” “江湖中,似乎没有比三大公子更英俊萧洒,更好的条件了吧?”秋封侯淡笑着。 秋剑梧脸颊微热,江湖人人如此说,对方该差不多了太多才是。 秋封侯又道:“也不一定要勉强,但总要替你妹妹找机会,若她们不愿意,爹也不便过问。” 如此说,秋剑梧自是接受了。 “不知爹如何分配?” “可惜莫邪谷一直都没消息,莫老头也不知有无娶妻,倒是太阿殿的南宫云以及干将堡的轩辕书绝,和你大妹秋寒、二妹秋雨挺配的,你三妹就留给轩辕书羽或是莫邪谷的后人,这不一定要坚持如此,全看她们自行交往。” 秋剑梧点头:“爹要孩儿如何做?” “先发帖邀请他们。时间、地点,你自己选。” “要透露联姻之事吗?” “有机会说说无妨。” “孩儿自会办理。” 随后,秋剑梧已告退,独留秋封侯,想及即将化开四大剑派间隙,他脸上也难得露出笑容。 秋剑梧很快找来了小勾。 “什么?要我送帖到太阿殿、干将堡?” “还有,我爹有意和他们联姻。” “就是把女儿嫁给他们?” “嗯。” 丁小勾现在可有兴趣了:“你爹为何要如此做?平白把女儿送给人家,不划算吧。” “爹想解去二十年前的芥蒂。” “我还是觉得不划算。” “你反对?” “这是你家事,我可没说反对,你要我送,我就送。” 当下秋剑梧很快写好请帖,交予小勾送去,他也得准备,如何应付此次约会。 丁小勾拿着帖子走出鱼肠宫不久,小竹已跟上来。 “怎么们,大小姐追着了没有?” 丁小勾泄气道:“别说啦,门都没有,她们快要嫁了。” “要嫁?怎么可能?嫁谁?” “四大名剑那些公子哥啊。” “不可能,他们根本不合。” 丁小勾把手中请帖亮了亮:“一切恩怨,从此变亲家。” “秋封侯当真下了帖?”小竹有些不信:“他为何如此做?” “也许想通啦,不过,我老是觉得他一次要把三个女儿嫁给别人,似乎不正常。” “你认为他另有目的?” 丁小勾瞄眼:“那是人家的事,你把帖子送去吧。” “我送?那你呢?你想摸秋封侯的底?” “谁要摸他的底?别忘了,我只对宝物感兴趣,好不容易可以脱身,我再回去偷鱼肠剑,谁会知道?” 小竹恍然一笑:“有遭理,还是门主聪明。” “废笑少说,别把帖子送丢了,快去吧。” “是。” 小竹接过帖子,退向暗处。 丁小勾则四处逛了一圈,及待深夜,方自潜回鱼肠宫。 住了十多天,他已摸清地段,他很快找到秋封侯起居处,里头还有灯火,显然未眠。 丁小勾潜向窗户,挖破纸窗往里瞧,厅中立着秋封侯,他手中拿了一把婉蜒如蛇之金剑,想必就是武林至宝,鱼肠剑了。 秋封侯甚是喜爱地触摸着,笑声不断。 “有了四支宝剑,就能开启秘密,一切将可迎刃而解。” 丁小勾纳闷,他想解开什么秘密?这秘密为何须要四支宝剑方能解开? 秋封侯并没有再说下去,玩弄一番,己将宝剑装入锦盒之中,走向里墙。那里有九龙壁,他按指几颗龙眼,墙中出现小洞?刚好可以装下锦盒,随后又复原。 秋封侯淡笑几声,方自走向左边,推开门,床铺已现,他坐在床上打坐,闭目而眠。 他睡觉从不关门,如此可用来监视外厅动静。 “这老狐狸倒是十分细心。” 丁小勾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开启方法,可惜秋封侯就在里边,动手并不容易。 他本可以找机会再来,可是,谁晓得老狐狸会不会再换地方?何况宝剑在眼前,不偷到手,实在难以忍受。 等了两刻钟,秋封侯吸呼似已均匀。 丁小勾从腰际解下一条透明状的小绳,大小跟细针差不多,其前头绑了小勾,若用来钩鱼,也未尝不可。这些都是特制东西,足可系载他重量。 他小心拨开半寸窗口,将勾线打向九龙壁上端,再将另一头绑在屋檐上,成一直线,反手一勾,如猿猱般轻巧挂在线上,慢慢滑向窗口,伸手拨大些,待身躯溜进去,再把窗缝带上,渐渐往九龙壁移动。 他的高度,刚好挡在卧房门扉上方,若秋封侯不出来是无法看到他的。 就快靠向九龙壁,不知是细线拨动窗门,或是夜风吹动,卡地一声,门扉忽然松出三指细缝。 丁小勾暗自叫糟。 秋封侯己察觉,电射窗口,冷喝一声谁,推窗向追,复又觉得不妥,移回九龙壁,丁小勾早已不知去向,秋封侯很快检查鱼肠剑,发现还在,方自傻笑,自己太疑神疑鬼,再将宝剑放回,关上窗口,又自回床打坐。 丁小勾呢?怎会消失厅中? 原来他听见声音,心知不妙,立刻滑向卧房门扉上方、秋封侯只被窗户吸引,哪注意到上头有人,他一追出,丁小勾则同时翻入卧室,待秋封侯返回,他又翻出大厅?做得无声无息,全凭一手纯熟的轻身功夫。 再等半刻钟,无动静,小勾方自倒挂金钟,避开秘洞一部分,打开锦盒,拿出鱼肠剑,插入背部,同时又抽出一模一样的鱼肠剑,放回锦盒,再恢复原装。 宝剑到手,他想试试秋侯封身手,突然摘下挂勾,整个人荡向窗口。叭地一响,窗口被荡开,丁小勾快速逃去。 几乎同时,秋封侯冷喝,电射追出。他想拦不到人,至少也可看清来人。 谁知他一追出,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 原来了小勾精明得很,通常一般人,甚至绝顶高手,若从窗口射出,而无任何借力时,必无法倒掠屋顶,躲在另一边瓦梁后面,丁小勾则利用绳勾,方蹿出屋外,就把绳勾打向瓦梁,硬把身躯揪了过去,秋封侯哪知道他来个三百六十度转变,仍是照常态,以为掠向对面至顶,不必说,当然是见不到人影。 丁小勾趁他追出,暗自叫声笨,已反方向扬长而去。 秋封侯追人不着,又不敢走远,还是护住宝剑较妥,他返回屋内,拿出宝盆,己不知被人调换,仍庆幸宝物完好如初。 “会是人吗?” 他想不出天下有何高手,能从他眼前化一道烟般地消失无踪。 自嘲地笑了两声,他干脆将宝剑放在身边,免得再出差错。 丁小勾偷得宝剑自是高兴万分,找了一处山谷,抽出宝剑,仔细品味一番。 “人说鱼肠剑削铁如泥,差不了吧!” 利剑一挥,岩石落下大片,若切豆腐般,干净利落。 “果真至宝,我切,我砍!” 呀呀怪叫,他乱挥乱砍,岩层就如开山洞般,被凿出桌大坑洞,丁小勾方自叫过瘾。 “宝剑已到手,接下来该找出四把剑,看看有何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将宝剑藏好,现在只有好好等待小竹回报消息了。 贝月湖景致奇特,白天常年罩雾,夜晚却天晴如镜,而白日时分,阳光被雾所遮,只露出淡淡日晕轮廓,和月影差不多,如此日夜皆有月,因而得名。 此湖深在高山中,若非有几下功夫,凡人是到不了,自是无法欣赏奇景之奥妙。 湖面宽广,东西不见头,偶有莲花静立,别有一番情趣。 至于秋寒、秋雨及秋水,则和丁小勾另乘一艘画舫。由小勾划船,女孩子家,总该有所矜持。 四位公子见面,为保持风度,皆不便露出二十年结怨脸容。 秋剑梧先敬酒:“多谢三位世兄赏脸,在下感激不尽。” 南宫云年岁较长,在三人之中,有鹤立鸡群之感觉,一副浓眉粗得若毛刷,眼珠又小,莫非还有些书生味道,否则怎么看都不像佳公子。 “秋老弟,此次请帖,不知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之意?” “都有。家父想化解已往恩怨,已结了二十年,小弟也想和世兄交往。” 南宫云闻得哈哈大笑:“好一个化解恩怨,已结了二十年,不知令尊要如何化解?” 秋剑梧笑道:“只要有诚意,小弟想,这该不会很难。” “南宫家当然有诚意,就看秋家和轩辕家了。” 秋剑梧点头:“秋家必定全力化解。” 轩辕书绝谈笑道:“轩辕家亦有诚意。” 他和秋剑梧年龄相仿,长相亦不差,左嘴长了颗朱沙痣,甚为明眼,其弟书羽差三岁,书生本色,并无其它特征。 四人打哈哈闲聊了阵。 远处已传来了小勾叫声:“什么湖,这么大,把我给累死了。” 秋水叫道:“小鬼,你要把我们载到哪里?” 小勾冷道:“载你去找如意郎君,你满意了吧。” “你敢惹我,我修理你。” “修理啊,我还懒得划哩!” 丁小勾有意让她揍一拳,装痛不划浆,秋水却识破诡计,谑笑:“修理可以慢慢来,先罚你划个三千里再说。” “倒霉,虐待员工,迟早我要走上街头。” 秋雨如痴般含情笑着:“好美啊,画舫轻舟会情郎,不知情郎在何方?” 秋水冷道:“我哥哥当真要你带我们来此?” “你以为我吃饱没事干?” “人呢?你想整我们?” 看小勾一脸作弄样,秋水有了警惕。 还好,秋剑梧声音已传来:“三妹,他没说谎,我在此。” 这话让三姊妹吃惊。 秋雨怔诧:“哥当真约了三大公子?” 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方才以为小勾开玩笑,谁知却是真实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秋寒,此时也动了容。 秋剑梧应答:“三公子在此!” 南宫云也己目露喜色:“秋老弟还找来令妹?” 秋家三姊妹,丽质天生,他早想瞧瞧,有此佳缘,岂不天赐良机。 不必等秋剑哥回答,丁小勾已将船划过来:“你们相亲吧,牛郎会织女喽罗!” 他故意猛力划浆,想让船身飞快,撞上对方画舫。 事情突然,双方有些惊诧,南宫云冷哼,立即伸掌发力,拔开船头,使船身斜侧靠来,巧妙化解危机。 丁小勾轻叫可惜,没撞上。 秋水冷斥:“你想撞坏画舫,是不是?” 丁小勾爱理不理:“情人相亲,让船头亲亲对方,有何大惊小怪?你没看到对面那家伙身手好得很,怎会让船头撞烂呢?” “你还嘴硬!” 秋水仍想揍人,却被秋剑梧制止:“三妹,有客人在场,别把如意郎君吓跑,从此一辈子当老姑婆。” “我当老姑婆,也轮不到你。” “这是我的幸运。” “幸运你的头!” 秋水气不过,突然大力跺脚,船身为之震荡,秋寒、秋雨为之惊慌,立即飞身落向另一艘船,秋水也掠开。 丁小勾以为躲向船尾即没事,谁知那一跺脚,船尾晃得更厉害,他一时立身不稳,本来可以掠身逃开,但为了隐藏武功,他老喜欢封去双腿穴道,搞得临时出了差错,也因此,他没逃开,哇呀惊叫,掉落水中,弄得一身狼狈。 众公子佳人惹来一阵笑声?不再理会丁小勾。 湖水甚冷,冻得小勾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才爬回船面,已是一身湿。 “点什么穴道,否则怎会吃瘪。” 他觉得这亏吃得太冤,不敢再点穴,立即仲手解开,想要伺机报复。 船那头,秋剑梧已将三位妹妹介绍给三位公子认识。 南寓云早被秋寒绝色姿容所迷,目光盯住不放,瞧得秋寒脸腮发热,干脆闭上眼晴,将脸转向别处。 秋水则对轩辕书绝颇具好奇,注视不放,反把他给瞧窘了。 至于秋水和轩辕书羽,大概年龄还小,瞧不出些许暖昧情景。 丁小勾远处瞧得南宫云那副猪哥样,实在好刺眼,再说,他可也追过秋寒,虽然是作假,但比起南宫云,他自认条件好得太多,实在看不惯,他捉笑:“猪哥!” 他背着众喊,声音却不小,登时引来众人眼光,他却若无其事,理着自己湿漉漉衣裳。 这声音,当然贯到南宫云耳中,他也知道这话是冲着自己,窘困中,已恼羞成怒:“小奴才,你说谁是猪哥?” 丁小勾转头,瞄他几眼,故作迷糊:“你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叫得那声猪哥,是何意思?” “猪哥?呵呵……”小勾笑的捉谑:“谁不知道,猪哥就是色狼的另——个代号,就是公猪看到母猪,就会两眼发晕,口水直流的色情病。这么简单,也要问我?” 南宫云立身而起,怒道:“你在骂我?” “骂你,我敢吗?大公子?除非你心中有鬼。” “你……” 南宫云想揍人,却又想及若出手,岂不承认自己色——,又见及三位美人望着自己粗鲁样,实是不雅,遂冷道: “你不是骂人,为何如此说?” 丁小勾冷谑道:“奇怪了,我说我猪哥,不行吗?” “小奴才,你敢在此讲大话!” 南宫云似有意责备为秋剑梧调教不周,让仆人出丑。 秋剑梧困扰,冷道:“小勾你退开,这里没你有事。” 丁小勾猛点头:“没事最好,免得我沾了一身口水。” 桨一划,就想离去。 南宫云冷喝:“站住,你方才说什么?” 丁小勾冷道:“什么的什么?你说话,怎么都是什么?” “我说你沾了谁的口水?” “我谁的口水也不占,所以要走啦,说话这么大声,也不怕口水喷到别人身上。” 丁小勾划浆想退去。 南宫云忍不下这口气,登时腾身飞掠,射向丁小勾,一掌打得他倒射船外,又掉入水中。 “恶奴才,不教训你,不知天高地厚。” 秋家窘困,却也看清南宫云只是出手教训,并未伤人,如此也好,小勾落水,来个耳根清静。 “别理这小鬼,他只配苦力,登不了堂。” 南宫云一脸优雅地又掠回来,早把丁小勾-在一边。 秋剑梧立即告罪:“世兄得罪了,我那家丁,什么都好,就是话多,得罪处,多包涵。” “好景当前,别为了他而煞风景,来,我敬各位一杯。” 南宫云举杯,一饮而尽,三位公子陪同喝酒。 而三位美女,却对落水的小勾特别感兴趣,日光不时瞅向湖面,想瞧瞧小勾到底有何反应。 是摸着鼻子离去?亦或是另有举动? 几日相处,她们似已了解,小勾并非任人摆布之流。 秋剑梧已问起三位公子。 “不知南宫兄对我大妹秋寒印象如何?” 南宫云立即哈哈大笑:“传言果然不虚,秋家三姊妹,个个美若天仙,今日一见,实是惊绝,尤其秋寒,更俱韵味。” 轩辕书绝亦表示对秋雨好感…… 秋剑梧听来甚是满意:“世兄既然如此欣赏?说不定将来秋家和南宫家、轩辕家,会结为亲家呢。” 他有点试探,南宫云和轩辕书绝则笑声不断。 秋水听及此话,甚是惊诧:“哥,爹当真把我们许配给他们?” 这话引来秋寒及秋雨诧楞:“方才在船上,丁小勾早说过此事,她们根本就不相信,还以为是小丁胡说,然而现在似乎全说对了。 秋剑梧淡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要两情相悦,就算联姻,有何不可?” 秋水冷斥:“我不要,我的婚姻,我自己决定,何必听爹安排。” 还好,轩辕书心还未想过结婚的事,否则此方必让他大为难堪。 秋剑梧道:“爹并不坚持,你有权选择。” “都是你的话,这种事,你为何不先告诉我们?” “现在说,不是一样?” “不一样,我就是不喜欢。” 秋水仍叫嚷着,使得三位公子十分难堪。 而此时落水的丁小勾,己浮上湖面,一阵抽冷地攀上船边,口中喃喃哺斥笑:“那只猪哥出手挺重,可惜形象被我破坏,想要赢得美人心,嘿嘿,多流点口水吧。” 忍不住窃笑起来。 他以为说得小声,又离南宫云甚远,该无问题,然而他作梦都没想到,自已没下去,再爬上来时,已找错船只,攀的正是另一艘,南宫云就在他身前不及五尺,那些话,全被听去了。 南宫云满腔闷气没地方发泄,恰又闻及这番话,更是怒火中烧,斥吼:“小奴才你敢挑拨!” 一掌猛狠印过去。 丁小勾粹觉冷风扫至,抬头望眼,登时苦笑:“怎么搞昏船了?” 眼看掌风已至,想躲已是不易,唉呀一声,只好运功硬挡。 秋剑梧见及秋水及南宫云出手颇重,深怕他伤了丁小勾,立即想拦人。然而事出突然,并未拦住。 掌风扫过,丁小勾脑肩着实挨中,唉地闷响,又自落水,溅得水花四起。 丁小勾被揍得肌肤生疼,甚是不甘心,猛一滚身,又探出水面,怒道:“臭猪哥,暗算人家,算什么公子?简直就是公猪。” 南宫云以为一掌可打晕对手,谁知道竟然只让对方溅水花,又闻及此言,气得七窍生烟。 秋剑梧甚是惊心,急道:“小勾不得无礼。” 丁小勾斥叫:“还要什么礼:“对猪哥公子,只适合去找猪母。” 南宫云怒不可遏:“你找死!”发掌攻来。 “找屎就要到猪栏,呵呵,我看你是找习惯啦!” 丁小勾不闪不避,看得南宫云欺身前来,口水猛吐,有若利剑,直射南宫云。 南宫云怎知小小奴才?口水会如此税利,一方面爱干净,一方面被情势所逼,他只得翻身倒掠?避得十分勉强。 “你是谁?” 南宫云已感觉出这小鬼并非弱者。 丁小勾谑道:“我是专门杀猪的小奴才?如何,还够看吧!” “不知死活的奴才!” 南宫云怒火攻心,存心想一招制住对方,否则他这张脸已无法保住。 他身为太阿殿第一传人?功力自不在话下,怒极而发? 其势何只万钧?只见人如猛虎,直扑下来。 丁小勾似也卯上了,猝然暴射水面?反行而上,这招”海燕冲天”,可非一般高手所能学得,登时瞧傻了船上诸人。 还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丁小勾还劈数掌,硬将南宫云招式化开,再——招”直捣黄龙”,猛探其下裆。 “呵呵……南宫、难宫,我看你有阉掉没有?” 一招捣来,逼得南宫云手忙脚乱,连封三掌,才勉强避开,反身落向船面,额头己冒出冷汗。 丁小勾已潇洒跟落船面,双手插腰,威风得很。 “如何,这招直捣黄龙,改成°叶下偷桃,很容易就可以阉了你吧。” 南宫云恼羞成怒,又慑于对方身手怪异,怒道:“阁下是谁?也敢用此下流招式!” “对下流人,只能用下流招式啦。” “你到底何人?” “在下丁小勾,请多多指教。” 南宫云没听过,日光转向秋剑梧,想问个答案。 秋家兄妹早被小勾给惊住,任他们如何想,也想不出小勾身手如此了得,秋剑梧一时也答不上来。 丁小勾则落落大方:“在下我是宝贝门门主。论辈分?要你爹才有资格跟我说话,你只有一边站的分。” 南宫云哪能受这种侮辱,怒喝:“别以为我怕了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此后她有了准备,抽出轻易不露宝剑,太阿剑杀招已展出,只见寒光一闪,直取小勾的首脑。 小勾不敢大意,借重轻功厉害,游走剑式之中、一有空隙,一掌又逼向对方上三路?迫得南宫云回身自救,小勾谑笑声出。 “你上当了。” 南宫云哪知小勾身手如此快,方见他攻自己前身,猝一闪跳,已滑向左侧船外,一只脚尖勾着船身,突又回旋,右脚倒转蹿回猛扫,正好命中臀部,叭然一声,扫得南宫云连跌三步,差点儿撞落地面。 “这记回马枪还准吧?” 事实已证明,南宫云根本不是丁小勾对手。 然而南宫云怎能忍下这口气,制服不了对方,已是面子丢尽,又被扫了一记,无异其生平最大侮辱。 “我跟你拼了!” 南宫云如疯狗般蹿来,利剑落如雨点封住小勾,待要触身,又见十数寒芒射出。 丁小勾见状大骇,对方竟然使出暗器,瞧在众人眼里,更是惊心动魄,情势已急,不容闪避,小勾猛扯衣衫,撕下大片,运劲挥打,拨去数把暗器,落身滚地,急忙逃开。 叭叭数声?暗器打在甲板上,只露些许寒光,为柳花飞镖。 丁小勾虽躲过,却被割破数道伤口,还好伤得不深。 “小猪哥,你敢暗器伤人?” 小勾为之火大,登时滚向酒桌,猛抓圆桌,抄起酒瓶、酒杯齐向南宫云射去,他力道早捏好,待射出一半,瓶杯全被击碎,化作万点飞星,连同酒滴撞射而来。 南宫云没想到丁小勾反击如此之快,自己方在陶醉一招得手,即又受到攻击,一时想退,已在船尾,不得已,只好掠高,想飞向另一艘船,然丁小勾早算好他走向,顿又打出一波碎片,凌空扫得南宫云闷闷痛叫,落向那头船上。 丁小勾仍未罢手,杠起酒桌,雷电追前,谑声不已:“小暗器算什么?看我的大暗器!” 飞身过去,见着南宫云一身狼狈滚落甲板,他也不客气,酒桌猛压,连人带身罩去,南宫云没能躲掉,被罩个正着,压得他满身生痛,只差没叫救命。 丁小勾压得起兴,又砸又揍:“看你还敢不敢暗算大爷我。叫我吃小鱼,我就让你吃大饼!” 南宫云实在翻不了身,只有闷叫的分。 秋剑梧及轩辕兄弟看他揍得过火,已掠身想救人。 丁小勾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搭救,猝然发掌,打得船身尽碎,沉往湖中,小勾已跳开,笑个不停。 秋剑梧及轩辕兄弟见状,不得不惜力点向欲沉船身,倒射回去。 南宫云全身落水,好不容易爬起,还是叫着想把小勾碎尸万段。 丁小勾已逃开老远,谑笑道:“小猪哥别猪叫啦!大爷对你还没趣,不过对你家的太阿剑,七天后,准弄到手。” 一声长笑,他已潜水逃去。 南宫云怒骂几声,他也没胆子追去,只好游回另——艘船。 秋雨则已陶醉瞧着丁小勾失去地方:“好俊的身手啊,可惜太小了,否则真是如意郎君。” 秋水问道:“哥,他是谁?怎会在鱼肠宫出现?” 秋剑梧亦是丈二金刚,满头雾水:“我要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事情搞得一团糟,他已乱了方寸。 轩辕书绝道:“他怕就是传言中,独闯少林那位小孩子。” 此言一出,秋剑梧为之惊心:“就是近年专偷天下至宝的怪小孩?” “该不会错,你没听他说七天后要偷得太阿剑?” 南宫云为之寒心,却又恼羞成怒:“太阿剑岂是人人偷得走的?秋剑梧你明知今日约会,却带他来,用意何在?”“南宫兄误会了,小弟并不知他是……?” “不知就更不该带他来!” “小弟在此赔罪。” “不必了!你我之事,到此为止。” 南宫云想忿忿离去,却无踏水无痕之功夫,只好移步船尾,任由秋剑梧解说,他就是不听。 说已无用,秋剑梧又想起丁小勾真实身份,他己混进鱼肠宫,鱼肠剑自是凶多吉少,还是先赶回去再说,当下划船靠岸,南宫云不欢而散,唯轩辕兄弟亦打招呼后离去,秋家兄妹也赶回鱼肠宫。 回宫后,秋剑梧很快将此事告知父亲。 秋封侯紧张万分,启开秘匣,见及宝剑仍在,方自嘘口气。 “还好,那小鬼并未盗走鱼肠剑。” 可惜他并未试剑,就把宝剑锁回,否则他将发现早被调了包。 宝剑未失,秋剑梧也安心不少。 “可是爹,南宫云似乎把一切罪过全怪在孩儿头上。” “这倒是难题”。”秋封侯不得不沉思:“他对寒儿印象如何?” “孩儿看得出,他喜欢大妹。” “这么说,还有希望了。” “只要能解开这个结,该无问题。” 秋封候频频点头,又问:“那小鬼功力如何?他当真会去盗宝?” “该会,少林寺他都敢去,自不会把太阿宫放在眼里,至于武功……他学得很杂,南宫云不是他对手。” “南宫云也已二十五岁,也该得他父亲七八分真传,竟然不是对手?差多少?” “依孩儿看,只要丁小勾用心,南宫云走不过他三招。” “三招,秋封侯顿感吃惊:“会是谁的徒弟?” 徒弟如此了得?那师父也更厉害了。 他猜不出,秋剑梧更是没办法。 “这么说太阿殿也不易应付他了,“若明着来,他们也许较轻易应付,但丁小勾满脑子鬼怪精灵,他们未必应付得了。” 秋封侯沉思一阵?道:“对方既然扬明日期,咱就前去助阵,一方面可以制住那小子,另——方而也可借此机会解去双方误会。” “要是他们拒绝爹帮忙,这岂不……” 没面子三字,秋剑梧并未说出。 秋封侯笑道:“当然是他们需人帮忙的时候出现。” “爹是说……先在太阿殿附近守候?” “嗯。” 有了解决方式,父子俩已露笑容。 丁小勾潜出贝月湖之后,小竹已找来,看他一身狼狈,笑声已是不断,小勾瞄眼:“有什么好笑,对方比我还惨。” “谁呵?” “南宫猪哥。” “是他?你为何叫他猪哥?” “不然要叫他情哥?竟敢对我梦中的情人流口水,我看了就不舒服。” “原来是争风吃醋啊?” “少来,他还没这资格跟我争,我三两下就把他杀个精光。” “你的代价也不少,衣烂裤湿,还挂了彩。” “你懂什么?这叫先礼后兵。” 小竹笑态可鞠:“不管你是什么兵,现在秋寒也偷不成,身份又泄了底,你有何算?” “简单啦,偷不成,只有用抢的,我已下令七天后,去抢太阿剑。” 小竹为之动容:“你当真……你不怕被捉?” “嘿嘿,要是怕,我就不会去少林寺了。” “我呢,我有点儿怕。” “胆小鬼!好吧!,你就留在外面,我一人动手就够,免得你临阵吓出尿来,还要我帮你换尿片。” 小竹嫩脸发红:“才没那回事,你乱说。” 丁小勾哧哧贼笑:“我乱说?那可不一定,你老是把衣服裹得厚厚,我还怀疑你包了不透水的尿片呢!” “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你管不着。” “管不着,借一件来穿总可以了吧!” 丁小勾一身湿,正想要件干衣服,话末完,立即扑向小竹抓手即抢,小竹哪想到小勾动作如此之快,一个不察,被扑个正着,吓得尖叫,双手猛抓胸口,可惜还是抢不过小勾,被剥去一件外衣。 丁小勾一招得手,本想瞧瞧小竹光身露背窘态,谁知小竹果然穿了不少件,脱了外衣,还有外衣。 “真是,到处都是外衣,储——件来穿,有何关系,你把本门主当什么人?” 小竹窘困之中已恢复镇定:“谁知道你要几件,用说就行了,何必动粗,我自然会给你。” “方才你怎么不先给,光说风凉话!” 小勾捉弄笑着,己穿上小竹外衣,虽是小了些?也凑合凑合。 “哇,好香啊,你是不是女人?怎么把衣服弄成这么香?” 小勾闻着衣衫,目带邪光地瞧着小竹。 小竹更形困窘:“你抓破了香囊,当然香!” 他抓出一包香囊,己破一小洞,芳香四溢。 小勾皱皱眉:“真是,大男人还带香包,要不要面子?” “你懂什么,这是追踪用的,否则我怎会找到你。” 小勾若有所觉:“你在我身上放了香料?” 他觉得在不知不觉中被加了料,甚是不甘心。 小竹轻笑,指向鞋底:“放心,我才不敢在你身上乱加料,只是丢在地上,让你踩过去而己。” 如此一来,小勾倒不在乎了,逗笑道:“土地何其大,怎能叫脚不能踩呢,真是防不胜防。” 小竹道:“所以门主从今以后,可以安心地到任何地方,我会跟上你的。” 丁小勾笑的甚邪:“好啊,最好能跟牢,只是我在谈情时,敬请回避,知道吗?” “知道了。” 丁小勾这才扬长而去,小竹跟在后头,笑声不断。 第二章 盗剑 七天后。 怀玉山、太阿殿上下如临大敌,全副武装以戒备。 除了南宫云,还有殿主南宫太极及夫人东方玉,女儿南宫燕,和手下十大高手,都守在正厅,以防丁小勾前来盗取太阿剑。 那宝剑就在南宫太极手中。他再怎么想,都是没有握在手中安全,甚而情急时,还可派上用场,是以,他认为这个决策是对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南宫家人显得更沉闷而紧张。 殿内落计可闻。 丁小勾早就潜伏来此,大白天,他看得清清楚楚?太阿殿有若宫廷,不但宽广,而且庄严华丽。 “他们一定守着某地方……”呵呵……找东西,只有狗儿最内行了。” 小勾潜回附近林中,杠着两布袋,里头乱动,想是有活的东西。 他解开袋口,已露出两只硕大的狼犬,笑声已是不断。 “疯狗抓猪哥,效果自是一流啦!” 恶作剧地将狗儿抬出,慢慢解开绳索。 “加点儿兴奋剂,更是够味喽!” 他又从门袋捏出两粒药丸,喂服狗儿,然后猛力抽他臀部?狗儿痛叫,小勾已将其-人高墙。 狗儿疯狂般嗷叫,直往前去,小勾巳绕道?想潜人后院。 疯狗尖吠,立时引来南宫家人注意?个个抽剑以对。 南宫太极惊诧:“怎会有狗侵人!” 南宫云道:“必定是丁小勾这奴才弄的诡计。” 话末说完,疯狗巳冲人殿厅,十大高手立即围上去,凭他们身手,制止双狗,自是易如反掌,岂知长剑方划中狗身,一阵痛叫外,还洒出大片水渍,臭味四溢。 原采小勾早在两狗身上绑一水袋,里头装满尿液,准备臭死对方。 水渍洒出,几名剑手避之不及,被洒个正着,臭得发晕。 狗儿被划伤,又吃了兴奋剂,麻痛之间已分不清,只顾一味往人扑撞,一时搞得殿内团团糟。 南宫云猝见狗身喷水,他吃过小勾大亏,余悸犹在,登时大喝:“碰不得,可能有毒。” 声音方落,南宫家人个个避开,任由狗儿乱撞,避逃之间,定是难以应付,只好掠向屋梁,狗儿再厉害,也上不了梁,吠叫几声,才往后院钻去。 南宫云嘘口气,飘身落地,臭味更浓,这才发现是尿非毒,心火中烧。然而他岂能承认自己错误,硬咬定是毒物,要剑手小心处理,他则和家人移向后院。 后院甚广,疯狗已不知去向,只闻吠声。 众人来到花园水池边,都滔水洗手,疯狗乱钻,虽未被喷个正着,但溅上几滴,总是有的,还好,他们把水渍当成毒液,就不会那么恶心了。 洗手中,丁小勾不知何时已现身,哧哧笑着:“原来太阿剑在你手中,难怪我翻遍后院,连个影子也没有。” 话声未落,南宫家人个个背脊生刺地转身,对方来得太突然了,要是暗中出手,他们必然穷于应付。 丁小勾见他们窘样,更是得意,笑道:“别客气,先把衣服洗干净再说,我等你们,呵呵,沾上狗骚味的心情,我是很能了解的。” 南宫云怒斥:“你找死!” 长剑抖来,就往小勾砍去。 他虽怒火中烧,但上次吃过大亏,攻打之间,已无以前狂妄,总留了退路。 丁小勾则游走四方,不想接招,仍是一副促狭样:“小猪哥,别闹啦,我是来取太阿剑的,又不是陪你玩家家酒,你高兴个什么劲?” 南宫云更怒:“要剑可以,先放倒我再说!” “何必呢,人命关天。” 南宫太极见及小勾身手,心知儿子非他对手,立即横剑向前,冷道:“阁下何人门徒,跟太阿殿有何过节?” 他年已五旬,头发渐白,眉毛则保有南宫家特有的粗眉,较常人长的七分,白多黑少,看来一副武将模样。 丁小勾轻笑:“在下是宝贝门门主,跟你没过节,不过跟着太阿剑有过节,如此而已。” 南宫太极冷笑:“原是为了此剑而来,可惜要此剑,还得要点儿本事才行。” “你说的是什么本事?若拿剑,只要三岁小孩就拿得动啦。” “是从老夫手中拿过去的本事。” “简单啊!” 丁小勾忽然从背部抽出一块如笏板的黑色东西,猛一欺前三尺,南宫太极手中宝剑突然出鞘,直飞黑笏。 南宫太极惊叫不妙,立即腾身追剑。 丁小勾眼看宝剑到手,谑笑道:“我说嘛,简单得用吸铁猛吸就行了。” 原来太阿剑虽是宝剑,却是寒精铁所造,属铁类,只要用吸铁,自能吸得了它,南宫太极一时不察,着了道儿。 眼看宝剑就要被夺走,南宫太极抢之不及,只好击掌小勾侧背,迫他回身自救。 岂知小勾要宝不要命,硬是欺身抓住宝剑,而让出左背硬挨一掌。 唔然闷声,小勾被击出七八尺滚落地面,唉唉痛叫,南宫太极掌力甚强,己打得他背部生痛带麻。 一切还在他预算之中,虽然被击痛,他却利用掌劲托开,落地滚身,射向另一头屋顶。 “再见啦,多谢赐剑。” 一溜身,小勾已消失屋面。 南宫太极哪想到一个照面,宝剑就被抢走,恼羞成怒,怒喝一声,猛追前去。 小勾自以为轻功了得!逃出南宫家势力包围,对方自是追之不着,宝剑等于到手了,正自哼起小调,岂知人算不如天算。再怎么想,他也末想到秋封侯父子也埋伏在此,眼看就要逃出高墙,猝见两道人影撞来。 叭叭两声,大意的小勾硬被逼回,摔落地面,口角已挂血,显然受伤不轻。 他醒眼瞧去。发现来人,已然苦笑:“原来是秋老头,怎么来的这么快,女儿不嫁,换你想嫁不成?” 秋封侯冷道:“小小年纪,也敢打四大家族的主意?” 秋剑梧毕竟和他有一段情,见他受伤已不忍,急道:“小勾,放下宝剑,我不为难你。” “多谢啦,可惜我爱宝如命!” 小勾猝然抖起宝剑,不管墙头上方两人,却举剑往厚墙上捣去,别的没有,开洞挖石功夫,他可不赖,又借宝剑之便,这一捣墙,如切豆腐,立即捣出一大洞穴,小勾借此钻逃。 撞出墙外。 秋封侯见状大惊,这小子果然难缠,当下倒掠急追。 小勾暗自叫苫,方才被挨两掌,受伤不轻,又运力破墙,内力耗去不少,秋封侯武功己是一代宗师,甚至比自己想象还高。逃不了百丈,已被追及。 “小鬼,放下宝剑,饶你不死!” “没了宝剑,我也不想活啦!” 小勾举剑猛砍两招,秋封侯碍于宝剑,不敢近身,他却有意逼小勾回退太阿殿,劈来全是狠劲掌力。 小勾明白他有意,心想要从他手中逃开,并不容易,倒小如退回太阿殿,惜着多屋地形?找机会开溜。 心下想定,故意诈退,倒缩洞口。 方入洞?南宫太极家人也已赶来,小勾一时腹背变阻? 情急之下,复将宝剑砍向围墙,让他垮坍一大片,并用掌劲击飞砖块,有若炸弹开花射向双方?趁烟尘中,猛窜左斜方。 他这招果然暂时阻挡双方追击。 然而对方欲夺回宝剑而后始甘心。南宫太极见及秋封侯,先是一楞,随即报以感激眼神,双方有了默契,共同追向丁小勾。 “这小鬼狡猾得很,南宫兄多小心。” “多谢秋兄赶来助阵。” “哪里话,都是自家人,先抓住那小鬼再说。” 听了南宫太极这番话,秋封侯知道自己出现,对了时间,立即配合对方,句句后院。 丁小勾聪明绝顶,他知道,现在要脱身,只有声东击西,分散对方注意力,故而在西院猛挥宝剑,将一栋不错的楼阁给拆了,倒坍声震撼全殿,随后他则反方向潜逃,躲入水池之中。如此,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南宫太极赶去倒坍处,己不见个勾踪影,甚是愤怒。 秋封侯也赶来,四下搜眼:“小鬼是否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南宫云怒道:“找到他,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南宫太极立即下令十大高手,分十个方向,把太阿殿给围住。 众人未敢松懈,立即又搜向四处。 奇怪的是,任由他们如何搜遍所有的地方,小勾就如鬼魂般消失无踪。 秋剑梧不知怎么,却暗中替小勾高兴,他终于逃过一劫。 南宫云则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南宫太极终于觉得丁小勾不简单,甚至还有些恐惧感,如此孩童就已如此可怕,长大了还得了。 正在众人无计可施时,忽而又传来两只疯狗叫声。 南宫云怒无可泄,找上了疯狗。 “大爷宰了你们!” 顾不得失态,他已追向疯狗,若被追着,疯狗非被他宰个碎烂不可。 狗儿奔得急,吠声似又带点儿追逐意味。 秋封侯忽有所觉:“那野狗-为何在此?” 南宫太极道:“是小鬼引来的。” “它该是小鬼养的吧?” 秋剑梧道:“不可能,没人会养疯狗的。” “对这小鬼,不能以常人心态衡量,咱过去看看。” 在无计可施之下,众人只好跟去瞧瞧。 可怜丁小勾聪明一世,却没有想到此时竟然栽在疯狗手上。 丁小勾潜在水中,根本听不着狗吠声,否则他早该听出差异而另作打算。 待狗儿追至池边,他已从水影中察觉,正要叫糟。南宫云已赶来,恨恨发掌,打得双狗落水。 狗儿虽被击,却因服食兴奋剂,并末觉得多大疼痛,反而在水中跳叫,想找水底小勾,惹得小勾苦笑连连。 南宫云仍想再击掌。 南宫太极已赶来,见及狗儿疯狂往水中找东西,已觉有异,立即制止儿子,凌空猛击两掌,把狗儿打晕。 “拖上来。” 南宫云依言拖狗上岸,狗儿虽落水洗过澡,但邢股骚臭味仍令人作呕。 众入没时间理会狗儿,皆注视着即将平静的池面,及清澈见底的池底。 果然,他们发现池底有人躲藏,皆露出诡异笑容一一为找着小勾而笑、也为小勾鬼灵精怪而笑。 南宫太极冷目瞪着池底:“上来吧,你逃不了了。” 丁小勾也知通无法躲藏了,甚是不甘地浮出水面,指着狗儿笑骂:“奶奶的,没想到我会栽在两只疯狗的手中,真衰!” 南宫云冷笑:“到阎王那里,再去仲冤吧!” 丁小勾瞄向他?邪笑着:“你别以为我现在就输了,宝剑还在我手中呢。” 南宫云怒笑:“再给你十把,你也翻不了身。” “我一把就够了!” 丁小勾猝然发难,连人带剑横向南宫云,谁都末料及他会如此快即动手,而且是在众人围困之下。 南宫云更是吓呆了,眼怔怔地看着小勾撞来,连出剑挡拦的念头都来不及,一把剑已刺向眼前。 南宫太极见状大急,右手猛将剑鞘-去,挡住宝剑。 锵然一响,剑鞘虽挡宝剑。然而丁小勾本来就不想要人命,他猛将剑鞘击向南宫云脑袋,打得头晕眼花,宝剑再往下拖,从胸口及至下腰,开出一条大道,将其衣裤切成两半。 一个倒翻,掠过众人又抢得逃命机会。 然而,秋封侯和南宫太极岂能让他走脱,一声暴喝,猛追过去。 南宫太极猛啸一声,小勾逃至殿厅,十大高手已迎面拦来,小勾只好苦笑。 “妈的,来得还真快!” 顾不了十把利剑刺人,太阿宝剑立即扫去,双方一触,锵锵数声,太阿剑果然锋利,把对方长剑砍断数把,一时也将对方逼退。 然而小勾只顾逼前,背后却露出了空门?南宫太极一掌劈来,正中背心,打得他向前跌撞,唉唉痛叫,靠向殿性?血气翻腾不已。 众人已将他团团围住,他现在是插翅也难飞。 南宫太极眼看把人困住,心神稍定,冷道:“把剑放下,柬手就缚,老大可饶你不死!” 丁小勾瞄向众人,口中嘀嘀咕咕,心头却在盘算脱身之计,他干笑:“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小孩,不公平吧。” 南宫云斥道:“对恶贼,不必讲江湖道义!” “我是恶贼?那你是什么?专放暗箭的小人?” “你胡说!” “我胡说?这些伤口是哪来的?” 丁小勾抓开左袖,露出伤疤,迎向诸人,南宫家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若传出暗箭伤人之事,似乎不妥。 南宫太极日光一缩,不能相信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南宫云己喝道:“血口喷人,我宰了你!” 他举剑就刺,然而却被小勾封去,宝剑猛砍,南宫云手中剑一连被砍成七段,被逼了回来。 小勾讪笑:“一比一,你还早得很。” 他还想再玫招,南宫太极已拦下他,冷道:“你不是太阿剑对手,退下。” 对输在太阿剑下,南宫云面子较为好看,他不敢再出招,退至一旁。 南宫太极冷目盯人:“只要交回太阿剑?老夫从轻发落。” “多轻?” “废武功,保你命。” “这叫轻?你干脆杀了我吧。” “阁下似乎没有选择余地。” “所以只好作困兽之斗啦。” 丁小勾宝剑一横,当真想再拼命。 秋封侯道:“你若说出师承来历,也许殿主看在你师父面子上,会放过你。” 他点出小勾武功不弱,若有师承,自是高手,没有必要?无须结冤。 南宫太极这才想及此事,冷道:“你师父是谁,报上名来。” 丁小勾叹息:“差就差在这里,别人都有师父?我却没有,否则,我何须到处偷人武功,我好恨好恨!” 小勾一脸悲帐,太阿剑哀伤地砍向蟠龙石柱?他虽用力不大,却也将硬石寸寸砍入。 南宫太极冷道:“偷学武功已是犯忌,又偷人宝剑,罪行更重,你还有何话说?” 小勾登时忏悔般哭泣。 “我错了,错了,我该死,我怎会犯下这么大的罪行,我该死,死了算啦……” 他当真小孩般哭泣起来,宝剑不停砍向石柱,那模样比起方才刁钻可恶,简直天壤之别。 众人一时被他举止给弄迷糊了,尤其南宫夫人?看他哭得泪如横流,心肠也软了许多。 小勾每哭一声,长剑就乱砍,那石柱虽有胸围粗,但在宝剑不断砍砸之下,己陷了个在大。 “我该死,你们杀了我吧!” 小勾哭到伤心处,砍得更悲,更用力。忽而一块较大石片滚掉地面,叭然脆响。 南宫云顿有所惊:“爹,快阻止他,他想砍断石柱。”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待要阻止他,为时已慢。 小勾突然黠笑:“你以为我哭假的?太慢啦!” 石柱左边已被砍大凹,他反抽宝剑砍右面,卡然脆响,宝剑斜斜砍过剩余石柱,小勾突然蹦起,双腿踹向石柱,哗地巨响,柱断屋塌,小勾已借力往上行。 眼看巨殿已经垮下,众人惊叫鸟兽散,纷纷四窜逃开。 小勾一招得逞,得意非凡,还顾得往他们招手:“再见着啦,来日再帮你们盖神殿!” 宝剑顶空,也不必往上瞧,猛行空中,他以为宝剑砍瓦? 自然小事,然而事情并非如此,他忘了屋顶还有一块大梁? 它并非木造,而是为了稳固宫殿,特别选的钢梁,却没能把它砍断,他行势又快,哼地一晌,脑袋撞个正着,呃地一声,己反跌地面。 殿堂倒坍甚急,虽只是崩了一角,却因甚为宽广,己把众人压埋地面,轰啦啦,掀起一阵烟尘。 秋封侯和南宫太极首先窜出瓦面,己是一身碎片灰尘,两人想追小勾,却找不出人在何方,情急之下,只好先把妻儿救出再说。 小勾这招谁也没得脱逃,却把对方压得狠狈不堪,个个灰头上脸,青肿满身。 南宫云疼痛在身,却更愤怒:“小奴才,我杀了你” 他四处乱追,却不知追向何处。 南宫太极轻叹,以为小勾己脱逃,此次栽得实在难堪。 然而秋剑梧却瞧及瓦堆中,还有一支黑剑耸出,眼睛又瞅紧,诧声道:“那不是太阿剑吗?” 众人反身瞧来。 南宫太极一楞,立即掠前,想抽出宝剑,却因此剑乃刺过钢梁,剑柄卡在另一头,抽不出来。他又不便要人过来帮忙,这有失身份,幸好秋封侯替他想到,己领着众人前来搬大梁。 钢梁一撒开,小勾安然无恙地躲在那里,只是昏迷不醒,他本该被梁柱砸烂脑袋,却被剑柄顶住,使得钢梁落不了地,方保住性命,实是运气非浅。 众人见他晕睡于此,愤怒中又带笑意,实在想不透,他本可逃开的,为何会撞晕此地? 南宫太极将剑抽出,疼心检视,还好毫发未伤,一颗心方定下来。 南宫云也已追至,瞧及小勾,一脚恨怒踢去:“看你命多大,终会落入我手中。” 小勾被踢醒,已全身酸痛,无力可动,苦笑道:“什么世界吆,大梁会是铁做的?” 南宫云厉笑:“还好没砸死你,让你有机会活命。” 他厉笑声已表示,活着必定比死去更惨。 小勾苦笑:“没撞死,不知是好运还是坏运。”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认栽就是,快替我治伤吧,你们还有很多话要问我,很多恨要发泄,我死了就没戏唱啦!” 小勾也懒得动,一切先保住性命再说。 南宫云虽想狠狠发泄一番,却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失去修养。 南宫太极被小勾这一折腾,已是身心疲劳,遂道:“先将小鬼押人大牢,改天再审,秋兄,让你受惊了,请到客房,让在下谢罪如何?” 秋封侯自是求之不得,误会可解,大快人心,立即跟着南宫太极前去。 后事就由被压得头晕脑涨的十大高手处理。 小勾则被压南宫云亲自押入大牢。 此次盗剑,小勾可说是阴沟里翻船,赔了夫人又折兵.落入仇人之手,够他受了。 大牢中?小勾双手被绑在墙上,南宫云找来了竹鞭,硬是抽打数下,以泄怒气。 “落入大爷手中,要活命出去,你是做梦了。” 丁小勾被抽得皮开肉绽,哇哇痛叫,斥骂不已:“在小人手中,算我倒霉,右非我撞昏,你连我的脚指头都舔不着,还神气个什么劲!” “你不想活了!” 南宫云怒火中烧,又连抽数鞭。 小勾痛叫难挨,他忽而想到,现在挖苦对方,吃亏的可是自己?当下不再漫骂,赶快引走他人,方为上策。 “别打啦!再打下去,老婆都跑了!” “放屁?大爷揍你,跟我老婆有何干系,我就是不相信?就是要揍!抽得你全身发烂!” 南宫云抽得更猛,那竹鞭可没修过,方从何枝切开,边部仍是锋利,抽向肌肤,有若刀剑,比皮鞭有过之而无不及,猛抽之下,小勾已是满身血淋淋。 “你抽什么劲,我人在此,以后随你怎么抽都行,要是一次把我抽死了,你没得玩了。 你以为秋封侯没事会来你家?可能为你说媒来的,你再不去,他们若走了,那时,什么秋寒秋冰秋塘,你都没得沾。放着自己老婆不顾,凶什么劲。” 丁小勾吼完这番话,已是有气无力,额头冷汗直冒,毕竟方才受伤不轻?又加上酷刑,他有些吃不消。 南宫云间言怔楞住了,他怎么没想到这点,想起秋寒冷艳动人,心头波澜荡漾。 “去吧……别为了揍人,把老婆揍丢了……” “大爷的事?不必你管!” 南宫云自是不肯当面承认听令于人,又抽了数鞭?方自谑笑。 “等我办完事,再来收拾你!嘿嘿,好好养伤?大爷会再给你吃大餐。” 丢下竹鞭,南宫云已扬长而去。 丁小勾喘口大气,自已着实伤的不轻?功力又被制住,想逃也不可能,看着伤口,一条条红肉翻开?实在够惨.现在他只有指望小竹前来救人了。 “那小子倒是狠,这笔帐,迟早要算清”? 疼痛迷糊中,他已再次晕睡过去。 客房庭堂上,秋封侯父子及南宫太极已经换下葬衣,显得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备上酒菜。南宫太极首先告礼:“此次多谢师兄赶来,否则太阿剑恐将被夺。” “哪里话,你我本是师兄弟,虽然分开二十年?但你有难,我岂会放手不管呢?” 南宫太极已改口叫师兄,秋封侯自也不再避讳二十年前,鱼肠、太阿、干将、莫邪四派,本都是同门师兄弟一事了。 南宫太极有感而发:“二十年前那场误会,让咱四位兄弟各自分手,实是不该。” “唉,一眨眼就过了二十年……””“不说它了,师兄,我敬你一杯!” 秋封侯立即迎杯,两人一饮而尽。 “不知师兄为何会赶来此?是否听及那小鬼放出之狂言,才迢迢赶来?” “不瞒二弟,这只是其中一原因,最重要是为了小女之事而来。” “师兄意下……-“师弟可知上次小大发帖相邀云儿一事?后来因为那小鬼出现而闹得不欢而散,师兄怕你误会,故而前来致歉。” “哪里话,云儿也有鲁莽些,事情过了就算了,小弟怎会挂在心上?” 感激之余,秋封侯又敬南宫太极三杯。 “其实,为了四大家族冰释前嫌,愚兄有个不登堂之建议,二弟莫要见笑才好。” “师兄但说无妨。” “愚兄想将女儿许给云儿侄子,来个四大家族联姻,你觉得如何?” “这……”南宫太极早有所闻,自不吃惊,淡笑道:“小弟并不反对,只是现在时代不同,他们年轻人另有一,小弟可做不了主,不如叫云儿来,也好问问他意思。” 南宫太极当下唤来儿子。 南宫云早就赶来,只是末敢进厅,现在听见父亲唤声,才佯装勿忙赶来,他也换下被小勾切开的外衣,狼狈态去了不少。南宫太极单刀直入已问:“你对大伯千金,印象如何?” 南宫云也懂得脸红:“不知爹此话用意……” “你大伯有意提亲,就看你意思了。” 南宫云心花怒放,窘困道:“全凭爹做主,孩儿听命就是。” 南宫太极和秋封侯闻言已畅声大笑。 “有你的,好眼光,虽然二十年未见面,但你大伯的女儿还会差到哪儿去?何况江湖还传言秋家三千金美绝武林呢!” “南宫老弟你过奖了。” 两人这又畅快饮酒,南宫云也敬了秋封侯数杯。 喝到快处,南宫太极目光落向秋封侯,登时大叫:“来而不往,失礼也。既然师兄肯将女儿下嫁,小弟自己也再攀亲戚,就把燕儿许配给剑梧如何?” 现在换秋剑梧脸红了。瞧他模样,似不反对。 秋封侯当下猛点头:“燕儿乖巧玲咙,容貌更是过人,比起自家丫头,可毫不逊色,剑梧能娶其为妻,真是三生有幸,就这么说定啦!” 厅堂一阵叫好,美酒连杯不断,老的高兴,年轻的更陶醉,虽然莫名地就决定终身大事,但娶美娇娘为妻,自是人生一大快事,两人也喝得十分过瘾。 “何时让两人完婚?”南宫太极问。 “好事当然不宜迟,就订在月圆时分吧。” “还差十天,够了,够了!” 一阵恭喜中,双方喝得起劲。 南宫燕听到了消息,心头暗喜,秋剑梧比起哥哥英俊斯文多了,她无怨言。 然而秋寒呢? 平常她冷漠寡言,现在可会默默接受? 夜已深,一片漆黑。 一道青影惊向太阿殿后院?其形态?凹凸毕现?该是女人。 会是谁,小竹可没那种身材! 她好似为救小勾而来?探寻数处,已到找大牢。有两名守卫看守?她潜往花丛一阵,似决定什么,又潜向暗处,不久她已散落一头秀发,还提着篮子,大方地往大牢走去。 “谁?” “送饭的。” 守卫已发现来人。她却装成丫鬟送菜饭?及近七尺左右,守卫似乎未能认出她是谁。 “你是……” 太阿殿虽大,但人手却不多,除非是新来的,否则终会见面。 守卫但觉有异,那人已经发难,立即扑向两人,她功夫不弱,一击即中,两人应指而倒,她抢过长剑,免得坠地发声,随后又点了两人数处穴道,确定两人醒不来,这才-下长剑、篮子,潜入地牢。 里边一片漆黑,她本是不易找着小勾身在何方,谁知竟然传来鼾声,她想笑:“身陷大牢,还有心情打鼾?” 时间不多,她移向小勾,摸黑抓去,人是摸着,却抓痛小勾伤口,把他惊醒。 “唉唷,痛啊,你是谁?” 那女子登时紧张,封住小勾嘴巴,急道:“别说话,我救你出去。” 小勾惊诧,这声音好熟,一时又想不起,心头不自觉地奇怪,自己何时认识了红粉知己???会为了救自已而冒此大险? 那女子怕他再叫出声,一指点向小勾晕穴,抽刀割断绳子,犹豫地抱起他,小心翼翼地已潜出大牢,见四处无人,方自逃离太阿殿。 会是谁救了丁小勾? 待小勾醒来时,已在不知名山洞中。 火堆刚燃不久,熊熊照人。 小勾一眼望去,惊诧万分:“秋寒?” 救走小勾的竟然是冷若冰霜,对他不理睬的秋寒? 小勾以为看走眼了,再瞧清,那如花般的容貌自是错不了,还有阵阵雪梅花香传来。这正是秋寒最喜欢的味道啊。 秋寒冷漠脸容,多了一份关怀:“别动;我在替你裹伤。” 现在除了说话,小勾也没本事抽动任何手脚,全身软叭叭地,只能任人摆布。 瞧见秋寒,他感到想笑,捉谑之心又起:“美人啊,你是不是被我的真心打动了,接受了我的爱?” 秋寒微现困窘,灵眸注视小勾,那张脸除了稚气未脱之外,一副浓眉大眼,挺鼻耸天,早已是英俊惹人,再过两年就更吸引人了。 她冷声通:“别说话,我在替你冶伤。” “伤可以慢慢治,我却迫切需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你可知,心灸的渴望,不是任何肌肤之痛可挡得了的。” 小勾一副海誓山盟的口吻,更让秋寒感到窘困,嫩脸红透耳根,幸好火光是橙红的,否则窘态更露。 小勾更不死心,一副痴醉:“爱人-,如果你了解我的真心,就回报我吧,给我爱、给我温暖、给我香吻”……对?给我香吻,我渴望你的香吻啊。 小勾故意想让秋寒难为情,嘴巴努得高高,一副饥渴样,心头却快笑岔了气。 秋寒先是窘困不自在,恨不得钻进地洞,却不知怎么,突然猛吸口气,闭上眼晴,当真亲向小勾。 哇地一声尖叫?小勾傻楞了眼,搞不清,更想不着,”一向冰冷若霜的秋寒,举止竟然反常,痴楞地被亲个正着。 小勾痴傻傻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秋寒,豁出了第一步,她似乎已认命,而显得自然多了,含情说到:“带我走……” “你……你……” “带我走……你不是喜欢我吗?” “我……-我……” 丁小勾但觉不妙,事情似乎已弄巧成拙,若真如此?他可就要一个头,两个大了。 秋寒轻叹:“对不起,前些日子让你受苦出丑,我是无心的,你对我的爱,我感受得出。” 小勾直叫苦了,事情似乎愈来愈复杂。 “可是……我们差了好几岁……” “我想过了,这事并非没有……何况,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这比什么都重要。” “你说的是员外的独子,为了传宗接代,才有可能找来大老婆,可是我……” “你不也在追我?”秋寒笑得深情:“想起你的勇气,好让人感动。……?” 小勾两眼发直了,果真弄假成真,这该如何是好? “你怎会突然接受了我的爱?” “不清楚,也许是缘分吧,你的痴心,好让人感动,而且……?,?唉……我并不想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你不喜欢南宫云?” “嗯。” “那你可以拒绝这门亲事啊。” “太慢了。” “怎么会?上次沉了船,你们可没相亲成功。” “今天,我爹已把我许配给他。” 原来秋寒早闻此事,后来父亲又到南宫家,她为了证实,遂跟在后头想探个清楚,终于她得到正确消息,只有逃开,在心中一阵挣扎后,终于选择了小勾,遂在夜晚将他教出,期望着和他远走高飞,两人日夜长相斯守在一起。 小勾再也感觉不出捉弄的快感,反而觉得负担沉重。 “大小姐,你不是当真的吧?”他苦笑着。 秋寒长叹:“现在除了你,我能选择谁呢?” “世上还有很多的美男子啊。” 秋寒叹息,一脸悲帐。 小勾为之不忍:“如果我……我不小心拒绝呢?” “我已无脸见人。” 秋寒话中含意,似有自杀了事。 小勾苦不堪言:“你-……能不能等我长大些再说,我现在还小?很容易误会感情的。” “我等你。” 一声淡淡哀愁?小勾也说不出活来。 柴火剥剥作响,洞内一片沉寂。 秋寒如照顾小丈夫般?小心翌翌理地替小勾裹伤,她似乎将柔情注入任何一寸伤口之中。 时日匆匆,已过五日。 小勾别的没有,保命灵丹可带的不少?那些伤口已痊愈不少,几日来,秋寒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这让小勾感到特别扭,没想到弄假成真,往后的日子?他可不好过了。 将她转移给小竹如何? 小勾想及种种方法,可是,小竹现在跟着自己,秋寒还是甩不掉。 “管她的,到时一走了之,看她如何找到自己。” 这已是他最后一招了。 阳光投来,苍翠山林格外迷人,两人步出山洞找了处山涧,洗涤手脸。 秋寒含情而发:“若能终身于此,与世无争,该有多好。” 小勾弄笑:“你行,我可受不了,我不是那种数石头,算树枝的命,我喜欢争,争得越烈越好。” “你争什么呢?” “什么都争,尤其是宝物,呵呵,这跟个人嗜好大有关系。” “你还会去偷太阿剑?” “那当然,不得手,死不体。” 小勾摆出一副光荣使命感。 秋寒无限感伤。 “你后悔还来得及,我没要你跟着我啊,”“你难道不能为了我,放弃那些?” “不行,绝对不行,我要是一天不沾宝,我就受不了,因为我是宝贝门门主,岂能跟宝贝分家?” 秋寒轻叹:“随你吧,我跟着你就是。” “不跟我,行不行?” “我已无处可去了。” 秋寒很少出门,她哪知何处可当栖身所。除了鱼肠宫,她一无所有。 这也是小勾头痛地方,让她缠身,岂不大包袱一个,正在无计可施之时,远处忽而传来叫声:“姊……你在哪里……” 秋寒为之心惊:“妹妹!”这正是秋水的声音,她早知姊姊离家出走,但心想可能姊姊有事,一两天即会回来,然而一走就是五六天,再加上父亲回家,传出与太阿殿盟订亲事,又找不着秋寒。鱼肠宫上下已紧张导人,秋水也自猜想到姊姊可能不接受这门亲事而故意逃避。 她也想到姊姊必定来过太阿殿,故而找向玉怀山附近山区,果然摸对路了。 秋寒闻声,紧张万分:“我们快躲起来,我三妹来了。” 小勾正想甩脱她,这足大好时机,怎可放弃。 “既然是你妹妹,为何要避开她?” “一定是我爹派她来的,被她找着并不好。” “那我们要躲一辈子了:““除了如此,已无他法了。” 秋寒拉着小勾就耍逃回洞中。 小勾百般不愿,但看在秋寒有恩于自己,不便喊叫出声,以免伤了她的心。左想右想,他突然唉呀?一声,一脚踩空溪边石头,叭啦掉入水中。 秋寒叫糟,拉起小勾逃得更快。 那声音不算大,但对秋水来说已是够了?她立即追向山涧?虽然不见人,却发现湿脚印,顿时欣喜。 “有人,为何要逃?会是丁小勾这混蛋!” 她末想及姊姊跟小勾在一起,只觉得找到小勾,必可问出一些线索,再则她有点儿虐待小勾的倾向,若抓到这小鬼?似乎有无限快感。 她连叫着,立即运功追而。 任由秋寒逃得快,在小勾有意留痕迹之下,秋水甚容易追来。 转过青松林,秋水已绕道拦来,见及人影蹿动,立即喝声拦挡。 “看你往哪里逃!” 她落身拦住两人,骤见秋寒,顿时楞住:“姊姊,会是你?” 她想不清楚,姊姊为何会跟丁小勾在一起。 秋寒冷声道:“三妹让开,我的事,你不要管。” “姐,是你救走这小鬼的?” 小勾斥叫:“喂喂,放尊重些,是你小鬼还是我小鬼?鬼叫什么?一点儿大小都没有。” 秋水怒日瞪来:“你敢骗走我姐姐?” “你以为你姐姐是笨蛋,这么好骗?她要走,我还求之不得呢!” “你讨打!” 秋水拗不过,恼羞成怒,一掌劈来,却被秋寒拦住。 “妹妹,别动粗。他没骗我,是我心情愿的。” “姐……你怎么了?” 秋水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姐姐。 “你不会懂的。”秋寒眼中已含泪。 秋水突又想及什么,怒火更烧:“小色狼,你是不是非礼我姐姐!” 除了如此,她再也想不出姐姐为何转变如此之快。 小勾又好笑又气怒:“妈的,你说话客气些,我要想非礼,第一个一定是你! 黄毛丫头,——脑子邪恶思想,你是不是日夜渴望被人非礼?” “你敢!” 秋水又窘又怒,短剑抽出,猛砍过去。 小勾抓来树枝,拦截过去,然而树枝过细,一个照面已被砍断,利刃刺来,削下一片衣角,秋寒见状大急也抽出短剑拦挡。 “妹,不要伤人。” 一连三招七式,迫退了秋水。小勾趁此运劲树枝,将枝上树花震飞,当成睹器,打向秋水,逼得她手忙脚乱,虽扫掉不少,却仍被数片打中脸颊,红印立见,她更怒了。 “我宰了你!” 秋水不顾姐姐,反攻小勾,存心拼命。 小勾却不想缠斗,拔腿即逃,谑笑不断:“凶女人再见啦!有机会劝劝你老爹,别为了私人利益,把女儿嫁给瘪三无赖汉,那是不人道的。不过,他要是把你嫁给南宫云,我倒是举双手赞成,因为三八是专配无赖的啊,真是一对佳偶。” 风凉话说得过瘾,人逃得更快。 任由秋水猛追,但在秋寒阻拦下,小勾早已逃之天天,消逝在山林中,如何再寻得? “有胆别逃啊!一个男人跑给女人追,这算什么英雄?简直是狗熊。” “狗熊总比被三八咬着好…… 淡淡的声音传回,气得秋水咬牙切齿,她不再追人,因为这声音显示小勾已逃得甚远。 秋水反来责备秋寒,”姐你怎么了?没事把这小妖怪救走,还跟他在一起?” “你不会懂的……”秋寒总是含愁轻叹。 “你当真被她伎俩给感动?告诉你,他是为了偷爹的鱼肠剑,才混入宫,对你大献殷情,他是有目的的。” 秋寒默然不语。 “再说,你们相差那么多岁,怎会…… “我的事,你别管好么?” “唉呀,姐,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若不喜欢南宫云,大可不答应。” “太慢了,爹早答应人家了。” 秋水一楞,这倒是事实,若她反悔,自是让父亲太没面子,说不定还引来更大误会。 她声音已放软:“姐,你当真不喜欢那南宫云?” “嗯!” “可有原因?” “我不想谈他。” 秋寒连谈都不想谈,可见对南富云印象差透了。秋水想起南宫云,相貌平平,又是一副自大模样,实在也无多大好感。 “姐,你不喜欢他,也用不着跟那个小鬼啊,他比南宫云更坏。” “不要再谈这些好吗?”秋寒显得心乱。 “不谈这些,谈什么?你跟那个小鬼跑了,爹却等着你去嫁人,你只顾躲开,躲得了一时,你能躲一辈子?” “要是你不来……” “别傻啦,丁小勾那小子会那么真情,陪你一辈子,要是能,他现在也不会开溜了。” 秋寒叹道:“我该怎么办?”秋水安慰:“不如先回去,再作商量。” “过五天就是婚期,又如何商量?爹不会答应的。” “你可以先答应,再延婚期,拖欠了,说不定会另有结局。” “怎么拖?要是爹仍要如期完婚,一切不就完了?” “不会啦,你装病,装得了怪病,他们总不会把你从病床上架上花轿吧!” “这又能装得了多久?” “先过了这关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解决。” 秋寒轻叹不已,不久,她说道:“我还是不回家,这冒险太大,你就说,我在半路病倒,一定要拖过十五日那天,我才会考虑回家。” 秋水也对姐姐甚为同情,遂点头:“就这样吧,不过到时你可不能又躲起来,否则我如何向爹交代。” 秋寒默默点头,随后又问:“哥呢?他是否跟南宫燕完婚?” “恐怕是了,他俩都觉得对方不错,这样也好,你这门亲事没谈成,哥哥代替完婚,总也变亲家,以后自是好说话。” “宝剑呢?是否交换作为订亲之物?” “本来是决定以鱼肠换太阿,当你的聘礼,然后双方又互换,作哥的聘礼,如此鱼肠剑又回门,仍是各自保有,现在你变了卦,恐怕定情之物也会有变……”秋水说至此,若有所觉:“你觉得那小子还会再去偷剑?” 第三章 五毒蜂 秋寒轻叹:“要是偷得了,该多好。” 若太阿殿失去宝剑,自无心情办喜事,对她来说,无异是种解脱。 秋水已露黠笑:“这小贼爱宝成痴,一定不肯放弃,说不定在两家联婚时,他会现身,一次盗两宝,岂不省事?嘿嘿,你敢来,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她似已断定丁小勾必定会借此盗宝,兴致甚浓地想斗斗这贼小子。” 秋寒不肯回家,秋水只好把她另作安排,为斗垮小勾,她已领着姐姐离开山林,也好及时赶回家,布置诡计。 小勾当真会去偷,他不但想偷?而且比任何人都想得急。 他已准备重返太阿殿。 当然,他这次不再用疯狗,而是另找秘密武器。 他往山顶钻,似在寻找什么: 忽而,小竹又现身他身边。 小勾见着他,怒气己升:“臭小子,我在落难时,你躲在哪里?不会想办法救人?” 在原始森林中,不少青藤挂树,小勾扯下一条当鞭,对准小竹就猛抽,追得他四处逃窜。 小竹尖叫:“我一直在你身边啊,全是误会。” “误会?我被抽得皮开肉绽,也是误会?对不起?我误会是你大野狼,包要抽得你毛落皮裂,大野狼,你安心的享受吧?” 小勾抽得更急,吓得小勾一身汗。 “直的是误会啊,我是想救你,可是大白天,我不敢去,谁知到了深夜,有人抢在前头,原来是秋寒姑娘,我只好暗自跟在后面,免得打扰你。” “什么打扰,你看见我被爱情所困?” “后来才看到的。当时你受伤?我不便打扰。” “什么话嘛,害我失去初吻,你要负全责。” 小竹惊诧:“她亲了你?” “早就亲啦!第一天晚上就被迫失吻,还好我受伤,否则准失身,这是你的过错,所以我也会安排,让你很心不甘情不愿地失去初吻。” 小竹微窘:“她动作好快……还好,……-只是初吻……” “你懂什么,失吻跟失身,对我来说是同样重要?你分明是故意,有你好受。” “我没有啊,我以为你要表现偷女人心的功夫给我看所以……所以才未现身……” 小勾想及此事,不禁想气又想笑:“都是你,说什么要偷女人心,才是天下第一神偷,本以为偷不成,谁知道突然,又偷得,真是!” “有何不好,失了初吻?换来第一神偷,很划算啊!” “划算的还在后头,以后她若缠我,就叫你垫背。” 小勾追累了,方自放过他,还好,他只挨了几鞭?无伤大雅,喘口气,已好过多了。 “其实我也有替你解危,否则秋水姑娘怎会找到你们?” “她是你引来的?” “对啊?否则山区那么大?她如何找?” 小勾欣笑:“对呀,这笨蛋怎可能找到我?好啊,算你对了一半,将功赎罪,赐你免罚。” “多谢门主。” “别多礼啦,替我找个大蜂窝吧!” “门主这是……” “盗宝啦,嘿嘿,上次用疯狗不行,这次有疯蜂,保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小竹目光一亮,想笑:“你现在就要回去盗宝?” 小勾得意耸肩:“当然,出其不意,看他们能奈我何!” “门主的伤……” “死不了啦,别的没有,灵药我多的是,快快替我找蜂窝。” 小竹也感兴趣了:“什么蜂最好?” “当然是又凶又猛又大又毒的蜂最过瘾,最好是金线五毒蜂,保证让他们够味。” 小竹为之动容:“这蜂其毒无比,常人挨上一针就得送命……” “若不毒,怎能吓住他们?” “可是,也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放心啦,以南宫太极的身手,毒蜂可能近不了身,剩下的跑给毒蜂追,该没什么问题吧。” “若他们全都不逃呢?” “呵呵,打上几针,很少人会不逃的。” 小竹看他说得如此起劲,也没了意见,道:“五毒蜂喜欢筑窝在地底,我可不知哪里有。” “附近一定有。” “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五毒蜂凶猛无比,只要是它的地盘,其它蜂类一定不敢靠近,我找了两座山头连一只蜜蜂都没见着,可见这里一定是五毒蜂地盘。” “小竹瞧瞧四处,果然未发现任何蜂类:“话是不错,可是你找到了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挨针,抓不着的。” “这你就不清楚啦,五毒蜂最怕硫磺和薄荷味,只要在身上抹个够,它准不敢靠近。 至于如何捉,只要用布袋套住即可。” “我可不愿冒险。” “胆小鬼,好吧,你替我找到蜂群就好了,其它的,我自己想办法!” 小勾从口网掏出一包东西,交予小竹,原是顺路找采的。 薄荷药,小竹捏碎,清凉味通四溢,他依言抹在身上,方自寻往另一头。 约过两个时辰,小竹突然有叫声传来。 “找到了,在这里。” 他方叫完,突然不敢声张,又闭了嘴,因为毒蜂似能辨音,立即向他行来,突而闻及薄荷味,吱吱怪叫两声,方自退去。小竹暗道好险,若被叮着,可够他受的。 小勾闻声赶来,手中已多个麻布网。 那是一处小山崖,两人在另一头,瞧着对崖一株黑槐树枝上,有十余只拇指大蜂群,静静守候在那儿。 小竹低声道:“他们一向只有十来只?也见不到巢?” 小勾笑道:“你以为蜜蜂没头脑,它跟人一样,是有组织的,那几只是警戒蜂,负责保证老巢的,奇怪的是,你的叫声怎会没受到攻击?” “有啊,撞来两三只,后来又走了,可能因为薄荷味道吧!” “这是你走运,薄荷是可以让它们讨厌,不过若它们发了疯,我劝你还是溜走的好。” “为什么?蜜峰不是听风辨位,我不动,他也能认得出?” “那认不出,不过既然拼命,它是撞到什么就刺,它的针可没那么容易断了,你敢保让它撞不到你?” 小竹听得头皮发麻:“这么不保险,我不去了。” 小勾一阵得意:“跟着我就没事啦,要叮也是我先遭殃。” 也许话声太大,几只毒蜂又追来,两人顿时闭声,毒蜂嗡嗡震翅,利针暗吐,针叉尖又利又十分刺眼,小勾故意抓出薄荷药,捣出汁味甩去,方将蜂群迫去。 小竹惊心道:“那么多只,如何装得了?” 小勾道:“只要找到巢?一口气套下,剩余的,就要宰光他们。” “要是宰不了呢?” “你就等着打针好了。” 小竹不吭声,这毕竟不好玩。 小勾则在注视蜂群?未多久远处另有蜂群飞来?双方交头接耳?似在交换班。果然先前几只已往回路飞去,小勾立即拉着小竹?暗中潜追过去。 蜂群飞得什快?想跟踪?自是不容易,但小勾知道?警戒蜂离窝巢往往不超过五里距离?仔细找寻下,终在一道小瀑布的源头?发现了出人口。 小竹钦叹不已:“瀑布在动?往往吸引别人注意,自然对他们的行踪松懈,找不着它们的窝了。” 小勾道:“否则它们怎么会被称为毒蜂之王。你看着其他蜂群,足否另有漏网之鱼?我去偷蜂巢了。” 说着就想攀崖。 小竹急道:“你就这样去套蜂巢?” “不然你还有更好方法?放心,我已经想好退路了。” 小勾抽出随身携带的挂线勾子,往崖面打去,借以攀上高崖。 小竹不知该如何是好,也躲了起来,免得遭殃。 不到盏茶工夫,小勾已攀上崖顶,借着瀑布的流动声,掩去不少方便,他靠向蜂巢顶端,往下瞧,除了杯子大出口外,峰巢全部陷在崖壁里。 这怎么捉? 小勾一时头大,却又不肯放弃。 “只好来硬的。” 他盘算一下距离,细线尖勾勾向右凸岩,一头缠在自己身上,双手紧紧抓着布袋,相准目标。 突然?翻身落下?及至蜂巢,猛运真劲,击向岩块?叭地一声,石碎岩裂。蜂窝已现,更有毒蜂猛狠撞飞而出。 小勾冷喝一声,布袋张口即罩,先是套住两三只飞出来的毒蜂,但又见蜂群猛勇而出,不得已?改套蜂巢。 可惜蜂巢陷入崖兜,岂能套中?他只好改吸字诀,急运真力,吸出不少蜂巢。眼看蜂群已行出,欲扎刺自己,幸有薄荷掩体,蜂群一犹豫,小勾抖落细绳,抓紧布网,跳入飞瀑,让其行往水潭,这就是他的退路。 人已隐入飞瀑?蜂群疯狂乱飞,却失去目标,已生拼命,四处乱窜,撞到什么,就刺什么。 小勾已跳落水中,不敢爬起,否则必受毒蜂攻击,而小竹却也藏不了身,眼看毒蜂已狂,撞物即刺?又有不少逼向自己,情急之下,他也逃命,谁知逃不了步,警戒蜂也已折回,见人就札。 “唉呀”一声,小竹左肩挨一针,痛彻心肺,没来得及多想,他也跳人水中。 小勾见他下来,心头一阵弄笑,只是在水中,无法说话。 毒蛇可未放弃攻击,一只只往水里大冲撞,只可惜潭水颇深,他们只能冲撞三寸,即已无功折退,有的甚至冲撞过度而被溺死。 小勾在水底,仍可瞧清,心下一急,自已要的是活蜂,若被溺死,那有屁用,当下立即拉随身挂勾的细绳,缠住麻网口,即其浮向水面,免得溺死。 蜂群见及同伴浮出水面,已行了过去,或咬若吮,总要救出他们,然而那布网似经小勾特别编制,咬之不断,急得蜂群吱吱怪叫。 小竹已靠向小勾,一脸责备他害自己挨针。 小勾苦笑,那是意外,可惜蜂群未散。若出水面?照样受攻击。 “看样子,又得挨一次了……? 小勾瞧向小竹,比划一阵,然后将手中细线交给他。 小竹似能会意,点了点头。 小勾登时发掌,打向水面,击毙不少毒蜂,他已蹿出水面?拔腿即逃。 蜂群骤见敌踪,拼命追来。 小勾拼命逃开,虽然他轻功不弱,但蜂群毕竟能飞?迂回追逐,终有两三只出其不意攻向小勾,刺得他畦哇痛叫。 不得已,他抽出火折子?四处乱窜,找到——处空草丛?火折子猛烧燃,往里头丢,还拆散火折子中的硫磺、硝粉,撒向草丛。 有了药物的助燃,轰地一声,草堆猛起烈火,小勾落地打滚,抓来枯草引燃,立即反攻毒蜂。 毒蜂遇火,吱吱痛叫,被烧死不少,剩余几只,作困兽之斗后,也都相继撞火自焚。 小勾吸口大气。终将要命的毒蜂收拾,他爬出火堆,往背部探去,抓下外衣,还有一些树叶,这是他临时想到,以树叶垫背,若被扎,也伤不了肌肤,然而,他却计算错误,毒蜂利针要比想象中长,故而好几处被扎穿,疼痛即从该处传出。 他想将毒液吸出,却无用武之地。 幸好不久,小竹已抓着麻袋赶来,小勾立即要他吸毒。 小竹犹豫一下,仍自吸向伤口,毒汁转为黑红,还发出腥味。 吸完后,敷上灵药,痛楚已失,小勾又有了笑意:“真是得不偿失,要知这蜂不好搞,我也不敢搞了。” 小竹瞄眼:“都是你,害我也挨一针。” “怕什么?挨久了就习惯了,你看,我挨了五针,现在觉得很爽呢!” “爽你的头,若非我吸出毒液,你还唉唉叫痛呢!” 小勾干笑几声:似后就会适应啦,换你过瘾一下吧!” 小勾抓向小竹左后,小竹惊惶尖叫:“你想干什么?” 他胸口抓得紧紧。 小勾怔楞:“我帮你吸毒啊,难不成还非礼你?” “不行……” “什么不行?你敢不听门主的话?” 小勾忽而起了捉弄之心,立即抓向小竹肩头,小竹想逃开,却被点住穴道。他更为惊慌。 “不要-不要快放开我一一”“原来还是处男-?哈哈童子鸡叫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小竹又急又窘,眼看衣衫就快被解开,叫得更急“别的过来-我让你吸毒,别解我的衣衫——”小勾已停手,呵呵弄笑不已:“你为何那么怕找解开你的衣服?你有病?还是挂了奶瓶?或是胎记特别,还是刺了心上人的裸体像?那么怕人看?” “才没有……我?……-我……不习惯嘛!快解开我穴道。” 小勾邪笑几声?还是解去他穴道”“真是童子鸡?连脱衣服都象要小命似的?以后怎么混呢?” 只是我不喜欢被人强迫而已。” “那你自己脱吧?毒不吸出来?你不觉得难过吗?” 小竹瞪了几眼?方解开左胸襟?露出洁白肌肤?居中却红肿大片,他红着脸,已闭上 眼晴。 小勾讪笑:“早脱不就没事?真是!” 他凑上嘴?替他吸出毒液,再敷上灵药?小竹疼痛全失。 岂知小勾猝然拉他衣衫,扯往下方,露出浑滑胸乳。 “没什么嘛,发育的小孩尖了点儿,也没什么特别嘛!” 小竹顿时尖叫?一巴掌打向小勾,猛抓衣衫,整张脸已通红。 小勾莫名被挨耳光,不,是滋味。 “看看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女人,凶什么凶?” “你色狼!” 小竹想再追打,小勾已经逃开,嬉笑不已。 “色狼就色狼嘛,不过你说错了,男对女是色狼,男对男叫牛郎,不要搞错。” 小竹追他不着,窘红的脸也露出怪异表情:“这次饶你,下次再如此,小心我跟你没完没了。” “不会有下次啦!我只是想证明你是男是女?一身嫩肌肤香喷喷,很难让人相信你不是女人,结果……呵呵……-”“结果是什么?” “还有什么?胸部平平,你还想当女人?只能说你是娘娘腔的男人,这对宝贝门来说,是项特色,以后我会改选你的。” 小竹斥笑:“你管不着。” “管不着也要管,谁叫你是我门徒?” 小竹瞪了几眼,红云再现,己别过头:“少说风凉话,那堆毒蜂你自己拿去,我可不想再挨针。” “不会啦,他们乖得很。” 瞧着麻袋东凸西凹,嗡嗡有声,很难让人相信那是一群乖宝宝。 “我不会再跟你去太阿殿玩蜂了,你自己想办法。” 小竹将手中软细绳交给小勾,有了问题:“这是什么线,这么细,又扯不断?” 小勾得意道:“天蚕丝,是从一个不知名的人身上偷来的,它本是一件天蚕甲,刀枪不人,我把它拆了一半,十条编成一束,你看,大小跟普通细线差不多,要扯断它,非得千斤力道不可,我用它不知偷了多少宝物,它是做贼的最佳利器。” 小竹闻得心痒痒:“另外半件天蚕甲呢?” “在宝窟里,你想要,下次送你。” “多谢门主赏赐。” 小竹露出笑意,早将方才窘事给忘了。 稍作休息后,小勾等不及,立即提起毒蜂,捉谑地往太阿殿行去,小竹跟了一阵,百到快到地头,他才溜开,免得变鱼池之殃。 太阿殿不知祸事临头?正陶醉在联姻喜事之中。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小勾更是捉谑,干脆找来一串鞭炮,直行大门,点得哔啪作响,热闹极了。 鞭炮声立即引来南宫家人骚动,离嫁娶尚有三日,该不会鱼肠宫又来报喜吧? 南宫夫人第一个迎礼而出,因为儿子是新郎,女儿是新娘,丈夫地位高,当然她最恰当。 然而她骤见小勾,双目顿时抽紧。 “你是……”是……” 她虽记得小勾模样,一时却想不出小勾为何如此快就返回,她感到不妙,却怔楞楞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勾落落大方道:“送礼的,夫人请笑纳!” “你是那小孩?” 南宫夫人背脊生寒,前次她可亲眼见及小勾的刁蛮,只希望他别再出现太阿殿,没想到却如此之快。 “不好啦!那小孩找上门来啦°她惊惶往里头奔,深怕迟了,一切都已来不及。 小勾大步向前,呵呵弄笑:“对嘛,如此大礼,你一个人怎么享受得了?找人分享,才是正途。” 后院传来一阵喧喝,南宫太极领着儿女及十大高手,如临大敌地拦了过来。 见着小勾,南宫太极甚是惊诧。 南宫云厉斥:“不要命的奴才,上次让你脱逃,也不知珍惜性命,还敢而来送死,这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小勾轻笑:“不是来送死?是送礼。看你们一家披红挂绿,张灯结彩,自是喜事临门,我这熟客,终该送点儿礼物给你们吧!” “你的命就足最佳礼物。” “唉呀,喜事当前?何必谈那血淋淋的事呢?” 南宫太极冷道:“你三番两次前来捣乱?到底为什么?” “大侠怎么如此健忘?小的上次要宝剑不成?当然还得努力了。” 南宫云怒道:“你拿命来换吧!” “上次不是换了一次?可惜你不要?我只好另想东西了。” 南宫太极冷道:“念你还小,老夫不愿落个欺小之名?然你不知好歹,太阿殿岂是容撒野的地方。” “我可不是来撒野的,今天我既然来了,你们高兴也好? 不高兴也好?太阿剑我是要走了。” 南宫太极冷笑:“恐怕由不得你。” 他抽出太阿剑,紧紧握在手中,免得小勾故技重施,以吸铁将它吸去。 小勾邪笑着:“我也许没办法,不过我这袋礼物,可能会让你们回心转意,现在后悔还来得有,否则我要送过去了。” 他慢条斯礼地解着布袋,瞧在众人眼中,格外神秘而恐怖,他们不得不个个抽剑凝神以对阵。 南宫太极突然喝令先发制人,——马当先刺出宝剑?他想抢先机,制住小勾,自然不怕面对那怪物。 小勾并非省油灯,早料到此着?嘿嘿谑笑:“急什么,巴得先抹上薄荷再说。” 宝剑已刺来,不及七寸,小勾也抓起布袋往宝剑迎去?? 刷然一声?布袋被割破,千万只毒蜂猛狠喷出,有若流星雨四射罩人。 南宫太极见状大骇:“五毒蜂,快躲。” 右手剑,左手掌,乱砍乱劈,他早被毒蜂裹得密不透风。 南宫家人及十大高手,先是击剑迎敌,然而蜂群又多又猛,两招不到纷纷被蛰,痛得冷汗直冒,在南宫太极喝吼下已没命逃去。 小勾见及效果良好,笑得捉谑:“我说嘛,这礼物够你亨受的了。” 南宫太极也吃不消,想脱逃,然而小勾却没放过他?打出小勾缠向太阿剑,南宫太极顿觉一股力道抽来,立即奋力抵抗。 小勾连抽三次,不得要领,立即猛喝,掠向南宫太极,不管蜂群包围,一掌打得他连退数步,真力为之散乱。小勾猛抽天蚕丝,南宫太极右手一麻,终无力道宝剑而被抽脱,小勾立即接住宝剑。 “谢啦,若被毒蜂蛰伤,抹点儿薄荷,大概可以避开吕卜啦。 我很忙,以后再来拜访,再见了。” 招招手,小勾扬长而去。 南宫太极怒得两眼睁大,却莫可奈何,眼巴巴地看着小勾离去?此事若传出武林,他的脸可丢大了。 小勾懒得再理南宫家人?捧着剑,先试试威力?从怀歹玉山一路砍出一条林道?遇有桌大树干挡前,照样一一砍断,威力无比强大。 小竹也迎了上来,急急地说:“你如此明目张胆,不怕另有歹徒想偷这把剑?把它抢走了,”“笑话?我不抢人,已是赐福天下?还有人敢抢我的东西?”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把宝物藏得缩头缩脑,大可摆在街上招摇啊。” 小勾怔楞,随之干笑:“大贼终要防小贼,还是别招摇的好。” 他这才把宝剑装回那只烂布袋。 “已偷得两把?再加上干将,莫邪,就算大功告成啦。” “你现在就要赶去干将堡?” “莫邪谷也行啊,没偷齐,总是心痒痒的。” “经过太阿殿事件,你想偷,恐怕不容易了。” “哪次还不是困难重重?要动头脑啊,难不成还会从天上掉下来?” 两人行至一处山谷,小勾突然往空中道:“掉啊,老天拜托你掉下宝剑好不好,我求求你!” 他那模样,求得甚是可怜,敢情假戏真做,在捉弄小竹。 岂知话未说完,山谷上方猝然-下一布袋,砸向小勾前面,吓得小勾、小竹赶忙缩头返逃。 “上天真的掉东西了?”小勾瘪笑着。 “有人捉弄我们?” “不然你还以为真的掉宝剑?” 小勾觉得这人甚好玩,会来这么一招。举目往谷顶搜去,可惜找不出那人藏身何处,他自嘲笑道:“该不会是把宝剑吧!” 抓向布网,伸手一摸,一长一短,心中不禁怔诧,立即将它解开,两颗眼珠子就快悼下来了。 “干将、莫邪宝剑?” 任谁也猜不透,会有人将这两把宝剑如废物般丢给他。 小竹更是心惊,争相看宝剑。 干将三尺七寸四指宽,直如古代戟剑,莫邪却小得多? 大约尺二,寒光闪闪,甚讨人喜爱。 小勾仍然不肯相信“该不会是假的吧,我来试试。” 抓起了干将、莫邪,找来石块就猛砍,有若切豆腐般,它确确实实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剑。 小勾笑不出来了。 这到底是何原因? 为何有人如此慷慨把宝剑送他? “不好,他可能要嫁祸!” 小勾拉起小竹,立即逃回林中,找了隐秘处藏身,等了许久,却无半点动静,他又疑神疑鬼的。 “没人追来?难道是那人甘心奉送不成?” 小竹一脸茫然,他也一无所知。 “会是那人不小心掉落?可是怎么会如此凑巧?” 小勾想了老半天,仍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小竹道:“也许他真的想送你。” “送我,谁会送我?他又是谁?” “天上的神吧。” “你有完没完?现在天神忙着算明牌。还有时间送东西?” 小竹无奈摊手:“你都想不出?我怎会猜得着。 小勾装出副老成的模样:“其中必定有原因?我得用大智能?来解开这些不可思议的迷题。 “第一,那人丢的确确实实是宝剑?这表示那人去过干将堡和莫邪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宝剑偷出来?若真如此? 他的偷功一定了得,普天之下可能只有神偷李花有此办法了”。 小竹道:“你的偷功比神偷低?”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然,神偷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偷得宝剑,你却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他们的戒备不可能太松。” 小勾瞪眼:“你懂什么?现在四大家族被我捣过两次?肯定防备,要是李花在此事之前偷得,自是轻而易举,”小竹点头:“这么说,倒是有理。那他为何把宝剑丢给你。” “也许他向我示威吧,也许他罩不住了,哼哼!他偷了两把,我也偷了两把,有什么好神气的!” 小勾一脸不服气,揍干将和莫邪几拳,他又有想法了。 “要是偷的人不是神偷,难道会是干将堡、莫邪谷的人自知不敌而自动奉送,……-哈哈?别傻了,没人会傻到这种地步。” 他实在想不出那人用意何在? “管他的?反正宝剑落入我手中,正是皆大欢喜?有什么明谋、诡计,不相信我会斗不过你们。” 小勾抓起宝剑?心头为之开朗,老天掉下宝剑,省去他不少工夫。 小竹笑道:“任务已经完成,是否要回兵书宝剑峡了?” “当然,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本门主的财宝,保证你从此死心塌地地跟着我。” 小竹连连击掌叫好,惹得小勾亦是一阵高兴。 三把宝剑不好处理,小勾准备用布袋及麻袋套捆,免得太显眼。 他开始清理麻袋,一直未丢掉,乃是袋中仍有不少蜂窝,里头毒蜂幼虫对刀枪伤口特别管用,若生吃,更能活血生筋。 他一边剥开蜂窝,一边抓幼虫生吞,瞧得,小竹心毛毛的?小勾要他吃几尾,他硬是不肯,躲向角落。 “胆小鬼,娘娘腔,下次把你阉了,实现你当女人的天分。” 捉弄中,小勾已将蜂窝拆得差不多,忽而发现——处窝眼儿,藏有一只拳头大的毒蜂,他觉得奇怪。 “会是蜂王?” 仔细瞧去,那蜂的外壳已僵硬,又如蝉壳般,正在褪壳“它似乎得不到滋润,无法动弹。 “蜜蜂也会脱壳,真是怪事。” 小勾玩弄着,小竹也凑了上来,见状,实是不忍:“你放了它吧,把人家捣得无家可归,怪可怜的。” “怎么放?帮它脱壳,算了吧,你没听说过,脱壳太早的蛾飞不起来,现在要是抓它出来,翅膀总硬不了。” “可是它挣扎得十分痛苦……-好象快渴死了…… “也许?它是靠其它蜜蜂的蜂蜜来滋润?才能够活,…… 现在,连半只蜜蜂咆没有了……” 小勾突然想做试验,死马当活马医,吐了一口唾液落向硬壳中。 小竹立即尖叫:“这么不卫生。” 小勾笑得甚邪:“谁叫你看的?蜂蜜是蜜蜂的口水,你还不是照样吃得津津有味,我足在教他-!” 硬壳中的巨蜂,此时已在缓缓蠕动,小勾见状?又多加了几口唾液,让它更舒服地蠕动。 不久它脑袋终于挤出了硬壳,然后是身躯,猛然又抖动.几下,硬壳整个被震破,一对晶亮如冰的翅膀呈现在眼前。 小勾惊叫:“快走吧,趁它翅膀还没硬,先溜之大吉?免得它将来找我报仇。” 撇下蜂王,两人逃之天天,那蜂王吱吱怪叫,可惜翅膀未硬,飞不起来,连报仇的力气都没有。 奔在路上,小勾甚是得意,一连获得三把剑,就连口水都能救活蜂王,硬是吹牛小竹以后若生病,吃他口水,包准治百病。 小竹充耳不闻,免得真遭殃。 欲回宝窟,也得三天时间。 夜晚。 他们找到了间破庙,猎来野味炖食?随后和衣而睡。 在这荒郊野外,除非是碰上,不然是不会有人而来?就是来了,也未必是小勾的对手,故而他睡得甚甜。 小竹则提心吊胆,东张西望,实是难以入睡。 已近三更天。 忽然有一通白影掠来,身材如鬼魁,无声无息降于庙前,她慢慢走入屋内。 小竹忽然见着,吓得脸色铁青,这人白衣长发,又在深夜荒郊破庙中。 “你……是人是鬼?” 他发抖地揪起小勾,惹得小勾哇哇大叫。 “你发什么神经病,我睡到一半,会变成鬼?难不成是灵魂出窍?” “不是你,是她…… 小竹指向门口,迷糊中的小勾这才发现有人逼近,凝目望去,登时大惊。 “娘……” 这话可把小竹吓得更呆了。 “她是你娘?” 小勾一个响头敲去:“你敢把我娘当鬼?” 小竹被敲,一味窘笑着。 那女子年约四旬,眉目清秀,若非月光冷清,把她烘托成冷冰冰的,想是一位绝色美女。 她深深注视着小竹,似能看穿他的心思,瞧得小竹低下头,一脸红云。 “小勾,他是谁?” “我新收的徒弟,娘,您还满意吧!” 那女子淡淡一笑。 小竹也报以轻笑。 小勾问道:“娘找我有事?” 那女子点头,脸容又恢复冷漠:“把宝剑还他们。” “宝剑?” “嘿,别的东西可拿,只有这四把剑,你不能拿。” “娘……” “送回去吧!” “是……” 小勾不敢违抗母亲命令,只好点头了。 那女子露出慈祥笑容:“原谅娘,以后你会明白的,你得罪不少江湖中人,要小心些,我走了。” “孩儿不送您了……” 那女子淡然额首,留下无限关怀,如一阵风般,又飘失于夜空中。 小勾望着母亲逝去的方向,若有所失。 不知过了多久,小竹才开口:“原来你还有娘……” “废话!你以为我是什么生的?” “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娘很美……””小勾懒坐在地:“算了啦?少拍马屁了,我想到要送回辛辛苦苦抢来的宝剑,什么劲也没啦。” “你娘为何要你如此?” “不清楚。” “她时常这样吗,”“没有,这是第一遭。” 小竹想知道原因?但瞅及小勾?一副懒样,似不愿回答,也不敢再多问,于是?改了话题。 “你的武功,全是他教的,”“一半吧,她教我入门?后来我找了一大堆秘籍,就乱练啦,不谈她了?你看这些剑要怎么送回去?” “当然是怎么来怎么送了。” “这岂不把我给累死?何况干将和莫邪两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难不成还要-回天上去?” 小竹也被难倒了。 “我们还是可以找到干将堡,把剑还人。” 小勾干瘪一笑:“偷了东西还要双手奉还,真是衰透了。 我还怀疑是那送剑的人故意搞鬼?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想不可能吧,他根本想不到你娘会叫你把剑送回去。 “我可想到了送剑之人,就是你。” “我?”小竹紧张张了:“我哪有这本领?” “这无须什么大本领,把剑往那堆人住处一丢就行啦!” 小竹干笑:“要是他们追来呢?” “他们只会感激,不会为难你的。” “能不能再想其它方法?” 小勾耍着宝剑,甚是担心:“如此宝剑,不能拥有,真是一大憾事,难怪秋封侯想把女儿嫁过门,想换宝剑……” 他忽有想法:“秋封侯突然要嫁女儿,莫非真想吞下四支宝剑?” 小竹道:“他怎么吞?三大家族会答应?” “这就要看他耍何花招了。”小勾一脸捉谑:“若是把宝剑交给秋封侯,想必就可探出他有何目的了。” 小竹点头道:“如此也好,免得你跑四趟,由秋封侯代劳即可,”小勾似已想定如何送还宝剑,捉谑中,已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小勾要小竹赶去送信,说是失剑可到鱼肠宫领回,他则负剑赶往鱼肠宫,想探一探其究竟。 第四章 痴情玉女 三日后。 离月圆十五尚有一天。 传信送回宝剑之事,要比联姻更让四大家族高兴。 除了莫邪派之外,太阿殿南宫太极领着几个儿子赶来。干将堡的轩辕烈以及轩辕书绝、书羽父子三人,也匆忙前来索剑。 宫庭中,秋封候殷勒招待外,他一颗心可以说是七上八下,甚难平静。 因为他也未证实,难缠的丁小勾是否会依言把剑送回,尤其是他那把鱼肠剑(他以为是真的)并未失去,若问及丁小勾为何厚此薄彼,他将难已回答。 从清晨已等到黄昏,众人显得有些毛躁。 南宫太极脸颈贴了救处膏药,显然是被五毒蜂所蛰,他并没用小勾的灵药,自不能立即治肿退红,疼痛仍十分难挨。 南宫云还好,那天逃得快,只在背颈部挨了几针,并未让他破相。 两父子除了索剑,还有一股怨仇待报。 南宫太极问向轩辕烈:“三弟收到的消息可正确?” “同您一样,一张帖子,由于此事不便张扬,故而不敢向外求证。” 轩辕烈要比南宫太极年轻许多,脸容净白,颇具书生神味,眉心有道疤,若再大些、弯些,就像极了包青天的青日脸。 秋封候道:“依丁小勾那小鬼个性,愈是离奇古怪的事情,他愈想做,愚兄以为他会来才是。” 轩辕烈道:“可是他井未通知干将堡,即动手盗剑,其心思难揣测,他若不来,大师兄有何对策?” 秋封候轻叹:“只有找他索剑了。” 南宫太级道:“任他逃至天涯海角,太阿殿誓将宝剑索回。” 众人各杯心情,一时庭堂又陷入沉默。 忽而外头传来鞭炮声。 南宫太极目光一亮,这跟几天前小勾第二次索剑情况一样。 “这小鬼来了。” 他略带共奋地说。 众人的心神绷得紧紧。 秋封候道:“出去看看。” 他走在前面,后头跟着一堆人。 小勾大方立在方场上,鞭炮还燃,他甩竹竿,鞭炮如舞龙般,四处旋飞。 “送礼的来啦……” 小勾汶次是真的送大礼。 先围上来的是鱼肠宫手下,随后秋水、秋雨也赶来。 秋雨见小勾威风的模样,甚是欣赏地快陶醉了。 秋水也露出上笑意,但想及小勾的恶行,又拉下了脸,她想冲前教训,父亲已领着大群长辈前来,她也只好忍下来,这场面,轮不到自己发威。 小勾见及人物差小多到齐,手中鞭炮刚好点完,丢下竹竿,拱手轻笑:“多榭各位相迎,不过看在大礼分上,你们也毫无怨言啦……” 南宫太极双目瞪大,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怒道:“还不还本殿宝剑……” “别急,别急,我都送来了,你还怕拿不到?看这是太阿剑干将剑、莫邪剑、还有鱼肠剑。” 小勾将宝剑一一抽出布袋,再刺入硬石板中,剑尖过处一一穿入。 秋封候征诧:“本宫的鱼肠剑……” 小勾笑道:“别捧者假剑空高兴,这把才是真的,你没有看到吧?削铁如泥,砍石如土。” 手抓鱼肠剑,立即将石地板挖个大洞。 秋封候已相信手中那把确是鱼肠剑,惊道:“你何时盗走的?” “随时都可以,这问题以后再说,我今天是还剑,希塑各位原谅我的不是,从此化敌为友。” “放屁,血债血还,今天你休想离开此地。” 南宫云怒火高涨地吼叫者。 小勾则悠哉地笑了笑:“你只不过被打了几针,我可受奶不少鞭伤,若说血债,该是我向你追讨才是,你怎么这么健忘。” 南宫云厉吼:“盗贼之辈,人人得而诛之,你死有余辜。” 小勾懒得理他:“别没大没小,瞎吼吼叫。在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退到一边凉快去吧……” 南宫云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可是已成骑虎,若退缩,岂非颜面尽失,当下抽出利剑,朝父妾一拜。 “爹,孩儿立刻收拾这狂徒……” 南宫太极来不及回答,他已举剑攻来。 小勾斥笑:“近早得很呐……” 他抽出一把剑,猛抛过去,宝剑锋利,没人敢挡,南宫云无路可退,免强拨剑,铿然一声,被切成两段,吓得他滚地逃开,宝剑斜插地面,冷冷生威。 小勾心知该走了,突又抓起布袋,喝笑道:“打针啦……” 布袋一抖,千万只蜜蛙嗡嗡飞出。 南宫太极父子大是掠骇:“快躲,他放出五毒蜂了。” 两人推升众人,脱下衣衫,猛打特,先挡住五毒蜂再说。 众人早就听南宫父子说及五毒蜂利害,现在亲身临场,更忌三分,纷扮逃开,或舞剑或挥袖,全是打者蜜蚌转。 小勾呵呵一笑,逃得大方。 “别那么神经过敏好不好,我哪来那么多五毒蜂,多抓点儿回去,它们还可酿蜜给你们吃哩……” 话声方落,众人已发现,那些并非要命的五毒蜂,只不过是普通蜜蜂,自是被小勾耍了,心头窘憋。 南宫父子因为无地自容,恼羞成怒,立即追向小勾,一方面逃开众人,一方面确实想宰了小勾。 秋封候发现蜂群一挥即散之下,也不再理会它们,转向轩辕烈:“三弟,宝剑虽送回,恐有造假,你我还是先鉴定才好。” 轩辕烈自是同意,两人拾起四把宝剑,已步人后院。 场中剩下秋剑梧及轩辕书绝兄弟,他们心头十分奇怪,虽然宝剑被偷,他们并不希塑小勾被擒回来。 他们甚至幻想,能和小勾一样,潇洒于任何场合之中。 南宫父子当然未追小勾,为了宝剑安危,两人追几里便返回,他们未说追得如何,也没人会问,因为大家心里都有数。 秋封候并未开始验剑,他得等南宫太极回来,免得出差错而相互误会。 秘室十分宽敞,全是沉青大理石所造,清冷外还带点儿沉穆。 四把剑就放在方形石桌上,隐隐含露霸气。 自古以来,不知多少王候将相、武林豪侠,靠它们炳彪功勋,它们不知饮去了多少人命、鲜血,人们仍是对它们爱不释手。 三人凝神欣常自己宝剑,也欣赏别支宝剑。 二十年前,他们曾经同时欣赏,二十年后终于又相聚一堂了。然而,他们都深深被宝剑吸引,而忘了叙情述旧。 “宝剑终于又聚首了。”秋封候含笑说。 轩辕烈点头:“又是一个二十年头。” 南宫太极抓回自已那把太阿剑:“不知是否被那小子给换了?” 凝视剑身,漆黑如铁,冷森逼人,重量也不差,只是被小勾摸过,他总不能安心。 秋封候道:“二弟不碍试试。” 以剑插地,这是粗俗试法,他身为一派之尊,对宝剑自有一番爱惜和表现。 他轻轻拨出一根灰发,吹出轻风,将发丝送回剑锋,只见发丝飘过,无声无息已变成两段,左右纷飞去了。 “好一招吹发可断,奸剑……” 秋封候、轩辕烈同时叫好。 南窝太极很久没有这种自然带点自得笑容:“那小子还的果真是真剑,大师兄你的怎么样?” “我来试试看。” 秋封候将鱼肠剑立起,找来一张白娟纸,无风自落地往下飘,及至剑尖,轻而易举穿过,还滑不溜丢地往下滑,直到剑柄,若是直的倒也罢了,但鱼肠剑弯如肠,每下滑一寸,就得弯势而走,而纸张扭如蛇腰,不但现出锋利剑锋,也表现滑溜剑身,实不可多得。 轩辕烈和南宫太极同时叫好。 “师父所持,还错得了吗?三弟你也露一手吧……” 秋封候催促。 “风头都给两位兄长抢光啦,我只好现丑了,拭剑锋,莫过吹发可断、落纸穿扬,这些师兄们都试过了,我就来个震龙吟吧。” 轩辕烈不再试剑锋,事实上他在广场见及小勾把剑刺入硬石板,已知假不了,为了表现干将与众不同,他将剑身竖起,然后伸指弹去。 锵然一声有若龙吟,悦耳轻脆,普遍好剑一声,脆响后即渐渐消失,而此干将剑却特别奇怪,震声过后,竟然越来越大声,有若远处奔雷追来,更如万马奔腾,由远而近,由小而大,让人血脉起伏,锵声叫急,顿将七尺外焰火震熄,又恢服宁静。 秋封候立即鼓掌:“好一把卧横沙场名剑,气势果然不凡……” 干将剑粗而厚,若用在沙场斩杀,将是所向无敌。 南宫太极夸言亦是不断。 轩辕烈淡笑:“过奖了,人在武林,何时有此纵横杀场的机会,摆好看而已。” 秋封候道:“再怎么说,三弟也是雄踞一方啊。” “否则我早将此剑丢弃了,免得辱没师门威望。” 南宫太极道:“可惜少了四妹,莫邪剑受冷落了。” 秋封候叹息:“二十年了,不知四妹下落如何,莫邪谷一直都在武林消失,传言四妹已病亡,实让人担心。” 轩辕烈道:“我看四妹还活,否则那小孩怎么会偷得宝剑?” 南宫太极道:“早知就逮住那小鬼,逼他说清四妹的下落。” 轻叹中,秋封候也以抵拭剑。 “此剑也该错不了,只是如何还得四妹呢?” “就由大哥暂为保管,将来再还四妹。” 南宫太极并非不喜欢莫邪剑,而是受了小勾的两次干扰,若莫邪剑在他手中丢了,他又如何负得起责任,而斩金截秩,他已有了一把,再多一把又有何用,还是让给别人好。 轩辕烈亦无意见,大师兄保管,天经地意。 秋封候也不婉拒。 “我只好暂为保管,时下已晚,明天又是耿姻喜事,你我全是兄弟,也不必避俗,就在这里住一晚如何?” 快近初更天,就算想回大阿殿,也得两三天,南宫太极自无选择,轩辕烈为祝兄氏大喜,更该留下。 “既然如此,咱兄弟先咽喝几杯,至于宝剑……请二位兄弟自行揆带,鱼肠宫被那小子摸熟,藏在任何地方我都不放心。” 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亦有同感,遂揽剑在身,随秋封侯登上山顶驱云楼,饮酒赏月。 楼面望去,四处空旷,或有云雾飘过,直如腾云驾雾,更有君临天下之势。 三人欣酒之余,亦叙起旧事,但对如何误会分裂之事,则只字不提。 那似乎是不愉快之事,忘了也好。 酒起三巡,已近三更。 冷月更圆、更冷。 忽而一道黑影飘向驱月校,见其落落大方,似乎根本未把三位一派掌门放在眼里。 待到他登上朴前石盼,南宫太极才发现有人。 “是谁?” 这对于一个顶尖高手,任人逼得如此之近,亦是不可想象之事。 那人黑沙蒙面,冷道:“要剑的。” 秋封候大惊:“你是淮,敢闯鱼肠宫……” “把宝剑交出,放你们一命。” 声音冰冷,却不年轻。 “你找死……” 南宫太极怒喝,想举剑攻入,他突然发现肌肉酸软无力,根本使不上劲。 轩辕烈已惊叫:“糟了,被暗算。” 秋封候脸色铁青,不知哪来拚命力量,喝吼:“快退,我拦他一阵……” 紫抓鱼肠剑,一脚踢翻酒席,直朴那黑衣人。 轩辕烈、南宫太极想退,却又不肯让师兄一人冒险,勉强抓剑攻来。 那黑衣人冷笑:“找死……” 只见他一掌劈碎酒桌,仲手抓中秋封候腕脉,反手一抄,奔下鱼肠剑,再喝一声找死,顿时将利剑刺入秋封候胸口,闷哼一声,秋封候两眼凸大,已说不出话来。 “走开,别想找死……” 黑衣人抽出鱼肠剑,左右横抽,挥落南宫太极、轩辕烈手中宝剑,一掌将人打翻,一手将剑吸回,他纵声长笑,再抓秋封候腰间莫邪剑,一闪身,扬长而去。 南宫太级、轩辕烈堕地打滚,幸而对方出手不重,并未要了两人性命,勉强爬起,他俩才瞧及秋封候两眼凸大,口角挂血,早已气绝。 “师兄……” 两人想救人,已是不能,登时大叫,引来鱼肠宫人。 秋剑梧、秋雨、秋水见及父亲身亡,全身抽搐,跪在地面,泣不成声。 没想到明日大喜之日,却在今晚变成大悲剧。 南宫云和轩辕兄弟则急心救治父叶,在一阵治疗中,方发现酒菜早已被下了散功之药,幸好并非独门药物,一个更次之后,已经化去,南宫太极和轩辕烈得以恢复功力,心神方自定下。 “人死不能复生,安排后事吧。” 秋封候已死,南宫太极辈分最尊,伤心之余,也得安排一切善后之事。 尸体已移向大厅,设置了简单的灵堂。 彩带喜灯全部摘下,换上素白帐帏。 婚事恐怕要无限期延长了。 第二天大殓,第三天已将秋封候葬在驱云楼附近。 丧事办完,南宫太极要秋家节哀顺便。 “不论天涯海角,我一定找到凶手,替父报仇。” 秋剑梧发下毒誓。 南宫太极安慰道:“你的仇,即是我的仇,那人不但杀了你爹,也夺去南宫家宝剑,南宫家自然要找他算账。” 秋水道:“二师叔,你想凶手会是谁?会是丁小勾?还是他同党?” 南宫太极轻叹:“那人不是丁小勾,他很高,而且声音低沉,已上了年纪。” 南宫云恨道:“一定是他同党,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他刚刚送剑来,就有人赶在后头抢剑夺命。” 秋水咬牙切齿:“这小混蛋,被我逮了,非剥他的皮不可……” 轩辕烈道:“他虽有嫌疑,却也不能遗漏他人,那桌酒席是谁做的?” 众人这才想到酒席被下毒之事。 秋剑梧道:“酒席出自厨子阿金,他在秋家已有十几年,不可能出问题,送酒席的也是老管家,何况是小侄亲自压送,根本没人动过手脚。” “这就奇怪了,那人何时下毒?又如何下毒?” 轩辕烈不懂,众人也猜不透。 南宫太极道:“为今之汁,只有先找到丁小勾,问个明白,并向四处打听宝剑的下落,以期有一日能替大哥伸冤。剑梧,二叔速得起回太阿殿瞧瞧,看是否有变故,你得主持鱼肠宫,有任何需要帮忙,等二叔回来再说。” “小侄知道如何处理。” 秋剑梧自能了解南宫太极的心情,也不敢留客。 再往墓前躬礼一番,南宫太极和南宫云告别离去。 轩辕烈但觉秋剑梧一人过于单薄,乃将大儿子书绝留下,一方面可以帮忙剑梧,一方面也好跟秋雨相处。秋封候早已有意跟两人耿姻,现在大哥死了,他自该尽点心力,就看两人是否合得来了。 他也领着书羽离去。 一时鱼肠宫显得空空荡荡。 还是轩辕书绝劝他们节哀顺便,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秋水一肚子怒火:“我先去找那小子,顺便将大姐请回,非把那小子抓来问罪不可……” 她不理哥哥,单枪匹马,兀自闯荡江湖去了。 秋雨虽有如意郎君做伴,但死了父求,她一向感情丰富,总是泪流满面。 秋剑梧则是茫然无绪,不知如何手侦察。 “等到秋水找到小勾再说吧……” 他心头浮起了小勾种种怪异行径,真希望妹妹有办法把人找回。 冷风嗖嗖,寒意更袭人。 ※※※ 当小勾逃出鱼肠宫时,他很技巧地避开南宫太极的追逐,然后寻到定水波小镇,以等待小竹前来会合。 此镇取名定水波,原是地理位置怪异,镇前头,有条长江支流,流过山前,江水滔滔,有若飞瀑泻下,直到此镇,突然开阔,水势随之走平,因而得名。 此镇船只云集,因为上游汹涌,行船不易,旅客得在此下船,改行陆路,故而形成一片繁华景象。 小勾没事,溜岸边,数数船或瞧瞧人,倒也轻松自在。 忽而他一望眼,发觉一对眸子正往这边瞧,再看清楚,他连连叫苦。 “怎么会是秋寒?” 远处行来一位白衣美女,两眼含情地直往小勾瞧去,她似乎已认定,一辈子要跟着小勾,只要一有机会,必定找到他身边。 其实,她早得知小勾归还宝剑之事。虽然秋水将她安排在鱼肠宫附近民家,她仍念念不忘小勾。遂得知送剑日期时,又躲在暗处,直到小勾送完剑,而逃给南宫太极追逐,她则从后边跟来,她虽不急于一时追,但小勾在强敌离去时,总会得意忘形。 终于,在定水波又被她碰上了。 若非秋寒年龄大些,瞧她一脸肌肤雪白得快吹弹可破,脸容更是冷艳动人,小勾会觉得有此老婆也不错啦 “小勾,我找得你好苦……” 秋寒挽袖擦香汗,充满柔情举止,看来甚是动人。 小勾眉头直皱,苦笑道:“大小姐,你找我有事吗?跟得这么紧?” 秋寒嫩脸一红:“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你难道当真要一辈子跟着我?” 秋寒叹道:“我已经无路可走……” “那……那也要等我再大几步再说。” “我等你……” 大庭广众之下,小勾也不愿意太让人难堪,道:“你吃饱了?” “没有,但不饿……” “没吃,岂合不饿?” 小勾拉她,转向街头,找家小面铺,随便叫了几样小菜,爱吃就吃,不吃摆也好,他只想避开闲人眼光,免得被人认出,徒增麻烦。 秋寒可未曾吃过这些怪东西,只是小勾点的菜她就吃,几口下来,倒觉得味道不错,又多吃不少。 小勾一晃眼,发现小菜被吃了大半,眉头又皱:“唉呀,我说大小姐你饿了几天?怎么一下子就扫光了……” 秋寒微窘:“你点了,我就吃,吃几口,觉得不错,就吃多了……剩下的给你吃好了……” 她以为吃过头,不敢再夹,害得小勾没得吃。 “你吃吧,我再叫就是。” 小勾又叫了几盘,或多或少陪秋寒吃菜,不久也闲聊起来。 “我偷了你家的剑,现在又还给你爹,你猜,你爹全对我如何?” “我爹并非好杀之辈,他会原谅你的。” “真的?” “嗯……” “若他那么仁慈,为何要将你许配给南宫云?” 秋寒顿时答不上口,愁云立现。 “他也许不知道我不喜欢南宫云吧……” “若你跟他说呢?” “我……我……” “你爹可能为难,也可能考虑为你想,对不对?” 秋寒默然点头道:“我知道爹如此做,必定有原因。” “什么原因,他想解开四大家族的误会,到底是什么误会?” “我……不清楚……” “这误会一定很重要,否则他怎么会牺牲你的婚姻。” “我真的不消楚,自我懂事以来,就没听爹说过有关误会之事。” “你娘呢?” “听爹说,生完秋水就难产死了。” 小勾有意从她口中探点消息,但看样子,她是知道不多,问了也是白问。 “你爹若是再坚持你嫁给南宫云,你怎么办?” “我要你带我走……让他找不……” “你这是在逃避。” “我已没有其他亦法了……” “奶不怕……我不喜欢你?” 秋寒深情地注视小勾良久,才感伤道:“也许你以前是在逗我,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但是你曾经向我坦白,我也向你坦白过,这都是命,我不知你心中想什么,也不想知道太多。 我只知道你心地善良,至少感觉是如此,你不会狠心伤害我,就算伤害,你也会想亦法让我达到最轻的程度,对不对?” 这是完全依赖,完全依棘的话。小勾愣住了,她竟然不怕仿害地要跟着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秋寒终于流下泪水:“不要丢下我……小勾带我走,好……” 伏向小勾肩头,泣声不断。 小勾急了:“别哭,有活慢慢说,我又没说不带你走……别哭,别哭……” 女人一哭,他就没法了,想安慰都不知从何说起,任由秋寒在肩头哭得大片湿。 还好,在小店客人不多,否则小勾窘死了。 忽而一句喝声传来:“可恶,说什么在渡口等我,竟然跑到这里谈恋爱?” 不知何时,小竹已起来定水波,在渡口等不到人,东问西找之下,才问及面馆,撞了进来,正瞧及精彩事,惹得他两眼瞪大,好像还在生气。 他的话将两人吓,秋寒立即推开小勾肩头,挽袖擦泪。 小勾斥道:“喂喂喂,我说二门主,你吃了什么药,见着我,也用得用吼的?” 小竹叫道:“我就是要吼,我为你拚命,你敢在此谈情说爱?” “谁谈情说爱?” “你肩头湿一大片,是什么?你欺负了她?” “你胡说什么?” “我就是要说,还要揍你……” 小竹不知哪来大胆,竟然动粗,一掌劈捆过去。 小勾斥笑:“真是恶人先告状,来呀,谁怕谁……” 他竟然不闪不避,顶脸颊硬挨小竹一巴掌。 小竹怔愣了:“你为什么不躲?” “那是因为我也很想揍你……” 小勾趁他怔愣之际,一巴掌捆过去,打得又脆又响。 小竹被打得猛转身子,头更昏了。 小勾笑声传来:“如何,我的功夫比你还行吧……” “你敢打我……” 小竹怒意更盛,斥叫追杀,小勾不得不跳出窗口,逃命了,小竹自是穷追不舍。 这一逗,秋寒心情好转许多,深怕小勾又走丢,付了银子,跟在后头追去。 小勾逃至渡口,已没退路,不得已躲向船舱,待小竹追来,又反扑过去,将他压在板上,谑笑,“怎么,我谈恋爱,你也吃酣,那跟你淡如何?我亲,亲得你满脸红。” 小竹怎是小勾对手,被压得无处逃,眼看小勾当真嘟嘴亲来,急得他没命尖叫,拼命挣扎,仍被亲得满嘴满脸。 “怎么样,味道如何?我的初吻被人偷去,你的初吻被我强亲来,算是补过去啦,不过你可别跟他人说,因为男人亲男人,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眼看四处船头已围了不少人,小勾这才把小竹放开,他早已满脸通红,紧抓衣衫躲逃一角,实在窘死他了。 小勾落落大方,向众拜札:“以后别忘了,看戏要付钱啊……” “亲女的就付钱。” “亲男的也不错,给点儿啦……” 果真有好事者零星丢铜板,小勾高兴捡起,再抛向小竹,弄笑道:“这是你初吻的代价。可比我好多了,我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小竹窘羞斥叫:“你变态……” “怎么变,总是你门主啊,你要小心了,说不定以后还会失身呢。” “恶心……” 小勾笑得甚狂,小竹怒眼瞪了几下,也窃笑起来。 正当高兴之际,又有一道红影射来,朝小勾冲去。 小竹正面对红影,乍见此景,已尖叫:“快躲……” 他奋不顾身冲前。 小勾一愣,顿时滚身落地,利刃从发梢掠过,削下一撮黑发,他要是再慢半寸,就得削掉脑袋了。 “竟敢有人暗算我?” 平常只有他暗算别人,现在竟然被人暗算,他甚是不服,抽出天蚕勾,往那红影射去,立即扯拉回来,让她倒摔地面。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凶女人。” 来者正是秋水。 她离开鱼肠宫,本想找寻丁小勾算帐,却摸不着路,后来想及姐姐为避婚而时常想叫小勾带他逃走,也许她会忍不住找小勾,自己反正也要找她回去,故而绕路找向姐姐,却发现她已不在,打听之下,也就找到定水波,竟然让她碰对了。 秋水撞疼身背,更是嗔怒。 “还我爹命来……” 利刃再攻,硬是拚命打法。 “你这恶贼,为什么要杀我爹……我跟你拚了……” 说到伤心处,秋水泪流满面,招式已杂乱无”。 小勾可也忘了用此机会好好教训,因为他听到了秋水所言怔诧地以为听错了。 “你说什么。” “还我爹命来……你杀了我爹,还假惺惺,我恨你……” 秋水疯狂乱刺,杀得丁小勾落荒逃开。 秋寒及时赶来,惊惶万分。 “妹,不要伤害他。” 她拦向秋水,想替小勾解危。 秋水见及姐姐,泪水更流。 “他杀了爹呐,让我杀了这畜生……” 秋水毕竟年纪还轻,感情无法控制,一时已扑向秋寒胸怀,痛哭不止。 秋寒怔愣了,又追问:“怎会,爹他……” “死了,被他杀死了。” 秋寒登时落泪,一脸痴傻悲切。 小勾急急叫道:“喂喂喂,你胡说什么,你爹三天前还蹦蹦跳跳,怎么一下子就翘了,还咬我一口,说是我杀的?” “你这恶魔,我杀了你,替爹报仇……” 秋水又扑过来,乱砍猛刺。 小勾可不愿跟她斗,四处乱钻,让她追之不。 小勾看她哭成这副惨状,心想:难道会是真的?他问:“你说我杀了你爹,他“如何被宰了?” “是你暗中下毒,再偷袭杀害。” “这么复杂?呵呵,我杀人从来不下毒的,那没意思……” “奶不是人,是狼心狗肺,为了宇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要把你砍成肉酱……” “这更是笑活,我若要宝剑,就不全眼巴巴地送回去了。” “你在耍脆汁,送回来再盗走,想嫁祸别人。” “嫁什么祸,你还不是一样认定是我。” 秋寒脸色铁青:“小勾你当真杀了我爹?” 小勾莫名苦笑:“我哪有这本领,连宝剑我都还了,哪有心情去杀人?” 秋寒雅得露出相信神情,挡向秋水:“妹,爹是如何被杀?是在他送剑之时?” “不是,他送完剑就走了,是在晚上潜回鱼肠宫,把爹暗算,再拿走宝剑。” 秋寒切心一叹:“那人恐怕不是小勾了,因为他出了鱼肠宫,我就一直跟着他。” 秋水为之一愣 小勾更是怔诧 秋寒是在说慌,她是事后才找到自已,根本没跟在后面,她为何会如此说?小勾望向她,从秋寒深情眼眸瞧来,这是痴情的信任,小勾不禁抽口凉气。 “姐,你当真寸步不离,秋水不肯相信地问。 秋寒深深点头:“没错,杀害爹的仇家另有别人。” 秋水厉声道:“不是他,也一定跟他有关,我饶不了他……” 忽而,她转向小竹:“晚不定是这小鬼,两人演串好的阴谋……” 小竹眉头抽了抽:“你别血口喷人,“才从三百里外回“,就说我是凶手”” “恶贼的活岂能听,我杀了你。” 秋水叱喝冷叫,就想冲向小竹,理智尽失。 ¨好了啦,发什么疯……” 小勾斜掠追前,一掌将她封退,叫道:“我们都不是凶手,别在那里乱搞,让凶手看笑活,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负责把凶手找出来还给你,总可以了吧……” 他之所以照找出凶手,一方血是好奇,一方面却是得秋寒替他解危,自己总该回报些,免得良心内疚。 秋水闻得这些话,方自停止攻击,厉道:“要是找不出凶手,我照样会宰了你。” “随你便吧,疯子的活,我很了解。” “你骂我是疯子?” 秋水又想攻招,小勾已跳开,谑笑道:“到处杀人,不是疯子是什么,不过当了疯子也好,心情全好受些。” “我杀了你,心情才会爽……” 秋水追杀不止,两人东奔西窜。 秋寒心情沉重说道:“妹,爹已死了,还是把真凶找出来才好。” 秋水闻言,情绪又转悲怅,也不再追杀小勾,泣声道:“姐,回家吧,爹还要你替他上香。” 怀说沉重心情,姐妹俩已往北方行去,柴竟死了父亲,任谁的心情也不会好的。 小勾瞧在眼里,也叹惜:“唉,怪可怜的。” 小竹道:“你要替她们找凶手?” “嗯……” “你有办法找到?” “嘿嘿,你不觉得我这门主看起来很有智慧的样子?” “有智慧个驴蛋。” “什么?奶的批坪,很让人感冒喔。” 小竹瞄眼弄笑:“只有驴蛋才全送入虎口,你现在去鱼肠宫,就是证明。” 小勾一身得意:“驴就驴吧,我是只肥驴,足可把老虎给噎死……” 长笑中,两人也跟在秋寒、秋水后面,前往鱼肠宫。 次日清晨。 小勾已上灵台山。 还好,秋剑梧对小勾印象不坏,在说明来意之后秋剑梧并未为难他,甚至内心感激他来帮忙。 轩辕书绝觉得小勾非恶魔之辈,又身在秋家,不便多说,他保持沉默。 秋剑梧领着他们在父妾坟前上香。秋寒泣不成声,小勾亦感意外,几日不见即有人永别。 上香后,秋剑梧备来酒菜,请小勾、小竹饮用。 肚子填得差不多后,小勾方向其父亲如何被杀,秋剑梧遂将南宫太极、轩辕烈两人所言说清。 “这么说,你爹他们当真中了毒?” “二叔、三叔是这么说的,我起去时,他们功力亦未恢复。” “中了何毒?” “普通散功之类毒物。” “他倒厉害,不用独门药物,让人无迹可寻。” 秋剑梧道:“做菜的阿金也根本不可能下毒,送酒席是我亲自押去,老管家也动不了手脚。” 小勾喃喃思考:“问题会出在哪里?厨子对你家根本没仇,老管家也不可能下毒,那凶于又如何下毒?” 沉思一阵,他又道:“咱从头开始,叫厨于重新做菜,你叫管家的再送上驱云楼。” 无计可施之下,秋剑悟只好答应,立即引人到厨房。 厨子阿金牛年约四旬,长的肥胖,手艺不错,却不会武功,几日来已消瘦不少。 宫主被毒物暗算而被杀,他内心总是十分难受,在少宫主要求下,他只好重新做菜。 清蒸鹅掌、鱼翅羹、兔丝鲜炒、荷叶蒸虾、三清鲈鱼,做得十分可口,让人垂涎。 小勾则是注意他手法,以及四处可能走动的人,他发现厨房甚大,若无人在场,随时可以下毒。 “你一直都在厨房,没离开过?” 阿金道:“没有,因为是贵客酒席,小的得亲自做,何况小的还得亲尝,若要中海,小的也难幸免。” 若说他没离开,有人也许不信,但小勾却相信,他一定尝过这几道菜。 “看来毒物不是在厨房下的了。酒呢?喝酒了没有?” 阿金摇头:“没有,酒是总管送去的。” 老总管也跟在后头,两眼神活精明样,五官却长得端端黛正正的,年在五甸左右,晚活和蔼。 “小的是从酒柜里拿出来的,还封泥,该无法下毒,因为那是数十年的老酒,封泥不可能造假。” 秋剑梧通:“后来那瓶酒已被两位大叔鉴定过,并没有毒。” 小勾纳闷:“全部无毒,难道毒药会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他想不通,又叫秋剑梧领着老总管送酒席至驱云楼,酒菜用篮子装,还加了盖,也不可能中途抛药下毒。 及至驱云楼,除了酒桌换新之外,一切如故。 摆下酒席,小勾独自坐上秋封候位置,大吃起来。 众人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不知是否已想出了线索,他们不敢出声打扰,免得打断了小勾的思绪。 眼看酒席快被吃光,小勾还是一副馋样。秋水看了却是等不及,斥道:“你想到了没有?” “想到了。” 小勾回答的甚有自信。 众人眼睛一亮。 秋水又追同:“想到什么?谁是凶手?” 小勾一副认真:“我想到了,根本无线索。” “你这是什么答案?” 秋水怔诧 众人更是呆愣 小勾吃掉大半席,竟然说出这种话。 小勾忍不住已呵呵笑了起来:“贵客光临,吃一顿酒席不为过吧……” 众人但觉被捉弄,有股哭笑不得又想笑,竟然呆呆而聚精会神地注视,看他吃个够本。 小竹却忍不住叱叫:“大过分了……” “你讨打……” 秋水更忍不住了,一掌掴起去。 小勾谑笑地逃开,笑声更逗人:“唉呀,大人大量,送人一道午餐,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吧……” “就算吃,何必叫我们来陪你吃,看你吃?” “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嘛……” “乐你的头……” 秋水追得急,众人也有意教训小勾,虽末出手,却故意占掘楼面要地,任小勾逃来不方便。挨了几掌,他已叫苦。 “算啦算啦,开玩笑的,我是在以身试验,看是否这道菜加上陈年老酒,会起变化而中毒。” 小竹斥道:“这是什么试验?我来就行了,何必轮到你。” “怎么不早说,害我被追杀。” “活该……” “好好好。恶门徙,回去好好修理你。” 小竹咪眼笑道:“你也弄几道菜,修理我吧。” “桌上剩下的,你觉得如何?” “可恶,叫我吃剩下的。” 小竹气不过,也开始追杀。 小勾不得已,射出天蚕勾,打向峰顶面崖那株古松,整个人已经荡向悬崖,方逃过了两人追杀。 秋水这次揍人不,怒道:“再不回来,我砍了古松,让你堕崖身亡。” 小勾轻笑:“大小姐别生气,我是另有用意的。” “什么用意?” “把你当猴子耍。” “你敢……” 秋水怒不可遏,一剑砍向古松,存心要他落崖。 众人见状,惊心不已。 小勾都谑笑:“我死啦,拜拜……” 天蚕抖落,整个人已掉下崖底。 小竹见状大急,要是主人跑了,他这看门狗准会被整死,顾不得高崖,也纵身往崖下跳去。 此举吓得众人又是一阵惊诧。 其实小竹早算准小勾一手天蚕勾的功夫了得,根木就不可能自杀的,而且也不会让自已跌死。 然而,小勾却没有让他好过,眼看他往下落,笑道:“好小子,你比我还狠。” 当下他抽勾靠崖,稳住自己身子,再射勾扣人,硬把小竹扯在半空中,扯得他腰肠生疼,差点儿断成两截。 他唉唉痛叫几声,方被小勾放回地面,已是一脸的惊惧,直到小勾下来他余悸狄存。 “你竟敢对门徒这么残忍?” “你误会了,我是慈悲心肠,否则怎会勾你,你难道想当肉饼。” 小竹瞪眼:“留在你身边,就是最大的致命伤,我生命随时受到威胁。” “那是你自找的,我可没叫你一定跟着我。” “你再乱来,我就把你的贼窝告诉全天下,让你无处藏身。” 小勾眉头微微一皱:“算了啦,说着玩的,咱们走,否则秋家凶女人追来,准会吃不完兜走。” 在他未搬起宝物之前,还真怕小竹这一遭,只好认栽了。 在小勾道歉小,小竹这才甘心地起身,跟着小勾逃向林中。 奔驰中,小竹问:“你当真没找到线索?” “有。” “你不肯说?” “不是不肯说,而是乱说。那种情况之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太厉害、能无声无息下毒,我是说不一定下在酒席中,另一种可能,是他们本身自已下毒。” “你足说南宫太极和轩辕烈其中一人下毒?” “还有秋封候也有可能。” “怎么会,他是被害者。” “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也是被害者,他们宝剑也都失去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勾道:“判断要合理,我说的两种可能,后者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当然是以前者为最大嫌疑,知道没有……” “说的也是,秋封候若下毒,岂会把自己的性命给搞去,而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也不会把宝剑赔上,看来是那凶手下毒了,可是……他下的是无形之毒,你照样没找到线索。” “就是如此,我才要逃。” “能逃得了多久,奶不是答应帮他们找到凶手?” “话是不错,可是那边找不,就要换地方,找别人。” “找谁?” “我娘。” “你娘?她跟这事有关?” “她没事岂会杀人?我是想,她要我还剑,一定如道宝剑种种渊源,而那凶手又盗走四宝剑,这其中也许有什么秘密,有人可以问,为何不问?” “说的也是。”小竹露了笑容:“你又如何跟你娘联系?” “秘密,这是我们母子的秘密,呵呵,叫心有灵犀吧……” 小勾自得耸耸肩,下命令地挥手,领着小竹扬长而去。 ※※※ 一路上。 小竹一直注意小勾有何举止,可惜除了解手、猎食之外,就只有哼小调,并无任何特殊举动。 “难道他这样就把消息传送母亲?” 他有些不信。 两人走累了,找了一处山岩石,坐下来休息。 渐渐地,已快进入深夜。 月光下,一道白影又自飘来。 小竹愣了眼,小勾当真把母亲给引来? 这太离奇了。 小勾总是喜欢打盹,小竹急忙摇醒他,细声说道:“你娘来了。” 小勾勉强伸下懒腰,定过神来,已起身,见着娘,露出顽童笑容。 “有人不相信您会来,娘告拆他,您怎么来了。” 白衣美女淡笑:“耍嘴皮,你找娘,我自然要来。” “懂吗?”小勾瞧着小竹。 这答案,说了等于没说,然而白衣女子似有股说不出的慑人气度。 小竹干笑地直点头。 白衣美女笑容已静下,问道:“找娘有事?” “嗯,关于宝剑之事。” “你送还他们了?” “送去了,可是又出问题了。” “何问题?” “秋封候被杀,宝剑被夺。” “他死了?” “嗯……” 白衣美女目光泛出青芒,神情有些惊讶。 “怎么死的?” “先是中毒,再遭暗算。” “可有线索。” “没有……只好找娘了。” “这事,娘恐怕也无能为力。” “孩儿想知道,你为何要孩儿送回四把宝剑。” 白衣美女陷人沉思之中,目光移向天际,月光投来,可瞧及她淡淡寂寞的脸容。 不久,她说道:“那四把宝剑本就该属于四大家族,如落入他人之手,更是危险。” “在孩儿手中,不也安全?” 白衣美女沉默一阵,才说道:“你可知四大家族本是同门师兄妹。” “听过他们称呼。” “你可知他们又为何二十年不曾见面?” “似乎是误会?” “不错,是误会,也可能是事实,因为他们四人共同拜在神剑老人慕容春秋门下,就在他把宝剑分给四人,而想说出其中秘密时,遭了暗算,而当时四位徒儿都在他身边,误会因而产生。” “为何?四人全都在场,不是可以相互证明?” “问题就出在神剑老人要他们一一进入四间房屋,去挑他们喜欢的宝剑,走出来的时间却不是同时,而在这短短时间神剑老人已遭暗算,两眼翻白直瞪者四人,口中呃呃叫宝剑秘密,话未说完,就已咽气了。” 小勾终于明白:“当时谁先出来?” “小师妹玉茹茵,最慢出来的是秋封候。” “他们一定杯疑玉茹茵了。” “先是如此,因为丧师之痛,让他们失去理智,相互指责对方下毒手,就连最慢出来的秋封候也避不了嫌疑──他可能先下手,再潜回去。” 小勾点头:“也有此可能,可是,难道他们,一向都不合?否则怎么互相猜忌?” “那倒不是,而是神剑老人曾说过,得到宝剑的秘密,将能功盖天下,所向无敌,那是相当吸引人的诱因。不过后来,他们不是为了猜忌而分手,而是为了相互指责,当时未及时出手救治师父,而让他丧命。” “那时候,神剑老人还有救吗?” “不管如何,他们总应全力去救,然而他们却没有,他们责怪四师妹先发现而未救人,四妹则怪三人不去救人,因力当时似乎发现敌踪而追去,结果扑了个空,也怪秋封候出来太慢,失去先机,就连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也相互猜忌,情况十分混乱下,失去理智而做出一大堆错事。” 小勾明白那时众人心情,对于四大剑派分裂,有了了解。 “那时他们血气方刚,为了证明清白,个个发下毒誓,找不出元凶,誓不回神剑门。故神剑门才一分为四,直到现在。” “其实那种情况,只要多想想,也不必分裂到这种局面。” “话虽不错,但神剑老人真的死了,而且凶手又没找到,免得落个欲图吞没四宝剑之嫌,这一分手,就等了二十个年头。” 小勾频频点头:“若非秋封候以女儿出嫁为由,他们不知要对峙多久,啧啧,说不定分裂还好,一结合就出人命,划不来。” 白衣美女轻轻叹息:“实在上苍弄人。” “神剑老人之死,不知跟秋封候之死有何干系?凶手会是谁呢,小勾忽而想及: “会不会是上次抛剑给我的那位神秘人?” 小竹摇头:“我不消楚。” 白衣美女忙问:“有人将剑送给你?” “就是干将和莫邪两剑,是有人暗中送来。” 小勾立即将那天山谷所遇及丢剑之事,说了一遍。 白衣美女亦不解那人用意何在。 小勾以疑惑眼神,注视这位漂亮的母亲,他似有问题而不敢发问。 白衣美女已察觉:“你想问娘,为何知道这么多神剑门之事?” 小勾点点头。 “娘和莫邪谷茹茵妹本是莫逆之交,这些全是她说的。” 小勾相信母辛所言,他一度以为母亲是玉茹茵,但她若是,为何自已没见泣莫邪剑,如此一说,倒是合理。 “娘可知四把宝剑的秘密?” 白衣美女轻叹:“茹茵妹曾经猜想,说不定四把宝剑刻有秘功或秘图之类图样,四剑合并,将可找出秘籍,得以无敌天下。” 这有可能,否则神剑老人何须说出四剑合并、天下无敌之事?” 小竹甚有兴趣:“不知是何武功?秘籍又藏在何地?” 小勾瞄眼:“门主不急,门徒发什么痴?你是不是随肘准备谋害我,篡夺我宝位?” 小竹窘道:“我没这意思,我是说,若能找到地头,说不定就能找到凶手。” “这还差不多,只可惜以前忘了瞧宝剑,失去了大好机会。” 白衣美女拿出一张发黄的布娟,交予小勾。 “这是莫邪谷茹茵妹留给我的,她是从莫邪剑柄上悟出的图形。” 小勾欣喜摊开,只见头里有流水纹,一座“山”形之山,另外有“人”字形两小一大。 “这是什么?xx山?” 他把“人”字形容成“x”字。 小竹想笑:“说不定是三人山,或是江河之名。” 小勾逗笑:“自来有听过三鬼山就没发现三人山,河流更不必说,用人字命名太俗了,没人会用的。” 白衣美女说道:“你试者去解,娘先回去了。” “不送娘了。” 小勾恭敬引目,白衣美女飘身离去。 小竹但觉奇怪:“她真是你娘?” 叭地又是一记响头,小勾叱叫:“别的可以怀疑,这种事你也敢开我玩笑?” 小竹搔头,笑道:“我不是杯疑,只是……我只是觉得,如此美丽娘,怎会生出你这……这……” “这什么?我不够帅是不是?” “生你这贼脑袋来。” “你讨打。” 小勾追杀小竹,又追得他哇哇叫,赴忙讨饶:“说着玩的,我是觉得……以我的经验,当娘的应该很喜欢儿子,她怎么两次见面都没摸奶的头。” “这么说,摸头就是儿子罗。” 小勾笑得甚捉谑,因为他的手正压在小竹头顶,说完立即摸个不停。 小竹登时困窘闪开:“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当我儿子,又有何不好?天天吃香喝辣的。” “你少来,我是说你娘和你总有些距离,这跟一般人不一样。” 这活似乎说中了小勾心事。 他不再追逐,摊摊手,莫可奈何:“没有办法,我的家庭不喜欢这一套,这样可以了吧?” “好奇怪的家庭。” “否则怎么有我这怪人,别说了,寻宝贝去吧。” “怎么寻,只这么一丁点儿。” “回到宝窟,那里宝贝地图多的是,对照一番,说不定全有结果。” 小勾似乎急于如道此秘密,连夜赶路,想及早回到宝窟。 第五章 宝藏 三日路程。 两人已赶回兵书宝剑峡。 小勾并不想让小竹知道开启宝门方法,硬把他留在崖下,待开启之后,方叫他上来。 小竹直骂他小气,却也无可奈何。 方入洞中,映眼全是价值连城宝物,珍珠饰品更不少,登时让小竹眼花缭乱,忘了不快之事。 “好多宝贝啊!古董、玉器、珍珠、悲翠……哇!还有衣服哟……”小竹往一件丝白衣裙抓去,往身上比拟,就快飞舞起来,此衣服似丝非丝,触手冰凉带温,穿在身上必定舒服无比。 小勾瞄向他,看得甚是促狭。 小竹陶醉一阵,终也发现小勾眼光有异,登时知道自己失态快忙将衣裙放回,嫩脸竞红了起来。 小勾瞄眼:“——个大男人竟然对女人衣服这么感兴趣,说你变态,你还死不承认,小竹困叫:“人家没看过这么漂亮的衣裙当然要多看几眼了。” “岂只是看:你简直就要把他穿在身上,真是不男不女,若非我验明证身,你奶奶是扁的,我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种男人。” 小竹更窘:“色情狂,非礼人家。” 小勾笑得甚邪:“你穿吧、穿上更像女人,说不定……我还会忍不住要强奸你呢!” 他作势欲扑,小竹叹呀尖叫,抓紧胸口逃向壁角。 “色情变态,不要脸。” “你再嘴硬:待会儿真的把你阉,让你成为真正的女人,那时你就更有资格说这种话。” 小竹身在贼窝,不敢再吭声,两眼睁得凸大,恨不咬他几口。 小勾得意的笑着,抓起那件裙衫,学起女人扭了几下,哧哧笑起:“三三八八,成何体统。不过你眼光不差会看上此件衣裙,它可是唐明皇送给杨姐的贵重礼物,雪蚕丝所织,你知道什么叫雪蚕?即天蚕和冰蚕交配出来的。天蚕丝虽然刀枪不人,却较粗些,穿在身上,重了些,光泽也太亮,而且天蚕少得可怜,要织这一件,少说也要吐个一百年,所以人们就想到用冰蚕相交配,取其天蚕韧柔和冰蚕雍雅特质,搞出雪蚕丝,如此,穿在身上,又柔又舒服,还可冬取暖,夏取凉,最宝贵是它含有雪蚕口水,伏在肌肉上,听说可以嫩肌白肉,常保青春。我以为是什么奇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京城兵部夫人身上脱下来,呵呵,原来那夫人太胖,穿它用来减肥,真是笑死人了,在这里,只能当擦脚布啦!” 他当真想脱下鞋子擦脚。 小竹为之惊叫:“你不能弄坏它。” 他将衣裙抢过来,深怕被小勾糟踏了。 小勾只不过是想逗逗他,见他急窘样,已笑得捉谑。 “放心,雪蚕丝虽不及什么刀枪不入,但普通擦擦洗洗还伤不到它半根汗毛,我擦了三年,还不是一样漂亮如新。” 小竹感到恶心想丢掉,又觉得这衣裙根本不受污染,立即反驳:“你说谎,你只是想损我罢了。” “损你还好,要是有一天,你真的穿上它,呵呵,也好,宝贝门徒穿裙子。” 小勾幻想着那模样,已捧腹大笑。 小竹也跟着笑起来:“到那时,你别后悔才好。” “大不了,我跟你一样,阉了嘛!”小竹笑骂:“真是疯狂!” 小勾笑的更谑:“以后改成无卵门,你觉得如何:“小竹困窘:“二八,一点儿都不正经。” “呵呵,这足严肃的问题哩!” 在小竹叫嚣下,小勾这才缓缓地往宝贝堆里翻出一口箱子,订了开来,全是一叠叠山水图。 “这图跟那件宝贝衣服,邢是从兵部尚书府搬来的,听说是用来作战,呵呵现在少了图,他们可能会玩官兵捉强盗。” “你为害了中原安全!“小竹一阵紧张。 “放心,那么重要的图,他们才不会只留一幅,至少皇宫那儿一定还有,看你紧张兮兮。” 小竹松口气:“要是你乱偷,迟早会出问题。” “问题出现再说,我的问题可还没有解决呢,快找地图。”两人开始翻找。 然而翻遍整地图,就是找不出三”x”记号,或三”人”记号者。 小勾已然放弃:“这些古代老头真是麻烦,明明要将秘籍传给人家,还弄得神秘分分的,深怕人家忘记他的存在,非得这样搞,才能显出他的智慧不可!” 小竹想笑:“他不这样,要是被别人得去还得了?” 小勾瞄眼:“现在还不是落入别人手中,真是的!” “那也有好处啊,至少他隐藏了二十年未被人发现,若弄得太简单,税籍岂不早被取走。” “麻烦,麻烦,真是麻烦,以后找的藏宝图要刻在一千颗米上,叫他们再找上一辈子,拼一百年。” 小勾捉谑,呵呵笑个不停。 小竹轻笑:“那就得看你留下宝物有多吸引人家了,若真有人动了心,别说千颗米,就是万颗米,他恐怕也全拼命找。” “好啊,等他找到了以后,已经从小孩变成老人,呵呵,你想想看,他会如何处理呢?” “当然享受这些宝物啦!” “错了,错了!都已经七老八老,还享受什么,他会故技重施,把米丢到谷仓去,让人一颗颗慢慢剥。” “要是不小心有人拿去种呢?” “那只好等下次收成,再剥啦!” 小竹白眼:“我看全天下只有你想得出这缺德事。” 小勾笑得更得意:“不只是我,全天下找过宝藏,而把头发找白的人,他都会想些办法报仇,呵呵,我突然觉得神剑老人也可能吃过瘪,怪呵怜的。” “你现在比他还可怜,在找他的遗物。”“错啦,错啦!你聪明的门主我岂会做傻事,要找你去找,我要享受人生啦!” 将宝图丢给小竹,自已往内洞行去,那里传来了滴水声,竟然是一座钟乳泉,泉水自如乳汁。 “洗澡啊,洗个万年乳泉,保证你精神百倍,青春永成……” 他已脱衣解带,跳入乳泉,小竹感到困窘,并未走人内洞。 小勾舒服洗澡,以而所受伤虽已结疤,却仍沾在身上现在浸在万年乳泉里,一一脱落,肌肉变得光滑细嫩,疤痕已渐渐隐去。 乳泉功效果真凡品非比。 洗完澡,小勾穿回衣衫,找来美酒,喝上几口,跳入一堆软柔绸缎之中,呼呼入睡。 小竹待他熟睡之后,方目偷偷摸摸溜往乳泉,先是洗脸浸手,但觉舒服非常,禁不住也就宽衣,找来布巾擦擦抹抹,还不时回头注意小勾是否会偷闯进来。 擦抹了好一阵,又觉得不过瘾,闻及鼾声不小,突然,心一横,也就脱光落水,方自完全享受到乳泉舒畅滋味。 他不敢拨弄太用力,以免发声,静静地洗,洞内的滴水声可闻。 鼾声,滴水声交织成一片恬静情景小竹不禁哼起自己才可以听到的小调。 大约过了半刻钟。 突然一声轰隆,震得山洞抖动。 小勾、小竹同时尖叫。 “地震?” 小勾立即冲向门口,想确定是何原因。 小竹抓向衣衫,身躯颤抖不已,亏他刚洗好澡,已吓出一身冷汗。他口气,还好小勾撞向前门,否则撞进来,他可就要裸身相见了。 他很快穿妥衣衫,水泉还在晃动,声音却没再传来,他仍追向前头。 “是地震吗?” 小勾了一声,要他靠墙听声音,小竹依言听去,并无任何声音。 该是地震吧! 小竹已经如此认为。 小勾听不出声音,一脸纳闷。 “十几年都没事,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他想不出,又查不出,只好干笑,返回倒身又睡,小竹也跟着躺下,睡在他身边,两眼却睁得圆大。 不知过了多久。 猝然又是一声轰隆巨响,震得地动山摇,洞顶掉下不少石屑。 两人蹦了起来。 外边传来哔啦啦滚石声。 小勾飞奔贴耳靠墙,一阵阵卡卡声不停传来。 小勾吓呆了。 “三更半夜,是谁在凿?” 小竹顿时紧张:“我没告诉任何人……” 他怕小勾误会了。 那声音不断传出,有愈凿愈深的感觉。 石门再厚,也禁不起如此凿法。 小竹急问:“他们在凿门?” 小勾仔细听:“大约右边二十丈……”会是在凿那‘峡‘字?” 兵书宝剑峡每字相距十丈远,他们在”宝”字,再差二十丈,自是”峡”字。 小竹欢喜:“他们搞错了?” 小勾可安不了心:“只差二十丈,他凿不到,迟早会接过来。” “怎么办?” 小竹笑容又失。 此时外头已无声音,一切又恢复宁静,两人心跳怦然可闻。 他俩仍紧紧贴耳于墙。 忽然,声音转了方向,是从乳泉方向传来,卡卡声,有人在敲东西。 “他们凿到里头了?” “这么快?”小勾心神一闪:“那里会有秘道?” “直通我们这里?” “该不会是……”卡卡声往里边移了,小勾顿有所觉: “快把宝图拿来。” “你想到地方了?” 小竹惊喜,奔回抬起宝图交给小勾,他猛地摊开。 “一座山,下有流水,再三个人一大两小”“哇啊!是峡字,宝藏应在这里啊!” 小勾激动得蹦蹦乱跳。 小竹未能解通:“这里本来就很多宝藏,你随时可以这么么高兴。” “不是我的宝藏,是神剑老人的。” “什么?怎么会?” “没错,就是这里,你看宝图。” 小勾将宝图摊向小竹,欣喜地解释着:“下面流水就是江水,上而山字,右边三个人字,一大两小,大者在中央,只差一横就是夹宇,山跟夹合并就是峡也许宝剑图样不明,故只能绘此图,其它三把必有。‘兵书宝剑四字。” 小竹懂了,甚为惊喜。 “怎么办?宝藏又多一处。” 小勾呵呵傻笑:“真是,都是自家宝窝竟然搞不清,那神剑老人也太会捉弄人,我本不想玩了,他偏要叫我玩。” “怎么办?我是说那边宝物怎么办?” 小勾这才冷静下来,宝物虽然差不到二十丈,但此时必定是那凶手在里头,潜去事小,若把自己宝窟给泄露,才叫冤枉。 他很难决定是否开门,因为外头可能另有伏兵,但是他又怎能放弃逮着凶手机会? “拼啦?” 小勾心一横,立即按向墙头几颗凸石,石门顿开,他拉着小竹,快捷闪出,石门又闭起来。 四更天,月色已沉,显得清冷,只有江流声隐隐传来。 小勾忽而想到什么,憨然一笑:“凶手狡猾得很,怎会带着人前来?” 何况现在,他也只能以此下判断,心下稍定,往那峡字瞧去,已不见字体,露出小洞口。 小竹指着下边靠江处,峡字就在那里。” “是嵌上去的?什么东西打造的,怎会没炸烂?” 小勾想不出,也不去想它,立即和小竹注小洞掠去。 果然,跟头有——条天然洞穴,婉深人,两人小心翼翼地探前,在一片漆黑中,只能慢慢地前行。 方走十余丈,小竹忽被冷湿东西打中,他惊叫,小勾顿时叫糟,立即扬手掩其口,将他按在身边。 声音扼地传开,有点儿像乌鸦的叫声,在洞内引起回音。 小勾但觉里头快速破空声撞来。 他也不慢,抱着小竹,飞射出洞,直落江崖,就快落入江中,才打出天蚕勾,稳住坠势,再躲入水中,免得溅出水花,天蚕勾随手收起,找来石块盖在脸上,以便随时偷瞧崖上动静。 几乎先后脚之差,洞内已射出一黑衣人,慌张瞧向四周,并无发现任何动静,又四处掠寻,仍无结果。 他想回洞去,又觉不妥,看看天色,已做决定,立即飘身落江岸,想江起峡字。 小勾此时已能瞧及此人面目,不瞧还好,这一瞧,登时傻楞了眼。 “秋封候?” 他惊叫出口“却忘了在水中,一张口咕噜一声,灌了一口江水。 “谁?” 黑衣人顿觉有异,掠扑过来,一把长剑猛刺。 小勾立即再打天蚕勾,猛射江底,不管勾到什么,他用力猛扯,带着小竹,猛地拖人深底。 噗然一声,长剑刺下江岸水边,串出一块扁平石片,是小勾罩脸用的。 那人找不出痕迹,只好找理由来解释,但觉是这石片脱落水而,或是忽然小浪卷来,击向岸边的咕噜声。 他仍不放心,已套上面罩,快捷搬向峡宇,倒飞崖面,将它嵌回原位,已将小洞掩去。 他再加修饰,但觉无迹可寻,才掠身遁去。 小勾躲在水底,不敢在原处溜出来,只好收起天蚕勾,让江水冲向下游,足足憋了半刻钟,小竹已不支,想窜出水面,小勾深怕对方跟在崖边,硬是将他拉住。 “放开我……” 小竹尖叫却无声音。 小勾不管他,凑上嘴,将他吻住,藉以透气给他,谁知小竹却挣扎得更厉害,小勾心头骂个不停,硬把他抓得紧紧,嘴巴吸得更用力。 小竹挣扎数分钟,但觉无用,只好随他去了。 又过十余分钟。 小竹也将用尽氧气,但为了报复小竹,还是紧紧吻住对方,两人就快窒息地挣扎……挣扎着。 小竹耐力不够,就快翻白眼,整个人就快要断气了,小勾这才甘心将他拉出水面,爬出岸边。 小竹连连张口抽气,吞入不少江水,猛打咳,泪水都流出来了。 “恶魔……你这恶魔……” 小竹边骂边咳边抽气。 小勾则翻身躺在岸边,呵呵直笑。 “如何,这一吻,足够天长地久了吧!” 不知是憋气憋红了脸,还是小竹困窘难熬,一张脸涨红如血,他斥骂不停。 “恶魔!色狼!疯子!变态……” 小勾却却是津津有味:“怎么香香的,你是不是偷喝了我的乳泉,哇,你也洗了澡?唉呀,怎么不找我?门主门徒共浴爱泉,是能够增进感情的。” 小竹窘羞斥骂:“无耻,登徒子。” 小勾邪笑道:“别骂啦,再骂下去,我真要把你当成女人了,骂的话全是女人味,你也别在那里责备我亲你,占了你的便宜,若非保命,就算你是个天仙美女,要我亲你半刻钟,我也嫌累。如果你知道那人是谁,你就不会怨我占你便宜了。” 小竹瞪眼:“他是谁?” “秋封候。” “是他?他不是死了?你确实?” 小竹眼珠瞪得更大,就快掉出来。 “我看的确是他。” “怎么会?他明明是死了。” 小勾也是一脸茫然:“我跟你一样,被这问题搞迷糊了。””°天色这么暗,也许是别人……” “我真希望看错了。” “怎么办:要是他还活着。” “当然他就是凶手啦!” “杀死自己,也算是凶手?” “我说的是,他可能是杀害神剑老人的凶手。” 小竹点头:“有此可能,你现在如何处理了”“回鱼肠宫。” “做啥”“验明正身。” “你想开棺验尸?” “嗯,这很容易证明秋封候是否诈死。” “这也犯了武林大忌。” “没办法啦,谁叫咱碰上了邪事。” “秋家兄妹可能不肯,……”“那只好偷偷开棺啦。” 小竹看他如此认真,一时也找不出理由阻止,而且,自己也很想得知秋封候的生死,偷偷开棺也好。 “不知秋封候走了没有?” 小勾看看天色:“已五更天了,快天亮了,他该会离开的,咱回去吧。” 两人遂起身,小心翼翼潜回兵书宝剑峡,及到地头,一切已充好如初,被凿小洞也被峡字嵌妥,不露痕迹。 “你想秋封候是否再会偷偷前来窃取,“有此可能……”小勾眯眼向小竹邪邪一笑: “你留在这么里看守如何,”“我不敢,他如果把我宰了,对你的损失太大了。” “会吗?我觉得似乎解脱什么。” “你敢!” 小竹嗔叫,想出手教训,小勾赶忙逃开,笑得甚是捉谑。 “至少我现在不必逃啊!” 小竹讪笑:“这是给你性命威胁,让你长命百岁。” “若是天天这种命,我宁可短命些。” 追逐一阵,天色已亮,小勾这才想到正事。 “花点饯,请个戏班来此演野台戏,也好当看门狗。” 还亏小勾想得出这方法,小竹自是赞同,两人并未再进人宝窟,湿着衣衫找向附近小村,花饯买干衣换上,随后吃了些早饭。 想要请戏班,小村则无,小勾只好邀他们看戏,说什么河神显灵,要谢神数天,众人可藉此求平安。 两人则绕及较大城镇,花了十两银子,终于请着戏班,这才安心前往鱼肠宫。 两天赶路,鱼肠宫已在望。 小勾不敢白天开棺,等到二更,方自从山崖往上爬。他藉助天蚕勾,很顺利地登上驱云楼后崖,秋封候墓地是在右侧百丈远。 冷风吹来,墓脾前压着不少冥纸,被吹得刷刷做声,更添几分鬼气。 小竹头皮发冷:“什么事不好做,要来玩棺材,怪恐怖的。” 小勾瞄眼:“胆小鬼,只看一眼,也吓成这模样?” “是死人唷!” “我不相信你没看过死人。” “我可从来没有从棺材中挖开来看。” 小勾邪笑不已:“现在机会来啦,请好好把握。” 他将用来挖土的短刀交给小竹。 “你要我挖?” “难不成门主亲自下海?” “我不挖。” “行吗?” 小勾邪笑着就想扑捉他,想来硬的。 小竹猛抓胸口逃开,惊惶不已:“你再逼过来,我就大声叫,让你挖不了,也见不了死人。” 小勾为之一顿,瞪了几眼:“算你狠,回去再跟你算帐,好好给我呆在那里把风,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我会啦。” 终于解脱,小竹笑得甚是可爱。 小勾又瞄几眼,已笑了出来:“妈的,看死人,条件还这么么多,真受不了。” 口中念念有词,他已走向坟墓,举刀即挖。未多久,已挖及棺木,时日已久,阵阵腐臭传出,让人作呕。 小竹避得更远。 小勾捏着鼻子,直皱眉头:“死了都不叫人安宁。” 虽然腐臭难闻,他还是撬开棺钉,猛闭真气,以肘掩脸,猛地打开,目光扫去,竟然是脚。 “妈的,人倒楣,连棺材都会搞错边。” 不得已,他只好转向另一头,故技重施,将棺盖撑开,腐臭冲鼻,尾首虽已腐烂不少,但仍可看出轮廓,竟然和秋封候十分相像一一事实上,此时也难以分别了。 小勾满心纳闷,实在想不出为何如此相像?他想抽刀挑向死者脸皮,岂知棺盒掀得较高,另一头却没顶住,斜斜落向棺底,叭地一声,砸向死者脚部。 那尸首已腐化不少了,棺底已渗出不少血水,棺盖打下,溅起血水四喷,小勾唉呀一声,丢棺即逃,免得被溅着了。 然而他一丢手,立即又叫糟,自己本是偷棺,岂能发声,可惜已太慢,棺盖重如石碑,猛砸下来,砰地大声,夜深人静,无异打雷。 “糟啦,快逃!偷棺不成,抬把臭。” 小句句小竹招手,也许是故意,也许过于紧张,已先坠下崖面。 远处已传来喝声,小竹慌张逃向崖边,眼看一片深渊,小勾早落身好远,他想起前次被勾吊,滋味可不好受,眼看追兵将至,又不得不跳,反正要走了,叫一次也无妨。 “喂-__要勾好啊一一”他以为不叫及名字,鱼肠宫的人是不会知晓,说完立即纵往下边。 谁知,这次却出了意外,首先赶来的是秋水,她乍闻叫声,虽没搞清楚,却有念头升起。 “跳崖?会是那混蛋?快追啊,在崖底、一一”她调头即追。 赶来者除了秋剑梧及轩辕书绝外,竟然还有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两人本是回家探亲,但觉无异样,为了找回失落宝剑,又自赶回鱼肠宫打探消息。 两人毕竟老练江湖,闻知状况,立即下判断,不敢向驱云楼,而掠追崖底。 小勾不知另有高手,以为逃得崖下,冲向那堆人,想再追来,自己已有足够时间逃开,纵使如此,他还是将落身下来的小竹训了一顿,”什么话,三更半夜你还鬼叫,怕人不知我身分是不是?”“只叫一声,没关系吧!” “谁说没关系,你跳下崖,又叫我接好,摆明的就是你我两人,跟上次有何差别,除非他们是呆子,否则还猜不出我是谁!” 小竹这才想到严重性,干笑通:“还好,没人追来,没酿成错误。” 小勾耸耸肩:“若非我这两下子,多少人也死不够。” “门主真是好功夫,小的佩服不已。” “呵呵,马屁拍的很实在,会有出息的。” 小勾得意笑着,随即引路想离去,谁知方走十数丈,已传来几通破空声,他已叫苦: “妈的,没人追来:我右是鬼上身了。” 眼看来人功力不弱,他抓扣小竹手腕,顿时从往左侧想逃开。 “你走不了的。” 一声冷喝,斜侧又拦来南宫太极,几个掠身,封去小勾退路,接右轩辕烈和秋水也赶来。 骤见小勾,秋水先是一愣:“你们还没走?” 从上次坠崖到现在,少说已隔十余天,若小勾没走,倒也说让人意外。 小勾干笑道:“这理风水不错,想住下来。” 南宫太极冷道:“既然想住下为何还想逃?”“没有啊,只足练练跑步而已。” 秋水冷斥:“你少油嘴,上次吐你脱逃,这次看你哪儿跑?”短剑猛抖,已攻过去。 小勾想逃开,却被南宫太极、轩辕烈逼住,只好抽出短刀,迎向秋水,刀剑相触,锵出火花,一时难分胜负。 其实小勾只不过在应付她,随时准备机会开溜,因为若对方发现他挖棺验尸,后果将十分严重。 然而,事情比他想象的还早发生。 秋剑悟掠向驱云楼,发现父亲坟墓被挖,已然惊怒而疯狂,又问崖下打斗声,顾不得功力不够,没命地已往下冲,“恶贼,把命还来……” 忍不住,他已将嘴角给咬破,鲜血正流。 轩辕书绝见状,想阻已是不及,他轻轻——叹,见着棺木被挖,这是武林大忌,那人实在该死,他未敢纵下,调头找路下崖去。 秋剑悟边坠边吼,声音狂厉,坠势更快,此崖员只高三百丈,但若只身落下,照样能跌个粉身碎骨,何况他还是疯狂冲下? 轩辕烈已然听出秋剑悟声音,暗呼不好,急掠过去想救人。 秋剑悟也真是,自以为坠冲下来,即可替父亲报仇,谁知愤恨冲下,在崖上认为对准口标,坠了三百丈,却发现还差二三十丈,根本没人可杀,他惊叫,但人在空中,想变换身形,自无可能,只能找颗石头,一头撞死算了。 秋水见状尖声厉叫:“哥,,¨¨”想扑前都难。 南宫太极也为之楞住,搞不清他为何坠崖,莫非想自杀? 轩辕烈迫得较近,却也仍差四五丈,眼看无法接人,只好发掌扫去,期能将他扫偏,以化去些许坠力,叫声甚急。 “剑梧,你这是做啥?”眼看秋剑梧就要坠地,他似也知命将该绝,两眼一闭,死了算了。 小勾已发现下冲之人竟是秋剑梧,他本人和自已不错,只是误会连连。现在众人全被秋剑梧给引去,自是溜走的好时机,然而他却溜不了身,苦笑道:“这小子,玩命呐?” 他知道众人赶去,还是救不了人,立即伸手打出天蚕勾,整个人纵往崖壁,左手攀岩,右手猛扯,天蚕勾早勾住秋剑梧腰带,被小勾这一扯,顿时被拖往下坠身躯。小勾将勾吊向凸岩,自己猛往下跳,有若吊桶般,把秋剑悟吊向高位,救了他一命。 众人见状,也嘘了口气,终于把危机化去。 然而,别人去了危机,小勾危机立即上身,尤其秋剑梧,眼睛睁开,发现自己未死,复见小勾怒火又起。 “恶徒,你纳命来。” 他又想杀人,手舞脚踢,倒像极了被吊高的狗儿耍戏。 小勾瞪眼:“挂在上头.还这么器张,咱玩玩升降梯。” 他立即纵起,秋剑梧哇哇惊叫,又坠了下来。 小勾有意逃开,正想向众人招手,却被小竹识破,他不甘被摆道,立即尖叫,人已冲向小勾,抓不着,却抓住他双脚,小勾挣扎:“放手啊,我走后,再来救你。” “不行,你走了。我必定被当成泄恨工具,说不定给宰了,要走一起走。” “不会啦,他们会把你当人质。” “我不要……” 话未说完,由于小勾冲力已尽,又加上小竹重量还超过秋剑梧,两人顿时下坠,又把秋剑梧扯得高高的。 秋剑梧惊心之余,已发现原来自己腰带扣了勾子,勉强解去。小勾、小竹为之失重,双双跌撞地面,而秋剑梧反扑下来。 “恶徒,把命还来……” 不只是他,连秋水也赶杀过来,逼得小勾不得不抓起地上石块,迁环射出,暂时挡住两人攻势。 南宫太极看不惯,一掌扫得小勾、小竹滚退七尺余,两人未敢停留,忍痛拨腿即奔。 “你敢逃?还我爹英灵,盗墓贼……” 秋剑梧厉吼,杀声更烈,疯狂追去。 轩辕烈怔诧:“他盗了大哥坟墓,不管是真是假,先拦下再说,于是掠身欺前,干将堡绝学大龙斩立即劈出,斩得小勾腰手生痛,哇哇痛叫,逃之不及,又被困住。 他叱吼:“有完没完,别把恩人当仇人,谁盗了你们的墓?” 秋剑悟两眼含泪:“我爹跟你何仇,你竟然在他死后还盗他棺木,南宫太极两眼发赤: “真有此事?”“爹的灵坟已被挖开,棺木被橇,尸首见天。” “这……这……小恶贼,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了老夫杀了你!” 南宫太极不留情,出手尽是杀招,打得小勾怒火赤起。 “开棺又如何,我自有理由。” 他也出招迎敌,功力虽未及南宫太极深厚,招式却灵活,一时也将对方逼住。 轩辕烈怒斥:“人死,一了百了,你还骚扰死人,简直禽兽。” 顾不得身份,他加入战圈,以二敌一,小勾立即手忙脚乱,连连挨掌,痛得他哇哇怪叫,不只是他,连同秋剑梧和秋水也引剑刺来,小竹也有份,被杀得险象环生。 忽而,一剑刺中小竹左臂,他唉呀痛叫,人已摔倒,小勾心急,立即发掌逼退秋水,扑向小竹,想保护他。 秋水被迫退,怒不可遏:“我连你一起宰!” 秋剑梧刺来,小勾挥刀点去,再将其剑尖点偏,抱起,小竹,滚身向左,上头连连三剑扫来,刮破肩肌数处,小勾忍痛咬牙左腿斜扫,将小竹扫向一边,独自拨身迎敌。 谁知秋水想法怪异:“你狠,我先宰了这小鬼。” 她瞧及小勾如此护着小竹,甚是惹眼,在怒气满腔之下,转杀小竹,出手即是夺命招式,一剑刺中了小竹肩头,小竹痛叫跌坐地面,秋水利刀更狠劈来。 小勾见状骇急,天蚕勾打向利剑,缠它不放,叱叫一声,猛扑秋水,一掌打其背面,她立足不稳,踉踉跄跄往前撞去,小竹危机得以解除。 然而却听他尖叫:“小勾小心……” 话未说完,南宫太极和轩辕烈各自一掌,射向空门大露的小勾背部,两人含怒而飞,力道足可催金碎石,小勾猛挨掌,闷呃一声,口吐鲜血,跌扑小竹,受伤不轻。 小竹已急出泪水,小勾却狠咬着牙,将鲜血吞回腹中,翻身化叫:“够了没有,挨你们几掌几刀,够了没有!” 喝吼过重,嘴角又挂血丝。 “我为你们找凶手,你们却恩将仇报……” 秋剑梧厉斥:“谁叫你挖土开棺,害我爹死了都不安宁。” “他不是你爹……他是冒牌货。” 此语一出,众人为之怔楞。 秋水不信,怒斥:“是不是我爹,我们会认不出来,你信口雌黄。” “我看过你爹,还活生生地活着。” “胡说!” “谁胡说,明明还活着,否则我岂会没事三更半夜跑来挖他的坟。” 这话顿时敲了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一记闷棍,若秋封候未死,这岂非存有莫大阴谋一一尤其是师父被杀之事,这些事,秋剑梧他们岂会了解? 南宫太极冷森道:“你说我大哥未死,可有何证据?” 秋剑梧自知礼教,虽有含根,也得等二叔问完话后,再出手教圳,他瞪怒地立一旁,手中长剑抓抽不停。 小勾冷道:“我亲眼看见,就是证据。” “你一人见着,不能算数。” “还有他。” 小勾指向小竹,小竹干窘一笑,虽未见着,却也点点头: “我也看见了,黑衣黑面……””秋水斥道:“我爹岂是黑面,你根本认错人。” 小竹一时说错,立即解释:“他有时蒙面,有时会把面罩拿下,我们是在他拿下面巾时看清楚的。” 轩辕烈冷道:“你们两人一伙,说话不算数,而且上次老夫也说过黑衣人之事,你们可拿来当藉口。” 小竹急道:“是真的,在兵书……” “住口:“轩辕烈喝断他,转向小勾:“你接下去说。” 如若临时胡扯,两人将露痕迹。 小勾接的甚顺口:“在兵书宝剑峡看到的,他背了四把剑,在挖宝。你们宝剑上,——定有什么秘密。” 他不说母亲已讲出的秘密,如此更能取信对方。 果然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两眼互望,心神为之波动,同是一种想法,二十年的秘密,他竞然说的出口,显然所言不假。 南宫太极冷道:“你确定那人是我大哥:““当然,我本不肯相信,所以才会来挖坟,想证实真假,秋水怒道:“不准你侮辱我爹。” 秋剑悟更怒:“我爹岂会做这种事,那人一定是假冒的。” 轩辕烈道:“你们别担心,你爹即是三叔大哥,在事情未查出真相之前,三叔是不会对你爹有任何误会的。” 南宫太极道:“就算那人是假冒的,也是杀死你爹的凶手,咱自然不能放过他。” 秋水道:“自该证实,但这两人呢?他们犯了大罪,死不足惜。” 南宫太极道:“先把两人制住,要他带领,找到凶手,真属实,看在他有功分上,一笔勾销,若他撒谎,就拿两人祭你爹亡魂如何?” 秋剑梧兄妹闻言,已无意见,赞同此方法。 小勾已露出了笑意:“还是老的明理,小竹把补药拿来。” 秋水看他一脸轻松,哪像囚犯,甚是碍眼,斥道:“都要;死的人了,还吃什么补药?” “怎么会死?我又没说谎,当然会活的好好的,如果我现在死了,将来你们会后悔痛哭哩!” “像你这种恶人,死了,喂狗都没狗啃。” “最好,可以落个全尸。” “做梦,迟早会被凌迟分尸。” “更好,死的轰轰烈烈。” 秋水硬说不过他,他想出剑教训,已被哥哥拦下。秋剑梧摇摇头,感触甚多,秋水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小竹则已抓出玉瓶,这原本是放在小勾身上,他为了增加小竹的功力,遂交给小竹,里头不乏治伤灵药。 小勾接过玉瓶,倒出十数颗灵药,如吃花生米般,一粒一粒地抛人口中,念念有词。 “俺别的没有,就是灵药最多,方才挨了两掌重的,就来两颗峨媚灵药三清玉露丸,吃了保证血清、气清、功力清。又跑得太累,来颗天山雪莲子,功可化骨脱胎,累态尽除,哦,还有点儿咳嗽,就来颗少林化龙胆,保证治百病……对了,有刀伤,武当的回魂丹不错……” 抓起碧玉色药丸,捏碎往伤口撒去,当真见血凝肉,刹已结痂,连同小竹伤口也治疗,瞧得南宫太极、轩辕烈两眼楞楞,忘了闪眼皮。 这每一味药,不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在小勾手中,即如花生米,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秋水瞧得甚是不服,冷斥:“快死的人,吃再多灵药也足没用。” 小勾怒反笑:“对啊,就是因为快死了,所以才要多吃,否则一旦翘了,想吃什么都没辄了,唉呀:说话太用力了,再来一颗大还丹调调气。” 他那模样,就如皇帝身边得志的小太监,吃起东西百般做作又想掩饰成不在乎神情,瞧得秋水又气又笑,恨不得咬他几口。 人也揍过了,秋剑梧渐渐恢复了理智,问过两位叔叔后,已将小勾及小竹制住,以绳索套住,抓回父亲坟前赎罪。 他们虽未敢确定死者是谁,仍将棺木复原,再盖泥土,一切恢复后,秋家子女相继焚香膜拜,并要小勾、小竹跪在坟前赎罪。 焚拜事了,南宫太极分配人手,仍留下轩辕书绝和秋寒、秋雨看家,剩下的人押着小勾和小竹往兵书宝剑峡出发。 秋寒虽对小勾情有独钟,但在此节骨眼里,她也只能隐藏于心,毕竟丧父之痛,仍未从心中抹去。 来回一趟,花了七天光景。 野台戏尽力地唱着。、他们并没搭戏台,而是搭在船上,逆流而上,停在兵书宝剑峡岸边,随时可以开锣唱戏,方便得很。 小勾本是请六天,但此举属头一遭,引来不少百姓祈神膜拜,似有愈演愈盛之态,观众也愈来愈多,老板一时兴起,又加演一天,蠃得百姓一致叫好,其实十两银子,够他们演上半个月,多加一天也亏不了本。 小勾以为六天即演完,故而才选在第七天赶回,谁知仍是锣鼓掀天,炮声乱响,宛若过年过节,船只南下北上,个个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一行人躲在江流另一头,看得清清楚楚。 轩辕烈哭笑不得:“竟敢带老夫来看野台戏,”小勾干笑:“我以为他们走了,谁知……呵呵,走得蛮累的,欣赏一会儿也不错嘛。” 秋水冷斥:“要看,自己看,姑娘我没时间跟你耗。” 小勾捉笑:“这么急,赶着去上戏啊?演什么?潘金莲还是武则天?” “你敢!” 秋水想揍人,却被小勾这番话给逗笑,勉强咬住嘴唇,一脚扫向小勾屁股,小勾则笑的更弄人。 “我看是演八仙过海吧。” 小竹不解:“什么意思?” 小勾一副作态无奈:“我是吕洞宾啊,被狗咬了。” 秋水这才听清楚,小勾拐弯摸角在骂人,她怒斥:“你敢骂人!” 这脚更猛,踢得他往前扑跌,有若狗吃屎,秋水谑笑不已。 “看你是狗,还是我?” 小勾干窘憋笑:“换吕洞宾咬狗,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小勾谑笑声窃窃传来。 秋水但觉有异,再想清楚,还是被骂着,怒意又起。 “跌了个狗吃屎。还敢骂我?” 她还没出招,小勾已经逃开,秋水怒喝,抓过哥哥手中的绳索,硬想把他扯回来。 小勾自服下灵药,伤势早无大碍,自是不怕她扯,扭身顶她力道,谑笑道:“我又不是牛郎,你扯什么?” 他用力回扯,秋水立足不稳,跌往前面,双手直落地,小勾笑得更谑:“刚说你几句,就用行动来表示?不要这么想不开嘛!” 秋水怒极,尖声扑来:“我宰了你。” 小勾跳腿即逃,奚落声不断传来,秋水仍追之不着。 眼看小勾就要逃出林区,直落崖边,南宫太极突然飞来,一手抓住小勾后领,猛拍脑袋,斥道:“节骨眼里,你还有心情唱戏?” 将小勾提回来,秋水狠狠地踢他两屁股,踢得他哇哇痛叫,她才转怒为笑。 小勾苦笑着:“反正时间还多,闲着也是闲着,看人演,不如自己演。” 南宫太极将他丢回原位,冷道:“你明明知道有野台戏,却敢带我们来此,分明是捉弄人,有何居心?” “误会啦i野台戏本是我请来的,说好是演六天的,谁知却演了七天,所以才……才请你们看戏了。” “你谓戏班来此做啥?” “看好宝藏啊,那人并未找到宝藏,我又得赶回鱼肠宫,怕他趁机夺去宝物,所以才叫戏班来唱戏,热热闹闹的,那么黑衣人是不敢来的。” 这番话倒是有理。 南宫太极相信了,冷道:“你不怕黑衣人起疑?” “就算起疑,他还是会来,因为他迟早要找到宝藏啊。” “要等多久,“就得碰运气了。 无计可施之下,他们只好等下去,今天有戏上演,黑衣人是不会来了,众人也好趁此先休息。 直到夜晚二更,野台戏落幕,连同一些祈神百姓也渐渐散去,兵书宝剑峡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小勾瞧着崖壁上的嵌字,想着一一本来是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宝窟里,现在却得蹲山林,心中嘀咕不停。 南宫太极和秋剑梧等人则日不转睛注视着对峰,希望发现敌踪,可惜从二更守到五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众人不禁生疑,而在小勾极力表明之下,他们只好持续守下去,直到第三天晚上,飘起小雨时,黑衣人终于出现。 小勾立即威风起来:“你们看,出现了吧,还不快松绑,要是被他逃走,以后再无机会。” 南宫太极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放人。 此时,黑衣人已掠向高崖,摘下了峡字,洞口立现。 小勾更急了:“快放人,没有我,你们过不了江。” 南宫太极终于点头:“放你可以,别给我作怪。” “我还想抓住那人,洗清我冤情,要逃我早逃了。” 南宫太极这才将小勾连同小竹身上绳索一同解去。 小勾得以活动身子,顿时舒畅,活动了一下,见及黑衣人已潜入洞中,他才从林中找来个竹筏,这本是他往昔用来行走两岸之物,虽有些老旧,还算能用。六个人同时掠上,吃水颇重,他们不得不运功力,以减轻竹筏的负担。 第六章 淫乐散 众人拿着扁树枝当桨。 小勾则立在竹筏前头,先让竹筏顺流划至江心,这才打出天蚕勾,直钉对崖,藉力拉船过去,速度也就快多了。 众人不知小勾那细丝绳是何物? 此江宽约五百丈,就以江心至岸边,也有两百余丈,如此细丝竟能吃力不断,实属难得。尤其小勾能将此轻丝打得老远,这手功夫,恐怕也非一般人所能办到。 对于这个奇怪小孩,南宫太极和轩辕烈有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竹筏靠向另一头岸边,小勾收妥天蚕勾,指向半壁:“人就在那边,你们是决定守候,还是入洞抓人?” 轩辕烈道:“一半守候,一半入洞,最好能在找到宝物之前逮着他。” 小勾道:“要是我们不敌他呢?” “不会,他若真是秋封侯,老夫自信能跟他一拼。” 轩辕烈之所以如此说,并非托大,而是他们师出同门,虽然秋封侯是大师兄,但武功招式不可能差太多,虽未必会蠃。但拼个数百招,自无问题。 “只怕那人不是秋封侯……” 小勾喃喃念着,忽忽又觉得这番话对自己不利,遂点头: “谁要留下来在外头?” 大家都想进去,轩辕烈乃提意见之人,见及如此情况,只好自找台阶。 “我和剑梧留在外边,至于小兄弟……” 对小勾之事,他不便做主。 “当然是我进去了,里头较危险川、竹留在外边。” 小竹没意见,毕竟此事危机重重,开不得玩笑。 秋剑梧深怕一时若发现对方是父亲克制不了,想想也就愿意留下。 大致说定,小勾才转向秋水,捉笑道:“里头有些奇奇怪怪东西,你吓着没关系,但别尖叫,懂吗?” 秋水想问是啥东西,又不肯开口冷道:“别吓着你就好。” 她的心情却是毛毛的,因为在荒山洞中,通常都有些蛇、鼠之类的东西,要在黑暗中跟它们摸索,想来就怕。 小勾从腰带撕下一片布条,笑着:“我吓着了也不会出声,因为我现在即把会叫的嘴巴绑起,上次为了那湿粘粘的……唉,还是绑着好。” 秋水看他模样,又想及湿粘粘会是何物?身上鸡皮暴现,禁不住已伸手摸向裤腰,也想扯带封口。 小勾看在眼里,心头却快笑抽了肠。 秋水感觉出,小勾是在捉弄自己,狠下心来,硬是不肯撕下布条。 时间不多,南宫太极已催促两人进洞。轩辕烈也领着秋剑悟和小竹,潜向暗处,各自抽兵器,准备随时应敌。 南宫太极、小勾、秋水三人潜入洞中,先仔细聆听,里头传来淡淡卡卡声,小勾表示,那正是黑衣人敲击石壁的声音。 南宫太极会意,也抽出仿制的太阿剑,慢慢潜去。 行约十数丈,忽而一阵叭叭声撞来,还抓着秋水头发,她惊骇想叫,小勾早有预防,一手掩向她嘴巴,秋水这才咬紧牙关,额头早冒汗。 小勾细声通:“是蝙蝠,小意思。” 秋水蹬他一眼,把他手掌推开,悻悻走在前头。 “要不要带子?”小勾细声捉谑地说。 秋水不理他,恨恨行去。 小勾捉笑不已,渐渐潜靠过去。 这洞本足密封,该无蝙蝠,但被黑衣人凿开之后虽用嵌字封住洞口,或多或少留下小洞,蝙蝠就此潜人洞中。 行不了几丈,蝙蝠又蹿来几只。 秋水已明白是何物,反而不怕了。 南宫太极为防蝙蝠骚扰而露了痕迹,利用听音辨位之法,宰杀了不少只,洞内为之清静。 小勾有意捉弄秋水,找来含血蝙蝠软翅膀,卷成一条小毛虫,先是小小搔向她左颈,她感觉发痒,不经意用手抓去,并无东西。小勾一连搔她四五次,然后将东西轻轻放过去,已换带血一头。 秋水但觉湿粘粘,仲手摸去,有了湿手感觉,手指相互搓搓,心头已起毛,又抓向颈部,小勾整个将东西丢过去,沾向颈部,让她抓个满手,又软又湿,还带粘腥腥。 她吓得整个抽搐,就快尖叫,嘴巴又被封起来,她整个人僵硬,双手乱抓,喉头直吼着妖怪,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恰巧此处又是滴泉处,几滴落来,更吓得她七魄丢了六魄,剩下一魄还在叫救命,乱抓乱颤不止。一手扫中小勾,已紧紧将他抱住,牙关冷颤直打。 小勾本是捉弄她,没想到她反抱住自己,这玩笑可不好玩,遂一指点她脑袋,细声叫着:“你发什么神经,只不过是泉水而已,看你吓成这样子?” “有……¨软软……毛毛的……” “没有啊,你怕就把布条绑上,留在外头,免得露了行迹。” 他将布条绑上秋水,她竟然没反抗,嘴巴被封起来了。 可也没醒过神,仍然抱紧小勾不放。 小勾谑笑着:“大小姐,你把我当成了爱人是不是,抱得那么紧?嗯!好香啊。” 他故意靠向秋水脸颊闻去,果然淡香醉人。 秋水惊惧中有了感觉,耳根已红,赶忙推开小勾,却忘了要修理对方。 小勾可不这么想,先逃开两步再说,然后招招手:“小心点儿,爱人归爱人,抱久了也不好意思,里头怪物不少,我看你还是留在外头比较好,我先进去了。” 南宫太极似已潜入甚远,小勾不得不加步追上。 秋水呆楞楞靠在墙上,除了惊惧,还有脸红,自己竟然抱向陌生男人?简直无法想象。 她一人落单,四处漆黑,愈呆愈不是滋味;又自摸向前头,想赶快找着小勾,对刚才小勾的过节,她早忘得一干二净。 她脚步声不稳,时有小声息传出,小勾不得不折回来,拉住她的小手。 “你不怕了?” “我……怕……” 秋水难得露出娇羞,幸好在黑洞中,否则窘态可就让,小勾瞧光了,她嘴巴还绑着布条,说话支支吾吾,不过还是让小勾听清楚了。 小勾心下得意,任你是母老虎,也玩不过这湿粘粘的东西。 “你要我牵着走?” 秋水想把手收回来,但一犹豫,还是让小勾握着,困窘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好滑的手啊。”小勾猪哥式地闻了一下,秋水更窘,还好小勾未再吃豆腐,已拉着她往里头行去,而秋水的心头却小鹿乱撞。 直到追至南宫太极,秋水方自摔开左手,小勾这才发现,里头叮叮声音不断,掩去了不少杂音,使得三人末被发现。 那声音己不及百丈,而且是细心敲打之声,依小勾的经验,那不是剑柄的敲击声,而是铁跟铁的撞击声。 “难通宝藏之门是铁做的?” 小勾暗自狐疑,渐渐跟南宫太极潜进,里头甚是宽敝,而且是天然形成,故而不少石块或大或小耸立,倒挂其中。 走过一弯处,撞敲声渐清晰,何进十余丈,尽头已传来淡淡弱光。 黑衣人正以宝剑点向壁上,声音即由此传出,南宫太极立即指示两人,躲向一排石钟乳后,由于黑衣人背向他们,故而未瞧清真面目。 小勾但觉奇怪,那岩壁是何东西打造的,为何不怕宝剑切点?亦或是那人不敢太过用力? 光线来自黑衣人手中一颗夜明珠,此时他正以夜明珠照向左手一张纸绢,那里绘了不少字迹、图形。 他每瞧一处,即拿起宝剑在壁上某处连点数下,如此持续不断,换了数把宝剑,终将其中一把干将剑给插进去,直没刀柄。 小勾凝目瞧去,果然发现另有一,把剑柄嵌在壁上。 秋水已解下绑嘴布条,冷声道:“咱先攻前,把他制住!” 南宫太极摇头:“等他启开宝藏再说。” 理由很简单,他也想瞧瞧是何物,既然有人启开。就由他代劳,只要能制住那人,岂不照样手到擒来。 秋水不再张声,毕竟她是晚辈。 那黑衣人又敲了数分钟,终于将太阿剑也插入,剩下一把莫邪剑,自是容易多了。他有了笑意,看看布绢,再惦起莫邪剑,不到二十下,已斜斜插入石壁。 剑身方没及柄,石壁忽然往内陷去,露出不规则形状之圆洞,正好足够一人进去,里头只有七尺深,置有方形扁玉盒。 黑衣人欣喜,立即伸于取向玉盒,正想翻盖,石门又浮出壁面,他不得不退出。 秋水等的就是这一刻,立即喝吼:“恶贼哪里逃?” 人已冲出,举剑就攻。 她一发难小勾和南宫太极也留不住,先后欺身出招。 那黑衣人暗道不好,猛一转身,脸上蒙着黑布,无法瞧着及真面目。 他见着秋水,先是一楞,顿时抽出岩壁一宝剑,反切秋水利剑,铿然一声,利剑断一为二,他再一掌将秋水迎向小勾和南宫太极,又再伸手抽出另三把宝剑,双手已不够用,只好玉盒半塞入胸口。 南宫太极避开秋水,怒剑攻至。 “放下神剑门东西,饶你不死!” 黑衣人冷喝,并末回话,宝剑一手两把要劈过来,速度之快,匪疑所思。 南宫太极避之不及,剑身被砍成两截,身形还被逼向左侧,黑衣人似不想恋战,斜掠过敌手,射向出口方向。 南宫太极暴喝,迫人不及,手中半把剑当暗器射去,直取黑衣人背心,他拼命一击,速度自是惊人。 另一头,小勾虽被秋水扑个正着,他干叫一声,斜身转抽,甩掉秋水,再一回身,见及黑衣人欲逃走,天蚕勾猛打出去,缠向黑衣人左手莫邪剑。 黑衣人本以为可切断小勾那细绳,然而一扯不断,背脊顿感生疼,不得已来个懒驴打滚,凌空翻滚,断剑擦破背衣。 差点儿命中要害。 黑衣人在滚翻中,又扯宝剑,眼看无法震断,登时四把宝剑横摆,由于莫邪剑甚是光滑,小勾一扯,细丝已从剑尖滑落,黑衣人此时才将单脚翻落地面,引身弹直,他滚翻时,用力甚猛,这一弹直,胸口玉盒己然掉落。 小勾见机不可失,立刻又将天蚕勾打向玉盒,岂知此盒一分为二,盒、盖各个分家,黑衣人抄得盒子,蹿身即掠外头,天蚕勾只扣住盒盖。 人已逃跑,,小勾无暇停留,甩掉盒盖,急起追去。 南宫太极、秋水先后脚猛追过去。 “恶凶手别逃啊……” 小勾故意喊得大声,以让外头的轩辕烈听见,以能拦人。 黑衣人不顾是否有伏兵,猛射出洞,又见三人拦来,冷声一笑,将鱼肠、莫邪两剑插入腰际,左右手各握着太阿、干将两剑,直取三人。 轩辕烈奋力迎战,却又忌于宝剑威力,只好采游门,尽量少触及宝剑。 秋剑梧虽迎敌,却未攻招,一照面即问:“有人说你是我爹,你到底是不是?” 黑衣人突然狂笑:“你爹早死在老夫手中,你是什么东西,想当我儿子?” 宝剑迫来,连砍数下,秋剑梧手中的利剑如碎铁,叮叮落下。 “让开!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秋剑梧似已拼命,抓着手中短剑柄,竟然没命攻去。 黑衣人先是一怔,随又冷斥:“无名小卒,老天杀之无味!” 一掌将他逼开。 轩辕烈冷喝,又自弹过来。他以深厚内力为辅,灌入长剑,只点不砍,虽然剑身已被切成凹凹凸凸如锯齿,一时亦将黑衣人迫住。 而小竹只能吃点心,跟着人家后头,追上追下,有一剑取一剑地攻招。 黑衣人被缠得发怒:“给命不要,老夫宰了你!” 太阿剑突然打出,直射轩辕烈手中长剑,他这招太突然,轩辕烈为之怔诧,但他终究是一派之尊,反应甚快,立即将手中剑抛弃,反抓太阿剑,他想若能抓住宝剑,就再也不怕对方,岂不更划算。 然而自己算不如别人算,黑衣人此着早存阴谋,顿见轩辕烈弃剑抓剑,身躯横掠空中,他立即又射出干将剑,直取对方腰胸,这还末了,他又抽出莫邪、鱼肠两剑,连人带身扑来。 轩辕烈此时有若受及三道快速雷电劈刺,不论自己如何闪避,都逃不了。暗自哀呼,我命休了,想不到会死在自己干将剑之下。 千钧一发之际。 小勾已赶出洞外,远处瞧不清打斗情形,他却见着黑衣人,他若知晓情况危急,也许会打出天蚕勾,扣那几把要命的宝剑。 然而,他现在只想掀开黑衣人面纱,天蚕勾老远直射黑衣人面纱,猛力扯回,黑衣人哪知百丈开外还有人偷袭,而且这么准,自已根本未察觉,面巾猛然被扯洛,他唉呃惊叫伸丁掩脸。 这一叫,他已顾不得攻击,轩辕烈得以躲过两把利剑,刺,无异死里逃生,顿时扭腰下翻,宁肯让干将剑划中腰际他忍痛也要瞧瞧这人面日乍瞧之下,虽然黑衣人以手掩脸,他仍认得出是谁。 “大哥?” 他当真是秋封侯? 不只是轩辕烈楞住,秋剑梧也痴呆而不肯相信地立在那里。 黑衣人突然怒喝:“谁足你大哥,滚开!” 一脚踢退轩辕烈,顾不得太阿、干将宝剑,急切掠身逃去。 小勾追来,发现两人发痴,立即喝叫:“发什么愣,就算不是你爹,也该拦下他问个清楚。” 南宫太极也已追来,发现太阿剑落在一旁,欣喜不已“太好了。” 掠身抓剑,兀自追向黑衣人。 轩辕烈惊诧之下,也定过神来,抓起干将剑、轻叹一声还是追掠过去。 独留秋剑梧怔楞楞地立在那里。 秋水见着哥哥失神,心头为之紧张:“哥,他真是爹?” “我……我不敢肯定,天色太黑,瞧不清。” 秋水稍安:“既然如此,还是先留住他再说。” 在妹妹催促下,秋剑梧才又追向黑衣人逝去方向。 小勾和小竹则垫后,两人为洗刷冤情而高兴。 忽然─山区传来怪异笑声,至少有三四种声舌,刺耳难闻。 小勾闻声,但觉不妙,立即快马加鞭赶过去。 断神坡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位奇怪人物,他们拦住南宫太极等人,怪笑连连。 南宫太极见着四人穿着,甚是惊心:“四邪魔?” 四人分别穿黑、绿、红、青四色衣服。 黑衣者,身材矮瘦,几乎皮包骨,肩头又宽又直,脑袋却小如拳头,五官更如豆大,额头有道深痕则拖向耳际,双手快拖地,双脚短瘦成内八字,实在丑陋。他却喜欢黑披肩,双手张开披肩,有若蝙蝠,江湖人称黑魔,又称黑蝙蝠。 绿衣者,肚大胸小,头如倒放的尖柿子,快找不到下巴,两眼特大而外凸,耳朵亦是尖大,头发则脱落得有若冬天枯草,东一根西一撮,少得可怜,说他长相如蜘蛛,实是名不符实,他则为绿魔,人称绿蜘蛛。 红魔则为女子,看来三十上下,娇艳动人,两只虎牙外翻,笑起来若吸血鬼,然而不知多少男人却为她姿色所迷,而命丧她手中,实是做鬼也风流,人称红娘蝎子。 第四位人称青竹丝,一身瘦高如竹竿,脸色青绿,鼻子特别长,更让人觉得他脸蛋又长又窄,一身青蛇皮外衣,凭添几分蛇气。 南宫太极心知四邪魔出道甚早,虽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是个个心狠手辣,十几年前突然失踪,怎会在此碰上,他们和秋封侯又有什么关系? 黑蝙蝠嘿嘿怪笑:“放下宝剑,饶你不死。” 声音尖锐,有若拉锯,甚是刺耳。 轩辕烈冷笑:“凭你们?待问问老夫手中剑再说。” 红魔淡然媚笑:“小相公,你就送我宝剑,妾身今晚陪你一夜消魂如何?包你回味无穷喔。” 媚笑声抽入,两个胸乳更抖个不停,让人血气翻腾。 轩辕烈冷冷地通:“就让此剑陪你睡吧!” 为了争取时间,追赶秋封侯,他不再干耗,天龙斩尽展开来,齐往四人罩去。 干将剑粗而重,霸道非常,最适合引兵作战,以小敌多,最能见其威力。 只见剑身过处,虎啸声不停,更逼得对手血脉不稳,手忙脚乱,稍一不慎,必然被宝剑所伤。 南宫太极也不落后,无极剑法尽展杀出,已然罩往四魔,打得难分难解。 黑魔邪笑:“好厉害的宝剑,不抓到手,怎么办?” 绿蜘蛛道:“拿不到手,只好丧命啦!” 四人不肯正面交锋,藉着本身轻功了得,四处飞掠闪避,一时色彩满天飞。 “唉呀,不行了。” 黑蝙蝠惊叫,披风被切下一角,他为之惊心,顿时掠退数丈,双手口袋一探,抓出暗器蝙蝠钉,一把打出,青光满天。 “要死啦,连我也打?” 红娘蝎子叱叫,亦翻身后退,照样探出暗器,迎面射出。 绿蜘蛛和青竹丝亦是躲开,暗器齐发。 他们虽有随身兵刃,但忌于宝剑威力,故而不用,改用暗器,自是明智之举。 这些魔头武功自成一格,尤其暗器更见功力,迎面射来,支支要人命。 南宫太极、轩辕烈、秋剑梧兄妹,全都舞剑抗拒,还好宝剑威力非常,砸挡之间,引带劲风,照样将暗器扫落。 第一波暗器袭来,全被击落,连对方一根汗毛也没伤着,这种情况对四魔来说,自是意外。 黑骗蝎冷笑:“有一套,再看下一招!” 四魔同样是射出暗器,怪笑声却不断,似乎必然得手似的。 南宫太极和轩辕烈一招得手,又见对方以同样手法射来,自是不畏不惧,宝剑横射就砍,更将身形逼前数丈。 一波蝙蝠钉射来,被封落地,接着蜘蛛弹、蝎子叉,然后是青蛇梭,一一袭到。 轩辕烈冷笑,干将剑猛扫,将一排暗器扫挡于剑背,这么也罢了,他有意示威,将其暗器抖成一排,再挥剑想将其切成两半,果然宝剑一挥,暗器分裂为二,谁知竟然暗器肚中喷出青红烟雾,直罩过来。 “不好,快避开!” 轩辕烈心知不妙,大喝一声想抽退,然而四魔早有打算,又纷纷射出含烟暗器,一时毒烟满天飞,罩往四人,让其无处藏身。 红蝎子媚笑不已:“冤家啊,这目迷五色散可是咱四邪独门的秘方,保证让你回味无穷,不过只要你跟我一夜风流,我倒愿意替你解毒。” 轩辕烈怒斥:“无耻-……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软了下来,全身酸软疼痛十分难挨。 红蝎子叹息一声:“看来咱是无缘”了,来生何见吧。” 她掠向轩辕烈,甚是惋惜地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已将干将剑取走。 黑蝙蝠同样拿走了太阿剑。 四魔邪谑直笑,方扬长而去。 小勾和小竹已赶来,突见四魔装扮,顿觉好笑。 小勾叱笑道:“什么时候,还在演歌仔戏?” 四魔先是一楞,但发现是小鬼,自也放松心情。 红蝎子邪笑:“咱不演歌仔戏,是演床戏,小鬼你有兴趣吗?” 以小勾谴笑道:“你很色喔!” “只对你呀!” 小竹冷斥:“无耻!” 他猛地抽剑,欺身就玫。 红蝎子淫笑不已:“怎么你吃醋了?别生气嘛,你们可两人一起上啊!” “下流!” “男人、女人都是如此,有何好下流?这么凶,再过来,我可要剪断你那玩意儿了。” 红蝎子拿出利剪刀,不知何物所造,整支发红,只见她一伸一吐,小竹手中剑已被她剪成两段,她又想剪向小竹下体,速度之快,让人不及闪避。 小竹惊叫,欲退无路。 小勾见状,天蚕勾突然打向剪刀,猛然回扯,红蝎子一时不察,剪刀脱手飞出,她不禁怔怒,骂声臭小子,飞身扑来。 “你能剪,我也能剪。” 小勾扣住红剪,反手剪往红蝎子衣衫,其速度之快,让她惊诧不已,她想不到这小孩出手竟如此之快。 她一分神,刷地一声,胸衫尽裂,一对乳子现了出来,别看她淫乱过度,乳子却尖挺,迷人得很。 红蝎子遭暗算,惊诧之余,竟然不怒反笑:“原来你也是小色鬼,要先看货色,你觉得如何:还满意吧!” 她抖着胸乳,更形挑逗。 小勾眉头直皱,斥笑道:“跟母猪差不多,养猪可以啦。” 红蝎子瞄眼:“真不识货,快把剪刀还来。” 此时,南宫太极等人已倒地呻吟,口吐白沫,小勾见状大惊。 “你们下了毒?是什么毒?把解药拿来。” 红蝎子淫笑:“中了五色毒啊,别的不清楚,我的毒嘛……只要春风一度就可以解决了。” 瞧瞧四人脸色发红,似真有这么一回事,小勾感到棘手,叫道:“这么老,你也要,算什么前辈。” “也有个年轻的啊!” 红蝎子指向秋剑梧,淫笑不已。 “其他三个,你就解他毒吧!” “可以啊,不过……”红蝎子眯向小勾:“得由你来陪我。” “没问题。” “真的?” 小勾回答太快,红蝎子有些意外。 “我会在你面前开玩笑?”小勾也变得色眯眯:“何况你也怪风骚的。” 红蝎子笑得更淫:“真的?那我们就地解决如何?” “好。” “好就过来呀。” 小勾当真走过去。 小竹见状,怒牙直咬:“小勾你是不是人?” “是正常人,所以才有性饥渴。” 小勾不理小竹,欺身抱向红蝎子,张嘴就想亲她的乳房,红蝎子更是得意:“好一个性饥渴,我也很渴啊!” 她仲手迎着小勾,准备大大享受。 只见小勾欺身不及半尺,就快亲及奶子,红蝎子也非省油灯,暗中伸指点向小勾腰际的章门穴,那样她才能安心享福,剩余三魔则是鼓掌叫好,准备看场好戏。 准知小勾方贴及红蝎子乳胸时,天蚕勾快及无比地勾向她左手,再猛一扯,红蝎子一时末察,被扯得团团转,缠上了天蚕丝,唉呀尖叫,倒落地面。 小勾的目的就是那支干将宝剑,立即从她右手抢来,此时三魔惊变,想反击,小勾已然大喝:“别过采,否则我杀了她!” 宝剑抵住红蝎子咽喉,逼得三魔未敢乱动。 红蝎子惊心之下,仍露邪笑:“小冤家,你不会是真的杀了我吧。” “不给解药,我就杀!” 不但声音尖,利剑也刺入了红蝎子咽喉,划出了血痕。 红蝎子骇极惊叫:“快给解药啊─”三魔心惊肉跳,黑蝙蝠虽排名老大。但四魔中,唯有她是女的,在稀以为贵的情况下,他们大都习惯听令红蝎子,被她这么一吼,三魔也没主意,纷纷拿出解药,丢在地上。 红蝎子怒道:“我无解药,除了一度春风,就得挨过一天一夜,自然没事。” 小勾邪笑:“人骚,连药都骚,真拿你无没法。” 红蝎子又自邪笑:“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奉陪。” “好啊,不过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先前那黑衣人跟你们有何关系?他是谁?” “没关系,所以不知道他是谁。”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突然现身?” “游玩到这里,突然见着宝剑就下手了,谁知会杀出你这小冤家。” “我不信。” “那也没办法,我是实话实说。” 小勾心想,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遂要小竹将解药喂服四人。又点了红蝎子数处穴道。 “我们素无瓜葛,所以也不想要你的命,可是我要放你走,你那伙人再追过来,我可没地方去了,你想,我该怎么办才好?” 小勾把问题丢给了红蝎子,她冷目蹬了一眼,这才转向三魔。 “退开,走得越远越好。” 黑蝙蝠急道:“你呢?” “我能怎么样,在你眼前,你就不能救,站在那里有何用?还不快退去。” 三魔无耐,含恨瞄瞪小勾,已想掠退。 小勾叫道:“别忘了,太阿剑可是别人的。” 黑蝙蝠嗔喝一声,丢下宝剑,方自和两魔掠开,几个闪身,消失无踪。 小勾这才安心许多,瞄向红蝎子,邪邪笑道:“你总算也是美人一个,可惜你我无缘,来生再见啦,为了让你同伙安心离去,我只好把你绑在这里,等救活了他们,才放你走如何?” 红蝎子媚笑道:“随你啦,小冤家,就算来生,我也要等着你,现在能看着你,真是我一生最大幸福,我人生已无憾事。” 小勾呵呵笑着:“你倒是挺会打屁的嘛。” “是真的,能在你身边,多么辛福啊!” “呵呵,你不是打屁,就是花痴。不过两者都没关系,我最看得开了,一定让你幸福到底。” “真的?” 红蝎子痴醉地笑着。 小勾还想打屁,小竹已斥叫:“你有完没完,还不赶快帮忙喂解药。” 四人中的毒十分难缠,尤其是红蝎子的毒,让四人感到火热,不时呻吟,小竹想及那种事,心头就怕,喂服起来,提心吊胆。 小勾这才想还有正事,邪笑道:“亲爱的,委屈你了,我去去就来。” 他解下天蚕勾,抽出红蝎子腰带,将其手脚给捆住,置于一旁。 红竭子笑道:“快去快回啊,我等你,若我的毒没办法解,叫他们来找我好了。” “我知道啦,不过,我得问问他们意见才行。” “我可足吃亏啊,占便宜的事,他们岂会不要?” “我可不清楚,说不定他们是太监啊。” “若是太监,我的药也没效,无能为力啦!” 小勾摸摸她的脸,邪笑着:“我找个有能力的来陪你就是。” “你啊!” “不行啦,我还有事,而且我还是半太监。” “什么半太监?” “就是和尚嘛。” “我不信,你末剃度。” “假发啊。” “没关系,半太监,我也收。” “你当然什么都好,我可守身如玉啊。” “真是,那给个吻总可以吧。” 红蝎子嘟起红唇,媚态百生。 小勾也嘟嘴迎向她,逗着她玩:“来呀,小朱唇,我就赏你一个。” 他嘴唇如猪,移向红蝎子而前,晃来晃去,想吊她的胃口,他本以为差三寸,红蝎子想亲,他要逃开,易如反掌,谁知红蝎子不知哪来的劲,趁他说话之际,脑袋突然一挺,嘴唇猛努亲,啧地一声,竟然亲着小勾,在他嘴唇印个红痕。 小勾惊诧,叫着:“你……你……¨”话未说完,整个人已软扑红蝎子,动不得了。 红蝎子得意淫笑:“这一吻,我等得好辛苦啊,冤家,你亲得爽不爽?我可等不及了。” 长叫一声,她又自亲往小勾,淫笑不断。 原来她嘴唇涂了含毒朱红蔻丹,这秘密不知让多少男人栽了跟斗,也救过她无数次,在受制之下,她会千方百计引诱男人亲她嘴唇,亦或是趁其不意,反亲对方,只要一沾上蔻丹,毒性立即能让其瘫痪而任人摆布。 活该小勾多话,着了人家道儿。 红蝎子猛啸声,也把小竹惊着,他转身过来,突见小勾和这淫女相亲,登时火大:“小色鬼你敢……” 欺身过来,硬是揍了小勾一记后脑袋,然后拉开,却发现小勾不动了,顿时,他也惊慌了。 “小勾,你怎么啦?” “中了相思毒,想不开啦!” “贱女人!” 小竹已想着,必定是中了红蝎子的暗算,抓起了干将剑就想刺往红蝎子,先杀了她再说。 谁知,一阵怪笑声传来。 三魔听及啸声,心知红魔已得手,纷纷掠回,见着小竹攻击,黑魔一掌打来,震得他连连跌撞,宝剑已飞脱出手。 黑蝙蝠似怕红魔意气用事,立即说道:“三妹,可别乱来,要是主人怪罪下来,你我都倒霉。” 小勾惊诧:“你们还有主人?” 此话顿时让四魔感到恐俱。 红蝎子再也不敢色淫淫,冷目瞪向黑魔:“你胡说什么么?” 黑魔自知泄密,不敢开口。 绿蜘蛛道:“把他们全杀了。” 红蝎子道:“只好如此了。” 她又塞颗药丸让小勾服下。 小勾苦笑:“真是春宵苦短啊。” 红蝎子亦是愁苦道:“你我都为这话特别烦恼,你去吧,来生咱两重会春宵。” 放下小勾,她和三魔分别又喂了其他人毒药,然后收起两把宝剑,匆匆离去。 众人白沫直吐,眼看就要咽了气。 然而小勾自幼吃了大量灵药,那些毒对他似乎作用不大,经过一番挣扎,吐出不少毒液,腥味难闻。 他勉强地爬了起来,晃向小竹,在他身上找出玉瓶,倒出一大堆灵药,也分不清何者治何毒,等量分配,一一喂食五人。 “希望有效才好。” 他勉强坐下,擦去嘴唇的蔻丹,开始运功逼毒。 渐渐地,内力已升起,他逼向胃部,将余毒逼向喉头,得以吐出。 这时,五人亦是呕吐连连,腥臭四溢。 小竹经过几次呕吐,已能起身。 然而秋剑梧等人,却末见好转,甚而恢复先前中了五色散之症状,脸色发红,不停地呻吟着。 小竹感到奇怪,已叫向小勾,希望他想办法。 “怎会如此?” 小勾已好多了,随即替四人诊毒,同样服用解药,为何他们醒不了? “难道小竹先前跟着自己服过不少好药,他们没有,才会解不了?” 小竹虽有点儿受此影响,但也不会差太多啊! 那副饥渴和方才的红蝎子差不了多少,小勾怔楞地被她抱住,猛亲不已。 “难道先前之毒未解?” 小勾终于想到,四魔先前用了五色毒,乃是烟雾之类,是由鼻子吸入,后来服了解药人腹,稍为好转,而后他们再塞毒药,自己也塞了不少灵药让他们服下,结果毒药被灵药所逼,呕吐出来,而连五色毒的解药也吐也出来,难怪他和小竹全没事,他们却又再犯老毛病。 想及此,又见秋水如此模样,小勾己能肯定,立即喝叫: “快把他们绑起来。” 小竹本来怪小勾太色,趁机非礼秋水,忽见小勾惊急喝话,已知有异,也帮着小勾,将四人用布条绑妥,小勾还点了他们穴道。四人虽然平静多了,却仍红着脸,不停地抽搐吐白沫。 小竹心急:“怎么办,这样下去,他们会没命的。” “你看好,我回去拿灵药。” 小勾只好回宝窟搬灵药,看看能否解去那五色毒。 小竹不停取布擦着四人口中的白沫,心头惊惧不已,要是他们突然乱来,或是死了,他都不知如何来应付。 还好,宝窟离此不远,不到半刻钟,小勾己杠一大袋灵药,一样样给四人服下。 少林解毒丹、终南云虎泉水、峨媚驱毒丸、南海神医的独门解药、四川唐门秘门解摇……┐由钜挂恢钡教炝粒四人奄奄一息,自沫已变成红沫,病情更加严重,尤其秋剑梧、南宫太极、轩辕烈下体更肿胀得吓人,如此下去,说不定会暴裂开来。 小勾惊心不已:“怎么办,是什么毒?竟然连武林各秘密解药都行不通?” 两人几乎束手无策。 “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些恶魔离去。” 小勾感到困窘,却不肯承认:“什么玩,要是宰了那婆娘,剩下的三魔照样是饶不了我们。” “那你也不必亲她啊!” “是她偷亲我。” “你不靠近,她被绑着,怎么亲得了你,“她……她练了一种吸功,我一时不察……¨“吸你的头,全足鬼话连篇。” “你说错了……-”“我错了,错在哪里,不吸你的头,吸什么?” “我的嘴才对……” 小竹为之一楞,随又斥骂:“小色鬼,到现在,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欺身过去,抓拳就揍。 小勾举手挡头,瘪笑道:“我是实话实说……” 小竹揍了几拳,忽而觉得百念俱灰:“没有用了,他们就快死了,你一点儿内疚都没有吗?” 小勾为之生气:“什么没有内疚,否则我岂会搬来大堆灵药救人?现在搞不出解药,你要我怎么样?跟你一样愁眉苦脸才行?” 小竹被骂,怔楞当场,随即掩面哭了起来。 “哭,老是哭,我没有看过男人这么爱哭的。” “我才没哭,我只是难过在流泪而已。” 忽而传来老人声音。 “不要吵啦,人都快死了,有什么好吵的?” 话声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慢步行来,看他行路,上身不动,双脚轻移,似能踏草而飞。 小勾、小竹往他望去,各有表情。 “草上飞?你是谁?神偷李花?” 那老人轻笑,干脆脚不动了,却如溜冰,在草尖上滑过来。 “如何?这脚功不赖吧!” 老人已承认自己是神偷李花。 小勾斜眼瞄向他,白发满头,却无胡须,五官平平,但终是嘴角向上翘,给人滑稽而带点儿玩弄风度的感觉,五尺余,和小勾差不多高,却比他瘦,十足老小孩一个。 小勾邪笑起来:“大神偷,你不觉得该把位置让给某个人吗?” 李花淡笑:“都老啦,有什么好争,你要什么封号,你尽管拿去用,老夫是不会见怪的。” “说的倒是轻松,可惜你说的不算数,要天下人说才算数。” “那要怎么办?” “我向你宣战,然后打败你,别人自然不会叫你神偷。” 李花眯着眼:“这么有把握?” “当然,你不行的,我都行。” “我行的,你一定行吗?” “这还用说。” “你救得了他们:“小勾一楞:“你能?” 李花淡淡一笑,从腰际摸出一瓶药,丢给小竹:“让他们服下吧!” 小竹欣喜万分,立即倒出灵药,喂服四人。 小勾怔诧:“你有解药?” “哪里。” “你是四魔同党?” “越说越离谱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结群牵党,我哪来那么多同党。” “可是解摇…”李花右手指转了几下,表明是偷的。 小勾已明了,却有股不服气:“你能,我也能。” “是啊,只是机会被我碰上而已,快救人吧,有何不舒服,待会儿再说。他们四人中毒过久,须要内力催化,那家伙(小竹)不管用的。” 小勾斜瞄一眼表示待会儿再算帐,也加入了救人行列。 救治中,小竹似对李花特别好感而亲切,笑容不断:“老爷子,他们中了何毒,为何我门主的灵丹妙药全都没效?” 李花笑道:“那是四魔的独门药,名为目迷五色散,各人各自配药,黑蝙蝠所用的是寒酸之毒,中者寒冷酸痛,三天脱力而亡。绿蜘蛛则用针辣之毒,中者如针刺体,疼痛难挨,量多,一个时辰即可毙命。红蝎子则有两毒,一为淫乐散,一为抽命散,他们中的淫乐散,故而有所行动,若是抽命散,只要沾上,半刻钟即可毙命,青竹丝所配则为刮骨错筋之毒,中者有若分筋错骨,不停抽搐,直到血脉受阻,变成僵尸。也因为他们所配之毒药,并非属于抽命散之类,中者立即毙命,而全都是一些旁门之毒.,故而一些各派灵药都解不了,就算解得了一种,也解不了另一种。而这小子又乱喂灵药,它们可能解去某毒,也可能助长另一毒性,如此循环下去,只有越来越严重了。” 小勾听得甚不舒服:“有了解药还卖乖,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发现我的宝洞,否则抓去浸乳泉,再加灵药,什么毒也能解。” 李花轻笑:“除了龙乳泉之外,似乎其它泉水都不行。” 小勾得意耸肩:“被你猜着了,就是龙乳泉。” 李花一楞,转向小竹。小竹干笑:“我洗过一点点,却不知是不是龙乳泉。” 小勾捉笑道:“错不了啦,他的伤沾上泉水,不到一天就好了,这还假得了。” 小竹无奈摊手而笑,表示小勾说得不假。 李花也笑得无奈:“有龙乳泉,自能解此毒,其实你那些灵药也管用,只要懂得药性,先将四种毒性各自逼开,然后各自解毒,效果自然出来了。” “你是说,我不懂药性?” “我可没这么说。” 李花笑得甚邪,摆明含有此意。 小竹汕笑:“你懂?那方才就不会把人当试验品,一颗颗地灌了。” 小勾张牙舞爪一阵,终于答不上来,恼羞成怒,斥叫道: “你是我手下,还是他手下,竟然吃里扒外,扯我后腿。” 他想追揍,小竹已逃向李花,弄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李花道:“年轻人,药不能吃太多,会要人命的。” “要你管,你还是先替自己想想吧,你已命在旦夕了。” “怎会,我还活的好好的。” “因为我要收拾你啦!” 小勾突然揍过来。 李花诧异,幸好他轻功了得,顿时掠出十余丈。 “小娃儿,多练几年啊,老夫走了……” 李花正想逃开,突然背后似有块东西勾住,竟然把自己扯退,他惊心不已。 小勾早打出天蚕勾,扣住他腰带,一扯得手,他甚是得意:“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就算你再逃二百丈,我照样能把你扯回来。” 话末说完,唉呀一声,已往前栽,原来小竹看不惯,一腿扫去,勾绊小勾,让他跌个狗吃屎。 李花想扯下勾子,却扯不下,眼看小勾跌倒,仍自猛拖自己,不得已,他只好将腰带解掉,抓着裤头,逃得远远的。 小勾见人逃开,想追又被绊倒,不禁叱喝尖叫:“有胆的别逃啊─”李花不理,逃得更快,一闪身已不见了。 小勾吼喝几声,发现腰带,谑笑起来:“妈的,这老小子受过训练,也知道解腰带逃命?” 幻想李花半途逃跑,太过紧张而掉了裤子,他笑得更是捉谑。 忽而日光触及小竹,笑声突然一敛,龇牙咧嘴:“你敢吃里扒外,坑我门主,帮助敌人?” 小竹尖叫道:“有点儿正义好不好?他是送解药来的,你还把人家当仇家,连裤带都把人给抢来。” 小勾为之一楞,他说的可没错,对方好像不是什么仇人,然而小竹也过分,竟然帮着别人,不教训他,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于是,他的叱叫声又起:“臭小子,你有正义感?背着叛帮罪名,还那么光荣,大声地在这里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说着,扑向小竹又抓又砸,揍得小竹尖叫挣扎,眼看避无所避,顿时反击,双手乱抓乱捶。 两人已然扭打成一团,叱叫声不断传出,揍得十分激烈。 大战数分钟,小竹已是两眼发青,眼看衣衫快被扯下,甚是紧张,急叫:“投降,投降,我错了,总可以了吧!” 小勾这才松手,威风八面站了起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里扒外,有你好受的。” “不敢啦!” 小竹描向小勾,他左眼眶已肿青,禁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自己还是不错,有所收获,然而他却忘了自己的收获。 小勾瞄眼斥笑:“有什么好笑,我一个眶,你两个全黑了,真是见不到,以为天下你最行!” “我……我……” 小竹瞧不着,只好用手摸去,果然肿起来,还痛着呢,再也笑不出来,骂道:“恶人! 刽子手!你没人性!” 小勾自是得意汕笑:“说我是拳击手,我会乐意接受的。” 抓起拳头,又耍了两下,笑声更谑。 小竹已没心情骂人,抚着眼眶,兀自忧心:“怎么办,难看死了。” 小勾谑笑:“你可以跟蒙面人一样,把眼部蒙起来啊!” 小竹想想如此,可惜找不到布巾,只好作罢。 折腾一夜,天色已大亮了。 南宫太极四人已悠悠醒转过来,一身狼藉之下,小勾引他们来至江口,先洗一洗干净再说。 平日凶悍的秋水,此时却低着头,默默无声。 她可没忘记在中毒时,对小勾的举止,窘羞在心头,恨不得立即消失在此地,还好小勾早忘了,并未出言损她,否则她将无地自容,偶尔偷瞄小勾,不知怎么,再也没像以前那么嗔恨这胡作非为的小鬼了。 秋剑梧脑中一片抽白,毕竟他瞧及父亲容貌之后,心头方寸已乱。 那人真的很像自己的父亲,然而他父亲却己埋在驱风楼,若是死的不是自己父亲,他又为何不认自己呢? 轩辕烈询问四魔之事,小勾据实说出,瞧小勾小竹脸上的黑眶,他自是感谢小勾拼命救人。 南宫太极则和小勾有盗剑瓜葛,他可不顾言谢,冷漠中,偶尔还会怪起小勾,若非她,事情就不会发生而变得如此复杂。 “三弟,你能确定那人就是大哥?” 轩辕烈点头又摇头:“面貌很像,可惜被他走脱,他若是大哥,该不会如此对待我们才是。” 腰际伤疼着,想及昨夜黑衣人揍杀自己那份狠劲,他已不敢肯定了。 南宫太极道:“恐怕他就是大哥,否则不可能知道宝剑秘密,还启开了宝藏,拿走秘籍。” 轩辕烈无法回答。 秋剑梧和秋水更开不了口。 南宫太极冷冷抽口凉气:“宝剑已落入那人及四魔之中,咱得另想办法,最好找帮手前来,否则四魔找上门,你我都难以应付。” “二师兄,你想找谁比较好?” “我一时也想不出谁好,四剑门一向跟别派交情淡薄,先回去再说吧!” 他急于离开这地方,甚至是秋剑梧,因为,若是证实黑衣人即是秋封侯,他将和秋家反目成仇,现在又何须跟秋剑梧多说话? 无计可施之下,轩辕烈和秋剑梧及秋水,只好跟着南宫太极离去。 中途,南宫太极找了藉口离开三人,径自转往太阿殿。 三人一直不知南宫太极想法,仍自行往鱼肠宫。 兵书宝剑峡前只留小勾和小竹,两人趁众人走远后,已溜入宝窟,先好好休息一番再说,昨夜可把人折腾死了。 第七章 皇帝门 皇帝门。 九十五尊蟠龙柱。 每尊都是两人合抱粗,那么山九十五尊所艾撑的宫殿有多大? 这里正有一座如此浩大的寓殿,一片黑色大理石所造,连同屋、瓦、梁、柱,全都是一片漆黑。 只有最里头才有座活动天门,此时天门开着,阳光投射过来,有若天上神光晶亮辉煌无比。 阳光投影下,一张九千五百条黑龙椅摆在那里,正坐着一个自净老人。 他年约六旬,一身白衣,身体适中,头发漆黑,眉毛却晶白,两条斜冲法顶,比普通人斜扫耳顶要高出五六十度角,眼如豹虎,嘴巴往下拉,显得有些怪异。身上戴有不少项链,全都是黑白配色,只有十指挂着十只戒指,各有颜色不同。 此时他两眼跳动不停,时而瞧耍戒指,时而无聊注视四周,时而发笑,举止十分怪异。 “进来吧!” 他往门口瞧去,发现了什么,唤人进来。 果然,一名黑衣人捧着东西,低头前来。 那人呵呵笑道:“办得好,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 黑衣人正面是相似如秋封候那位,他恭敬地走来,已并膝下跪。 “请皇帝过目。” 那皇帝呵呵大笑,牙齿上黑下白,十分怪异,他当真像皇帝般的架势,伸手甩了甩。 “起来吧,把东西拿来我瞧瞧。” “是,皇帝。” 黑衣人恭敬地将四把名剑捧向他,头仍低着。 皇帝抽出鱼肠剑,突又抽出太阿剑、干将”莫邪等剑。 欣喜邪笑,笑容突又敛去。 “利不利?” 竟然将手试剑,一拖之下,突见血痕。他唉呃一声,大怒:“竟敢伤我!” 一掌劈出,那把莫邪剑被狂风扫得暴射百丈,连穿五支蟠龙柱,插在地上。 皇帝惊诧,又将宝剑吸回,日光审视,欣喜若狂。 “没伤痕?真是好剑,四把都一样吗,”“是的。” “我不信!” 皇帝又打出了另三把,有若放飞剑般,在殿堂中乱飞,猝又往另一支蟠龙柱砍砸,轰然一声,龙柱居中被砍碎,上段已往下落。 相隔数十丈,皇帝纵然飞起纵前,其速有如电光石火,一闪即至,右手翻打,轰然暴声,顿将半截蟠龙柱给打个稀烂。 那蟠龙柱少说也有千斤重,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击碎,那身功力,简直匪疑所思。 他面无表情飞回宝座,气定神闲地吸回三把宝剑,一样完好无缺,他露出微笑。 “我早知道你没骗我,我只是故意不相信,耍试探后才相信,懂吗?在皇帝门里头,谁也不能相信谁。” 这人并非疯子,即是心理变态,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黑衣人百般服从:“皇帝说的是。” “算你识相,带回宝剑。只有四把宝剑合并,才有杀我可能,现在宝剑在我手中,天下再无伤我之物了。哈哈哈皇帝纵声狂笑,震得殿堂抖动,若非那些支柱全是钢硬石块雕成,早就被他震垮了。 “宝剑给我收起来。” 皇帝把宝剑抱在杯中,状若小孩,欣喜一笑,脸色拉下又道:“你为何还要四魔帮忙,才夺得宝剑?” “他们出手了,否则属下照样能抢回。” “胡说。你明明逃走了,害怕地逃走了。” “是……¨”“我要你自断一臂,快动手!” 黑衣人脸色铁青,要把手臂亲自砍下,何等惊心动魄? 他额头直冒冷汗,却又不敢抗命,立即伸右手劈左手。 “等等。” 皇帝瞧得正爽快,突然喝止,阴笑不已:“砍手臂很痛苦是不是?” “是。” “多痛苦?痛不欲生?” “是。” “好,越痛苦越有作用,我现在要赦免你,让你感激我不杀之恩,而甘心替我卖命。” 黑衣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但也确实庆幸,立即下跪告谢。 “你会感恩?” “属下死命以报。” “对,要记着我的恩情深似海,这对你很重要。” “属下明白。” 皇帝哈哈大笑几声:“宝剑里的秘密呢?是什么?” “秘籍一本。” 黑衣人从胸口拿出一本蜡黄税籍,呈给皇帝。它本有盒子,但是盖子掉了,黑衣人只好把盒子藏起来,免得这疯子东问西问,说不定还会为了盖子而杀人。 皇帝凌空将秘籍吸来,贪婪地翻看,其表面写了”九龙秘籍”四字,他更欣喜。 “龙的秘籍,我最喜欢,写些什么?” 他翻开秘籍开始认真读,不停地比划着,早将黑衣人抛在一边,足足过了两刻钟,他才愤怒喝叫:“这么难,气死人了,不练啦!” 他猛将秘籍丢在地上,但想了想,又吸回手中。 “不练可惜,学如逆水行舟,我武功若没进步,迟早要被人追过。” 他想苦读,目光触及黑衣人,这才想到还有他的存在,眉头跳动了几下。 “我得想想,还有何事要办……真是,脑袋一片空白,唉呀,把四大剑派的人,全部给我杀光。” 这事似乎不重要,摆摆手,他已专心看秘籍。 黑衣人脸色微变,这对他,似乎十分重大,眼看皇帝不理他,他又不敢吭声,没办法,只好暗中发力,震向那被打断的蟠龙柱,卡然一声,石柱顶头滚落一块石片,正惊着了皇帝。他暴跳如雷,大吼:“来人,把石柱割平,再换一根。” 声音传出,外边应声”是”,立即有不少脚步声传来,百余名工人已杠拖石柱进殿。他们似乎每日待命,就等皇帝发威斩龙柱而更换。 皇帝不理工人,想看秘籍,又发现黑衣人未走,怒意又起:“叫你杀人,你还犹豫什么?他们藏有四大宝剑就是对我性命威胁,别以为本皇不知道,你是下不了手,才会失落宝剑,要四魔替你夺回,再出差错,捧着脑袋来见我。” 黑衣人诧愕,这档事,皇帝既然知道他未下杀手,看来这任务是改不了的,他急急拱手应声,快快退去,免得又惹火这疯子。 皇帝看他离去模样有若惊弓之鸟,登时哈哈大笑。 “谁说邪不压正,我就不信邪,从现在开始,武林就是恶人天下,是我武林皇帝的天下啦……” 他愈吼愈狂,几乎将石柱又震断,那些工人不得不暂停行动,免受波及。 武林何时又多了这么一位武林皇帝? 看他疯狂模样,不知是疯子自称,还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阴暗的古屋,阴暗的灯,阴暗的人。 只有一盏淡弱的灯,闪烁青淡火光,弱得似乎任何一口喘息,即可将它吹熄。 那人叹息着,手握酒坛,不停往喉里灌去,眉头锁得紧紧,似乎无法解开心中郁闷的死结。 不知过了多久,窗口已飘入一白发老人,他淡淡靠向那么人,轻声问道:“如何?” “很惨!” “怎么说?” “他要我杀悼四大剑派的人。” 听其所言,他正是从武林皇帝那里回来的黑衣人。 自发老人惊道;”你答应了?” “不答应行吗?” 白发老人无言以对,他似也知道武林皇帝之狠毒和疯狂。 “他要你何时动手?” “我看不会给我太多时间。” “你根本是不可能下手的……” 黑衣人苦闷上心头,又灌了几口酒。 自发老人无计可施,为之长短叹。 黑衣人沉默一阵,问道:“你可曾发现有人跟踪我?” “没有。” “可是那疯子怎知我在兵书宝剑峡未下杀手?” “这……可能是四魔说的。” “他见着了?” “你们皇帝的宗旨,不就是相互斗争,互不信任:他们说着不定是造谣……以你当时身无受伤却逃走而下判断,结果歪打正着。” 黑衣人默然不作声,已承认有些可能。 “皇帝门又吸收了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近代武林恶人都投靠过来,还编成十二星相,势力越来越大。” “当真会正不胜邪?” “除非全天下武林正派人士立即全部联合突击,否则时日若是一久,后果恐将不可收拾。” 自发老人苦笑:“那些人士除非被宰得落花流水,才会发起武林帖,若光凭一张嘴,根本说不动他们。” “唉……莫非是天意?” “你也这么认为?” “老魔头武功已臻化境,普天下已无敌手,现在又得到四把宝剑,恐怕将无人能收拾他。” “对了,你得到的秘籍呢?” “给他了,不给他,行吗?” 白发老人明知这是助约为虐,如虎添翼,他却不忍责备黑衣人。 “疯子看懂了?” “没有,此武功秘籍写的十分怪异,我也摸不着头绪,只知是九龙税籍,为三百年前九龙真人所创。” “九龙真人?”自发老人惊诧:“传言他——手可使九剑,有若九条猛龙腾舞,连九大门派掌门联手,都无法取胜他,他也曾经一人独战当时所有联线作战的恶魔,结果十数名恶魔全被废除武功或死亡,天下为之太平数十年,他的秘籍自是威力非凡。” 黑衣人苦笑:“那疯子似乎也是想模仿九龙真人,想独战天下各掌门联手,让好人完全消失,恶人当道,所以他才极力欲取得九龙税籍。” “疯子,果然是个疯子。” 武林皇帝虽是疯子,然而武功却高不可测,让两位束手无策。 沉默好一阵子。 白发老人说:“看样子,还得将九龙秘籍盗回来才行。” “你有把握?” 白发老人忽而想笑:“我没把握,有个人一定有办法。” “谁?那难缠的小孩?” 嗯,他叫丁小勾,自命天下第一神偷,虽然有点儿狂,但出道至今,从来没有失过手,实是难得。” “他肯?” “呵呵,别的不敢说,若偷东西,就算打死他,他若知道什么值得偷的宝贝,也会撑开棺材,非得把宝物搞到手才甘心。 黑农人轻叹:“就算他肯,也未必能过得了疯子那关,他的武功实在太高了,根本不是普通人。” “那小子也不是个普通人。”白发老人淡淡而赞扬地说: “他武功也是乱七八糟,大都从偷来秘籍学来的,简单不说,光是少林易筋经,他就练了五六成,以他十几岁年龄,实是匪疑所思,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他武功,我已照会过了,十分怪异,也很不错,可是并不专精,为何会如此?” “这跟他本性有关,他以为武功已经很历害了……也就是说,他不知道最高的武功有多高,在无比较之下,他已经很满足而自得,至于专精,也非没有,那手偷功恐怕连我都不及,还有他的小勾勾,自有武功以来,也没有用过那种勾功,能把细小尖勾打出数百丈,且准确无比,这等于能够腾云驾雾,任何万丈崖,千寻坑都困不住他,可见他那勾功是他自己创出的,而且厉害非常。呵呵,以他这种自创武功能力,假以时日,用来对付那疯子,是最好不过了。” 黑衣人虽同意,然却叹声连连,毕竟那还得等些时候,而那疯子却已能随时兴风作浪,自己燃眉问题又岂能立即解决? 白发老人见他又在叹息,抽抽嘴角说道:“咱先找那小子商量如何?他未必有办法,但若能让他去闹闹皇帝门,说着不定可以引开疯子注意力而能拖延时间。” “可是,若因此而害他丧命……” “不会啦,这小子贼得很,只要咱将情况告诉他,我想他会有法子应付。” “若说了,岂不暴露身分。” “你现在两头不是人,隐藏和暴露似乎已无多大关系了。不如将事情说明,还来得清楚些。” 黑衣人犹豫着,右手不停抓捏酒坛,忽而仰头猛灌烈酒,咕噜咕噜,连下十几口,双目已赤。 “先见着他再说如何?” 这无异已表示答应了。 自发老人含笑拍拍他肩头。 “事不宜迟,我先走一步,若无人跟踪,你再来。” 说完,一溜身消失窗口。 黑衣人默默注视烛火,脑中一片茫然,拿起酒坛,咕噜咕噜又自闷饮起来。 小勾和小竹躲在宝窟中睡得满足之后,方想到眼眶还是肿黑,甚是不雅,于是小勾又浸往龙乳泉,一天下来,眼部黑眶全部消除了。 至于小竹,竟然不肯浸入泉中,只是用毛巾沾沾抹贴眼眶,虽见效果,却仍有淡淡的黑痕。 小勾对他的举止甚是不解,想硬将他脱光,推人泉中,小竹则死命抵抗,为此还大打出手,差点儿又戴上黑眶。 小竹不堪其扰,方自以脱帮及将此洞秘密泄出为威胁。 终把小勾制住,他恨恨说道要搬家,再修理小竹,那已是将来之事了,小竹才能安心地养伤。 待在洞中不到三天,小勾已觉得无聊。 “咱到隔壁洞中瞧瞧如何?” 小竹想到上次滴水,有点儿怕怕:“宝物都被偷走,去做啥?” “你怎知全部被拿光,那黑衣人走得匆忙,可能会遗漏些什么。” 看他如此感兴趣,小竹只好点头,小勾立即开启秘门,但觉外头无人,方自和小竹溜出,待秘门关妥,才横行峡字。 二人行约二十丈,洞口已现,那峡字已落在江边,他想少了一字,宝剑峡失色多了,待会儿出来时,再将它嵌回去便是。 探探里头,虽是白天,里头仍是漆黑一片,小勾领在前头,小竹跟在后面,慢步地向前进。 黑洞巾,忽又蝙蝠飞掠,小竹惊叫,小勾笑得更谑。 “你知不知道秋水那个凶女人,上次被我吓得魂飞魄散,四肢猛抽筋!” 小勾将上次以蝙蝠翅膀软皮当成毛虫,整得秋水哇哇大叫之事说了一遍,洋洋自得。 小竹呵呵笑着,笑骂他恶作剧,突又想到什么,脸色一拉:“她抱你?” “抱得可紧喽,蛮香的喽!” “可恶,色狼!” “奇怪,你这三八男生,为何每次女人接触我,你都会生气?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你有同性恋?” 小竹脸红斥道:“你才有同性恋,恶心,我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 “喝,那可是她抱我的,我一点儿便宜也没沾上,小心有蛇!” “哎呀!在哪里?” 小竹惊道,就想靠向小勾,右手已抓向他肩头。 小勾谐谑笑着:“喂喂喂,放尊重点儿,男男受授不亲,岂是你随便抓的?,,小竹惊窘:“你骗我?” “骗你就被你抓着了,若是真的,我不被你抱死才怪。” 小竹更窘:“色狼!” “喂,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受害者呢!” “活该,你再胡扯,我就咬死你。” “亏你还想得出来,要用咬的,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在心里的。” “你不怕我咬?” “呵,不是不怕,而是会叫的狗根本不会咬人。” “可恶,我咬给你看!” 小竹喷怒,抢过小勾手臂,张口就想咬,小勾一点儿也不张声,小竹方咬入口。突觉奇怪,怎会没声音。 “你怎么不叫?” “我为何要叫?” “我咬你,你不痛?” “那又不是我的毛,我为何会痛?” “这……”这是谁的手?” 里头一片漆黑,小竹哪能瞧得清,顿时僵尸、恶魔,厉鬼都上心头,吓得他尖喊,猛抛手臂,甩头即逃,撞得岩壁咯咯响,一连七八声,想必撞得很惨。 小勾捉笑声又传来:“没那么严重吧,只咬一口就吓成这样子。” 小竹惊魂未定上:“我不进去了。” 不理小勾,他跌跌撞撞已退出山洞。 “真是胆小鬼!” 小勾讪笑几声,只好独自前进。 走过一次,他自能知道方向,摸索起来容易得多,不到半刻钟,已到了秘窟,他点燃了火种。 发现石壁已有四道剑痕,那是宝剑所留下的,他仔细察看,方知此石壁本是无剑痕,而且坚硬如钢,只有那四道剑痕方能落剑,而且还得宝剑才行,这即是设计此机关巧妙之处,非得四把宝剑,否则不能开启。 他没宝剑,却难不倒他,有了缝隙,凭他妙贼之手,抓出一条细长织片,往四通剑痕拨去,没多久,石壁果然晃动,往里边陷去。 小勾仔细地瞧着,空空如也,一片滑亮,什么也没有,只一瞄眼,石壁又恢复原态,他仍怕有遗漏,再开启两次,结果仍是瞧不出任何东西,甚至伸手去摸,都是光滑无痕,他不得不放弃。 “衰透了,连个汤也喝不到。” 没办法,他只好失望地往回走,火种快燃到手指,他才抛弃,火光闪落岩笋一角,他忽然瞧及装着秘籍那个玉盒盒盖,他抬起玉盖,自嘲笑起。 “这就是汤了。” 自嘲中,玩弄着盒盖,步出山洞。 小竹已等得不耐烦,却不敢迸去,忽见小勾步出,欣喜地道:“找到了没有?” “有啊,宝盒盖一个。” 小勾晃几下,有意惹耍一番。 小竹呵呵笑起:“这也算宝物?” “怎么不算,至少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你看还有九龙秘籍四字。” 里头漆黑,瞧不清,小勾此时才瞧见盒盖表面雕有九条淡淡猛龙,居中还有九龙秘籍四字,想来这玉盒与秘籍,同是出自一人手笔。 小竹捉笑:“那你就把它当神位供起来吧i”“我供了,你还不是要拜,真是,挖苦人也不用大脑想?” 小勾讪笑说着,将玉牌竖起,硬要小竹磕头。小竹挖人不成反被挖,干笑的逃开,还是不说活为妙。 “拜啊,拜了就会显灵……” 小勾竖得高高,突见盒盖背面有文章,又仔细瞧瞧里头,绘有不少小龙,各自獠牙舞爪,诩诩生威,也写了不少数字。 “三江月,五更天,九九连环九爪飞。这是什么意思?会是大家乐名牌?”小勾呵呵想笑:“喂,老弟,看一下吧,看是几号?” 小竹笑骂:“神经病,哪来什么号码!” “怎会没有,三江月,那月字有四划,月有全圆缺圆,可能三四、三0、三五都可能出牌。” “五更天呢?” “呵呵,明牌不会那么明显的,可能一一或是五五。” “怎么解?” 这就要有智慧了,五更鸡啼,鸡属一一,啼声噢噢叫,配上五更,五五必出啦。” 小竹笑得嘴难合:“五五终算有理,可是鸡在生肖排名第十,该是一十,怎会是解一一呢?” 小勾笑得神秘而促狭:“这你就不清楚了,母鸡算是一0,但公鸡非得一一才会叫,否则就叫阉鸡了。” “真是,小色狼!” 小竹叱骂几声,也就笑了起来,还亏小勾解得出如此难题。 小勾笑得更得意:“像你这只小鸡,就要适合特三尾六三0啦!” “怎么懈,“六点半啊l”小竹整张脸已胀红,叱骂不停:“色狼,离我远一点儿!” 小勾是不会走的,他只好自行逃开,奔远十数丈也窃笑出起。 小勾洋洋得意:“娘娘腔,不叫六点半,叫什么?真是!” 他又悟出种种数字,想的当然是一些奇怪的解法,惹得自己快笑岔了气。 猜一阵,已觉得没趣,遂叫来小竹,两人合力将那峡字,从江岸杠上来,嵌回洞口去,一切弄妥后,离黄昏还有两时辰,两人在岸边,显得无聊,小勾忽而想及神偷李花,已然呵呵笑起。 “这老头不知是否掉了裤子?” “你是说神偷?” “嗯。” “真是缺德。”小竹笑骂一声,又问:“你对他印象如何,“还不错,只是同行相斥。” “你要收拾他?” “当然,否则我怎能争得天下第一神偷?” “可是他的人不错啊!”小竹有些遗憾。 “那是另一回事,我非打倒他不可,除非他认输,向天下人公布。” “也许他会……”小竹欣喜一笑:“我们找他谈谈如何?” “怎么找?上次他逃得比什么都快,连裤子都不要了。” “没那么严重吧,只是腰带而已。” “这有什么差别。” “不说这些,我有办法找到他。”小竹笑得神秘,总有——样蠃得小勾。 小勾狐疑:“你?行吗?” “当然行,别忘了我是怎样找上你,我在你身上也加了香料。” 小勾当然没忘记小竹身上那种香味,若非他没胸脯,他几乎要把小竹当女的,闻言之下,两眼已发亮。 “你把骚昧传给他了?” “不是骚味,是香味!” “差不多啦,你有把握找到他?” “当然,不相信你就跟来试试。” 小竹得意扬起下巴,走在前头,小勾则跟在后面,长叹短叹,赞不绝口。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狗的同类,能千里追踪。” ,”你骂我?”小竹嗔叫。 “没有啊,我只是想,狗是用撒尿的,你是……””“用你的头!” 小竹红着脸,顿时扑来,小勾逃开,两人一阵追杀,叫声连天。 其实,莫怪小勾疑惑,他一直想不通这问题,若想通了,他随时可以预防,以后自能摆脱他的追踪了。 然而,任由小勾如何绞尽脑汁套言,小竹就是不露口风。干脆小竹再也不理会小勾任何言语,使得小勾作不了怪,乖乖跟在小竹后头,显得没趣多了。 小竹并未带进山区,而是引向村镇,甚至大城市。 第三天,两人来到河镇,夜色已晓。 小勾欲住店,小竹却欣喜地道:“不住店了。” “怎么,你发现老头的踪迹了?” “嘿,在镇上的凉亭,我闻到……发现神偷……” “闻到味道就说嘛,何必拐弯抹角。” 小竹瞪眼:“你明知,何必故问,我还找到地头,在镇西一间老树神庙,你爱来就来,看你是不是跟人的狗,说着,他已气冲冲往镇西行去。 小勾一愣,随即干笑:“你这小子发威啦?也罢,当狗就当狗,做人反而辛苦。” 转向小竹,招招手:“喂,狗来啦,等等我啊i”他汪汪叫着,引来路人侧目,小竹也被逗得笑声连连,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等他前来,才相偕往镇西行去。 行至街尾一角,果然有株大槐树,枝叶茂密地耸向天。 少说也有千年。 那儿砖墙,已是斑驳不堪,缝隙长了杂草,有长有短,墙底则有青苔蔓生,有几处还有缺口,砖块掉落不少,显得荒凉。 “是间废庙嘛!” 小勾说的没错,进人围墙,里边长草齐胸,只有中间铺石的地面,长草较短而稀疏,可行往内庙。 神树就在庙前左侧,数人合抱粗大,以而摆来乘凉石椅都已散倒四处。 小竹走入廊中,逛了一趟又出来,含笑点头:“没错,就在这里。” “现在怎么办?他会回来?,,“晚上一定来。” “这可好了,非得再叫他脱裤子不可。” 小勾拿出天蚕勾,耍齐起来,准备故技重施,他得找一个适当位置,四处瞧望一番,仍决定上树。 “就在树上躲他吧,任他从何处来,都难逃我的天蚕勾。” 小竹没意见。 天色已晚了。 两人遂掠向树中,找隐秘处躲藏,等待鱼儿上钩。 直到三更。 果然有道青影从西方掠来,小心翼翼上墙头,再掠顶屋,伏身四探,但觉无异,才又掠往古庙。 小勾一眼瞧去,立即认出那头白发,窃笑不已:“终于来了。” 小竹亦是紧张万分,因为小勾立即要出手,胜负不知如何。 忽然,神偷有意卖弄轻功似的,亦或是发现有人,摹地飞冲槐树,两人为之心神紧绷,小勾就要出手。 神偷并无冲入树丛,随着树叶外层踏步走一圈,须知树木生枝发叶,都是呈三角圆形或椭圆形,欲走一圈除非有绝顶轻功及技巧,否则根本行不通。 小勾瞧得有气:“卖弄轻功,死来!” 神偷正走完树梢,想掠回地面,天蚕勾猛然勾向他腰带,猛地扯回,他惊叫有埋伏,但已被扯回。 小勾一击得手,谑笑不已。 “岂只埋伏,还要吊死你呢!” 说着,又扯得更急。 神偷被吊起,突然故技重施,解下腰带逃开。 他得意捉笑:“没那么简单。” “就等你脱腰带!” 小勾早算准他会来这招,眼看腰带解去,他一抖天蚕,凌空甩掉腰带,又向神偷裤子勾去,想让他光溜着下身。 利勾勾住了裤子,小勾猛扯,本以为必然脱落,岂知却无动静,仔细一看,他腰际另有腰带。 神偷转向树梢,得意笑道:“老夫早准备两条啦,扯去一条,另有一条。” 小竹为之叫好,神偷似乎更胜一筹。 小勾不禁恼羞成怒:“再多一条,我就搞不过你?照扯!” 他猛扯,神偷抵抗,叭地一声,那裤子终非什么宝料所制,岂能受此重力,被勾破巴掌大小布块,屁股立现。 神偷唉呀叫糟,赶忙逃人庙内。 小勾已是窃谑直笑,这次似乎比上次更过瘾啊: “哼,两条腰带,岂能比得上一块屁股布?” 小竹也窃笑不已,小勾这次可反败为胜,不简单啊! 两人双双掠下,又追向古庙,想再次突袭。 神偷已经立在前面,他腰际多了一条短裙,原是供在桌的布条,他一时无处换破裤,只好将布条抓下,缠住破洞,以免泄了春光。 两人见状,笑得更谑。 “这是什么嘛,穿裙子,不男不女,真像觇童呢!”小勾谑笑地说。 神偷无奈苦笑:“我认输总可以了吧,请你把那要命的勾子收好,免得老大无裤子可穿。” 小勾笑得更得意了。 “以后要多穿几条,知道吗?” “再多也没用,你的勾子太厉害了,我认输就可以了。” “认输还不行,得向天下宣布,我才是天下第一神偷。” “我答应。” “这么顺利?” 答应太快,小勾反而不肯相信。 神偷苦笑:“我总不能老是没裤子穿吧!” 小勾捉笑:“倒也是了,不过你答应太快,我总觉得不过瘾。” “唉呀,要如何过瘾?” “两人战得难分难解,然后你伤痕累累,全身光光的认输。” “唉呀,那有多惨啊,为了你的过瘾,老夫要付出这种代价,你让老夫有一点儿聪明的决策好不好,就算同情老夫如何?” “这¨”“……?” 小竹却叫道:“虐待老人,算什么门主:“小勾哧哧笑道:“你不消楚,如果混得那么老,还有心情这么逍遥的人,一向都是很狡猾的。” 神偷怔楞,这小子的心思如此怪邪,他露出——张苦脸: “你看我像是一个有心情逍遥的老人吗?” “现在倒不像了,不过,见风转舵也是狡猾人的特长。” 小竹斥叫:“你是我见过最狡猾的人,最奸诈的人,最好得了急惊疯,马上变成臭老头,让所有的人欺负!” 小勾诧然瞄向他:“你竟然为了他,对我吼?” “不是他,是为天下所有的老人吼的。” 小勾不怒反笑:“也能,少说你也是副门主,一些事总该让你爽一下,这事就由你决定吧,我不想动用我的智慧。” 小竹顿是高兴,仍露嗔样:“你是说我没智慧?” “那倒不是,我是说我不想将来后悔下这个决定,由你去,我比较心安一些。” “狡猾的逍遥人。” 骂着,瞄向小勾几眼,忽然他却甜笑起来:“不过,我告诉你,做任何决定,不论对错,我都不会后悔。” “这么有把握,“当然,后悔、倒霉一定是你。” 小勾邪笑着,不以为然。 小竹不理他,立即转向神偷,轻轻笑通:“本副门主宣布原谅你啦:“神偷连连道谢。 小勾看在眼里,讪叫:“真是马屁精。” 小竹瞄眼自得:“又如何,我喜欢听,你管不着。” “我懒得管啦,你们两个一见钟情,就让你们去谈个够,我不打扰啦:“小勾晃着身躯,就想走出古庙。 神偷忽而心急:“神偷请留步。”已追出门口。 小勾怔诧:“你叫我神偷?” 神偷干笑:“我已认输,现在当然变成你是神偷了。” “怎会这样子?你叫我神偷,可是别人会想到是你。” 小竹道:“可以用老神偷、小神偷或是前神偷、后神偷。” “唉呀,太复杂了,我得想个好方法解决才是……” 小勾念念有词,忽而灵光一现,道:“就叫妙贼好了。反正我也是贼头贼脑的,正名符其实。” 小竹鼓掌叫好:“如此神偷跟妙贼就可以共存了。” 小勾一副绅士般地伸手掌切了过来:“不,还是要分高下,终于有一天,江湖会传言,妙贼比神偷更厉害。” 神偷立即奉承:“这是事实,老夫甘拜下风。” “要拍马屁,给他(小竹)吃吧,本门主没兴趣,拜拜!” 小勾仍想跨步行去,神偷又叫住他。 “你想怎么样,难道不理你也不行吗?” “不理老夫没关系,有个人,你一定得理他。” “笑话;从来没有人敢叫本门主要理谁,我对人通常是爱理不理的。” “这个人,你一定有兴趣。” “哦?我倒想听听看。” “黑衣人。” “是他?盗走宝剑那个,“嗯”“他在哪里?你怎么会认识他,“我一直在他身边,当然认识。” “你……你也三加盗宝?” “可以这么说,有何问题,你亲自问他好了,快到里边去。” 小勾和小竹怔诧不已,所有事情竟然和神偷有关,而且那黑衣人竟然找上门,这又是怎么回事? 神偷已走进古庙,从说话及那头白发,不难看出,他即是前几天在古屋里和黑衣人会面的人。 小勾和小竹满怀纳闷神情,快步奔入古庙。 神偷已经点燃神桌上半截烛光。 小勾和小竹立即瞧清他身旁那位脸带憔悴而露出愁苦笑容的黑衣人。 “会是你?” “果真是你?” 两人感到意外,也不感到意外,那人正是秋封候,小勾当时并没有看错人。 秋封候感伤地一笑:“正是老大,两位,久别了。” 小勾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偷自己宝剑,又诈死?宝剑呢?那本九龙秘籍呢?” 一大堆问题一时涌上心头,他说个没完。 神偷道:“你静下心来,秋宫主将会一一向你说清楚。” “怎么说:从何说起,”小勾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间。 还是小竹先开口:“你不是死了吗?” “死的不是老夫。” 小勾迫:“你好生生活在这里,当然没死,棺材里的人又是谁?” “替身。” “可是,怎么长得那么像?” “特别找来的。” “你就这样杀了他,”秋封候轻叹:“他死了也许会快活些,是他自愿的。” “你自己说,不算数。” 神偷道:“因为他妻儿子女都被一个帮派杀死,世上只留他一人,他又不会武功,根本无法报仇,早就想寻短,在秋宫主安慰下,他才决定牺牲,希望宫主替他报仇…… 神偷又补充一句:“他全家的死,只不过是因为他长相和宫主相像而已。” 小竹咋舌:“这么残忍?” 小勾急问:“那会是什么帮派?” 秋封候通:“皇帝门。” “倒是挺夸张的。” 神偷通:“一点儿都不夸张,他们已经集全天下恶人,其势力足可吞下整个武林,所以才取名皇帝门,你们所见四魔也都是武林皇帝手下。” 小勾感兴趣了:“这么说,他们是恶人的总聚合了。” 秋封候点头道:“他们强调邪必胜正,为恶天下。” “真是奇怪的宗旨,那武林皇帝一定是疯了了,神偷道:“你猜的不错,不但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大疯子,武功却高得吓人,全身刀枪不人,无任何兵器可伤他。” “胡说,四大宝剑不是可以砍杀任何人?” “可惜,已落入他手中。” 小勾凝神秋封候,邪邪一笑:“我该想得出来,你盗走了四把宝剑,是为了执行命令,你本是皇帝门的人。” 秋封伏默然点头,神情悲切。 “宝剑都给了他,又来找我做啥?” 神偷道:“希望你能把它再偷出来。” “这……这不是在耍我?” 小勾有一种被耍的感觉,然而想及这一大挑战,不禁有些动容。 神偷笑在眼里:“不是在耍你,只是在这普天之下只有你才能办得到,就是老夫也办不到。” “我知道,我所指的是秋封侯,他把宝剑送给了别人,又叫我去偷回,那不是在耍我是什么?” “他有苦衷!” “有多大的不幸,让他一个大宫主不当,被人牵着鼻子走?” “除非你答应盗剑,否则还是别让人知道的好。” “哟,还讲条件?” “不是讲条件,而是此事关系多人性命。” “有多严重。” “四大剑派,全部宰杀。” 小勾眉头一皱:“那疯子当真下达这种命令?” “吧,还要秋宫主亲自动手。” “这可好了,他果真是恶人恶到极点了!” 小勾兴趣越来越大,甚想见见这疯子。 神偷叹息,”秋宫主当然不愿意,因为我觉得你心思过人,脑筋闪得快,运气又不差,希望你能救救他,救救四大剑派的人。” 扣了一顶高帽子给小勾戴。 小勾感到受用无穷,眉宇间不时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总得听听事情的经过,就算要帮忙,也应知道该怎么么做呀!” 小竹问道:“那疯子怎会找上你呢?” 秋封候道:“为了宝剑,四把能伤他的宝剑。” 小勾问:“他控制你有多久了。” “二十年了。” “就在你们师兄弟分裂之时,”“差不多再过些时日。” “他怎么控制你?” 秋封候长叹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神偷道:“疯子抓了他妻子。” 小勾怔诧:“一抓就是二十年?” 秋封候颔首:“当我们师兄弟分裂不久,夫人即告失踪,后来有人传消息,才知道她被人挟持。 疯子先是要些银两,后来要我招兵买马,我自不愿找好人,他竟然说找愈多坏人愈好,我并不知道他的用意,只道找坏人去整死他,岂不快哉,遂替他找人,四魔即是我给他找来的。 直到最近三年,我才发现那疯子的阴谋,然而已经无法收拾,事实上一开始,他的武功就高过老夫许多,否则老夫是不会甘心受制的。而疯子翅膀已硬,即开始胡作非为,暗中做了不少坏事,他要老大将四把宝剑弄到手,以及那本九龙秘籍。” 小勾追问:“四把宝剑刻有秘籍之事,是他说的?” “正是。” “他怎么会知道?” “老夫并不清楚。” “他会是杀害你师父神剑老人的凶手?” “可能吧,可是老夫一直找不到证据,又如何?” 秋封候感伤叹息,让人听来鼻塞。 小勾道:“所以你不敢抗命于他,才计划联姻,将四大剑派联合起来,那时你自然力所当然地可把宝剑弄到手,再暗中交给疯子,如此你仍然能够和他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对不?” “其实联姻,也足希望他们真的能团结。” 神偷道:“后来因为你看上了四把宝剑,使得秋宫主顿感困忧。 “所以他才决定诈死,”“这是在你送还宝剑之后决定的。” “我不相“怎么,你发现何问题?” 小勾邪笑:“你早就决定,然后再跟秋封候,对不对。” 神偷诧然:“你怎么知道?” “因为上次在谷中丢下两把宝剑的人就是你。” 神偷怔诧: 小竹亦是惊愕。 小勾邪笑:“你为了得以施行计划,故而先偷了另两把宝剑,暗中丢给了我,好让我把宝剑送回鱼肠宫。” 小竹道:“这也不对吧,要你送剑回去的是你娘,不是他呀。” 小勾道:“我娘为何如此,我不清楚。但有可能是神偷将消息传给了我娘,她自然会赶来阻止我盗剑,并要我送还,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老头为何会把剑丢给我。” 秋封候惊诧:“令堂是……” “我娘说是莫邪谷玉茹茵的好友,她才知道此事。” 神偷干笑一声:“你全都猜对了,但是,有一样你不清楚,那就是莫邪玉茹茵谷主早在十年前便死去了,她将莫邪剑转交给我,所以我才会有此剑,我只不过偷了一把干将剑而已。” 秋封候轻叹芍:“是我害得小师妹如此下场……” 他早从神偷口中得知此消息,而不时自责自己。 小勾瞄眼:“我看你是想偷莫邪剑,才跟玉茹茵接触的吧?” 神偷干笑:“起初是如此,但是我找到她时,她已经病重,才将重任交给我,并要我找秋宫主送还宝剑,所以我才跟宫主有来往,至于莫邪剑,因为有了疯子的原故,一直放在我身边。” 说到这儿,抬眼望了小勾一眼,续道:“如此回答,你满意了吧!” 小勾邪邪一笑:“这还差不多,以后可别乱丢宝剑,害我没好日子过。” “老夫想制造一次神绩,谁知通神绩会愈造愈差。” 小勾邪邪一笑:“你再祈祷下一次神绩吧,四大剑派已经被你灭了一派,剩下三派我看也活不长久了。” “所以,老夫才遵照神明指示,前来找你帮忙啊。”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偷东西还可以,若阻止杀人,我可没那份能耐,除非杀了秋宫主,但那是不可能的。” 秋封候叹息:“以前是怕夫人被害,才受人控制,现在事情闹大了,却希望自已牺牲挽回儿女性命,但看来是不可能了。” “难道你死了,武林皇帝还不肯放过四大剑派?” “怎么可能呢,他心如疯子,必定会发怒,而大杀出手,他们必无辛免。” “既然如此,就只有把皇帝门灭掉。” 神偷道:“以后或有可能;但现在,根本杀不了他,而且风险也过高,若杀人不死,不但四大剑派,其他帮派恐怕也将波及。” 小勾无奈:“最笨的方法,就只有叫他们躲起来,如何?” 神偷灵光一闪:“对啊,化整为零,这也是好办法。” 秋封候并未感到乐观:“杀不了他们,疯子照样会怪罪,而大肆报复,何况他眼线不少,必定知道我放水。” “那就杀一半人!我是说假装杀人,再毁了屋墙,然后说着逃掉几个,还在捕杀当中,一切不就解决了。” 神偷点点头:“就如此办。” 秋封候轻叹:“恐怕疯子那里交待不过去。” 小勾脑儿一闪,邪笑通:“你不是说,可以找恶人入皇帝门,你带我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何玩意儿。” 秋封候大惊:“你想去,”神偷急迫:“那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小竹也急急地道:“门主,千万多想想啊i”小勾剑眉微微一扬,邪邪一笑:“不会那么严重的啦!我既然是他带去的,总也是恶人一个,那疯子该不会见面说杀吧,你只要说我是恶人中的恶人,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疯子的事就由我来应付啦!” 秋封候惊诧不已,猛摇头:“带你去,那是没问题,但是后果只有两个选择,加入或是死而已。” 小勾邪邪一笑:“知道啦,若真的出事,我不会怪你的,何况你还要靠我偷出宝剑来呢!” 小竹惊诧不已:“门主,你当真要去?” “当然,否则本门立刻宣布倒闭。” 小竹虽担心,却也无奈。 秋封候看他如此坚持,也答应带他前去,接下来该是讨论如何叫三大剑派躲起来。 鱼肠宫自是简单。小勾说,只要秋封候一露脸,他们自然会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地躲起来。至于太阿和干将两派,出于本就有误会,现在又失剑,还是别让他们知到秋封候还活着较妥当,让他们藏身之事只有交给小勾和神偷去办了。 当下计划好先从鱼肠宫开始,四人遂还夜赶往。 第八章 恶军师 行约两天两夜。 八人便已到达地头了。 故地重游,秋封候自是感触良多。 小勾要他先到驱云楼等候,并且换回一般的装束。 于是,他单枪匹马地往鱼肠宫缓缓行去。 由于神偷和小竹帮不上忙,只好先藏身别处,免碍事。 “圣旨到啦”小勾找来布条当圣旨,直冲鱼肠宫正厅。 正厅里,登时引来一阵骚动。 轩辕烈和儿子书绝都已回返十将堡,迎面而来是秋寒、秋雨秋水三姐妹及秋剑梧。 四人利剑抓手,以为强敌来犯,突又见及小勾,再有表情,秋寒日夜等待,忽见思慕之人,自是高兴万分。 秋雨虽和轩辕书绝不错,但小勾更有吸引力,她总是痴醉地瞧着小勾,秋水虽在宝剑峡洞中被捉弄,自己也失态过,然而事后想起,更是责怪小勾带给她的窘态,有欲报此仇之心理,已是怒目瞪来,叱叫不停,秋剑梧则是感恩,对小勾较为礼遇。 秋水叱叫:“你又来找碴,不怕秋家上下宰了你?” 秋寒道:“三妹,他有事前来。” “姐,奶到底在想什么?自从他出现以后,秋家就家破人亡,他是扫帚星,倒霉鬼啊……” 小勾轻笑:“这次例外,你相不相信?” “信你的头,还不快滚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你现在这模样,还不算翻脸吗?” “我翻脸就是杀了你……” 秋寒急道:“三妹别如此。” “没什么好谈的……” 小勾一脸失望:“你们接圣旨的态度是这样子的吗?” “什么狗屁圣旨,自已拿回去念吧……” “喂喂喂小丫头,你不想听,也别耽误人家父子团圆的机会。” 秋剑梧怔愣:“你找到我爹了?” “当然,否则我哪来圣旨。” 秋水斥叫:“全是一派胡言,哥别上他的当,爹早死了。” 小勾骂道:“不孝女,竟敢咒你爹死了。” 秋水吼道:“你敢占我便宜,我宰了你。” 利剑刺出就想杀人。 秋剑梧立即将她拦住,喝道:“三妹,不得无礼,有任何恩怨,听完父亲旨意再说。” 秋水被拦,父亲不在,自是哥哥最大,她虽任性,此时哥哥已下威严令,她自不敢违抗,恨恨立在那里:“哥你当真相信那是父亲的旨意。” “至少小勾没有害我们的必要。” 秋寒点头:“他不会的。”深情地又瞧了小勾一眼,投以信心眼神,她的柔情使小勾感到困窘。 秋水怒言:“看你圣旨能传出什么好消息来。” 小勾淡笑:“听过就知道了,不过在接圣旨之前,还请闭嘴。” 秋家三兄妹全往小勾瞧去,逼得她恨恨地闭口。 小勾这才得意念道:“宫主有令,此时开始,弃宫逃亡,躲得愈远愈好,不得有误,此令,宫主亲旨。”这是什么圣旨?四人傻了眼。 秋水第一个发火:“你敢叫我弃宫逃亡?你想霸占鱼肠宫?” 秋雨一向与世无争,闻言亦觉得生气:“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秋寒默不作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秋剑梧愣在那里:“这真是我爹旨意?” 小勾点头:“当然,没事我还会跑来乱扯?自找没趣?” “你还敢造假……” 秋水冲过哥哥,一把剑就往小勾胸口刺去,来势甚急,小勾不禁火大,一掌打在秋水脸颊,竟然不躲利剑,还好他挥掌时,身躯稍往左斜,又打偏秋水,利剑只划出一道血痕。 叭然一声,秋水被掴得左脸现出红痕,呆愣在那里。 小勾破口大骂:“你发什么疯,别忘了在山洞中,我是怎么照顾你的?别忘了你中四魔之毒,我又是怎么解去你身上之毒,老是小太妹一个,逢人就咬,我哪里得罪你了?带来你爹消息,你偏不信。不信,你爹就在驱云楼等你们,爱信就来,不信也得来,因为你爹关心的是你们的小命不保……” 说完气冲冲往后山行去。 秋水怔愣愣地,没有表情也没有眼泪,所涌的即是昔日山洞那幕情景,自己竟然全把事情搞得如此之糟,会是错了吗?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地想骂人,这是为什么?本就讨厌他?还是想引他理睬自己──甚至挨巴掌也甘心? 秋剑梧已追向小勾,万分道歉地想替他治伤,小勾则表示并无关系,要他赶快去见父亲。秋剑梧半信半疑,他还是快步前去,若是真的,自己托大,岂能对得起父亲?对得起小勾? 秋寒则早已拿出金创药,替小勾敷伤口,小勾并未闪开,他突然发现秋寒是多温柔,比起秋水来,不知要好上几倍,看她如此细腻小心,已然投向感激眼神,秋寒满足一笑,有若梨花绽放,一扫前些日子的忧郁。“你爹在等你,快去吧”小勾淡声说道。 秋寒感激,泪水含眶:“我知道你对秋家好,奶不会骗我的,我先走了,爹会等得太久。”依依不舍地,她才往后山行去。 剩下秋雨,她轻轻一叹,挽向秋水左手:“妹,走吧,小勾并没骗我们。” 秋水突然落下泪水,喝哭起来:“都是我错了,我搞不好,我不该杀人,我是坏女人” 叫跳几下,她冲向后山,闪过小勾,哭声更是悲怅。 秋雨轻叹,行向小勾:“对不起,我妹妹不是有意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实在受到大多刺激,所以才会如此。” “我知道,我不怪她,只是现在时机不同,我不得不叫她醒醒脑袋,你也快去吧,别让你爹久等了。”秋雨这才赶三人后头,上山去了。 小勾之所以急于要他们兄妹快去见面,本就是想争取时间,以免有皇帝门眼线盯上,那将对计划十分不利。秋封候虽等得不久,却是心急,好不容易见着儿子前来,这才松了口气。 父子死后重逢,自是感慨万千,两人含泪相望,还未来得及说话,秋寒、秋雨、秋水相继赶来,见着父亲死而复生,已然喜极而泣,百感交集,全都下跪,倚向父亲膝腿,宣泄近日来无限悲怅。秋封候频频安慰,要四人起来,拭去老泪,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秋剑梧这才想到小勾传活,立即问道:“爹要孩儿舍弃鱼肠宫,带着妹妹走?” 秋封候点头:“小勾没说错,现在情势颇急,你们立即撤人。” 秋水急道:“爹你遭受什么困难?” “是有困难,即不是你们所能解决,听爹话,现在就走,将来爹自会把原因告诉你们。” 秋水点头:“女儿知道了,爹……女儿有事要求你……你去跟小勾说,我错怪他了。” 秋封侯含笑:“爹会转告,小勾不会怀恨的,你们走避后,千万别再以鱼肠宫名号出现江湖,因为爹正是要本宫消失武林,不但是本宫,连同太阿、干将也都一佯,任何人问千万别说。”秋剑梧点头:“孩儿自会处理,爹安心去办事,至于到了何处……孩儿如何联络?” 秋封侯道:“暂时别见面,你只要随时打探皇帝门之事即可。” “是皇帝门找我们麻烦?” “可以这么说,却很复杂,你们千方不可私自寻仇,如道吗?一切爹自会处理。” 秋剑梧点头:“孩儿知道了,爹多保重。” “嗯,你们走吧……” 虽然依依下舍,但在秋封侯催促下,四人只好立即行动,返回住处,收抬一些盘缠,并支退部下,不退者一并带走。 临行时,秋家兄妹都想再见小勾一面,可惜他为避麻烦,躲不出来,四人只好失望离去,一切等事情平静后再说了。秋封侯送走他们,感叹中亦觉得轻松得多。 小勾和神偷、小竹也现身,讨论过后,决定烧去几间不重要房屋,他们选择在黑夜放火,一时火势冲天,直如盗匪抢劫,气势撼人。 他们退至驱云楼,远远望熊熊烈火焚家园,秋封候心情难以言喻之痛苦感伤。 “墓呢?须要毁去?”小勾望自己盗过的坟墓,秋封候没死,似乎无必要留下。 秋封候却道:“留吧,他英灵若在,该能保佑我们战胜皇帝门。” 小勾不便表示意见,转向正题:“下一站是太阿殿,南宫家不好搞,咱得先策划策划。” 神偷道:“来硬的?” 小勾捉笑:“看是如此了。” 秋封候叹息:“别伤了他们才好。” 神偷道:“老夫自有分寸。” 有神偷同行,秋封侯较为放心。 此事已了,四人再谈些许细节相继离去。 鱼肠宫一片火海渐渐转弱,终于亦沉熄于凄冷夜色中,沉静得怕人。 沉静而黑的夜,让人郁闷。 小勾已第三次上太阿殿。 一吹拆下太阿殿一角。 一次引来毒蜂,杀得他们落荒而逃。 这是第三次,他将太阿殿从此消失武林。 拿着一把火把,火势熊熊,映得满脸通红,有若索命鬼,含笑的鬼,腰际缠不少瓶罐,及一口大袋东西,更像疯子。 这次得干得轰轰烈烈,传回皇帝门也好有个交代。 很不幸,又选中太阿殿。 南宫云的脸一定气歪了吧? 小勾想着他那副气炸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没办法,谁叫你上排行榜,我是救你们的啊……” 当然,他不认为南宫家会感恩。 他只是想极快办完事,替秋封侯解决何题,然后可以进人皇帝门,去见那恶人疯子。 “起床啦”三更天,这声大叫,有若晴天霹雳,打得南宫家后院,叫叫喝喝,起来不少人。 他们个个脸色慌张,刀剑尽出地围了上来。 竟然又是丁小勾这恶小孩。 南宫云喝道:“你不要命了,还敢来太阿殿?” 小勾含笑:“我不是来了吗?” “这次让你来得,走不了。” “真的吗?” “围住他……” 南宫云早就打算小勾会再来,他不笨,心知小勾轻功了得,自该想办法应付,他找来十大高手,叫他们随身带巨网,此时已张开,四面八方将小勾围困其中。 “这次看你如何走脱。” 南自云笑得奸黠。 小勾眉头跳了几下:“很认真嘛,搬来那些网,我是网中鱼了。” “不错,就算你有宝剑,也无法一次次砍断十张网,你走不了了。” “厉害,厉害,可惜我今天根本不想走。” 南宫太极怔讶:“你有何意图?” “想住你家啊……” 南宫云谑笑:“欢迎,太阿殿牢房正空。” 南宫夫人冷道:“你三番两次前来,到底有何用意?” 看她一脸惊骇和不安,小勾有些不忍:“其实我说真话,你们也未必相信,我是在救你们的命,所以想请你们立刻搬出太阿殿,走得愈远愈好,因为有人要你们的命。” 南宫家上下闻言,脸色更难看。 南宫云厉吼:“简直欺人太甚,凭你,还早得很……” 南宫太极怒道:“要老夫搬出太阿殿,除非老夫死了。” 小勾无奈:“我早知道你们不肯,也一定会误解我的意思,这都是命吧……” “你说,是谁要南宫家的命?” “我,如何?” 小勾知道说不清,干脆自己承认,免得又费口舌。 南宫云哈哈怒道:“我早就知道你故意找碴,过了今夜,你就会知道太阿殿就是你的阎王殿……” 小勾摆摆手,故作千愁万绪:“辛苦无人知,也不跟你们多扯废话,最后问你们一句: 走不走?” 南宫云以狂笑回答。 “那我只好动手了。” “抓住他……” 南宫云心知小勾要动手,立即抢先机喝令手下攻击。 十张巨网同时张开,或四面八方同时围来,或抛向空中连结,形成密封鸟笼般,罩了过来。 小勾一点也不惊慌:“凭那张网,也想困住我?也不问我带来什么武器。” 南宫云厉笑:“就算四把宝剑到手,你也难逃巨网。” “我只要一颗弹珠就行了。” 小勾忽而从腰间口袋抓出一颗黑色弹珠,大小如牛眼,他志不在伤,故而住较少人处扔去。 弹珠撞地,轰然巨响,炸得闷碎地凹,碎石喷飞,吓得前面几名手下趴地避难,南宫家人个个脸色顿变,急退数步。 举网者再不敢走近半步。 小勾轻笑:“四川唐门霹霹弹如何?” 南宫太极喝道:“你敢毁我家园?” 利剑猛抖,他先发制人,抢攻过来,他乃一派宗师,武功自不在话下,虽然小勾两次伤他,都是利用邪门手段,现在不得不拚命,以让小勾无法打出霹霹弹,他致胜机会甚大。 谁知小勾根本不想与他斗,眼看他迎面攻来,喝笑一声,有洞就钻,竟然闪向南宫夫人身边,让南宫太极投鼠忌器,一时攻势受阻。 小勾有了空隙,威力自然产生。 “太极掌门人,何必作困兽之斗,就算你杀了我,还是输定了,因为我早带来大堆人埋伏四周,等着拆你房子,烧你宫殿呢看弹……” 小勾猛抛霹雳弹,他虽不想正面炸人,却又觉得让他们带点儿伤,较能吓阻,火弹尽找对方人群附近抛去,一时炸得他们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小勾突然一声长啸,忽见太阿殿四周丢进无数火把,又见无数瓶罐之类东西乱落,有的还带光影,直如星星满天飞,骤见东西落地,瓶罐碎类,里头装有油类,沾上火花,轰隆隆化成一片火海窜掠高空,简直包含整个太阿殿,无一幸免。 南宫太板瞧得血丝满眼:“你敢,敢毁我太阿殿?” “没办法,烧就烧了……” 小勾又学鬼叫,四面又冲来不少人手,手抓黑球,全往大厅扔去,轰轰暴响,任太阿殿多坚固,不到三秒钟被炸得稀烂,那神震慑气势,地动山摇,早吓得大阿殿上下魂飞魄散,两眼发直。 小勾还未了,又喝道:“杀过来啊,一个也别走脱,炸死他们。” 十数名黑衣人立即冲上来,人未到,弹先掷,有炸弹,有火油弹,小勾亦冲杀过来,腰际火弹个个如玩弹珠砸来,霎时轰轰叭叭,炸得满天满地碎石、火花,更将南宫家人炸得衣衫带火,惊切大叫。 南宫太极实是吓,早忘了那句:要他离开太阿殿,除非杀死他,在亲身受死亡威胁下,以及顾及家人安危,登时下令:“快走,保命要紧。” 护着儿女,逃向大门,十数名高手及太阿殿家丁丫环群群唉叫,像逃亡般拼向大门,各自逃命去了。 “逃哪里去,皇帝门出击,从不留活口……” 小勾追得起兴,不但追出大门,还再追杀三四里,方自呼过瘾,折返太阿殿,心想自己追杀中吼出皇帝门名字,想必对方记在心头,而后若发现此派中人,气势过壮,他们吃不了,自全更小心保命才是。 太阿殿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势之大,冲向半天,映得数里外仍是红光。 一排黑衣蒙面人全站在大门前,这些人全都是神偷临时找来,言明每人十两金子,只负责丢弹弹。 他们虽知太阿殿并不弱,但蒙了脸,又不必打杀,重利之下隧答应了,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们得赶快离去,免得后患无穷。 “剩下五两,来拿吧……” 小勾腰际缠得那么多东西,金子也占了不少,他立即模出来,一人一锭,黑衣人笑哈哈离去,他也高兴走得快,不必泄密,人又轻松。 不到几分钟,人全走光,小勾这才掠向左边山林,神偷和小竹,以及秋封侯早等在那里。 “全部无性命危险,受点儿伤,那是难免的啦……” 秋封侯感伤神情,难得露出感激的笑容,道谢几声。 神偷含笑:“烧得很成功,气势震山河,不过这黑锅恐怕得由你背了。” “小意思啦,人在江湖,难免如此,何况南宫家早与我结了梁子,以后再慢慢算,下一位是轩辕烈,不必那么大动手脚了。” 为了赶时间,他们不作停留,立即起往干将堡。 花了两天两夜时间,已抵庐山附近。 干将堡筑于庐山麓尾,倚山面崖而筑,形势险要。 小勾单枪匹马闯入干将堡,一时引起轰动。 轩辕烈、轩辕书绝跟书羽举剑拦人,发现来者竟是小勾,上次救命之恩,轩辕烈耿耿于心,见着恩人,立即拱手问好,想迎入厅中招待。 小勾即一脸紧张:“不必了,我是有急事而来。” 轩辕烈自知小勾突然而来,必定有事,但也不会如此之急。 “发生何事,少侠如此之急。” “鱼肠宫和太阿殿都被灭去了。” 轩辕家父子闻言,脸色大变。 “当真?”轩辕烈急问。 “嗯,就在这两天,下一个目标就是干将堡,在下特别赶来通知。” “谢少侠。” 轩辕书绝问:“对方是谁?” “黑衣蒙面,手段毒辣,据我所察,是最近出现的皇帝门。” “这是什么帮派?” “全是恶人所组成,上次堡主遇上的四魔,也是皇帝门手下。” 轩辕烈感到头疼:“若四魔联手,再加上本门宝剑已失,根本不是其对手。” “所以在下才赶来,堡主能躲就躲,别作无谓的牺牲。” “看来只好先避一下了。” 轩辕书绝问:“鱼肠宫的人全部罗难?” 他害怕听到心上人秋雨死去之消息。 小勾道:“好像避开了,现场找不到秋家儿女的尸体。” 轩辕书绝心头稍安。 小勾又道:“皇帝门一向赶尽杀绝,堡主若不避开,没有必要,别露身份,还有,你在离开之前,最好制造一些假象,以免他们起疑。” “是何假象?” “诈死啊,或者是另有仇家杀了你们……我看这样好了,你们先走人,我烧你几间房子如何?” 轩辕烈当机立断:“好,就这么办,少侠,有劳你了。” 为了儿女及家丁的安全,他立即通知下去,要他们收拾细软,而且愈快愈好,干将堡平日训练有素,不到盎茶工夫,已收抬差不多。 “少侠,老夫先走一步,来日再见。” 轩辕烈似早留有退路,井然不乱地引领手下离去,临行前交待南北两院厅堂都可以烧。 小勾也不客气,引来火把,烧它几间,还将其它地方门窗捣碎不少。 至于血迹,只好杀鸡血以取代,见不着尸首,只好说杀了主人,佣人把主人尸首抬走了。 由于了解轩辕列明理个性,事情进行地很顺利,再次环视干将堡一眼,觉得火势不可能再蔓延,否则烧了如此雄伟城堡,实是可惜,一切觉得妥当,他才安心离去。 行抵庐山脚下,秋封侯、小竹和神偷已等在那里。 小勾自得地将情况说了一遍,秋封侯感激,神偷亦称赞他办得好。 接下来,该是到皇帝门一游的时候了。 “现在可以去见那疯子了吧?”小勾甚感兴趣地说。 本是说好了。 此时秋封侯觉得狄豫,毕竟那疯子不是一般人所能对付了的。 小勾看出他心思,摆手道:“没关系啦,我自有办法。” 神偷甚想知道:“什么办法?” 其实小勾哪来办法,只是想让他们安心罢了,故作神秘一笑:“到时候就知道了。” 神偷问不,也打起哈哈:“希望有效才好。” 小勾催促秋封候:“时间不多啦,咱以前不是说好了,别为我担心,我早有准备啦……” 秋封侯咬咬牙,终也下定决心:“少侠自已小心,纪住,见着他后,千百别多话,他若不高兴,随时会杀人。” “我会斟酌。” 在小勾急于见疯子之下,他们很快上路,神偷和小竹送行一段,也就告别分手。 秋封侯则往不明山区掠去,在途中也说了不少皇帝门的状况,那似乎和当今皇上并无差别,妃子、太子、宰相皆有,小勾听得啧啧称奇,以为要去见皇上一样。 ※※※ 全黑的宫殿,那道曙光仍没投在那张无条小蟠龙的椅子上。 皇帝仍坐在那里,专心地研读九龙秘籍。 秋封侯终于带小勾前来此地。 突见全黑宫殿,他甚是好奇惊讶:“黑殿,黑店,不知是否全坑人?” 秋封侯暗示他,说话声音别太大。 小勾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却仍被若大宏伟宫殿所吸引。 “光是那蟠龙石柱,以尾巴顶到头,少说也有二十丈高,雕一支要花不少时间吧?左两排、右两排,深人里头数百丈,有多少支?” “皇帝最喜欢九十五,名为九五之尊。” “呵呵,这种皇帝倒也特殊。” 小勾笑得并不大声。 然而皇帝却有反应,他似乎甚久未听到笑响,突然大喝:“谁在吵,快自断头……” 秋封侯脸色顿变,才到殿口就得罪皇帝,那还得了?而且还是处死命令。 他为难而惊骇。 从未有人在皇帝命令下活命,除非皇帝又心血来潮。 小勾眉头一皱,细声道:“这小子耳朵倒是挺灵的。” 活声甚小,又相隔百丈,甚是更远,皇帝竟然听到了。 难道是回音,亦或是他耳朵真的如此锐利。 “谁是小子?你骂本王?” 皇帝突然扑来,有若打出炮弹,下不地,上不着天,直冲过来,本是远远一点,突然整个人像庞然大物撞来。 秋封侯大骇,呆立半场,他不知道如何反应。 小勾突然打出天蚕勾,在不可能角度下转弯,谁知皇帝武功实在匪夷所思,竟也能转折自如,东窜西掠,追得丝毫不差。 他觉着人影就打,掌风过处,如犁挺扫穴,轰轰乱声,只见蟠龙东倒西歪。 这只是一个照面而已。 眼看疯子就要追过自己,小勾为之心急,大叫:“看弹……” 还好,这两天搞来不少霹雳弹,虽然在太阿殿用去不少,只留一颗当标本,想拆升自行研究,现在悄况危急,先用上它再说。 霹雳弹打出,疯子竟不畏俱,伸手抓去。 他扣力过猛,轰然一声,炸得他倒摔退后。 两旁蟠龙柱碎断两支,小勾以为这下可把他炸死,因为他想任何血肉之躯,怎么能抵得了炸药威力。 谁知这疯子就有能耐。 他被炸得右手五只戒指全碎,袖子更烂,半边衣裤,连同见得着之肌肤,映出斑斑黑点,他竟然无恙。 小勾不得不相信,他当真练了金刚不坏之身。 一炸末死,小勾心头叫糟,把他炸成这梓子,自已岂还会有命在? 他急忙又拿出金元宝,运功压圆,窜向殿顶高梁,喝叫:“你再来呀,我先炸了大梁,让宫殿垮去,再来收拾你。” 邢疯子呆愣愣立在那里,瞧着被自已炸黑的右手,似在冥想:“你练什么武功。” 原来他搞不清那是炸弹,以为是某种武功。 小勾暗自想笑,灵机一转:“炸弹功,怎么梓,滋味好受吧?” 皇帝喝叫:“不好受,快下来,把功夫教我。” 小勾当然不肯下来,若有第二颗霹雳弹倒也罢了,现在连家伙都没有,还要什么。 他哈哈大笑:“你是谁?叫我下去就下去。” “你敢不听本王的活?” “我还听奶的香蕉皮呢……” “本王不吃香蕉,快下来──”皇帝暴跳如雷。“否则杀了你……” “你不杀我,我还想杀你呢……” “你要杀我?”皇帝卧身大笑道:“我是大恶人,你也想杀?” “可我是恶人中的恶人。” “你有多恶?” “逢人就杀,尤其是你。” “你敢……” 皇帝咕哈厉笑,突然暴射小勾,管他什么殿梁被炸的威胁,劈掌就打。 眼看黑影撞来,小勾根本无炸弹可用,暗叫声我命休矣,只好尽所有功力反掌打来,还未冲及七尺,皇帝掌劲千军万马劈至,碎地暴晌,他连人带身幢向屋预,未能撞破屋瓦,倒摔地面,跌得他两眼发直,口角挂血,唉唉痛叫。 疯子皇帝感到意外,他怎么不堪一由?身休直立不动地滑向小勾。 “你的炸弹功呢?怎么不用?” “用你的头,炸弹功一天只能用一次,刚才完了,别在还有个屁用。” “教本王,我可以改良。” “要教,也要等我伤好了以后。” 皇帝狐疑:“你不是要来杀本王,武功这么差?” “是来杀你,也是来救你。” “什么话,说明白?”皇帝喝斥。 小勾瞄眼,装出摇摆样:“皇上不是要当恶人?” “我本来就是恶人。” “这还不够,要当恶人中的恶人。” “本王当然是最后的一个。” “既然如此,就要提防好人随时来暗算。” “废话。” “可是,有人敢暗算过你?” “废话”皇帝突然哈哈大笑:“你知通皇帝门的宗旨吧?就是恶中恶,坏中坏,险中险,毒中毒,本王下令。随时欢迎有人暗算我,虽时欢迎相互陷害,如果不死的,才是恶人中的忍人,如道了没有?” 小勾暗自苦笑,看来皇帝门不只这一个疯子,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可是,真的有人暗算皇上?” “这倒没有……哈哈,本王是恶中恶,他们知道必死无疑,所以没人敢暗算。” 小勾显的得意:“我是一个这么大胆的坏人,而且暗算还有点儿成绩呢……” 他也纵声大笑。 皇帝笑声一顿,有点儿怔讶:“你竟然笑得比我大声?” “我当然要笑。” “为什么?” “因为我决定投靠你了,因为你杀不死,我可以随时暗算你。” “你为了要暗算我,才投靠我?” “有何不可,奶是恶人,我也是恶人,看谁恶的厉害。” “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恶不起来。” “你错了,其正的恶人,是不会杀我,这太便宜我了,因为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就像秋封侯,他想救妻子,却救不出,想离开皇帝门又走不掉,这才是最痛苦之事,而我最痛苦就是无法暗算你,哎呀太难受了……” 小勾疯子般叫,十指抓扯头脸,抓出红痕。 皇帝有所悟:“对呀我差点儿忘了,杀掉你,太便宜了。我要你传授炸弹功,然后让你暗算不了我,而活活气死。” “多谢皇上恩赐。” 小勾跪地膜拜,一脸忠诚。 皇帝瞄眼:“本王要杀你,你还敢入门?” 小勾黠笑:“连你,我都敢暗算了,还怕入门?别忘了,本恶人也是又毒又狠。” 皇帝为之纵声大笑:“好,本王收你人门并封你……恶军师,专门负责暗算本王,还有任何人。” “谢吾王万岁万万岁……” 小勾立即嗑头,皇帝狂笑不已。 秋封候暗自嘘了一口气,没想到事情又发展的如此离奇,小勾会安然无恙,而且还赐恶军师。 疯子留人,竟然是为了要暗算自己? 然而想想他本就是疯子,这种决定,也就不足为奇了。 笑声中,小勾猝然一掌捣向皇帝,趁其不备,该能奏效,岂知皇帝武功太高,顿觉有风声逼来,身形直立,连连抽退七尺,躲避掌劲,又飘回来。 小勾呵呵笑道:“吾皇小心啦,小勾随时会暗算你。” 皇帝甚得意:“本王随时等你来暗算。” 他忽然觉得此事是旷事绝作,立即喝令。 “左相、右相给本王过来。” 话声未落,殿外相应两声,立即奔入两人,一位留有八字胡须的中年书生,一位是光头和尚。 两人已注意到现场情况,尤其是皇帝,右手脱袖全黑,还是那么高兴,这是反常现象。 小勾也注意两人,中年书生,一脸秀才样,脸肤白净,却隐含一股深沉,想必攻于心计。 那和尚眼凸眉翘,身躯魁梧,有若凶神恶煞,他心想:“都是恶人堆,自然难得见到善类了。” 皇帝见两人前来,立即哈哈大笑。 左右丞相先拜礼,才注视小勾,发觉他如此年轻,心头微诧。 左相道:“皇上身上黑斑……” “是恶军师炸的,哈哈,他练有秘功,很厉害。” 能让皇帝夸赞的武功,自是错不了,两人不禁对小勾多瞧几眼。 小勾拱手而笑:“两位多多包涵,不必把我当成朋友,我随时会暗算你们。” 他表明了不友善态度,左右丞相为之一愣,随即暗自冷笑。 左丞相道:“皇上奶不知他来历就用他,太危险了。” “越危险越好,本王就是要他危险,这样玩起来才够味。” “他可能会危及皇帝门安危。” “废话否则我要你们两个宰相干什么?你无法管好他就自杀,别来见本王。” 左右丞相立即下跪:“小臣必能管好军师。” “那是你的事立即把殿堂修好,没事别来烦本王……” 皇帝怒轰地吼着,突然转向小勾,笑意已露:“本王要练功去了,好好收拾他们……” 说完,一闪身,射向阳光投射处,从那洞口钻失。 皇帝走了,当然是丞相最大。 左相已冷目瞄向小勾,他那较瘦的脆颊,笑起来全往上吊,凸起的小肉丸似的,下巴显得更尖,更狡诈了。 “你很利害,竟然耍得皇上对你特别开心。” 右丞相声音粗如屠夫:“别太得意,洒家随肘可以宰了你。” 小勾捉谑:“本军师照样可以宰了你们。” 右丞相冷笑:“你知洒家是淮,三十年前宰掉上空老秃驴,下毒害死少林十七条人命,然后奸杀女子不计其数,人称恶佛陀,哼哼数十年来,武林想要拿洒家人头归案,洒家还不是好好地活到现在。” “可惜蹲在人家脚下当应声虫罢了。” “你想找死……” “害怕,我就不会来了。” 左丞相冷道:“老夫出身昆仑派,本姓任,人称毒秀书生,阁下想必所过。” 小勾当然听起,这毒秀书生要比恶佛陀更可怕百倍,暗算师父,夺师妻,奸师女,昆仑一派几乎全灭在他手中,出武林又干下不少桩惨无人性的血案,如今竟然也躲在这里,可见秋封候所言不虚,皇帝门果然聚集了天下大恶人。 “别提往事,丢人现眼,要是行,你也不必躲在这里,还是安心地当你的左丞相,这样会活得久些。” 左丞相道:“别以为老夫不知你来历,你是秋封侯带来的人,他根本杀不了四大剑派之人,只不起是用计想骗皇上罢了,我要说出,你们准死无疑。” 一直默立一旁的秋封伏,脸色顿变,没想到此事仍未瞒住他们,看来已凶多吉少。 小勾虽惊于他们眼线如此之利,这么快就如道消息。 他仍谈笑自如:“以前你说出,恐怕会如此,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左相冷目瞄他,心念一转,忽而笑了起来,这笑声显得和蔼多了。 “其实我们都不是什么好路子,能混在一起也是缘分,在皇帝门,虽说皇帝准许大家相互斗争、陷害,但为了保护整个皇帝门,以及门徒安危,大家都有良好默契,并无真正相互残杀之事发生,对于方才的粗鲁,还请多多见谅。” 他竟然转得如此之快,看来心智果然阴险难测。 小勾捉言道:“你的情绪变化,倒是很快嘛……” 左丞相笑道:“都是一家人,还谈什么彼此,你不犯我,我不犯你,这不是很好四?在下任青云,除了在皇上面前,咱不必来这套如何?” 他点明了小勾只要不惹他,他也愿意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好吧,咱和平相处,在下丁小勾,人称妙贼。” 任青云诧异:“原来你就是盗走少林寺达摩袈裟之人,失敬失敬。” 他连连拱手,小勾也大方接受。 “为了替军师洗尘,今换我做东,为你筵请接风如何?” “谢啦……” 恶佛陀似是不甘,但他见及任青云如此客气,也顾不得翻脸,先弄清楚用意再说,淡淡冷哼一声,未作表示。 随后他和任青云已相继告别。 秋封候急急行前:“少侠,你千百别信他的活,那种人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小勾含笑:“我当然清楚,谁相信他的活,谁就是呆子,但现在不宜撕破脸,我会先下手为强,老疯子已对你没使命,你就先躲起来,一切事情由我处理。” “要是任青云告知皇上,你我该如何是好?” “放心,老疯子虽恶,心智即乱七八糟,现在发怒追杀人,可能一句话就把他变得乐呼呼,我自信能对付得了,倒是你,要小心躲藏,至于夫人之事,我一有机会,就把她救出来。” “一切有劳少侠了。” 秋封侯知道自己留下,帮不上什么忙,甚至会添麻烦,还不如走的好。 在一声道别中,他已感伤离去。 剩下小勾,他得好好计划,如何在恶人堆中活命。 时间离晚宴甚早,小勾四处走走瞧瞧。 这黑殿占地数百丈,除了大殿,恐怕一时也算不完。 行走间,他并未碰上任何怪人,建筑工人倒是不少。 他想方才和疯子打斗,衣衫碎烂不少,不如找工人,换下衣服,再找地方凋息。 功行三周天,醒来已是黑漆一片,抬头望向山区,半山崖上有间神殿,光亮非常,该是宴请处。 他伸伸懒腰,已掠向该殿。 殿中,果然排出长形桌子,前后各一张太师椅,左右各八张,壁上桌上全是烛火,映得全殿亮如白昼,任青云坐在最里头,恶佛陀坐在他对面,两边椅子各坐了六人,衣怪异,色彩不少呢 小勾行至。 任青云已起身岔笑道:“恭消恶军师入坐。” 一出声,左六人,右六人齐往小勾瞧来,见他们长相千奇百怪。 小勾不禁觉得想笑,暗道:“真像动物园。” 他知道,这十二人可能就是十二星相了。 他也打起招呼:“各位好啊……” 十二星相一口同声道:“不好。” “不好,呵呵,我来了,你们就会好啦……” 左边第一位,鼠精已说道:“认识我,稳杠龟。” “这么严重?奶是煞星?” “老大叫何无救,见者无救。” 小勾顿肘想笑,人若老鼠,连名字也怪,他悠笑道:“以后我不想活,再来跟着你拿老鼠药吃。” “药没有,老鼠屎倒很多。” “这更严重啦,不必吃,光吸一口就毙命了。” 接下来…… 牛神,壮如牛,眼如牛,声如牛:“大爷周山奇,江东人氏,人称牛魔王啊……” 小勾想笑:“三七(山奇),呵呵、你的牌准吗?” “不准”他身边的虎爷斥笑:“有我在,一定不准。” “这又为什么?” “因为我叫吴铜规,比何无救更稳。” 小勾快笑岔了气说:“铜规,杠龟,呵呵,更进一步了。” 虎爷一身虎皮,嘴长虎牙,双手粗厚如虎。 第四位妙龄女郎,一头秀发披肩,甩来甩去,风情万种,一身蝉翼黑纱带透明,却媚而不荡,神情则千变万化,乃兔女梦丹丹。 小勾淡笑:“难得发现一位正常之人。” 梦丹丹轻叹:“我更难得你用艺术眼光来看我,唉世上这种人已经不多啦……” 小勾悠笑:“可是我看你……也会很冲功啊……” 梦丹丹脸色一拉:“下流,不跟你说话了。” 头发一甩,其是愤怒。 小勾忙着想知道这些人有何封号,没时间多理梦丹丹,又往龙魔看去。 龙魔长相平平,名孙病,平常病奄奄,偶尔有龙马精神出现,行踪更是难测难寻。 蛇婆已七老八十,名为许林林,脸皮邹得如千百根小油条贴在上面,据说是抹错药而造成,医都医不好,故而见着美女,她就想毁容,手段更是毒辣。 马怪,越杀,一副马脸,长而丑。 第八位可就更吸引他,一头金发,骚得连上衣都不穿,奶奶却是油滑的很,嘴唇涂得又红又血,头戴白花,骚中带傻。 “史脱乐,不就是进口的小白菜?” “没办法,外面混够了,来到中原,却被女人追杀,只好技靠本门啦……” “真是让人同情。”小勾想笑,不禁对他多瞄几眼。 第九位,猴仙,胡来,一一脸猴相。 第十位,野鸡,陆三三,半老徐娘,淫媚得很。 第十一位,疯狗,王咬金,鼻子特大,追踪功夫到家。 最后一位猪八爷,名朱八,肥如猪八戒,看来色眯眯模样。 介绍完毕。 小勾快笑岔了气:“这是什么世界,何五九(元救)、三七(山奇)、吴扛龟(铜规)、冲○○(林林)、六三三(陆三三),呵呵,对对就占了两个,难怪会杠龟,更有梦丹丹、史脱乐,人称艺术的佼佼者,这是什么世界嘛……” 小勾实在想不出,怎会凑得这群怪人? 野鸡笑得媚:“小军师,你还是童子之身吧?今晚来我那里,姑娘包个大红包给你,怎么样?” 疯狗叫好:“老鸡吃嫩鸡咧,天下大消息。” 小勾道:“能进来的,还全是嫩鸡?早在十岁前就被破去啦。” 野鸭觉得可惜:“这年头,年轻人就是憋不住,处男愈来愈难找了。” 羊骚史脱乐道:“在我们国度里,是不容许处男存在的。” 小勾瞄了几眼,干笑说道:“吃板吧,今晚不是来谈童子鸡的。” 任青云道:“不知军师欲坐何处,空余四张椅子,本是四魔坐椅,他们有事在外,故而未能前来。” 十二星相眼神一拉,他们可不希望这小子辈分高出自已。 小勾明白他们的心思,瞧瞧位置,早就容不下另一张椅子,分明是任青云有意整人。 他轻轻一笑:“这里哪有我的座位,我就站吃好了。” 仟青云道:“这怎么好意思?” “难道要宰相让位?我还是站的好,你们表示看看,这决定如何?” 十二星相立即叫好,任青云无话说,只好向小勾说声抱歉,当真不加椅子。 菜立即上来。 恶佛陀邪谑道:“本门名菜,军师你敢吃吗?” “有何不敢。” “最好如此,开菜。” 盖子掀开,长形大盘中放的竟然是一对小孩双掌和双脚。 小勾瞧得两眼翻白,快吐出来。 恶佛陀谑笑:“如何?三步童男,手掌细嫩,肉质甜美,是最好的佐菜,少一岁太软,多一岁太老,就是三岁的最爽口,来一根指头尝尝吧?” 他伸手拈下嫩指,如品山珍般,吃得啧啧有声。 小勾当真呕出东西,两眼发直,十二星相大笑不已,任青云更是谑笑在心。 小勾突然无法忍受,厉吼;“恶人……” 一声暴响,猛射桌上,将餐盘砸向恶佛陀,他一时走避不及,被砸个正,怒火已升,猝然扑杀过来。 小勾再砸长桌,抓起一半边砸恶佛陀,天蚕勾猛打出去,恶佛陀击碎石桌,手掌正往前推,忽而感到刺痛,已被天蚕勾刺中。 他不明究理,猛拉回来,小勾却猛扭,咬呀一声,恶佛陀整个人被揪前飞起,他顿展千斤坠,压往地面,手掌肉吃力不住,被勾子扭去不少,恶佛陀已落地面,不顾鲜血,动身就追。 小勾心知他武功了得,自己硬拚,未必能得胜,早已打出天蚕勾射往外头,一拖拉,人如流星射去。 恶佛陀虽追出,却也慢了一步。 任青云和十二星相追出看热闹,始发现小勾逃向万丈深渊,以勾线坠身,任由恶佛陀追喊,根本拿他没办法。 一眨眼,小勾已不知逃向何地。 “被洒家见首,准抽奶的筋……” 恶佛陀厉吼几声,右掌心疼痛难挨,方自放弃追人自行料理。 猪八爷已开口:“军师爷有一套,将来有出息。” 牛神捉笑:“他不吃人肉,难道要吃你猪肉不成?” 猪八爸冷笑:“奶的牛肉也不差,煎牛排更够味。” “看看谁煎谁?” 猪牛不合,两人已大打出手,然而每次都平分秋色,只不过多受皮肉之苦而已。 兔女梦丹丹瞪了一眼:“没气质。”已然离去。 她一走,其他人也走光,只留任青云恶佛陀。 “快想办法把他除去,这是祸害。”恕佛陀冷怒地说。 任青云冷笑:“退早全让他偿命,你也真是,莫名其妙地去惹他。” “谁如道他不吃人肉,翻脸又如此之快?” “我也不吃人肉,只有你们这些少数几个喜欢,他连皇帝都敢暗算,还怕你什么丞相不成?” “家非抽他的筋,剥他的皮,切他肉来吃不可。” “你若行,我倒省事了,回去吧,小心那小子再来暗算。” 恶佛陀悻悻离去。 任青云瞄着天际,思考一阵,露出淡淡黠笑,也消失夜空中。 小勾跳落深渊,找机会又逃回神殿,因为他不知要往哪里,只好回来原地,一方面可栖身,一方面也可利用疯子淫威,慑住他们,免得突遭暗算。 他找了隐秘处,躺了下来,心想先休息,等天亮再说。 他瞧着那些被打断的石柱,现在都恢复原状,不得不佩服那些工人的效率。 忽而他看见有人影掠来,再看清楚,原是秋封侯去而复返,小勾立即向他招手。 “宫主怎么又来了?” 秋封侯淡然一笑,飘身而至,手中抓着一大袋东西,交给小勾。 他含笑地道:“你用霹雳弹伤疯子,他要你传授炸弹功,我想你无此弹,耍不出什么名堂,所以赶去向神偷要了一袋,也好让你派上用场。” 小勾欣喜不已,立即接过霹雳弹,呵呵谑笑:“有了它,看那恶佛陀再来找我,就炸得他稀烂。” 秋封侯惊诧:“你得罪他了。” “岂只得罪,他右手差点儿被我揪断呢这些人太残忍了,竟然把三步孩童手掌当成上等料理……” 他把宴席之事大略说了一遍。 秋封侯听得长叹不已:“不错,恶佛陀有些嗜好,现在连十二星相也吃起来,除了羊骚和兔女例外。因为他们认为,若吃猪牛之类的肉,不是在自相残杀?所以才改吃人肉。” “若让他们出现江湖还得了。” 小勾忽而觉得自己有了使命感,岂能容他们作恶? 秋封侯道:“最狡猾的是任青云,他往往杀人不见血。” “我看得出来,对了,你在这里,是住在何处?” 秋封侯这才想到小勾住在宫殿,自是不懂此规榘,遂道:“山区有一大堆宫殿,你若不想生事,找间没人的就可住下,你若要夺他人的。只要抢得过他,自是你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勾又道:“夫人长相如何,要是我救错人,岂不是冤枉。” 秋封侯鞋轻叹:“她左耳垂有颗红痣,长相和秋寒差不多。” 小勾轻笑:“我该想到,她们是母女俩,如此我就容易辨别了,她身在何处? 你可知道?” 秋封侯道:“在另一个禁匠,我没去过,那里住有皇后和太子。” “这有太子?这可好玩了。” “那里被奇门阵式封住,若无门路很难进去。” 小勾自得道:“别的没有,奇门怪书,我看得不少,否则怎会偷尽天下,哪天有门路,必定摸去瞧瞧,有机会当然要救出夫人啦……” “谢少侠,若没事,我先走了。” 小勾再次谢他送来霹雳弹,秋封侯已告别离去。 小勾看看袋中炸弹,足足有三四十颗,他想着,留十颗在身边,其它的安排在此殿高梁上,三十来颗若全部炸去,任由此宫殿如何坚固,也将垮下。 这是破斧沉舟的计策之一。 他立即算妥石柱位置,将霹雳弹藏在屋梁角深处,他记好位置,免得临时要用,找措地方。 一切弄妥,今夜还是暂时睡在这里,有事明天再说。 他就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见得有人逼近,张开眼睛,那要命的疯子皇帝竟然站在他身边对他笑。 小勾惊诧地跳起来,干笑不已。 皇帝冷笑:“你未找到住处?” 口气中好像说小勾未抢得住处,而对他感到无用。 小勾心念一闪,笑道:“皇上误会了,小臣专程在这里等你前来,因为你随时要学炸弹功,对不对?” 皇帝又有了笑意:“没错,快教本王。” “其实这很难学的,但皇上天资聪明,该能悟通,我现在就把心法念一遍。” 小勾立即将所学过的武功秘籍,东念一段,西抄一段,拼拼凑凑,念了一大堆。 皇帝皱眉:“这么复杂?比九龙秘籍还复杂?” “有吗?” “复杂多了。” “其实我也没学全,只好一天用一次啦,首先要聚气成丸,然后再打出去。” 小勾使劲远功,逼得双手发抖,满脸通红,随又拿出一颗霹雳弹,沉道:“我功力不够,只好借重外力,才能大显神威,你看……” 小勾顿时将霹雳弹打向石柱,轰然一响,又把石柱炸断。 皇帝不解:“是弹较厉害,还是功夫?” “练会了,自然是功夫,我只练了一半,要靠弹了,哇好累,今天我又没法练这功夫了。” 小勾喘息不已,当真耗尽功力般地靠在石柱上。 皇帝为之高兴:“本王当然不必靠弹了。” 他伸出右手,运功凝气,一股淡青气体渐渐从掌心逼出,他用功压缩成圆形,倒有些像霹雳弹,他猛打出,那圆形气体撞向石柱,轰然一声,贯穿石柱前面炸出胸袋大洞,后边仍是小洞。 不过这手聚气凝形功力,已让小勾咋舌不已,他立即露出欣羡神情:“好厉害的皇上,一出手就有七成功力,不出半月,这功夫必定学成。” 皇帝得意哈哈大笑:“本王对武功一向一学就会,炸弹功再难,也难不倒本王。” 忽而笑容一敛:“唯有九龙秘籍,本王老是学不会,最让本王生气。” 他激动地抓扯秘籍,若非还有用,早被他撕破了。 小勾对这秘籍亦感兴趣:“皇上是否借小臣瞧瞧?” “不行”皇帝冷眼瞪来,忽又改变主意:“只能看一眼。” 伸手把秘籍交拾小勾,他为何会改变主意,没人知道。 小勾接秘籍,翻开一瞧,这秘籍画了不少龙,就跟他怀中的那块玉盒盖所刻的一样,只差没有题字。 小勾瞧不出所以然,随后又向里头瞧,除了图形,还刻了不少口诀,他已利用智慧,先记下来再说。 大约三十页,少说也有千余句口诀,他很快可以记起,甚至圆形,他一忘形,已仲右手比划。 皇帝见状,立即拖过秘籍,怒道:“你偷学……” 小勾叫道:“皇上都学不会,小臣哪有办法学,只是觉得此武功怪异,忍不住比划而已。” 皇帝冷道:“谅你也学不会。” “谁说的,我学不会,却看出端倪,他这图形如口诀,早指用招不只是双手,还有头脚,甚至肩头都能伤人,你看那龙图形中的形状,像不像人?” 皇帝仔细看去,果然,一条条小龙排列,空白的地方正和人形差不多。 他欣喜不已:“没错,正是人形。” “你再看看每一条龙的变化,这个圆,是不是左右肩头的龙,嘴巴张得特别大? 那表示这段杀招在肩头?” 皇帝更形激动,突然双掌耍如龙腾,待要攻击,立即变化,运劲向肩头,猝有一股劲道从肩井穴冲出,咻然一声,有如剑气,直钻一石柱,那石柱立即被切陷一大凹。 “我想通啦,秘密原来在此……” 皇帝手舞足蹈,百丈宫殿不知转了几圈。 方掠回原处,狂喜说道:“原来此功伤人处在于穴道,如此全身皆可杀人,如刺猥,如千万利剑挂身,难怪九龙真人可以同时用九把剑。” 小勾只是从图形中看出异样,想借此臭盖自已论调不同,见解独到,谁知歪打正。 见着皇帝表演,他也开了眼界,也知道九龙秘籍奥妙在那里。 “皇帝对小臣还满意吧……” 小勾轻笑着。 “当然满意,本王赏你……” 皇帝忽而觉得,他身上除了秘籍,什么也没有。 小勾笑道:“就赏个封号吧,赏我为开门第一大功臣如何?” “好,随你要封什么就封什么。” “皇上呢?自己有何封号?” “没有,有有有,是武林皇帝。” “以前武林皇帝,有不少人做过,并不特殊。” “你替本王取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如何” “自古以来,最独一无二的只有武则天了。” “很好,本王就叫武责天哈哈……连天都能指责,最好了。” 皇帝把小勾话听错,以为他为自己选封号,为了能责天,他欣然接受。 小勾暗自好笑,若他如通武则天是女的,他不知作何感想?他立即拜札。 “小臣三见武则天皇上,万步万岁……” 皇帝笑得更狂,白眉毛抖跳如飞,忽而笑声一敛。 “本王要去练功了。” 咻的一声,又自钻人坐椅上方洞穴。 小勾但觉奇怪,那洞是啥玩意儿,掠入那洞里就可练功? 他也想去瞧瞧。 然而,若让疯子知道,会如何? 他想不了那么多,立即追前,立在阳光处,往上瞧处。 太阳就在上空。 他觉得奇怪,现在还是早晨,怎会有顶直太阳? 再仔细看,他突然发现,太阳光是经过特殊铜镜反光投下。 那是一个深直井洞,且通山顶。 “这么说,宫殿的后半部是在山里头了?” 外头宫殿过高,而且宽敞,若未掠上屋顶,根本看不着。 小勾已如此认定,算好位置,打出天蚕勾,人已无声无息,缓缓上升。 他发现井洞两旁还有几口不算太小的洞穴,有的石门封着,有的却深黑莫测。 忽而他发现右侧洞中有道淡青人影闪过。 “有人?” 小勾当机立断,即刻往那人追去,他并未追得太近,以免被发现。 洞内虽漆黑,但那人似乎不知有人跟踪,走得并不快,小勾要跟他,并不难。 盏茶光景过后,那人已离开一道石门,淡光投来,他一闪即失,小勾追前,往石门一推,自动打开。 他也闪入另一头。 猝然间,映在眼廉的竟然是琼楼玉宇,雕栏玉砌,花园楼台,简直如皇宫。 第九章 阉割之刑 小勾心神一凛:“这莫非是秋封侯所说的殿中殿?” 他有了准备,很快利用地形,潜探过去。 这里安静得吓人,而且空旷,让人有股如临沙漠的压迫感,小勾潜过洗心亭、望春台,直抵沉曲轩。 他忽而发现一名妇人,呆愣愣地坐在轩台前,怔痴痴地瞧〖水中游鱼。 这脸容有点儿熟悉。 小勾再瞧清楚些。 “有点儿像秋寒……冰冷冷的……” 他心头一凛,往妇人左耳瞧去,他更是心惊。 “左耳有红痣,会是秋夫人?” 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勾再瞧向四周,觉得没人,这才潜掠过去。 “秋夫人。” 小勾声音已惊醒夫人,她往回瞧来,是个从未见过的小男孩,不觉惊心。 “你先告拆我,〖是不是秋夫人?” 秋夫人上下打量小勾,表情已恢夏平静:“我是。” 她以为这里除了皇帝门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外人,更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小勾欣喜:“我是秋封侯宫主派来的。” 秋夫人再次动容:“是封侯?” 她有点儿不信。 “秋宫主就在附近,他要我带你出去。” “是吗?”秋夫人轻叹:“都已这么多年了……” “夫人别这么想,宫主一直在想办法。” “他把皇帝打败了?” “没有,可是他一直没放弃。” “我知道,可惜皇帝武功利害,若还活〖,我出去,一样会被捉回来。” “夫人不必如此灰心,就算真的如此。回去见见儿女也是值得。” “剑梧?还有寒儿、雨儿、水儿……” 秋夫人陷入痛苦沉思。 小勾低声道:“他们都很想念你。” “我何尝不是……” 秋夫人目光含泪。 她似乎已被儿女所感动:“我跟你走,你有把握?” “没试过,永远没有机会。” “我们走吧!” 秋夫人已起身,她知道时间宝贵,也不收抬行囊,免得误时。 小勾看她愿意走了,甚是高兴,当下领她,小心翼翼退回山洞中,但觉无异样,才又往回路退去。 夫人虽〖淡青衣裙,黑暗中较为明显,但并未碰上阻碍,甚是顺利地已退回井洞。 那里仍是阳光白亮。 小勾倾耳细听,未觉异样,才打出天蚕勾,将夫人背负于背,快捷往下落,直到地面,才降慢这度,安然落下。 两人又自潜出殿庭,并未有人发现,小勾找出小径速掠出去,过了怪石林,前面迎来一片古松林。 小勾欣喜:“只要过了古松林,就算脱离危险啦。” 秋夫人难得浮出感激的笑容:“多谢少侠相救。” “说不定宫主在外头迎接呢,咱们快走。” 小勾引〖她,逃得更小心,更快。 眼看古松林一大片抛在后头,还差五十丈就要逃开。 那头林匹却投来许多晃动的颜色。 小勾但跪有异:“有埋伏。” 他拉〖秋夫人躲向古松背后,瞧着一阵,很难分辨他们是谁。为了别冒险,他还是决定统开,遂取左侧方位,斜斜潜过去。 忽而,轰轰数声,几颗古松竟然被劈断,狂压撞来。 “不好!” 小勾急忙抽退秋夫人,又撞往另一方向。 外头传出无数冷谑笑声。 “恶军师,你来此不到一天,就敢吃里扒外?” 话声方落,任青云已领着十二星相及恶佛陀挡来。 小勾瞧及任青云淡棕色衣衫,已然想通:“原来引我去找秋夫人的人就是你?” 任青云明黠冷笑:“不措,你不觉得救人,救得太顺利了吗?” “有点几,不过却未想到是你搞的鬼。” “兵不厌诈,你吃亏了。” “我觉得奇怪,你我明明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你怎会坑我?” “在恶人堆里,你还相信别人,其是天真。”恶佛陀谑笑:“天真的可以炖来吃。” “你们嘛,可以炸了吃。” 小勾射出霹雳弹,互取恶佛陀,轰然一声,恶佛陀躲避不及,被炸得遍体鳞伤,当场倒地。 任青云及十二星相惊骇中掠退数丈,不敢近身。 “再赏几颗!” 小勾为争取时间,突又追杀他们,霹雳弹连掷几颗,炸得他们惊心肉跳,几名逃之过慢,已是皮开肉绽。 参天古松,东倒西歪,压压下折。 小勾得以冲破众人,拉〖秋夫人奔逃而去,他想追兵过多,若逃往平坦的道路,自是容易被追〖,只得又往山区遁去。 掠逃数十里,他找到一处险秘的崖面,以天蚕勾“悬身,吊向下边,刚好有个石缝,立即藏身其中。 小勾欣笑:“除非他们是飞鸟,否则根本找不到这地方,再不久,我们就可以脱身了的。” 秋夫人一直沉默〖,只是脸色白了许多,她感激道:“多谢少侠。” “哪里,这是顺手之势。” 小勾要她坐下,自己找地方休息,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千脆闭目养神。 未多久,一阵阵喝叫声传来,由远而近,而后又远离。 小勾心想,说不定他们又折回,故而再等久些,较为安全。 果然,一盏茶光景过去,后有掠空声传来。 “这小子莫非化成烟不成,竟然失踪了?” 是任青云的声音。 猪八爷道:“走了也好,我看他是个麻烦。” 任青云叱叫:“要是让他逃走,皇上责罪下来,我还有命在?不行,非把他找出来不可,疯狗,你的鼻子到底灵不灵?” “灵啊!” “为什么寻不出踪迹?” “都是火药味,很难闻……” 小勾暗自高兴,方才那几颗炸药,终也让对方沾上味道,他正高兴之余,疯狗忽有声音。 “看,是玉簪,秋月头上的,有淡淡的香味。” 秋夫人闻言脸色大变,伸手往头摸去,更是焦心万分,小勾正以询问的眼神送来,秋夫人感伤点头。 “真是〖的?”小勾瘪困地再问一遍。 秋夫人戚心点头:“我不小心遗落了,害了你。” “这时候,说也没用,我不怪你,他们未必能找到这里。” 小勾不愿夫人过于自责,心头却是快苦出水来,他知道任青云必定不肯放过线索,更何况在昨夜,他近曾以用同样方法避开恶佛陀追杀。 果然,任青云冷笑声传来:“他一定躲在悬崖下,他那手吊吊功夫很特殊,正是他逃生本钱。” 疯狗道:“那崖少说也有万丈深,没人下得去。” “下不去就守〖,迟早会逮到他。” 秋夫人闻声,为之惊急:“少侠,你还是把我放了,你自行离开吧!” “放了你,他们也饶不了我,夫人别担心,还有机会。” 小勾立即往深崖探去,准备背着秋夫人再逃往崖底。 突然,一声厉叫传来:“谁敢背叛本王?” 原是武则天皇帝赶来,他怒气满脸,一道电光般射向任青云,又追问一句。 任青云但觉奇怪,自己并未通知,他怎会知晓,就算爆炸声,他也只会问: “出了何事?为何知道有人叛逃?” 回答他的话都不能过慢。 任青云立即说道:“是恶军师。” “右相说过了,本王不信。” 任青云闻言方知是右相恶佛陀,可能受重伤,不甘心而转回黑殿告知,以能报此仇。 他立即回答:“确实是恶军师,他还带走秋月夫人。” “我不信。” 虽说不信,武则天皇帝还是冲下高崖,喝吼不已:“恶军师你敢背叛本王?” 小勾闻声,心知要糟:“这老魔头怎么赶来,我完了。” 顾不得再慢慢下坠,猛扯落天蚕勾,如断线风筝,直坠而下。 秋夫人吓得紧闭眼睛,其希望此事从未发生过。 谁知,小勾坠得快,武则天追得更快,有若小流星被大流星给追撞,咻地一声,武则天追过两人,凌空伸手,猛吸住两人,他两脚猛蹬,插入崖壁,三人坠势为之顿停。 他吼道:“你为何敢背叛本王?” 小勾干笑:“皇上不是说,本门弟子随时可以离开?” “不错,逮到却要分尸,何况本王没叫你背叛。” “奇怪,背叛也要你通知?” “当然。”武则天转瞪秋夫人,怒吼:“是不是你诱拐他背叛。” 他掐住秋夫人脖子,掐得她满脸涨红,哪能说得出话? 小勾见状,干脆抓出一颗霹雳弹。猛往他双脚下崖面炸去,如此可以阻止他杀了秋夫人。霹房弹方打出,武则天顿时感觉,叱喝:“你炸本王?” 来不及多说,轰然一声,地动山摇,崖壁被炸出窟隆,碎石乱弹,武则天虽及时抽腿,仍被炸弹余威打中,连鞋带裤管全都被炸烂。 三人又往下坠。 武则天大怒,换焰小勾脖子:“你想炸死本王?我杀了你!” 他掐得小勾吐舌翻眼,就快咽了气。 不知怎么? 武则天又心软:“不行,你还没把炸弹功教全,该死。” 他猛蹬双腿,抵向崖壁,人如冲天炮般直冲而上,只换雨次脚,人已冲出崖面,反手将两人丢向地面。 任青云见着小勾,这才安心,终于将人逮回。 小勾咽喉,猛咳几声,气息才平顺下来,秋夫人则默默坐在地上,虽然一脸悲切神情,她都一向少话。 武则天厉吼:“恶军师你该当何罪?” 这疯子没有一拳打死背叛者,而如此的问罪,倒是头一遭,任青云和十二星相都为之一怔。 小勾摊摊手:“你爱怎么亦就怎么亦,反正我懒得理你了。” 任青云截口道:“禀皇上,背叛者咳一律处死才对。” “闭嘴,没你们的事。” 武则天一掌扫得任青云连退数步,胸口沉闷,差点儿受伤,他不敢再多言。 小勾谑笑不已:“禀皇上,是左丞相用计暗算我,害我背叛您的。” 武则天一愣:“会有这种事?” 任青云脸色更是铁青,没想到小勾会反咬他一口! 小勾说道:“左丞相明知道小臣和秋封侯交情不错,所以就设计将我引到秋夫人住处,他知道小臣最重感情,看到夫人,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救人,结果小臣就上当了,才犯下此罪的。” 任青云顾不得武则天命令,叱道:“他胡说!” “我会胡说?那秘洞如此隐秘,没人引导,我怎么能找得到秋夫人?” “皇上千方别相信,他混进皇帝门,目的就是想破坏本门。” “皇上明鉴,他套小臣背叛,原是眼红小臣官职升得快,退早全把他挤掉,他才出此恶汁,想分裂皇上跟小臣的感情。” “你敢信口雌黄?” “你敢血口喷人?” 小勾和任青云大吵起来,骂得狗血淋头。 武则天自是无法分辨两人在骂什么,只是被吵烦了,吼道:“住口,两入通通有罪,恶军师阉掉当太监,左丞相自断一臂。” 小勾和任青云为之一愣,这处罚比砍头好不了多少。 武则天冷道:“这是看在你们有功旁的份上,否则早就分尸了。” 小勾苦笑:“皇上您阉了小臣,小臣以后如何见人。” “你怕什么,本王为了练童子功,早就想阉了自己,而且阉了以后,还可留在本王身边,比断臂还好。” “那小臣跟宰相交换,愿自断一臂。” “不行,哪有丞相是太监的?” “还不快执行。”武则天反瞪任青云。 要他立即砍手。 任青云一脸恐惧和不甘,没想到欲整人,反害了自己。 眼看这疯子逼得如此之急,为了保命,他当真抽出了利刀,往左臂砍去。 呃地闷哼,一条左臂被活生生砍下,血流如柱,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勉强伸指戳住穴道,预止血流过多。 他怒瞪小勾,冷笑:“换你,阉了吧!” 利刀猛抛,就插在小勾下裆处。 小勾为之叫苦,那家伙真狠,当真砍下了手臂,非要自己当太监,看来卵蛋不保了。 他苦脸道:“禀皇上,砍手事小,一砍就没事,但阉卵蛋可是很严重的,因为这么一阉,小臣从此断子绝孙,好残忍啊,而且宫中有宫中的规矩,阉割之前,一定要净身三天,反正都要阉了,您就答应小臣这个请求吧?” 武则天不解:“皇宫真有这回事?” “当然,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好吧,我既然是皇帝,自该遵照宫中规矩。” “多谢皇上恩赐。” 任青云为之心急:“禀皇上,恶军师可能想机会再脱逃,请皇上准许小臣看住他,并亲自实行宫刑。” “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勾道:“皇上,小臣反对,因为他阉了小臣,必定会损坏小的命根子,害得小臣下辈子还是不能传宗接代,小臣希望别人来阉,也不愿让他碰〖那玩意儿。” “你毛病真多。” “皇上不允许,小臣只好自杀了事。” “你威胁本王?” “不敢,只是不想活了。” “好吧,就由别人阉,左丞相亲自检查。” 任青云争不到亲自动手,但能亲自检查,照样能亲眼证实他受刑,这才泄了不少怨气哩! 他领了旨意,瞪向小勾:“〖以此以后,绝子绝孙吧!” 小勾讪笑:“我会如你所愿的。” 武则天冷道:“阉了以后要听话,若再乱来,本王金砍断你的双腿,让你永远也走不掉。” “小臣尊旨。” 武则天这才掠身离去。 他一走,任青云立即下令,十二星相来了四五人,将小勾武功封去,捆住绳索,和秋夫人同时押往另一座宫庭。 行走中,野鸡陆三三一直道可惜:“小冤家,你把握这三天,姑娘陪你渡过这么一生最完美时刻如何?” 小勾苦笑:“我想到那东西要掉下来,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兔女梦丹丹道:“这是不人道的,我为艺术而牺牲,你又为什么牺牲呢?” “为了害人而牺牲。”小勾苦笑地回答。 任青云瞧〖脱离身上的左手,怒火更是高涨,这仇岂可不报? 小勾被送到那所谓的宫廷,一切都和皇官差不多。 他要进行宫刑,故而被关在一间石室,里头冰冷冷的,还带点儿腥味,甚是难闻。 石室中央有个手术台,亦是石板所造,睡在上面,比睡在棺材里让人扣心。 来了一位小太监,送板的,十二三岁,长得还算清秀,他有趣地注视小勾,时而露出笑意。 小勾边吃板,边瞄向他。 “小公公贵姓啊?” “我没姓叫来喜。” “来喜,那你不是中原最后一个太监?” 来喜短笑:“我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三天后,你一定排在我后面。” 小勾苦笑着,往下体看去:“痛不痛?” “痛啊,我足足叫了七八天,才适过来。” “你为何被阉?” “不清楚。” 小勾想笑:“岂有此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清楚?” “没办法啊,我七岁就被捉来阉掉,我哪知道什么原因呢?” 小勾想想,也有道理,在皇帝门什么疯子都有。 “你也是个可伶人,这么小就遭到毒刑,你恨不恨他们呢?” “刚开始会,现在不会了,有吃有穿,生活安定。” “你家穷?” “我是孤儿,流狼街头的。” “这也难怪你合习惯,我就不一样了,我有万贯家财,有全国最大室窟,光是明珠就有十几斗,金山好几堆,可惜现在都不能享福了。” 来喜睁大眼珠:“〖是富家子弟哦!” “比富家子弟更有钱。” “是王公贵族?” “差多差多,再高些。” “是王公世子?” “还要再高一点儿。” “这……这……”来喜显得激动:“你是……是……太子?” “不错,而且是正位的东宫太子……” “怎么办……怎么办……这里也有东宫太子……” 来喜惊中带喜,喜中带忧,他虽然待在宫廷里,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小宫廷,外边还有更大的宫廷,如果能到那边去,想必更威风,这些事,他只是偶示想想而已,因为他根本走不出这皇宫,再说走出去,那边皇宫也未必会收容他。 可是现在来了个真太子,情况就不同了。 小勾看他有反应了。 随即又叹息:“我也是莫名其妙被捉来的,他们说要把我阉了,以绝皇派血统,如此他们就可以纂位,可是凭他们这几个人,怎能跟我父王相比?如果父王知道我被困在此,只要派出一师兵马,保怔把此宫殿踏平,唉!可惜我等不到那时候了。” 来喜虽高兴,但想及处境,也收起了笑容:“我虽然很想帮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可想……” “我知道……我并不想要你带我脱逃,我只想好过些。” “这我倒能照料您,要你变成公公之后。” “能不能不陶卵蛋?” “恐怕不行,就算刘伯肯,任丞相也要亲自检查,过不了关。” “刘伯是谁?” “负责本门去势的老头,你的手术该是他动手。” “你跟他说说看,要他小心些,让我不痛,我就给他一万两银子。” “这么多?”来喜眼睛一亮:“我一个月只能领到三两银子,不到三天就输去了。” 第十章 大闹贵妃殿 小勾从怀中抓出仅有的三锭元宝,交给来喜:“你先收两锭,一锭送给刘伯,可惜银票不能用,我暂时拿不出钱……” 来喜早被黄澄澄元宝给吸引,当太监对女人没兴趣,唯独对钱财最是动心,现在一看就是五十两元宝,够他赚上好几年,又听小勾要送自己,一张嘴巴笑不合口,忽又听及银票,更是心动。 “银票也行,虽然在宫里,但一切跟你的皇宫一样,银票是可以换银子的。” “怎么换?” “小张的可以立即兑现,大张的可以托人出宫换,再付点儿车马费给他即可。” “你不怕他吃了?” “不会,他得拿命来抵。” 小勾想想亦有道理,以武则天心性,他自对人命一点儿都不在乎。 当下又抓出几张银票,交给来喜:“就送给你与刘伯平分吧,反正我也用不?。” 来喜接过手,打开看看,不禁尖叫:“一万两?五千两?还有那么多?” 小勾道:“其中一万两是黄金,你们分了吧。” 来喜呆愣愣地坐在地上,好久才醒过神来:“小王爷你的银票该不是假的吧?” “太子的票,岂会假的,你先去打听,如果假的,你不理我也就是了,若是真的,你可要好好藏好,别让人看出来,否则你我都不好受。” 来喜想想也对,打听一下不就明白了,于是发财梦又涌上心头。 “这些银票若全部兑现,少说也有十余万两银子,呵呵,可还了赌债,还可过一辈子舒服日子?” 小勾含笑:“能看到你高兴,我也很开心。” 来喜欣喜:“你给了我们那么多,你不留一点儿?” “不必了,反正我也没用,再说,我要钱,叫人去搬就有了,如果更急,再跟你借一下就行了,你该会借我吧?” “当然,当然,你对我那么好,我当然会帮你。” “那我先谢过了。” 小勾想拜体,来喜却忙下跪:“小王爷千万别折煞奴才,你虽受困,但毕竟是龙派的血统,小的不敢接您大体。” “那怎么可以,以后我们还是同事呢?” 来喜想了想:“这样好了,有人在场,你我就如同兄弟,没人在场,奴才还是称您王爷呢。” “这样也好。” 来喜立即将餐菜收起来,急忙说道:“小王爷怎么能吃这种东酉?奴才这就叫厨房弄点儿大餐。” “不好吧,他们可能会发现。” “管它什么,里面跟外面不同,只要有钱,叫他煮自己卵蛋,他都有,奴才走啦,马上就来。” 来喜一手抓?银票,一手提?餐篮,径自离去。 小勾虽觉得想笑,在里头,银两竟然也那么有用,然而,想起任青云要亲自检查,他就大失所望,要买通刘伯,似乎不太可能。 毕竟性命还是比银两来得重要。 他仍然为?自己卵蛋争取生存机会而伤脑筋。 未多久。 来喜又提来一大篮香喷喷的东西,满脸笑容地溜进来。 第一句话,不是招呼小勾,而是:“小王爷,那些银票都是真的,见票即付,您没骗奴才。” 小勾含笑:“当然,否则我就欺骗你了。” “小王爷言重啦,来,快快用餐,鱼翅燕窝,熊掌,雀舌都有,您趁热吃了。” 他端出热腾腾的东西,还加了美酒,小勾也不客气,开始品尝,味道果然不差于名厨料理。 进食中,来喜又道:“小王爷,您的事,奴才已告知刘伯,我给他那一万两银票,他十分感动,于是想过来跟您聊聊,也好想个好方法。” 小勾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东西吃到一半,立即停下,追问:“他何时会来?” “你急?见他,奴才这就去叫。” 来喜兴冲冲往外跑去,只听得外面他的叫声:“刘伯快来啊!”他又溜了进来,可见刘伯早已赶来。 来喜未来得及说话,刘伯已进入石室,五十上下,身材适中,留小平头,一身青布衣,立即拜体:“可是当今小王爷吧?” 小勾看他一副并不得志的模样,和自已想的有些差别,但想及专门做这行的,也没有多少生意上门,除了自己身受其害,否则又怎会跟他拉上关系。 他含笑拱手:“刘伯,一切看你了。” 刘伯干咳几声:“小王爷落难于此,奴才本该舍命相救,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小王爷见谅。” “我没怪你们,只希望……” “来喜已告诉奴才,放心,奴才必定让小王爷感觉不出痛苦。” “一切就靠刘伯了,事成之后,我再重重赏你。” “多谢小王爷赏赐。” “来,一起喝酒吧!” 刘伯本是不肯,然而在小勾力邀之下,终也喝上几杯,有了酒伴,双方喝起来就起兴多了。 如此一有机会,三人就凑在一起饮酒聊天-三天下来三人已混得如亲兄弟,好哥俩,几乎忘了还有大刑要受。 眼看明天清晨就要受刑,三人仍自大喝小叫。 “没问题,一切包在奴才身上。” “没问题,奴才一定全力配合。” “要保密啊!” “没问题!” 似乎一切都没“问题”? 却不知小勾能否免去阉割之刑。 直到三更,来喜和刘伯方自信心十足离去。 小勾独自留在石室,望?那张石床,脸色变化无常,似哀伤,他似无奈,还带点儿?笑和捉黠。 终于…… 五更鸡啼。 天己吐白。 小勾已被绑在石床上,双脚张开架高,脚跟扣有粗皮带,双手也分别扣在石床上,为了挣扎过巨而晃动生痛,腰部也缠了足足一尺宽皮带,勒得小勾动弹不得,然后罩上一层白布。 此时小勾有若待宰的羔羊。 刘伯则在一边磨刀,他也准备了清水,药物及白布。 看样子,小勾还是免不了要被阉割。 五时三刻已到。 任青云和恶佛陀已走进石室,两人脸色虽苍白,却露?奸黠冷笑。 任青云左袖已空,肩头包?白布,血迹仍然渗透,恶佛陀除了衣裤遮处,全上了药,红红紫紫,有若七彩人,他伤势未痊,行路晃来晃去,他却不肯放弃这报仇的好机会,抱伤赶来查验。 任青云靠向小勾,幸灾乐祸地说道:“别指望皇上会突然放了你,因为我已把他支开,你认命吧!” 恶佛陀冷笑:“过了今天,天下又少了一个男人,小娘们,今后你就在女人堆混吧!” 他伸手猛打小勾脸颊,小勾突然吐他一脸口水,谑笑:“我变成女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大花脸。” 恶佛陀怒道:“你敢吐我,咱家揍死你。” 他出掌就想揍。 任青云立即拦下他:“右丞相别冲动,这小子能舌翻莲花,若受了伤,难保不会到皇上那里告状,你我又得吃亏,一切事等过了今天再说。” 恶佛陀这才想到任青云手臂是怎么断的,硬将手掌搬回,咤喝道:“咱家以后要你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以后再说吧,为了报仇,我宁可当太监,也得取得皇上的相信,然后再整死你们。” 任青云与恶佛陀闻言,脸色顿变,小勾的能耐,他俩可说是有目共睹,若真的如此,岂不纵虎归山。 “这小子留不得!” 恶佛陀想下杀手。 任青云却不言不语,心想若恶佛陀杀了他,岂不替自己解决了问题。 小勾冷笑:“要杀我,也得让我把炸弹功传给皇上再说,现在杀了我,你们也死得更快。” 任青云立即想到那天崖上,皇上即说过要小勾传武功,否则他早毙命。 现在若让他死了,自己硬要监视行刑,罪责必定难逃,他不敢冒这个险,才又阻止了恶佛陀。 “右相,还是等他过了今日再说,以后机会多得是。” 恶佛陀也不笨,方才任青云不声张,他可记得清清楚楚,代罪羔羊之事他不做。 便恨恨地咬牙:“让你痛苦的死,一掌劈了你,太便宜了!快行刑。” 恶佛陀招向刘伯,他己拿?利刀走过来,往小勾下体行去。 任青云和恶佛陀则退于一边,亲自监督。 刘伯道:“两位宰相,可否避开,如此观看,对你们不好。” 谣传,看宫刑,将来亦会绝子绝孙。 然而两人却不理。 恶佛陀喝叫:“快行刑,罗嗦什么。” 刘伯无耐,已往小勾下体摸去。 小勾吓得一身冷汗:“小心啊,别弄病了,哎呀,我快拉出来了,我怕呀,快拉快拉,快啊……” 他没命尖叫,看得任青云和恶佛陀恶笑不已。 猝然间,小勾已吓出屎尿,恶臭难闻。 刘伯捏?鼻子,闪过一边,抱怨地叫道:“这么臭,你忍一下嘛,我不会弄痛你的。” “我怕啊……啊啊啊,又拉了……” 屎尿流往地面,更形发臭。 任青云和恶佛陀已待不了,冷哼?,不敢喘息。 “妈的,堂堂宰相,来此闻他屎尿味?” 恶佛陀感到不是滋味,已催促任青云到外面,待行刑完毕,再来检查不迟。 任青云冷哼:“阉完后,也要弄干净。” 他和恶佛陀这才奔出,守住门口,心想就算小勾挣脱石床,也逃不出此门,两人才张嘴猛吸。 他们终于觉得,新鲜空气是如何的迷人。 在里头,刘伯没有办法,得先拿桶子清理粪便,才再替小勾手术。 “我要下刀啦!” “不要呀,求求您,放了我吧!” “不行,这是圣旨,老夫不敢抗命。” “刘伯行行好,放我走,我给你金山银山。” “你留?吧,再多的钱,没命怎么花?” “求求您,刘伯,刘大恩人……” “以后再说吧,我尽量让你不痛。” 刘伯下刀。 小勾立即尖叫如杀猪:“痛啊……救命啊……” “不痛,马上好了。” “啊呀,啊……啊……” 小勾已痛得晕过去,头一偏,口水横流。 “可怜的小孩……没关系,你不会再痛了……” 刘伯已完成手术,将卵蛋丢人桶中,正想上摇…o任青云和恶佛陀已忍不住撞进来。 见?小勾下体已不见卵蛋,血红一片,两人登时哈哈大笑。 “终于有了报应,东西呢?” 任青云仍想看东西。 刘伯往桶中指去:“沾了东西,只好丢入那里。” 任青云往桶中望去,臭气熏人,黄汤物中,仍见血迹及卵蛋,他这才放心不少。 恶佛陀已抓开布片,想证实他是否用替身,但小勾确实被绑在石床上,他才将布片放回。 笑声更谑地道:“从此世上少了一个男人,皇帝门正需要多收几位太监啊!” 笑声中,任青云和恶佛陀扬长而去。 小勾当真被阉了。 若传出消息,秋寒恐怕就要痛苦一辈子了。 刘伯很快将药物敷向伤口,还插了管子,才又将东西清理干净。 不久。 小勾悠悠醒来,脸色一直苍白?,话声无力:“他们走了吗?” “走了。” “我真的变太监了?” “恐怕是啦!” “以后怎办么?” 小勾想得皱了眉头,还露出怪笑声。 刘伯急忙道:“别笑,这么严重的伤,你还笑得出来?” “不然怎么办?我是在想,一个没卵蛋的太监太子,会是怎么一种局面。” 刘伯也暗露笑意,“小主爷你要接受事实啊!” “不接受行吗?”小勾忽而想笑:“通常阉割太监,都会弄得一身臭吗?” 刘伯干笑:“不会,要先净身,也就是不吃东西。” “原来是昨天吃多了,不过这样也好,臭得那两人没地方逃!” 刘伯苦笑:“奴才也受了累啊!” “换房子吧,总不会还叫我待在这里?” “没这回事,奴才这就替你换地方。” 他费了力气,将皮带解开,抱起小勾,东张西望的怕人知道,方自将小勾抱向一处较为舒服厢房。 不一会儿。 来喜也送药过来。 三人见面,指指点点,骂骂谈谈,终也笑声不断。 一连七天。 小勾伤势己好转,能落地行走,他跳了两下。 “少了那玩意儿,好象轻多了。” 来喜斥笑:“胡扯!” “我其的有这种感觉,而且走路也不会卡卡叫了。” “怎么会卡卡叫?你在发什么?” “我是说正常人走路,两颗卵蛋会相撞而发出声音。” 来喜斥笑:“你那是什么蛋,铁蛋不成?” 小勾干笑:“这就得问刘伯了,不过我想也差不了多少。” “你别再胡扯啦,我先教你公公的礼仪,还有撒尿最好蹲?。” “这岂非变成女的?” “差不多了啦!” 小勾苦笑:“以后上毛坑,再也不能两手插腰,雄风尽失。” “要习惯啊!你最好把自己当女人,这样一切都解决了。” “什么不好当,竟然变太监,衰透了。” “要习惯啊!”来喜总是说这句话。 小勾也无可奈何,苦笑中,来回走了几步,来喜纠正他要扭腰,比较有媚力,小勾骂他儿句也扭起腰走了几步,呵呵笑个不停。 “什么话嘛,真像勾栏院的老鸨子!” “我又没叫你扭得凶啊,算了,这不是三天两天学得会的,我先把宫中情形告诉你。” 小勾不再逗弄,仔细听。 来喜说道:“宫里除了皇上,就只有皇后,太子和贵妃-宰相是住在外面的,东宫娘娘生有一太子,年龄和你差不多。娇贵妃有一男一女,还有一位寒贵妃,没有儿女,三人不合,想必和小王爷宫里一样,都是想争权夺势吧?” “会吗?我父王是正常人,才有人争,现在这个疯子他们争什么?” “也是一样争啊,至于什么,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明白了。” “小太子呢?他喜欢什么?” 来甚暗自窃笑:“喜欢赌啦,奴才本是跟他在一起,后来被娘娘发现两人在一起赌,才把我叫到贵妃那里。” “娇贵妃不也有个小太子?” “哎呀!十岁不到,烦人啊!” “这么说,还是顾太子较划得来了?” “当然,趣味相同嘛。” 小勾轻轻笑道:“你倒是挺有眼光。” 来喜奉承一笑:“其实,待奉你这真太子才是最好,小王爷你的饯,简直比皇后还多哩!” “现在已不是我,是你啊!” 来喜干笑:“这都是你给的,不过小五爷只要想办法从外面弄进来,今后你就最风光了。” “以后再说吧,现在闷得发慌,你去把太子找来,咱赌几把!” “好啊,奴才现在就去。” 说到赌,来喜精神就来,立即飞跑出去,没多久,己带来一位衣冠堂堂,黑发白眉的少年。 小勾见到他那道眉毛,心头想笑。 “小太子你的眉毛怎会发白,跟你爹一样,是不是种上去的?” 小太子瞄眼:“你是谁,说活很奇怪,眉毛又怎么能种呢?” 来喜细声道:“他脑袋不怎么灵光,你的话,他不能听懂。” 难道呆的人一定会胖吗? “小太子正是如此,营养良好,身躯胖嘟嘟,还好肚子没长出来,否则又是一只小白猪了。” 小勾自然看得出来,轻轻一笑:“眉毛当然能种,是你爹、帮你种的,我也是用种的,来喜的也是。” “真有这么回事?” 小太子问向来喜,来喜立即点头:“没错,大家的眉毛都是用种的。” “既然如此,不必理他,我们玩银子吧!” 小太子抓出一大堆细细块块碎银,想是他娘给他的零用钱。 来喜也抓出不少碎银,准备大干一场。 小勾把银子交给来喜,口袋剩下几文饯,也凑合?玩。 小太子见他只有铜板,叫道:“你那么少钱,怎么能跟我玩?” 来喜见状,立即抓来一把给小勾,却被他推回去。 小勾笑道:“贿博是要来赢饯,带什么银子?” 小太子道:“可是你输了呢,用什么赔?” “你做庄,我们押宝,不就成了。” “好吧,你输了,我再跟来喜玩。” 三人立即围向桌边,来喜拿出骰子,还有大碗,交给小太子。 “押大小的如何?” 小太子说道。 小勾自是点头:“随你,我押大。” 几个铜板往左边放。 骰子开出,一个四,一个六,十点,算大。 小太子道:“怎么赔?” “你再耍两把就赔你一锭银子好了。” “好吧!” 小太子又再耍。 来喜却觉得奇怪,细声道:“你认为一定大?连铜板都不动。” 小勾点头:“当然大,你没看到,在这里我最大?” 来喜半信半疑。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一连三个大,小太子不得不赔他银两。 来喜百思不解,骰子是自己带来的,有无作假,自己清楚得很,这是透?邪门。 小太子赔了银子。 小勾仍是不动,押大。 来喜更奇:“你当真还押大?” “你不信,可押小啊?” 来喜没这个胆子,先瞧瞧情况再说。 小太子不信邪,又要争了,两个五,又是大。 “怎会这样呢?怎会都是大呢”小太子有些手软了。 小勾笑道:“天助我也,说大就大,再大。” 小太子已急出冷汗,不敢再耍。 来喜道:“太子爷怕什么,都己四次大,这次他一定会输,你再耍一次看看。” “可是再输,银子就要赔光了。” “试试嘛……输光,我借你。” “好吧!” 小太子一脸不安,还是拿起骰子,往碗丢去。 来喜竟然抓一把银子押向大。 小太子急道:“你叫我耍,你还押大?” 来喜笑道:“让你翻本有机会,骰子刚落下,谁也不吃亏嘛!” “可是,我怕啊……” 怕也没用,散子已快转停,一颗三点,另一颗见红,像是一点,就快落定。 来喜为之尖叫:“别停,别停,再转啊!” 小太子却大为激动,脑袋伸大腕里,直叫?,眼看就落地一点,他激动地叫?。 “哈哈,四点,我赢啦!” 来喜泄气不己:“我就知道不该下大,全输。” 骰子本就快落定三点和一点,谁知他那句“我赢啦”叫得太大声,口水连气冲向碗里,骰子一吹又动了,来个大翻身,一颗四,一颗五,变九点。 小太子傻了眼:“不算不算,我不小心喊得太大声……” 来喜起死回生,哪能不让他算数,叫道:“太子爷你可要讲信用,耍骰子的是你,而且骰子也还没停妥,还有点儿晃动,你自己要凑前大喊,怪不了谁,要是我做庄,你肯不算吗?快赔快赔,否则以后不跟你赌了。” 小太子想到没得赌,这比输钱还难过,不得己,只好自认倒霉。 “赔你就是,可是赔了就没得玩了。” 他依依不舍地将银子推给两人,来喜沉溺于偷鸡成功之喜悦中,银子数个不停把方才愿意借银子的话给忘了。 小勾则落落大方:“太子爷,我借你银子,但你要把外袍拿来抵押。” “没问题。” 只要有得玩,小太子哪会留得了外衣,立即脱下,换了银子,不信邪地又做庄。 小勾未再一直押大,换换方式,大小通下,有赚有赔,但到头来,还是小太子输。 来喜只跟?小勾下注,不到两刻钟,已赢得百余两,他从没这么神气过,还以为交上了财神,无往不利了呢! 三人斯杀一个时辰后,小太子已经剩下一条内裤。他已经有了寒意:“怎么办? 两输下去,我就得光?身子回去了。” 小勾眼种捉笑?:“看你手气那么背,内裤又不是名牌,脱下来也抵不了多少银子,不过让你死了这条心也好,就抵个十两银子,你输了,内裤借你穿回去。” 小太子高兴极了,但骰子耍了几把,又输去十两银子,只能干窘的坐在那里。 “能不能让我等到晚上再回去?” 小太子怕人看?,多不好意思。 来喜道:“不行,现在才过了午餐不久,你等到晚上,皇后娘娘找来,我怎么办?” “那我又怎么办?” 小勾瘪笑?:“床单借你吧,罩?身躯,总比露肉好。” 小太子无奈,只好答应,小勾抓下床单,居中扯个缝,套他脑袋,有若披风,小太子想笑又不敢笑,肥肥憨憨地告别两人,己潜出房外,径自回宫去了。 来喜见他走了,忍不住已抽笑起来:“这还像一个太子吗?跟羊骚那什么露的差不多,多露几次,咱就可以发大财了。” 小勾轻笑:“他倒是挺认真的,连床单都穿,呵呵,要是让他娘知道,不知会如何?” “最好不要,否则,我就惨了。” 不一会儿。 远处已传出女人声音道:“你去了哪里?长衫怎会不见了?换上床单?” 来喜闻言,脸色顿变:“糟了,皇后娘娘找来了,你快把衣服收起来,我要走啦!” 抓起银子要逃开,谁知方踏出,一身碧青罗裙的皇后已拉?小太子往这边走来,来喜不得不退回屋内,急得发慌。 “来了,来了,怎么办?” 小勾也靠向窗口,往外瞧,果真瞧见头挂凤钗的女人,他立即将骰子和碗收起来,连同太子衣服丢入床下,自己则躺在床上,等待皇后娘娘前来。 皇后娘娘仍不停咤骂:“你衣服丢了也罢,还光?上身到处跑,披?床单算什么?要是让娇喜娘那婆娘看到,不笑到娘身边来才怪,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赌输了?” “不是。” “那怎会遗失?” “没有遗失,拿去洗了。” “胡说,你中午才穿,怎会拿去洗?就算如此,你披床单,算什么嘛!” “这是最新流行的……” “流行?你也懂得流行,流行穿床单满街跑?你把娘当作什么,不懂世事的呆子?” “是真的……娘……” “别再装疯卖傻,我打听过了,是来喜那个混蛋找你出来,八成是输了,好好一个太子不做,去当一个赌徒,这也罢了,你竟然连裤子都给输光?” “孩儿没输光,还有内裤。” 皇后娘娘顿时逼向儿子,怒不可遏:“你当真去赌了,好啊,老娘教你干百遍,你就是不听,想死啦!” 折下路边桂花枝,已往太子抽去,打得他哇哇叫。 他虽然不肯承认,哪知道说溜了嘴,报应自然上身了。 被打疼了,他不得不衰叫:“来喜、来发,快把衣裤还我啊,我娘会打死我了!” “来发”乃小勾自称的太监名,他听到太子爷被揍得可怜,顾不得再躺在床上,起功抓出衣裤,迎门而出,往小太子-去,忍不住想笑:“太子爷快穿回去吧,赌债我不要了,以后抱足银子再来如何?” 小太子惊心肉跳,嘴巴嘘个不停,要小勾别讲赌的事情,然而小勾却全部讲出来了。 皇后娘娘闻言,怒火更炽,竟然有人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冠冕堂堂地谈赌事? 还是个小太监! 她怒斥:“该死的奴才,犯下大错,还敢耍威风,你不想活了?” 小勾道:“爱赌的是你儿子,我只不过是陪他玩,没什么大罪吧?” “赌罪已难恕,你还赢光他衣衫,是何用意?” “他是太子,要以衣服抵债,我们能说什么?” “老娘先收抬你!” 皇后娘娘怒极,一掌劈打过来,她武功不弱,掌劲过处,刷起一阵旋风,震得两旁花树震动不己。 小勾在切去下体后,武功禁制已渐渐除去,现在已恢复七成之多,他自然不怕对方,眼看手掌劈来,来喜为之惊叫,小勾淡笑一声,挺?胸脯,硬挨一掌,只不过退了一步。 皇后娘娘惊诧:“你练过武功?” “练过啊,连皇上都得向我求教呢!” 小勾也不客气,一掌打得她东倒西歪。 来喜大为惊骇:“来发,打不得,她是皇后啊!” “皇后就能乱来?输了饯,照样要还!” 皇后被击退,先是怔楞,不知该如何是好,突又想起什么,欣喜不已:“你就是前几天炸得左丞相一身黑,后来被阉去的恶军师?” “你消息倒是挺灵的?” 皇后立即换来和蔼笑容:“若是你,哀家就找对人了,快快过来,以后就跟在哀家身边好了。” 她转变如此之快,倒让小勾及来喜感到意外。 小勾有意试探她的动机,问道:“在你身边,可有条件?” “无条件,只要陪皇儿玩就可以了。” “包括赌病…! “那是不良习惯,但偶尔玩一下也无妨。” 这话会出自母亲口中,小太子更是不相信。 小勾满头雾水:“你该不会要,我管你这个皇儿吧?” 皇后欣笑:“正是这个意思,你武功高,可指点他,如此哀家就放心多了。” 小勾两次注视皇后,半名徐娘,风韵犹俘,眉毛画得又细又长,眼神闪烁不定,一张嘴巴抽薄而红,让人感觉出那股尖酸味,心想:“在这皇帝门,又怎会有善类存在?” 他也想到,皇后娘娘有意拉拢自己,可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以对付所谓的娇贵妃和寒贵妃。 他故作不知,说道:“娘娘有所不知,小的早被皇上订走了,对于小太子,恐怕无力再照顾。” 皇后闻言,若小勾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以后自有可能立自己儿子登上王位,自己岂不省了不少功夫? 她岔笑道:“没关系,既然皇上要你侍候,你就去吧,以后只要有空,传授皇儿几招即可。” “包括睹功?” “有何不可?说真的,哀家看他每赌必输,时常被娇贵妃两个孩子欺负,才不肯让他赌,你若有办法让他赢,哀家更是高兴,以后就可能看他们披床单。” 小勾有点儿莫名地想笑:“好吧,有机会,一定奉陪。” “还不快谢谢军师?” 皇后拖?胖儿子,压了三个响头,小太子也被逗出笑声。 没想到事情转变如此之大,本来不能赌,摇身一变,就可赌个够。 他还有点儿怀疑是否听错了呢? “快回去换衣服,而且勤练功夫,将来好找娇继武报仇,把他内裤给赢来。” 皇后叱叫,赶?胖嘟嘟回去,临行还万万交代小勾有空要光临宫殿。 来喜见?他们走了,回过头来,不得不佩服小勾,拱手连连:“原来个王爷武功如此之高,奴才失敬了。” 小勾笑道:“少来这一套,我要是武功高,也不会被抓来这里了。” “那不一样,皇上已练了数十年,他武功高是正常,而你才十来岁,假以时日,当然能像皇上那么高。” “你倒是很会拍马屁!” “没有啊,小的是实话实说。”来喜想到什么,问道:“方才那盘赌,一连数次都是大,小王爷是不是暗运真力的结果?” “没有。” “可是怎会如此?你又面不改色?” 小勾讪笑?:“那么点儿银子,就要我面目改色?太少了吧,何况赌博要讲气势,我看过一连十九次都是大的,你信不信?” 来喜咋舌干笑:“赌这玩意儿,真是邪门,想不相信都难。” “知道就好,你先把银子收好,咱去逛逛。” 来喜立即照办,他现在有若找到真主人,连皇后也敢修理,还有何事可怕,何处不可闯? 他威风八面地领在前头。 走过三保殿、七鹊桥、洗心湖,风景秀丽怡人。 小勾却另有目的,想探四周情况及出路,他发现宫廷四周都种满奇异树林,五颜六色,有高有低,询问之下,始知是一种阵势,那些树还含有巨毒呢。 他虽未必怕毒,但外头到底是何局面?在未知之前,硬闯反而是不智之举。 再过去,即是贵妃殿。 里头己传来嘻笑声,有大人,也有小孩。 来喜细声道:“娇贵妃也是凶巴巴,比皇后娘娘更媚,不好应付。” 小勾黠笑:“我在宫里,是专门应付最难应付的解色,开路吧!” 他伸手一切,来喜胆子也大起来。 一脚跨入贵妃殿,里头两名小孩,一男一女,缠?一位浓妆艳抹,媚态天生的少妇耍?。 有人进来,娇贵妃已然发觉,低喝一声:“谁敢胡闯本殿?” 眼晴似能勾魂,此时却带怒意,声音既娇而辣。 小勾邪笑:“这殿又不是你的,我为何不能来?” “放肆!”娇贵妃没见过小勾,自没把他放在眼里,喝得低胸黑罗衫晃动不已,瞪向来喜,怒道:“他是谁?你敢带他来?” 来喜毕竟忌于淫威,——不言:“他是……是……” “新来的公公。” 小勾替他回答,双肩耸了耸,似乎当公公,亦是威风八面。 娇贵妃本想故露媚态,以献本钱,现在闻及公公,什么味道也没有了,脸色一拉,杀机立现:“大胆,小太监也如此娼狂,还不下跪下!” 来喜闻言,叭地下跪,急道:“贵妃娘娘,不关来喜的事。” “我不是叫你,是叫他。” 小勾一脸苦相:“没办法,行行好,我刚阉掉,若是下跪,很痛的。” “你敢抗命?” 又一声“你敢抗命”,两个十岁不到的小鬼,抓?手中利剑,狠猛攻来,男的虽有白眉,但看来并不自然,他本身长得不错,却被训练成凶神恶煞,这么小,眉头就陷出三条深皱纹,一副大人的狡黠相,女的也差不多,还有一对狼牙,口一拌,直如小母狼,看来甚是不舒服。 两人一出手就是杀招,一取咽喉,一取心脏,端的是想要人命。 小勾看两人全无小孩天真无邪气息,又如此心狠手辣,一丝好感也没有,冷笑道:“什么东西,大公公在此,也容得你们嚣张?” 他想伸手去扣剑,第一次竟然滑手,两人功夫不弱,逼得他后退一步,手掌再使劲,抢得男孩手中剑,拨掉女孩利剑,自得一笑,还未说话,那男孩又狠猛扑来。 “把剑还我,不然咬死你。” 男孩张口即往小勾左臂咬去。 娇贯妃一边吆喝:“爱喜,攻他下裆。” 爱喜立即扬抓,一招灵猿采蟠桃,掠了过去。 女人使此招,实在不雅,简直难看。 小勾双腿一夹,封去爱喜招式,怒意已生:“妈的,小畜牲,竟放如此三八。” 右手手臂己被咬?,他突然猛往前惟,撞向男孩嘴齿,哎呀一声,男孩咬人不?,牙齿被撞出血迹,差点儿掉落,他哇哇痛叫,想逃回去。 “回来。” 小勾不肯放人,右手一揽,把两人脖子给扣住,黠笑声已起。 “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还得了,公公今天非教你们当和尚、尼姑不可。” 左手利剑扫来,一一径地往两人头发削去,顿时乱发纷飞,两人脑袋渐秃,哭声四起。 娇贯妃见状,这还得了,气怒交加,没命冲来。 “恶徒,我杀了你……” 她吼得厉害,出招更猛。 小勾却未理她,非得把两小孩头发剃光不可。 眼看娇贵妃手中利剑就要刺小勾胸口,来喜不由得惊叫。 小勾突然一声“回去”,抓?男孩甩向利剑,娇贵妃惊闻乍变,无法收剑,唉呀一声,赶忙脱手,利剑剑落,未刺中男孩,剑锋却划伤男孩的左肩,他哭得更厉害。 娇贵妃已失了魂,切声急叫,撞了过来,想抢下儿子。 小勾可也不放过她,将男孩丢还她,一径扑身过去,谑笑道:“养子不教,母之过,你也难逃当尼姑的命运。” 娇贵妃武功虽不弱,然而又哪是小勾的对手?情急之下,她又担心儿子安危,立即被扑个正?。 她在听及小勾也要剃她头发,再也管不了母爱,尖声急叫,将儿子-向地面,撞得唉呀痛哭,腾出双手想抵抗。 谁知小勾早想到,立即掀她裙子倒盖而上,如布袋般套住她双手,再一绞拉,她两只手已无法自由活动,兀自挣脱,抖如袋中老鼠,也因为小勾掀她黑裙,她下身已光溜溜,只罩?红肚兜,春光为之大泄。 她不断挣扎,双脚乱蹬,美腿扣人,妙处隐隐现现,就连太监来喜,瞧得都快两眼发直。 小勾可无福消受,坐在她肚皮上,压住她双手,利剑猛削她的头发。 “你行啊,也不问问本公公是何来历,我是专冶那些坏贵妃,否则本国江山哪会这么稳定?” “来喜不得不相信,小勾确实有治理坏女人的特殊才能。 “让你做几天尼姑,你就知道什么是剪断三千烦恼丝,看你还凶什么?” 小勾正剃的得意,忽而又有女人声喝来,原是寒贵妃,要比娇贵妃年轻不少,二十余岁,长相甚美,只是两眼吊高,隐隐现出刻薄相。 她无儿女,平常和娇贵妃较好,方才闻及打斗,心知有变,也就提剑追来,突见状况,一剑已攻向小勾。 利剑正取背心,小勾但觉寒气逼人,不得不放下娇贵妃,滚向前头。 寒贵妃一招逼退小勾,冷笑不已:“小混种,也敢在王母娘娘头上动土,归阴去吧。” 她忽然抓出一粒眼大黑东西,往小勾打去。 这玩意儿眼熟得很,小勾心念一闪,不敢硬接,立即又滚数圈,那东西落地,轰地一响,炸出大炕。 小勾惊诧:“你也有霹雳弹?” “是又如何,告诉你无妨,本娘娘出身唐门,这些玩意儿,难不倒我。” 小勾闻言黠笑:“原来你就是三年前嫁给唐门三公子的寒艳红,后来盗走秘方,还把唐家三公子给杀害。” 寒艳红冷笑:“我不想杀他,只是他不肯传我秘方,后来我偷学,他又以门规处理,要断我双手,我当然要拼了,他死了活该。” 小勾谑笑:“你也真会混,混到这里当贵妃?” “我还想杀回唐门呢!” 若以武则天功力,天下已无人能抵抗,唐门自是应付不了。 小勾只有再相信一次,皇帝门内,无一是好人。 他冷笑:“可惜你学的秘方不全,威力差多了!” 小勾突然抓出身上所剩一颗霹雳弹,猛丢过去。 寒艳红冷笑在心里,立即掠退七尺,以为即可躲过其威力。显然她不肯相信小勾的话,谁知霹雳弹猛炸开,轰得地动山摇,威力爆散丈余,寒艳红躲避不及,唉呃一声,被冲得侧摔墙头,掉落地面,脸上已现乌黑斑点。 小勾讪笑:“不信的后果就是当尼姑!” 他也不放过寒艳红,立即扑前,利剑就往她长发剃去。 寒艳红挣扎,可惜靠在墙头,无处可退,被小勾按压于地,还好,并未被掀起裙子。 然而,她前衫裙被炸碎不少,挣扎之下,还是扯破许多,细皮嫩肉忽隐忽现,那副狼狈模样,跟娇贵妃差不了多少。 几剑下来,寒艳红秀发掉落,她怒火攻心,想同归于尽,抓出小霹雳弹,硬往墙头丢砸过去。 轰地一响,墙倒、砖坍,尽往二人下压,小勾顿时惊慌滚身右侧,还好此弹威力较小,炸垮面积不大,小勾滚得快只被碎砖扫及,尽管如此,他还是痛得哇哇叫。 不只是他,寒艳红也没被压死,唉哭呻吟,挣扎地想爬出碎砖堆。 小勾心中只有气:“好,要炸,大家炸个够!” 他摸向腰胸,发现已无霹雳弹,恨恨咬牙,奔前过去,抓住寒艳红双腿,硬把她从砖堆中拖出来,磨得她满脸满手刮伤,小勾抢过她胸口袋子,暗自好笑,这恶女人倒不是不要命,在砖墙压坍之下,还会想到保留此弹,免于被压炸。 他拿出几颗,喝喝大叫道:“你们这些恶婆娘,不知天高,也敢暗算本公公,惹本公公生气,现在就是报应!当什么贵妃,给我当尼姑去!还想住贵妃殿,从今天起改住尼姑庙。” 小霹寓弹猛地四处丢砸,逢墙炸墙,逢人炸人,追得娇贵妃、寒贵妃四处乱转,贵妃殿有若鞭炮乱放。 爆炸声撼慑数里,天地摇动,不及几分钟,贵妃殿几乎被炸平。 来喜见状,早已吓出冷汗,直叫?来发叫(小勾太监名)玩得过火了,他远远地躲在一旁,免得受波及。 狡然间…… 又是红红绿绿,大批人马赶来。 任青莆云领?恶佛陀及十二星相围向贵妃殿,以为出了大事。 然而,他们奔及此,发现又是小勾在作怪,有的己发笑,任青云和恶佛陀则是笑中带谑。 任青云冷谑道:“才当太监几天,就敢犯上,你活不久了。” “活不久没关系,有得玩就好了!” “再玩也少一样。” 任青云暗讽他从此不能玩女人。 “别人不能玩,就玩你。” 小勾怒喝一声,小霹雳弹如雨点落来。 众人吃过这弹药大亏,见状相继逃开,小勾有意追杀任青云,弹药更盯得紧,打得他东躲西藏,狼狈不堪。 “我觉得玩你,比玩女人更过瘾呢!” 一颗投来,又炸得任青云满身黑火药。 如若十二星相联手,小勾万万不是对手,只是他们想看热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勾得已大打出手,威风八面。 忽而,一道白光罩来,猛射小勾,他手中袋子被夺走,小勾一愣,武则天己然定在他身前。 小勾眉头皱了皱,并未躲闪。 武则天双眼一抽,冷道:“你把本王宫殿炸烂了?” 娇贵妃立即告状,眼泪鼻涕全来了:“皇上替妾身做主,他还欺负妾身,还剃了……” 小勾突然大喝:“住嘴,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 他声音比武则天还大,不但把娇贵妃慑住,也把武则天给喊愣。 武则天冷问:“你声音比本王还大?” 小勾道:“对她们那种人,由小臣喊就可以了,皇上万金之躯,岂可乱开口。” 武则天闻言频频点头:“有道理,她们的事,何必本王吼,有失身份。” 寒艳红不甘心,切声暗泣,声音不敢过大:“皇上您看他,炸了贵妃殿,还伤了妄身及二皇儿、小公主。” 小勾一脸苦衷:“皇上原谅,小臣刚手术完,心情不稳定,要发泄情绪,寒贵妃又拿霹雳弹给我,小臣一时忍不住才乱炸的。” 武则天瞪向寒艳红:“你为何拿霹雳弹给他?” “冤枉啊,是他抢我的东西。” “你不拿来?我怎抢得??” “对啊,你不拿来,恶军师到何处去抢?” 寒艳红硬被逼得不知如何解释,恨得牙痒痒,不甘心又斥叫:“他想非礼妾身和娇贵妃,才找到这里,又抢走妾身的东西。” 娇贵妃泪水直流:“他掀开妄身裙衫,还想脱下红肚兜,他非礼我们啊!” 小勾突然哈哈大笑。 武则天斥道:“笑小声点儿,本王听来刺耳。” “对不起,皇上,小臣实在不得不笑。”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贵妃说小臣非礼他们,呵呵,小臣从未听过,太监也会非礼女人,皇上啊,小臣卵蛋都没了,如何非礼人家?” 武则天闻言也哈哈大笑:“对啊,没卵蛋,怎能生小孩子?” 在旁之人,也都笑声不断。 寒贵妃更怒:“他用手非礼!” 小勾讪笑:“笑话,太监侍候娘娘,天经地义,有时难免会碰到身手,这叫非礼?说出去,不被太监笑死才怪?” 响应人:hxh响应时间:05/01/9915:39寒贵妃又想哭诉。 武则天己心烦:“不要吵了,你不要太监侍候,去找宫女来,摸几下有何吃亏?” 寒、娇两贵妃一把苦,一把怨,就是无处可发,恨恨给压了下来。 母亲不行,换儿子哭诉,二太子已泣声:“父王,他把头发给人家剃了,还有母后和妹妹。” 武则天见状,瞪向小勾:“你为何要剃他们脑毛?” 小勾道:“烦死啦!整天叽叽喳喳,吵?要小臣陪?他们玩捉迷藏,小臣不玩,他们就叫,还要告状,实在没空教,小臣堂堂恶军师,有义务替皇上教好他们,干脆理他们光头,让他们当尼姑去修行三个月,等头发长出来,嘴巴也不那么叽叽喳喳了。” 武则天频频点头:“有道理!”突然喝向娇贵妃:“去修技掉那么叽叽喳喳坏习惯,烦死人了!” 娇贵妃等人齐应是,满是怒意地瞪?小勾,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勾知道武则天心思直硬硬,想什么,做什么,他为了学武功,自己又点破他九龙秘籍,对自己已有好感,当然是言听计从,否则自己胆子再大,也不敢为非作歹。 “还要他们吃素!不吃素,心不能清。” 小勾有意试探。 武则天立即喝吼:“立刻吃素!” “还要敲木鱼。” “听到没有?” 娇寒两妃连连应是,再也不敢瞧小勾一眼,免得又有报应上身。 小勾喝得高兴,目光又瞄向十二星相及任青云和恶佛陀。十二星相表情各有好恶,任青云和恶佛陀则避开,纵有千仇万怨,也得过了此刻风头再说。 小勾暗自邪笑,喝得高兴,才向武则天拜礼:“此事已了,请皇上练功去了。” 武则天最中意听这句话,欣喜不已:“炸弹功有点儿成果,但九龙神功似乎更够味,只是有点儿地方老是弄不好,别理他们,快跟本王来!” 说完掠身就走。 小勾向众人招招手,讪笑道:“好自为之啊,没卵蛋的人,情绪是很不稳定的啊!” 得意地耸耸肩,这才离去。 任青云恨得牙痒痒:“迟早非把你宰了不可!” 恶佛陀叱叫:“当了太监,还这么神气!” 猴仙幸灾乐祸:“有了这小子,咱日子就多彩多姿了。” 任青云无耐,只好领?十二星相离去。 他得想个办法对付小勾不可。 现场剩下娇、寒两妃及继武、爱喜两小子,他们实在摘不懂皇上为何对小勾那么好,这实在有些离谱。 若真如此,以后对小勾是恨?还是要巴结? 她俩心头乱糟糟,以后事,以后再说吧! 想到要修行当尼姑,两人又自骂个不停。 这无妄之灾,实在来得冤枉。 一头来喜则已春风满面,他更相信自己找对了主人,以后能一帆风顺了呢。 不但是他,连暗中赶来的皇后娘娘,也觉得自己巴结得不错,才一分手,小勾就把娇、寒贵妃弄去当尼贴,这对她来说他无疑是打了一场大胜仗。 她正准备下一波决斗呢! 第十一章 九龙秘籍 小勾被带到一处练功坪。 此处又如耸高的大石笋,尖头被切平,直耸天际,下面是云层,除了百里外有高峰外,已无任何相临的山峰。 这无疑是最好的练功地点,根本不怕人窥探和打扰。 除了小勾外,武则天从未带别人来过此地。 武则天已迷上九龙秘籍,一上高峰,立即演练,只见他全身要穴,似都能打出气息来。 小勾莫不惊诧此功夫之神妙。 他心想,若让这疯子练成此神功,他必定会领军出征江湖,从此江湖将无宁日,死在他手中者,必定成山成海,若不想个办法将他除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他刀枪不入,又如何杀得了他?纵使找到四把宝剑也无法一次靠近他身边,一次伤及他要害。 何况,四把完剑至今仍无下落。 他头痛着,百思不得其解。 “你看看第三章和第九章,一处冲向脚底涌泉穴,一处冲向头顶百会穴,毛病在哪里呢?” 他将秘籍递给小勾,要他仔细看。 看来武则天已对小勾十分信任,否则他不会把秘籍交给小勾。 第二次摸到秘籍,小勾感到兴奋,他立即翻开第三篇,说的正是如何运气,引导冲向通泉穴。 “本王照它方法练,昨天结果气运到一半又断了。” 武则天立即耍起来。 他-出十余颗石块,人已掠过去,石块分散射开,远近相隔最少十余丈,若想一次击落,在短短时间内(石块落地的时间!…o无论任何角度,恐怕都将无法完成。 除非那人有无数双手,或是另有秘功,武则天练的就是这种秘功。 只见得他掠过石块范围,身前的不说,他轻易可以击落而身后者仍不少颗,他故意不转身,身形抖动,背部似长眼晴,脚底对准两颗石块,相距不及七尺,他竟然运不出真气以击石块,只好吹气打散。 “看到没有,涌泉穴没真气,毛病在那里?” 武则天翻身落地。 小勾立即询问运功方法,并无错误,他也感到孤疑。 “会是哪里错了?你内脉劲道有无受阻?” “不可能受阻,本王早已练成通天脉。” “那又如何发不出劲道?” “不是发不出,而是运行至那里,刚好用尽。” “这么说,应该另有运行方法了?” “本王亦是这么想,只是找不出原因。” “让小臣想想。” 小勾当真思考起来,从第一章又细读至第九章,然后又再落于第三章。 “三光开獭…o中原奔流,抢五鬼……” 标题写着这几个字,似暗示着什么? “三光是指日、月、星,如人身上的天地人三脉……照此运气,该是错不了啊……” 此时东方己升起一圆月,清光如银,映得云层如河流滚滚不停。 武则天不敢打扰小勾,但等久了也没趣,独自又练起武功。 小勾仍念念有词:“三光开泰,中原奔流……抢五鬼?五鬼是五阴脉运功…… 可是这解不出效果,又三光,又五鬼……” 小勾忽然灵机一动:“会是指五更天?” 这句话好熟悉,他忽然想及身上还有那块九龙玉盒的盒盖,里面不就写有五更天三字吗? 他赶忙摸向胸口,那玉盒仍在,他想抽出,突又怕武则天发现,只好不动声色,装模作样地往身上骚痒,借此偷看里面的题字。 “三江月,五更天,九九连环九爪飞。” 他再对照第三章题字,终于有所悟,欣喜不巳。 “三光开泰自是日月星,中原奔流当然是指日月星的中间,刚好是月字,奔流两字可射江字,两句合并,正好解为三江月,至于抢五鬼,鬼是在晚上才出现,解成五更天,并不勉强,至于九连环……” 小勾立即翻至第九章,标题果然是九九连环四字。 他激动得哈哈大叫,突又觉得失态,想掩住口,已是不及。 武则天比他更激动,他一下地就射来:“你找到答案了吗?” 小勾一时心急,不知如何回答,武则天又追问:“问题出在哪里?” “我只悟出一点点……” “没关系,快说,快说!” “这功夫,是要第三章和第九章并起来练,你不是脚底和头顶无法冲出真气?” “有道理!” 武则天欣喜若狂,立即抢过秘籍,兀自强行合并两章,开始比划。 小勾为争取时间,说道:“我没练过,不清楚如何合并,但通常合并方法有许多种,一字并一字,上下并,前后并,倒过来并,双数并,单数并,还有行数并…… 好多,只要并对一样,即可大功告成。” “本王知道啦,一定会并出来。” 武则天当真要照小勾所说方法,从头试到尾,看他认真的摸样,时而皱眉,时而摇头,时而若有所悟,东比划,西耍招,已然入迷。 “并吧,那两章,少说也有千余字,足足让你并上半个月。” 小勾知道这秘籍每个字即可代表一穴道或运功方法,并字虽容易,但要用于运功上,恐怕就得慢慢试了。 他不再打扰武则天,静悄悄溜下山峰,这山峰笔五如剑,四面全是高崖,他若无天蚕勾,恐怕也下不来。 方才是武则天夹他上峰,现在往下悬,方知有千丈高,端的是插天高峰。 他下了山峰,不知身在何处,乱逛一阵,始发现一面亮光的东西,欺前一看,始知是一片嵌在石壁的一面大铜镜,下边刚好有个洞,小勾立即明白,这就是投往黑殿的强光由来,暗笑几声,也只身落往洞中。 及至地面,抬头瞧瞧果然是黑殿。 他一心想着要解开九龙秘籍之秘密,得找个隐秘地方,隧步出黑殿,探向那无数小殿的山区,找了一间无人殿堂,里面两厅三室,够他舒服住下。 他不敢点大灯,找来灯火,躲向寝室一角,始拿出那块玉盒盖,仔细瞧来,字迹仍清楚写着三江月,五更天,九九连环九爪飞。 那秘籍口诀,他早记得滚瓜烂熟,不知不觉中,也就照着心法运起真气。 不到盏茶工夫,果然一股劲流升自丹田,小勾故意住前发掌,却将劲流逼往肩头,想冲出肩井穴,岂知一运功,劲流又往手掌流去,他试了几次,不甚理想。 他突然激叫:“看劲!” 屁股往窗口顶去,嗓的一声。他已跳开,呵呵笑着,那窗口已晃动起来,原是以足代劲,别有一番功夫。 “也是劲流啦,只是味道有别而已。” 自我得意地笑着,想再放气已是不可能,只好又专心练功。 他无秘籍可瞧,只好注视玉牌无数龙形图,那似乎暗示什么?瞧久了,终于有所悟,欣喜不已:“原来这龙图,正是如何开启穴道的练法。” 穴道本被肌肤所覆,欲让它发动,就得再移深表层,通常一般人练到一个阶段,即能将劲道逼出十指,那是因为指尖表皮薄,而又是五脉根源,要冲劲出体,自是容易多了,现在冲往较厚皮层及较细脉络,得加把劲。 他练了几次,有所心得,先从丹出附近血脉开始练起,遇到内厚者,如腰际章门穴,他不得不用银针插入就如龙爪暗示,虽有些疼痛,但终于有了效果,劲气可从该穴冲出。 一处通,处处通,他练到五更大,小穴不说,几处大穴已然可冲出体外,得来全不费工夫。 有了基本运动方式,他再反过来研试武则天所卡住的问题所以。 第三章练的是脚底涌泉穴,他照记忆中方式练习,真气果然送不到脚底。 他再想及第五章口诀。 “午夜魂,游太虚?空亦真,真亦空……” 他想午夜和五更天有牵连,尤其午和五同音,于是将第三章和第五章连起来,再加上第九章口诀混合用。 练了几次,他还是没结果,只好再注视玉牌之龙图,那图是围着一人形而排列,第三章该是最下边,第五章是中间,第九章当然是头部了,那图形全是蟠龙飞掠,有张口,有闭口,有正转,有倒转。 小勾忽而发现居中部位,龙图是面向腹中,还张着口,而那龙腹较为肿大正与其它龙图不同。 “龙张着嘴,不只是吐气,总该也有吸气吧?” 反正吐气行不通,他改为吸气,先前引流冲出穴道,现在拼命从穴道逼回来,虽是一丁点儿,竟然丝而未断,他猛然引用第三章口诀,猝地冲向脚底,涌泉穴果然冲出劲气。 他大为惊喜:“是了,就是这么回事,九龙神功不只是发自体内,也能吸自体外,如此才能声声不息,太棒了。” 他儿乎跳起来,手足舞蹈,甚是激动。 “没想到九龙秘籍最重要部分,会是在盒盖上,活该这疯子得不到全部口诀,练一百年也不行!” 他高兴地耍练着,越练越有心得。 “九九连环,就是要联合九十九处穴道,冲往头顶百会穴,若能融会贯通,就真的能连耍九把剑了,就如猛龙多了九支爪,这还得了?” 他装成龙样,耍着龙爪,吼吼攻击,高兴万分。 不知耍了多久,有些累了,他才停止练功。 “这口诀一定不能让其它人看到!” 小勾抓着银针,轻轻将字迹刮掉,现在就算有人看到玉片也是一无用处。 “要告诉武则天吗?” 小勾想了想,当然不能告诉这疯子了,否则他练成了岂不大开杀戒? 眼看天已透亮,肚子也饿了,不如去找东西,先填饱肚子再说。 于是他步出殿堂,往内宫行去,方行百里,忽而闻得香味。 “会是谁在做肉?” 隧行去,香味越来越浓,他顾不再得殿中住的何人,走进去。 里面果然有火炉,一堆野兔肉烘得正香,小勾一时更饿了,“管他的,先吃了再说。” 抓肚免肉,猛吃了起来,三两口撕扯,兔肉已剩下一半。 小勾正感到津津有味,里面已闪出一鼠脸老人。 “你敢偷老夫免肉?” 来者正是鼠精何无救,他想扑杀小勾,但一照面,瞧清小勾,顿时煞住身子,手掌立即改为招手,干笑道:“不知军师爷到来,老夫有礼!” 小勾感到奇怪:“我吃你的肉,你还向我拜礼?” 鼠精干笑:“那是兔肉,不是鼠肉,军师误会了。” “兔肉呢?呃,也有道理,你为何要烘兔肉吃?兔女惹了你?” 鼠精切牙道:“这骚女人,明明是烂货色,还袋出神圣不可侵犯,老夫最恨她了。” “怎么,你想占她便宜,吃了闭门羹?” “哼,占什么便宜,一样都是皇帝门,她就肯跟左丞相好,瞧不起咱这些鼠辈,这种女人比妓女还不如!” 小勾讶异:“她和任青云有交往?” “岂止交往,连内裤都穿一条,谈什么练奇功,两人脱光光在床上哇哇叫,还以为我不知道?” “你亲眼所见?” “从头看到尾,别忘了我是老鼠精,穿洞打穴,是我的本行。” 小勾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们在隐隐秘秘作爱,是私人行为,你跑去偷看,又想对人家非礼,她当然要你唯堪,她有义务替任青云守身。” “守什么身?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敢脱光光,还有什么好守的?总归一句,烂女人一个,老夫就是要吃她的肉!” 小勾懒得理他,这是个看法问题,他问:“兔女跟任青云交往多久了?” “三年。” “十二星相都是一同加人的?” “没那回事,前前后后补足的。” “奇怪的是,你是鼠精,长相就跟老鼠差不多,好象上天故意安排你们十二人似的。” “有何好奇怪的,世上千干万万人,要找十二名出来并不难。” “这么说,该是皇上故意要找形貌如此的人了?” “这我倒知道一小…o开姑是蛇婆、猴仙先来,引起皇上好玩,又弄来我们这几个人。” 小勾轻笑:“你犯下何罪?才会躲入皇帝门?” 鼠精干笑:“也不是什么重罪,十年前在武夷山,下了老鼠药,毒伤武夷派三十六条人命而已。” 小勾暗自惊心,这些都是罪恶满盈的魔头,杀了三十六条人命,还嫌少? “你为何要毒死武夷山的人?” 鼠精怒道:“全是他们惹我,好端端地骂老夫如过街老鼠,人人可打,老夫就不信邪,一气之下把他们收拾起来,看谁厉害?” 小勾眉头直皱,为了几句活就动手杀人,简直是疯子。 鼠精又说了不少恶毒狠话。 小勾本想探探十二星相的底,但想来全是魔头,再探下去。恐怕都是涉及血淋淋的案件,不问也罢。 于是再谈几句,告别离去。 鼠精打哈哈相送,待小勾走远。 他走向火炉旁,嗔骂不停:“当个小太监,有什么好神气?若非看在老病了对你特别照顾的分上,老夫早就下药给你毒死!还让你大口大口地把肉给吃去?” 他骂个下停,而这些话全落入小勾耳中。 因为他觉得鼠精对人跟本不该如此客气,另有原因存在,故而折回偷听,什么话都骂出来了。 小勾冷笑道:“骂得好,若被你夸奖,那才叫糟,鼠辈就是鼠辈,尽早要你变成鼠干的。” 无声无息,他已离开。 在途中,他不断思考,他本有意探探十二星相的心态,若是被逼来此,自己倒可利用机会联合他们以对付武则天,但现在恐怕行不通了。 为今之汁,只有自己想办法,能消灭则消灭,不能消灭,也好及时抽身,想好其它方法再来。 然而抽身好吗? 若让皇帝门重现武林,不知要死伤多少人。 他得先计划收拾武则天,只要他一倒下,那些人至少较容易对付。 他又开始寻找那四把它剑,一连三天,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是夜。 秋封候已暗中潜回,他找到小勾住处,见人即问:“少侠,听说你逼成公公了,是吗?” 小勾无奈摊手:“有什么办法,反抗也没用。” “是老夫害了你。” 秋封候无限悲痛。 小勾有点儿想笑:“其实当公公也有好处,可以清心寡欲,在这吧,还可以以作威作福呢!” 秋封候意外小勾心情如此开朗,他想也许小勾未到成年期,不知为断子绝孙而烦恼吧,他轻叹不已。 小勾摆摆手:“别谈这个啦,反正事情已成事实,多谈无益,倒有什事,宫主得跟我配合。” “何事?” “我准备动皇帝门。” 秋封候脸色大变:“要是出了差错,岂非变成武林大浩劫?” “若不采取主动,将来更难收拾。” 秋封伏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勾道:“我想办法收拾疯老头,以后事,自能顺利。” “少侠想到方法了?” “他已刀枪不入,只能用炸摇…o不断地炸,他自然会受不了。” “希望如此……” 秋封候不敢有太大的希望,毕竟他看过武休皇帝的威力。 “不如这样好了,你替我准备炸药,我先试试,若成功自是皆大欢喜,若失败,他也未必会杀我,因为他已把我当成练功的伙伴。” “这些老夫可以答应你。” 小勾满意地点头,随即问及有关外头的事情,秋封候说及四魔仍在招兵买马,也有不少人已知皇帝门这档事,已人人自危。 小勾了解后,并无任何再交代,秋封候自始离去。 小勾已决定要动皇帝门,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秋夫人,以及对他不错的来喜和刘伯。 于是,又返回内宫。 来喜已等得发慌,见着小勾前来,更如皇帝般迎接,随后又找来胖太子斯杀一阵,小勾终让胖太子赢回下少银两。来茸也得不少甜头,方自甘心收摊,胖太子径白回去报喜去了,小勾拉着来喜至隐秘处。 “何事?这么神秘兮兮?” 小勾东张西望,想确定有无他人在埋伏。 来喜道:“这是太监房,除了太监,没人会来啦,这里的太监,算上你,总共也不过是五人。” 小勾这才放了心,低声说:“我想逃走。” 来喜突然要他闭口,蹲身往窗口瞧瞧,才又折回,有些紧张道:“小王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开玩笑。” “你……自信能逃得了?” “当然。” “可是我……”来喜不知该不该跟他去。 “你可以看情况再决定,我不勉强。” “这样也好……若我逃出去,小王爷可要我?” “当然,我会弄个宝窟给你住。” 来喜露出笑容:“多谢小王爷赏赐,您计划如何逃走?” “很复杂,说不清,倒是得带一人走。” “谁?” “名叫秋夫人,你听说过吗?” “没有。” 小勾心想他可能不知武林事,道:“她就在宫中,长得很美,带点儿冷。” “没有啊,我住了这么多年,没听过你所说的女人。” “她住在望春台或是沉鱼轩。” “那禁区……这也难怪,我没见过她。” “你知道地方?” “在东北山宫。” “你带我去。” “我只能带你到外面……” “这就可以啦!” 来喜这才放心,领在前头,直往北山窝行去,直到一道高墙,来喜方自停下。 “过了墙就是北山宫,你只要往南走,就可找到望存台相沉鱼轩。” “等等,我去去就来。” 小勾掠过墙从,直往南边行去,不及百丈,果然发现洗心亨和望春台,再过去就是沉鱼轩。 轩中柔纱仍在,空空如也,就连女人脂粉也被风吹散似的,闻不出所以然,他不得不淡声轻叫:“秋夫人,你在哪里?” 叫了数声,想往他处找去,谁料,一出门,秋犬人已立在池中水榭,淡淡望了过来。 小匀欣喜:“夫人去哪里?我找你很久。” 秋夫人淡淡的感伤一笑,随又散去:“我一直在附近,不知你会来……有事吗?” 小勾干笑:“在下还定想带大人出去。” “你不怕?” 有了上次的教洲,秋夫人不敢奢望。 小勾信心十足地道:“这次一定成功,我不是光带你走,而是先收拾他们,成功之后,才带你走,如此就不会有风险啦!” “你要收恰?如何收恰?” 小勾欺向她,细声道:“这两天秋宫主会送来大量炸摇…o我先炸死疯皇带,然后附料埋那些手下,如何将可大功告成。” “炸药能取他性命吗?” “精钢都能炸烂,何况是人?我多用点儿就是。” 秋大人默然轻叹:“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 “你只要在东门口等我就可以了,到时我自会带你出去。” “多谢少侠三翻五次地救我。” “别客气啦,都是自己人,时间订在后天晚上子时,你要记着。” 秋夫人感激点头。 “记得要保密,在下先走一步。” 招招手,小勾已惊飞离去。 秋夫人凝视水中游鱼,脸上表情变化不定。 小勾很快跳出高墙。 来喜迎面前来,低声道:“找到人了?” “喂!” “她愿意跟你上?” “我是来救她的,她当然要走。” 来喜干笑:“有机会,我也一定跟你走。” “那也得等几天再说,咱找刘伯去喝两杯。” 来喜高高兴兴地带着小勾往刘伯住处,行过贵妃殿,里头传来木鱼声和唱经声,两人窃笑不已。 娇、寒雨贵妃当真乖乖地吃斋念佛。 小勾似做了一件大功,笑的甚开心。 找到刘伯后,除了喝酒,三人又纳逼鹄础 直到三更,有输有赢,小勾装醉,遂离开他们,径自找地方练神功,几趟下来,他更能熟巧,成绩也渐渐进步了。 随后,他得好好休息,好好计划,免得再出差错。 秋封侯第二天夜晚方自赶来。 他提了两袋霹雳弹,足足有米斗之多,他说这已是唐门全部所有,还是神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自偷来。 小勾接过手,拈拈斤两,甚为满意,他说好明夜子时,秋封候若有兴趣,可在外面等侯。 秋封侯自是尽力而为。 他在得知时间后,觉得已甚急,遂即告退,想找人来助阵。 小勾待他离去,扛着两袋炸药。先找向疯子皇帝练功的插天高峰,将其中一袋霹雳弹埋在峰脚下,每丈数颗,如此面积较大,亦可引来连爆,自能-那炸塌此峰。 他怕山峰倒得过慢,半山腰上也埋了不少。 一切埋妥,身上炸药还有百余颗。 他本想找东西掩藏,再带至上头练功坪。 他想想,自己还有一招炸弹功未用,现在搬来弹丸,说是练此功,想必那疯子高兴都来不及,自已真不必花脑筋。 一切想定,他还是回去休息,准备明夜计划。 匆匆一天过去。 已是近初更时分。 月色清莹,瞧来甚是舒坦,似乎一切都如此安祥。 小勾正想计划进行。 谁知武则天已找上门来。 突见小勾,大喝道:“你到哪里去,本王找你很久。” 小勾惊诧,急忙陪笑:“我在研究武功啊!” “不必研究,快快教本王。” “可是……还没想出来啊!” “我不信,快走,到练功台教本王!” 武则天反常地抓起小勾,径往黑殿掠去,再钻向井洞,直冲插天高峰。 小勾苦笑着,这疯子怎会突然来找他?而且语气也并不好。 难道泄密了? 武则天飞向峰顶,丢下小勾。急道:“快教本王。” 小勾苦笑:“皇上都没学会,小臣哪有办法?” “你已知道秘密,快说。” “我知道的,不都已告诉你了?” “胡说!你明明已学会,还想骗本王?” 听他语气,似乎甚肯定,小勾但觉奇怪,若说炸人一事,有人知道,泄了秘密自无话可说,但悟通秘籍之事,只有自已知道,别人根本不明白,这疯子他怎会如此肯定? 怎难道会在套自已? 可是…… 武则天并不是这种人啊! 小勾百思不得其解。 武则天一掌打向小勾,用的正是九龙秘籍招式,小勾哪能避得了,唉叫一声,己滚向角落。 “你不说,本王杀了你。” “杀了我也没用,我根本不知道。” “胡说!” 武则天一连数掌,打得小勾如皮球滚地,四处乱跳。 不得己,小勾抓出霹房弹,喝叫:“两过来,我就炸死你!” 他知武则天动作快,话未说完,霹雳弹早打出。 武则天有所忌讳,他却不退,硬是发掌劈向霹雳弹,轰然一声,凌空炸开,火药的威力扫得他满身斑黑,衣衫穿洞。 小勾一连又砸三颗。 武则天哇哇大叫,掠身逃开,伸手乱劈,硬让炸药近不了身,反倒把小勾炸得耳鸣目晕。 他看三颗伤不了人,又自连射十余颗,如放鞭炮,轰轰炸声,双手砸丢已是不能对付,遂暗中夹于肩头,伺机用上了九龙砷功,推出真气,算准武则天扑来,双手各两颗,炸得他手脚忙乱,身形暴窜跳高,故作手状喊打,迫得武则天斜身避开,他才将肩头弹丸借气冲了出去。 武则大不明有铡…o眼看黑弹丸来,一手点上,岂知前丸炸开,后丸又至,已落向身前不及七寸,位于背肩之间,最难对讨。 不得已,他也运出九龙神功抵挡,本想推开,谁知此丸冲力过快,方触及阻力,立即炸开,轰得武则天肩背黑红一大片,他为之恼怒。 “你果然要暗算本王,快把秘籍说出来……” 他不再躲闪,硬挨小勾两颗炸摇…o双手尽黑,却仍冲向小勾前头,双手猛掐他脖子,掐得他满脸通红,舌头直伸。 武则天双手不停抖晃,厉吼:“明明有人说你练过九龙秘招,你还敢耍赖……” 小勾呜呜乱叫,仲手猛指舌头,要武则天赶快放人。 “你说不说?说不说……” 武则天可看不出小勾用意,也顾不得会掐死人,他一经疯狂,抓得激动,猛把小勾砸向地面,连劈数掌,打得小勾东滚西撞。 顾不得口角挂血,小勾急忙吼道:“我说我说,别打别打,会被你打死啦……” 若非他补药吃得不少,此刻恐怕喷血而亡。 武则天闻他要说了,凶相顿失,换来欣喜哈哈大笑:“快说,快说,秘密在哪里?” 小勾之所以会甘愿说出,原是听及武则天说有人告诉他,练会了九龙秘招,自己恐怕无法保命了。 他实在想不出,何处出了问题。 眼看武则天逼得甚急。 小勾只好说了:“秘密是在第三章和第九章,中间还要连上第五章,而第五章改吐为吸,从外头将功力吸往里头,自会冲破涌泉穴和百会穴。” “当真?” 不等小勾回答,武则天狂笑,立即运功,照首小勾指示从第五章改吐为吸,他本练得滚瓜烂熟,只一转变,劲道立即反冲,再带向涌泉穴,卡地一声,两道青气直冲而出,他更形激动。 “原来如此,我懂啦,本王悟通此功了!” 他疯狂乱跳。 小勾借此追问:“谁向你说,我知道这秘密?” 武则天听而末闻,径自陶醉在领悟武功狂喜之中。 小勾只好等他清醒之后再说。 他本想现在动手炸人,似秘密已泄,他可能也知道自己阴谋,要炸死他可不容易,除非由他口中贯下炸药。 他终放下念头。 因为他觉得揪出告密之人,要比杀武则天还来得重要。 只要武则天恢复正常,小勾有办法让他说出那人是谁? 眼看无法炸人,自己也受伤在身,只好跌坐于地,勉强运功疗伤。 武则天愈练愈起劲,真气时而往下冲时而往上冲,全身穴脉似已通过任何一角落。 他狂喜地叫着:“恶军师,不只是腰间穴道可吸劲,几乎全身各穴都可收入对不对?” “对,有九十九穴。” “看本王厉害!” 武则天耍?神功,青气越冲越炽,似乎已将全身裹住,盏茶光景已练了十数趟,功力似乎无所不达。 “九十三穴……再加天突穴……九十四穴,再加命门穴……哇,快成了,最后一穴,再加太阳穴……” 武则天如乌龟直立般,半蹲双脚,半开双手,那里身青气,顿时从身前、身后、耳朵、鼻孔、太阳穴猛往回吸,发出咻咻的声音。 小勾已被吸引,双口瞅直,难得见着这怪模样,那九九道青气回缩,有若九九条猛龙暴掠。 咻咻声更急,武则天身形陡然猛胀,有若气球。 那外气突被吸光。 “冲啦……” 武则天大吼,张嘴又吸一口猛气,全功抖硬,看得见肌肉尽往内缩。 小勾突然被一股劲流冲得连退七八尺。 武则天脑袋百会穴霎时暴出青气,又快又急,喝喝烈声揪得人血脉奔腾,有若千百颗炸摇…o如火山爆发般炸开,猛冲天际。 青气再急,再冲,猝然,一道红光射出,咻得满堆红雾雨点般喷开,溅向小勾满身。 小勾惊诧,沾向红斑点,指头一搓,再闻,脸色顿变:“是血?” 武则天那束冲天红雾已变成血? 不管任何人,任何功夫,怎会练得喷血? 又是从头顶百会穴喷出? 武则天整个人如泄气皮球,剩皮包骨,两眼翻白,全身抽搐着。 小勾惊心叫道:“皇上你怎么了?” 武则天突然发怔扑来,历吼:“你害我,杀了你……” 掌劲乱劈,直如疯子,然而功力却软得可怜。 “会是走火入魔?” 小勾虽如此想,却见武则天没命劈来,他可不敢冒险,两颗霹雳弹炸得他倒摔数丈远,他还在挣扎。 “此时不杀他,尚待何时?” 小勾已肯定,武则天功力失去太多,为了永绝后患,霹雳弹连轰十数颗,炸得山峰崩塌一角,武则天滚落万丈深渊。 “死去吧!” 小勾不放心,立即倒掠半山腰,连连猛击埋伏的炸药。 轰然爆响,火光直冲半天高,云层为之迫散,万重山峰倒塌下来,不少岩块坠向峰脚,又引发第二次爆炸。 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碎石弹射数百丈,山峰整个倒落深渊,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沉闷轰声,为之地动山摇。 小勾紧紧趴在地面,被方才射高回弹之碎岩打得唉唉痛叫。 足足过了一刻钟,一切才恢复平静。 小勾这才坐起,全身伤痕累累,狼狈得很,他苦笑数声:“是命,碰上这疯子,真是倒霉。” 勉强爬起来,除了武则天那几掌较为严重外,其它还算是皮肉伤,无甚大碍。 他想及武则天不是死于炸摇…o而是死于走火入魔,心人就觉得想笑。 “终日练武,终也被武功所害,什么武则天,该改为武折寿才对,呵呵,愈练愈短命呀。” 他也想到九龙神功,怎会如此情况?那口诀并没有错,该不会出此状况才对啊! 秘籍已毁,他想及武则天如此下场时,自巳心则已是毛毛的,不怎么敢再练这门武功。 过程虽然波折重重,不过终于把武则天除去,接下来该是任青云那班人,得想个法子收拾他们才好。 他慢步走向井洞,打出天蚕勾,慢慢垂落黑殿,刚好是那张大龙椅,他坐在上头先喘几口气再说。 忽而四处烛火一亮。 任青云领着恶佛陀和十二星相已过来,个个武器尽出,面带杀气。 小勾连瞄一眼也没有,淡淡一笑:“你们赶来,是想替皇上收尸?” 任青云惊诧:“你杀了皇上?” “你认为呢?” 恶佛陀冷笑:“凭你也想把皇上杀死,下辈子吧!” 小勾瞄向他们,邪邪一笑道:“皇帝门今后就是我最大了,你们是想归顺,还是想叛变?” 任青云忽而哈哈大笑:“凭你也想当皇帝,当太监王还差不多。” 小勾道:“少了卵蛋就不能当皇帝?” “做你的白日梦!” “也好,反正当皇帝门的皇上,也未必是光彩事情,走开吧,少来烦我,否则我会收拾你们!” 恶佛陀冷笑:“今夜就是你的死期,你想怎么死,咱家给你一个方便。” 小勾道:“你不怕我去跟皇上告状,把你的手臂也摘下来?” 恶佛陀笑得更狂,前些重伤的日子,可叫他难受得很:“那老疯子死了,算他走运,否则洒家照样收拾他!” “你想叛变?” “不错,他听信这小子所言,害得我们伤势惨重,这笔帐不算清,难消我心头之恨哩!” “好啊!够种,有一套!”小勾频频夸言,忽而往井洞上方叫去:“皇上啊! 有人要背叛你了。” 这一叫,任青天及恶佛陀脸色大变,连退数步。 恶佛陀喝叫:“你不是把皇上杀了?” “谢谢你太抬举我了,他浑身刀枪下入,我怎么杀得了他?” 任青云冷道:“你用炸摇…u”“以前不是炸过了吗?他还是完好如初。” 任青云已露黠笑:“不管他死了没有,对你的结局都是一样,对我们的结局也是相同。” 小勾道:“你想杀了我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答对了!” 任青天喝声:“上!”右手利剑直刺过来,不知怎么,他的功力大增,或许以前有所隐藏之故。 他一动手,恶佛陀手中方便铲也砸下来,出手尽是杀招,存心一招得以灭口。 十二星相有几人功手,几人掠阵,心想大都相同,想看情况再决定。 小勾本被打伤,功力大打折扣,又见众人围攻,实是穷于应付,眼见利剑恶铲袭来,他急忙运功往后撞,压倒龙倚,椅坐背面反翘,正巧挡住一剑一铲。 小勾怒喝:“赶尽杀绝,别怪大爷心狠手辣!” 天蚕勾往殿粱打去,铜板射入梁角,轰轰数声,巨大的龙柱被炸得粉碎,顶头瓦梁支持不住,猛往下坠。 小勾动作迅速,以勾为绳,猛荡外头,铜板用尽,抓来碎银再打,二十几处方位颗颗命中,轰得数十支龙柱爆断,虽然黑殿坚固,此时也吃力不了,轰啦啦往下压。 里头一片混乱,逃命、尖叫、挤撞、践踏,乱成一片。 “走啊……救命啊……出口在哪里……救我,我被压着了……” 哀嚎声乱乱传出。 小勾顾不了这么多,引完最后一颗霹雳弹,整个人已冲出殿外,由于冲力过猛,在地上连滚数圈,方自跌坐于地。 占地数百丈的黑殿一径全部垮下,连深入山腹的半间也垮了,引来半山崩塌,有若新断层。 轰轰声震天,浓烟弥漫如雾,瓦石堆得半山高,任青云、恶佛陀和十二星相无一走脱,全被活埋。 小勾嘘口气:“死了话该,坏事做绝,自有报应,可惜少了四魔,否则一起埋下,岂不省事?” 眼看事情已差不多结束,他勉强起身,想找洞穴,进去救人,谁知一眼瞧去,全是断层,也不知洞穴在哪里,看只有等秋封候来了,可做打算。 瞧瞧天色,三更刚过,想必秋封侯快来了吧? 他盘坐于地,开始运功疗伤,不知不觉中,己进忘我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叫,把他吵醒,张眼瞧来,小竹紧张而甜美的笑谷已出现眼前,声音仍足带嫩:“门主,怎么搞的,一脸青肿?” 小勾苦笑:“落难啊,不好受。” “要你落难可真不容易,不过还好啦,看样子是平安归来。” 神偷李花也走过来,轻笑:“搞定了?那武林皇帝呢?炸死了吗?” “炸个屁,他连炸药都不怕,后来是自己练功,走火入魔死的。” 小勾将经过大略说一遍,引来李花和小竹不少笑声。 此时小勾才注意秋封候,问道:“秋宫主可有来?” 神偷道:“来了,可是找不到秋夫人下落急得很!” “夫人在沉鱼轩……” 他想秋封候可能不知去路,隧起身往远处问焦急的秋封候招手,告知他,从倒塌的宫殿上方山顶,可能找得着井洞,里头即有洞崖通过。 秋封候欣喜,立即照办,掠向山顶,这才发现,井洞由于位于龙椅处,早塌下来了,他失望地回来。 “井洞塌了,秘道是横的,该还在!” 小勾如此提醒,秋封候顺?断层崩壁找去,果然在半崖处找到几处洞穴,大都被碎石封住,他很快搬开,已能进洞,试了两洞,终也能找到内宫。 不一会儿。 他已领着离别多年的爱妻,双双走出,两人眼红带肿,想是哭过了。 神偷和小竹不禁夸讲夫人漂亮,也欢迎她平安归来。 秋封候领着夫人飘落地面,一致向小勾道谢。 小勾欣喜接受,随又想及来喜等人,遂问:“秋宫主可有看到一小孩,年龄跟小竹差不多?” 秋封候摇头:“没有,里头己空无一人。” “怎么会,不可能。” “或许……他们躲在某处……” “不可能啊!” 小勾知道秋封候只是不愿说的太肯定,也许那些贵妃会躲,但来喜一定不会,因为他也想逃脱啊! 他不相信:“我进去看看。” “我跟你去!” 小竹赶在小勾背后,两人已掠入洞中,直往内宫行去。 洞内有些地方崩落石块,却只是少许,可见筑之坚固。 及至内宫,一切如就,小匀喊了几声,并无回音。 小竹问:“来喜是谁?是男还是女的?” “不男不女。” “怎会有这种人?” “怎会没有,他是太监啊!” 小竹嫩脸为之一红:“你怎么不早说。” “你怎么不早问?” 小竹叱叫:“真是,早说,我就不来了。” “怎么,你也怕被阉掉。”小勾笑得邪。 “那样,太可怕了……” “怕什么?”小勾凑向他耳际,细声道:“我也被阉啦……” “啊……”小竹尖叫,如?魔般。 小勾惊诧:“有什么大惊小怪,当太监,不阉行吗?” “你你……”小竹往小勾下体望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勾故意张开双腿,双手叉腰,戚风凛凛道:“怎么,少了卵蛋,雄风照样不减吧?” 小竹脸红:“你……当真没了?” “真的啦,难道你要补给我?” 小勾戏谑地往小竹下体抓去。 小竹吓得没命地逃开,斥声道:“下流,卑鄙!” 小勾邪笑:“我没了那玩意儿,当然很想念啦,以后若想念过头,还希望你借我瞧瞧。” “不行!” “不行?那你也阉了,两人都没有了,谁也别抢谁的。” “不行!” 小竹想骂人,又不知如何骂起。 小勾瞧他缩得像只小鸡似的,呵呵笑起:“我看你的卵蛋早被你夹得跟小虫差不多,否则怎会那么娘娘腔,比阉得还惨。” “要你管!” “不管啦,管了也没用,走吧,本公公要找小公公去了。” 小勾大摇大摆走去。 小竹好一阵子才去了窘态,他实在想不通,小勾变成太监,仍是那么得意,似乎根本未当一回事。 他跟在后头,却忧心忡忡,为小勾将来而担心。 小勾绕了一大圈,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不但来喜失踪,连贵妃和一群厨子太监都不见了。 “一切都完好如初,他们是有计划失踪。” 小竹不解:“你不是杀了武则天?还有谁会带走他们?” “会是娇、寒两贵妃?也不可能,她们若想走,来喜一定不肯跟去,除非被迫……” 小勾突然想到那位告密给武则天的人。 这才是最可怕者,隐身于暗处,却能控制大局,连自己偷学武功都逃不过他耳目,而且他必定是武则天的亲信,否则武则天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他所言。 若是这种人强迫他们撒退,一切就似乎合情合理。 然而来喜之事有了解释,而秋夫人呢? 那人根本可能把人一起带走! 他为何没有? 是怕小勾死缠不放? 亦或是另有原因? 他告知武则天,是否要陷害他,还是陷害小勾? 小勾心头乱如麻,实在想不出合理解释。 小竹追问:“你认为皇帝门背后还有控制者?” 小勾道:“可能吧,否则凭武则天,要让那些恶魔听话可没那种头脑。” 小竹惊心:“这未免太可怕了……” “这倒未必。” “怎么说?他连武则天都可睹中控制。” 小勾默笑:“是!他脑袋好,可是我脑袋也不差呀,我怕的就是武则天那刀枪不人的武功这才是最难对付的。” “那人武功也像武则天那样高。” “未必吧,武则天武功之所以那么高,是因为他什么武功都练,这对正常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小竹似已相信,道:“现在呢?人都走光了。” 小勾道:“那我们也走吧,反正秋夫人已救出来,十二星相又埋在石堆里,那人要犯身,也等元气补好了再说,只苦了我那小兄弟来喜公公……” “你好象对来喜特别有感情?” “这还用说,没有他。我这个太监当起米,哪会这么神气。” “他把你变成太监,你还这么感谢他?” 小竹有点儿生气。 小勾却笑不合口:“太监有太监的秘密,你是不会懂的。” 笑声中,他又大摇大摆地走回秘道。 小竹无奈,只好跟在后面。 出了山洞,掠下地面,神偷已前来询问,小勾告知他可能有神秘人控制皇帝门,神偷和秋封候及人人都为之一怔。 小勾问及夫人:“你可听到或看到异态”秋夫人摇头:“我一直在沉鱼轩,只听得轰轰响芦,四处抖得厉害,我逃至屁外,也不知去哪里,一直见着宫主前来,并未再看到其它人。” 小勾摊摊手,干笑一声:“就这样啦,若真的有郭,也得再等皇帝门出现,才有线索可寻,快天亮了,咱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于是…… 五人整理一下衣衫,已离开皇帝门。 夜…… 依然那么沉静,偶有悲鸟掠过,声音哀沉。 石堆中,犹有淡淡尘灰飘起,似如阴魂化不去。 第十二章 风流太监 几天后。 秋封候领着他们己回到鱼肠宫。 残瓦片片,看来感触良多。 夫人则带着几分惊喜,二十年未曾见过儿女,一股渴望涌向心头,秋封候只好要她多等几天,他会派人找回儿女,以圆天伦之乐。 小勾和小竹及神偷则留在那里,说是宫主要招待,以尽地主之谊,小勾则想等他们全家团圆时再离去,也好对事情有个交待。 同时,也好养妥伤势。 一有空,小勾还是会利用时间帮忙整理鱼肠宫,两天下来己是干净多了。 而小竹仍对小勾变太监的事情,念念不忘,他似乎与神偷特别谈得来,也许是同处一段时间的原因吧? 他找到神偷,拉到一角,神情紧张地说:“你知不知道,小勾出事了?” 神偷瞄眼:“出什么事,刚才还在前厅喝酒,会醉死不成?” “不是现在,是以前出了大事。” “以前的早就过去,有何好紧张?” 神偷则以为潜入皇帝门而杀了武则天一事。 小竹急急道:“这事很重要,我一定要说给你听。” “那你就说吧,看你神经兮兮的……” 小竹想说,又觉再难开口,嫩脸微红,忽而把心一横,说道:“小勾已经不是正常的男人了。” “不是正常的男人?你看他曾经正常过吗?” “不是脑袋,是身体,他变成太监了。” 神偷一愣:“他……什么时候搞成这个样子?” “进去皇带门下久,是秋宫主无意中透露的。” “你问过小勾,他也承认了?” “嗯。” “可是他看起来很快乐……” “他就是满不在乎。”小竹有些生气。 “照理来说,这对一个男人伤害甚大,他不该如此高兴才对啊?” 小竹愁容满面:“他说阉就阉了,伤心有何用?而且还说,当太监有太监的快乐,我们是不会懂的。” 他有些嗔意:“竞然把太监当成得意事。” “我看没那么简单。”神偷露出狡猾的神情。 “你这话何意?” “他可能没被阉掉,只是假装如此。” “可能吗?听他说,是以毒秀书生一只手臂换来的,而且还是任青云验身,他难道能容忍断臂之仇而放过小勾吗?” 神偷闻话,也没了信心:“照理来说,该是不可能……可是小勾的行为反常……以他种种遭遇,该不会那么甘心被人阉去才对。” 小竹默然不语,这事甚难处理。 神偷沉思片刻。 然而他有了主意:“直接了当的方法,就是再检查一遍。” “他不会答应的。” “明的不行,来暗的啊……” 神偷露出奸笑,似有办法验明正身。 小竹轻轻叹息,不知如何是好。 神偷问道:“要是他真的是太监,你还要跟着他?” “我都已经入了宝贝门……” 神偷看他如此难下决定,也不憾阿管其事,叹息一声:“一切等验过身再说吧。” 于是,两人已随时注意小勾的行为。 特别是神偷,跟得更紧。 小勾在望月坡耍着功夫,不怎么认真,只不过玩玩。 神偷抱着一大桶东西走了过来,坡顶有竹亭,他走到那里将木桶放下,迎头面向四周,灵山叠翠,景致不错,随又奔向小勾,轻笑道:“小门主,功夫练得如何?要休息吗?” 小勾瞄向他,忽而邪笑道:“小老头,你相不相信,有一种功夫,练了以后,头顶会冒血?” “信……” “你见过?” “没有。” “那你还说相信。” “因为你说的,我都相信。” 小勾瞄眼邪笑:“我说男人也会生孩子,你信不信?” “不信。” “这又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男人。” 小勾呵呵轻笑:“那倒不一定,我看小竹就有可能生孩子,他看起来跟女人差不多。” “那就等你去证明了。” 小勾邪笑着,似乎有这么一天,也要证明一番。 神偷招招手:“累不累,喝两杯如何?” “你那桶是酒,” “嘿,新产品,清凉解渴。” 小勾感兴趣地左向凉亭。 神偷将酒丢给他,笑道:“喝了,保证你很爽。” “怎么说?” “喝了,再说啊……” 小勾忽而起疑:“你,一定要我喝,有何企图?” 神偷心神一凛,他是想让小勾喝多了,自要尿个不停,以找出线索,他干笑几声:“是块料,才叫你喝啊,别人还喝不到呢……” “该不会是毒药吧?” 小勾还是将桶口塞子拨开,凑嘴喝了一口。 “什么酒,冰冰苦苦地,还有气泡?” “啤酒啊。” “啤酒?什么玩意儿?” “新产品嘛,用小麦酿的,可口吧?” 小勾又尝了口,眉头皱了皱:“又不香,酒味又淡,到底在喝什么?” “喝过瘾啊,老夫喝给你看。” 神偷接过酒桶,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了十几口,方哈出酒气:“看,就是这样,爽啊。” 小勾有样学样,抓起木桶,也猛灌起来,喉头咕咕乱叫,果然有种快感,他哈一声,恍然道:“原来这种酒,是专门用来咕咕叫的。” 神偷欣笑:“对啊,喝多了,还可驱热呢,再喝喝看。” 小勾一连灌了半桶多,方自大喊过瘾。 “喝这种酒,不必配菜,有的人还拿来当茶喝呢。”神偷笑着说。 小勾道:“可是喝多了,肚子发胀,挺难受的。” “这不很充实吗?而且它消化快,还可以利尿呢。” “看,不说还好,说了就觉得尿急,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小勾放下酒桶,径自走向一株大树下,仲手就解开腰带。 “用站的?” 神偷如发现至宝般,欣喜不巳,东张西望想瞧清楚,可惜小勾背对着他,什么也瞧不清,他不得不蹑脚地探向左侧,想瞧个清。 小勾正尿得爽,忽觉左方似有人逼来,转头望去,忽然发现是神偷,看他弄眼张口神情,本想奚落他几句。 神偷却做贼心虚,猛缩回头,急笑道:“尿得还爽吧?” “当然爽。”小勾忽而发现,神偷是来看自己撒尿的。冷声喝道:“看什么?” 神偷更心虚:“我是觉得怪怪的……” “我撒尿,有何好奇怪?” “可是,有人说你是太监……该是蹲着的,你却是站着,双手还往前抓……” 小勾顿觉困窘,随又冷斥:“我接了管子,总可以站尿吧?” “可以,当然可以,你要跳着尿也行。” 小勾加快尿完,很快系好腰带,转向神偷,邪邪一笑:“你是不是想证明我的卵蛋还在不在?所以才故意拿啤洒给我喝?” “没那回事……” “少说谎啦,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本少侠早变成太监了,你再也瞧不着那玩意儿。” “可是别人要是当太监,早哭死了,你却笑嘻嘻。” “奇怪,难道宫中太监都要哭着恃候皇上,不被斩头才怪……” 小勾忽而叹息:“真是人间一大悲剧。” “不说这些,咱们喝酒去吧……” 小勾走回凉亭,灌了几口酒,已露出奇怪的笑容。 神偷又被他的笑容给迷惑了,想说不敢说,还是说了:“其实……小门主人能不能再让老夫验一下身?” “你还在怀疑?” “呃……不是……只是好奇而已。” 小勾蹬眼:“这种事也能开玩笑?” “不是……不是不是……只是……” 小勾暗自好笑:“你想跟我开玩笑,我偏不”落落大方地说道:“要我让你白看,没那回事,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勾轻轻一笑,扭了两下屁股,作出女人姿态,飞溜下山去了。 神偷被他耍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诡笑两声:“也搞不清是真是假?我得想想其它方法。” 他绞尽脑汁,非得解开这个谜。 匆匆又过了数天。 秋剑梧等人,已打探到父亲回抵鱼肠宫,方知危机已过,遂领着妹妹及家丁赶回。 他们不但见着父亲,更瞧见了母亲,喜极而泣,全围着母亲依依不舍的,秋夫人更是热泪盈眶,二十年渴望思念之情此时都随着热泪宣泄出来。 亲情持续几天,渐渐恢复平静。 现在鱼肠宫最惹人注意的不再是秋夫人,却是小勾。 他不知何时,已留起指甲,还喜欢上脂粉,虽不敢涂得太浓,但已能发现淡淡脂红,尤其他的动作,更让人觉得太女性化了。 含露清晨,别具清新。 秋家姐妹和剑梧在庭院中练剑。 练至一半,秋水已忍不住笑起来:“小勾那小子,听说被阉了,现在变得娘娘腔,还擦了脂粉呢……” 秋剑梧急道:“四妹不得乱说,父亲交待过,不准提此事。” 秋水不管:“我是说给大姐听啊,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自古以来,我还没见过太监娶老婆的啊……” 秋寒一脸寒霜:“我又没说要嫁给他……” “你没说,可是你曾经要他带你走啊……” “那不一样,我是在逃避南宫云。” “怎么,你现在喜欢他了?” “他对我好,我当然要对他好了。” 秋雨闻言,如痴如醉:“好感人的爱情啊,不知我的书绝哥,是否会如此钟情地对我呀?” 秋水道:“至少他是正常人,我可不赞成姐还对丁小勾那么好,迟早会后悔的。” 秋寒冷道:“那是我的事。” 秋水仍想奚落。 忽而传来小勾声音,带点儿娘娘腔:“你们在说汁么呀?” 秋剑梧立即瞄向秋水:“他来了,不准说。” 秋水闭嘴,仍是谑笑着。 小勾一身淡青衣衫洗得干净,脖子还绑了白丝布,脸容淡施脂粉,看来不甚协凋,他带把秋家习惯用的弯鱼短剑,扭怩作态地行来。 “四位好啊……”声音带娇。 秋剑梧四人立即应好,四人表情各异。 秋水也娇着声音:“今天好漂亮喔……” “真的吗?”小勾贬眨眼晴,有些遗憾:“可惜不怎么会打扮自己,请多见谅。” 秋水硬憋着笑意:“没关系,久了自然会啦,你若喜欢,我那里还有很多脂粉,送给你如何?” 小勾掩嘴而笑:“不好意思。” “没关系啦……” “那我先道谢了……” 秋寒瞧得不是滋味,冷道:“你不化妆行不行?” 小句无奈:“我是不想,可是心头就是有股冲功,不知怎么才好。” “你可以做其它事情,忘掉此事啊……”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想来跟你们一起练武。” 秋寒脸容稍安:“那就练吧,多练功,才不会想东想西。” 秋雨眯眼一笑:“那就陪着练功,好过瘾啊。” 小勾也-一记媚眼:“我也是。” 秋剑梧立即拱手:“少侠,我陪你练几招如何?” 他拉开小勾,免得被秋水欺负了。 小勾仍是依依不舍地望着秋水三人,似乎较喜欢练那边的功夫。 “她们的功夫比较好看……” “我的也不差,其实都一样,我耍给你看,这招是“鱼雁纷飞”。” 秋剑梧舞出剑步,轻快地飞掠,剑如鱼燕,跳动飞掠,十分灵活。 小勾也跟着耍,招式也差不多,却软柔含情,有若花拳绣腿,还指责秋剑悟:“少宫主是太硬了,鱼雁本是悠游之物,练起来要有诗情画意才对啊。” “可是它们是纷飞啊,当然要有恨、怒的表情。” “不对,不对,分开是哀伤,依依不舍的更要细腻,不相信你试试看。” 秋剑梧虽然知道小勾武功怪异,但是用同样的招式,他不相信会输到哪里。 “好,咱们来比划此招。” 他立即耍得虎虎生威,充满阳刚之气。 小勾则含情脉脉:“鱼雁本是多情物,奈何造物来弄人,何忍分离在今朝?好可怜啊…… 短剑含情,不作攻击,兀自飞舞转旋,剑势有若罗裙飘飞,又柔又美。 忽见秋剑梧利剑送来,小勾短剑拈去,回身一带,又唱起诗句:“昔日两多情,今夜却分离,天地何忍悲,沉沉泪涟涟……” 那剑有若柔丝带,卷向秋剑梧手中剑,一拖一带,如春风饮露,天带着飘飞,秋剑梧阳刚之气尽被化去,还跟小勾打转。 秋剑梧正惊心之际,小勾左手已拈来,朝他腰口一弹,腰间玉佩已然脱落,小勾再抄,已抓在手中。 秋剑梧转得莫名其妙,还真以为这招非得如此耍才对呢。 小勾收招,笑盈盈送还玉佩,禽笑道:“我没说错吧,这招是软柔柔的,柔能克刚,柔如女人,就能所向无敌了,不跟你练了,你我个性不合。”- 了个媚眼,他己飘向秋家三姐妹,摘下颈部丝巾,拈着手指擦汗。 “刚才用了力,额头涌出汗来,真恐坏了我皮肤,我擦擦再说。” 秋水讪笑:“不用再擦啦,我陪你玩几招吧。” 弯鱼剑立即送来,出手可是狠招。 小勾不疾不徐,右手短剑拦去,身如蝴蝶飞舞,左手丝巾甩飞,真如美女舞春风,短剑拨去了弯剑鱼,他一旋身已飞向秋水背后,含情笑道: “这招太凶了,换换仙女送情如何?” 丝巾一带,缠向秋水腰际,小勾已开始舞剑。 秋水腰际被缠,哎呀一声还想挣扎,已是不及,被小勾带着舞个不停,弄得她手忙脚乱,十分尴尬。 她忽想用千斤坠,想砸下小勾双腿,甚至坐在他身上……如果他倒下的话。 岂知小勾正舞到送情处,丝巾卷脱,一脸无奈地莲步移开,直如戏台唱演的嫦娥奔月般。 秋水重心顿失,她又施展千斤坠,叭地一声,顿向地面,痛得她哀哀直叫。 “臭小勾,你敢整我……” 小勾一脸不解:“仙女送情最后要飞天啊,你怎么往下顿呢……” “飞你的头……” 秋水起身,怒气满脸,利剑猛攻过来。 小勾唉唉尖声,却不大声叫着,短剑一点一跳,如小孩在耍剑,跳着花圆乱转。 他柔声道:“含情弄意金剑和呜,好美啊… “美你的头。” 秋水砍他不着,恨恨-下弯鱼剑,骂道:“小太监有什么好神气的,回去侍候你娘,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 她转头就走。 小勾愕在那里,这话似巳到他伤心处,他抖着双唇,那股要悲却忍悲的表情,让人瞧来心酸。 秋雨立即叫道:“三妹你怎么能说这种活,小勾对我们一向都那么好,太伤人心了。” 秋寒不忍:“小勾别理她,我陪你练。” 她拉过小勾,想耍剑,小勾却说不练了。 “那我教你化妆?” 小勾表情有了变化。 秋寒心知已说到他心中,含笑道:“你可别愁眉苦脸喔,那样怎么画都不好看。” 小勾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不难过了,秋寒姐,你就教我吧……” 秋寒含笑点头,已带他回寒苑,心头却轻叹不已。 秋雨不禁流下泪水:“他怎会变成这模样,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晨雾淡飞,两人心里却沉沉欲泪。 躲在暗处的神偷瞧得直摇头,他实在想不出,只短短几天,小勾变化如此这么大?※ ※ ※ 寒苑里。 秋寒当真替小勾化妆。 她替他上了眼影、粉底,还有胭脂,小勾竟然有几分姿色,他不停地瞧着铜镜,欣赏自已的容貌,根本不像男人。 “秋寒姐,你真会化妆,把我打扮得这么漂亮……” 秋寒勉强露出笑容,眼眶却含着泪水,小勾曾是她想依靠的人,现在竟变成了如此模样,她心里很疼。 小勾意识到秋寒的悲戚,甚是关怀:“秋寒姐,你难过了?” “没有……” “可是你的眼睛……” “有点痛而已。” “是不是你爹又逼你嫁人,没关系,到时我再带你走,好吗?” “去……去哪里?” “只要你喜欢,我都带你去……” 秋寒忍可不住落下泪水。 “小勾,我不要你这样子啊… 她伏在小勾胸口痛哭起来。 小勾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心头一片空白,也不知如何安慰,任秋寒泪水湿了自己胸襟一大片。 哀沉中,秋寒哭音渐渐减小。 忽而,小竹已迫来。 突见小勾坐在秋寒住处,甚是激动,冲向前去。 “你在做什么?跑来这里谈情说爱?还画成这样子,像人妖,还是变态?你给我擦掉,给我醒过来……” 小竹猛擦他脸颊,不擦还好,这一抹,黑红青紫全弄得乱七八糟。 小竹擦得更急。 “你这是作什么孽,变成这样子?要化妆,不会来找我,弄成这副模样,怎么见人,什么门主啊,简直是疯子,给我去洗掉,擦掉……” 小竹骂得激动,泪水也落了下来,拖着小勾己奔出,直往住处哭去。 秋寒怔愕地呆在那里。 她不知替小勾化妆,到底弄对了还是错了呢? 一股心酸涌向心头,她终究忍不了,泪水又流。 小勾被拖回住处,小竹找来湿布巾,擦掉小勾脸上脂粉,仍骂个不停。 “你变成太监也无需折磨自己,天下那么大,难道就没有你容身之处?回去吧,我们回宝窟,我一辈子照顾你,再也不让人欺负你,嘲笑你。” 小勾有点儿痴呆:“我要脂粉……” “你要那些做什么?那些是女人用的东西。” “可是,我抹起来比较好看……” “你是男人,抹得太多,也是难看,醒醒啊,小勾……” 神偷已走进门,轻叹道:“小门主,你以前都很正常,这几天怎会突然如此?” 小勾道:“我很正常啊,只是想把白已弄得漂亮点儿。” “你为何还会上脂粉?” “我觉得……它很美……” 小竹急往神偷望去:“你看,他而直像发花痴,怎么办?怎么办?快想法子救他呀……” 神偷惊诧道:“难道皇帝门还给他下了什么药不成?否则怎会如此严重?” “一定是,快找人救他呀……” 小勾冷道:“发什么神经,我没病,别过来。” 声再仍是有点儿娇,听得两人好生紧张。 神偷咭咭一笑:“小门主,我们可没说你有病,只是喜欢抹脂粉,这么在男人是不正常的。” 小勾道:“我不是男人呀,我是太监,公公。” 神偷道:“公公也是男人一种,抹了脂粉就变成人妖。” “这么说,我还是男人了?” “你当然是。”小竹急道。 “男人……可是我仍觉得脂粉抹在脸上很不错。” 小竹和神偷以为纠正了小勾想法,现在他又说出此话,两人又彻底失望。 种偷立即拉开小竹,细声说道:“暂就由他去吧,我跟宫主商量,看是可能找到医生,再作定夺。” 小竹没办法。只好点头,神偷立即奔出,找向秋封候。 小竹只好再回到小勾身边。 小勾呵呵柔笑道:“你要不要来点儿肥脂,很漂亮喔……” 他从口袋抓出胭脂盒,就想上妆,这时小竹立刻抢过来,说道:“什么么不好学,学这个?” “学这个有何不好,你不是说过要教我的吗?替我画画如何?” 小竹白眼:“早知你会变成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皇帝门。” 没办法,他只好慢慢再替小勾化妆,他画得慢,只想神偷赶快来。 画到一半,小勾突然起身,含羞带窘地,想找某个地方。 小竹急道:“你要去哪里?” “不能说……” “不说就不让你去。” “我……我要解了……唉呀,羞死人了……” 小勾掩面而笑,羞窘百态。 小竹也是脸红,斥骂一声,方自放行。 小勾溜至厕所,已经不是站若撒尿,而是蹲着。 难道没人时,他都如此?在外为了面子,他只好站着? 看他笑得如此含情,实是让人摸不透。※ ※ ※ 殿堂中。 不只是秋封候一人。 他正接待着干将堡的轩辕书烈扣轩辕绝父子。 轩辕烈早得知秋封候又复活,而且已回到鱼肠宫,他百思不解,而决定前来问候。 在神偷及秋封候解释下,轩辕烈终于了解事情真相,-且见了夫人,恭贺她平安的归来。 他虽失去了干将剑,但在那种情况下,皇帝门要是打上干将堡,他照样保不住,失去,可惜,却是无奈的。 尽管秋封候一直保证有生之年,必定寻回,但他-不心存奢望。 最重要,轩辕烈已知儿子和秋家二女儿一见钟情,不久将结婚,如此失了剑而换回一门亲事,吃亏也不会太大,又何必斤斤计较? 秋封候和轩辕烈正在谈论有关太阿殿之事,此事小勾烧得过火,恐怕很难取得南宫家的谅解。 但是他们又怎能责怪小勾呢? 两人仍希望想出妥善方法来解决。 神偷此时已迎门而入。 他辈分不低,又有助于鱼肠宫、干将堡,秋封候和轩辕书绝己起身迎接。 神偷道:“不必客气,小老儿是为小勾而来。” 秋封候惊诧道:“他发生何事?” “他得了花痴,是否跟阉割有关?” 神偷将小勾情况大略说了一遍。 轩辕父子都觉得可惜。 秋封候亦感惊讶:“不可能啊,皇帝门虽有阉刑,却没那种会花痴的药。” 神偷道:“你确定他被阉了?” 秋封候道:“如果以任青云一条手臂换来,而且又在他监视下进行,他恐怕很难幸免。” 神偷道:“老夫当初也有点儿怀疑,但想想,也觉得不是不可能,现在他变得如此,宫主可有好方法?” 秋封候摇头:“在下从未碰到过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医治?” 轩辕烈若有所思,说道:“以前我倒碰到过一个神医,他治好了一名精神失常的人,可惜他在襄阳城,否则倒可试试。” 神偷道:“你认为他是精神失常?不是受药物或身体少了东西所致?” 轩辕烈道:“两种都有可能,何不两种方法都用?” 神偷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轩辕烈转向儿子:“书绝,你亲自去襄阳一趟,把神医请来。” 轩辕书绝应声,告别离去。 神偷立即带着秋封候和轩辕烈找向东厢房。 及至厢房,小竹掠慌地在门口徘徊,见着神偷,这才有了笑容:“他在里面,可是,又上了妆。” 轩辕烈道:“没关系,我们进去看看。” 话未说完,小勾已步出门外,脸上粉脂早没了,话声也未带娘娘腔,似乎一切恢复正常:“宫主找我有事?” 他突又变回正经模样,害得小竹和神偷莫名不解,怔愕地不知所以然。 秋封候干笑一声:“李前辈说你不舒服,我不放心,我就过来瞧瞧。 “有吗?”小勾问向神偷。 神偷怔诧:“方才你明明……” 小竹抢口道:“你明明喜欢胭脂,还要我上妆,现在怎么变了?” 小勾欲言又止,露出笑容:“有吗?我现在有上妆吗?” “有,我可以进去拿胭脂,还有搽你脂粉的毛巾。” 小竹转身就想进去拿。 轩辕烈已叫住他:“少侠不必了,也许那只是小门主一时兴起而已。 “一时兴起?你不知道他有多严重,简直跟女人差不多。” 小勾道:“我哪是女人,别胡说。” 小竹仍想说话,已被神偷制止。 轩辕烈淡笑:“小门主,他可能误会了,既然你没事,我们告退了。 秋封候亦拱手:“少侠若有空就到银月阁,让老夫好好地招待,也好借此谢谢你救命之恩。” 小勾轻笑:“有空一定去。” 秋封候及轩辕烈再拱手,方自离去。 小勾送走两人,瞄了小竹一眼,娇嗔一声:“多事……” 媚眼一扫,又自回房。 小竹激动叫道:“宫主快回来,他又犯了……”一转身,哪还见得宫主的人影,气得直跺脚。 神偷细声:“宫主知道小勾不正常,只是不愿当面刺激他,你自已也要小心,就当此事没发生过,记住,他是病人,千万别给他刺激,知道吗?我去去就回来。” 神偷说完,已追向秋封候。 小竹心神一凛,自己倒忘了小勾心神不正常,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骂声该死,校正自己,露出和蔼的笑容,才敢再步入厢房,陪着小勾又玩起脂粉。 秋封候和轩辕烈-未走远,两人停在上次火焚的塌屋前,直到神偷面前,轩辕烈才开口:“他似乎真的不正常,才会如此反应。” 神偷不解:“对别人,他会发病,对你们,他怎么又好了?” 轩辕烈道:“他也许把我和宫主比成一派之尊,他也是一门之主,两相见面,他不能失理于自己,至于对你们,有若朋友,他不必拘束,自然任何喜欢之事都可以露于形色之了。” 神偷有所了解:“这么说,他-不严重了?” 轩辕烈道:“不清楚,我不是医生,不能了解这些。倒是他私自行动时,可能较会做出无法理喻之事。” 秋封候道:“我派出几个人看着他如何?” 轩辕烈道:“这也未必行得通,通常这种人,反应是很直接的,他若喜欢,就会跟那种人在一起,若不喜欢,他还是会逃开。” “不知他会跟谁在一起?” 神偷道:“他早就想找女人练剑,他特别喜欢跟女人在一起。” 秋封候道:“会是寒儿?还是雨儿?水儿?” 轩辕烈道:“先试试他再说,若有喜欢的人,可以先找来,陪他几天,免得他突然又不见了。” 秋封候点头:“小勾对鱼肠宫恩重如山,不管是任何代价,我都得付出,我会通知三位女儿,有耐心,一定尽力照顾他。” “那小老头先回去探口风,我走了。” 神偷己奔回东厢院。 秋封候轻叹几声,也和轩辕烈寻路而去。 神偷已抵厢房,小勾仍在化妆,他招招手,把小竹叫到一旁,说道: “刚才和宫主谈过了,他已叫人准备请大夫医治,倒是要注意小勾平常行为。” “我会照顾他的。” “话是不错……不过这也得看他反应,若他不愿意,可能随时会走脱。” “不会啊,他现在还很高兴……” 神偷抿抿嘴唇,说道:“宫主的意思,是希望他三位女儿暂时照顾” 小竹啐叫道:“什么话,难道我就不行?” “你的身份……小勾现在较喜欢和女人相处……” “我扮成女人不就得了?” “那不一样……你就牺牲些,只要几天,等大夫来了,一切自可顺利,看在小勾病情分上,如何?” 小竹咬牙一阵,叱叫:“早知道也不查他,这一查就变成这副德性。” 他是答应了,神偷这才往小勾行去,含笑拱手道:“小门主,你刚才怎会把胭脂给擦掉了?” 小勾媚眼一笑:“他们是老人,是不会懂的。” “那谁懂呢?” “会化妆的人啊……” “秋家三姐妹?” 小勾感到窘羞:“秋寒姐最了解了。” “你喜欢跟她在一起?” 小勾一时答不上口。 神偷觉得奇怪,照理来说,他的反应是直接的,若喜欢随时会说出,怎么犹豫呢?难道他另有喜欢之人? “秋雨呢?还有秋水?” “秋水对我有误会……” “你想跟她解释?”神偷眼睛一亮。 小勾含情一笑,深深的点头。 小竹急急追来:“什么人不好选,你选她?迟早会被她整死……” “可是……她对我有误会……” “那种女人,对谁也有误会,换别人。” 小勾低下头,默然不语,似受尽委屈。 神偷立时打哈哈:“没关系,有误会就向她解释,我带你去见她如何?” “多谢……” 小竹急道:“你当真要那小辣椒来照顾他?” 神偷道:“宫主会向三小姐说明白,要她忍耐几天。” 小竹哼了一声,咬牙切齿:“这小丫头敢乱来,我就宰了她。” 无可奈何,他只好答应。 神偷立即先通知秋封侯,秋宫主也找他三女儿,向她说明一切。 “什么?要我照顾这小疯子?” 秋水自是百般的不愿意。 秋封候冷静道:“他变得如此,全是为了你娘,对他,鱼肠宫亏欠得太多。” “女儿明白,但……我一看他就有气。” “忍忍如何?只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看到他的脸,我一刻也忍不下去,爹,您找别人如何?” “他指定要你。” “岂有此理,他想死了不成?” “他想向你解释误会。” “有何好解释,一辈子也说不清。” 秋水的态度仍然十分坚持。 秋封候不得不搬出父亲的威严:“对别人,爹可以纵容你,但对丁少侠,爹只有要你遵照爹的意思去做了,好好照顾他三天,不准对他发脾气,不准对他板着脸,爹还要你小心照顾他,不能再让他受到刺激,如果出差错,爹会以家法办你,你先准备一下,马上就过来,爹先走了,一切不如意等过了这几天再说。” 说完,秋封侯脸色吃重地沉步离去。 秋水先是一愣,父亲从来没有说过这么严重的话,今天却变了样,看来他是认真的,那自己呢? “怎么这样,气死我了……” 秋水恨恨抓起窗口的花盆,摔得一地碎片,她又走到铜镜前,张了一副鬼脸假笑。 笑容一拉一变,有若巫婆。 还来不及想兜点子,外头己有人喊话,是神偷的声音:“三小姐可在?丁少侠来了,令尊跟你说过了吧?” “这么快?” 秋水一时紧张,赶忙收拾被摔坏的花盆,塞向一角,整理一下明红的衣衫,忽又瞪眼道:“我为什么要紧张?他本就是我的仇人……” 脸角一拉,已走向大门,见着神偷和含羞低头不时瞄自己的小勾,心头起了一阵谑笑,冷道:“进来吧,我爹交侍过了。” 神偷这才放心:“三小姐,对他要小心些……” “知道啦……” “那老夫就放心了,小勾就交给你了。” 神偷拱手为礼,准备离开。 “老前辈……” 丁小勾扭怩窘困地跟在后头,又追向神偷。 “你不是要向小姐解释误会?快去吧,她会听你解释的。” 神偷无奈,把小勾带向门口,以笑声暗示秋水把他留下。 秋水冷眼一瞄:“进来吧……” “她没有恶意,你别走,到屋里去,你不是要学化妆吗?” 说到化妆,小勾兴趣就来,道:“三小姐要教我?” “嘿,快进去。” 她唤住小勾,神偷方自离去。 秋水立即将大门带上,引小勾人庭园。 秋水轩中,布置典雅,入了大门即是花园,左边一片莲花池,池水净凉如秋水,弯曲地伸向轩角,小径铺着白平扁石弯弯曲曲,延伸到轩房的石梯,其它全是一片油绿的草皮,右侧靠墙处,有几棵大树耸立其间,时值初夏,叶色发绿,透着阳光,瞧来十分清爽。 枫树下,柔白的绳索挂着一副秋千,轻风徐来,还荡摆着呢。 小勾一脸看去,甚是兴奋,手指一比:“秋千?” 秋水暗自冷斥:“以为还天真?”故作僵硬的笑容:“想荡就去荡吧” 小勾红着脸,还是奔过去,一屁股坐下来,兴奋得直叫着,随又转向秋水,含情道: “你玩不玩,帮我推?” 秋水恨得牙痒痒的,暗骂:“推你的头,我推死你。” 她立即走向小勾背面,谑笑道:“推啦……” 猛地将小勾推-过去,小勾哇哇惊叫,秋千飞向前,就快撞上另一株枫树。 “三小姐不要,我怕啊… “怕也要坐,再荡几次就不怕了……” 秋水有一种泄恨的快感,推得更猛,秋千如快速的心跳,蹦蹦乱荡着。 小勾吓得两眼发直:“不要,快放我下来……” 他焦急的发抖,忽然抖得过力,叭地一声,整个秋千绳吃力不住,从接绑的树枝处断裂,恰巧小勾又是往后摆,而秋水正在后头幸灾乐祸,秋千一断,速度甚急,秋水来不及躲开,两声惨叫,小勾在上,压得秋水背痛肚疼,差点儿咽了气。 小勾有了肉垫,-未受伤,他惊魂未定,发现压在秋水身上,甚是困窘地爬起。 “三小姐,对不起……” 他想扶向秋水,却被掴了一记耳光,秋水斥骂:“臭男人,你敢压我,……哎哟,好痛……” 小勾挨一巴掌,怔了一下,说声对不起,泪水盈眶地已往大门行去。 秋水坐起,怒叫:“你要去哪里?” “三小姐不要我了,我走就是……” 眼看小勾就快开启大门,秋水想起父亲要以家法伺候,让他出去还得了?她哪顾得屁股疼,一爬起来就往前追:“回来回来,我没有不要你。” 拦向大门,硬把门锁给扣上。 小勾无法出去,一脸委屈:“可是……三小姐打了我一巴掌……” “我恨不得一掌打死你”秋水心头虽如此喝吼着,却得装出歉意的笑容:“对不起,那是……是被你压着的自然反应,-无恶意。” “怎会如此呢?” “当然会,就如气球,你压了肚子,力气冲向手掌,忍不住就跳到你脸颊了。” “哦……”小勾似懂非懂:“只要三小姐-无恶意就好……” 秋水不敢再让他玩重的,免得又遭殃,让他化三天妆,自已也好渡过这段时间。 小勾被她押着往雅轩行去,他忽然见到了坏去的秋千,甚不是不忍: “秋千坏了,我帮你弄好……” “不必啦,反正现在是夏天,没机会荡,你快进去吧……” 秋水硬将小勾拖进雅室,不敢让他进卧房,拿出铜镜和脂粉,丢在桌上,要他自行擦。 “不会的再问我。” 秋水已懒坐一旁,小勾则拿起脂粉,淡淡地往脸上擦了去,瞧他的动作,十足女人的模样。 “真是人妖。” 秋水暗骂几声,懒得两看他,心情恶劣得很,推开了窗口,迎目池中的莲花,忽有一双飞蝴蝶飞舞嬉戏于花丛。 小时候,许下一大堆双飞蝴蝶梦,一股脑儿涌了出来,风度翩翩的公子,握着自己柔手,悠逛于明媚的山水之间,高兴就如蝶儿般嬉戏追逐,不高兴就骂他几句,累了就依靠在他怀中,静默默地哄着自己说故事,直到入睡,好美啊秋水不知不觉中闭上眼睛,痴醉了,甚至往后仰去,忽而她后脑似碰到什么,猛地张眼,他一张五花脸端端正正摆在眼前。 秋水吓得全身发直蹦了起来,白马王子怎么会变成巫婆了? 她吓出一身冷汗:“你在干什么?” 抓抓胸口,似乎小勾已看透她心中美梦,那让人十分羞愧。 小勾不知何时,已立在她背后,一脸惊惧道:“我在化妆,听到小姐呃呃叫,我以为小姐也要化妆,所以就替你上了妆了……谁知……” “住口”秋水但觉方才一定是痴醉了,而露出陶醉的样子,想来让人脸红,又想及小勾所言,登时惊诧:“你替我上了妆?” 奔向铜镜,这一照,左脸颊早被涂得一块红红,像个小丑,她又气又笑:“你这人妖,竟敢乱来……” 忍不住,抢回脂粉,恨恨地在小勾脸上乱涂,涂得丁小勾变成了大五花脸。 “去死吧,去戏台唱戏吧”秋水谑笑骂。 “三小姐不喜欢我了……” 小勾低首头,又想离去。 秋水猝觉又发了脾气,立即强压怒气,挤出笑脸:“别走,别走,我没恶意。” “没恶意,为何把我涂得像恶魔?” “我在练习化妆啊,那不是魔鬼,是新方法,你看我也画,很好看的。” 秋水不得已,往自己脸上涂去,也弄个五花脸,勉强装笑:“如何,好看吧?” 小勾有了笑容:“不好看。” “不好看就洗掉,从头再画,你别走啊……” 秋水满是怨气无处发泄,拖他回来,还得替他端洗脸水,她为了报仇,私自装来池塘冷水。 “你洗吧,冷水对皮肤好。” “多谢三小姐……”小勾想要洗了,又想到什么,痴笑蓄:“还是小姐先洗,我到池塘去洗就是了。” 秋水猛摇头:“不,不,你先洗。” “不好意思,让小姐端水来。” “没关系,那是应该的。” “小姐若不洗,我心中难过了,我走了……” 小勾一脸委屈,又要往回走。 秋水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恨不得吞下小勾,以泄心头之根,不得已,凑脸往盆水洗去。 她本以为洗的是小勾,没想到却换自己,还好比池水还干净,就洗吧,心想,小勾也要到外边池中去洗,总比端水让他洗,还好些。 于是她才甘心洗去脸上的脂粉。 然后轻轻谑笑道:“该你了,池塘就在那边。” 小勾含情一笑,袅娜地走向池边,想下跪舀水,但想了想又走回来。 秋水一脸失望而惊心:“怎么搞的,又回来了。” “我忘了我的脸不能洗冷水,那会受到伤害的。” “你以前不是洗过吗?” “所以皮肤才这么不好,前几天问了秋寒姐,她说洗热水,加上玫瑰花瓣会更好些。” “我这里没那玩意儿。” “那向秋寒姐要去。” “她也没有。” “一定有,若真的没有,只好向宫主要了,我回去洗脸了。” 小勾当真为了一盆热水,亲自找人要去。 秋水快要气炸了:“小恶贼,看你会整到什么时候……” 嘴中却道:“别走啦,一张大花脸,走出去能看吗?我替你去弄……” 若非那张花脸,一出去,必定会让人知道,自己是在虐待他,秋水是不甘心替小勾弄热水的。 现在谁在虐待谁?只有秋水心里明白。 她恨恨地拉回小勾,恨恨地去端热水,还摘了些鲜玫瑰,连刺梗也不弄掉,看看人妖是否会往脸上擦,刺得满脸满手伤痕,她好大笑一场。 然而 小勾此时心细如女人,轻轻挑下玫瑰花瓣,别说是刺梗,就连花蕊变黑的,他都挑出来,免得伤害宝贝皮肤,瞧得秋水两眼扭成了重伤。 脸也洗完了,秋水不敢再做梦,也不敢再乱涂乱画,心想还是忍着些,挨过这三天再说。 就这样,她无奈地陪着小勾到夜晚,妆也化得较正统,小勾心绪才算稳定下来。 再下来呢? 该是三更了吧,小勾己叫累,要休息了,径自往卧房行去。 秋水急忙拦过去:“不能进去,那是我睡觉的地方……” “可是……我也要睡啊… “你睡外面。” “外面风大……” “我把窗户关起来就不会了。” “可是会冷……” “我给你加棉被。” 小勾忽而流下泪来,哭泣着:“我一直都没孤独的睡过,你却要我一人睡,我怕啊我回去了,我找小竹睡去……” 呜呜之声又脆又悲,深夜听来,十分明了。 秋水暗骂几句,无计可施,为免父亲家法伺候,不得已真的要牺牲了,咬咬牙不说,有点儿不甘心说道:“别走了啦进去就进去,你睡在床边,总可以了吧?” 小勾这才破涕为笑:“多谢三小姐。” “等等,我先整理一下。” 秋水溜进卧房,把门带上,里头淡红色调,透着淡淡的兰花香,让人舒畅得很。 她将床上柔纱睡衣及一些女人用品急急收好塞进橱柜,再将两条丝被铺在地面,因为床靠在窗口,左有化妆柜,右有盆景矮桌,只好让他睡在自己床沿了。 用了两条棉被,她只好以毛毯罩身,还好是初夏,-不太冷,凑合点儿就过去了。 一切弄妥,她才叫小勾进来,不知怎么,心头也兴起一阵窘羞,大概是住了十余年,从来没让男人进来的原故吧? 小勾瞧着地上棉被,诧然道:“睡在地上?” 秋水冷道:“难不成你想睡床上……” 她忽而闭口,如若小勾吵着要,她今晚还得让步,大话别说得太早了,还好小勾-未介意:“只要有人在身旁,我就可以安心入睡了。” 他甚是安分睡在地面,觉得还可以,再要一个枕头,闻着香甜的棉被,静静地入睡。 秋水瞧他闻自己丝被,一股窘羞涌上心头,立即别过头不看,心情会好过些。 她看小勾安分了,才小心翼翼绕身躺在床上,和衣而眠,一向要把头上缀的小珠花给拿下,现在也不敢动,静静的靠向墙角,紧紧地抓着衣服,连烛火也不敢吹熄。 卧室一片沉静。 秋水只听得自己心跳声砰砰乱跳,脸容有点儿发热。 也许到了四更吧? 小勾鼾声渐渐传来,轻柔而有规律。 不只是小勾在身边,而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幻想一着一幕幕美梦和如意郎君的嬉戏,互诉衷情,火一般的热吻着,是那一幕拥抱。 在山洞,她曾经毫无忌肆地抱向小勾,亲身贴得他紧紧地,没有保留,没有距离,那种异样感觉,使她开始有了悸动的梦幻,是激烈的叫人兴奋,受了红娘蝎子毒药,她那份渴望和小勾亲近、拥抱、做爱的沉醉,正是现在这股怀然扣人的心跳,那幕缠绵,她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而现在,小勾就在身边。 秋水激情地闭上眼睡,让缠绵动心的梦景蚕食心头,是痛苦,也是享受,这无尽的渴望啊 她忍不住移向床沿,偷偷看着这位曾经让她悸动的男人,不,他还是大男人吗?看他淡施脂粉,清秀得竟然不比女人差,若是摆在梦中,比那么模糊的白马王子,除了脂粉味重,再也找不出更奇特的人了啊 “小勾,不是我要凶你,只是我不知如何面对你,每次看到你眼神瞄向别的女人,我就会受不了……” 秋水无限歉意而感伤地细声说着,这正是她心中最深的秘密。 “我凶你……是为了跟你接触,让你注意我啊…∧慵堑迷谏街心嵌斡当吗?好美啊……” 秋水痴醉了,望着小勾,心跳更急,微微地喘息着。 “可惜你变成了太监……”秋水有点儿失望,轻叹几声,然而小勾的脸容仍深深地吸引着她,尤其是那上了口红的朱唇,她忍不住,伸手摸向那唇,软柔柔地,触感多美啊,她心跳更急,红晕满脸。 “太监也好,我不会在乎的。” 秋水当真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滚下床,压在了小勾身上,张嘴就要往小勾朱唇吻去。 小勾为之惊醒:“三小姐……” “别说话……” “我怕……”小勾避之不及,一张嘴巴被亲得得无法喘气。 于是 秋水沉溺在无限爱意激情之中,直到过足了瘾,才放过小勾,甜蜜地仍躺在他身上。 小勾惊叫:“你非礼我……” 秋水笑得很邪:“非礼你又如何?” “我要告诉你爹,还有所有的人。” “你说啊,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因为你是太监,而且心理不正常。” “我……我……”小勾抖羞着。 “别放在心上啦,就算你是太监,我也要你,每天跟你。我们结成姐妹如何?如此天天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而且又不会怀孕,他们一辈子也不晓得这秘密。” “我……不敢……” “我都做了,有何不敢?我亲死你……” 秋水激动地又亲往小勾,身如蛇般扭动着,小勾被亲得几乎也被挑起情欲,猛将秋水抱得紧紧,于是四片唇紧紧凑在一起,如干柴烈火般搅在一起,纠缠得化不开,秋水沉沉呻吟声,更让好事平添了几许甜蜜的春色。 “哎呀,太监也这么色眯眯?” “是你勾引我的啊… “谁勾引你,是两厢情愿啊……” “……” “你永远都是我的了,因为你是太监,没人要啊……” “要是我不是太监呢?” “不可能,若是真的,我就杀了你。” “好狠啊……” “说着玩的,我才舍不得呢……” 天地似乎被激情所吸引,顿在那里沉迷着,已忘了何者是光阴流逝。 缠绵一阵,两人终于分开。 秋水仍沉溺于梦幻甜蜜之中。 小勾带窘说道:“我还要跟他们说,你非礼我。” “说啊,我才不怕呢。” 第二天,小勾果然说了。 然而诚如秋水所言,没人会相信。 这样秋水感到蠃了一场战争,她肆无忌掸地调戏小勾,她看起来已不是十来岁的少女,而平添了几许成熟的野味。 现在反而让小勾感到穷于应付,能避则避,避不了的只好由她去了,反正自己也不吃亏呀。 第十三章 夜盗银冰石 时日匆匆,三日已过。 轩辕书绝从襄阳城请来神医陶平。 他并不懂得武功,随身提着一口箱子,清瘦的脸容,看来有一般行医的慈祥风貌,五旬左右,头发有些斑白。 小竹和神偷很快把小勾找来,秋水虽依依不舍,也不便留人,只好跟他们到了太和厅,那里病床舒服得很,四周也放置了不少药材,正是冶病专用的厅堂。 鱼肠宫上下的人又都围在他旁边,凝神瞧着陶平医治小勾。 神医先瞧瞧小勾化了妆的脸容,秋水替他画得轻淡甜美,瞧来别有风味,小勾又喜欢-媚眼,那股魁力倒让秋剑梧,轩辕书绝等人心头波动着,要是女人有此媚眼,不知要迷死多少人呢! 神医含笑道:“少侠可想过女人?” 小勾瞄向秋水,有点儿委屈:“我被她非礼了。” 秋水稍窘,仍斥笑:“胡说!” “是真的。” 众人淡淡笑意,秋水斥笑着,不再理他。 小勾又强调,还是得不到响应,有些无奈和感伤。 神医含笑道:“你被女人非礼,你怕不怕?” “怕。” “她如何非礼你?” “抱我,还有,……亲我……” 秋水瞪眼道:“胡说,我只是扶他上床,还有替他擦口红而已,要不是爹要我照顾他,我才不会管呢!” “她真的亲我……” 小竹斥道:“正经点儿好不好,讲那什么话,没人会相信的。” 小勾只好闭嘴,满脸委屈。 神医哺哺说道:“若是正常人,该不会如此排斥,看来真的有病了。 ““我没病,我不是男人,是太监。” “我知道……没人说你是男人……来,让我把把脉……” 神医伸手按向小勾左手腕脉,把了一阵,甚是不解:“奇怪……”立即拿出银针,刺向小勾指尖,挤出滴血,小勾哎呀叫痛,小竹立即安慰,神医拿出几味药,往血滴弄去,不久,己化成淡青色沉淀物。 “奇怪,怎会有这种东西?” 神偷问:“那是什么?” “男性荷尔蒙。”(李凉开玩笑,这时那有荷尔蒙这名词。) “这……这又是什么?” 不只是神偷,所有人也不懂,一脸希望地想征求解答。 神医淡笑:“是一种男性的东西,大概只有行医的知道。” 众人一知半解,小竹道:“这么说,他还是男人?” 神偷道:“他可能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上较糟。” 神医频频点头:“有此可能。”他问:“少侠何时被去势?” “去势?” “就是被宫了?” “什么宫,鱼肠宫?” “老夫是说被阉了?” 小勾恍然而带羞:“原是这回事?快一个月了吧?” “能不能让老夫……”神医想瞧瞧。 “在这里?”小勾感到困窘。 神医正想请众人回避,小勾突又心血来潮:“反正他们没看过,请他们一起看看也没关系。” 小勾竟然当场就要褪下裤子。 厅中一声惊叫,几个女子纷纷掩目走避。 小勾讪道:“怕什么?什么也没有!有何好怕?” 女孩总是脸薄,窘困地避开,心头窘热热地。 小勾正要脱去一半,外头己传来嘈杂声。 秋封侯为之惊诧:“是谁在骚扰?” 守卫立即回答:“有人入侵。” “会是谁?” 众人为之紧张,抓好随身武器,准备迎战。 远处传来喝声:“叫秋封侯出来,还有丁小勾这贼小子出来受死!” 秋封侯诧声道:“好熟的声音?” 轩辕烈道:“是南宫太极父子。” 秋封侯暗自一叹,已迎向外头,秋剑梧、轩辕烈和轩辕书绝也跟过去,神偷想想,还是决定先解决此事,也离开此厅。 有了状况再诊断,小勾则早已把裤子穿妥,免得春光外泄,神医按脉把穴,先了解状况再说。 外边,南宫太极领着南宫云和五名手下,怒冲冲地撞过来。 秋封侯在庭园将七人阻下。 南宫太极见着秋封侯,冷笑不已:“原来你是诈死,何必呢?为了宝剑,如此费事?” 南宫云冷斥:“你还联合丁小勾这恶贼,进攻太阿殿,把本门烧得片瓦不留,把债还来,把那小子交出来!” 秋封侯加以解释,神偷在旁也帮忙说明。 南宫太极冷斥道:“四大剑派的事,你外人少管!” 神偷一时口僵,不知该如何是好。 轩辕烈立即说道:“二哥,一切都是误会,自家人何必伤和气。” 南宫太极怒道:“什么误会,你干将堡了得,就是误会?我太阿殿全毁可是千真万确之事,除非他还能还我整个太阿殿。” 秋封侯道:“我一定帮你重建。” “重建就了事?还有太阿剑,还有丁小勾这小子,把他交出来,让我把他抓来祭太阿殿上下英灵。” 南宫云怒道:“把他活活烧死,方消我心头之恨!” 瞧他和南宫太极脸手都有新添的烧痕,想是那次被烧惨了。 秋封侯甚是为难:“二弟,丁少侠如此,也是为了四剑派,为了太阿殿啊!” 南宫太极斥道:“不必替他求情,太阿殿的命也无需仇人来救,他是借题泄恨,快把人交出来,否则你我兄弟之情,到此为止!” “冲,先杀了那小子再说。” 南宫云右手一招,已然领队行前,南宫太极掠阵地直逼过来。 秋封侯甚是棘手,拦下不是,不拦也不是,边劝边被逼往后面,眼看就要退至太和厅,众人心头为之紧张。 “二弟,你就饶他一次吧,他已非常人,为了四剑派,他己被阉割了,去了势。” 南宫太极和南宫云一愣。 轩辕烈说道:“如此牺牲,就算有天大的恩怨,也该化去了。” 南宫太极忽而冷笑:“谁知他是真是假?” 秋封侯道:“千真万确。” 南宫云道:“他现在生不如死,何不交出来,让我痛痛快快宰了他,也好让他死得爽快。” 神偷不禁大怒:“你们这算什么正派人士,人家为你们绝子绝孙的牺牲,你们却恩将优报,世上还有天理吗?” “对仇人,不必讲什么天理!” “那冲着老夫来好了!” 神偷抽出常用的烟棒子,横身一挡,准备接招。 南宫云正找不到有人动手以泄恨,当下厉笑,大骂一声活该,长重利剑砍了过去,神偷也不客气,两人大打出手。 秋封侯在劝架无效,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南宫太极更想抓得丁小勾,立即领着手下行往太和厅,秋剑捂和轩辕书绝不得不拦人了。 厅中又行出秋家三姐妹及小竹,眼看情势混乱,立即参战,双方缠斗不休。 “别伤人,都是自己人,别打啦!” 秋封候不断喝阻,欲解开双方的纠缠,可是东边开,西边又合,根本没办法。 忽而一声轻笑,神偷肩头已挨了一剑。 他一向以轻功见长,如此乱糟糟的撕杀,又在不便伤对方之下,让南宫云占了上风,一不小心,左手臂就挂了彩。 他一叫,小竹为之惊惶,“老头儿,你受伤了?” 顾不得情势,短剑登时截向南宫云,以二敌一,封住他们的疯狂攻势。 南宫云哈哈厉笑:“来得好,先宰了你这小子,不怕他不出来。” 忽而一冷尖带柔的声音传来:“你找我吗?” 小勾不知何时己立在门口,神医惊惶地躲在背后,不敢靠近。 南宫云被喝住,抬头望去,小勾一脸脂粉淡抹,他还以为是女的,再瞧仔细,竟会是小勾,却已厉谑狂笑:“没想到,你真的变成太监、人妖了?” 他的笑声引来全场注意,这才发现小勾已出来,顿时停手,各自分开掠阵,随时可能一触再发。 秋水怕小勾受到伤害,焦急地说道:“小勾你进去吧,这里的事,我们会处理。” 小勾一脸纯真,娇柔道:“他指名找我,我只好出来了。” 南宫云讪笑:“小太监,你也有今天,绝子绝孙不说,还得让女人供养?我看你还是一头撞死算了。” 秋水斥道:“说话放尊重些,这里是鱼肠宫,可不是太阿殿。” “鱼肠宫又如何?少爷我今天是闹定了!” 秋水仍想斥骂,已被父亲制住。 秋封候道:“丁少侠现在的情况,二弟、贤侄也看到了,得饶处且饶人。” 南宫云斥道:“他饶过我太阿殿吗?还不是一把火烧得片瓦不留,当时他为何不留一条退路?” 神偷冷道:“他要想杀你,你还走得了?” “那是他自认太阿殿拿他没办法,自大地把我们当狗耍,这是报应,没人救得了他的命!” 南宫太极冷森道:“除了他自绝当场,否则我无法向手下交代。” 南宫云道:“除非他交出太阿剑,然后自废武功,到太阿殿挑一辈子的屎桶,少爷才会考虑是否放过他的命!” 众人脸色微变,这是何等侮辱。 小竹怒叫:“太过分了,早知道就叫皇帝门的人毁了你的狗窝。” 南宫云哈哈厉笑道:“去叫啊,恐怕你叫不到,什么皇帝门,根本就是你们编出来的借口,丁小勾,是好汉的就站出来,别藏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哦!对了,你是没卵蛋的,难怪会跟女人混在一起,哈哈哈! ……”他笑得更狂。 小勾眉头一皱,已然有点儿慎怒。 “怎么样,不服气过来啊,早晚都要死,何必死在女人堆里?”南宫云百般戏谴地说。 众人实在听不下去,怒喝着想教训这狂徒。 秋封候仍自拦住他们,转向南宫父子,轻叹道:“此事全由我而起,事情全都该我负责,二弟、贤侄,冲着大哥面子,你们开出条件,除了交出少侠,大哥全都接受。” 南宫太极冷道:“你能赔出太阿剑吗?” 南宫云冷道:“说不定你自行藏起来了呢,哼哼,要承担可以,除非当众下跪,向太阿殿上下赔不是。” 这是何等狂妄而伤人的话?秋封候是四大剑派之首,这有若叫父亲向儿子下跪般的禽兽行为。 “太过分了。” 秋剑梧第一个无法忍受,利剑一抖,欲刺过来,秋家三姐妹及神偷、小竹也都动手,一时又打了起来,这次可拼得凶,只一接触,就见血光。 秋封候突然大喝:“住手……” 大声厉吼,又吼住了自家人,他感伤地走向南宫父子,叹道:“兄弟自相残杀,何等悲哀,你要大哥下跪,大哥就给你们下跪。” 说着双膝欲落地。 秋家上下一声尖叫,个个含泪。 因为那是他们的爹,现在却要当龟孙般地向那猪狗不如的狂小子下跪,何等伤自尊啊,天理何在啊? 小勾粹然暴喝,天蚕勾猛打秋封候背领,拖他不能下跪,整个人已掠向他前头,扶起他,急道:“宫主身分何等之,岂能随便跪人?” “老夫只想化解这场恩怨……”秋封候两眼含泪,看来是多么苍老和哀切。 “不必解了,这事由我而起,就由我一人来解决!” 小勾胸膛一挺,哪还有娘娘腔的气息,就连脸上脂粉也掩不了他耸拔的气概。 众人一愣,他的转变何等之快? 南宫云亦是惊诧,随即谴笑:“好一个人妖变英雄,可你永远也是无卵的太监英雄。” “你错了,无卵的应该是你,不是我。”小勾谑笑:“上次象狗一样地逃,你说谁是无卵?” 南宫云怒笑:“事实证明一切,你是要跟我回去挑粪呢,还是提头来还债?” “我是想揍你一顿,然后再还这笔债。” “凭你?” “又如何?” 小勾猝然发难,只见天蚕勾暴射南宫云手中的剑,一缠扭,他整个人已旋过去,猛再扯,南宫云不及反应,长剑已经脱手飞出,他正想急叫,小勾已冲至,啪啪两声,打得他两颊现出血痕。 南宫太极见状大喝,疾挡过来,利剑猛刺小勾要害,他是一派之主,又在救人之下发招,其势自是又疾又狠,眼看小勾不想躲闪,旁边之人霎时惊叫,有的出剑想拦,有的急呼快躲。 小勾仍是不理不睬,屁股抖了两下,喝喝叫来:“看我神功的厉害! “他用上了九龙神功,虽然威力不如武则天的厉害,但凝气冲出穴道,却也有三分火候。 只见他一运劲,不但将利剑扫偏,还将南宫太圾右手袖口给冲穿数处,吓得他弃剑收手,退至一旁。 “你敢用暗器?” 南宫太极自不知九龙神功厉害,以为小勾身上藏了暗器,再次攻来,已小心多了。 小勾趁此又揍了南宫云几拳,一把抓起他,丢砸他爹,又喝喝两掌,打得南宫太极连退数步,差点儿跌坐地面,还好,他接住儿子,否则南宫云又得脑袋长瘤了。 五位剑手俱于小勾武功怪异,不敢攻招,只得退向南宫太极身旁,手中长剑划来比去,却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小勾一招击退南宫父子,引来秋家姐妹和小竹的一阵掌声。 小勾转向他们,弄笑道:“别拍手啦,否则你爹又难做人了。” 秋家三姐妹这才知道父亲难处,咋舌望向父亲,那不是一脸愁容吗? 他们却再也不敢击掌乱拍了。 小勾转向南宫父子,两人已立在那里,怒容满脸。 他谑笑道:“房子是我烧的,秋宫主答应盖还你们,这帐也有得收了,至于太阿剑,我再去找回来便是,而我的仇,你们冲着我来,现在我就走人,你不必闹着要找秋宫主算帐、分家,这划不来,至于我是不是男人,哼哼!” 小勾突然拉下裤档,哪来的阉割,卵蛋好好的还在那里。 “啊!……”地一声尖叫,秋家女子尽是掩脸别过头,其实小勾背向着她们,岂能让她们见得着?她们只不过被小勾举止吓着了。 南宫父子见状,当场愣住,尤其南宫云,脸色更是一阵青白。 神偷跳了过来一瞧,惊喜大叫:“还在啊!” 小勾刷的一声,己将裤档拉上,耸耸肩,有些得意:“雄风万丈,不比你差吧!”转向神偷谑笑着:“老头你死心了吧?” 神偷欣笑道:“死心了,我就知道,站着的人,怎会是女的?就算插管子,也不该那么顺啊!” “算你聪明!”小勾转向陶平,笑道:“神医你果然有一套,找得出我还有男性荷尔蒙,多劳你啦,下次有病,一定找你,再见啦!” 神医干笑道:“少侠好运气,老朽恭喜了。” “哪里哪里,小竹,咱们走吧!” 小勾临行,往秋家三姐妹一瞥,秋寒为之脸红含情而笑,秋雨一副陶醉的模样,而秋水呢?早急得尖叫被非礼了,然而她连小勾是否真太监都搞不清,又有谁信她的话? 小勾不敢停留太久,先走人为妙,霎时和神偷及小竹掠墙而去。 场中为之一片沉寂。 秋封候整理一下思绪,已说道:“二弟,事情都己过去了,有任何不是,大哥会补偿你……” 南宫太极冷哼一声,甩头就走,南宫云亦是双目火红,瞪了又瞪,方自领着五位手下离去。 秋封候想唤住他们,却不知要如何规劝,只好让人走了。 “唉,等他心情平静再说吧!” 轩辕烈道:“希望二哥别走极端才好。” 要怪,只怪老天如此捉弄,秋封候感叹不已,若是南宫家不谅解,不但会加深误会,剑梧和南宫燕的婚礼,恐怕就要吹了。 还好,轩辕烈家还有秋雨可嫁,总算找回一门兄弟,否则秋封候就全盘皆输了。 风吹树摇,静默中,小勾那幕假太监之戏又一一浮现在众人眼前。 秋家三女,各有表情地回味着。 ※※※ 小勾和神偷及小竹离开鱼肠宫,一路寻回皇帝门,想找回那四把宝剑,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不可得。 小勾不禁泄气,将如何还人太阿剑? 他为此事伤脑筋。 神偷说道:“宝剑可能随武则天埋了葬了,找不着,看是否弄一把还他。” “你是说造假的?不行不行,必定骗不过南宫太极这老狐狸。” 神偷道:“那就造真的宝剑。” “你有没有发烧,宝剑之所以叫宝剑,就是独一无二,哪来另有真货?” “宝剑也是人造出来的。” 小勾讪笑道:“你想造,好啊,弄一把来瞧瞧,看看能不能切豆腐? ““老夫可没那份功力。” “谁有?” “十年前,老夫在天台山北麓,曾遇上一位铸剑高手,名叫太康,他曾造过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取名还情剑,后来被他埋在妻子墓中,并未流入武林。” 小勾道:“他虽有造剑本领,可惜也没有造剑材料,还是没搞头。” 神偷含笑道:“老夫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存有一块好料,但事隔多年,不知还是否存在?” “在哪里?” 想到偷,小勾贼眼就发光。 “在咸阳总兵府,那块料好象是-邦进贡的银冰铁,若铸成宝剑,相信不比太阿剑差的。” 小竹兴趣十足:“好啊,去拿来瞧瞧,也好有个工作,呵呵,好久没玩了,手指头有点儿痒。” 神偷-眼而笑:“咸阳总兵可是全国有名的神兵大将军秦向严,你可别栽到他手中。” “笑话,我妙贼是当假的?” “那就看你表现啦!” “你不去?” “老夫老啦,胆子也小了,还是你一人去吧,有小竹帮忙,该没问题才对。” 小勾捉笑:“好吧,放老牛吃草了,我就自行弃门,对了,替我查查四魔的行踪,我老是觉得皇帝门另有幕后主使者。” “有机会一定帮你查。”神偷转向小竹,语重心长说道:“好自为之,要是不行,别进入总兵府,秦向严可厉害得很。” 小竹感恩一望:“我会照顾自己的。” 神偷这才带情离去。 小勾瞄向小竹,邪邪一笑:“你跟神偷有何关系?否则他怎会对你特别好?” 小竹有些紧张:“没有啊,我乖嘛,他自然要对我好了。” “你会乖?喝喝,天晓得?” “我乖不乖你管不着。” “嘿嘿,别忘了我是你门主,只要你生活不检点,我马上开除你!” “谁生活不检点?那天在鱼肠官脱裤子的,不知到底是谁呢?” 小勾虽有些困窘,却甚得意,“那天是扬眉吐气的时候,岂可放弃机会,呵呵,你就没这个种。” “我才没像你这么没修养!” “没修养又如何?我就是高兴脱。” 小勾往腰带一拉,小竹尖叫,早跳得远远地,小勾这才呵呵谑笑起来。 “我只不过验明正身而已,像那兔女梦丹丹还当众表演为艺术牺牲,你瞧见了,不当场倒毙?” 捉笑中,他大步行去。 ※※※ 咸阳临近长安不远,地势险要,故而守有重兵。 小勾装扮成一般老百姓,和小竹两人已进城,繁华景象倒让人目不暇接。 两人找了间不起眼而干净的【佳林客栈】住下,随后往四处逛逛,以探地形。 小勾发现,除了东西两城门,其它全无出路,更有兵马每半个时辰交互巡逻,可见戒备之森严。 小勾自恃盗功了得,自不会把那些兵马放在眼里。 只要三更一到,他自能手到宝贝来,这是他一向盗宝的行情。 好不容易挨到三更,两人换上夜行黑衣,已摸向总兵府,避开巡逻的士兵,已潜入府内,里边更是森严,五分钟一交巡,阁楼、走廊,各门口都有两个卫兵。 “这么派卫兵,不累死他们才怪!” 小勾暗自嘲惹地说,小竹瞄向一眼,不以为然。 两人潜过一落屋顶,绕过第一殿堂,往内殿摸去。 忽而一声轻喝,从西厢房传来,一条黑衣人倒掠屋顶,直往旁边树上遁去。 “有刺客!”卫兵一声轻喝,十数条人影已追掠屋顶,更有无数的人封锁四周,屋顶屋下全都站满了人。 小勾、小竹登时紧张,不得不趴下,以蛇行功靠向高矮屋角差接触处,数道人影己从其身边掠过,小勾方想喘口气,掠过的卫兵似有所觉,急叫:“那边有人!”又返追回来。 小勾苦笑,方进府就遭围捕,实在够倒霉,当下立即打出天蚕勾,又往屋槽射去,拉着小竹直滑而下,再一抽身,溜入屋内侧,为了淆开卫兵的追逐,小勾不得不抓出银子往那枫树打去,引出那人。 果然碎银飞打那树,那黑衣人不得不暴退至顶,再一翻身,往另一道墙射去,他手法轻巧,但仍被卫兵见着,急喝:“在那里!”十数名全追了过去。 那黑衣人似躲避不及,被拦下来,双方立即大打出手,金铁为之交鸣。 忽而一声冷喝:“住手!” 一名五旬着披战甲的将军,步出大庭,他相貌威武,身躯更魁梧,声如洪钟,己喝住所有人,来人正是总兵大将军秦向严。 “放开他,是自己人!” 他一声令下,士兵立即放人,那黑衣人己掠回他身边,拱手为礼,随后立即不动。 秦向严满意点头:“本将军很满意,每人加发半月薪水,回去吧!” 士兵一声应是,各自欣喜地回站自己岗位。 小勾不禁偷露眼珠,想瞧瞧这位大将军,虽是有点距离,他仍瞧得清,这将军果然威武不群,倒也是良将之才。 小竹却细声地说道:“那家伙灵得很,没事还故意以手下试探卫兵,咱们今晚还是别冒险的好。” 小勾道:“试过了,卫兵一定较松懈,走了较可惜啊!” “可是,我们连那块铁放在何处都不知晓得……” “找啊,决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你就是最会吹牛!” 小竹说不过他,只好由他了。 那秦向严指示一阵,随后巡逻一下四周,方自回往后院行去。 小勾引目盯紧,方自发现后院有座钟楼,那将军就坐在钟楼旁边,他想宝物大概在那里了,遂又和小竹小心翼翼地潜了过去。 那钟楼乃石块所叠起,足足高出屋面三四倍,少说也有数十丈,一座大钟沉幽幽的摆在顶头,若有敲声,决不比少林寺的洪钟来得小声。 钟楼顶还有烽火台,台上有名卫兵,想是顾烽火的。 小勾瞧清地理位置,心想那烽火台四周颇高,卫兵要往下看,得伸头才行,如此设计,想是怕被箭所伤,却也帮不了小勾的忙,他瞧不着下面,可以不必想法子摆平他。 小勾算算距离方位,随即找出天蚕勾,往钟楼旁,屋檐下的一支柱子射去,拉成了条直线,要小竹往下滑。 小竹依言,勾向冰蚕线,咻然往下滑去,小勾看他到了那头,这才将手中的蚕丝缠向这头屋角,自己也咻了下去。 蚕丝细若蜘蛛丝般,若无特别注意,自是难以发现,小勾并未取回,已往小竹那墙角靠去。 总兵的卧房门外,仍站了两卫兵。 小勾不想由正门入内,潜往窗口,伸手戳出小洞,往里头瞧去,是书房,四壁挂了不少山河图,想是边防要塞地形图。 小勾但觉无人,腰中一摸,细铁丝己上手,这是贼家最基本工具,但不知他如何往窗口一抖,那栓子就被打开。 他满意地收起铁丝,向小竹招手,两人已然无声无息潜入那书房。 房中呈八卦形,六面挂了地形图,从地面连到屋顶,大得惊人,左边一张黑檀木书桌,也是比常人大一倍,足可以躺上两个人。 书桌后面则一大堆古书,一盒盒放在架子上,而书桌对面另有一扇门,想是通往卧室,其旁边则摆着兵器架,刀、枪、剑、戟全部都有。 小勾瞧了几眼,如入自家一般,挺胸阔步,走来走去。邪笑地瞄向小竹,细声道:“你以为那银冰铁藏在何处?” 小竹也瞄向四周,目光落于书架:“一定在那里。” 小勾摇头,自得笑道:“不好不好,差多,其实偷东西,也是要有学问的。” “你没找过,怎知不在书架上?”小竹不服。 “呵呵,有的人是跟一般的人不大一样,而我就那种人。” “什么不一样?生得一副贼眼。” “答对了,所以我才选择搬东西这一行。” “贼就是贼,还说搬东西?” 小勾轻笑着:“贼也有很多种,我是妙贼,不妙的事,我还不做呢! ““少说废话,你说不在书架,是在哪里?” “通常要偷一件东西,也得研究那人的性格,以秦总兵那种英雄气概,东西该是放在光明磊落的地方才对。” “可是你别忘了,他也是个小心的人。” “那东西一定放在安全而光明磊落的地方。” “这书房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在书架,也算是光明正大了吧?”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该在……地图里面。” “好啊,大家来找找看!” 两人遂分头去找。 小勾轻松地翻向地图,十数张背后都是墙壁,哪来的银冰铁?他怪异一笑,只好坐在书桌,看小竹认真地找寻。 小竹发现他没找着,甚是得意:“你失败了吧!”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很习惯这种事。” “什么火眼金睛,我看是老花眼。” 小竹有意找出宝物,搬得更勤。 那一大堆书,要搬完,着实够累人。 小勾则一边纳凉着。 小竹忽而想到什么:“原来你用计要我搬粗重的,你却翻翻地图了事?” 他瞪着眼,甚是不甘心。 小勾已讪笑起来:“没有啊,那是你自己选的,不关我的事。” 小竹恨恨地咬牙,却也无可奈何。 他虽慎怒,却拿小勾没办法,这是自找的,叱叫道:“你早就想到我会选择书架,对不对?” 小勾呵呵轻笑:“通常一般笨贼,看到四周没啥东西可选,他就会随便选择一样,凑合凑合。” 这书房,除了地图、兵器架和书桌、就只有书架了。 当然兵器架和书桌较不可能。 小竹只好选书架,却也选了个笨贼的封号。 小竹想骂,却又笑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经验不足,只好认了,而且这地方也不适合吵架。 “不搬了,反正都没有,搬也没用。” 其实书架己见底,很明显可看出,并没任何其它东西藏在里头。 小勾轻笑:“辛苦啦,要休息一下吗?” “休你的头,你以为这是你家不成?还不快找出东西来好走人,那玩意儿到底藏在哪里?” 小勾往卧室指去。 “在那里?”小竹惊诧。 小勾点头:“八九不离十了,那是既光明又安全的地方。” “我们……要进去?” “当然,他已熟睡。” “你怎知?” “用用头脑啊,你在外边搬东西,多少会有点儿细声音,总兵若然未熟睡总会出来瞧瞧,可惜并未发生这种情况。” 小竹又被耍了一次。 他恨恨咬牙道:“你拿我当试验品?” “没那回事,是教你入宝贝门的基本原则千万别太笨啊!” 小竹瞪了几眼,也笑了起来,道:“你少再骗我了,我不会再上当的,卧房根本没有东西啊!” “谁说的,一定有。” “我不相信。” “哼,哼,你又输定了,我搬给你看!” 小勾一脸嚣张地走向卧室房门,准备推门而入,已换小竹坐在书桌,看小勾在表演,淡笑不已。 房门推开。 秦总兵已换下布袍,和衣而睡。 里边亦有小书桌,靠左墙,桌旁有两张太师椅,居中夹了张茶几,上面置有茶具,右边则是一口大铁柜,黑森森,柜上则置有盆景,菊花正开着。 见着铁柜,小勾欣笑不己。 他立即潜去,将铁柜打开。 里头果然有块如银般的铁石。 小勾却被惊住了。 “这么大,足足有三个屁股大?” 那块银铁石和一口元宝箱差不多,沉甸甸在那里,想搬动似乎不容易。 小勾笑着:“什么不偷,偏偷这口棺材?” 没办法,他想运运力气,还是可以搬动。 然而,他运劲去抓,谁知那东西竟比一般铁石还重。 小勾扯了两次,还是扯不动。 不得已,他只好回头叫小竹帮忙了。 方出房广],小竹笑脸已迎过来:“如何,赢了还是输了。” “当然赢了,东西在里面。” 小竹自然一笑:“我早知道东西在里边,只是要让笨蛋进去寻找而已。” 小勾一愣:“你在耍我?” “有何不可,你方才还不是一样?” 小勾笑着:“真是借的帐,还得快,不过我也没吃亏,打平啦!” 小竹道:“既然打平,快把东西带走啊!” “就是因为要打平,所才咱们两人搬,才公平。”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小竹意味到小勾又要耍自己。 “没空耍你啦,那东西太重了,要两人搬才行。” “这么大?”小竹怔诧着。 小勾已返身溜进去。 小竹只好立即追过去,他发现那口银铁石当真不小,己然瘪笑:“真的很大。” “大也要搬!” 小勾招手,小竹已欺过来,两人合力搬铁石。 这一用力,铁石果然动了些许。 “把它弄出来就好搬了。” 两人合力搬扯,那铁石仍只是小小的晃动。 小勾不禁喝气,以头点着,数一二三,暗叫起,他和小竹立即猛用力道,猛将银铁石给扯出来。 两人硬用真气,倒在地上,双手撑着铁石,免得落地发声。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因为扯得力道过猛,那铁柜支不住,往前倒下。 “槽了。” 小勾由不得用腿顶去。 陡地,又见柜上盆景往下掉,速度甚快。 小勾欲举掌抓住,双手却被铁石压住,哇哇喝叫。 那花盆撞落铁石,哗啦啦,碎石连同水渍,溅得两人满头满脸,狼狈不堪。 “谁?” 秦总兵己被惊醒。 他一个翻身,抽出床边利剑,猛往叫声追来,发现两小鬼被银冰石压在地上,眉头一挑,惊中带笑怎会有此笨贼? “快来帮忙啊!” 小勾一时心急,忘了总兵是敌人,有人就叫,惹得秦总眉头直跳,也许瞧及是小孩,不忍心,也就欺身,伸手抱向银冰石。 “多谢啦!” 有人帮忙,两人已现轻松。 忽然两人大喝,反手将铁石推向总兵,两人左右滚身,见窗就钻,顿时射离。 可怜总兵手抱着铁石,又被反推,一时立足不稳,连退数步。 他人高大,铁柜正好及其臂部。 这一退,刚好坐向柜上,铁石压在腿肚之间,他不能动了,有若顽皮的小孩抱石头般而被自困,处境窘困。 “来人啊,有小偷……” 小勾和小竹方撞出书房,外头已围满士兵。 小勾心急,指向右方:“线在那里,冲!” 两人再次冲破窗口,小竹在前,小勾在后,卫兵被窗木逼退,一时散去。 小竹立即抓住线索,忽而却滑不动,他惊叫:“往上怎么滑?” “这么滑!” 眼看士兵拦来,小勾不得己,大脚猛用力扫向小竹臀部,如打棒球,咻地一声,小勾哎呀痛叫,已如冲天炮直冲对面屋顶。 跌落屋面,小竹双手抚着臀部,哎呀痛叫:“这个小子,真残忍?” 却见得小勾一手抓绳勾,一手不停左挡右打,封开士兵的枪剑,仰头急叫:“快扯啊,再馒了,就变成刺猥啦!” 小竹有意报仇:“踢我屁股,我叫你屁股开花。” 他立即抓着线丝,不用力往回扯,而是双手交换一收一收地抱着,遇见卫兵阻拦,再猛力扯高。 然后又慢了下来,保持着卫兵能刺划小勾臀部距离。 小勾尖叫:“你想死啦,暗算我屁股,哎呀,又中了!” 小竹一脸惊慌:“你没教我怎么收啊!” “用力扯,总没错,快!屁股开花啦!” “哦!” 小竹立即猛扯,小勾果然飞起。 谁知小竹一停,小勾又落了下来,千百支尖刀猛刺过来。 “快扯,不要停啊……” 眼看小勾已被修理得差不多,小竹这才猛扯几下,才将他拉回屋顶。 小勾一把怒气地道:“你什么意思,暗算我屁股,看,少说也挨了几刀!” “谁叫你要踢我。” “不踢你,怎么飞?” “你可以用推啊,或踢脚底。” 小勾恨恨地咬牙。 突然,他把小竹往下推。 小竹惊叫,已是不及闪避,直落下,若脚沾地倒也罢了,他可再弹回来,小勾偏把他勾住,如法炮制,让他挨上两刀,才拉他起来,已是吓得泪流满面。 “你欺负人,我杀了你!” 连连数拳,打得小勾谑笑逃开。 “别乱杀啦,同是三更沦落人。” 眼看已有大批人马围向屋顶,直逼而来,小竹不敢再揍人,扯下一条袖子往臀部遮去,免得泄了春光。 小勾挖苦道:“我挨十几刀都没遮,你遮什么?” “你管不着,人追来了,还不快逃?” 小勾也知道情况危急,当下往四处瞧去,天蚕勾突然打向那钟楼,这是不又往虎口里送? 小竹谅叫道:“你干什么?” “逃命啊,快抓好!” 硬要小竹抱着自己腰背,猛地飞荡过去,看他一扯一拉绳,已把线收得差不多了,再往上攀高十数丈,往下瞧来,密密麻麻,有若蚂蚁雄兵,已无落脚的空间。 小竹苦笑:“这次要吃牢饭了。” “没这么倒霉啦,人说屁股开花的人会发的。” “发什么,看剑。” 钟楼顶端守护烽火者已追下去,举剑刺来。 小勾喝叫,突然伸手夹住剑尖,猛往回扯,那人本在楼梯,身躯又往前冲,被这么一扯,哇哇惊叫,身躯已经悬了空,小勾再将利剑一带,当的一声,那人已趴在洪钟上,上下晃着,没命地抱紧洪钟,胆都吓破了,哪还顾得了伤人了。 “快想办法啊,小勾!”小竹惊叫着。 小勾则是往铜钟行去,准备大敲钟,甚至要点燃烽火。 此时秦总兵已脱困走出来,瞧及小勾举止,惊及大吼:“不能敲钟! “须知道这一敲,方圆百里的军队立即武装冲杀过来,这表示威阳有难,至于是烽火更不得了,要是点燃,立即全国出兵,那是敌军大举来犯,无法抵挡才点的啊! 小他哪能顾得了这些,他是找对地方了,呵呵轻笑:“很久没敲,说不定不响了呢!” 他猛掠铜钟下方那麻绳,以身躯重量晃动铜钟,嘟地巨声,震得钟顶那士兵掉落地面,声音响彻数十里。 秦总兵脸急铁青,喝令:“快抓下他们,弓箭掠阵!” 士兵立即不顾生死,往上攀爬,一群群军队直往此处挤来。 小竹急道:“你干什么,再不走就没地方去了。” 小勾心神笃定得很,再摇几下,远处也传来回音,想是接到信号,出兵围来。 弓箭手已掠排一层,挽弓即射,那钟楼本就为了防止弓箭击射所筑,才故意拉高,只见得利箭射不到顶头,即已纷纷下落。 秦向严更急:“掠到屋顶再射,所有人围住钟楼,不得让他走脱。” 士兵又挤过来。 “速度太慢啦!” 小勾不再敲钟,反掠烽火台,亮出火折子,就要点烽火。 秦总兵急得浑身抽直:“烽火点不得啊……快,把钟楼炸断,快…… “要是烽火真的点燃,自己别想活命事小,若让敌军有机可乘,何等罪过。 眼看全府士兵全拼向后院,小勾这才收手。 “总兵说的是,烽火点不得,罪过罪过。” 第十四章 秘密武器 小勾不再点燃烽火,猛运真力,直射二十丈远的那座大门顶头的楼阁。 此楼阁通常筑得较高,以能瞧及四周,但比起钟楼,又矮了半截,尽管如此,若是往下滑,则不怕中途会撞到中庭的楼阁。 小竹这才知道小勾用意,原是想引前门士兵往后撞,然后再利用其天蚕勾滑向大门逃开,心想逃走有望,不由喜上眉梢,往绳线抓去,正准备要滑,忽又想到人在前头,小勾不知会不会踢自己屁股,犹豫间,他仍不敢滑。 小勾识破他的内心想法,斥道:“你屁股又没多少肉,踢一次就到骨了,我没兴趣,快走吧,要让你滑一次,他们就知道诡汁,说什么也不让我走了!” 情况不容许耽搁,又要加快速度,小勾手中突然多出两个牛眼大的活轮,这是他逃命家伙,岂能不带在身边,他怕小竹不会用或用得不好,立即喝叫:“抓我身子。” 左右手各一活轮,挂在细线上,小竹早抓得习惯,立即蹿高,扣他腰际,小勾举腿猛弹楼柱,人如飞掠的流星,咻地中往大门楼阁冲去。 众人见不着细蚕丝,又在黑夜,还以为见了鬼,那人施了魔法,一时都愕在那里。 还是秦总兵镇定,惊诧之余,仍自下令以箭侍候。 方才过高,弓箭手射不着,现在人滑下来,他们可就有机会泄怒气了,当下挽弓发箭,一排排利箭如雨,咻咻乱射,追着流星不放,然而只因小勾滑动甚快,那利箭总是无法奏功。 一大群人又追着小勾往前院追移,有若蚂蚁大搬家。 尽管利箭追不着小勾两人,那是指后院射来的,但两人滑至前院时,人虽少,他们却早有准备,不少人顿时发箭,逼得小勾不得不双脚乱踢,以踢开偶尔射来的乱箭,小竹躲在后头,见状已幸灾乐祸地笑着。 “少得意,马上换你了。” 小勾猛催劲,两人就快移过前院一半,现在反而是小竹背向着士兵,霎时当箭靶,咻咻两箭,一支射中他绑缠的袖子,一支划中他臂部,裂出缝来,他这才知道严重。急急尖叫,身躯扭个不停,就快扯下小勾的腰带。 小勾急叫:“你挨箭没关系,别把我裤子脱了啊!” “我不管,快救我!” “怎么救,快翻到我前面来。” 着急之下,小勾才想到此着,小竹一时高兴,立即转手掠身翻向小勾前面,两人有若情侣抱在一起,小竹不禁满脸通红。 还好,又滑远不少,小勾臀部不必挨箭靶,就快滑抵楼阁,小勾叫声可恶,猛加劲,硬逼着小竹压向瓦面,叭地一声,瓦片碎了不少,小竹被压得尖叫,却无法摆脱小勾,惊叫不已:“色狼,放开我!” 小勾邪笑:“我色也要找女人,少臭美了,三八婆!” “你就是色,快走开。” 小竹猛力挣扎,方将小勾推开,己是满脸发烫,困窘非常。 又是一声大喝,秦总兵已领人追来,小勾顾不得休息,抖收天蚕勾,和小竹掠下楼阁,几名卫兵拦来,哪会是两人对手?纷纷打败。两人这才掠下墙,逃之夭夭。 秦总兵追人不着,立即下令戒严,挨家挨户搜去,小勾此次可谓栽了个大跟斗,连屁股都弄得开花,实是得不偿失。 两人连客栈也都不敢回去,连夜出城,在附近山区找了间药王庙,方自休息。 趴在地上,小勾拿出灵药往屁股倒去,但老是倒不准,只好叫来小竹。 “替我敷吧,待会儿我替你敷。” “不必了,我的小伤,早就敷好了。” “我不信。” “不信就别叫我。” 小竹本想替他上药,见他一脸促狭样,懒得再理他,想闪到一边,小勾立即大叫:“信信信,快上药,你要我屁股叫留下痕迹不成?” 小竹这才接过药瓶,往他伤口倒去,算算,被划了十几道,幸好只是皮肉伤,抹上药应该无大碍。 边抹,小勾边笑道:“你不擦药,当真会留下疤痕,那是永远的记录,很没面子的啊!” “再说话!” 小竹猛用力揍他屁股,小勾唉叫一声,什么话再也说不出来,小竹这才得意洋洋,趁着小勾未见着,也倒出些许药来,往自己臀部抹去,想及自已动作模样,脸部不禁热了起来。 小勾忍了好久,才细声带惧地说道:“好了没有?” “好了,再皮,就多划你几刀!” 小勾窘愕地笑着:“那些人好象都不太正常,专找这种部位下手。” 小竹瞪眼:“都是你,叫你今晚别去,你偏不听。” “说不定明晚更惨呢,若不是你陷害,我也不会负伤在身。” “谁叫你要对我动粗。” “真是天大的冤枉,若不是那样,你我都完啦!” 小竹也明白当时的情况,只是被踢了一下屁股,心头甚是不甘心,总得想法子报复。 “不谈这小…o你现在还敢去偷那银冰铁?” “不偷出来又如何?那死神偷,明明知道银冰铁是那么一大块,也不早说明,害我出丑。” “现在呢?要是背着它,莫说是用吊的,要爬得三五天才能走出总兵府。” 小勾苦笑道:“偷了这么多次,偷不动的东西,这还是第一遭。” “你要放弃?” “若放弃,我的脸往哪儿摆?我得好好计划才行。” “经过这次事件,秦总兵已知道我们要偷银冰铁,他可能会换地方藏匿。” “这倒是其次,找久了,总找得出来,我头疼的还是怎么搬。” “他们以前一定是用马车载进去了,我们也可用马车。” “不行,马车根本冲不进总兵府,我得找个又快又疾的东西。” 小竹瞄眼:“在马车上加个冲天炮如何?保证你又快又疾。” 他本是有意挖苦小勾,谁知小勾眼睛却发亮:“唉呀,就这么办,小竹你真是个天才啊!” 现在反而让小竹惊异了:“你该不会当真吧?” “这哪能开玩笑?” “可是,冲天炮那么小,怎能推动马车?” “我弄个大冲天炮,就是火箭啊,呵呵,用火箭最理想不过了。” 瞧得小勾如此认真,小竹莫然其妙地笑着:“你说说看火箭怎么载? 它会照你的意思把银冰铁载出来?” “只要我坐在车上,自能控制方向了。” “若有人拦呢,总兵府不可能白白地放你走。” “再弄小炮射人啊!” 小竹不知小勾心头所想的玩意儿是什么,也只好等他弄出来再说。 小勾倒是把此事当真。 第二天一早,避开四处的追兵,找到了一处打铁店,要他打造一些东西,随后又找了炮竹店买来不少火药,和小竹两人赶制火箭车,直到第三天,才全部完工。 其实说穿了,和四轮推车加上一具会喷人的火箭,就差不多了。 此车除了车板,全为铁造,四个轮子还包了软胶皮,以防止过于僵硬而出声,车轮要比一般马车较小,以方便搬运东西。 长宽大约如元宝箱,四边加了铁板,可以挪平加宽放置物品,但小勾是计划用来拦利箭的,只要竖直就成了。 全车都可以拆解结合,方便携带。 小勾还在车尾加了两层差不多腰身高,大腿粗的铁制火箭,兴致冲冲地找到郊外空旷处,准备大展发明作品。 小竹一边笑着,他怀疑能不能用。 小勾虽兴致高,但要进行实验不免有所顾虑,朝着小竹邪邪一笑:“新车上路,先由你来享受一下如何?” “我不要。” “怕什么?这是门主的恩赐,你瞧瞧南北各门派,哪有门主对门徒这么好的?” “你的恩赐充满陷阱,我才不笨,你想把我当试验品。” 小勾诡计被识破,心头无奈,表情却如一:“真是,如此好的机会,也不好好把握,你会遗憾终身。” 小勾不得已,只好坐上车,心想一大片都是平原,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弄得不可收拾的。 当下,再检查所有东西,觉得并无不妥,这才威风凛凛地喝叫:“大将军出征啦!” 扇着火折子,猛往左右两边火箭线引点去,引线已起火,嘶嘶叫着,小勾心情为之紧张倍看,双手抓住车板,凝目瞪向前方。 小竹也被引线嘶嘶叫声给扣紧心弦,眼看就要引发火箭,咻的一声,右边那火箭先点燃,火花喷出,力量果然不小,推得人车往前冲,速度甚快,小勾为之激动。 “哇啊,超级快车诞生啦……” 话末喊完,右边火箭全燃,威力更猛数倍,只因为左边火箭未开花,力量只吃右边,那铁车立即旋往左边,反过头来急冲,还打着转,小勾为之尖叫。 小竹更是糟糕,被铁车追得落荒而逃,还好,车子又转回来,他可以跳开危险区,然而仅仅追过七八丈,他已吓出一身冷汗。 小勾哇哇尖叫,被转得头晕脑涨,勉强回头,才发现在左边的引线熄掉了,不得已再燃火折子,往引线点去。 但听轰地一响,左边火箭已射出火花,把车子推直了,小勾又想得意大叫,谁知左右两边喷出的威力不相等,时而强,时而弱,那车子立即左右晃动,蛇形地暴冲出去。 那一甩东,一甩西的,吓得小勾哇哇怪叫,头皮发麻,速度又快如奔雷,还来不及脱逃,已射出百丈开外。 车子冲过小草坪及沙地,忽而车轮一边陷入软泥,吃力过重,铁车叭啦啦,整个翻倒,小勾跌滚地面,撞得全身青肿。 这边没了事,铁车倒翻过来,除了火箭较低外,四轮仍自平稳贴地,又四处乱冲,吓得小勾没命地乱逃,还好,铁车不会飞天,小勾得以跳向空中以避闪开,否则必被撞得更惨。 好不容易等火药用完,车子才慢慢停下来。 小勾喘口气,懒坐于地上,直呼好险。 小竹己迎上来,庆幸自已没坐上去,轻轻讪笑道:“滋味如何?” 小勾瘪笑着:“下次戴钢盔就更好玩了。” “你还敢坐”“好玩啊,你不觉得这样摔得很过瘾?” 小竹骂了声疯子,瞧小勾狼狈的模样,禁不住呵呵笑起:“若照你这种开车法,别说是总兵府,就连这平原,也难越雷池一步。” 小勾瘪笑:“一回生,二回熟嘛,不过那速度的确很过瘾,是我一生中坐过最快的车子。” “废活,坐在火箭上,射上天空都有可能。” 小勾瘪笑几芦,望向那自己发明的火箭车,总是有些得意。 “其实这次实验,也不是没有收获,所有的缺点那可以更正啦!” “我看全车只有一个优点。” “是什么?速度过人?” “是摔不坏。” 小竹说完已讪笑起来。 小勾自嘲一笑:“果然是优点,不必改正。” “其它你要如何,把两管火箭威力给弄平,还有引线。” “自是多加喷嘴口和引线,如此只要一条引线着火,自会点燃其它数条,而喷口多加,火药燃烧较平等,车子自然能平衡飞行啦,至于车轮陷地,只要加宽轮边即可。” 于是,小勾又花了三天时间,把所想到的缺点全都改进,信心十足地又来到这郊区,准备再大展身手。 那左右火箭,各都多加了十八个喷嘴口,左右共三十六支,若同时喷火,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小勾这次有备而来,头上真的戴上钢盔,好似英雄赴难一般,坐在车子里,已没有第一次的笑容了,他准备情况一不对,立即跳车。 小竹替他担心:“要不要空车先试试。” “不必啦,钢盔都戴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勾仍是不肯放弃机会,他终于点燃引线,两边各一条,再怎么不幸,也不可能全部熄掉。 这次他果然弄对了,两边喷嘴口同时喷火,而且是十八管烈火,左右猛喷,推力奇猛无比,那铁车咻地一声,如风火轮直冲过去,又直又快,再无蛇形状况。 小勾先是伏身藏头,忽见铁车飞驰平稳,速度如风,心下一喜,已哇哇大叫:“成功啦,现代火轮,日行万里,喂……小竹快来坐啊!” 他一转头,小竹已剩下黑点,他更形得意地招着手。 小竹亦被此速度所吸引,立即急起直追,可惜人力终究不比火力,愈追愈远,霎时追出了七八里。 他看不见小勾,却见着火花,正冲向一处小山坡。 他急吼着要小勾注意别撞山,可惜小勾是否能听见? 而小勾正陶醉于速度之中,忽而车身抖动不已,原是平原已尽,地形开始起伏,他一冲一陷地,倒也刺激好玩。 谁知左边轮架上高土堆,整辆车往右倾,飞过土堆,还是车轮落地,小勾惊急,立即压向左方,硬将车子压平。 如此突而左,突而右,小勾只注意着压车身,不知前面百丈已是崖壁,他虽及时察觉,却因速度过快,只一晃眼,又推出五十丈。 他急得两眼发直,急吼道:“快转方向,快煞车,快……”他这才发现根本无法改变轮子方向,更无煞车可用。 这如何是好?一眨眼已不及十丈,他呃呃急叫,眼看就要撞上岩壁了,他不得不弃车跳开,车子轰地冲向岩壁,撞得稀烂。 小勾虽跳开,速度仍使他往前冲去,他不得不发掌打向岩壁,震碎不少石块,也抵去了不少冲力,但终究冲力过猛,犹自撞向崖壁,轰地一声,掉落地面,已昏迷地不醒人事。 小竹好一阵才追来,发现车毁人亡,吓得惊心,急往小勾奔去,抱入怀中,不停地打穴唤人。 还好,小勾带了钢盔,只是被撞晕,否则必定会头破血流,说不定还会当场毙命呢! 在小竹呼叫之下,悠悠醒了过来,入眼即是小竹忧心的脸容,他干笑而无力道:“只差一下就大功告成了。” 小竹以泪洗面:“只差一下你就没命了,不要再玩这些玩意儿好不好?” 小勾叫道:“大男人,流什么眼泪,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 挣扎开小竹,虽是腰酸背痛,脑袋昏沉,他还是爬了起来,左右晃了两步,又坐回地面,干笑着:“看到没有,驾那车,有若魂游太虚,可舒服呢!” 小竹叱叫:“要玩,撞死算了。” 小勾不理他,先倒地休息一会儿再说。 小竹默立一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几自念个不停,到头来自己说了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好不容易,小勾觉得较为舒服一些,才再爬起,瞧?那辆风火快车撞得稀烂,实是可惜,他只好把能用的拆下,扛着回去,又再去找打铁店,要他们再造一辆。 现在他可学会了,在车前加装和前车轴平行的铁棒,用以控制前轮和变换方向,那铁棒如t字形,还可以抓它稳定自已呢! 至于煞车,则加了厚皮革在车轴,联机活轮到车面,只要一拉,皮革猛缩,也算有煞车作用。 一切弄妥,小勾再次试车,他这次学乖了,先把火箭喷口左右存塞九个起来,只留两口,喷推之下,速慢自然不太快,又加上有车舵可以变换方向,已然能平安上路。 来回在平原上跑了好几次,都没有出过差错,小竹也不禁信心大增,也掠了上去,享受那乘风驾驭的速度快感。 玩了一天,两人都练熟了,这才决定潜回咸阳城,偷那银冰铁。 ※※※ 折腾了一阵,也过了十天,想那秦向严早该忘了此事,至少那些士兵不再有先前那般战战兢兢。 现在小勾问题在于如何把这辆风火轮送进总兵府。 若是拆开,一样样潜放进去,并非难事,难的是在于要装修,所花的时间可不少,他们根本没那时间。 小竹泄气道:“花了十天,到头来却不能用,白费心机了。” “怎会白费心机?再坏就是硬闯,不过我倒想出一个好办法。” “真的?”小竹眼睛一亮。 小勾黠笑而得意说道:“我要让他们亲自把车子送入总兵府。” “这怎么可能?”小竹半信半疑。 小勾邪邪一笑:“一定没问题,我们假装是发明家……呵呵,事实也是发明家,说是要把宝贝送给总兵府当参考。那车又无危险性,士兵们一定会送给总兵瞧瞧,当然这士兵会要我们跟着进去,我们借口要等着师父前来,再进去,士兵莫可奈何,他们要报备也好,要通知也好,那车必将送入府中,这岂不帮了我们大忙?” “嗯,有道理!”小竹欣喜一笑,随又想到了什么:“火箭就在车上,他们怎会觉得没危险?” 小勾笑道:“火箭是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让总兵瞧见,否则他就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玩了,火箭是要你我背进去,反正不重啊!” 小勾曾试过那火箭,大约有一二十斤重吧,这难不倒他,所以他也觉得这个计划不错。 当下两人立即准备一切。 他们还到附近民家,买来一套较斯文的衣服,将旧衣给换下,小勾还易了容,戴顶书生帽,又贴了小胡子,看来已变得三十上下的文士,小竹则装成书童的模样儿。 他们租来了一匹马,利用长绳拖向风火轮,至于火箭则暂时放在车上,等要到总兵府时,再找地方藏起来即可。 两人就这样赶着马,立在四轮车上,行向管道,过往的人群都往两人及那怪车看来,都投以怪异而发笑的眼光。 那铁车比起一般马车,不知小了多少倍,只能说是小孩在玩的娃娃车吧,而小勾偏偏是个三十上下的文士书生,看去甚是不相称。 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己抵城门外,也许是上次闹了一阵,现在进城要列队,有的还得搜呢! 小竹有些紧张,小勾却老僧入定,催马缓缓排列入城。 行至城门十余丈,已瞧见墙上贴着悬赏,画了小勾和小竹的画像,小勾倒是十分出色,口角带笑,两眼贼溜溜地转瞄。 路过的人瞧着,都不免露了出了笑意如此小孩会闯总兵府,而且还是去偷人家的铁石? 不少人都会叫声笨贼。 小勾瞧清楚,那悬赏竟只有一百两,实在有些气人,而且还是以不正常的小偷通缉,真是有损颜面。 有人自以为了不起,说道:“其实那小子是敲洪钟和点烽火才被通缉的,能耐也不小,能逃出总兵府千百人的包围,只悬赏一百两,太小看人了。” 旁边几人纷纷点头助兴吆喝着,但到了卫兵前,大家都避口不谈及此事。 小勾听得那人所言,心头才好过许多,自得一笑:“事实终归是事实,是不容人家篡改的。”小竹可没有那么安心,因为那画像七分像他,他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个云巾髻而已。 前面都己通过了,轮到小勾和小竹两人。 卫兵发现这辆小马车,甚是好奇,一名问道:“什么东西?” 小勾淡然道:“没见过?” “是没见过,像小孩玩的推推车。” 卫兵一阵讪笑。 小勾冷笑道:“秦总兵叫你们如此检查过路行人的吗?” 一声秦总兵,把几名卫兵给慑住,笑容顿失。 一名卫兵冷道:“阁下何人,敢直呼总兵名称?” “在下兵部尚书府的差使,特为总兵送来秘密武器。” “就是这小马车?” “不错。” 那士兵又想笑:“这车会是秘密武器?” 又一士兵道:“可有尚书府的公函?” “有,不过不是你们可以瞧的。” 尚书府公函得总兵才能拆,这些小卒连沾边瞧的分都没有。 “看看封皮,总可以吧!” 小勾冷冷哼了一声:“我像个犯人吗?带了危险武器进城吗?你们何故处处留难?” 先前那名卫兵似下不了台,忽见得小竹容貌,邪邪一笑:“你不像,他倒像,留下他问话,总可以吧?” “放肆,阿仁,把他们名字全部给记下,回头告到秦总兵那儿。” “是,世子,哦,大公子。”小竹故意说漏了嘴,拿出了背包中临时装书童的笔和纸,就要询问那几名卫兵的名字和番号。 卫兵已然被那不小心说出的世子给吓住了,二人脸色发慌。 总兵一向训军严明,便民为先,两人又无恶态,亦不象逃犯……纵使小竹像,但毕竟是人家跟班的,何况小孩长相雷同的并不少,如若是传到总兵府,就是一般老百姓他们也吃不消,何况是世子呢! 这事情可不清啊! 门中一角立即走出官阶较高的领班,已是拱手为礼:“在下领兵无方,还请公子见谅,且问公子可真要前往总兵府?” 小勾颜色较为缓和:“不错。” “为了送这马车?可有特殊功能?” “自然有,多得不能说,光是看它铁身打造,已知坚固非常,四轮包皮,行来无声,你不认为这些功用还可以吧?” 那领班但闻行无声,立即明白小勾不是唬人,当下更为恭敬:“既然如此,小的先行通报,也好让公子有人来引路。” “有人引路,这不是变相监视?”小竹心头直叫糟。 小勾却笃定得很:“引路不必了,我来过几次,你只要通知总兵府侍卫,说有人送东西来即可。” “小的遵公子的指示,公子请慢走。” 小勾点点头,算是回礼,右手一抖马匹,风火轮往前行去,果然是无声,更让那领班深信这车有种种功能。 两人入城,其它几名卫兵叹口气,若获重释。 一名问道:“头儿,你难道这样就信了?” 领班的说道:“他说的都是内行话,而且又无危险迹象,不必为难他,何况他说的是要往总兵府,咱们派人跟在后面瞧瞧,是真是假不就全都明白了,何必冒着受惩的危险?” “头儿说的有道理。” 几名卫兵夸赞不已,如此处理,不必得罪对方,又可以监视对方的去向,自然是两全其美了。 当下,领班已派一名卫兵跟出。 小竹过了关,赶忙撩去额头的汗水,其实也没什么汗,他只是紧张而做出来动作,虽是过了关,但他仍不放心。 “小勾,你不怕他们跟踪?” “镇定点儿,反正都要到总兵府,他跟来也没用。” “那火箭呢?” “到时再搬走,别紧张,一切看我的。” 小竹只好完全相信小勾了,深深吸口气,已然平静多了。 马车愈来愈接近总兵府,小竹自然紧张起来,然而小勾一句“弄不成,逃走就是”,终把小竹点破。 在千军万马之下,他们都能逃脱,何况是街道上?而且自己的伤势也好了,还多加几条裤子,已无后顾之忧,有何好怕的? 想通了,小竹不禁胆大起来,表情自是从容许多。 未多久,总兵府已然在望,门前本有八名卫兵,现在多了两名带刀护卫,他是得到通知,才前来迎接的。 有了城门口通知,两人自是相信因为对方当真送秘密武器上门。 见了小勾,两人拱手为礼。 左边护卫道:“公子可是来自兵部尚书府?” 小勾点头:“不错,特送来秘密武器。” 左边的护卫瞄了他一眼,说道:“公子说,有公函,可不可转交给属下,呈往总兵大人。” 小勾道:“不瞒两位,在下只是负责送东西过来,至于公函,得等明天,待发明师父前来时,再一并送来,如何?” “发明师父也要来?” 小勾邪笑道:“不错,否则你们不会用,为了保密,在下不得不把东西先送入府中,放在外面,并不方便。” 左边护卫道:“就是这小马车?”他指向风火轮。 小勾点点头:“嗯,它有个名字叫风火轮,请转知总兵,我和书童想游一游街头小巷呢!” 右边护卫道:“可要派人护送?” 小勾摆了摆了手:“不必了,四下巡兵甚多,应该没什么危险,倒是有人跟在身边,不大方便。” “就遵照公子意思。” 小勾立即下马车,要书童抱起两筒火箭,此火箭只不过是大似烟囱的黑铁管,侍卫自是看不出它的功用。 左侍卫己问:“公子,那是……” 小勾淡淡一笑:“铁管,在路上震了不少凹,想找家铁器店,想把它打回去。” 铁管果然有两个不小的凹,这本是用来卡在车后的,只是侍卫不了解,正好让小勾找了借口。 护卫又说:“里边也有铁匠,要他打,如何?” 小勾贼眼一溜,邪邪一笑:“不必费事了,这东西硬得很,敲起来也是要有火候的,我不放心。” 这么一说,护卫也不敢勉强,让小勾和小竹抱着火箭离去。 两人则合力将此车推往府内,这车虽然是铁造的,推起来却十分轻松,而且行路无声,让人感到舒服。 两人推至前院方场,才禀报总兵。 秦向严觉得好奇,立即领着几位手下前来观看,他询问护卫,回答是尚书府派人送来,明天发明师父会来解说。 至于送来的中年书生已游街去了,明天会跟师父一起入府。 秦向严听了立即派人去请小勾,以免失礼。 随后,他们开始研究这辆奇特的车子,除了行走无声之外,他们却是看不出有何奇特之处。 “这辆车倒是挺适合偷袭,但是若没有马车,也是行不通的啊!”秦向严自言自语地说着。 一名将军说道:“它推来十分轻松,可用来搬运东西。” 秦向严回答:“话是不错,可惜太小了,根本搬不了什么,在战场上显不出有什么功效啊?” “或许,它是专门用来运受伤的战兵,这可以一下扣一二十台,运行起来该能迅速的。” 秦向严皱眉道:“是有可能的,但它又设计把手,可以转换方向?这和扣车设计不大一样……” 众人纷纷猜着此车的功能,就是得不到完满的结沦,看来,只有等师父亲来,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而秦总兵已叫手下把车推向自己住处前方,一方而为了保密,这是护卫传来的话,他总觉得这武器并不特殊,并无保密的必要,但为了免让手下说自己太懒,只好做一个模样。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想从此车想出更多的功能,能想出师父设计的固然很好,但若能把它变成自己利器,那时在战场上,才是功无不克的最佳保证。 在前院人多,不便站在车边想,在住处门口,就算游花园,也可瞧个够,想起来自是方便多了。 总兵派人去找小勾,也让小勾回绝了,两人住在咸阳最大客栈【卧龙居】,那派来之人也有个回报而离去。 至于火箭,两人当真放在西城一家打铁店。 小竹先把火药全倒了出来,免得那打铁的乱用而引炸,只放一晚,就有五两银子,他们自是愿意。 在客栈里。 小竹道:“当真要今晚行动?” 小勾点点头,邪邪一笑,说道:“师父明天若不来,岂不是会穿帮,何况,师父是一定不会来的。” 小竹忧心地道:“可是……我们还没有找出银冰铁的下落,如此冒昧,要是扑了个空,岂不吃大亏。” 小勾邪笑:“这次是来硬的,逢人就问,只要总兵有搬动,一定有人见着,问多了,自有答案。” 小竹点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呵呵,这次我可要学乖一点儿,裤子多穿了好几件。” 小勾瞄了他一眼,讪笑道:“那我的裤子不是要多加好几条,否则准会被你给扯下。” 小竹窘红?脸:“不准你再踢我,否则我不饶你。” 小勾的贼眼一溜,邪邪一笑,道:“不会啦,我们有了风火轮,踢你反而慢了,你早点儿休息吧,晚上还有得玩呢!” “他们会派人保护我们?” “凭我们的身手,还怕溜不悼?” 小竹想了想也对。 此时正值中午,休息一下也好。 两人遂小憩一番,直到申时近黄昏起来游街,吃了晚饭,未到亥时,又已入睡。 客栈还有不少是亮着灯,吆喝声仍起起落落,还好此客栈,厢房间隔远,听起来就不会那么吵。 三更将至,外边清静许多。 小勾和小竹早换好夜行黑衣,准备行动,小勾推开窗缝往外瞧,已然发现两名便衣守卫站在屋檐下,眼晴不时往此方向瞄来。 小勾淡然一笑,问及小竹准备妥当,只发出暗器,打向对面花盆,卡啦啦一声,盆景从栏杆处滚落地面,两名守卫诧然往花盆处瞧去,小勾和小竹已翻窗倒掠屋顶,在掠出之际,小勾脚尖一带,窗门已然又自紧密如初,待守卫回头,他俩早逃之夭夭,守卫并未察觉,仍自看守着。 小勾、小竹掠开客栈,直往城西铁铺行去,那铁铺虽开着门,却只是两扇旧木板装样排开而已,谁会偷这里不值饯的东西?小勾很容易地将门打开,和小竹溜进去,找到火箭,把火药和引线装上去,随后两人各负一具,潜出铁铺,直往总兵府潜去。 有了第一次经验,两人已知道地形,找了一处较偏僻的角落,纷纷又掠入府中,卫兵仍像以往,五分一交巡,两人步步为营,不动声色地先找风火轮,直到后院,才发现风火轮就在总兵书房前面,这可帮了小勾不少忙。 两人计算一下四周的卫兵,除了钟楼一名外,总兵书房仍有两名,另外四名行于院内,交互巡逻,小勾心想前院通后院的门口,也必定有卫兵,只是在屋檐下,看不见罢了。 小勾决定先收拾这两名卫兵,瞧着小竹,手指头往下比去,小竹会意,取得默契之后,两人突然倒吊金钟,脚尖勾着屋檐,身首甩向下边,果然见着两名卫兵睁瞪眼晴,诧愕地怎会多出两颗倒挂的人头?方要喝声,小勾、小竹一人一个,早掐住两人的脖子,点住其穴道,再轻巧地倒翻落地,反瞧四周,但觉无异样,这才开始逼问,点开卫兵穴道,小勾轻笑: “认得我吗?” 卫兵惊慌摇头。 “不认得也好,你可知道总兵那块大铁石放在哪里?有无搬动?” “我不知……” 话未说完,小勾一拳敲得卫兵立即晕过去。 “反正人多的是,不回答就别说!” 小勾目光移向另一名,那卫兵早吓得心慌:“小的也不知道……真的……” 照样,小勾猛地一拳,又把他给打晕。 小竹心惊:“你干嘛出手这么快?都晕了,怎么问出下落?” “又不只他们二人,时间宝贵,走!” 小勾示意,将两名卫兵直立摆靠墙边,两人又潜往四处游走的卫兵,共两组,两人决定左右包抄,一人两个。小勾潜往右厢,侍两组各自往左右厢房,正要回头转弯之际,小勾已扑身靠右这人,一手掩口,一手戳穴,那人立即晕倒,剩下左侧那卫兵,方踏出一步,忽而发现同伴脚步怎么慢了,正想转头瞧瞧,还未瞧清,小勾一拳捣来,立即敲晕他,如拖死狗般拖向暗处。 而对面那边,小竹出手较慢,转身卫兵已发现小勾这头卫兵怎会被拖着走,心知有异,长枪喝地就想追前。 “糟了!” 小竹一声轻喝,直扑左边那人,一手戳住他肩井穴,抢过长枪,挡向右边卫兵门面,叭地一声,已将那卫兵打晕,他跌倒地面,卡哒连兵器也出了声。 守着书房两名卫兵立即察觉,一人说道:“有状况?” “快过去看看!” 留下一名守书房,另一名已奔向小竹。 小勾见状叫糟,立即潜冲书房那卫兵,小竹不得己,打出暗器,直取左边来者的穴道。 一击射中要穴,那人闷哼,往前扑倒,书房卫兵见状,正想大叫。 “叫不得!” 小勾突然冲至,右手一锭银子塞入他口中,再几指点得他全身软趴下来。 小竹这里也将卫兵处埋妥当,快步掠来,一脸困窘:“摆平了。” 小勾细声捉笑:“我差点几被你摆平了。” 小竹更形困窘:“下次不会啦。” “还有下次?” 时间不多,小勾无暇消谴他,当即拍醒卫兵,逼问:“还认得我吗? “小勾已恢夏原貌,那卫兵见?,惊心想叫。 小勾立即掩他口:“不错。就是上次来此的大侠,告诉我。那块铁放在何处?” “不……不知道……” “不知道说一遍就好了,为何要再加个不字?你敢骗我?前面几名兵只哼一声,脑袋就不见了!” 卫兵吓得脸包发白,终也结巴地说了:“在……在上面。” 他指向钟楼。 小竹想笑:“这么高?” “是真的……”卫兵回答。 小勾立即敲晕他,自己也感到好笑:“秦总兵果然贼,摆在钟楼,要偷都难。” “怎么办?还要偷?” “这是既定目的,不容置疑,快上吧!” 两人遂解下火箭筒,藏在花丛中,随即倒射钟楼,快到高处卫兵,方贴向楼柱,小心攀爬,及至塔台,小勾脑袋猛伸出去,轻笑:“换班啦。 ““呃,这么快?” 卫兵傻愣愣地转向小勾,这一瞧,换班人怎会这么小?正感惊异,小勾已倒扑上来。 “可以睡觉啦!” 手指连戳三处,卫兵已昏迷倒地,小勾无暇理他,因为他发现银冰铁就在烽火台。 “这么重……怎么搬到地面?” 小竹望?数十丈高的楼面,已然无奈直笑。 小勾莫可奈何:“没想到只有两个屁股大,也重死了?用吊的吧,天蚕勾用双线,该无问题。” 小勾试过冰蚕丝一条可抵上数十条不断,若两条则能扣上千余斤,这银冰铁虽重,大不了近千斤,小勾自信能吊得起。 小竹道:“我担心的是往下垂,太重,抓下不。” “不然……”小勾忽而想到妙方法:“我们以钢钟横杆为梁,我们在下面吊。” 小竹不甚了解,小勾但觉得方法不错,而且快速,已立即行动,当下往铜钟掠去,把那条粗麻绳解下,然后绑在银冰石上,再溜到地面,将另一条绳索抽个活结于石柱上借以支撑银冰铁的坠力,弄妥后他又返回顶头,合着小竹力量,将银冰铁移向塔台外,顺着石梯,再移往铜钟下方一点点,然后放手,将绳索悬于铜梁,银冰铁立即摆过去,叭地一响绳索打中铜钟,声音不小,还好在高处,并末引人注意,仅管如此,两人已舌头伸得长又长。 银冰铁终于悬空,两人心神较安遂掠回地面,抓住绳索,想以两人重量,似吊桶般,把东西吊往一面。 “准备好了吗?”小勾问。 “好了,可是重量不知够不够?” “试试就知道了。” 小勾突然抑手揪掉那活结,悬力顿失,银冰铁猛往下垂,两人唉呃一声,有若冲天炮,急往上冲,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只一叭闪,两人就快撞上顶头的铜钟。 小竹尖叫,就想松手,免得撞得头破血流。 小勾眼看速度过快,他不得不双腿猛夹石柱,以增加阻力,这一夹,刷地脆响,只因小勾夹的太紧,鞋底已冒热,眼看还慢不下来,不得已,连大腿也用上了。 刷地十数响,终于停下来,只差三四尺就拉上钢钟,小勾已然唉唉痛叫,大腿内侧裤管早被磨破,连同肌肉也逃不了,血迹点点。 小竹不忍,却又想笑:“这可是你想出来的方法,怪不得别人。” 小勾道:“早知道也吃胖些,活受罪。” 绳索是和钟楼等长,两人只差三四尺就要上钟梁,下边也该剩下三四尺回到地面,小勾遂松手,小竹一时不察,被猛扯吊高,脑袋撞向钟梁,唉得他不敢出声,左手欲猛按脑袋,而下边只传来淡沉的叭咯声。 小竹叱骂:“你暗算我。” 小勾暗笑,欲装出一脸苦相:“没啊,只是受伤,太痛了,吃力不住,我受不了啦!” 顾不得再理小竹,他靠向石梯,赶忙拿出金刨药,往双腿抹去,疼痛方自减去不少,而鞋底再也补不回来。 小竹看他比自已可怜,也不忍再责备他,瞪了一眼了事,瞧瞧四周,并无动静,才算安心。 “时间不多了。” 小勾无奈地道:“真是找罪受。”似想及马上可以开风火轮,精神就来了,顾不及伤势,立即往地面掠下。 小竹紧张跟其后。 落至地面,银冰铁完好如初地镇在那里,小勾甚是满意,遂潜至风火轮,无声无息推过来,小竹则配合把双管火箭抱来,小勾很快将其卡在车上,再上紧螺丝。 然后两人解开银冰铁的绳索,用尽力气把它搬上铁车。 小勾这才得意笑道:“大功告成了,火折子还在,霹雳弹五颗够用了,可以冲啦!” 他摸摸胸口,信心百倍,而那霹雳小弹和唐门霹虏弹有所差别,是小勾临时配出来的,至于威力,马马虎虎,够炸开城门即可。 两人正想要上车,忽而一阵洪亮的笑声传来。 “不出老夫所料,果然是你这小子。” 不知何时,秦总兵已身披战甲,走出书房,他方笑出声,四面厢房立即蹿出数名士兵,或举刀握枪,或弓剑上弦,全围过来。 小勾瞧得苦笑不已,小竹则是脸色发白,此次要逃,恐怕不容易了。 秦总兵已大步行向小勾,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才隔不到十天,竟敢再入我总兵府盗宝石。” 小勾摆手瘪笑:“没办法啊,我是被逼的。” “谁逼你?” “我自已!” “自己?” 小勾轻叹而自得点头:“没办法啊,我爱宝似命,这宝石可是上等铁石,能炼出削铁如泥的宝剑,我一时忍不住就来了。” 秦总兵惊诧:“你想把它炼成宝剑?” “没办法,我还来偷它干嘛?被你们笑笨贼?” 秦总兵不能不凝视这半大的小孩,目光变换不定,冷道:“可惜这是进贡之物,你取不得。” “少来啦,又不是贡给皇上,就算给皇上,搞这颗笨重的石头,不被笑死对怪。哼哼,如果炼不成宝剑,还不是废铁一堆,你还当它是宝?何不成全在下,得以让宝剑展现光芒。” “你不但胆大,而且伶牙俐齿。” “多谢总兵夸奖。” “可惜,本官还是不能放你走。” 小勾笑的甚邪:“其实我也不敢奢想你会放人,不过我还是要闯一闯。” “今夜你恐怕难得如愿,因为本官已布下天罗地网,上次你飞天遁去,本官已张网等你了。” 秦总兵往屋顶招手,立即数十名侍卫手持臣网一排站开,莫说是人,就是飞鸟,恐怕也难飞渡。 “不只是这一张网,前院、外头另有一张,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小勾邪邪一笑:“想的倒是挺周到,我想不通,你如何猜出我会来? “秦总兵道:“只是猜想,并未肯定,因为从头到尾,探马报来的,都只是你两人,而且那小的还有点儿像画像,再则你送来铁车,虽非常坚固,本官实在想不出它有何其秘密功用,而你也一直强调此点,又不肯住在总兵府,其中自有原因,本官只好作推断,若用来搬运银冰铁,自是很方便,不是吗?” “所以你就等我故意上勾?” “你终究还是来了。” 小勾干笑?:“我还以为神秘莫测,东抓西掠地整卫兵,你却在看戏?” “少侠手法轻巧,想必是个中高手。” “过奖啦,你也不赖,有人讲你难缠,果然有一套。” “少侠既然如此夸奖,该知道今夜局面,你还是束手,本官关你一年半载,一定放你自由。” “太轻了吧,才一年半载?浪费各位半刻钟,加起来都不只这些日子。” “本官是念你年纪尚轻。” “可惜我一失去自由,就会死啊,总兵何忍?” 秦总兵目光一闪:“你还想作困兽之斗?” “不是还想,而是根本不必想,因为我要走,天下没有人留得住我。 ““未免太狂了!” “不是狂,而是有持无恐,总兵当真以为这辆车用处不多?你错了,它是当今最大发明,有了它,呵呵,今晚我不但可以安全离开,连宝石,我也要一起载走。” 总兵又瞧往那铁车,除了两个铁筒外,他仍想不出何厉害之处,他问:“此车你何时打造的?” “十天前,呵呵,为了载银冰铁,我得发明一些东西来防止总兵围困啦,当然包括冲锋陷阵,破人墙,毁城门,防利箭。” “这岂不是万能车?” “答对了。” 秦总兵有些不信,任此车厉害,但在重重兵将,千万利箭之下,根本无此可能。 小勾即准备突困,和小竹跳上车。 秦总兵立即以作战方式指挥,一点儿也不大意,他挥手下令:“弓箭手侍候!”转向小勾,冷道:“你若再强行硬闯,莫怪本官以敌人杀之。 ““欢迎,你不拼,我还觉得不过瘾呢!” 小勾猝然喝叫:“小竹快点火。” 小竹立即点燃火折子,往引线点去,引线燃火,发出嗤嗤声,两人已血脉贲张,有若杀伐战场的英雄,就要冲锋陷阵。 秦总兵这才发现那两筒是火箭,推力即靠此而来,当下冷喝:“发箭,快阻止他们!” 一排利箭咻然射出,小勾讪叫:“箭来牌挡!” 他仲手一扳,前面铁板竖起,叮叮当当全被挡下。 “左右射!”总兵又喝。 “我就左右挡!” 小勾照扳左右铁牌,甚至也叫小竹把后面铁牌竖直,那铁车已如元宝箱,四面封紧,只要人一蹲低,还怕它利箭攻击? 此时火箭已引燃,轰地火冒熊熊,风火轮飞快喷出,小勾激动地喝叫:“闪啊,不闪准没命!” 一颗霹雳小弹轰向前头,炸得弓箭手纷纷闪避。 那风火轮已然冲至前头,还好,若非银冰铁较重,火风轮冲势较平常开车时慢,那些人得以闪避,否则早被压在地上毙命了。 总兵哪见过如此快速的喷火车,还来不及眨眼,它已冲出数十丈,眼看人群困不住,他急吼:“快用东西挡,拆栏杆。” “没有用的。” 小勾追冲人群,眼看士兵有的逃、有的叫、有的猛杀过来,飞枪飞矛射个不停,他只一缩头,全部了事,冲到高兴处,还伸手打向逃避不及的士兵臀部,百般捉谑。 眨眼冲向前院及后院相隔之庭堂,那有数十阶石梯,小竹惊叫,这状况未见过,风火轮可能会翻倒,小勾急咬牙,大喝一声猛抓住t字把手,重心移往后头,前轮为之悬高,后边火箭推力猛送,叭叭叭叭,风火轮竟然靠着后轮冲过楼梯,直冲庭堂,杀向前院。 原来这银冰铁比较重,镇住车子,小勾又处置成功,才免于翻倒,两人不禁更为激动,抓着把手,再冲向前而,庭堂前后门全都被冲毁,飞车又至前庭下斜石梯,小勾又猛抬把手,车子咚咚顿下,只因为要下坡,风火轮的速度较快,方向已然偏左。 小竹急叫:“煞车,煞车,转左转右。” 小勾欣然笑:“得令,快闪啊!” 他拉了煞车,调回方向,又直冲大门,士兵未见这怪物,往两边散去,有人喝令射箭,然而此车速度已快,不易射?,偶尔几支,也被铁牌所挡。 又一声喝吼:“用网……” 总兵追出,小勾已逃出百丈远,他大声下令,几片大网罩来。 小勾一时闪避不及,被网个正着,谁知四人张网根本抵不住风火轮的冲力,被拉倒地面,直拖十数丈。吓得他们急急松手。 小勾急叫:“刀拿来!” 小竹立即交过利刃,小勾赶忙砍向前头网,眼看就要冲向大门,却是关着,而且还堆了不少石块、木材,小竹不禁尖叫:“有阻挡,快用弹,快用!” 小勾一手切网,一手急忙抓出两颗霹雳小弹,一炸红门,一炸石块木材。同时轰响,巨门倒塌,木材石块碎飞满地。风火轮从淡烟尘中穿过,本来还都下斜石梯,被倒塌的红门铺去,省了小勾不少工夫,而那网绳被切了差不多,又在冲门时卡上断树枝,而从左右两边被拖落,风火轮得以自由脱身冲去。 小勾果然成功地冲出总兵府,吓得那些士兵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可从来未见过这怪车,竟然在千万军队中肆无忌惮地冲杀,而无人可以阻拦。 总兵是失算了,他这才知道风火轮已非兵力所能阻挡,除非用大炮轰,然而速度之快,恐怕轰之不着。 “快备马来……” 眼看小勾已冲出总兵府,秦向严急吼,士兵飞快送马。他掠跨上鞍,急驰即追,后头士兵有备马者,都负骑上马,随即追出。 一时万马奔腾,在夜里掀起一场不是大战的大战。 城中百姓已然喧叫,以为大军来犯,有的喧叫没命地逃出屋中,有的躲在家中猛地祷告,有的急急想找亲人,深怕从此天人两隔。 市街大乱,小勾除了喝吼,仍自躲闪,把手左拐右弯,已玩出兴趣。 “好车啊,真过瘾,你左来,我右转,唉呀,前边有追兵,我闪边,靠屋边,再冲啊,冲进竹亭就没事了。” 如此小勾驾车穿过大街小巷,避开无数追兵,终快抵达东城门,那门前也堆了许多沙包,其后边藏了不少人,还有火炮,见着小勾冲来,他们有人发饱,轰得地面出现大坑,小勾终以速度及技巧避开火炮。 背后秦总兵领着千军万马已杀过来。 小勾和小竹腹背受敌,两人却仍斗志高昂,直往大城门冲去。 “闪啊,不然炸啦……” 小勾吊高声音叫着。 那守护者同时喝令,除了沙包炮火之外,连同城墙上的火炮,不知何时也调过头,至少有二三十尊,齐往风火轮轰来,那声音震耳生疼。 秦总兵见状大吼:“别轰啦……住手……” 然而炮弹已出,非他能力所能控制。 小竹尖叫,小勾亦见四处炮弹,虽然未必会炸?,但是地上落个千疮百洞,自己仍自危机重重,不得不喝叫,猛提手把,前轮吊起,后轮前冲,速度加快许多,所剩三颗霹雳小弹,疾往城门轰去。 炮弹落来,四处轰炸,碎而纷飞,却未炸着风火轮,只能轰出坑洞,眼看小勾冲至,那群守卫不得不弃火炮逃开。轰然连三响,那铁城门被炸出大洞,沙包后边火炮碎片乱射,突又一声大爆炸,原是霹雳小弹炸中了沙包后堆存放的炮弹。十数颗一起爆炸,轰得沙包半天高。小勾、小竹未料到此?已然冲向城门,唉唉尖叫,全掉入那十数颗炮弹炸出的大坑之中。 全城为之煞住,似乎任何动作都已停止,连同秦总兵的马匹,也煞住四蹄,定在当场。 直到碎石落定,尘烟袅袅将散之余,小勾和小竹哎哟哎哟地才爬出坑洞,两人灰头土脸不说,已撞得鼻青眼肿。 士兵这才想到还有罪犯没捉,一名军官喝令,立即追来十数人,将两人围住,想逮捕。 “放开他们!” 不知怎样,秦总兵已下令,士兵只好散去,守在旁边,秦向严驰马过来,直逼小勾,他面无表情,有若雕像。 小勾跌得没头没脸,一时也无力气再逃,只好苦笑着:“这小子,有饭吃就好啦,管它是牢里牢外。” 秦向严冷目注视小勾,又移向那怪车,说道:“把银冰铁带走吧。” 小勾、小竹为之一愣,拼死拼活要的东西,到头来人家却送给自己。 “总兵你说要我搬走银冰铁?”小勾问。 “不错。” “我是没听错了……搬回你家,还是我家?” “随你。” 小勾已确定秦向严说的无假,可是这又未免来的太突然,他俩不敢相信:“总兵没毛病吧?” 秦总兵冷目迎来,不说不笑。 小勾不敢再消遣他,问道:“你放我们走,总该有原因吧?” “有,把那车留下,还有设计图。” 小勾忽而想笑:“你对它有兴趣了?” “本官要以银冰铁换它,你换不换?” “换,当然换!” 小勾欣喜不已,没想到拼死拼活,到头来却被自己胡乱设计的火箭车给立了功劳,他笑不合口:“当真是吉人天相,随便搞,都会出人头地。 “小竹也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本以为坐牢坐定了,谁知道突然间没事。 还可大大方方地运走银冰铁?做梦好象都有这么顺利吧? 小勾问:“你不要银冰铁了?” 秦向严回答:“如你所说,它炼不成宝剑,仍是废铁一堆,但那车,对本官用处甚大。” “想通就好啦,蓝图是没有,这玩意儿并不难,你看过几遍就会了,最重要的是方向和火药威力的控制。” 小勾还是说出一些心得。 秦向严微微颔首,似能了懈,随即又道:“你送来马和车,本官也还你一辆,你走吧,若炼成宝剑,有空借本官瞧瞧。” “好啊,你若改良风火轮,将来也借我玩玩怎样?” 秦向严嘴角有了笑意,他并未作答,但让人感觉觉出他是会答应的。 随后他叫来士兵,送来马车,并且帮助把银冰铁装入车中。 小勾、小竹谢声连连,已然策马离去。 待人走远,秦向严才向众土兵说道:“任何人不得走漏那铁车的消息,否则立即处斩。 一切状况,一定要在天亮前复原。杨统颂,你亲自押那车回总兵府,别忘了加盖东西。” 那杨统领应是,秦向严这才调马离去。 士兵们无法了解总兵为何放走这两人,但想及那风火轮无人能挡,似乎划得来,在严令下,他们没再谈及此事,赶忙处理善后工作。 总兵府军纪严明,未到天亮,任何损坏的都已还原,连城门的大坑洞也已填妥,还铺了石块,再无炸过的痕迹。 第十五章 炼剑 小勾、小竹意外地获得银冰铁,自是高兴万分,马车不停蹄地奔驰,两人瞧着银冰铁,心里更是高兴。 “这次神偷也无话可说,咱可不是偷来的,而是以东西换来的,这在宝贝门中,倒是一项特殊记录。” 小竹捉笑:“如果得撞个鼻青眼肿,我倒是愿意伸手即来,何必换得那么辛苦?” “越辛苦才会珍惜啊!” “可惜这宝剑若炼成,也非你所有。” 小勾咬咬牙:“真是,搞了半天,还要还给南宫家这堆人,想来就不值。” “不值也要做啊,快把东西送到天台山吧,说不定半路还有人抢宝呢!” 小勾捉笑:“最好是有人抢,我再发明另一种车跟他们斗。” “然后再摔得鼻青眼肿,再把石块换回来。” “不会那么糟吧!” 小竹冷瞪一眼,懒得再理他。 小勾干笑着,不敢再吹牛,赶着马匹,直往天台山方向驰去。 ※※※ 天台山,山高似天台。 群山叠连,松柏长青,灵气天成。 小勾和小竹已找来北麓,打探之下,只问及独剑峰有人居住。 那儿已不适合行马车,两人遂绑起银冰铁,扛着上山。 那山似剑,尖尖耸耸,甚是难行,两人又扛?重石,大呼小叹地直叫冤枉,花了半天时间,方至山腰处,在怪石磷峋中,发现了一处清泉池,此泉清澈见底,三面被红花岩壁所围。那红花岩,有若桂林石笋,天然风化成尖尖利利,有若无数把利剑石排列而成,映得水面青红相映,十分悦目。 小勾感觉到又累又热又渴,丢下银冰铁,跳入池中,先凉快再说。 小竹只能笑,硬是不肯下水,只舀出泉水,洗洗手脚了事。 小勾叫他不下来,也觉得没趣,只好自作玩耍,他发现这清水泉狭而长,不知道通往哪几?一时兴起,也就游过去,越往里边,红花岩越是耸高,阳光为之转弱而感到黝黑。 小勾自是胆大往前游,忽而又自开阔起来,尽头处还有石阶,阶旁岩壁还刻有“剑池” 两字,大小似米斗,时日己久,看来有些苍老。 小勾欣喜:“会不会是那造剑师父?” 他游往石阶,往上行去,石梯百阶,婉蜒似蛇,两旁红花更红,直似血一般引人注目,却红的清静、幽雅,再走进,只见几株古松夹于红花岩之中耸立着,松树旁已现出一间茅屋,不知有无人住,只闻刮风声吹掠屋檐的茅草,一切都是如此的沉静。 “有人在吗?”小勾叫了几声,无人回话,他大胆地走向茅屋,那里不再红光四射,而转为淡淡的乳红,看起来更清爽了。 小勾推开茅屋,里面有张床,几样简单的家具外,并无特殊之处。 “还算干净,该有人住……” 小勾如此推断,立即四处寻找,直到远离茅屋数百丈,那里已不再全是岩林,而有了泥地,也长出许多杂树野草,其中一块已被开垦,种了不少蕃茄及玉米,有个中年人正低头认真地锄草。 “老前辈你好啊,请问你,可知道山中有位叫太康的铸剑大师父?” 小勾欣喜地奔向田园。 那中年人忽闻声音,始抬头,瞧着小勾。他年约四旬,头发稍乱带白,脸上有不少粗细的疤痕,大者如指、小者如豆,左叠右粘的有些丑陋,胡子更是乱长,十分落魄。 他神情冷漠地瞧向小勾,似闻及他所说的话,头一收,又自锄草,不理小勾。 小勾不死心,以为他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他仍没有反应。 “老前辈,你是聋子吗?” 小勾一时想证明,欺向他耳际叫了一声,如晴天霹雳。 那中年人被震得脸色翻红,冷目瞪向小勾,声音低沉:“这里没那个人。” 小勾欣笑起来:“原来你不是聋子,得罪得罪,前辈怎知此处没有那人?” “此处只有我家,哪来别人?” “哦,我是问,这独剑峰哪里可以找到太康大师父?” “不知道。” “前辈就帮个忙,否则我们找不到,只好赖在这里不走了。” 那人冷眼蹬着,小勾也表现出那种赖定的神情。 他冷道:“你找太康有何事?” “他是铸剑大师,当然是找他铸剑了。” 那人嘴角有些抽动,仍冷道:“据我所知,太康已二十年未铸过剑,你还是回去吧!” “不行,非要见到他的人,我才甘心。” “他死了!” “死了?”小勾顿感惊诧,随又不信:“你怎么知晓?那你是他朋友,还是他兄弟?” 小勾忽而想起水池题有“剑池”两字,又自认真地往中年人仔细瞧个清。 中年人被他瞧得不自在,冷斥道:“瞧什么?” 小勾已邪邪笑起来:“你就是太康大师父,对不对?” 中年人斥着:“胡说什么,太康早就死了!” 丢下锄头,不再理会小勾,往茅屋方向行来。 小勾追在后边,欣笑说道:“你就是太康,你脸上的疤痕不是刀疤,也不是天生,而是被火花烫烧的,对不对?你的疤不少,可见以前常接触火炉,还敲打而使火花溅飞,才会变成如此,对不对?” “太康早死了!” 那人仍是这句冷漠的话,径自走向茅屋,砰地关门,不理小勾在外边喊叫。 “我认定你啦,老前辈、大师父,你完了。” 小勾激动地叫着,已缠定对方,连那句“你完了”也说得捉趣而带自信。 那人硬是不理小勾,任何激言对他似乎都无效。 此时小竹声音己传来:“小勾你在里面吗?快回来,要赶路啦!” 小勾轻笑吊高声音:“不必赶啦,我已找到太康师父,他在闹情绪呢,快把银冰铁运过来。” 小竹闻言欣喜:“你找到太康师父了?”欣喜之余,又自叱叫:“石头那么重,我怎么能搬动?不会过来帮忙啊?” “我想啊,可是又怕大师父跑掉,我看你先慢慢想办法如何?” “老是会折腾人家!” 小竹叱叫两声,还是自个想办法。 此时屋内的中年人忽而把门打开,目露一种惊喜的神采:“你当真找来银冰铁?” 小勾轻笑点头:“当然,否则我才不会要你铸它呢!” 中年人身子表情变换不定,显得激动。 小勾暗自好笑,说道:“大师父你就别装啦,如此好的材料,要是我会炼剑,不把它炼成宝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一辈子都会过得痛苦。” 那中年身子终于忍不住:“过去看看。” 他急得比小勾先赶向石阶,小勾窃笑着跟在后头。 及到池边,中年身子仍未见着铁石,有些焦急。 小勾则喝叫:“小竹你搞得如何?” 他正想下水帮忙,小竹已应声:“来啦来啦。” 话方说完,小竹已站立两株枯树上,缓缓行来,枯树人身大小,已沉入水中三分之一,想是被下边悬吊的银冰石吃去不少重量。 小竹一脸得意:“如何,我出此招,还不赖吧?” 小勾击掌直叫高明,已然谑笑:“辛苦你啦,砍材划木的。” 那模样是指出他空手轻轻松松过来,不知道要算哪一级数? 小竹听出他话中话,笑容一拉,瞪着大眼:“你自己扛好了,我要回去了。” 他已准备调头。 “别走别走,我帮你,帮你上岸!” 小勾哪能让他走掉,天蚕勾打向木材,硬把他和浮木拖过来,他说着:“有帐慢慢算,老前辈可急着想看银冰石。” 小竹为顾及大局,才暂时放了小勾一马,他一上岸,立即合着小勾的力量,将深入水中的银冰石给拖出水面。 那中年身子立即蹲下,往银冰石摸去,石块大部分是冰白的,另有许多银碎石和黑杂石,他五指紧贴石面,那冰冷之气渗得他身躯微抖,再扣向银石小颗粒,他掂着斤两,似可瞧出银石之重量感,他更形激动:“果真是银冰石。” 小勾笑着:“我没骗你吧,大师父,你把它铸成宝剑如何?” 中年身子激动之余,又自感伤地起身,望着天际,喃喃自语:“老夫已二十年没铸剑了……我也发过誓……” “前辈的誓言……” 中年身子轻叹:“为了还情剑,我赔了爱妻的性命,而现在……唉…… “小勾终于明白他不肯铸剑的原因,说道:“夫人要是知道前辈如此沮丧,她也会难过的。” 中年人喃喃自语:“都已二十年了……”忽而冷目瞪向小勾及小竹,森冷说道:“你们当真要铸此剑?” 两人立即点头。小勾道:“我们千辛万苦才找到银冰石!” “好,老夫就替你们铸剑,不过你们要答应老夫一个要求。” 小勾欣喜:“才一个?十个也答应,你说说看,是何要求?” “到时再告诉你们。” “现在不能说?” 中年身子沉冷不语。 小勾怕他出尔反尔,立即点头:“随你好了,任何时刻我都接受。” 中年身子露出一抹悲怅式的笑容,随后已冷声:“跟我来!” 他往回走,不及一半石阶,那左边本是无路通的,他伸手往红花岩扳去,一块块长条形的岩石被扳了下来,不久已出现一个坑洞,原来是太康把此洞给封了起来。 小勾和小竹紧跟其后,步入洞中,往下行走数十阶梯才现平坦,这是一个天然山洞,形势却非常奇怪,有若在火山口里面,顶头是尖耸的缺口,阳光可从下方投入,正下方有一鼎炉,还有个铁桶,因年代过久,都生了锈花,鼎炉四周则有个圆桌大小的清泉,三个都冒着白烟,除了这小…o四处还散乱着不少锤打的器具,以及几把锋利的古剑。 太康怀念地触摸这些伴他多年的东西。 小勾则注意那三口泉水,好奇地说道:“泉水会冒烟,该是温泉吧? “他伸手就想往其中一口舀去,太康立即喝止:“舀不得。”小勾吓了跳,身躯僵住,不敢动。 太康道:“除了左边那个,其它两口,千万别以手沾,除非你练了金刚不坏之身。” 小勾眉头抽了抽:“这么厉害?这是什么泉?” 太康道:“一口叫火阳泉,是铸宝剑最好的炼泉,每当午时,太阳直射入洞中,此火阳泉必定倍看,那冷月泉则在月圆时,冰冷如刀割。” 他拿起一把锈剑,插入火阳泉,剑身立即冒出小泡,一片片黑锈立即脱落,不到一分钟已变得晶亮,小勾和小竹不禁暗呼好险,方才没去舀这泉水。 太康抽出宝剑,己如新剑,不见一丝锈痕,而后再插入冷月泉,卜的一声,一股白烟冒出,那剑身已有裂痕,再浸一分钟,裂痕似会走动,往四处崩裂,突然叭的一声,全部化成冰碎片般地沉入泉底。 小勾和小竹触目惊心,泉水竟可把精铁给冻裂,要是沾上手,岂不立即脱掉分家? 太康将手中的剑柄-回原处,叹声道:“这虽是铸剑的好地方,多少年来,却只能铸出一把好剑……” 小勾道:“现在又有一把啦。” “可能吧,也许是最后一把,把那石块搬进来。” 小勾、小竹立即出屋费劲地把银冰石运入内洞。 太康拿出小锤子,再往银冰石敲下些许碎片,丢人火阳泉,依然晶亮,他捞起,再丢入冷月泉,冰石有些脱落。 “银冰铁果然属阴,得以烈火炼,烈冰淬。” 小勾说道:“怎样弄,我们可以帮什么忙?” 太康沉思,忽而转向小勾:“去找来几味东西,冰玄铁,沉海缅钢、还有磷粉、硝石……”他又说了几样东西。 小勾点头:“这些虽不好找,并难不倒我,我现今就下山。”说着就想动身。 “等等!”太康喝住他:“小的去好了。” “我?好啊。”小竹觉得没事,去去也好。 小勾皱眉:“那我呢?” “你留在这里钻地火!” “这不是很累吗?” “不累,留你干啥,我一看就知晓你比他皮。” 小竹立即轻笑。小勾眉头皱成一团,苦干笑着:“皮的人,一定要钻地吗?” “我不看着你,你会偷懒。” “可是我一向很勤劳……” 太康不理,丢给他一块铁钻:“勤劳地钻吧!”不再理会小勾,径自清理器具去了。 小竹讪笑道:“好好钻啊,山顶洞人,看哪天会钻出地火来?” “去你的!”小勾一脚扫去,小竹己跳开,笑吟吟地溜出山洞,找东西去了。 小勾无奈地苦笑着:“别的事不做,还跑来这里当山顶洞人?” 抓着铁钻,也不知要钻哪个地方,只好乱钻,自嘲而捉弄地笑着。 “好象四处都有地火,挺好钻的嘛!”他姿态,有若老鼠打洞。这里钻,那里也钻。 太康忽而一剑扫来,以剑身扫他臀部,他唉呀一声惊叫,跳了起来,虽然臀部伤势已好,但肌肤还薄得很,被扫得甚是疼痛,急叫:“你为什么打我?” “叫你钻地火,可没叫你老鼠乱打洞。” “你又没说过要钻哪里,我当然要试着钻了。” “谁说没有,刚才不是丢在三泉中央?” 小勾这才想到太康早说明,应了一声,才走向原位,想钻,忽而发现臀部向他,不保险,立即调头,才用力向地面钻去。 太康看他不作怪了,才拿起铁锤、尖锥,齐往银冰铁,想把它分成小块些。 就此,两人无天日的工作,小勾偶尔想偷懒,太康却完全变了样,有如专注工作的疯子,任何妨碍他工作计划的事,他都会发怒,小勾被他揍了不少次臀部,再也不敢偷懒。 过了一夜,小竹还没回来,太康有些抱怨,逼得小勾更勤。 那铁钻本只有三尺余,谁知长钻完了又接一支,一连接了十余支,少说也钻了五六丈深,哪来什么地火?小勾不免有些泄气。 太康不断催逼,又再钻三支入地,已冒出淡淡的白烟,太康为之激动:“快了,再钻。” 小勾暗叫:“只晓得催催催,也不问我累不累?” 他忽然想到地底已冒出白烟,也许离地火不远,何不运功将地层打穿,地火自然会升起,想定后,立即运功于右掌,粹而往小洞打去,叭地一响地面为之抖动,吓得太康差点几摔倒,他斥道:“你干啥?想震垮山洞不成?” 山洞上边己掉了不少细碎的石屑,小勾干笑着:“没有啦,我见着一只老鼠,一时忍不住,所以……” “胡说,这红花岩从无走禽飞兽来过,因为它们红如血,若下雨还化毒,哪来老鼠!” 小勾干笑:“也许是眼花了,钻了一天一夜,有点几累了吧!” “还要七七四十九天呢,还不快钻!” 小勾苦笑着,伸手想抓铁,却发现已深入地底许多,根本抓不着。 “功力好象很有进步嘛。”小勾自嘲地笑着。 太康已发觉他手中没有铁钻,斥叫道:“你又偷懒!”手一挥,又想揍人。 小勾急道:“没有偷懒,铣钻已打入地下了。” 眼看太康有些失心,他不得不伸手往小洞抓去,但仍是抓不着,一时心急,已用上九龙神功那招吸气神功,猛向地底吸去。 猝然间,咻地沉响,小勾但觉得手掌炽热难挡,他急叫:“地火出来了!” 但凭直觉,他猛收右手,只差半下,一道红光连带长钻冲出数丈高,就快冲出山洞顶那缺口,那红光立即映得全洞红热,长钻被推出后,即被地火烧红而熔化,铁浆溅向四处,小勾滚地逃开,眼看太康没有武功,又将被灼伤,小勾立即射出天蚕勾,将他勾退,免得他再受伤。 地火喷高数丈高后,随即下低三分之一,仍发出咻咻的声音,太康不知丢何东西进入洞中,那红火渐渐缩小,而变成淡青,火柱又低了半截。 “快把银冰石的碎片拿来!” 小勾不敢缓慢,抓来一大片,太康立即用铁钳夹住,向青火烧去,没过多久,那银冰石已化软,他可以将其中的黑砂银砂取出。 此时小竹兴冲冲地赶来,一入洞即想夸赞自己找到所有东西。 太康却冷斥,责备他太慢回来,又斥道:“还不快把东西搬进来!” 小竹愕在那里,一时嘴张得合不了口。 小勾窃笑:“快去吧,若是太慢,有你好受。”他伸手指向太康,又指向自己脑袋,表示太康不大正常。 小竹只有苦笑了,立即出洞,再搬进大量东西。 “将冰玄铁熔化,和在银砂上让,它们混在一起。” “将沉海缅钢熔成一块硬板,也好敲打。” “把硝石加入火堆里,要快!” 太康不时指使小勾及小竹工作,两人不明铸剑道理,只有由他吹喝着。 然而但见那银砂石渐渐从银冰石中取出,而和冰玄铁混在一起,已快形成长银剑,两人已感到有了收获,再也不觉得那么累。 花了三天时间,太康方将银冰石全部解开,用来铸剑的是银色石粒部分,此时铁石子已全部熔入玄冰铁之中,太康再用精取原理,令小勾抓起铁捶,待长剑烧红,立即敲打,渐渐现出剑形。 每经敲打过后,立即放入冷月泉中,那较黑冰的玄铁即会脱落一层层表皮,而显露出淡淡的银白。 先是提取银冰铁,又花了十天时间。 至此,方能见着银色闪闪的两尺余长剑。 小勾觉得太小了,根本不像太阿剑,他向太康说明。 太康已慎怒:“你懂什么?宝剑无暇疵,才是最高境界。” “可是,加上剑柄,仍不损其威力。” “走开,不懂剑少来打岔!” 小勾被赶至一旁,只有干笑着,瞧及太康一头乱发,两眼红着,胡子更是生刺,不眠不休地工作,也不忍心再加重他的负担。 过了十余天。 正是月圆时分,那冷月泉突然变得咕咕咕咕倍看般冒出气泡,一股寒森之气,已把火柱给逼去不少。 太康双目不停地往洞顶瞧去,忽见月亮当头,及时将剑插入冷月泉,只听得咋咋的清脆响,那泉水一波波地往剑身撞去,发出淡谈的青光,那银剑己然渐渐转为一潭秋水般晶亮。 小勾和小竹叹为观止,造物的奥妙,竟是如此神奇。 直到月亮偏西,冷月泉已恢复平静,太康方将宝剑抽出,那银色的光芒已变得冰森森的淡青色,杀气隐隐泛生。 太康突然挥剑刺向两人,喝笑:“如何,宝剑现形了!” 小勾和小竹顿时闪避,太康不会武功,当然砍不到两人却砍向一旁的鼎炉,吁的一响,鼎炉已现凹处,这剑并未开锋,却能砍凹鼎炉,若开了锋,小勾自是相信能削铁如泥,十足的宝剑相。 太康砍完一剑,似己无力气再砍向第二剑,因为这剑较一般的要重上三四倍,不是他能随心所欲地乱挥的,他红着眼睛,带着高傲:“你们以为宝剑炼好了吗?还早呢,这还只不过是具形的粗剑,真正宝剑是包含无比的生命,怎会是这么鄙俗?它要提炼千百遍,再敲,越敲越美!” 太康神态如疯子,又令小勾抓起铁捶猛敲打,将那含有青芒的光彩全部敲去。 “看到没有?这只是表面光采,称不得上宝剑,再敲吧!”如此又敲了十天,太康不眠不休地炼地火、提冰泉、猛锤打,到后来,小勾都已吃不消,只得和小竹轮班,两人不断地劝太康要休息,他却言责两人外行,宝剑要是停止提炼,将出现暇疵而前功尽弃。 他甚至沉迷得连东西都不吃,已日渐消瘦,快变得皮包骨。 还剩十五天,将是另一次月圆,那宝剑已渐渐恢复光泽,太康已把宝剑开了锋,隐隐的杀气又现。 此时他不再让小勾锤打,全部自己包办,包括修剑身、磨剑锋,甚至剑柄都用黑铁砂给打造出来。 他小心得就像老太婆拿绣花针在刺绣一般,想了老半天宝剑,再决定敲哪里,每敲一次,一定往冷月泉,让其提炼得更精华。 匆匆已过十余天,已是次月十五。 太康已精疲力尽,支持他的仍是那欲完成宝剑的心愿。 小勾、小竹看在眼里,再也不敢调皮,两人甚至后悔要太康炼剑,他简直在拼命般,还好小勾暗中在菜水或饭菜中加了不少灵药,否则太康早就脱力而亡。 “希望他平安过关才好。” 两人心头默默地祈祷着。 这天,太康反而显得平静多了,他将宝剑捧在手中,那宝剑已是青光闪闪,若拿出去,任谁也能一眼看出它是无上的宝剑,他伸手爱怜地触着刃锋,那股专注让人觉得它就是他的爱儿一般,触摸一阵,方转向小勾和小竹,招招手,说道:“你看这宝剑还满意吗?” 他伸手把宝剑挥向鼎炉,以他毫无武功的力道,竟能切下鼎炉一大角,果真是把宝剑。 小勾、小竹立即赞赏不已。 太康淡然说道:“它却有剑无神,你们知道它是好剑,能削铁如泥,却不能叫你们说出它真正好在哪里……过了今夜,你们就能感觉出来了! “小勾心想反正是要给南宫太极,只要能削铁,也就够了,遂道:“其实它只要有功用,大师您大可不必再炼下去。” 他怕太康为炼此剑而累死了。 太康道:“剩下的已无多大工夫,岂可功亏一溃?”瞧瞧天色,遂道:“中午时分,太阳直射入涧,这剑须泡在火阳泉,然后再烧入地火之中,提炼千遍,直到三更,再往冷月泉冻去,一切才能大功告成。”小勾想想,只要不敲打,不会累到哪里,也就不再劝阻太康。 太康将宝剑置于一旁,转向两人,说道:“许久已未到我妻子坟前焚香,你们可要一同前去?” “好啊,替夫人焚香,也是应该的。”小勾欣喜答应。 太康立即领着两人走出山洞,转到茅屋,拿了线香,才又转往那土原地,找到一处三面悬崖之地,已有两座坟墓并在一起。 小勾惊诧,左墓写着“柳还情”,右墓却写着太康自己的名字。 太康平静地说道:“我若死了,也要跟她葬在一起,免得她寂寞,平常她喜欢居高临视晨曦,这里三面是崖,只要有晨曦,她一定可以见着,正是她所要的。” 小竹被他如此痴情,感动得两眼含泪。 太康立即烧香膜拜,小勾和小竹亦馨香敬拜。 “小情,寂寞吗?相信不久,你就不会寂寞了……” 太康这话让小勾和小竹感到不安,他似乎觉得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小勾却有把握把他体弱力竭医治好。 膜拜过后,太康再三悼念,才向小勾道:“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要求?那就是,在我死后,希望你能把我跟小情葬在一起。” 小勾道:“大师身体还好好的……” “你答不答应?” “在下答应,只是大师要保重自己……” “我会的,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再次拜膜,太康方领着两人回到洞中。 拾起宝剑,太康心情渐渐恢复兴奋,此时火阳泉已经有了动静,渐渐倍看起来,小勾往顶头望去,就快午时了,太康忽而行向火阳泉,利剑猛插过去,一声声呜呜地淡鸣,让人觉得宝剑似在吸取?某种东西。 剑身渐渐转向淡红。 及至烈日当空,火阳泉水势更沸,烧得宝剑红上一层淡红的雾体,那泉水乱溅,太康偶尔躲避不及,手身被溅伤,是常有之事。 小勾要他换手,太康硬是不肯,一个时辰下来,手脸已烫伤多处,小勾和小竹不管他是接受或是反对,立即替他抹药。 太阳西斜,火阳泉已恢复原貌,太康方将剑抽出,那剑仍冒出淡红的雾气,他已被熏得满头大汗。 “快把地火弄大!” 太康如疯子般喝叫,本要指使小勾挖洞,但又想及手中的宝剑,立即引宝剑至地火洞口,猛往下挖去,只一挖旋,轰地一声,地火猛蹿数丈,如毒蛇般噬向太康的右手,哎呀一声,他右手己被烧红,甚至焦化。 然而他就是抓住宝剑不放。 “老前辈!” 小勾惊心不已,顿时将他拉开,药物又往他手背擦去。 小竹急道:“换我们来吧……” “不行,你们不知道火候!” 小竹想抢过那宝剑,太康似要拼命,右手不行,换左手又自烧向猛烈三倍的地火。 小勾无奈,只好由他,心想要是再见他危险时,把他推开便是了。 然而太康并没有让他闲着,急喝:“加火,加硝加磷!” 硬逼着小勾和小竹将火势弄得如火山乱喷。 太康这才狂笑地将剑送往猛火中烧,只见发红,立即又浸往那普通的泉水,每浸一次,那红雾结成的膜便蜕色些许。 “一次,两次……十一……十二……” 太康还不停数着数次,直到三百下,那红膜方去光,剑身渐渐转白,太康这才换浸冷月泉,及至八百余次,剑身己恢复以往的光彩。 此时已近二更天,太康力道有些不支,他不禁发慌:“太慢了,太慢了,快加猛火啊!” 小勾本是不敢多加硝粉,被逼得猛加火,剑身红得更利害,太康却更拼命。 好几次都差点儿栽入泉水中。 “小竹快扶着他,在他背后补气。” 小竹想扶向太康,他却欲甩掉,小竹只好照小勾指示,以真气贴着太康背脊的命门穴,缓缓送去,让他较有精力。 终于,三更已至,冷月当空,泉水冒烟更烈。 “来不及了,只差三次……” 太康竟然不顾左手,竟把剑往地火洞口塞去,虽然剑身全都淬火,他左手也被两旁渗出火舌烧着,他硬是不放手,被烧得哇哇叫。 小勾见着眼红:“小竹把人拉开!” 小竹两眼含泪,猛揪太康。 “不要拉我,宝剑要出土了……” 太康硬是不放手,双目突大。左手已现焦烟。 小勾不得已,截手出去,扳他手指,方将太康左手扳出,小竹才能将他拖走。 宝剑为之往下掉。 太康两眼更急怒:“我的宝剑。” 他想抢回,小竹说什么再也不肯让他过去,抓得更紧。 眼看宝剑落入地火中,小勾为之心急,叫声阿弥陀佛,猛运真气,把它从洞口吸出,却也引来大群火花,还好小勾手巧、倍“看”小说,但见宝剑反冲出洞,右手赶忙收回,天蚕勾猛勾住剑柄,免去右手烧焦之苦。 那剑身已全部通红。 太康又自大吼:“够了够了,快放入冷月泉中,快!” 小勾闻言,立即抽动天蚕勾,还好天蚕丝水火不浸,没被烧断,猛抽出宝剑,再回甩,正巧掉入冷月泉中,发出吱吱的响声。 那剑柄非银冰铁所造,己裂出花纹,太康见状,急叫把剑柄提出水面,等不及又冲过去。 小勾深怕他落入冷月泉中,立即把剑柄提出水面,小竹这才安心让他欺身过来,不过还是扣住他肩背,免得他掉入水中。 太康终于扣住宝剑,激动中,含带泪水:“宝剑终于完成了,完成了!” 只见剑身在冷月泉中,发出吱吱的叫声,光芒一闪白光,一闪青光地亮着,直到后来的青白中和,及至于英华内敛,那冷月泉已渐渐恢复平静。 太康欣喜地抽出宝剑,直如一泓秋水,不再有万丈光芒,而是白中带青,青中带白隐隐地含着肃杀之气。 这本是完善的宝剑,太康却愕住了。 “怎会无灵?无灵啊!” 小勾和小竹听不懂。 “宝剑无灵性啊……你们知不知道,宝剑无灵性,即是凡品。” “我倒觉得蛮不错的,可以了啦。”小勾道。 太康疯狂地叱叫着:“凡夫俗子,懂什么剑。我太康练出来的剑,岂会无灵性,哈哈哈……你错了,怎会无灵性呢?你们不知道吧?你们知道干将莫邪剑如何炼成的?是干将莫邪夫妇炼不成灵剑,最后莫邪才将长发,指甲投入剑炉之中,宝剑终于现灵了,懂了没有。 其实我要你答应的条件,不只是你替我葬在我妻子墓边,还要你用这把剑把我杀了,因为我怕炼到后来,脱力而死,想自我创剑都不能,人不死,怎能葬呢?宝剑不饮血,又怎有灵性?又怎会是属于我太康的剑呢?哈哈,现在宝剑在手,不用麻烦你了!” 哈哈哈狂笑,太康当真把剑抹向自己脖子。 “大师不可乱来啊!” 小竹猛拖太康身躯,却忘了剑在他手中,拖身子,手也会动,根本阻止不了。 小勾亦是惊叫,太康抹得太突然,自己想伸手抓剑,又被小竹拖走,惊惶之下,才发现天蚕勾还勾着宝剑,太康受力不住,脱手飞出,直往小勾撞来。 “唉呀!”小勾用力太猛,宝剑整个往他砸过来,及时伸手抓去,这才想到宝剑锋利无比,又近在咫尺,眼看己贴身冲扫过来,他不得不施展铁板桥,猛往后倒去,左手食、拇指本想夹剑身,却未夹着,食指被割出血痕。 宝剑已斜插地面,正巧是小勾倒地的左侧,沉冷冷地摆在那里。 左手被割伤,小勾直叫痛,正想用嘴吸伤口,那太康又没命地冲来,如疯子狂吼:“还我的宝剑,我的剑啊!” “小竹快抓住他!” 小勾急喝,顾不得再躺在地上,左手一抄,将宝剑抓在手中,躲向远方,哧哧地笑着: “现在你想要自杀都难啦!” “宝剑,我的宝剑……” “大师,何必呢?这剑就是你铸的,大家都会记得,至于什么灵性,那倒是其次的,赔上一条命,多划不来!我们也会内疚终身啊!” 太康已然不再行动,双目死盯着宝剑,喃喃憨傻地念着:“宝剑含灵了,现灵了……” “这么快,经过我一摸,就有灵了?” 小勾戏耍地往剑身看去,他也怔住了。 只见得青白剑身,不知何时从三分之一处现出红痕,如水滴般,从宝剑剑身稍带弧度地一直延伸至剑柄三寸处,最小如针头,最大如豆粒,看来是如此细腻和完美。 不只如此,还沿着那龟裂的剑柄,此时却如生长的细根,顺着裂痕,不规则地往上长出淡淡的红痕。 “唉呀,宝剑?” 小勾但见此剑会长东西,实在太恐怖了,左手一-,宝剑又笔直地插在地上。 小竹又凝望去,触见剑柄上有块血渍,此时渐渐渗入裂缝之中,他惊心道:“小勾你受伤了?” 小勾往食指瞧去:“小伤,不打紧。” 忽而想到什么:“那红痕会是我的血?” 再瞧清楚,他已想笑:“原来那剑身血滴也是我甩上去的,只是甩了两下,怎会有一排?” 他想着乱甩,能甩一道已是不错,哪这么准的两道都命中? 太康忽然静下来,轻叹道:“全是天意吧!” 小勾瞧他悲怅,于心不忍:“大师要此剑,我们刻上你的名字就是,你何必赔上性命?” 太康摇头:“不是刻上名字,即是属于你的,干将莫邪剑,若非莫邪夫人的长发,又怎能炼成?宝剑现灵,是要找主人的,看来老夫无分,这本就是该属你的,把它送来老夫瞧瞧。” “你该不会又想……”抹脖子,小勾没说出来。 “抹也没用,把它送来。” 小勾战战兢兢地抽起宝剑,看着那血滴,觉得甚是顺眼,他想交给太康,又不敢,但还是交给他了。 因为他暗示小竹随时点他穴道,方才用拖的并不管用,小竹含窘地点头,表示会意。 太康接过宝剑,已无自杀的举止,神情却很兴奋,抚摸着剑身,仍现出无限的爱怜。 只见那红痕不浓不淡,如水中淡淡渗出透明的蝉翼红,那色泽看来甚是舒服,若太浓,有若风尘女子太妖冶,若太淡又压不住宝剑本身青冷之气,他不禁直叹不己。 “实在是把绝世宝剑。” 小竹已忍不住,也伸手往剑身摸去,触手凉凉,甚是舒畅。 太康露出笑容:“若以老夫鲜血养它,不知会变何成模样,可能又跟还情剑一样,全身通红了吧?” 他知道此剑若通红,已非上上之品了。 小勾笑道:“大师喜欢,就替它取个名字好了。” “这……”太康不禁沉思,忽见血滴,笑着:“这血滴滴得实在漂亮,就取它滴血如何?” 小竹说:“杀气太重了,不过也挺适合的。” 小勾打趣着:“怎么不取那剑的特征,大树根,你们觉得如何?” 小竹斥道:“三八,没水准!” 太康说:“可惜剑柄可伤,剑身却不敢灭啊!” 小勾说:“可是我喜欢勾啊,转成勾如何?叫做滴血勾,呵呵!挺适合我的名字嘛。” 小竹说:“你想用它来钓鱼是不是?” “有何不可,只要有鱼愿上钩,照钓不误。” 太康忽而注意到剑身,竟然发现不再笔直,而是有点儿弯,惊诧着道:“怎会如此?它是弯的?” 小勾和小竹也已瞧清,是有点儿弯度,尤其是剑尖。 “也许方才我甩得太用力,斜插入地面的关系吧。”小勾尴尬地说。 太康说:“此宝剑已出土,怎会让你甩一下就弯?除非是在冷月泉中铸炼……”他忽而恍然:“全是天意,怪不得你。” “大师找到原因了?”小勾问。 太康说:“那是在落泉一-那,你是甩着上去,当时此剑全身通红,剑心甚软,你往那寒酷冷泉甩去,又斜放了好久,剑身左面先入水,先变硬,而且深在下面,右边浸入水,又在上面,在冷则缩-热则长的原因下,这剑就变得弯了。” 小勾窘笑:“当时情急,谁会想到要平均插入?” 太康微露笑意:“怪不得你,这全是天意,你见得这血滴不是也有弧度,正好配得剑身弯度,只要去掉一边剑锋,改剑为刀,更是上乘佳作。 “小勾瞧着宝剑,若改成刀,果然更让自己心动,遂也点头:“好啊,磨去一边锋刃,就可叫滴血勾了。” 他已沉醉在自己取的名字之中。 小竹已欣喜,问道:“这剑还能改造吗?” 太康说:“剑若通灵,它行的。” 当下又把剑往地火烧去,那剑果然似有灵性,一边已开始转为淡红。 小竹不解:“怎会如此?” 太康道:“也许是浸入冷月泉冷度差异的缘故吧!” 那剑身也只不过发红些许刃锋,其它则是冷青不变,太康很快地拿出铁锤敲掉一边的剑锋,终于变得有弧度的二尺利刀。 直到清晨,他将刀身修饰完毕,浸入冷月泉中,再抽出,已然完美无缺,更让人爱不释手。 小勾但觉得奇怪:“烧了火,又浸了泉,那血还清新如初?” 太康说:“除非是毁了它,否则那血滴永远不褪色。” “如果染上别人的血呢,岂不沾得一大斑?” “没这回事,除了你的血恐怕任何人的血都无法沾上此剑了。” 小勾甚得意:“哪天我用血喂它,让它长茎发芽,开花结果!” 小竹惹嘲:“还生小剑呢!” “错了,是生小刀才对!” 两人一嘴长,一嘴短地各自争言起来。 太康则凝神宝刀良久之后,才恢复沉静,轻轻一叹,将宝刀交给小勾。 “这本是你的,你带回去吧!” 小勾接过宝刀,也顾不得再和小竹争嘴,感激说道:“多谢大师把此刀炼成。” “不必谢了,你们走吧。” “大师还要留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我当然要留下。” 小勾一愣,随即干笑:“我倒忘了……” 小竹道:“大师可千万别寻短见,那样夫人并不会赞同!” 太康轻叹:“又无宝刀殉身,已无意义。” “我下次再找一块好料让你炼……”小勾欣然地说。 小竹斥道:“你想死啦,这摆明要找机会让他寻短见!” 小勾心里一想,倒忘了炼成剑,太康不也要殉剑而亡?已然干笑起来,方才回答的太快了。 “大师你还是好好养伤,我们会再来看你,保证你活到百岁。”小勾干笑地说。 太康凄容一笑:“走吧,我自会处理自己,都二十年了,有何不习惯的?” 他默默地拿起桶子,装起冷月泉水,往地火倒去,那地火即被冷水所镇住,变得青小,渐渐缩回小洞,一切又恢复原状。 太康赶着两人出洞,默默地再把山洞封起。 小勾、小竹无奈,留下金创良药,让他治疗双手的烧伤,以及一些钱两,免得他过得过于清苦,两人拜礼过后,带着宝刀游泳出剑池,游至一半,又偷偷地潜回来,暗中瞧着呆坐的太康,等了许久,才见他拿了金创药抹伤。 “竟会治伤,就会不想死了。” 小勾高兴一笑,这才和小竹安心离去。 行在路上,小勾斥叫着:“甚是不值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炼成此刀,还要送还给南宫太极这混蛋,实在划不来。” 小竹摊摊手:“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欠人家的,其实这宝刀要比太阿剑更让人喜欢,可惜,不能留下。” 小勾干笑:“那也不一定,我看那南宫云一定不肯收,因为这和太阿剑相差太多,他必定挑毛病。” “这岂不更好,可以留在身边!” 小勾瞄眼:“欠债有什么好?” “可以再慢慢找太阿剑啊。” “你以为南宫云可以等那么久?” “那怎么办?” 小勾忽而邪笑:“我有个好计谋,先叫南宫云收了此刀,再把刀偷回来,让他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来。” “妙啊!”小竹很赞成。 “不过这要你去送,因为那疯子见着我,就像见着了魔鬼般,喝喝叫个不停。” “我怕应付不了……” “怕什么,要是他太可恶,把他先阉了再说!” 小竹脸容稍红:“别老是说这种话,我去就是了。” 第十六章 拍卖大会 两人连夜赶路。 几天后,已抵怀玉山。 已阔别两月,秋封候已派出人马,替太阿殿重新复建,两月下来,也建妥五六成,再不久即可恢复原状。 小勾商定,由小竹送刀进去,他则躲在外边等消息。 小竹则挺胸登门拜访。 已有人通报,南宫云迎面赶来,还带了几名剑手,想逮捕小勾,那些剑手似已非昔日太阿殿手下,似是另外再聘来的。 南宫云只见着小竹,心有不甘:“你那奴才门主呢?怎像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 小竹冷笑:“送剑,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何必门主出面?” “你找到太阿剑了?” “太阿剑算什么,这把才够快!” 小竹从布巾中抽出滴血勾,晃向对方。 南宫云哈哈大笑:“拿一把小孩玩具刀,就想换太阿神剑,你做梦! ““这宝刀照样削铁如泥!” 南宫云眼神便往左边一名剑手,他立即出剑射来,那速度,似不比南宫太极差。 小竹惊诧,宝刀顿时砍去,刀锋未至,那人已感到冷森逼人,长剑一触,如利刀削嫩笋,连撞声都小得可怜,那剑已被切成两断,余威未止,又扫向那人胸口,还好那人功夫不弱,惊惶之余,立即掠退,只被宝刀在胸口划出一道裂缝。 南宫云不由惊讶,这宝刀的锋利度和重量,似乎不比太阿剑差,更重要的是小竹只轻轻一挥,却逼退自己请来的高手,而且这刀隐隐露出一股灵性,深深地吸引着自己,已想要占为己有,他冷道:“毕竟太阿剑沉猛雄伟,怎是此刀能比!” 小竹冷道:“又没要你拿来换,本门主交待,暂时将此物押在这里,三个月后再拿太阿剑来换。” 这正合南宫云心意,他却不能做的太明显。 “你们已拖了两个月,又来这招,三个月过去,还未找到太阿剑,又如何?” “这刀就送你吧。” “剑呢?” “当然还是要找来还你!” 南宫云冷笑:“恐怕你们一辈子也找不着了!” “那是我们的事,刀在此,三个月后来收,别丢了,否则你也别想要回太阿剑!” “哼,一把破刀,丢了何惜!” 小竹不理他,将宝刀插在地上,大步离去。 南宫云把宝刀抓在手上,竟发现非常沉重,不得不加把力抓住它,然后仔细端祥,笑声已不断:“这刀果然不错……” 他已升起并吞之心。 却不知小勾早已动了心眼,谁耍谁,三月后,自有结果。 小竹离开太阿殿,把事情告诉小勾,两人笑声不断,直道南宫云又打错了算盘。 似乎一切已无事,小勾遂又出馊主意:“你入门这么久了,我都没好好招待你,本门主算来也是富可敌国之人,现在时鬃的人,不光是要会赚钱,还要懂得如何花钱,我带你到京里花个爽快,然后再从花钱中找个工作,这才是一举数得。” 小竹明白小勾往京里走,虽说花钱,也是想要找宝物下手,这对宝贝门来说,自是添财进宝的机会,他当然想去见识了。 两人说完,已取道京城,在路上又做了一票,衣裳已换得体面,准备马车,行于路上已风光许多。 ※※※ 十天后。 两人已抵京城。 “先到百宝街,那里什么都有。” 小勾领在前头,已往百宝街行去。 说是百宝街,其实是古董店,这些都是老字号,两排店面直通底,大大小小少说也有百余间,他们全都自夸是最老牌,有的甚至说他的招牌拆下来,也可以当古董卖。 然而内行人都知道,老招牌未必有古董货,新招牌偶尔也有不识货…… 亦是老得不知是何古董之意。 在这里,买宝全凭眼光。 也有人是来比阔的。 百宝楼最有名比阔的地方,却是靠底那间通宝楼,它不做小生意,只拍卖古董。 里头三楼全部挑空,一楼吃底角,拍卖台搭得甚是豪华,其实顾客位置三面环绕,每一丈摆一张长形桌,三张太师椅,居中大,两边小,乃为主仆设计,或是左妻右妾而用,全场宽百丈,连同二三楼,少说也能容下三百桌,千余人。 来此楼,若非巨商豪富,就是达官贵人,以及有钱的公子、佳人,也有识货的古董商,不过他们都聚集在最后一排,免得抢了花钱的大爷的位置。 “要坐第一排,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 这是通宝楼流传已久的口号,若坐在第一排,而又寒酸得要死,传出去,必定面子扫地。 听说皇宫大内,偶尔有皇帝亲信跑来买古董,只要看中的,必先知会老板,老板也会暗中通知买客,免得争价太高,而买客自知和皇上争不得,纵便是喜欢,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小勾和小竹找到此处,通过外边四名守卫,进入里头。一片红地毯,显得豪华,千百人已挤坐满满,二三楼也差不了多少。 只有一样是例外:人多却不嘈杂,因为大家都自恃身份,怎能和市井小民相提并论。 小竹瞧得目瞪口呆,这场面实在浩大,也许比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是白天,此处却吊有十盏悬空大小吊灯,里头全是上等灯火,不冒黑白烟,再加水晶灯罩,灯火不闪动,照得满楼通明,除此之外,四壁还有无数盏小号灯,若说金碧辉煌,该以此力量了。 小勾东张西望,找不到位置,正要把人赶起来时,忽而见着前面第一排正中央那张是空着,他也搞不清,那位置是除了当今皇上或王爷宰相之流,是很少人敢去坐的。 因为这些人也懂得客套,还没嚣张到那种程度。 若坐上那位置,无非已把在场所有的人给比了下去。 小勾不解,大大方方地晃了过去。 要到前方,少说也有五十丈,他走了二十余丈,已引来众人的注意,因为一个小孩,又无大人带着,很少敢往前再走,谁知他俩晃个不停,又走了近十丈,差那第一位置已快到十张桌子,众人目光齐齐投来,惊诧、意外的表情直露。 小竹已发现,困窘地扯了扯小勾的衣角,小勾这才见着无数眼晴全投向自己和小竹,干干一笑地向众人招招手,又自往前行去。 “快来看,有人坐第一张椅子了。” “他会是谁?穿得不错……可是不像太子、小王爷啊……” “唉呀,动作有点儿轻浮……见不了世面……” “我看来却很潇洒……” “就是太年轻了些……” “他不敢坐第一张吧?” “我想可能会。” “胆大好大……” 四处有人小声议论纷纷,小勾径自往第一桌行去,果真一屁股坐下,坐在铺有软貂毛垫子上,舒服得很,他坐,小竹也跟着坐下。 众人禁不住哗了一声,各自猜着小勾的来历,及批评种种。 小勾故作有礼地往左右望去,含笑道:“没座了,只好坐这里。” 左边那桌坐个老年文士,看来似是官家,他淡笑回礼,但左后方那桌则得来淡淡的冷哼声,那里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者二十上下,一身白袍,脸色嫩白,长相尚可,稍带方字脸,剑眉倒飞,给人有一种不可一世之态,尤其嘴角抽动的假笑,让人看来好生不舒服,他左耳还穿耳洞,挂了坠碧珠,故意一晃一晃的,以表示那股风雅,冷哼声正是发自他口中。 那女子看来妖艳,称不上什么高贵。 小勾也对他没好感,也投以挑战的眼神。 他左边则坐了三位富豪子弟,油头粉面,小勾一坐下,三人先是一惊,随即窃窃私语,似在商量该不该对付小勾,见其出身,该为高官儿子,方敢大胆地址坐前排。 小勾坐下,已引来骚动,但拍卖会总得进行。 老板五十上下,长得稍胖,一副员外郎模样,他朝小勾尊敬一笑,他认为不管如何,这人敢坐第一张位置,必有过人的胆量,犯不着去轻视别人。 在群众稍静之后,他已叫手下端来一红布罩着的东西。置于台上后,他拉开,是一青玉罗汉,玉质青翠,雕刻更是传神,一罗汉挂念珠,两眼炯炯有神,斜倚坐在玉树下,沉读金刚经,那玉树枝叶茂密,片片清楚,就连金刚经也刻着密密麻麻的字体,实称鬼斧神工。 老板说道:“佛山罗汉,相传是唐太宗送给魏征之极品,而后又曾跟武则天出家白马寺,即已流落民间。” 他举高向众人显示一番,又放回原位,目光已落向小勾,希望他表示意思意思。 小勾眉头一皱:“这东西怎会在这里?” 老板惊诧:“这是公子家中物?不可能,通宝楼所拍卖之物,必定是来历正当,而且全是真品。” 小勾看这老板也不是什么奸商之类,一时不便让他难堪,尤其宝物才刚开始,遂含笑道:“我是在一位朋友家见过,没想到他会拿来拍卖?” 老板松了一口气,含笑道:“也许令朋友临时想换其它宝物,所以才拿来此拍卖。” 他不敢说缺钱,这对小勾似乎有点儿侮辱。 此时那挂耳环男子已伸出一根手指头。 老板立即喊价:“两万两银子,有人要加价吗?” 丁小勾道:“我可不可以摸摸?” “自是可以……” 老板正想要拿过去。 那挂耳环男子冷道:“若是我买了,不想给人摸,除非价钱比我高。 “这摆明在整小勾。 老板闻言,一时为难,若给小勾摸着,而他又不买,自对喊价者不妥,而以他的经验,那人是有意为难,若被摸着,他一定是不会买了。 他不得不向小勾报以为难的眼神,然后又转向挂耳环者:“铁公子,能不能破个例?” 那铁公子淡雅地道:“东西是你卖的,你看着办吧?” 他摆明就是不让步。 小勾闻及老板能指出他姓铁,该是熟客,也就是装痴者,更是为难自己者,小勾连看他都懒得看,道:“拿来吧,多少钱,我都买。” 老板最喜欢就是听这句话,立即欣笑,瞧往铁公子:“公子您可能要割爱了。” 说着就想把青玉罗汉往小勾送去。 众人不禁为小勾投以羡慕的眼光,能不喊价即买下,除非富可敌国,否则谁敢冒着被赶出去的命运? 铁公子忽然喝着:“慢着,我出价十万两。” 哗地一声,如此青玉古董,不是举国知名,或许真有其珍贵的地方,但在竞价之下不是热门物,很少会喊出十万两以上,看来这铁公子当真想拆小勾的台子。 老板双手不由发抖,他买价两万两,预计喊到五万两,现在一冒变成十万两,一赚就八万两。 小勾连一眼也没瞧人家,向老板道:“你问问,到底要多少价,这样吊人胃口,我很不耐烦。” 这话惹来一阵笑声,也表明铁仍是风度不够,一次喊完不就得了,还硬要东加西减,让人生意难做。 老愣立即问向铁公子,他冷哼一声,也不再加价,免得失风度。 老板随又问向所有在场者,已无加价者,才恭敬含笑向小勾:“公子,这青玉罗汉是你的了……”声音拖长,当然是想等价钱啦。 小勾淡淡伸出两根手指头。 老板脸色一变:“二万两?” 众人哗然,手指一根一万两,未免整人。 小勾笑着:“本公子喊价从来不用银子的。” 老板脸色仍又变:“金子二万两?” 群众哗声更大,此价换银子,至少也有二十万余两,足足多出铁公子一倍以上。 老板抖着手,已不知如何交出青玉罗汉,小勾一手接过它,向众人晃了一眼,轻笑道: “独一无二,才是珍品,花这样钱,听听碎玉声也值得。” 他竟把青玉罗汉往地上。 群众更激动,老板脸色铁青,唉唉想伸出去接,仍自没接着,罗汉坠地,虽有地毯,仍卡卡地断成数片,一尊极品就这么完了。 小勾淡笑:“被人甘心喊过价的东西,我不要。” 这比被摸过而不要又不知要高出多少倍的尖锐刺人,铁公子当真脸色变得铁青,硬得很,他冷道:“有宝可摔,不知有没有金子可付?” 小勾淡笑:“本来喊价,是买完离席再算,但宝物过我手,立即付帐也是应该的,小竹拿钱吧。” 小竹早被唬得一愣愣的,没想到小勾花钱是如此方法,口袋内那些值百万两的票子,恐怕一下就完了,他怔怔地拿出一张两万金子的银票,力作不在乎地交给老板。 老板自是认得出,这是刚从富祥钱庄领出的钱票,保证信用可靠,收得虽笑哈哈,却也两眼不住瞄向那碎罗汉,实在可惜啊。 小勾摆摆手:“叫人拣吧,别耽误下场买卖。”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 老板马上唤人出来拣碎片,自己又奔向后台,只听得声音:“佳宾在场,好货色通通上啦。” 一时群众为之激动,今天终于又见着稀奇珍宝。 接下来,搬出来是一对孔雀,一为铜造,一为玉雕,大小如鸡,尾巴却闪闪生光,尤其玉雕者,身白如雪,羽如蝉翼,一根根清清楚楚,更透着七彩般的光泽,直如活孔雀一般。 小竹惊喜道:“好漂亮的玉孔雀。” 小勾淡声而带点儿得意:“其实较珍贵的是那只铜孔雀。” “怎么会,玉孔雀要美得多,也绝难再找出第二只相同者。” “那铜孔雀也是天下独一无二,而且还在历史中大大有名,它即是三国英雄曹操所亲手建造,铜雀台中最珍贵的铜孔雀,被曹操送给大乔,小乔也要,才又多出玉孔雀,你想,谁个更珍贵?” 小竹干笑:“原来还有典故?现在听起来,当然是铜雀台的孔雀珍贵了。” 果然,老板已讲道:“三国至宝,铜雀珍品,曹操送给大小二乔的定情信物,铜雀二十万两银子起价,玉雀十五万两银子,合购者优先,也可单买。” 老板目光已瞧向小勾,虽未必硬要他买,但老板知道,有小勾在场,今天一定是丰收的好机会。 小勾淡笑,转向小竹:“你喊好了。” 小竹为此困窘,老板目光瞧来,一时不知所措,只好乱说一数字:“五十万两好了!” 老板诧病…s“是金子?” 这还得了? 小勾淡笑:“你敢收吗?” 这数目太庞大,老板自是手软,干笑道:“还是以银子算好了,给别人一些机会如何?” 小勾淡笑着,并未回答。 老板知道他已答应,遂往众人叫价:“可有更高者?” 那铁公子也想来狠的,立即喊出一百万两,马上多一倍,喊完还往小勾瞄,然而总是瞧到他后脑勺,瞄了还是白瞄。 小竹暗中嘘口气:“好险,要是五十万两黄金,咱临时要哪里拿?” 小勾道:“喊价也不一定要立即付现,先交付保证金,明儿再提钱也可以,谁会带这么多钱在身上?” 小竹窘笑:“我只是紧张啊,以后自己喊好了,别害我出丑。” “真是,教你花钱,你都舍不得。” “谁像你这么花法?” 小勾得意地笑着:“我是全国最富有的人啊,不花点儿出去世上可会饿死不少,呵呵,我们这行工作,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小竹说不过他,只好任他大言了。 老板已连喊两次价,目光又落向小勾,而小勾右边那三名富家公子吱吱喳喳,似决定要三人合买,喊出一百五十万两,喊完四下游目,很是威风。 小勾轻笑着,并未加价。 右边那老年文士,轻轻倚向右侧,淡声说道:“那三人是应王爷和秦王爷及李尚书之子,他们买来若送给皇上,自是更得皇上心情了。” 小勾轻问他:“你呢?当何官?” “老夫官拜右史大夫,代表王丞相,所以才敢坐这位子,公子又是……” 小勾欣笑:“皇上的亲信,来发公公。” 那右史大夫立即拱手:“失敬失敬,小臣不知,请公公包涵。” 小勾道:“没关系啦,不过我现在代表自己的身份,大官爷你尽可不必理我,有中意货色,买去便是。” 如此那右史大夫才敢再喊价:“一百八十万两。” 那三名富家弟子向他看了一眼,干脆喊到二百万两。 那右史大夫看三人有意争夺,自己已身在官朝,对王爷仍得礼让三分,喊个价,只是回去对宰相有所交代,现在三人不放手,他只好退让了,无奈地往小勾瞧去,表示只有小勾可以修理人家了。 不等小勾喊价,那铁公子又出声:“二百三十万两。” 群众已哗然,这是天文数字,那铁公子目标仍就指向小勾,只可惜他仍没反应。 三名富家弟子,一名已瞧尚铁公子,他喊道:“铁追阳,你让一下吧,这是好东西,皇上一定喜欢。” 铁迫阳淡笑:“应小王爷,多包涵了,这东西无价,我爹也一定喜欢,所以,不忍让手,只有让小王爷失望了。” 那应小王爷笑哼一声:“你不让,那得见高下了,我们出三百万两,一人只不过百万两,划得来。” 群众连连鼓掌。 那铁追阳立即追价:“三百五十万两!” 群众哗叫。 “这么高?” “没人敢再追了吧?” “不一定,那第一小公子,一定有奇招!” “他好象兴趣不大。” “可能怕了小王爷。” “也不一定,他还是很悠闲。” “小王爷也会拼价?” “一定会,是买给皇上的,多少价都会出。” “也得有个数啊,三四百万两,堆起来一座小山哩!” “至宝无价啊。” 那三位小王爷额头已冒汗,又再商量。 老板已觉得这价钱太高了,为了免出意外,喊得特别快:“三百五十万两,有人要加价吗,没有?一次、两次、三次……” “等等”应小王爷叫停:“等二分钟,我们再商量。” 他身份不同,老板也得听他的,只好暂停,目光又溜向铁追阳,他自是风光了,有人为这价钱而冒汗伤脑筋,他却表现落落大方,就算被小王爷压过去,他若让手,也会让人觉得是卖给对方面子。 这后,他似乎稳赚面子,已扳回前次颜面。 除非小勾又出奇招。 有人已忍不住。 “那第一号公子怎不出价?有点儿泄气。” “他不出价,不怎么精彩啊……” “他出价,拿出多少呢?” “也许他缩头了,多可惜……” “真希望他有异招出现……” 话声四起,他们全为小勾未开价而感到失趣而失望。 二分钟很快就到,两位小王爷和尚书公子额头冒汗,豆大直流。 老板不愿逼他们,却得提醒:“小王爷你讨论有了结果没有?” 那应小王爷,猛一咬牙:“拼了,皇上要是喜欢,爹他们也不会怪罪才对。” 他正想喊价再多二十万两。 小勾已哈哈瞧向三人:“三位辛苦啦,要送皇上的东西,这么便宜? “那应公子冷道:“出价五十万两的人,没资格跟本王讲话。” 小勾轻轻一笑:“五十万两可是我这位跟班出的,不过你们全误会了,你们没听清楚我先前讲的话吗?我喊价从来不用银子,连我跟班的也不例外。” 老板凸大眼晴:“小少爷,你当真出五十万两黄金?” 小勾轻笑点头:“讲话岂能不算数,我不知道他们三五十万两银子加来加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群众哗地又猛鼓掌,炮轰得又响又漂亮,早已不小心喊出黄金五十万两,换算白银,少说也有五六百万两,但铁追阳却以为三四百万即最高价而得意,原来连人家第一次喊价都不如,他脸色铁青,恨得脖颈冲血,就快杀人般,他旁边的女子不停安慰地他,却也换不回他失去的面子。 三位富家弟子更是忍不住,也顾不了身份,猛拍桌子,应小王爷斥叫:“应王府跟你有可过节,你敢跟我作对?” 小勾淡笑道:“我没跟你作对,是我跟班喊的,我不能算数啊!” 小竹猛扯小勾衣角,要他放弃,这么高价卖两只鸡实在划不来,小勾只是淡淡地笑着,惹得他满心慌张,又得露出不在乎的神情。 应小王爷慎怒万分,怒道:“应王府岂是好惹的,别以为五十万两黄金就有何了不起,本王出价七十万两黄金,看你能奈我何?” 群众又自喧哗,管他什么王公贵族,身份地位,全然猛叫好,猛鼓掌,似乎已溶入双方比斗之中。 三位富家弟子喊完价,如获大胜,起身向鼓掌者答礼,实是威风八面。 那铁追阳已经放弃,七十万两黄金,大概是全部家当的一半吧?他已吃不下那两只孔雀了。 老板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群众又呼喝着小勾喊价,老板才又问小勾:“你以为这价钱,七十万两黄金合理吗?” “不合理!” “那你还要加价?” 小勾目光转向三公子,三人为此紧张,笑容也没有了,目光移向群众,每瞧到何处,那里必定闭声,小竹也提心吊胆,若是小勾卯上了,死的必定是对方,但又要多少价钱呢? 小勾巡视一圈,笑声更响。 老板惊心动魄,小勾的下一个价钱是多少?众人也等着小勾开价。 场中沉闷得叫人喘不过气来,老板不觉中已再问:“公子还要加价? “应小王爷忍不住喝道:“你敢加?” 小勾突然答口:“答对了,我怎么敢加?七十万两黄金需要三辆马车,去买两只火鸡? 你以为我有毛病?方才,我跟班的喊错了,为保证信用,我能花五十万两黄金买信用,呵呵,那么贵的火鸡,你送给皇上吃吧,我吃不下啊!” 他还加了一句“你赢了!”充满无限地智能。 小竹立即嘘了一口气,小勾化解得太好了。 群众又一阵哗然,鼓掌连连,他们激动叫着:“对啊,两只火鸡数十万两黄金,只有疯子才会买啊!” “呵呵,这火鸡肉生吃得下吗?” “好厉害的小子,我欣赏他的机智,本要失面子,一句话就能把面子抢个精光,并且还不必花一毛钱哩!” “看来他不是什么土财主,识货啊!” 群众此一句,彼一句,不断地夸赞着,这出戏唱得太好了。 三位公子脸色一阵青白,他们是过于意气用事,才如此冲动,要是当时多加一万两或五万两,小勾也许就要放手,谁知硬加了二十万两,却被人笑呆头鹅,想及那么多黄金,要向家人开口,不变卖东西,一时怎能凑出如此之多?但事成骑虎,三人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 应小王爷冷声喝道:“送给皇上的东西,岂有价钱?本王自是不惜代价。” 他已将一切愚蠢掩饰为“为了皇上”,一切都能牺牲,面子上也好看些。 众人在他阴冷的眼光扫视下,为免得罪任性的小王爷,已渐渐安静,不敢再多说话。 老板不敢再提钱,因为太离谱了,就算王爷府送钱来,他也不敢收,心想一切再和小王爷私下商量,以小勾喊那价就好了,免得双方太过尴尬。 他只恭喜小王爷买走这对孔雀。 接下来,他又叫手下拿出一只长形物。 那似乎是柄长剑。 老板带得意地开口:“春秋战国的名剑,楚霸王项羽曾钟爱的一把‘太阿剑’!” 他抽开红布,黑锄锄剑身,不是太阿剑,是什么? 群众一阵哗然,争相瞧剑。 小勾、小竹已诧愣着眼,这剑不是让秋封候送武则天时被搞失了吗? 又怎么出现这会场上? “不可能,实在不可能,太离谱了!”小勾不信地叫着。 “会不会是假的?”小竹道。 小勾未能肯定,老板已说道:“千真万确的宝剑,斩金断玉,削铁如泥。” 他挥挥手,立即有位助手拿来一块铁,一把刀,老板先用此刀砍铁,吁地一声,刀身已断,那铁块完好如初,他再举起太阿剑,一剑削下去,铁皮立即被削起,再用力砍,如切豆腐,铁块变成两断。 群众一阵鼓掌,这确是名剑。 小勾瘪着苦笑:“看来假不了。” 小竹不解:“怎会流落在此?” 小勾无法回答。 老板已开始喊价,有谁要加价? 铁追阳双目尽有些贪婪,他似会武功,自对宝剑特别感兴趣,学过两次乖,他已知道小勾难缠,还是先等待再说。 而一般百姓,甚至官家,都知此剑名震天下,甚至连武林,除了有钱之外,还得称称自己斤两,免得惹祸丧身。 因为那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时常在贩卖者身上出现,尤其是武林人物视为宝者,几乎无一幸免。 他们自思实力不强,哪敢再喊价,全部目光又落在小勾身上。 小勾道:“宝剑无价,我甚喜欢,十万两。” 他指的当然是黄金。 群众支持地鼓掌,老板欣然报以微笑。 小王爷三人,支支吾吾一阵,始终未再开口,也许不敢再花钱,毕竟小勾已说无价之宝,争下去,又不知多少价码呢?” 老板又喊价第二次。 “加一万。” 那铁追阳不屑地瞧来,终于有和小勾斗眼的机会。 小勾又加价一万两。 铁追阳加三万两。 小勾再加,铁追阳立即跟上。 一-时,已追加至二十万两黄金。小勾淡笑:“再加十万两,多了,我不买啦。” 他有意要让铁追阳。 小竹为此心急,又扯小勾衣角,买下这剑,正好可以还债,他怎能放弃,小勾只报以微笑。 老板欣然礼貌地一笑立即转向铁追阳:“铁公子,这位公子已喊出最高三十万两,你是否要加价了?” 铁追阳神气样一笑:“这把剑最适合我了,不买,心会疼,我就多个一万两吧i”“三十一万两,有人加价吗?一次,有人要加价吗?二次?” 群众又自往小勾瞧去,只差一万两,仍可追回啊。 小勾却摇摇头轻笑:“宝剑送主人,就让给有缘人吧!” 群众难免失望,老板只喊一声:“第三次喊价啦,三十一万两金子,没人要加了?那就由铁公子成交啦!” 一拍桌子,交易已定,群众仍报以热烈的掌声。 老板立即转向铁追阳:“恭喜铁公子买得此剑,您是否想先看剑?” “也好,拿过来瞧瞧。” 老板将剑送上,铁追阳抓在手中,威武地耍了两招,频频点头:“好剑,只是阳刚之气太重些,若能再小一点儿,更能适合我的身份。” 他有意无意地瞄向小勾,看的还是后脑勺,但他相信小勾一定在看,他文雅偏邪地笑着。 小勾忽然起身:“杀气太重,我受不了,改天再来捧场吧!” 他晃着八爷步,走的甚慢,触身而过的铁追阳,连瞧也不瞧一眼,径自大摇大摆地退堂而去,真是来得威风凛凛,走的亦是凛凛威风,小竹跟在后头,自也不敢失了面子,晃出八爷步,两人一唱一和,走远了。 群众一阵失望,却也莫可奈何。 老板惊诧一阵,但想想那些神秘高人,行径总是有些怪异,见怪不怪,他还得招呼场面,已返回台上,想继续拍卖。 那铁追阳本是想耍给小勾看,谁知他看都不看一眼,他耍来甚是无味,也不耍了,付了银票,也带着那女子离去。 拍卖会少了他们,显然不够热闹,老板今天也满足赚头,眼看人气已散,喊不出好价码,再喊几样小古董,就宣布散场,群众纷纷离去,交头接耳,谈论都是有关小勾来头及趣事。 这场拍卖会,小勾可出尽了风头。 第十七章 九尊盟试药 小勾和小竹己步出通宝楼,已往附近茶水摊坐去,叫来一壶铁观音,径自喝着。 小竹则很为失望:“你怎么把那宝剑拱手让人?” 小勾道:“反正宝剑都已出现,迟早还不是会回到我的手中。” 小竹眼晴一亮:“你要向那铁追阳下手?” 小勾自得一笑:“手到剑来,又不需花费半两银子,何乐不为?” 小竹欣笑:“不过那铁追阳看来似乎不简单,想是什么武林世家,看他得意成那样子,看来就不舒服。” 小勾邪笑:“越是名家,我越来劲!” “别栽了跟头才好?” “呵呵,凭他,再等几年吧?” “他可能深藏不露。” “我也是啊。”小勾自得笑着:“有机会把他阉成太监,让他变成女人,耳环戴个够。” 小竹斥笑:“老是想那些邪事情,你想那太阿剑怎会落入拍卖?” “当然是人送来的啦!” “你想,那会不会有阴谋?否则怎会那么刚好,我们一上门,就遇上此事?” 小勾道:“也有可能宝剑送来已久,老板一直没拿出来,但若真的冲着我们来,也有可能是想帮助我们,让我们买了剑,得以还债,呵呵,说不定又是神偷搞的鬼。” 上次神偷在山谷丢剑,现在小勾不得不觉得他故伎重施。 小竹摇头:“可能不会吧,他若找到宝剑,知道我们又找得很累,该会亲自送上来才对啊。” 小勾邪笑:“你好象很了解他?” 小竹窘困:“人家说真的,你还在说风凉话!” “我说的也是真的。” “你还是想想送剑人的阴谋吧?” “有阴谋,也得等露了痕迹再说,现在光想,你去想一个给我啊?” 小竹终也无言以对。 忽而小勾己发现那铁追阳领着那女子,步出通宝楼,小勾立即要小竹闭声,故作饮茶,待两人行走过后,付了茶水费已悄悄盯上。 那铁追阳已把女子送到烟花巷群芳楼,原来她乃此楼的台柱姗姗小姐,她很快从里边牵出一匹白马,甜甜蜜蜜一阵,铁追阳方自跨马离去。 那白马悬了铜铃,奔驰起来,轻轻脆响,倒也引人注目,已出了南城门。 小勾、小竹立即跟上。 铁追阳骑了马匹,只能走官道-小勾和小竹俩则绕道山区追踪,缩短了不少距离,自也将人盯牢。 奔行数十里,已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山林,这里一株株白桦树,四散开来,九月天,已然落叶光秃,若再飘雪,必是景致佳美。 再行数里,一大湖泊已现,附近则见着个大牌坊,红柱白匾,写了【九尊盟】三大字,通过牌楼,两边全是松林,中间一排石梯阶白如雪,直通顶头,少说也有千万阶,那匹马似能熟巧攀登,直掠而上,眨眼就没了踪影。 小竹、小勾两人跟到这里,已看清地头,再看看白匾金字九尊盟,小竹不禁皱起眉头: “原是九尊盟的小子,难怪他这么嚣张。” 小勾道:“你知道“九尊盟”的来历?” 小竹感到意外:“你怎会不知?” “我只听过,没兴趣去了解。” 小竹看他狂态,连皇帝门都不怕了,还有何派能让他忌心,为了提高他警戒心,小竹已说道:“三十年前有句话,南神剑,北九尊,意思是南武林以神剑老人这派为尊,北武林以九尊盟为王,现在神剑门己分散为四,而且互不往来,只剩北武林仍自实力坚强,早就有北派武林盟主之称,有人还夸称是南北二派的盟主呢。” “这么神?那铁追阳他爹一定很了不起了?” “我倒没听说过,九命太岁铁追命娶过妻子,不过九尊盟主并非只有一人,是两个魔头,九命太岁及九毒魔君。九命太岁一手九尊掌及九命剑法已耍得出神入化,数十年难遇敌手,那九毒魔君更是不必说啦,一身毒功已臻化境,杀人于无形,更是小事。” “他们和神剑老人齐名,该是百岁之人了?” “差不多,最少也八十岁以上。” 小勾邪邪一笑:“这么说,一定是老牛吃嫩草喔,否则怎会有幼齿的儿子?” 小竹瞪眼而笑:“少不正经,这二位魔头可不好惹,心性也亦正亦邪,有不少人莫名的就被宰了,你还是小心些为妙吧!” 小勾捉笑:“宝剑都现形了,不拿回来,还真可惜。你在外头把风,我去探探情形。” 不等小竹回答,小勾已潜向松林。 小竹急道:“小心啊,别乱摸或乱吃东西,九毒魔君之毒可厉害得很!” “知道啦,我的药也不差!” 小勾自认灵药满体,岂怕九毒魔君的毒,径自潜去,小竹只好守在外头了。 小勾潜往高处,发现石阶尽头是一平台,十分宽阔,四处还有护栏,那匹马就停在那里,平台过去,又有三十余阶石梯,进伸而上是一尊圆形的高塔,约有三层,居中一拱门,卫兵已迎面拱手,直叫少盟主,高塔两边则是数丈高墙,一直延伸林中,想是把四周给包围起来。 那铁追阳已捧剑入内,拱门立即关闭,独留门顶四字【天下独尊】,为青石所雕,冷冷生风。 小勾往里边看去,只见得一尊尖塔突出墙头,呈多角形状,除此外,别无他物,考虑一阵,他终于决定翻墙进去,找向角落处,一翻入内。 里头亭台楼阁,花园水池尽展眼底,想是年代已久,园树都相当高大,但最大的特色,还是四处腐心大枯树不少,好似一座稀少的原始枯林,再细细看,枯树上已种植许多奇怪的植物,有的像兰花,有的像长蕨,青青红红花花紫紫,倒也别具一番景致。 小勾绕过这一天然湖池,那高塔已能窥全貌,最高的九层全是碧玉石阶所筑造,每层各有九尊雕成飞龙的石柱撑着,第一层最粗,依次递减,瓦槽尖角则挂有铜制的小香炉,不时地冒着白烟,倒有几分仙气。 除了此塔,左边百丈左右,突有如国画中山水的飞崖成屏封在那里,崖面多多少少长了野草,屋顶却又见着一小红庙似的,而右边则为天然池水延伸,筑了二三栋雅轩,藏在花丛中,想是另有人住。 那铁追阳掠向九层塔,高兴地已叫着:“爹,孩儿为您送来好礼物了。” 他钻入塔中,奔到最高楼,小勾只好失望了,根本未能再见着任何人。 塔中已传出老沉的声音:“好剑,快找你二叔来。” “是?” 只见得铁追阳走出九层高塔,往那崖顶的红屋叫去,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 一时崖顶忽而飞来一名满头满脸白色须发的老人,他有若大苍鹰,直往宝塔飞去。 小勾看得清,那老头直如一头长毛狮子,除了眼晴、鼻子外,几乎见不着嘴脸。 “这大概是九毒魔君了……”小勾喃喃自语地说着。 那九毒魔君掠入屋内,已传出洪钟般的声音:“太阿剑,是神剑老鬼之物,如何得来?” 铁追阳道:“在拍卖会买的。” “怎会如此?难道是这老魔死了,他后人不争气,拿出来拍卖?或是此剑是假的?” “试试看!” 高塔突然掠出三道人影,铁追阳一身白衫,那九毒魔君则是藏青布衣,剩下那位老者,想是九命太岁了。 小勾仔细往他瞧,只见他身躯瘦高,两撇八字灰须粗粗挂在上唇,和他那不大的脸形配起来显得突出,额头已秃,显得天庭发亮,虽是近百岁人,却红光满面,瞧不出有半点儿老态,若非须眉及胡子带灰白,实是联想不出他已如此年纪。 只见那九命太岁人未落地,宝剑喝出十道劲光,把人裹得密不透风,就快落地时,那剑影又如扇子般全收回,百把归一,直冲地面硬石,剑落石没,直插到底,九命太岁倒立剑顶不动,有若靖蜒撼石。 九毒魔君立即叫好:“再试这把看看?” 伸手吸向铁追阳腰中剑,猛-九命太岁,其势不弱,眼看就要刺中太岁腰际,那太岁才又闪动体形,也未瞧清他如何倒立过来,宝剑再化作千扇屏般,封向那铁剑,只闻得叮叮响声大作,铁剑如萝卜般,一节节地断落满地。 及至砍完,太岁方才收手,往剑身瞧去,一点儿缺口都没有,也不禁叫好:“果真是宝剑,名不虚传。” 九毒魔君道:“怎么办,只有一把。” 他也想要。 九命太岁不肯让:“你用毒,我使剑,它当然是我的。” “我用毒用的人累了,现在想有剑,让给我。” “不行,这剑让你用,暴殄天物。” “谁说的,我使剑比你好?” 铁追阳说道:“爹,二叔,别争了,剑只有一把,先由我代为保管,以后再找一把,才分给你们如何?” “有道理?” 九命太岁和九毒魔君异口同声回答。九命太岁笑道:“我还给儿子,再向儿子借来用,总可以了吧?” 他耍着剑,甚是威风。 九毒魔君老是觉得不对,却又转不过来,忽又想到了什么,叫道:“不公平,给追阳代管,那我徒弟怎么办?” 九命太岁道:“等他练出火候,我再借她就行了。” “不公平?” 九毒魔君飞夺九命太岁,两人为抢剑而大打出手。 一旁小勾暗暗自叫好,若打死了,自己又抢现成便宜。 铁追阳急叫:“不要打啦,要打就公平打,爹你拿剑,算什么英雄。 ““对啊,老毒鬼,我就让你,要空拳对阵,免得你输了不服气!” 他将宝剑丢给儿子,又自往九毒魔君扑去。 铁追阳接过宝剑,轻轻一笑:“你们打吧,打赢了,我就把剑给谁,现在我暂时保管了。” 说完,他走往右边轩房。 两人竟然不知宝剑已被骗走,仍自打个不停。 小勾暗自笑笨,心想宝剑仍在铁追阳手中,晚上再来盗剑,自然容易多了。 于是他慢慢潜回高墙,又自翻出,从松林中逃去。 小竹已迎上来,急问:“见着那老魔头没有?” “见到啦,一个像狮子,一个像疯子,不怎么样嘛?” “不可能啊,传言铁追命正邪不分,行事全凭所好,哪会发疯?” “有机会,晚上你就明白啦,宝剑还在铁追阳手中,咱俩侍候他吧? “小竹一脸不解,只好跟着小勾去了。 ※※※ 夜。 不见月,星光点点。 小勾和小竹已穿上黑衣,小心翼翼地再潜回九尊盟,里头已不见打斗声。 却不知九命太岁和九毒魔君如何解决问题。 小勾没时间多想,照着白天的印象,潜往那雅轩。 时已近三更,除了白色那栋还亮着淡淡烛光的外,另外两间都已沉入夜色之中,不见灯火。 小勾顺着那天然水池,潜抵白色房屋,还差十余丈,他已看清火光来自书房,并不强,只有淡淡的闪光。小勾沉吟一下,决定留小竹在外面把风,自己则小心翼翼地翻过栏杆,潜靠书房,并无动静,他探头往窗缝瞧去,书桌上一盏烛台正是光线的来源,至于铁追阳则未见着。 小勾断定他已经入睡,才大胆地推窗翻入内部,四处瞧望着,书画摆了不少,他暗自想笑。 “骚男人,书摆的不少,就不知看过没有?” 他找不到宝剑,只好再往内窗探去,伸指截出小洞,往里边偷瞄,铁追阳果然倒在舒服的大床,呼呼入睡,那剑就摆在身边,半截还用红棉被盖着。 小勾谚然一笑:“什么烂公子,睡觉也要穿花睡袍?还是丝的呢!” 铁追阳果真穿着一淡青还带儿点光泽的睡衣,真像女人的裙衫,小勾看得甚是碍眼。 “九尊盟听说毒功厉害,却比起我的蒙汗药如何?” 身为贼祖宗,自是少不了这些东西。 小勾很快拿出一吹管,从窗外吹入,过了三分钟左右,他才大方地推门而入,那铁追阳当真被迷倒了。 堂堂号称北武林盟主的九尊盟,竟然让人如此轻易入侵,而且简单得让人难以相信。 小勾可不理这些,直往铁追阳行去,看他睡熟如猪,笑得更谑:“好好地一个男人,穿什么耳洞?是不是有性变态?” 叭的一声,给了铁追阳一个耳光。 “男不男,女不女的,睡觉还穿丝裙?我看你真有毛病?” “哎,会不会是女的?” 小勾抓起太阿剑,瞧了几眼,但觉没错,才想验明他正身,宝剑抖直从铁追阳胸口,一直割往下档,再拨开胸口,证明是男人,本还要检查,看看是否被阉了,却又觉得有辱宝剑,懒得再查,他谴笑道:“本门的宝剑,你也想抢?真不知死活,白白放你走,对自己过意不去,我得给你留点儿东西才行。呵呵,穿什么耳洞,既然那么喜欢,我就替你再穿一个吧!” 小勾临时找不到针可用,只好用太阿剑尖往他右耳垂刺去,那剑本就钝,这一刺,有若拿筷子塞鼻孔,刺了一个大洞,铁追阳似感觉痛,身躯抽动一下,仍自晕迷,小勾为之呵呵谑笑着:“大男人就该穿个大耳洞嘛!” 他还想捉弄,忽而小竹吱吱的暗号响起,小勾心神一惊:“会有谁来?” 他不敢再停留,立即倒射门口,忽见门口有人影掠来,他赶忙闪入书桌,外头窗口一掀,原是九毒魔君溜来,他谑笑着:“谁先偷到,算谁的?” 他立即电射卧房。 小勾暗自咋舌,正想开溜,他见窗口有人影掠来,他不得不躲回原处,那人正是九命太岁,他也是来偷剑的,仍自欣喜地笑着:“谁偷到算谁的!” 他轻巧疾射卧房。 那九毒魔君已发现有人,冷喝一声谁,转身看去,原是仇家,斥喝道:“你慢了一步,剑是我的!” “谁说的,你仍未到手!” 九命太岁冲往床被,想双手大抄,以为必能抓住到手。 九毒魔君不甘失剑,照样疾扑过去。 小勾但见两人扑床,他赶忙电射出窗。 忽而九命太岁已惊诧叫起:“血?” “追阳被人暗算了?” “有刺客,快追!” 两魔头如电光般射出。 小勾但觉得两人速度太快,欲逃不易,立即蹿入小竹的藏身之处。 谁知两魔果真武功厉害,猛追出来,听见掠风声及草药轻晃,九命太岁轻喝:“在那里!” 两魔头直扑过来。 小勾一时情急,将宝剑交给小竹,手一挥,要他先走人。 自己则笑道:“在这里又如何,你捉得着吗?” 轻功猛展,向另一个方向脱逃。 两魔顿见这人轻功不弱,冷笑着,齐追直上。 太岁大叫:“看谁先逮着他。” “一定是我,赌那宝剑。” 两人把小勾当猎物,拼命地追去。 他们忘记还有小竹躲在暗处,小竹得以逃过追击,暗吁一口气,还是先将宝剑送出去再说,自己潜掠高墙,逃之夭夭。 小勾眼看两魔头就快追着自己,不得不打出天蚕勾,射向那高塔,借着扯动的力量来增快速度。 他边叫着:“刺客不止我一个啊,他盗走了宝剑。” 九命太岁冷斥:“胡说,我只看到你一人。” “那人比我先来。” “你先去死吧?” 九命太岁冷冷地欺身,速度暴快许多,一张手就要抓住小勾右脚,小勾猛力再扯,人如飞机直冲塔尖,逃过这一手擒拿术。 九毒魔君顿时叫好:“逃得妙,换老夫收抬你!” 他两掌发青,指甲尖锐,抓出之际,发出淡淡的青雾,小勾眼看逃过塔顶也保不了,忽然施展干斤坠,猛往下边撞过去,叭地一响,冲破屋瓦直落内塔。 他如此来个垂直下坠,疾飞过去,两魔王总是穷追不舍。若非他利用天蚕勾,得以垂直或反折转弯,早被逮着,他不得不相信魔头的武功厉害。 忽而他藏身树林被轰得稀巴烂,不得已,他往湖中蹿去,直落水中,以天蚕勾打向远方,拖着游走。 两魔头哈哈谚笑,左右各一人,顺着小勾冲行的方向,想来个瓮中捉鳖。 两人径自赛跑般地追逐,遇有湖角或树墩挡路,一掠即过,非得保持直线。 九毒魔君冷笑:“他一定为我的!” 九命太岁大喝:“没你的份,我先发现的!” “逮到人才算数!” “说了就要当真!” 两人边追边吵,已追返铁追阳住处。 小勾猝从水中暴射雅轩,带得大量的水花四处飞溅。 九命太岁顿时惊叫:“不好!”又自猛追。 小勾冲破窗靡,滚落地面,眼看九命太岁已拦过来,他不得不打出天蚕勾,射向铁追阳的衣衫,猛拉过来,自己又冲过去,少了一半距离,终将铁追阳扣在手中,反身喝叫:“别过来,否则我要他毙命。” 九命太岁怒吼,“你敢威胁老夫,你可知道我是谁?” 小勾讪笑着:“知道啊。” “知道还敢威胁我?” “我知道你现在脸青青。” 九毒魔君立即哈哈大笑:“说的没错,他青得很。” 九命太岁更是怒吼:“放下我儿子,快快前来送死?”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叫我放下你儿子,再去送死?现在应该更正为快快退去,否则叫你儿子死!” “你敢?” “试试看就知道啦?” 小勾手指抓向太阳穴,那铁追阳的身躯猛颤,吓得九命太岁连退三步,急向毒魔叱叫: “你的毒怎还不用,难道要陪上我儿子不成?” 九毒魔君道:“用啦,这小子怎会不倒?” 小勾惊诧,这老毒魔,未见他双手抬动,何时用了毒,自己都不知道,还好自己平常补的实在,未着暗算,但再待下去也未必保险,登时冷喝:“快闪,否则不客气啦!” 他提着铁追阳,直把两魔头逼退,正想要冲出外头之际,急而一阵白烟迎面而来。 小勾自认不怕毒,硬闯过去,谁知方沾上白雾,脑袋一阵晕沉,唉唉闷叫,就快倒下,他已见着前面迎来一位年约十七岁的青衣女子,沉沉问去:“你是谁?” 话末讲完,人已晕倒在地。 来者正是九毒魔君袁百刀的女徒弟袁青萍,相貌平平,不施脂粉,看来有些清纯,她闻得四处大声小叫,心知出事了,立即赶来,发现此事,又闻及师父讲小勾不怕毒,只得用独门秘方制住小勾,果真得逞。 九毒魔君袁百刀立即迫问:“阿萍,你用了什么摇…t”袁青萍回答:“九阴迷魂散。” 这是九毒魔君最珍藏药物之一,平常乱用,他必定哇哇乱叫,现在却得意万分,瞄向九命太岁:“看到没有,这小子是我制服的,宝剑是我的啦!” 九命太岁斥叫:“又不是你动手,不算。” “但毒药是我配的,当然算。” 袁青萍问:“你们争什么?” “太阿宝剑。”两人同时说出,又自瞄眼。 袁背萍又问:“宝剑在哪里?” 袁百刀道:“在追阳身上。” 铁追阳冷斥:“谁说的,已被那小子偷过啦,在他身上。” 袁青萍淡声道:“我看他身上也没有啊!” 两魔头这才想到,小勾似乎一直没有亮出宝剑。 铁追命急道:“还不快把他弄醒,问他宝剑下落。” 袁百刀立即弹出白丸,及至小勾门面,自动裂开,渗出淡淡的青烟,小勾己渐渐苏醒过来。 铁追命凌空一指封住小勾的穴道,免得他多作怪。 小勾茫然醒来,才发现身躯受制,只得苦笑:“各位晚安。” 袁青萍觉得好笑。 铁追命冷斥:“晚你的命,说,宝剑在哪里?” 小勾反吼:“凶什么,早跟你说宝剑被人偷走,你就不信,害我追不了他们!” 铁追命怔愕:“你比老夫还凶?” “不凶你,凶谁?事情全你搞砸了,要什么宝剑?铁棒我倒有两根。 “袁百刀呵呵笑道:“凶得好,替老夫出了一口气。” 小勾换斥骂他:“你也差不多,配什么毒药,害我被打倒。” 袁百刀一愣:“下毒的不是我,也有事?” “她是你的徒弟,当然有事。” 小勾瞪向铁追命:“这就是你的不对,还制住我穴道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带你去抓盗剑之人!” “不早说,真是的,耽误了不少时间!” 铁追命立即伸手解开小勾的穴道,小勾得以起身,心想诡计得逞,只要走出九尊盟,要逃就容易了,遂得意地呵呵笑起来:“算你们实时觉悟……” 话末讲完,口中又被塞入一颗药丸,小勾一时不察,已吞入腹中,他惊诧万分:“这是什么摇…t”袁百刀得意道:“你以为本盟主这么笨的,会平白地让你走?先吃下我这阴阳丸,若找不到太阿剑,你就接变阴阳脸,中阴阳毒,冷热发痛,三天之后变成阴阳干。” 小勾一脸苦样:“我真是命苦,走吧,免得那人又逃远了。” 他一直想离开,若铁追阳醒过来,他什么戏也唱不起。 来,至于什么阴阳之毒,他想逃走后仍自能回宝洞找解药,总比落在这魔头手中来得好。 两魔看他受制于毒药,已安心跟他走。 铁追命冷道:“阿萍,追阳就交给你啦!” 袁青萍点头,方自往铁追阳扶去,想抱入卧室照顾。 小勾这才领着两魔头,掠身越墙而出。 袁青萍扶铁追阳进入卧室,但见他睡袍被切开,有些困窘,立即拿来棉被将他盖好,而后再替他治伤,她忽而发现铁追阳除了耳朵伤痕外,中的只不过是普通蒙汗药,以及方才自己所撒的毒,于是拿出解药来,让他服下,再以清水洗脸,铁追阳终于悠悠醒起。 见着袁青萍,他谅诧道:“阿萍,怎会是你?” 袁青萍轻笑:“你受人暗算,太阿剑被盗走了。” “当真!” 铁追阳立即抓向床头,别说是剑,连衣衫都摸不着,他这一动,睡袍立即裂开,他惊心抓回胸口:“我当真遭暗算了?是谁那么大胆?” “听来似乎有两人,一个先盗走宝剑,一个慢一步,瞧见盗宝剑之人,现在正领着师父和师伯去追盗剑之人。” “那人是谁?” “小孩,大约十四五岁。” “小孩?长得一副贼眼,头发长得短短乱乱的。” “该是吧。” 铁追阳立即想到小勾,忽而冷笑:“我该想到是他,除了他,谁还知道我买得宝剑。” “但是他说了另有其人偷走了!” “那是他的跟班!”铁追阳道:“他有没有讲出师门来历?” 他想,敢动九尊盟之人,定非泛泛之辈。 袁青萍回答:“我后来才现身,没听着此事。” 铁追阳恨道:“是何方神偷,竟敢不怕九尊盟四处栽种的花毒!” 原来并非九尊盟防范不严,而是小勾和小竹服用不少灵丹妙药,九尊盟四处栽种之花毒,对平常人,莫说是沾上,有的甚至几丈外,闻到花味,立即毙命,小勾和小竹得天独厚,方能化险为夷。 袁青萍闻言,顿时惊诧:“这么说,师父给他喂的药,他也该不怕了?” “我爹跟他走了?这小子诡计多端,我得赶去看看?” 铁追阳顾不得右耳疼痛,抓来一套外袍穿上身,再系一腰带,已提剑追出,他必须拦住两老,否则情况似乎不妙。 袁青萍走出外头,四处无人,只好坐向湖边,细数着天上的星星,池中的鱼了。 然而,小勾运气并不怎么好。 眼看他就要逃离九尊盟几里外,正要想办法甩掉两个魔头之际,忽而一道青影射来,挡住三人去路。 那人青衣蒙面,冷淡声音:“别追了,他根本在耍你们。” 小勾顿觉有变,暗自叫糟,却喝声道:“就是他偷走宝剑的,快抓住他!” “还来宝剑?” 袁百刀顿时扑前,九尊掌也练得出神入化,再加毒爪,那青衣人应付不了,保证非死即伤。 谁知青衣人似知九尊盟武功路法,硬在掌法空隙中穿过,袁百刀始终拿他没办法。 小勾见状大喝:“铁追命,你还不快去抓人?” 铁追命冷哼:“你是谁,喊我去,我就去?” “可恶,你不去,我去!” 小勾顿时冲向青衣人,双掌猛劈他头部,身形倒飞高空中,那青衣人冷笑,一掌反击,谁知小勾硬将功力撤回,借着他掌劲劈来,唉呀一声,故意被震退七八丈,轻功一展,就逃之夭夭。 “盗剑者找到了,没我的事,拜拜了?” 他逃得快速,三人同时怔惊。 袁百刀冷叫:“你不回来,阴阳毒发作,谁也治不了你的。” 青衣人道:“普通的毒他不怕,快追!” “可恶!”铁追命怒喝,疾如电光地追去。 那青衣人淡淡地冷哼一声,已掠林追去。 小勾虽逃得快,却对地形不熟,那袁百刀绕住另一头山区,疾追十里后但见小勾逃来,哈哈大笑,已拦过来,手中拿着白色的东西,猛往小勾打去。 小勾眼看前路被阻,又是老毒物,只得闭气闪过毒烟,想再掠身逃去,铁追命也已赶回,两人狠狠将他夹住,小勾只好装笑了。 “你们反应很快,我终于有信心逮住那青衣人,我们回去抓人吧!” 铁追命斥道:“要抓的是你,不是他!” “老兄,你这么说就错了,怎随便相信敌人的话呢?” “你才是敌人。” “不可能,我对你们忠心耿耿啊?” 袁百刀斥道:“忠心耿耿还想逃?” 小勾满脸苦容:“我不是逃,是怕你们不是青衣人的对手,所以想测验你们一下而已。” “老夫所向无敌,何必你测验?” 小勾苦笑:“另外也测验我自己嘛!” 忽而声音传来:“不错,可以把你抓来当试验品。” 铁追阳已经追至,见着小勾被困,他自是报仇有望,不必猛追,而改成大步行来。 小勾心头直叫苦,表面仍自轻笑:“原来是铁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铁追阳冷笑:“以后咱们会每天见面了。” 他话未说完,已走近三丈远,小勾突然喝叫:“见你的大头!”天蚕勾突然打出,猛扣铁追阳腰带,疾拖过来,想故伎重施扣为人质。 铁追阳一时不察,又不知小勾用的是何物,身躯被拖着走。一时惊心:“爹快抓住他?”举剑猛砍细丝,就是不会断。 铁追命见着爱子又要落入小勾手中,登时掠欺过来,九尊掌招招尽出,斜击小勾腰际,想硬逼他放弃铁追阳而回身自救。 谁知小勾不来这招,临急之下,九龙神功逼出胸间的穴道,想抵挡对方掌力,其势不变,仍扣住铁追阳。 袁百刀则在后头飞疾追赶。 双方一闪即至,铁追阳一掌打中小勾腰际,却发现一股真气从穴道冲出,化去不少劲道,还好,他掌力惊人,仍打得小勾斜甩飞出,小勾闷叫一声,本想直扑前头三尺远的铁追阳,却被击中,身形被甩出,以为捉人无望,谁知那天蚕勾线起了大作用,在强甩之下,又如卷陀螺般,猛甩向铁追阳右后背,又因天蚕丝缩短,霎时撞向铁追阳背脊,两人同时往前摔。 “天助我也!” 小勾撞得痛,却仍兴奋不已,本来往前扑,还要应付铁追阳手中剑,现在往后甩压,不但省了麻烦,还半缠着铁追阳。他猛地扣向其脖颈,斥道:“别过来,否则……” 小勾正想以人质压制两人,谁知袁百刀早见过先前那种情景,反正人已冲至,九阴迷魂散立即打向小勾,他忙着讲话,怎会来得及闭气,一句话没说完,已如倒大树地往前栽。 那铁追阳也中了迷药,垫底被压在下面。 袁百刀一击见效,大大得意,瞧向铁追命:“还是我立了功劳,宝剑该归我。” 铁追命冷笑:“好啊,把他骨头拆了,磨一把骨头宝剑吧!” 袁百刀这才想到宝剑不知下落,笑容已僵,恨道:“我一定要逼他交出宝剑,否则要用他来做试验!” 铁追命不再理他,把小勾和儿子分开,他见着那细丝,不知是宝,冷道:“原来这小子带了鱼钩,难怪会把人勾得住!” 也不知此线多长,抽出一大截,绑住小勾,方要袁百刀将人弄醒。 小勾悠悠醒来,发现被自己天蚕勾给绑着,只能苦笑自已自作孽。 而铁追阳醒来后,立即两巴掌打得小勾两颊见出血痕,他冷谑地浅笑:“你准备受死吧!” 小勾被打得疼痛,唉唉叫了两声,仍露出笑容:“我死了,你不觉得可惜吗?耳环只戴一半而已啊!” 不说还好,这一说,突然想及右耳,铁追阳顿时觉得耳垂疼痛不已,伸手摸去,显然发现血痕,他惊诧而发怒:“你你你……” “我免费替你穿的啊,以后看要挂太阿剑或是银筷子,保证不会嫌洞小。”小勾此时还笑得出来。 铁追阳则已怒火攻心,厉声大吼:“我割你的双耳!” 手中利剑一挥,就想割小勾耳朵。 小勾被绑,武功可未受制,双脚猛跳开,拔腿就逃,铁追阳一路攻杀,小勾一下不能平冲,摔往地面,他大叫:“你敢动我一根汗毛,九尊盟亡定了!” 铁追阳厉斥:“任你是何帮派,九尊盟照样不会放在眼里。” “九尊盟有何了不起,我皇帝门照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突闻皇帝门,铁追命忽然喝叫:“铁追阳住手!”已掠过去,挡在小勾面前。 铁追阳填叫:“爹,让我先割下他双耳再说?” 铁追命冷道:“有爹在,还有你说话的余地?” “是,爹……” 铁追阳纵有满腔怒火,也不敢违抗父亲命令,只得恨恨放下利剑,怒目仍是瞪个没完。 小勾为之稍安,没想到皇帝门对九尊盟还有吓阻作用,否则自己双耳不保。 铁追命冷道:“皇帝门又不是什么帮派?” 原来他也未尽全部了解。 小勾闻言,暗地想笑,一副托大:“本是邪中之邪,恶中之恶,含尽天下恶毒之人,包括四魔,十二星相,门主又是天下第一高手,已达刀枪不入境界,你行吗?” 袁百刀冷斥道:“四魔辈分比老夫还低,算什么帮派?” 小勾谑笑:“他们只不过是跑腿的,更厉害的那个,你还没见过呢! ““有胆就叫他放马过来。” “好啊!你放我,我就去叫他来。” “放就放,难道怕你不成?” 袁百刀当真想放人。 铁追命却喝道:“不行!” 袁百刀不禁有气:“大哥没看到他说皇帝门比九尊盟更厉害?我不服,要他去叫人来,有何不好?” 铁追命道:“他是不是真的皇帝门的人,也得查清楚再说?” 袁百刀一时又狡黠起来:“说的也对,我差点儿上当了!” 小勾叫道:“你没上当,我是千真万确皇帝门的人。” 袁百刀黠笑:“敌人的话是不能信的,这不是你刚才说的吗?” 小勾一愣,瞧他有点儿痴呆,若要聪明,还真有点儿门路,他叫道: “但你后来还是信了那人,并追到我,可见我方才话没错了。” 袁百刀邪邪黠笑:“聪明一次就行,不必聪明太多,我逮着你,等着皇帝门的人来,不就得了。” 小勾叫着:“他们来了,九尊盟就要关门?” 袁百刀黠笑:“关门将他们毒死,正合我意。” 小勾看是说不动他了,只好苦笑,转向铁追命,说道:“你没像他那么笨吧?” 铁追命冷冷道:“不管你是不是皇帝门之人,今天是阶下囚,胆敢再逃,老夫立即杀了你,押回去?” 他伸指点了小勾数处穴道,将他武功制住。 铁追阳则冷笑压在前头,不能割耳朵,不时狠狠地以剑柄抽他臀部。 小勾疼的痛叫:“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专吃男人豆腐。” “我恨不得抽你的血喝呢?” 说完又抽了两下,小勾唉唉痛叫,转向铁追命,叫道:“你生你儿子出来专门吃人屁股的吗?” 铁追命笑着,“有何不好。” 铁追阳见父亲并不阻拦,又抽几柄:“看你找谁投诉去好了。” 小勾不停叫痛:“惨了惨了,父子同爱好,我惨了。” 眼看罪受定了,不得不往前冲逃,他武功被制,逃的并不快,被铁追阳当小狗追杀,虽是面子尽失,但总比白白被揍的好,只希望赶快逃到九尊盟,这罪方能结束。 他终于感觉出,方才死命逃远,不一定是对的。 盏茶光景已过。 小勾终于摸到地头,就快天亮。 折腾一夜,三人有些累意,铁追命把小勾囚在第八层尖塔中,自己本在第九层打坐练功,但那屋瓦已被小勾砸破,只好下住第七层,也好就近监视小勾。 铁追阳泄去不少怒气,他惦记着左耳的伤势,若不快治疗,要是烂掉,岂不破相,他已匆匆回房,并扬言明天再来算帐。 至于袁百刀,则掠回高崖,仍自精神百倍,想准备多种毒药,往小勾身上试验。 却不知小勾会被他整得如何? 屁股被打肿了,小勾只好趴在地上,只要一翻动,即唤唤叫痛。 那天蚕丝还缠在身上,他深知此丝特性,肚腹不时一张一缩,震动着天蚕丝,始将死结弄缩,再以窗角勾扯,终于能解困。 丝索一松,他也为之轻松不少,本想以天蚕勾坠下脱逃,但想及铁追命就在七层,自己纵能逃到地面,在功力受制之下,仍是无法逃远而功亏一篑。 “还是先冲穴道吧!” 小勾想打坐,又弄痛臀部,不得已,还是趴着运功,嘴巴却骂个不停:“那小子够狠辣,一棒棒打来,也不同情我屁股是嫩货色,哪堪得他这么摧残?” 他运行许多内功心法,都由于穴道受制而无法提起半丝内力,只得作罢。 “九尊盟主果然有一套,制穴手法竟让我冲不开?也罢,正统不行,练练九龙功,倒冲穴道如何?” 他始终不大敢练此种功夫,因为他亲眼看武则天为练功而百会穴喷血而亡,其中必定有某种原因,若自己练过头,是否也要如此?还是不要冲向百会穴就没事? 他再从腰中拿出玉盒盖,仔细察看,每条龙的龙嘴方向、龙形、甚至龙爪、龙眼、龙须都仔细分析它们的含义,仍旧找不出毛病。 他只好慢慢练了,心想只要不过火,该没事才对。 于是他试着以背部命门穴运劲,那穴道经过多次催运,似乎有一股劲流升起,甚微弱,却感觉得出来,他甚为欢喜,若继续下去,能汇合数道劲流,自然能冲穴啦。 他将天蚕勾及玉盒揣入怀中,认真地逼练起穴道凝气的功夫,不知不觉已进入忘我的境界,他只觉得继命门穴后,阳关穴、灵台穴以及三焦穴都已升起劲道,渐渐汇结成流,冲往受制的脊中穴,连冲十数次,终于通啦。 忘我中,小勾突觉得成功的快感,随又引导小劲流往四处冲去,他希望穴道受制不多,为此就能很快全部打通而恢复功力。 不知不觉中,他又冲了三处穴道,心中正欣喜之际。 突然,一声喝叫传来:“起来吃摇…t”竟是袁百刀拿着一大堆药瓶,专门找小勾来试药。 小勾被吓,猝然惊醒,瞧瞧天色,已是日升三竿,自己耗去不少时间,可惜,只冲破几处穴道,功力未能恢复,但见袁百刀拿药而来,心头苦笑不已。 “没吃饭,怎吃摇…t”“药吃了就不会饿了?” “你懂不懂医理?你知不知道试药要在最正常的情况下试验,我现在全身疼痛,肚子又饿,什么药来,我还是叫痛,试个屁啊!” 袁百刀一愣:“这么说,要你试药,还要照顾你不成?” “想叫狗看门,也得喂几口饭才行。” “有道理……呵呵呵,你现在就变成狗了,老夫把你绑架起来,免得你到处乱跑。” 袁百刀又掠出高塔,不久拿着一条粗绳索,套向小勾脖子,把他当狗一样溜着。 “走吧,吃饭去。” 小勾无耐苦笑:“虎落疯窝变成狗,怪不得人也。”汪汪叫了两声,逗得袁百刀大乐,两人方寻梯下楼,第七层中已见不着铁追命,袁百刀直押着小勾往女徒袁青萍行去。 那儿是一间木造的雅房,年日己久,屋顶部长了青苔和长簇,青萍就地取材,将木墙润湿,种起兰花,淡香传来,也甚为舒服。 房屋以四株粗树干高架七尺有余,上去还得爬木梯,小勾故意踏得砰砰响,叫道:“要饭的人来啦?” 袁青萍闻声立即走出门,换来了件素青衣衫,显得朴实无华,秀发已编成辫子两肩摆,看来似丫头般,她惊诧地瞧往小勾,怎会被绑了脖子。 小勾干笑:“要饭的人来了,吃饭的狗等着。” 他话中含意袁百刀为要饭的,但袁百刀并不聪明,他没有听懂,并得意地大叫着:“阿萍拿饭来,师父养的狗要吃饭。” 小勾又汪汪叫了两声,袁百刀大乐。 袁青萍眉头直皱,她搞不清谁在耍谁,小勾的表情竟然比师父还促狭快乐?她道:“早餐没饭,只有水果……” 袁百刀道:“也好,通通拿来。” 小勾瘪笑:“你看过狗不吃肉的吗?” 袁百刀一听,突又厉叫:“我养的狗例外,水果也要吃。” 小勾笑得更瘪:“我已分不清,我是毒狗,还是和尚狗?竟然是吃水果的?” 袁青萍淡笑:“先用水果,中午替你准备丰富些。” “好吧,素狗总比热狗好。” 袁青萍这才转入屋内,不多时,已拿出一把香蕉及几颗蕃茄和花生。 小勾又自嘲笑道:“我又弄不清自己是猴子,还是狗?” 说归说,他着实也饿了,抓起香蕉,连皮都不用剥,只用一手抓挤,咻地一下果实就溜进嘴巴了。 袁百刀怪笑:“你这条狗倒是很特别的?” 小勾自得一笑:“会说话的狗,总是不平凡的!” “快快吃,吃完还要吃药。” “他生病了?”袁青萍问。 袁百刀哈哈怪笑:“师父是拿他来验药。” 袁青萍脸色二变:“他……变得了吗?” “管他的,只要不死就行了。” 小勾苦笑:“试那么多药,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可以配出更毒的药。” “最毒,也不过把人毒死,有何好配?” “哈哈哈,外行,毒死人的方法,我就有七百多种,最毒也不是把人毒死了事,而是要看他怎么死,要让他如何死?万蚁穿心,或是骚死、痒死,我知道药性,就能享受他死亡的快感,知道了没有?” “你这种人,倒也少见。” 小勾暗叫着,遇到真正的疯子了。 袁百刀哈哈大笑:“知道就好,快吃。我等不及啦!” 抓来几颗蕃茄通通挤往小勾的嘴巴,硬逼他吞下去,已然拿出一颗青色的药丸,要让小勾服下。 “这是五味蛇丹,红甲蛇、金赤蛇、秋三绿、冰银丝、蓝青角,全是烈毒之蛇,你尝尝它味道如何?” 不等小勾回答,立即塞入他口中,逼他吃下。 小勾顿感一股火热麻痹顺咽喉而下,十分难受,他哦哦地怪叫,胸腹直缩胀。 袁百刀瞧他毒性发作,甚是觉得过瘾,而有一种虐待的快感:“怎么样,好吃吧?” “喔喔,好难过……” “不好受吧?” “快受不了了!” 小勾急得四处乱转。 响应人:hxh响应时间:06/18/9910:41袁百刀哈哈谚笑:“快告诉我,什么味道?” 小勾急叫:“肚子受不了了,茅坑在哪里?早上大号还没上呢。” 原来为此而急。 袁百刀笑容顿健…s“你不是为了我的药物在反应?” “你的药入肠子了,快告诉我茅坑在哪里,否则立即就反应。” 袁青萍往远处指去。 小勾往那里行,却被绳子拖着,他急叫:“难道你也要替我清理门户?” 袁百刀这才将手中绳子松了,小勾立即冲向远方,他哪是要上茅坑,只不过想捉弄袁百刀,一到地头,猛抓咽喉,把毒药给吐出来,方自好过些,整整衣衫,才大步走回来。 袁百刀见他回来如此之快,惊奇问道:“这么快就反应完了?” 小勾频频赞赏:“你给我吃的是泄药是不是?呵呵,这是我一生中拉得最舒心的一次!”拇指竖起:“钻?” 袁百刀哭笑不得:“我花了十几年配好的五味丹,你竟然把它当泄药?” “对呀,它确实有此功能。” “不可能,不可能!”袁百刀投诉无门,双手抓甩不停,就是不知放在哪里才安心。 小勾暗处欲笑,表情却一副愣然:“如此快速的泄药,已是阁下的极品,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高兴个屁,我才不是配泄药,我是在配毒中之毒。” “其实泄死的人,是天下最痛苦的人,这药己经是毒中之毒了。” “你懂个屁!”袁百刀咬牙切齿,实为自己药物打抱不平,又抓出一颗红的色药丸,叫道:“把嘴张开,吃我这颗抽命剥皮丹,保证你抽得连命都没有。” 他硬把药丸塞入小勾口中。 小勾但觉火辣辣直逼胃肠,而且那痒有若刀割,立即蹿向四处,忍不住,全身又扭动起来,呃呃闷叫。 袁百刀见状得意道:“这是千年鹤顶红、苗疆痒心草、青海断肠乳、大漠的七柴香以及两味不知名的花草所配,怎么样?痒不痒?” 小勾双脚扭夹一阵,红着脸叫道:“我又忍不住了,快让开。” 袁百刀看他表情,一时又僵住笑容,急道:“你你你又要泻了?岂有此理,方才刚泻过,现在又……” “不是泻,而是放,我快忍不住了,啊啊啊……” 小勾臀部突然扭了一声。 袁青萍惊叫,作鸟兽散。 袁百刀立即掩鼻,自己也想笑:“这药化成屁了!” 第十八章 万年兰花汁 小勾苦笑:“还不只一个哩!” 他又接连放三四个,吓得袁百刀也逃开。 “受不了啦,我远一点儿放。” 小勾急忙逃向一颗长满花草的枯巨树后面,噗噗乱叫。 其实他哪来那么多屁?第一个倒是可以逼出,但接下来他全用上了九龙神功那引劲冲穴功夫,自己内劲虽受制,但背面几处穴道已冲开,利用那小小的劲流往外冲,倒也通出响声,只要在背部,就像那么回事,一时也把袁百刀师徒给屁开了。 他很快又将药丸扭呕出来,才大大呼吸,慢慢走回来,虽然皮肤有点儿痒,他勉强忍住,干笑着:“这是什么药,来得那么凶?” 袁百刀一脸涨红,斥叫:“你当真只会放屁,而没有其它感觉?” 小勾摊摊手:“你都看见了……” “不可能,不可能……” 袁百刀猛冲小勾,激动地掐他脖子,掐得他满脸通红,舌头猛吐,就快断了气,他不得不再用内力冲气,噗地一声才把袁百刀逼醒,急忙把他甩掉。 小勾猛搓脖子,不停地打呃,叱叫道:“明明就是屁药,你还要叫我做何反应?不信你自己不会吃吃看?” “我早吃过了,哪是这种变化?” “也许各人身体不同吧。” “少跟老夫来这套,就算不同,怎会差那么多?” 小勾无奈地摊摊手:“你都看见啦,我又能如何?” 袁百刀还是怪叫不可能。 袁青萍已说道:“师父,可能是药量的关系,太多了,反而不好,也许是混合药毒,起了变化,才会这样。” 袁百刀顿有所悟:“难道老夫吃的药量较少,所以才有反应,他吃得过多,来不及起反应就气化!” 小勾暗自想笑,道:“屁个没完,不也是天下极品,有人要配还配不出来呢!” “你放屁!” “你回答得很好。”小勾淡笑着。 袁百刀一愣,连骂人都被夸奖,心头揪揪跳跳,终也相信小勾的反应,气得想笑,又忍住,变得甚是怪异。 “岂有此理,老大的药,竟是用来冶胃肠的!” 小勾道:“还有吗,再来几颗,我最近胃肠不大好。” 袁百刀瞪眼:“省省,老夫费了数十年才弄来七八颗,让你当胃肠药吃了?你拿老夫当什么?去去去,不试这些药,到花园,让你尝尝毒草? “他不在再浪费珍贵的药丸,拉着小勾就往花园行去,他手中一大堆药瓶无处放,只好挽起衣角包起,塞在裤腰处,倒像是要饭叫花的百宝囊。 袁青萍则跟在后头,她似乎觉得小勾很好玩。 其实所谓的花园,也就是四周枯树,小岩堆中,长得不少花朵,即算数了。 袁百刀拉着小勾四处转,找来一棵数人合抱粗的枯树,此树两丈高以上已腐化而不见了,树皮已去,长了不少奇怪的兰花,袁百刀却跳上树干,往树心望去,那里长了一朵黑色兰花,不但花为黑色,连叶片都是黑色。 他得意道:“毒花之王,黑寡妇,只要闻及香味,立即昏迷三天,不过对女人来说却无效,有个故事,一位妻子喜欢这花,呼了几口香气,后来回去,和他丈夫聊天,谁知一开口,她丈大就昏倒,她虽伤心,却不知丈夫中毒,睡了三天,无药医冶而丧命,黑寡妇之名,由此而来。” 小勾道:“你怎不倒?” “我,哈哈,毒中之王,怎会倒?不过你就不清楚了。” 袁百刀拖起绳子,硬把小勾吊得唉唉叫,方自拖向树干,小勾终也见着这奇怪花朵。 他突然叫一声:“哇好香啊。”立即晕了下去。 袁百刀惊诧:“这么快?” 忽而斥道:“给我起来,那花要晚上才吐出香气,你晕什么?” 小勾脖子被吊得痛叫,不得不起来,斥骂道:“早说嘛,害我提早晕迷,想睡下都不成!” 袁百刀得意地讪笑:“你想骗得了老夫?还早得很?” 小勾干笑:“其实我看到这花这么漂亮,忍不住就要晕倒了嘛!” “没那回事,下去,给我舔花蕊。” “会不会晕倒?” “不知道?” “我看是会了……” 小勾有意想装晕,当下头己往下仲,装作闻精品般闻了一下:“好香啊,迷死我了,让我亲一下吧。”正欲张嘴猛亲向花蕊,谁知双脚却被抓起,小勾斥:“喂,你在干什么?” “若是你晕了,把我的花压坏怎么办?我这样提着,安全多了。”袁百刀聪明般地笑着。 “可恶?” “快舔啊?” “舔舔舔,我咬断它。” 小勾突然一张嘴,欲把整朵黑花给咬下来。 袁百刀惊吓叱叫:“你敢”,猛地往上提,小勾嘴快,嗤的一声,花瓣没咬着,却咬着了花蕊。 “你再拖,我就全部咬断它。” 小勾嘴巴仍含着花蕊,双手揪住花茎,若是袁百刀一拖,将会连根折断。 袁百刀惊怒,不敢再扯动,怒吼:“还不快放嘴、放手,你不想活了?” 此时花蕊已有淡淡蜜香般液体流出,小勾一时觉得好吃,立即吸去,那液体不断流入口中,茎叶己渐渐转白。 袁青萍早就立在树干上,见状已惊叫:“师父你看。” 袁百刀斜头瞧去,顿时怒叫:“你敢毁我花王?” 顾不得,他猛扯小勾,欲挽救黑寡妇。 “呵呵,黑寡妇已变成白寡妇了?”小勾吸得满口香液,直往腹中吞去,一时清凉舒服得促狭怪笑着。 袁百刀脸色铁青,那黑寡妇当真变得全株通白,花蕊径自又复合,顶端还凝液如露,除了颜色外,一切完好如初。 “我杀了你,敢偷吃灵液?” 袁百刀怒火焚心,劈掌就打小勾,揍得他如皮球乱弹,脖子又被套着,弹出去又被揪回来。 “别打啦,黑寡妇有两株啊……” 小勾未喊完,但腹中冰凉化为火热,直冲四肢百骸,一时忍受不了,已晕了过去。 “你骗我,哪来两株,我揍死你。” 袁百刀又自拳打脚踢,可惜小勾已一无所觉。 袁青萍瞧得不忍,急道:“师父他药性发作,不冶他不行的。” “偷吃花毒,死了算了。” 袁百刀仍想知道发毒状况,不再猛揍,跳回地面,将小勾摆上,检查他瞳孔及把脉。 “奇怪,脉搏怎会没了?呃?又有了?简直乱七八糟。” 他从来未见过如此奇怪脉搏,可以完全停止,也可以乱跳个不停,他立即截向小勾数处穴脉,替他引脉逼流,但双掌一抵脉道,却发现有股吸力,似欲将自己功力吸去,他大惊,未敢用内力救人。 “看你造化啦。” 他连喂了几颗药丸给小勾,一时也不知如何救人,谁知药丸方逼入腹中,立即又吐出来。 袁百刀冷斥:“没救了,妈的,要死,也不必害我赔上一株万年花中毒王。” 恨恨骂了两句,眼看小勾已无气息、脉搏,无可奈何地懒坐地面,喃喃斥道:“什么有两株黑寡妇,全是鬼话连篇,老夫费尽千辛万苦,才从长白山雪冰洞中找到它,还怕它养不活,连同泥土也一起搬来,差点儿累死那里,你却一口毁了它?把黑变白?现在变成白寡妇,也不知能否管用。” 斥骂中,他无法失望地又爬向树干,瞧那变白的兰花,他还带着希望地找第二株黑寡妇,可是这哪能找到,又骂了小勾临死还要骗人。 袁青萍心情沉重地移向小勾,小小的生命就此去了,她于心不忍,挽起袖子,替小勾试去脸上的血迹和污垢,还他新面容。 擦了几下,小勾突然有了反应,微微地呻吟。 袁青萍登时激动:“你没死?师父,他还活着。” “活着,我打死他?” 袁百刀想到他毁去自己心爱的毒花,怒火又起,跳下树干僻僻啪啪地揪打过来。 小勾越打越清醒,终于有了痛觉,吱吱叫痛。 “痛?你还知道痛?万才诈死来骗老夫,现在真的要你死?” 三拳两拳再揍,气不过,一脚踢得小勾高飞摔去,直落不远处的池塘。 小勾一落水,但觉热毒去了不少,身躯舒服许多,但胃腹那把热火,仍火烫烫的,逼得他猛喝冷水,较为好过些。 袁百刀看他不病了,更是发火,一手又将绳索揪来,拖小勾上岸,一掌打得他腹中冷水飞溅,小勾哇哇痛叫:“别打啦,有两株,真的有两株黑寡妇。” “放屁?你说有?好,给老夫找出来,否则我就剥了你的皮?” 他将小勾抓吊起来,掠回树干,再抓小勾双脚,像上次一样,倒吊扭向兰花。 小勾一脸苦笑,当初为何要意气用事,心想方才把汁液吸出,黑寡妇才变白,若再吐回去,想必会变黑,于是又含向花蕊,咬断蕊心,想吐回东西,然而口中全是唾液,那汁液哪还吐得出来,他正感失望,又觉舌尖有凉液送来,原是白寡妇汁液涌来,那清凉正好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忍不住又往它吸去。 他还希望白液吸掉,兰花会再变为黑色。 他猛吸之下,奇迹竟然再现,顺着白液流失,花叶渐渐转黑,小勾一时惊喜,吸得更痛快。 袁青萍已然发现:“白寡妇又变黑寡妇了。” 袁百刀惊诧,侧头再瞧,果真如此,立即又将小勾给提起来,怕他又把兰花弄白。 小勾有了得意笑容:“看,这是不两株吗?一株黑一株白,白的我吃啦,现在换回黑的给你?” “哼,谁知精华还在不在?” 袁百刀丢下小勾于地面,自己拿细针往花叶刺出一点儿小黑液,放在口中舔,但觉得冷麻疼痛钻人,立即抹上一种解药,疼痛方去,他方始露出笑容:“毒性还在。” 然而他又想及小勾吸了大堆黑白液,此花怎还是会具有如此强毒? “难道里头汁液只不过是养分,真正的毒液是在表面,他发毒,就是沾上花蕊表面所致?” 袁百刀但觉这解释很为合理,已暗自高兴这秘密未被小勾所知道,否则这小子说不定又一口吞了整株花呢。 他黠笑地掠回地面,又踢了小勾一脚,劲道已小得多,叱道:“算你命大,会挑东西吃,否则我就把你当死狗给宰了?” 小勾汪汪叫了两声:“多谢主人饶命,小狗下次一定认真试药。” “还试?你以为老夫是傻子?你是存心报复,要是再带你去瞧奇花异草,迟早都会让你给毁了!” 小勾暗自心喜,免去试药之苦,口中却十分舍不得:“前辈给个机会吧,看看有无再像黑寡妇那种甜蜜可吃?” “你做梦,下次老夫自己会吃了。” “这么说我永远没有机会试药了?” “不错!” “那我失业啦?” 忽有声音传来:“未必?” 铁追阳已换上一套雪白镶金边衫袍,头束云巾,扮得风流倜傥,他右耳伤口已贴上剪了梅花形的白布于耳垂,有若戴了白色的耳花一般,手中提着一把缀珠花青亮的长剑,潇洒而带高傲地行过来,他冷笑着:“我会给你工作。” 小勾见他这模样,甚想笑:“是不是要我帮忙采花朵,好让你戴耳花?还是头上也要插花?” 铁追阳虽见怒意,却冷笑:“这种工作不必用到你,你只适合试剑! “他抽出晶亮森森的利剑,直指小勾,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袁百刀立即哈哈大笑:“好啊,不必试药,换来试剑,小子过去吧? “猛一抬腿,硬把小勾推往铁追阳面前。 小勾暗自苦笑:“妈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竹这家伙死到哪儿去了,也不见他来救人?”他装笑:“要试剑,把我武功封了,试不出什么啦,有胆把穴道解开!” 铁追阳谑笑:“我今天试的是刺剑准度,你只要当狗四处逃就可以了。” 碎然一剑刺来,直指小勾胸口,小勾唉呀惊叫,拔腿即逃,利剑过处,已削下他胸襟一片衣角。 “再看这招。五阳朝天!” 铁追阳掠截小勾前路,头不回,身不转,长剑往背后捣去,化出五道阳光,四射开来,直逼小勾胸肩五处要穴。 小勾惊诧欲躲,可是功力全失,躲得不够快,肩井穴被刺中见血痕,他惊叫,顾不得跌滚地面,随手抓起石块,往铁追阳砸去,人已如狗般爬开。 铁追阳冷笑,看也不看一眼石块,一招“倒打鸳鸯”,已然飞身而起,石块从他脚底擦过,他已飞追小勾,凌空划出剑花。 “苍鹰啄眼!” 长剑连点数下,刺得小勾背部三处穴道受伤。 小勾痛叫:“只杀手无寸铁之人,算什么英雄?” “是不是英雄,无须你来评论。” 铁追阳翻过小勾,右脚点向那边一株软树黄荚蓉,身形已反弹回来,尽是想表现自己轻功了得。 小勾方自落地,眼看这小子又不留情地刺过来,他突然拔身挺直叱吼道:“有胆刺过来!” 铁追阳自不把他放在眼里,一剑刺向他心窝巨朔大穴。 小勾不但不闪避,反而往前推送,想撞往剑尖。 这无异是自杀。 “想死?没那么简单!” 铁追阳暗自又将利剑劲道抽退三分,他只想伤人,还未到杀人时刻,谁知就在抽退而小勾撞上之际,当的一声,铁追阳惊诧:“你胸口有铁牌!” “不过是扁石头,还没揍你,我怎舍得死!” 小勾趁他怔愕之际,一巴掌打过去,又狠又准地赏他一个耳光,拔腿就跑。 铁追阳被挨耳光,顿时怒火直起:“我宰了你!” 他急追过去,若追着小勾,必定砍下他那只手臂。 小勾早算好退路,一出掌,立即逃退数步,等不及逃向池边,已扑身往水中落去,潜往水底。 铁追阳临空追来,见他落水,一剑赶过去,勉强割下一片裤脚,仍未阻止小勾下水,气得直发抖。 “别以为下水,我就没办法治你。” 他自恃身份,不愿弄脏衣服,自不肯追入水中,他有意要看小勾能憋多久,手中翻出几个金钱镖,一见踪迹就射。 这池水不深,大约只有一人身高,小勾潜在水中依稀所见身形,只是甚宽,他活动空间较广阔。 小勾知道落水只是暂时性,迟早会被逼出来,他只希望立即恢复功力,好教训这可恶家伙,他勉强运行内力,忽而觉得不只背脊几处穴道有劲流,那胃腹丹田处,也有两道阴阳暖流蠢蠢欲动。 “这冷暖流来自哪里?” 补药吃得不少的他,突然想到这一定是奇花黑寡妇汁液所化成的,暖流是黑汁液,冷流则是白汁液,两相中和,自己才无热毒之苦,而且这还是灵丹妙药,准能增加功力,自己没想到会因祸得福,自是高兴万分。 “心想冲穴有望,登时更加用功运劲逼穴,那阴阳劲流渐渐容于丹田之中,一股劲道慢慢升起,他引导此流,往周身几处要穴冲去。 他正要冲破一处穴道,谁知顶头落来轰啦啦水声,原是铁追阳发现小勾不起来,金钱镖不管用,找来大石块,相准就砸,整得小勾安不了身,哪还顾得了冲穴,急忙逃避开去。 一连三块巨石,小勾已被逼向岸边不远,他就是不肯上岸。 铁追阳不得己,唤来两名侍卫下水追赶,方将小勾给赶上水面。 “你死定了!” 铁追阳冷狠直笑,利剑又自攻来,小勾想逃跳另一处水中,而那两名侍卫又封过去,使得他水遁不得。 “他妈的,你以为我是谁?” 小勾猛蹲身,抓起数颗石头,接二连三地丢去,只见铁追阳猛点落石块,节节逼近,他忽而打出天蚕勾-那铁追阳不疑有诈,举剑就点,登时被扣上,小勾猛扯过来,那铁追阳一时不察,利剑已脱手飞出,他大是惊愕,暴然欺身再抓准剑柄,只怪小勾功力未复,扯得过慢,长剑又被抓回手中。 喝喝几声,割得小勾全身都是血痕。 小勾咬着牙,只好落地而逃。 “看你能逃得了哪里!” 铁追阳赶小狗般追得急,小勾始终逃不了他的追杀,盏茶光影下来,他己全身是伤。 猝然间,铁追阳一剑刺中他背腰阳关穴,一股劲流直冲丹田,这穴正是最难冲破,没想到被铁追阳给刺解破去,那劲流回冲丹田,带动冷暖支流反冲四肢百骸,小勾但觉得全身力道充沛,己然欣喜不已,暗叫:“你应该死了!” 忽见铁追阳狂妄地刺剑而来,他立即故意蹲身,抓起大石块,猛然反扑:“去你娘的,给我死吧!” 石块突然反扫利剑,卡的一声,斩成两截,铁追阳来不及怔愕,小勾猛冲上去,又砸又打又撕。 “欠我一千刀,一万刀,千万刀,我撕烂你……” 狂喝中,只见得铁追阳哇哇痛叫,衣裳一片片碎裂,肌肉一块块青肿,小勾十指再狠抓,血痕粗条条地全露出来。 “想切我耳朵,我咬你鼻子?” 小勾一发狠劲,张口就咬铁追阳的鼻子,他如杀猪般尖叫,鼻子就快被咬下来。 一旁的袁百刀见状怔愣不已,小勾方才还被当小狗耍,现在怎会反制?猝闻侄子尖叫,他惊心喝叫:“快住手!”人已冲过去,一掌打向小勾背脊,逼他放人。 小勾眼睛贼得很,来个大翻身,将铁追阳丢向袁百刀,借势掠逃,直往高墙方向冲去。 袁百刀一时收不了手,眼看就要印向铁追阳,不得不撤去五分功力,然而掌劲仍是劈得铁追阳吐血翻滚,摔落地面不醒人事。 “这兔崽子,老夫劈了他?” 袁百刀见着铁追阳满身是伤,一时怒意再起,立即追向小勾,杀气厉吼不断。 小勾但觉得自己服下黑兰花汁液之后,全身突然轻了许多,他轻功本就甚强,再加灵药,已然身轻如燕,任由袁百刀有百年修为,一时欲追上他,也得下一番功夫。 眼看小勾就要射出高墙,忽又一道紫光射来,封住小勾去路,原是九命太岁铁追命拦来,他冷笑:“退回去!” “你去死吧?” 小勾但觉得精力充足,双手凝掌,猛劈过去。 双手一触掌,轰然暴响,劲风扫得四处枝叶叭叭作响。小勾已被震退数尺。 铁追命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封得双掌火辣辣的,甚是不信小勾武功如此之高。 第十九章 ‘艺术\’表演 小勾摔落地面,袁百刀欺身就打,小勾两掌生痛,不敢再硬接,改用九龙神功吸字诀,将袁百刀的劲道从五指穴道吸进,再引送脚底涌泉穴推出。 袁百刀猝见自己发出的劲道如石沉大海,甚是惊诧:“怎会如此?” 他不信,又劈一掌,小勾但觉得这方法好用,高兴得很,促狭之心立起,看他掌势劈来,直念着变变变,双掌迎吸过去,顿将袁百刀掌力全部吸去。 袁百刀惊骇大叫:“你有妖法?” “答对啦,我是妖魔的化身,把你变失,喝!” 大叫一声,小勾双掌推出,衰百刀吓得不敢抗招,急急跳开。 铁追命见状,自是不信,凌空掠扑而至:“老夫来试试如何?” 一掌打出,威力非同小可。 “变变变,你也变失?” 小勾故意右手接去,不再吸往脚底,而吸往左掌,只见得铁追命掌力全被右掌喷出,却从左掌吸去,叭然一响,打得铁追命胸口沉沉,急快跳开。 他脸色一变:“你会九龙神功?” 小勾得意笑道:“哪里!” “皇帝门是你灭的?” 小勾感到奇怪:“昨天你还不知道皇帝门,今天怎又知道皇帝门被灭了?” 铁追命稍怔,随即冷道:“你说是皇帝门徒,老夫不得不去查清,偏在打探之下,才知道皇帝门已被灭,是一个会九龙神功的小孩灭去的,没想到就是你。” 小勾耸耸肩:“算你有眼光,怎么样,九尊盟也是想关门了?” 铁追命忽而淡露笑容:“都是一场误会,你我素无纠葛,何必伤和气呢?” 小勾瞄眼:“奇怪哩,我老是觉得你和昨天那人不大一样,你到底是不是九命太岁,否则怎会如此见风使舵?” 铁追命淡声:“老夫一向如此,恩怨分明!” “差别就在这里,你昨天跟老毒魔差不多,疯疯癫癫的?” “总不能误了正事吧?” 袁百刀已靠过来,叫道:“师兄,他会邪功,留他不得啊?” 铁追命道:“咱们跟他无仇,犯不着。” “现在有仇了,他又将追阳打伤,此仇岂能不报?” “你看他全身,还不是伤痕累累,算是扯平,咱们九尊盟也不能落个以大欺小的口实。” “你是要放他走了?” 铁追命点头。 “谢啦,再见!” 小勾但觉苦拼下去,那铁追命功夫并非那么简单。和神剑老人齐名,还差得了?再加上老毒物,他根本没什么胜算,眼看人家要放自己走,连债都不想要了,这自是最好,立即说声再见,一闪身已开溜,让铁追命想追都来不及。 铁追命当真诧然不及拦人,他还有许多话要问,谁知小勾一闪即失,追了两三步,他已停下来,转向袁百刀,说道:“咱们都已上了年纪,何必再惹事?” “杀那小孩,有何事?” “他可能跟神剑老人慕容春秋有关。” “会是他徒子徒孙?” “以后就明白了。” 袁百刀闻及神剑老人,也不再争吵要逮小勾,他默默地跟在铁追命后头,往内院进去。 小勾差点儿被九尊盟那群疯子整死,还好,临危又吃了黑兰花汁液而功力大增,再加上九龙神功而吓住了铁追命,得以安然过关,逃离九尊盟。 他一路奔逃数十里,还在逃,不过已经全无惧意,心头早已被九龙神功这奇妙武功给吸引住。 “能把人的功夫给吸过来,并打出去,这岂不妙绝?” 他自个儿边逃边比划着,状若疯子,笑声不断。 …… ※※※ 就快到了京城。 小竹才现身追来,他也是汗流夹背。 “喂,等等啊,大门主,我已追了十几里路了……” 小勾但觉是小竹声音,立即顿住身形,回头一看,小竹已大气直喘地奔来:“累死了,你逃得就跟丧家犬一样。” 小勾瞪着眼睛:“我逃得像丧家犬,你却在外头纳凉?” 小竹叫道:“没有啊!我一直在想办法。” “想到什么时候,想到我的命完蛋为止?” 小竹反瞪一眼:“我逃出来讨救兵,每个人听到九尊盟都不敢去,我左想右想,实在没办法,才想你到炸毁皇帝门想买炸药,京城又不能卖炸力足的,不得已又潜入王府中,偷了几包回来,要送给你,谁知道你就逃出来了,开口就骂我无用,怕死,这算什么?” 他将背后包袱甩在地上,露出几根雷管,两倍“看”小说瞪出火来,恨不得咬小勾两口。 小勾见着雷管,嘴巴变得比什么都快:“唉呀,我忠实的小竹副门主,误会啦,我实在爱死你了,来,亲一个,感情更亲密?” 他立即抱过去,小竹惊窘地唉呀想逃开,却被抱个正着,脸颊被亲,羞得他满脸通红。 “快放开我啊,满脸汗水,你还亲?” “这才叫汗马功劳啊。” “我不要,太肉麻了!” 小竹赶忙推开他,跳得远远,娇窘地笑着。 小勾邪邪一笑:“小竹啊,我越看你越像女人,可是奇怪你的胸部怎么会扁扁的,是就你从小就趴着睡,压扁的对吗?” 小竹窘斥:“你才趴着睡,我是男人,哪来女人的胸脯?” 说完,他也想笑而哈哈笑起,又骂了一声色狼。 小勾笑得更邪:“要是你是女人,那该多好,细皮嫩肉浓眉淡扫,鼻尖嘴甜,那对溜溜黑眼珠像会放电,再加上个性的双下巴,唉呀,哪个男人禁得起你的诱惑啊?” 小勾又想抱人,小竹憋得急叫,猛地跳开,脸更羞红。 “别过来,否则我要喊非礼了!” “喊啊!” 眼看小勾仍不放过,小竹已感觉出不好,立即拔腿逃开,小勾追了几步,牵动伤痛,这才放他一马,呵呵邪笑不停。 “这小子学聪明啦,回来吧,为庆祝胜利归来,咱们放个大鞭炮吧。” 小勾已往雷管抓去。 小竹为之紧张:“点不得,会吓死人啦。” “就是要这样才过瘾,反正京城那些人吃饱了也没事干,弄点儿事让他们猜,也可以说是造福人群啦!” 小勾讪将雷管埋进土中,把引信扭成一串,真引起火来往它点去。 引信燃火,斯斯地叫着。 “快逃啊!” 小勾没命往外逃,小竹见状也吓得反头即冲。 引信实在太短了。 逃不了几步,轰的一声,数十斤炸药轰得土灰无尽高,声音震得京城墙抖震不已。 小勾避之不及,背面被扫中,哎呀一声,往前喷飞十余丈,方自落地面,跌得满身泥。 小竹虽逃开,却也被灰泥喷得一身,直骂着小勾在玩命,却也觉得想笑。 小勾勉强爬起,已灰头土脸,仍自满意地欣笑:“这炮果然惊天动地,效果不错。” 小竹则已快步奔来,急叫:“快走啊,官兵来了。” 小勾往京城望去,果然十余骑兵冲掠过来,他自得笑着:“一炮惊天下,有得他们猜了。” 二人已逃往近处林中,远远瞧得那些官兵一脸纳闷,怎会有这么一个大轰炸? 不久,也有群众围在远处指指点点,有人说是地雷炸开,有人说妖魔现形,雷公生怒,战事将起……种种传言。 就是没人猜到是有人为了庆祝而大放炮。 小勾得意笑着,瞧了一阵,也觉得没趣,方自找到小溪,清洗一身血渍污泥,而那伤口却流血不多,想是服下黑兰花汁的结果,不过他俩将金创药涂满伤口,免得多受罪。 他清理完毕,小竹也弄得差不多,二人这才坐下来聊了一会儿天。 小竹当然是问及小勾如何逃开,问及小勾被抓去试药,以及反败为胜,击倒铁追阳,他已呵呵笑个不停。 “太阿剑呢?” 小勾忽然想起剑,得问个清楚。 小竹淡笑:“埋在附近啦,得回去再挖,免得带在身边不方便。” “也好……你猜会是谁把太阿剑拿去卖的?” “你不知道,我怎会清楚?” “这么说,只好去问那通宝楼的老板了。” 小竹没意见,小勾也决定再入京城,问个明白。 小勾衣衫破碎,遂在附近民家找来一件青布衣,凑合凑合,立即和小竹行往京城,一路听到的,都是那爆炸声的传言,越传越离谱,已发展到飞天神龙下蛋的声音,至于那个蛋,早被抬入皇宫去了。 小勾、小竹听得自是笑不合口。 “放一响就是神龙下蛋,那放两响,不就是王母娘娘生小孩不小心给掉下来?” 小竹不解:“为什么会二声?” “双胞胎罗。” 小勾对答如流,惹来小竹笑声不断。 二人进入城中,天色仍未晚,找家食堂,吃些东西,再四处逛逛,但觉天色将晚,才往通宝楼行去,到了地头,拍卖早散场,二人入内,那老板正在打算盘,结算今日的帐目,旁边几位工人在搬整一箱箱东西。 只听道老板叹声道:“喊了一天,才赚万把两银子,开销都不够,要是上次那小公子来了就好,喊一次,足足我吃三年呢!” 他仍迷醉在小勾喊价那场精彩情景之中。 “也不知那小公子去了哪里,那右大夫说是皇上跟班的小公公,可是怎么看都不像,打探之下也没问出有这位公公,他来自何处?” “我在这里。”小勾淡声说。 老板顿时惊异,一手抓起银票就想藏起,忽又见小勾有点儿面熟,只因他穿布衣,一时未认出来。 “你是……” “来喊价的。” 老板已瞧及小竹,再瞧往小勾,这才认出,欣喜不己:“小公子你怎么么了,快这边坐。” 小勾自得道:“去打架啦。” “这……这……” 老板觉得不可思议,小勾当时一脸斯文,年纪又小,竟然脾气这么大,把打架当成家常便饭似的。 “公子跟谁……” “就是你说的铁公子。” “是他?”老板惊心。 “不错,正是他。” “公子实在大胆。” “他更大胆。” “你们知不知道,他是北武林盟主之子?” “不知道。” “这?”老板想笑:“难怪你会受伤,他武功好得很。” “他比我还惨。” “什么?”老板睁大眼晴,张大嘴巴,以为听错了。 小勾淡淡一笑:“我在他右耳开了大耳洞,还在他鼻头留下齿痕。” “你你你……”老板嘴巴张了张,就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啦,我连他爹屁股都咬一口,不信他下次来,你仔细瞧瞧就明白了。” 老板怔愕好久,才定过神来,心头还是乒乒乱跳,干笑道:“老朽不识高人,请公子见谅。” “没什么啦。” “不知公子为何找他?” “你没看见他在喊价那嚣张样?我看不顺眼,就给他留下记号。” “公子教训得对,当时他风度不佳。” “不但教训,连太阿剑也拿回来了。” “你向他买?还是……抢……” “都不是,他以此剑叫饶,我才原谅他。” 老板心神怔仲不安,小勾不但富可敌国,武功又高,不知是何神人,他陪笑:“宝剑自该配名人,只有公子最适合它了。” “所以我才来这里。” “公子找我有事?” “嘿,我一向视宝如命,但却不想获得来历不明的东西?这太阿剑虽是春秋战国名剑,但已失踪多年,我很想知道它从何人手中交给你的。” “这个……你也应该知道,行有行规……” “我当然知道,所以请你拍卖这消息。” 小勾已拿出一张十万两银票,晃向老板,光看那数字,比他喊一天的酬劳还高,不免心动。 小勾道:“放心,我不会说出是你透露的,最重要的是此剑以前是我爹恩公所有,为了报恩,我必须找出那人。” “可是捧剑来的是个年轻女子……”老板觉得说漏了。 小勾及时接口:“怎么会,难道是恩公的女儿?” 老板千笑:“老朽不小心说漏了口风,也就没瞒公子的必要了,这剑是一位年轻长发女在京城数十里的天口城叫卖的,银两则送到天口钱庄,我只知道这么多。” “够了,这银票是你的了。” “这……这不大好意思吧……” “没那回事,你我交易,这样较无心理负担。” “那老朽就收下了,还请公子多保密。” “你放心,下次再来捧场。” 为争得时间,小勾和小竹立即告别离去。 老板有了银票,自也欢天喜地知道小勾是个大财主,一出手就是大数目。 他也为小勾的行迹感到莫名……这么小就找人打架? “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做的?”老板回味地直发笑。 ※※※ 天口城虽比京城小,却也热闹非凡。 尤其华灯初上,节目更是精彩,说书、相声、皮影戏、布袋戏、野台戏通通上场,简直天天过年。 此城戏场多,并非无因,原是临近京城,皇帝偶然难免看戏,一下令就要瞧,宫中虽有戏班,但久了也会烦,故而有些恭维的大臣暗自找来戏班,先留在天口城,只要一有机会立即引见给皇帝,如此皇帝龙颜大悦,大臣也得到巴结的效果,而戏班更是获益非浅,除了赏银,更可以为此宣传,连皇帝都要欣赏,何况是凡人?说不定还送入宫廷,一辈子不愁吃穿了,更有女戏子想以演戏为名,对皇帝大展媚功,要是被选中了,岂非乌鸦成凤凰了? 本来戏班是大臣暗中找来,但延化下去,有些自认有一套的戏班,也就不请自来,久而久之,只要想一显身手的戏班戏子,第一个目标就是来此天口城打天下,希望一举成召天下知。 这宛若读书入考状元,受人瞩目。 “演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主题正确,不妨碍风化即可。” 这是天口城太守的警语。 于是一大堆戏子就尽其所能地叫演着。 小勾和小竹一进城,好戏早开锣了,锣鼓震天,唱声不绝,来往的人潮更是前挤后压,花车摊贩,四处都是,真的和过年过节没两样。 小勾轻笑:“来这里,就可每天过年了。” 小竹也感受热闹的气氛:“好久没过年了,已不知味啦,咱买东西吃吃如何?” “好啊,爽一下也好。” 两人遂找向摊贩,买了糖葫芦及棉花糖,两人各一支,吃一口软的,再啃一口硬的,过得也通遥自在。(奇怪,那年代怎么有棉花糖?) 忽而一中年人莽撞过来,小勾闪不及,被斜撞擦身而过,那人说声对不起,立即闪走。 小竹白眼:“真是盲失鬼。” 小勾突地哎呀惊叫:“是小偷!” 他发现胸口那块玉牌已被偷走。 小竹讪笑:“竟然有人敢动你贼祖宗的东西?” 小勾瘪笑:“快追,强龙难压地头蛇啊!” 两人遂往那人追去,谁知人潮太多,那人一闪人人群,顿时失去踪影。 那玉牌可重要得很,小勾非得找回来,挤了数丈,看是难找到,不得已,掠向一处抬高的竹竿,用脚扣住,立即往四处瞧去。 他的出现,立即引来不少人观看,直叫身手不错。 小勾懒得理他们,四下一望,终也发现那人在左后方三四十丈左右,他向小竹叫喊,手往左后方指去。 “在那里!” “在哪里?” 小竹不高,垫起足尖也瞅不到,但他还是往小勾所指方向追挤去。 小勾又急叫:“快快快,他想进了……” 此时戏台上的小生已走来,指着小勾:“喂,是你在演戏,还是我在演戏?” 这话引来群众一阵笑声,因为小勾早将戏台抢过去,手抓棉花糖,一手抓糖葫芦,还得扣竹竿,实在太忙了。 小勾闻言,困窘地干笑:“你在演,我只是在找东西罢了!” 那小生叫道:“找东西不在地上找,爬到竹竿上寻找什么?” 群众又是一阵大笑。 小勾窘笑,而打趣地说道:“找男人啊!” 那小生也斥笑起来:“看你年纪轻轻,原来是同性恋呢?”(李凉可真会开玩笑,“同性恋”是现代名词,古时候则称“断袖之癖”。) “你女扮男装,又是什么恋,三八恋,还是恋三八?” 群众笑声更绝。 那小生斥笑道:“林母(你娘)咧,敢讲过样话,老娘非把你咬死(教训)不可?” 她拿出长矛,直往小勾钩去,逼得小勾往上爬,直骂她三八。 小竹远远叫来:“干什么,我在捉贼,你在陪唱戏的人玩?” 小勾困窘:“没办法啦,遇到三八阿花,比遇到贼还惨得多!” “你说我三八阿花,我就把你屁股弄开花?” 那小生眼看越弄群众越高兴,干脆也爬上竹竿,追杀到底。 谁知那竿并不粗,吃了两人力量,已是不支,叭的一声,已断裂弯下,小勾一时惊闪,已飞落地面,那小生可没真的功夫,哎呀一声,直压戏台一角,整个已垮下来,当场谢幕,群众鼓掌响个不停。 小勾并没空着,反正都落下来,眼看那个贼逃闪入人群,虽晃个不停,他猛打出天蚕勾,勾住那个贼衣服,顾不得惊世骇俗,纵身掠过二十余丈来个天马大行空,瞧得群众目瞪口呆,小勾已擒得那小贼,喝叫小竹快走,已先行躲往他处,免得群众又围来。 小竹见着小贼被抓,也安心追去,想起方才小勾戏台那场戏,他也是笑声不断。 小勾闪到巷角,见四下无人,方将那小贼丢在地上,小贼立即跪地求饶。 “少侠饶命,小的只是一时手痒才……” 小勾截口叱笑:“好啊,手痒就砍手!” 手作刀状就要砍去,那贼吓得以膝当腿连连蹬退。 “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是手痒,是为了我家中老祖母,还有妻儿一大堆,不得不干见不得人的事。” “混蛋,竟敢说见不得人。” 小勾猛拉天蚕勾,把那人扯回来,叭叭两声,送他几记耳光,教训他有点儿侮辱祖宗的行业。 那小子被打得晕头转向,又自痛笑:“小的又说错了,不是见不不得人的事。” “更混蛋!”小勾又是两掌送去,“这事要让别人看见了,岂不倒大楣,就跟你现在一样。” 那小子被打得不敢开口,连忙拿出玉牌:“祖宗爷,小的只不过摸了这块东西,你就放我一马吧。” “放你,这么简单?学艺不精也敢拿出来混?” “可是,此次是小人唯一失手的一次。” “什么?就你这技术,也能混到现在不失手?真是水准越来越差,难怪这门行业会被人瞧不起,真是小偷中的一败类。” “是是是,小的是败类,大爷就饶我一次吧?” “饶你,哼哼,我看你还会去丢人现眼,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让你我都安心。” “大爷尽管说,小的立即照办!” “好啊,我在你额头刺上“小偷败类”四字,从此你可光明正大地行窃,我也不必担心你破坏这行的名誉。” “这……这不是让我走绝路了?” “也是给你改邪归正的机会。” 那小子没命地拜求:“大爷饶命,小的下次真的不敢了,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他忽而想到什么:“只要大爷饶了我,小的立即带您去一个精彩地方。” 他笑得神秘而黠狡。 小勾贼眼一扫:“什么精彩地方?” “不能说,不能说,大爷去了就明白,保证让你心动。” “要是我不心动呢?” “你再把小的刺字好了。” “当真值得你冒这么大的危险!” “当然值得。” “好吧,看在你以命相陪之下,不去,对不起我的刀。” 小勾抢回玉牌,转向小竹,口哨一吹,已押着那小贼上路。 “大爷能不能先松手?这里人多,不好意思……” “当贼也要面子?真是,还没学会丢脸就先学偷,也不知是哪个烂山头教出来的?” 小勾叱笑着,仍把他放去,小贼得了自由,已经大步晃去,他却不敢逃,方才那数十丈莫名就被擒,他可明白小勾不是省油灯,还是安分些好。 不知那所谓精彩是什么? 但见那小贼绕离大街小巷,来到一处大宅院,此院庭木森森,似已无人居,然而此时却传来人群吹喝声。 方进入宅院,林木大片,二十丈内场搭了一个大布篷,火光闪闪传出,有若发光的大蛋壳罩在那里,里边人影晃动,也是声音的由来。 门口处,站有两名彪形大汉把关。 小贼往那布帐指去:“精彩的就是在那里,你们去吧,我看了好几次,没钱啦。” 小勾道:“会是什么表演?” “妙啦,保证你没见过。” “没见过,自要看看了,你也去。” “我……”小贼苦笑:“大爷不是说看到精彩的,就要放人?” “可是我还没看到啊,走,没钱,大爷帮你给。” “太好了!” 小贼频频感谢,领着两人已往门口行去。 彪形大汉则拦住三人。 左边那人冷道:“未成年,不准进去。” 小贼拱手笑:“成年啦,他俩刚满十八岁,是我家公子,平常吃好,睡好,又没晒太阳,所以看起来就显得较为年轻。” 右边那人瞄了几眼,冷道:“懂不懂艺术?” 小贼又道:“当然懂,三岁学画,五岁学雕刻,七岁学唱哎,十岁学画美人,十三岁已经是画中神童。” 小勾摆姿态地耸耸背,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左边大汉终于招招手:“进去吧,每人一两,加椅子五两!” 小勾惊诧:“椅子还要自己买?” 大汉说:“人多,怕你挤不到前面。” “什么节目这么精彩?” 小勾邪眼直笑,付了十两银子,也就和小竹买张椅子,溜进里头,而那小贼钻得比谁都快,眨眼就不见人。 方进入篷中,人潮挤得满满,呈半圆形,包着一个舞台,圆篷四周,则围着不少壮汉,想是维持秩序,以及阻止他人从篷角钻入。 那人潮如叠罗汉,越后面越是堆高,小勾空有椅子,垫起来也瞧不着舞台上表演的是什么。 但听得群众有人喊:“脱脱脱。” 一名大汉立即走上去,他手中有长竹竿,往那人脑袋敲去,冷冷地道:“这是艺术表演,你再胡叫,把你赶走?” 那人立即干笑:“抱歉抱歉,我说的太直接了,应该要说,为艺术而牺牲才对。” “明白就好。” 那大汉方自把竹竿收回来。 小竹闻声,已是脸红:“好象是牛肉场……” 小勾兴趣甚大:“唉呀,牛肉场哪来艺术,先看看后再说。” 椅子垫着瞧不着,小勾忽而想及壮汉那支竹竿,立即奔向他,含笑说着:“老大,竹竿借一下吧?” 那壮汉瞄向小勾,冷道:“你怎么进来,成年没有?” “成年啦,今天刚好十八岁,就立即赶来。” “这么急?真有色情眼光喔……” “不是,这是艺术狂热。” “狂热到要用我的竹竿?” “不然我看不到啊。” “不行,这竹竿是要防止他们一不小心把艺术变成色情表演,就会色情泛滥。” “唉呀,你一定不只一文吧,我十两银子买它如何?” “这……” “好啦?” 小勾塞给他银子,已抢来竹竿。 那壮汉干干一笑:“其实人总有梦想,稍稍泛滥一下又何妨,只要及时纠正就行了,为了满足你艺术狂热,你就先用吧,我再去拿几支进来。” 他已快步奔往门口,去捧竹竿去了。 小勾没时间理会他,把竹竿抓回,切成四段,接绑在椅子四脚,终又高出许多,和小竹两人掠回上头,已能瞧见场中景。 两人乍瞧,小竹已尖叫,双手往眼晴蒙去。 场中竟是一名女子披着透明的蝉翼纱,私处毕现地在悠悠起舞,她脸容姣好,曲线迷人,胸乳尖挺,着实迷人,不少男人为她睁得目瞪口呆。 小勾则是呵呵笑着:“精彩啊,是透明秀……” 话未说完,那捧竹竿者进来,手中多了四五根,想是要变卖-但他却也尽忠职守,将多的置于一旁,拿出一支柱小勾脑袋点去,看在交易分上,口气软得多了:“小心啊,别想邪了,是艺术表演,不是透明秀。” 小勾登时猛点头:“对对对,是艺术,看啊,跳得多好,不以色情眼光来看她,对不对?” 那壮汉点点头:“继续这样看下去就错不了。” 他顾不得再招呼小勾,因为又有人瞧及小勾接竹竿为椅脚,甚是理想,也跑来向他购买,他未必出价十两,却也卖得五两。 小勾得以专心欣赏。 小竹却窘红着脸:“你们男人最色了,全是看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唉呀,你还不是男人,来来来,学习一下艺术眼光,出去才不会被人笑土!” 小勾想扯下他双手,小竹硬是不肯放,就算被扯,他还是死闭着眼睛:“我不看,死也不看,太可恶了!” “小竹你思想不太正常喔,把艺术当色情!” “你们都是登徒子,不要脸?” “好好好,你不看就闭上眼晴,别妨碍人家欣赏艺术?” 又骂一句不要脸,小竹已跳下椅子,窘困地逃出布篷。 小勾无奈地一笑:“真是不懂艺术的小伙子,出去也好,免得人家连我也误会了。” 他这才又专心注视台上表演,那女子一买秀发及胸背,这一甩甩地伴着舞姿,倒也凭添几许娇媚,每当她正面面对观众,或私处不小心露得更明时,就迎来一片叫好之声,她却专心地表演着。 忽而那女子一不小心,旋转时,软纱落飘下来,妙处毕现,群众激情直叫,有人更叫脱得好,脱得妙! 那女子忽然不跳了,立身而起,往那喊叫者指去,冷冷说着:“太粗俗了,你不够格欣赏我的表演,抬他出去。” 立即出来两名大汉,将那人拖杠带走,那人已叫嚣不已:“再给我一次机会嘛,脱就脱了,还怕人家说。什么艺术?全是花招,那功夫陪我上床,绝对是一流的?” 眼看已无机会再欣赏,他只好叫个过瘾了。 然后壮汉立即敲脑袋:“要上床,找烟花楼的女子,下次再来,扭断你的脖子!” 他敲得那人不敢再出声,硬邦邦地被人丢出外头去,仍不可得,又自叫骂:“敢赶我走,要你们好看!”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甩头离去。 那台上的女子以纯真的目光寻向众人,淡声道:“人体本就是一种美,美就是艺术,我以舞姿溶入艺术之中,你们能体会吗?” 群众一阵叫好能能能,快表演,看他们模样,恨不得一口吞了那女子。 那女子又说:“虽然有的人未必能完全溶入艺术之中,但我愿意努力,为提升艺术而牺牲,希望你们别以异样的心情欣赏才好。” “不会不会,一定以艺术眼光欣赏,快跳啊,我们为艺术就快发疯了。” 全场催动下,那女子感激一笑,又自拣起软纱,将头发整理往后,这么才露出完全的脸和乳。 小勾顿时瞪大眼睛:“这不是兔女梦丹丹?她怎会没有死?” 小勾不信地又往那女子瞧去,一头长发,清纯脸蛋,较特殊的嘴眉,不错,就是自己在皇帝门见着的梦丹丹,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若没死,难道所有十二星相的人都没死?” 小勾一时激动,往梦丹丹叫去:“喂,兔女,你怎会在这里?” 他虽吊高声音,仍被群众吆喝声掩去不少,他又叫,那拿竹竿者又敲来,淡声音说着: “小兄弟,你可以做艺术批评,不过别妨碍台上表演,知道吗?” 小勾被敲,登时干笑:“一时太激动了,下次改进。” 那壮汉才收回竹竿,报以微笑。 小勾只好暂时先把正事摆下,心想等散场去找梦丹丹也不迟,遂又继续欣赏那所谓艺术牺牲的艺术。 他在想,若是羊骚史脱乐也在场,那这些男人不将帐篷给拆了才怪。 表演仍继续进行,节目越来越精彩,忽而梦丹丹已-下柔黑的软纱,全身裸程,那烛光一闪闪地加亮,映得肌肤白中透黄,黄中透红,她如仙女般漫步垫着脚尖缓缓行向观众,表情纯真地瞧向冥冥的远方,似也在搜寻祈求某种渴望,似在追求生命某种意义。 音乐煞时停顿,群众眼神、表情顿时凝结,已深深被吸引,全场鸦雀无声。 梦丹丹就这样全身裸白地绕场一周,慑得周遭气息完全静凝,猝而锣鼓暴响,梦丹丹立即猛转、猛旋,忽而冲向空中,如嫦娥奔月由右奔左,方落地,又如飞马奔腾,双腿不时交替移动,由左奔向右上空,因为那儿已投下那面轻柔黑纱,她却渴望着要揽罩在身上。 然而在她双腿不停交叉移动之际,众人表情更是倍看,两眼喷的尽是热火,杂乱地尖叫不停。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巨响,舞台后边已冲进不少官兵,领头者正是方才被抬出的观众,他了为报复,已领来官兵,他冷谑地狠笑:“这就是色情表演,脱光光,还装什么神圣?” 那捕快立即喝叫:“快搜集证据,画图画图!” 一位中年老冬烘,立即把手中图纸扑在台上,手拿毛笔迅速地绘着梦丹丹的裸态。 梦丹丹为之生气:“你们是什么意思,我在艺术表演,竟然说我是色情,还拆我台子!” 捕快冷道:“有什么话,公堂上说,把那些观众统统抓起来,以妨碍风化罪论。” 此言一出,观众一时掠慌,做鸟兽散,一时门口太挤,将帐篷四角给挤破,怅篷吃力不住,已垮下来。 捕快见状急说:“先把那女子捉起来,押回衙门。” 梦丹丹冷笑:“我没犯法,还怕上衙门?抓什么,我还要控告你们名誉损害,还有舞台损坏?” 捕快冷笑:“你最好先写好状纸吧?”转向手下:“抓人,抓多少算多少,已有证人,不怕他们耍赖!” 小捕快到处抓人,这又不是什么大罪,他们也抓得笑哈哈,被抓的人也笑声不断,只怪自己太色了,挤在最前头,现在想逃都逃不掉。 而小勾本在最高处,帐篷垮下来,正好先压着他-他挣扎,布条越扯越多,一时难以脱身,那捕快有刀,劈开布篷,发现有人乱动,直笑着现成的,也不替小勾切开布篷,在他四周划一圈,如包棕子般把他包绑起来,任由他唉唉叫,捕快怎会放手。 小竹在暗处,瞧及此幕,他为了让小勾有个教训,也不出手救人,还冷笑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看色情表演!” 他袖手旁观,硬是让官兵把小勾抓向衙门。 而那梦丹丹仍自叫着抗义,不肯穿衣服,官兵只能以布篷碎片替她裹身,一路挣扎地拖向府衙。 街道好事者多,有人风闻而来,也喊着脱,只是他们全遭了梦丹丹冷眼回报。 看来这场艺术之争,还有得唱呢。 府衙中,他们过了嘈杂的一夜。 ※※※ 第二天一大早,县太爷等不及外边众人喧哗,已升堂审案。 公堂上,除了梦丹丹外,还有那名告密者,以及小勾和几名观众,他们也被列为证人之一。 捕快头目及老冬烘则立于一旁,指控梦丹丹的罪行。 县太爷年约五旬,五官端正,瞧来还算明理,他敲了一下惊堂木:“开审啦,有任何冤情,照实禀明。” 捕快立即拱手:“禀大人,此女大胆,竟然不顾善良民风,大跳脱衣舞,妨碍风化,请大人给她严惩!” 县太爷冷道:“嫌犯报上名来。” “梦丹丹,年二十二,未婚。” 县太爷瞄向梦丹丹,忽而问她:“你可就是太原城、柳州府、长安城跳舞的妇人?说什么为艺术牺牲者?” “正是民女,还请大人明察,还民女清白。” 县太爷感到很头疼,这女子上过无数公堂,早就轰动全国,如今却落在自己辖区,他得小心应付了。 “你被捉了这么多次,每次都被判无罪,你还敢再跳?” “那是他们不懂艺术的结果。” “艺术对你那么重要吗??” “民女是艺术工作者,当然要忠于艺术了。” “可惜你的艺术,经常沾上色彩。” “那是他们不懂得欣赏,偏偏要把美加上性幻想,不能怪我。” 捕快冷道:“你若没有挑逗成分存在,他们岂会存有非分之想。” “他们又是谁?是那告密者?哼,本姑娘就是看不惯他那鄙邪的眼光,才赶他走,邪念之人,心胸果然狭窄,立即诬告,我要他赔尝名誉损失。” 那告密者冷笑:“脱衣舞妇,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谁是脱衣舞妇,我要告你毁谤,妨碍名誉!” “笑死人了,去万花楼,也许有人会听你的。” 县太爷猛敲堂木:“好啦,好啦,本官没问你,少讲话。” 那告密者立即闭嘴,免得惹得县太爷不高兴而赏来十大板。 县太爷问向梦丹丹:“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在全国妇女眼中,简直不可思议?” “那是她们不懂得艺术情绪,身为艺术家,要不断地创新,那样她的生命才不会枯萎。” “你自认为艺术家?” “至少,我一直朝这方面去做。” 县太爷沉思半晌,说:“就算你是艺术家,然而刑法有规定妨碍风化之罪,乃是指违背善良风俗而定,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裸露,危害人体尊严,实在已达到伤风败俗的地步,这样公然猥亵之罪,你恐怕难咎其行,你有何解释?” 梦丹丹冷道:“什么公然猥亵,这猥亵二字,是指不正当性行为,我又没跟任何人乱来,哪有猥亵之罪?” 县太爷说:“你有所不知,性行为,不只是男女交欢,一切不正当,有关性的行为,包括色情表演,当众裸露或用手脚骚扰某人,足以让人产生性幻想,即构成犯罪,你的表演已让观众产生性幻想而且甚至是冲动,论法,该形成犯罪的要件。” 梦丹丹冷斥:“我的观众才没这么低俗?” “你的观众如何,那倒在其次,本官是指出妨碍风化之罪的要件,要你了解,你是否犯了罪而不自知。” “我看你也是个凡夫俗子,根本不懂艺术。” “如果每个法官都只考虑艺术而让此事到处发生,那岂不天下都是些为艺术牺牲者的表演?” “这么说,你只为了要阻止我表演,为了怕伤风败俗而判我有罪了?” “法律只在事情发生后才论罪,不会为了预防某事发生而先判罪。” “那好啊,我自认没罪,看你如何判我。” 县太爷点头:“你可以辩白,本官不会偏重一般人的渴望的风俗,也不会偏顾艺术,本官全为你昨夜的表演,独立审判。” 梦丹丹立即鼓掌:“你很开明嘛!” “开明就是要你相信,本官只对事,不对人。”县太爷转向捕头:“把她昨夜犯罪经过说一遍!” 捕头即刻拿出调查报告:“她在西园府旧宅搭篷做色情表演,每人收取一两银子,并请保镖助手十余人围场,据属下查明,已表演了三天之久,每晚一场,约一个时辰,其表演方式,为脱衣舞,先罩透明黑纱,私处尽露,及到尾声,还有全裸表演,足以勾起观众性幻想,伤风败俗,请大人定罪。” 县太爷接过纸张,详读一番,问道:“梦丹丹你可有收钱行为?” 梦丹丹说:“有,那是他们对艺术尊重,愿意付出的代价。” “艺术本无价……” “谁说的,你买一幅名画,还不是要付代价。” 县太爷淡然一笑,未再针对艺术无价讨论,转向老冬烘,你可画有现场表演图?” 老冬烘点头:“图在此,请大人过目。” 他将图献上,县太爷瞧得甚是皱眉,两腿飞天式张开,妙处毕现,和春宫图画差不多,他拿给梦丹丹看。 “你当时做过这动作?” 梦丹丹冷眼瞪向老冬烘,仍旧点头:“做过,那是我欲寻真理,所做的奔向天空的情节。” “可是观众似乎只注意你身体的变化。” “你不是观众,怎知道他们注意什么?” 那告密者说着:“那举止,让我血脉顿贲,就快受不了,她在勾引我。” 梦丹丹怒道:“你根本没资格看我表演,你是一个下流胚!” “你也不见得高尚到哪里去,说你是妓女也不为过。” “你没资格跟我讲话!”梦丹丹怒瞪一眼,厌恶地不理他。 “我也不想跟你讲话,我是要来作证,证明你的行为淫荡?” 县太爷冷道:“刘天保,本官没问你,你别张嘴,否则赏你十大板。” 那密告者惊窘拜礼:“小的下次不敢。” 县太爷原谅他,转向小勾等其它人,小勾为了避免梦丹丹发现他,一直都躲在她背后,梦丹丹似乎很高傲,始终未转头,故而未发现还有这么一位难缠的角色在场。 县太爷问:“你们四人呢?看到这幕情景没有?” 他们同声回答有,头却低下来,小勾还窃笑着。 “既然看了,有何生理上的反应?” “爽!”有人忍不住地已说出来,忽而发觉说话的仅有自己,已困窘:“大人,小的是说,那舞姿跳得很好,很过瘾,才爽起来的。” 小勾忍不住,窃笑声又起。 县太爷冷斥:“你笑什么?” “没有……” “说话为何低着头?” “我……我很害羞,还有青春痘……” “害羞还敢笑?抬起头,让本官瞧瞧。”小勾不得已抬起头,显得困窘。 县太爷突地瞧去,斥叫:“你几岁?敢去看这种表演?” 小勾困笑:“刚满十八,有资格看了。” “本官不信,来人,木杖侍候!” 一声令下,立即有两名侍卫抓来长木杖,准备行刑。 小勾顿时急叫:“县太爷你想行刑逼埂…t”“你不说真话,本官有权刑罚。” “岂有此理,县太爷你有几根头发?” “头发众多,谁数过?本官不知。” “草民年纪几岁,你未数过,又怎知还没满十八岁?” “本官是以常理判断!” “那我说仅有七岁,你也不信了?” “当然。” “这么说,你心中早有个数,我要是说不合此数,你一定会打我了?” 县太爷一愣,随又冷道:“总不能差太多,违反常理。” “那再问你,草民自小是孤儿,没父没母,以前的年纪怎么算?” “你是孤儿?” “否则怎会有十八岁?成年规定在十八,草民自认已成年,说十八岁,不为错吧?” 县太爷瞄了几眼,忽而挥手,要两名行刑侍卫退开,说道:“果然伶牙俐齿,本爷不罚你年纪之罪,这是体恤你没父没母,但你别高兴得太早,只要本官认定此案有罪,你仍要受罚。” 小勾问:“罚什么?” “到时候就明白了。” 小勾苦叫:“草民被关了一夜,已经够冤枉了,你还要罚?天理安在?” “天理自在人心,你说,当时看到这幕剧,你有何反应呢?” “草民……看不清楚。” “胡说,方才你明明回答说有,现在就又要避轻,小心本官因你狡猾判得更重?” “真的啊,当时那女子确实跳起来,我也想看,可是仅闪眼,前面的观众就叫起来,挡住视线,然后帐篷就垮了下来,然后我就被包起来,送到这里来。” “观众是如何叫跳,你示范一遍?” “这很重要吗?”小勾困笑着。 “不错,本官想要了解当时观众的反应。” 小勾不得已,露出色——的神情,两眼突大,嘴巴张大,双手猛抓拳抖动又放开又猛鼓掌而叫好。 旁边三名观众瞧得脸红想笑。 县太爷问及三人:“可是如此反应?” 三人回答:“没那么激动,也没那种表情。” 县太爷问:“你们懂艺术?他又是什么?” 三人困窘,答不上嘴-一人说:“艺术就是美,我看她很美,是艺术欣赏。”另两人连连点头附和说对。 县太爷问:“这么说,你们是去看她了?而不是去看她表演?” “这……这……我们也是去看表演。” “出发点,是先看人,再看表演?” “这……这很难分别……” “本官替您们分别好了。” 三名观众想找理由解释,却越描越黑,县太爷喝止他们说话,反问梦丹丹:“你在表演这幕剧时,为何不能披上衣衫,就算遮住私处也好!” 梦丹丹说:“这是为了表现一个人洗炼得变成光裸裸,而后才能追寻真理,我以黑纱为真理,从空中-下来,我需要它来掩盖我,若事先掩盖,已完全失去此舞的意义。” “可是你却在此剧中,勾引出观众性幻想,你又有何解?” 梦丹丹冷斥:“那是下流人的心思,我不让他们看!” 小勾说:“对啊,下流人要吃竹竿打,不过我是纯真的,可以用竹竿撑椅脚。” 县太爷皱眉:“这事跟竹竿有何关系?” 小勾呵呵笑着:“如果有色情思想,就会色海生瘤,因为那小姐雇了几个大汉,只要有人反应不对,或是说话粗鲁,比如说喊脱啦,两眼色——啦,都会被大汉以竹竿敲头,那告密的小子就是表现太色了,才被轰出去的,大人没看见他脑袋上有个瘤吗?” 县太爷往那告密者看去,他额头果然有青肿,这虽不是是被竹杆敲着,而是被轰出去时,撞到地面的成绩,县太爷仍轻笑着:“好个色海生瘤。” 那告密者甚是不服:“小的有话要说!” 县太爷准许,他才叱叫:“若非那女子表现太过火,挑得小的欲火高升,小的怎会忍不住喊出来,而且有此情况者还有一大堆,仅有小的较倒楣被轰出来,她表演是色情啊,请大人明察秋毫。” 县太爷说:“法律讲究的是证据,你能提供谁跟你是一样,有那种反应?” “当然可以,那张火木就有喊。” 告密者指向观众三人中之最左者,他立即惊叫:“刘天保别乱说话,我仅仅是鼓掌叫好,可没叫脱。” “你有,好跟脱都有叫。” “你别血口喷人。” 县太爷冷道:“安静安静,张火木,你是不肯为此事作证?” 张火木急道:“草民本就没说,当然不能作证人。” 县太爷道:“刘天保,你还是找别人吧。” 刘天保恨恨地咬牙:“当时我在最前面,一时要把人找出来也不容易,不过草民仍会再找人来作证。” “那就等找到再说。” 此时捕头已拱手:“蔡大人,下官倒可为梦丹丹裸露那幕情景作证,她确实让人觉得是在做春宫表演。” 老冬烘亦说:“下官也可当证人,那幅图更是千真万确,而且梦丹丹亦是承认了。” 梦丹丹怒道:“不懂艺术的凡夫俗辈,你们根本不知艺术是完整的,统一的-一张画,不能只看一棵树,一座山-一支舞,要从头到尾,怎能可以断章取义,找出可挑毛病的地方为依据?我在飞跃前的一-那宁静,你们怎么不冲进来抓人,绘的那张图就不是这样了。” 捕头道:“禀大人,春宫表演方式,日新月异,有的也穿上衣服,只在偶尔间裸露,有的甚至需要最前排方能够看见,要抓他们,还得费尽心思,小人以为,无论任何一段有伤风败俗的情景出现,即可依法论罪。” 梦丹丹骂道:“你有偏见,早把我当成春宫女,才会如此侮辱我,我要告你妨害名誉!” 捕头冷道:“公堂上在下一律就实禀报,是非自有大人定夺,不容你叱吼嚣叫。” “我抗议,大人请再看我一次表演,就可知人们说的全是屁话,我要为艺术抗争到底?” 梦丹丹情绪激动,又想脱下外衣篷布,裸露起舞。 县太爷立即喝道:“抱住她,公堂之上哪能容她跳脱衣舞?” “我就是要跳,我要抗议?” 梦丹丹动作甚快,马上甩掉篷布,慎怒而舞,妙态又出现。 县太爷更是急喝:“快抓住她,快!” 捕头和几名侍卫早冲上去,只是梦丹丹发狠扭扯他们,得费一些手脚,终将梦丹丹逮住,梦丹丹仍想挣扎。 小勾突然敲她一个脑袋,斥叫道:“你搞什么,没罪都被你搞出罪。” 梦丹丹忽见小勾,甚是惊骇:“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表演啊?” 梦丹丹忽而笑起来:“原来你也对艺术有兴趣?” “废话少说,你怎么没死?” “我……自是有人救了我啊,你快向大人证明,我跳的是艺术,不是色情。” 县太爷忽而喝道:“小鬼,你早认识她?” 小勾干笑:“一面之缘。我以为她早死了,谁知道她又活了。” “你怎会想到她死了?” “是我亲手埋了她啊,呵呵,当然不是为情为爱,而是她说要为艺术牺牲,所以我就让她牺牲,如此而已。” “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勾无奈道:“好吧,我就说真话,我跟她本是仇家,后来我暗中修理她们,把她家给轰倒,以为她死了,谁知道她还活的这么好。” 县太爷冷斥道:“什么时代了,你们还有江湖气息,私下争相报仇,你去找她,是不是还想报仇?” “有一点儿。” “哼,最好别在天口城,否则本爷决不放过你。” “是,大人。” 县太爷骂他,也只不过作作样子,其实江湖恩怨,官家并不太爱管,能避则避,免得惹祸上身,他转向梦丹丹,冷道:“你们的过节,你们自己去处理,休息一刻,本官思考思考,再行判决。” 梦丹丹冷道:“你判决不公,我就抗议!” “住口,本官可告你要挟之罪!” “甘愿,我就是不认表演是色情?” “本爷自会判断,不必你说?” 县太爷已走入后院。 小勾立即问向梦丹丹:“是谁救了你?” “当然是人啦!”梦丹丹戏谑地说。 “谁,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太阿剑是不是你拿去卖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十二星相的人全部活着?” “不告诉你!” “三八婆,你说是不说?” “不说又如何?” “我掐死你!” 小勾突然一巴掌打得梦丹丹脸颊见指痕,他冲过去,猛掐脖子,掐得她舌头伸凸,两眼翻白。 “我抗议……我要脱……” “脱啊,脱死了,我再剥你的皮!”小勾掐得更用力,梦丹再脸色已发青。 那捕头本不喜欢梦丹丹,有意让小勾教训她,谁知小勾持像玩真的,要是弄死,那还得了,顿时喝叫:“混小子,你敢在公堂上杀人?” 他敲了小勾一记脑袋,小勾这才惊醒过来,立即松手,干笑道:“随便玩玩,不是真的。” 梦丹丹咳了几声,脸色才复原许多,瞪向小勾,怒叫:“我要控告你谋杀……” 小勾悠哉游哉:“你告啊,我就不相信县太爷也会听你的。” “我有这么多现场目击证人。” “你也得问问看,他们肯不肯替你作证。” 梦丹丹瞄向四周,捕头和老冬烘不必说了,仇家一个,那刘天保还想害死自己,只剩下三名被抓来的观众,梦丹丹嘲问向三人:“你们替我作证,我整死这小鬼。” 那三人却掉过头,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梦丹丹又斥叫:“你们全是蛇鼠一窝,我要抗议……”她又要脱衣服。 捕头干脆找了绳索,将她连同篷布绑起来,让她再也脱不成,梦丹丹虽是急叫挣扎,却也没人理她。 小勾一旁欺负落:“看你武功不弱,怎会被人捉耍,是不是三脚猫,管看不管用?” 梦丹丹武功虽未必有多高,但对付一般捕头,绝无问题,她又怎会甘愿受逮而上法庭,这似乎不合理。 梦丹丹却另有一段说词,她冷斥:“你管不着,我要为艺术牺牲,你又奈我何?” 原来她为了表现艺术,不愿以武功取胜,而自封穴道,只达到一般普通人身手,这才是她甘愿表现的方法。 小勾讪笑道:“你倒是牺牲得很彻底,我看你上公堂也是一种瘾吧,硬要他人接受你表演的是艺术,对不对?还要取得法律认可,真是拼露四娘,比拼命三郎要辛苦多了。” “你管不着,我就是要为艺术牺牲到底。” “何必呢?露身材跳舞就是艺术,那没露的,就不是艺术?刺激太重啦,是很难让人想到你是艺术家。” 梦丹丹冷哼,不想理他。 小勾又说风凉话:“我倒可以替你完成愿望,那就是以后想看你表演的人,先发一张纸,一支笔给他们,考他们艺术是什么,然后再找个脱衣舞娘先跳一遍,有色情反应的,全部开除,剩下的人就可安心看你的表演了,那时你就会觉得有成就感。” 梦丹丹瞄向小勾,似乎被他说动了。 小勾还想替她想花招,侍卫已经喊开堂,众人因之静下来。 只见县太爷拿出一份绢纸走回来坐向太师椅,冷目瞄向众人,说道: “被告梦丹丹可还有隐情需陈述?” “民女希望大人公正判决。” “本官一向公正无私,现在问的是有关本案,你有无认为方才陈述有何不对,或是修诉?” “没有了。” “那就好,其它人呢?” 全都应声说没有。 只是小勾说道:“小的想知道大人判决后,才知道有没有说错话。” 县太爷眼神含笑,斥道:“你全是鬼话连篇,本官懒得再问你?” “大人,小的是人……怎会说鬼话呢?” “你没听过人小鬼大,你这个鬼还不小呢,给我闭嘴,本官将实时宣判!” “大人,人鬼两殊途,如何能判?” “住口……来人,把他的口封起来?” 县太爷一声喝叫,卫兵应声,即刻找来布条,欲绑上小勾的嘴巴,小勾抽抽嘴,终究被封了嘴。 县太爷这才捉笑道:“对付小鬼,只好先封他嘴巴,免得鬼话连篇。” 小勾支支吾吾,可惜已没人听得懂。 县太爷整理一下情绪,恢复宁静,然后拍堂木。 “本官宣判:被告梦丹丹公然猥亵之罪不成立!” 梦丹丹霎时尖叫:“太好啦,终于还我清白,我替艺术奋斗成功了。” 捕头及老冬烘和那证人脸色不由地一变,判决太让人感到不信和失望,然而碍于县太爷威严,却不敢露声。 县太爷冷目瞪向梦丹丹,冷道:“来人,藐视公堂,责两大板。” 侍卫应是,立即将梦丹丹按在地上,准备行刑,她仍一脸的得意:“判决无罪,挨两板有何干系。” 然而侍卫故意替捕快泄恨,打得甚用劲,她唉叫两声,已是泪水渗流,又大叫:“你们滥用私刑。” 话未说完,县太爷又喝道:“咆哮公堂,再责两板。” 梦丹丹又挨了两记,她却不敢再叫了,泪水直流,她却硬撑下去,口中喃喃安慰着,为艺术牺牲是值得的。 县太爷等她安静了,才再宣读:“公然猥亵无罪理由如下,梦丹丹虽是裸体而舞,但其思想纯粹只存艺术念头,甚至雇用壮汉以竹竿纠正存杂念之观众,足见其用心良苦,虽然其后裸露,但可信是剧情之需要,无剧之连接,而观众之反应,自属于另一体,同她心中出发点,不能混为一谈,虽有证人刘天保指证,但其为报复心所指使,故本官不相信,至于老冬烘所绘之图,乃是舞剧之一段落,依艺术观点,亦不能视她之猥亵行为,故判其无罪。” 他转向梦丹丹:“你可服气?” 梦丹丹当然点头,直道服气。 捕头脸色铁青:“大人,若此事判无罪,以后天下恐将色情泛滥……” 太爷道:“总不能为了预防而不公于当事人?” “是,大人。”捕头不甘,也不敢再吭声。 县太爷将一张宣判书抽去,又拿出另一张白纸,高喊:“方才宣判: 被告梦丹丹妨碍风化之罪成立,罚金五百两。” 梦丹丹顿时怔诧:“你判我有罪?” 县大爷冷道:“有何不服,听完本官判决,可以向巡案大人投诉。” 梦丹丹咬牙切齿:“狡诈之徒?” 这次说得小声,县太爷没责她打板子,只冷瞄一眼,再宣读:“被告梦丹母明知现状社会中,不容许裸露全身之事发生,其却为着艺术着迷,不断以裸露出现,以表现艺术,举止皆在公众场合表演,且招来观众欣赏,实是惊世骇俗,虽被告说及观众全为艺术欣赏者,然事实却非如此,漏洞百出,寻找艺术者少,寻刺激者多,已为艺术表演抹上一种色彩,纵使观众全为艺术者,亦该在私人隐秘地方进行,无须招摇,扩大至不懂艺术之百姓,而其三番两次,一犯再犯,显然赌气成分甚高,置善良风俗于不顾,罪不可赦,然顾及其为艺术牺牲,已达疯狂程度,显然赌气之中,仍有深陷不能自拔之因素,而视其犯罪动机,并非属大奸大恶之人,故而判罚金五百两,以能让其警惕,从此注意自己的行为,免得再犯类似的罪行,被告梦丹丹你可服气?” 梦丹丹斥叫:“不服,你们全都是一样!” 县太爷道:“你明知那举止不会被全国善良百姓接受,为何要如此?” “什么不能接受?那裸体画像呢?” 县太爷幽默一笑:“你将那种裸体画像拿出来,本官判那画中人的罪行?” 梦丹丹一愣,随又叫道:“它是画家画出来的,你该判那画家有罪!” “是吗?就算画家所画,也是他自己欣赏。” “谁说的,有的还不是公开展览。” “他们展览的是画家艺术创造。” “我跳的也是我的艺术创造,他们无罪,我为何有罪?司法不公?” 县太爷瞄她一眼,幽默说道:“你看过,看那画像的人那么激动地猴急乱叫乱跳着?” 梦丹丹呃呃老半天,答不上口。 县太爷淡笑声道:“你若像画像那样,呆呆不动站在那里没人乱吼乱叫,本官一定判你无罪。” “那是群众自己要叫,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你只好相信,懂你们这门艺术的实在不多,你只是一直牺牲到底,接受法律制裁。” “什么法律,全是屁话!” “住口,再喝下去,再责十大板!” “我不怕,我要抗争到底,屁法律,屁法官?” 县太爷喝令,侍卫又抽来十大板,打得梦丹丹泪水直流,唉叫连连。 “被告梦丹丹听判!” 县太爷抽出第三张纸绢,冷冷念来:“梦丹丹妨碍风化案,判拘禁三十日,其判决理由如下,被告梦丹丹性情激动,在本官审理中,不肯合作,硬指司法不公,竟然为抗议而当庭裸露,经本官言语制止无效,乃命侍卫以篷布套身,方能掩去其身体,被告如此粗鲁行为,不但藐视法庭尊严,且已触犯故意公然裸露之妨碍风化之罪,判刑拘禁三十日,又其有裸体犯罪习惯,故不得易以罚金,让其拘禁中冷静反省,以达到惩罚效果,被告你可心服?” 梦丹丹直吼着:“我不服,我要抗议!” 她又想扯往衣布,可借双手被绑,无法扯及。 县太爷冷道:“抗议无效,立即行刑?” 捕头心头大喜,即刻喝令,将梦丹丹拖下去,任由她争叫,可惜无人再理会。 她一走,公堂已静多了。 县太爷瞄向小勾及其它四人,淡声说道:“你们又该让本官如何判决,才能心满意足?” 那告密的刘天保得意地笑着,他以为县太爷说的不是他,而另外三名观众已猛磕头请求大人从轻发落,只有小勾默默不语暗自窃笑着。 县太爷冷道:“你在笑什么?” 小勾扯下布条,强忍笑意:“我在想……那梦丹丹这下可爽了,可以天天露,还有免费观众。” “大胆,胡言乱语,责两大板。” 侍卫抓杖打来,小勾根本不痛,装模作样地叫两声即了事,打完,仍自笑个不停。 县太爷纳闷:“你还敢笑?” “大人,我在笑我自己总可以了吧!” “你有何好笑?” “怎么不好笑,小小年纪跑去看脱衣舞,还被擒到公堂,现在出去,不被当英雄才怪!” 县太爷闻得也想笑,冷道:“本官未必判你可以出去。” “那更好,大不了再关三十日,出去更风光,他们会猴急地问我,梦丹丹所发生的一切。” “本官不会把你跟她关在一起。” “没有用的,你说了,外面的人根本不相信。” 县太爷一时头痛,这小子实在难缠,得想法子治他,在还未想好之前,先判他人再说,冷哼一声,已转向那三名观众,冷道:“你这三人,别的不看,去看脱衣舞,罚你们每人十两银子,而且还要老婆亲自来领人。” 三人一时愁眉苦脸,直叫着老婆来了,耳朵准拉断,然而又有何奈? 县太爷转向刘天保,冷道:“刘天保你罪加一级,偷看表演也罢,被轰走时,竟心生报复,实为奸狡之徒,一生中不知陷害了多少人,不罚你,天理安在?” 刘天保登时脸色大变,磕头连连:“大人饶命啊,小的是为善良风俗,才出面检举的啊……” “既知为妨碍风俗,为何不先检举,而等观赏被轰走时才告密?可见着你纯为狡辩,念在你检举有功,本该责你五十大板,现在折半再打折,责二十大板,十两银子照罚,来人,行刑?” “饶命啊,大人!” 刘天保泣声哀求,仍被打得皮开肉裂,差点儿昏死过去。 小勾一旁瞄眼直斥:“算你幸运,在这里被修理,否则你出去,一定被乱棒打死,坏人好事,真是作孽!” 县太爷冷道:“小鬼你在恐吓他?” “不不不,小的是实话实说,他坏了群众欣赏艺术的权利,群众是愤怒的,对他一定怀恨在心,他这一出衙门,少说也还得生几颗瘤才了事。” 那刘天保都被责杖了,痛也挨过,想及此事,立即惊叫:“大人您要设法保护小民安全啊。” 县太爷冷道:“自作孽,怪不得人,不过看在你检举有功,又已责杖分上,本官派人送你回家,以后如何,全看你的造化了。” 刘天保连连道谢,只要他能回到家,他即刻躲起来,自可免去这场灾难。 小勾冷斥道:“好狗运,否则我也想咬你两口。” 县太爷冷道,“小鬼你自身难保,还如此嚣张?” 小勾道:“大人,我只不过是犯了小小风化罪,大不了罚金,叫老婆来领人,关三十天,或责杖二十大板,我还有什么好怕?” “你不怕我判得比他们重吗?” “这岂不变成笑话?从犯比主犯判得重?走到哪里,大人都要提心吊胆喔?” “好一张伶牙俐齿!”县太爷黠逗而笑:“不过本官也非省油的灯,一定判得你轻,又有效果。” “那请判啊,小的洗耳恭听。” “本官不判拘禁,不判罚金,不责木杖,是以爱心鼓励,让你风光出去,让百姓有警惕,从此不再看脱衣舞。” “真有这么宽大的判决?” “有,那就是,本官判你脱光身子,只穿内裤,当街游行一周。口中喊着:“看脱衣舞表演的下场就是如此。”你认为效果好不好?” 小勾登时笑不出来:“大人,你这是虐待幼童?” “你不是说,已满十八岁,成年了?” “可是瞧的是眼晴,我的肉体无辜啊!” “你看人,现在换人看你,扯平了。” 小勾看是免不了一脱,苦笑着:“晚上如何,晚上光线比较柔和。” “可惜观众等不及了,你还是赶快出场吧。” 小勾苦笑:“没想到,我也有为艺术牺牲的一天。” 县太爷为了看效果,立即下令执行。 那三位观众庆幸有小勾这代罪羔羊,否则换上自己,此后哪还混得下天口城? 小勾当真脱成一条内裤,衣衫用包袱裹起,吊在竹竿,杠在肩上,因为他不想再回衙门拿衣服。 虽然身上不少剑伤,但在灵药黑兰花汁液滋润之下,才三天就已结成淡淡而带点透明的红痕,看起来倒是嫩了许多。 他方行向衙门口,已有不少群众发现,开始指指点点,窃笑声不停地传来,小勾感到困窘,膝盖往内夹抽几下,想躲起来,县太爷又在后面催,他不得把心一横,挺起身子,往外头行去,口中也喊着:“以后别看脱衣舞表演了,否则就会像我一样,为艺术而牺牲。” 群众听到,有的暴笑,有的掩口,有的却庆幸没被抓着实在幸运多了。 小勾终于硬着头皮往街道行去。窘困地喊着那句为艺术而牺牲的后果-街道越来越多人,有的妇女见着,难免掩脸而逃,但却逃不了多远,又暗中折回,远远瞧着,指责中难免带笑意:“这小子太色了,这么小就敢去看脱衣舞?” “活该被抓来游街,不过看他样子,挺可怜又好玩呢?” “我那死鬼一定有去,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最好也抓来游行?” “都是那妖女害的,害得这么一位清纯的小孩误入歧途?” “看啊,那样子,再怎么看也不是奸恶之徒,怎会被罚游?我看是误会吧?” 指指点点中,群众议论纷纷,不过,不管男女,都带着一份凑热闹的喜悦,对小勾评头论足,全天口城为之鼎沸。 连小竹也来了,直斥小勾活该,然而骂了几句,自己得想法子救他,可是人潮过多,他无计可施,不得不找间空屋,引燃大火-朝人群直叫着,东西南北街全起火灾了,方将人群驱散不少,小勾得以脱困,溜向角落,穿上衣服,已往城外逃去。 小竹谑笑着,也跟着追去,直到城外十数里的官道,方追着小勾,一脸捉笑:“大门主你真爽啊,再去看精彩节目啊,下次可就要亲自表演啊!” 小勾窘笑:“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我下次会更小心,决不会再出事。” “还有下次,哼,我就当那告密之人。” 小勾瞪眼:“你知道那告密的现在变得如何?屁股被打得烂掉,还被人追杀,现在正躺在家中数牙齿呢!” 小竹讪笑:“能让你再游一次街,我甘愿。” “真是吃里扒外,以陷害本门主为第一目标,也罢,下次我自个去,让你告不了密。” “哼,别让我逮着,否则一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小勾邪笑着,似有一别苗头之意。 小竹冷道:“本来要查宝剑下落,现在被你一搞,什么也别查了,你还好意思嘴硬?” “你以为我没查,你知道那跳脱衣舞的是谁?是十二星中的兔女梦丹丹,我这叫寓乐于其中,你懂不懂?” “是她?她不是被你炸死了?” “谁知道她又话过来了!” “是谁救了她?” “问也不肯说。” “这么说,太阿剑很可能是她带出去的。” “大概是吧,别问这么多了,一切等她出来再亲自问她,总比现在瞎猜的好,走,把宝剑挖出来,咱们交差去吧。” “你不等梦丹开出来了”“等她出来干什么?再欣赏她跳脱衣舞?” 小竹窘着脸,斥叫:“你发什么神经?你方才明明说要问她有关宝剑之事。” “那也等一个月之后,她被判拘禁三十日,太长了,咱们送回宝剑再来找她也不迟!” “早说嘛,满脑子是邪恶思想。” “你邪恶还是我,没有的事,你都想得到!” “不跟你说了,宝剑在北香山。” 小竹窘困着先奔往前头,免让小勾的一张铁嘴不饶人,小勾自得一笑,才再跟上。 飞奔三十里,终抵北香山,小竹很快找出太阿剑,小勾拿来砍石头,果真切如豆腐,确实是宝剑,才将此剑收起,裹上白布,两人便往太阿殿的方向行去。 第二十章 神秘青衣人 七日后。 小勾和小竹已抵太阿殿。 三月日夜不眠地修筑,太阿殿筑好九成,美仑美央,气势更形雄伟。 小勾瞧得频频点头:“这下南宫太极将无话可说了吧。” 他和小竹通过松竹林,来到大门,那守卫可识得这煞星,一脸慌张。 小勾淡笑:“友谊交流,不碍事,你叫宫主出来吧!” 那人急忙飞奔入内,未多时,南宫太极、南宫云已领几名高手,刀剑尽出地横在门口。 南宫云冷笑:“不怕死的又来了,今日太阿殿不比往常,先拿下他们再说。” 五名高手年约三十,却个个武功高强,闻言立即扑向两人,长刀猛砍过来,似欲置人于死地。 小勾惊诧:“你哪儿弄来这些人?” 眼看五人出手甚快,小勾拉着小竹,一个懒驴打滚避开,刀锋扫得两人肌肤生疼,只一闪身,四把刀又分别砍向小勾头胸肩手,另一把则攻向小竹。 情势招招要人命,小勾暴然大喝,手中太阿剑转耍成轮,逼得头肩长刀打偏,他猛抽出宝剑,狂力一扫,当当数响,一口气砍断三把长刀。 “如何,这剑还管用吧?” 小勾又砍攻往小竹那人手中长刀,一砍得逞,反手刺剑将那人给逼退,倒身纵掠,反击南宫父子。 南宫云大惊:“是太阿剑?” 他想抽出那把滴血勾应战。 小勾已射出宝剑直钉两人脚下,斜斜插地,还晃震着,小勾己立在当场,轻笑着:“欠你们的太阿剑,现在还来,这笔帐也该了了,我的滴血勾也该还给我了吧?” 南宫云冷笑:“谁知道是真是假?” 南宫太极立即抽剑视瞧,耳然认出是真假,遂点头:“的确是太阿剑,你是如何寻得?” “那是我的事,把我的刀还给我。” 小勾丢还剑鞘,等待南宫云还剑。 南宫云却哈哈谚笑:“你夺走太阿剑数月,总该生出点儿利息吧,这么刀就留在太阿殿半年以抵利息,如此才公平。” 小勾惊诧:“你想吞我的刀?” “太阿殿有的是名剑,看不上你这把破刀。” “看不上就还来!” “我说过,要生利息。” 小勾已然淡笑:“看来你是有意为难了。” “是又如何?是你先惹太阿殿的,怪不得谁。” “谁”字未完,小勾暴喝一声,人如弹丸射出,直捣南官云,一手抓着刀,一手直捣胸口。 南官云一时不察,被他逼近三尺,想还手都不及,掠慌中已退闪,然而小勾速度何其之快,一闪身就到他面前,眼看就要抢过宝刀,那个竹突然急叫:“危险快躲!”原来是南宫太极手中宝剑斜砍过来,直取小勾腰身,若他不闪避,必会切成两段。 小勾左右为难,若不躲,必会中剑,若躲开,南宫云将会逃走,情急之下,施展千斤坠,强把自己压往地面,反滚开去,同时又用天蚕勾直射南宫云衣襟,拖着他撞向南宫太极手中宝剑。 南官太极一时惊急,已撤招,免得伤了儿子,小勾得以欺蹿南官云,两手抢宝刀,一脚踢得他倒摔出去,宝刀已得手,小勾横抽出来,青森森,一股慑人的气息直逼向南宫家人,他冷笑着:“来啊,父子联手,看谁怕谁?” 南宫太极急于儿子伤势,看他无甚大碍,方自安心,转往小勾,怒目瞄来:“老夫砍了你!” 他猛将太阿剑砍下,小勾迎刀挡去,锵然如龙吟,闪出一道青光,双方各自分开,同往宝剑宝刀寻去。 南官太极忽然看见完善无缺的太阿剑,此时刃锋竟然有了小缺口,他惊诧不己。 小勾瞧往刀身,却完好如初,不禁大为得意:“你的宝剑削铁如泥,我的宝刀却专为砍宝剑而来,怎么样,还想不想试试?” 南官太极爱剑如命,虽满肚子怒火,却不敢再以剑试刀,乃厉吼:“太阿殿永远跟你没完没了!” 小勾淡笑:“我也不想跟你们有完有了,等你找到高手再通知我一声,我的滴血勾随时奉陪,哼,想污我的东西,做梦去吧!” 小勾捧着宝刀,已领着小竹扬长而去。 南宫云怒吼:“迟早有一天,我会剥了你的皮……” 回答的,是一连串小勾笑声。 南宫云不禁骂向那些高手无用,他们只能低头挨骂。 南宫太极瞧着那宝剑的伤口,心头怒火烧起,然而他又能如何?根本治不了小勾,这仇要报,还得走一段很长的路啊。 南宫家一直在怀恨中过日子。 宝剑己还南宫家人,小勾还得上鱼肠宫,跟秋封侯说一声,于是两人又取道天台山。 ※※※ 三天后,己抵鱼肠宫。 秋封侯亲自迎出,几月来,他心情开朗许多,人也胖了不少,还好他勤练功,否则肚子就要凸出来。 鱼肠宫充满喜气,因为二女秋雨已在近日内嫁给轩辕书绝,时下应无任何变化才对,双方也为此事而忙碌着。 秋封侯招待于观鱼亭,亭呈角形,并不稀奇,但亭下池水,锦鲤千万条,每丢下食物,即大堆游来,有若蟠龙戏水,煞是热闹好看。 简单的酒菜使得小勾和小竹吃的很舒服,方将近日发生事情大略地说着了一遍。 秋封侯惊诧:“兔女未死,那皇帝门还存在了?” 小勾点头:“一定存在,至少那些皇后贵姐都还在,四魔一定也活得甚好。” “可有疯子皇帝的消息?” “还好没有,否则就惨了。” 秋封侯沉吟着:“若是皇帝门再现,该会是谁领头?” 小勾摊手:“不晓得,不过一定不是简单角色,倒是宫主当时宝剑确实交给了疯子皇帝?” “不错,老夫是亲手交给他。” “这就奇了,以他一个疯子,这又是他致命武器,他将会隐藏得很好,怎会再落入他人之手?” 小勾对此事一直不能了解。 秋封侯道:“他是疯子,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小勾却不这么想,毕竟他接触过这疯子,多少了解他心性,然而此事还是等梦丹丹出来再说,把话题一变:“太阿剑已出现,其它三把可能不久也会出现,宫主要留意些。” “多谢少侠提醒,老夫自会小心。” 二人再聊些琐碎事。 小竹却玩出心得,欣喜叫来:“小勾,你看鱼群那全身通白,头顶有个弯月形的鲤鱼,它好象是王,只要游到哪里,就一大堆鱼跟着抢过去。” 小勾也瞧见了,抓住桌上的饭粒撒下,但那鱼王却懒得吃,其它鲤鱼则争先恐后地抢吃起来。 秋封侯含笑道:“它叫目龙,非寒天不食,是老夫从天池带回来,除了冬天看它吃过落下的莲花瓣外,就再也没见它吃过东西了。” 小勾皱眉:“脾气倒不小,还是胃肠不好?” “老夫也弄不清楚。” 小勾对那鱼甚感兴趣,象小孩般地追耍起来。 秋封侯坐了一阵子,也觉得无聊,遂起身辞别离去,并言希望小勾在秋雨嫁过门时再离去,小勾一心想玩鱼,连思考也没有,也就一口答应了,秋封侯才含笑离去。 小勾追赶目龙一阵,觉得它老是沉在深水处,玩得不过瘾,于是心血又来:“把它钓起来瞧瞧,看看有何不同?” 小竹轻笑:“你勾中无饵,怎么钓?” “钓不着就用勾的啊!” 小勾猛运真劲,细线己斜直,相准准地打向那鱼嘴巴,可惜此鱼就是不张口,它一声尖叫,千万条鲤鱼全部游来,罩住池面,小勾再也没法子找出它藏身处。 小竹为之轻笑,“如何,你也有栽在动物的手中?” 小勾瘪笑:“连手都没有,是栽在它嘴中。” 无奈地,他只好收起天蚕勾。 “玩不了鱼,咱们去练功吧,最近学到不少武功,不练,手会痒。” 小竹自是答应,两人遂往后山,找来练功的平地,这是一处崖面,除了几株巨大的青松外,已无任何杂草,小勾觉得地形不错,开始练习那所谓的九龙神功,尤其偏重于吸引功力方面。 而小竹对滴血勾一直偏爱,小勾觉得用惯天蚕勾,再使刀,有些怪怪的,遂把宝刀让给小竹,小竹有了宝刀,自是高兴万分,耍起来特别认真,还讲究姿势完美呢。 两人就此练功,不知不觉中,已及三更。 小勾正在催化体内那道因吸食黑白兰花汁液而引发的劲流,而比划得哇哇叫,而小竹早累得躺在地上休息,数着星星做梦。 忽而有破空声音传来,极淡,小勾听的出是那衣衫拨动草枝声,他觉得奇怪:“是谁?” 他往下边喝叫,突然没反应了,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小勾以为听错,才又练起神功,不久,他眼中似感觉出有道黑影从远处林区消失,他惊声道:“这人是谁?为何要避离我?”他觉得有异,遂叫起小竹,细声道:“有状况,咱们过去看看。” 小竹立即提起精神,跟着小勾往那边林区潜去,那边同是鱼肠宫山脉,只是不同山峰,两人潜行数里,方自在那山峰一角,发现一名黑衣人,他立在峰顶岩块上,似在焦急地等待什么。 小勾要小竹就地潜伏,自己想摸近瞧清那人是谁?小竹依言伏地藏妥,小勾为免发现,潜得极慢,目标是前方不远的一株枯腐的千年古松,那么里藏身足足有余。 然而他未爬到地头,又一道青影从另一方向射向黑衣人。其速度之快,已非一般高手可比拟。 小勾边潜边瞧,自也瞧及此青衣人,一时惊心,他会是我在九尊盟,第一次逃走时,被他拦阻的青衣人?” 太远了,只能看个大概,故而小勾不敢肯定。 那黑衣人已张口,声音极小,小勾听不清。 那青衣人也回答,两人语气一句句高昂,甚至吵了起来。 突然一声“九龙秘籍”,把小勾慑住,一时忍不住抬起头,想听得更清楚,谁知一动,他身在草堆枝叶中,已发出淡淡的声音,他暗自叫槽,想缩回已是来不及。 只听得那青衣人骇叫:“有人?” “快走!” 竟然是女人声,她掠慌已先行掠逃,那青衣人速度比她更快。 小勾心知身份暴露,立即斥喝:“哪里走!” 人如青蛙般扑去,眼看两人轻功厉害,要追不易,天蚕勾立即打向黑衣人,本要勾其腰带,那人逃得好快,立即被甩脱,小勾猛抖,改扣后脚,也被闪过,刷地轻响,只勾着后跟小小布片,也是黑色的。 小勾想再第二次追扑,人己逃个精光,他只好作罢,摘下尖勾上的黑布片,干瘪而笑: “勾着鞋片,也算是沾上边了啦。” 小竹追来急问道:“他们是谁?” “人啦,一黑人,一青人。” “唉呀,我是说你看清他们没有?” “没有,不过我知道,一男一女,为九龙秘籍而来,至于谁向谁要,我就搞不清了。” “九龙秘籍不是秋封候交给了武则天?” “不错,是我亲眼看到的。” “会是秋宫主另有副抄本?” 小勾沉吟半晌,点头:“有此可能,问他不就知道了。” 小竹道:“如果他是刚才那个男的,他就不会说有了。” “你怀疑那男的是秋封侯?” “没查清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 “包括你?” “去你的,我在你后面,你还怀疑我?” “是你说的啊,每个人都有可能。” “加上我除外,总可以了吧?” “早说嘛,免得人家脑袋转不过来。” 小竹斥笑:“鬼话连篇,快想办法找出他们才是正事,只会消遣我,算什么门主?” “寓工作于快乐之中嘛,真不懂得幽默。” “快乐也过了,你说要怎么开始工作?” 小勾拿出那块黑布,晃向小竹,说:“看到没有,线索即在此。” 小竹不解:“这布能找出什么?” “能找出鞋子,然后从鞋子找出人,再从此人找到另一个人。” 小竹已闻及淡淡香味:“这会是那女子的鞋子碎片?” “不错,咱们回鱼肠宫我吧,先不动声色,以免她把鞋子给丢了。” “说不定她现在就丢了呢?” “只有一片指甲大小,她不会那么细心想到是我勾子勾的吧?” “要是想到呢?” “那只好听天由命了。” 于是两人返回客房,并暗中打探了四周,并无动静,两人只好等天亮再说。 一夜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盟洗后,吃过送来的早餐,小勾已想开始探查,然而他却想起秋水每次被耍,若去查她不知会有何结果。 “你去查秋水吧,我跟他冤仇很深。” 小竹冷道:“不行,我跟她不熟,而且我跟鱼肠宫所有女人都不熟,根本不会帮你查。” “岂有此理,本门主养你是用来侍奉太上爷的?”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你叫我查,我就给你来个乱查。” 小勾恨了几眼,无奈道:“好吧,你就给我留在这里享清福,我去享艳福!” 说完,头一甩走了。 小竹为之惊叫:“你敢乱来,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在天口城的事。” “说啊,反正本人已习惯啦!” 小竹恨恨地直跺脚,小勾已溜得无影无踪,他不放心,还是跟了过去。 小勾先往寒苑行去,近秋,寒苑花木已凋零不少,凭添几许感伤。 雪梅仍未开,秋寒痴痴地坐在窗前,半脸怔仲,不知在想什么。 小勾对她另有一番感情,含笑地往她行去。 直到小勾差她不及三丈,秋寒方自惊觉,忽见是小勾,更是掠诧而带着着喜悦,声音却是期盼地:“是你!” 小勾轻笑:“是啊,想你,所以又回来看你啦。” 秋寒一时窘羞,却不躲避:“你昨天就来了,为何现在才来?” “没办法啊,有事要办,办完了立刻来找你了啊!” 秋寒心头一暖:“你,不会急着走吧?” “不一定,不过可能要等秋雨嫁过门才走。” “那还有好长时间……”秋寒感到高兴。 小勾轻笑着:“我有空一定会来看你,因为你越看越漂亮啊。” 秋寒窘羞一笑,她依然白纱罗裙,淡施脂粉,额前刘海轻卷,两颊和上唇还长着未脱的须须乳毛,直如婴儿般的美呢,小勾越看越是舒服,忍不住伸手又勾勾她下巴,秋寒不自觉地后抽,却又退回来闭上眼眸,两腮都晕红了脸,心头乒乒乱跳。 小勾看得清清楚楚,连条皱纹都没有,忍不住在她脸颊亲了一下,轻笑着:“寒姊啊,你妹妹都快结了婚,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啊?” 突然问及此题,秋寒更是困窘了,一时也答不上口。 小勾看她窘着的模样,笑声已起,“怎么了?不想嫁啦?后悔?” 秋寒深深吸气强自镇定,两眼凝向小勾许久,才道:“你当真要娶我?” “当然啦,看你上次对我那么好,我感动啦,决定以身相许。” 秋寒窘羞着:“都是你,装太监,把人给急死啦。” “急什么?急不能嫁?” “没有,为你遭遇而心酸,焦急。” “不谈此事啦,若非你那时说过侍候我一辈子,我才不私订终身呢,只是,你没变卦吧。” “我要变,早就变了。” 秋寒终于说出心声,困窘中,却也拥着满足。 小勾轻笑:“这就好啦,改天找个日期,我把你娶过门便是,现在我得为你妹妹的嫁妆而烦优,你送什么?” “几对玉镯子,还有亲手绣的花,你呢?” “想送鞋子,呵呵,想叫她走路。” “你就送啊,有何好烦忧?” “送人,总要让她喜欢,你把鞋通通拿出来给我看看。”秋寒看他如此认真,遂也报以微笑,径自进房,不多时,已捧出十来双,都是平底素面,绣了几朵可爱的小花,颜色取柔而以白色居多。 “没有黑色的!” “没有……” “我该知道一定不是你……” 秋寒不解:“你说什么?” 小勾淡笑:“没有啦,我是说你喜欢白色,又怎么会喜欢黑色?” 秋寒淡淡一笑:“其实二妹是喜事,你送她黑鞋,也不妥吧?” “我知道,我只是问问而已。” 小勾忽而想到,黑鞋除了男人,女孩人家般都不穿,除了夜行装束以外,他问道:“你可有夜行衣?” “有啊,可是从未穿过。” “你两位妹妹也都有了?” “喔!” “拿来如何?尤其是鞋子。” “你这又是……” “衣服改革啊,夜行衣通常较窄,我想看看能不能变成新娘装?” “怎么可能?”秋寒想笑。 小勾笑道:“想想而巳,我是想改良夜行鞋子,因为穿上夜行衣,通常要和人动手或攀爬什么的,若能变得无声,更是耐用,岂不很好?” 秋寒不懂那么多道理,轻笑:“你要,我帮你拿来,等我一下,我这么就去。” 淡然一笑,她含情而去。 小勾己舒舒服服躺在窗前铺着软毛毯上,得意地笑道:“有这么一位贤淑的老婆,也蛮不错嘛,只交代一句,完全解决。”他正陶醉着,已有声音喝来:“你敢跟她谈恋爱?” 正是小竹潜来,一掌己打向小勾脑袋,正中目标,打得小勾抚头唉唉连叫。 “你想死了,对我那么残忍?” 小竹斥道:“我还想杀了你呢,竟敢跟她谈恋爱?” “奇怪啦,我是男的,当然找女的谈,难道找你不成?呵呵,那岂不变成同性恋了?” 小竹怔愕,随又斥叫:“就是不准你谈,未成年,谈什么恋爱?” “好好好,我不谈,你别那么凶好不好?等你谈成了,我再谈,这总可以吧?” 小竹忽而笑出声音,突然觉得失态而敛起笑容,冷斥道:“我还没谈,你就谈,别怪我修理你!” “说定说定,一定照办,你现在可以走了吧?我亲爱的凶副门主!” “我爱哪时走就哪时走,你管不着!” “随你啦,真是莫名其妙,你若是女的,吃醋还有话说,一个大男人竟会如此,呵呵,我看你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看你的头,给我安分些,什么事也没有,再给我乱来,有你受的,再见!” 小竹伸手用力一摇,这才扬长而去。 小勾苦笑:“不见可不可以?你的存在,我这门主算什么?”远远传来“不行“两字。 小勾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再检查小竹,到底是男是女?否则醋劲怎会这么大。 “没有胸脯,也许发育不良吧?” 小勾已为上次检查做了解释,但他又想到,若检查出小竹是女的,那么该怎么办? “小竹也不差啊,如果他是女的,那就娶两个,呵呵,两个刚刚好嘛?”他又自得意笑着。 不久,秋寒已拿来两套夜行衣,两件全是深蓝色,若是在夜里,则和黑色差不多,秋寒将衣衫鞋子全交给小勾,自己又进房,拿出夜行衣却仍是深蓝色。 小勾也不抱多大希望,只看看几眼,已笑着:“衣料和鞋子做得不错,看是没什么好改良的了。” 秋寒含笑道:“你是否也要一套,这是男女通用的。” 小勾忽而一怔,暗暗叫笨:“夜行衣本来就是男女通用,那女子很可能随手偷来一套,穿过之后再放回原处,现在不只是女人,连男人也要查,但查出来又有何意义?”他不禁苦笑着。 秋寒但觉奇怪,道:“你觉得我的夜行衣很奇怪吗?” 小勾忙敛起苦笑,变为干笑:“不是这么回事,而是我觉得怎会想到送你妹子鞋子,弄得自己乱糟槽?” 秋寒淡笑:“谁叫你想法怪异?其实随便送个什么东西,她一定会高兴死了。” 小勾道:“你就替我准备好啦,省得我又多费心思。” “好吧,我会想个妥切的东西。” 于是小勾再聊一些家常话,他为了争取时间,即刻告退秋寒,说有空再来,秋寒虽有淡淡离愁,但想及小勾已许下诺言,自己不由得窃喜万分,也心甘情愿为小勾准备送给秋雨之礼物。 小勾方走出寒苑,小竹己迎上来,一脸得意:“怎么样,恋爱失败了吧?” “失败了,我就找你抵帐!” 小勾猛然想扑抓,小竹已然逃开,笑得咯咯更响。 “你小心啦,我决定再验明正身一次,因我发觉你醋劲越来越大。” 小竹惊心大骂:“色狼,你敢乱来,我就杀了你!” “少来这一套了啦,想恐吓我,我就越要做!” 小勾猛追杀,小竹及时逃开,还不断地喊救命,两人东追西蹿,又回到观鱼亭,秋封侯已静静坐在那观鱼,忽闻两人追来,已起身相迎。 小勾见着秋封侯,这才放过小竹,直叫着下次再修理,小竹自是应声不怕,闪到一边耍鱼去了。 小勾则迎向秋封侯,客套几句即说道:“宫主可有留下九龙秘籍的手抄本?” 秋封侯摇摇头:“没那时间,全给了武林皇帝,口诀虽记了一些,但那图样复杂,根本无从复抄,少侠是发现了什么?” 小勾道:“不瞒你说,昨晚在后山,我看见两人,一男一女在为九龙秘籍而争吵。” 秋封侯惊诧:“会有此事?” “我后来想接近他们,结果就把他们吓走了。” “会是谁?” 秋封侯也知道小勾不会骗人,但若真有其人,他们会隐藏在何处? 小勾问:“鱼肠宫有多少女的?” “连丫环,大概有四十名吧,少侠怀疑她们?” “查清楚总是好些。” “老夫自会小心处理。” 小勾不多留,即刻又追向小竹,奔往远方。 秋封侯脸容却显得沉重。 ※※※ 夜已三更。 四处一片沉。 忽见一道青影直掠秋封侯住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口,谁知一不小心,推落窗前小花盆,叭地一响,秋封侯已惊醒即刻穿窗而出,喝叫是谁,那人已逃向远处屋角,只见得青衣一闪即失,他追过两落厢房,已不见着半丝动静,只好放弃,心中暗道:“会是小勾所说的那个人?” 猜不出,他只好回房,却再也睡不着,反复思考着这人会是谁?为何动机而来了过不久,那青影又出现于夫人住处银月阁,夫人仍在打坐未眠,那青影靠近楼阁,正想掩门而入,那夫人已从门窗上发现影子,冷叫一声谁,也提剑追出。 那青影一时惊诧,赶忙翻上屋顶,往后山方向逃去。 夫人冷哼,追得更急,然在追出松林后,青影又不见了,夫人四处寻找,觉得无踪可寻,只好返回鱼肠宫,并即刻行向秋封侯,将此事告知,秋封侯亦说出自己也碰上了,两人猜测不出,只好连夜四处查探,可惜再也未见得青衣人形影。 青衣人呢?他早溜回客房。 小竹见着,即刻追问:“成绩如何?” “没引出那人!” 面巾一抓下来,青衣人竟然是小勾装成的。 原来小勾知道欲寻潜在的黑衣人不易,遂装成青衣人,故意到四处走动,若那人真是黑衣人,他见着小勾装成的青衣人,一定会急追不弃,若追丢了,他也会去某个约定点才对,然而秋封侯和夫人显然不是黑衣人,至于秋家三姊妹更不必说了,小勾不得不放弃:“算啦,以后碰上再说。” 小勾正在宽衣之际,忽而窗口被人以掌风震开,发出叭叭声响。 “是谁?” 小勾以为是秋封侯夫妇,自己青衣在身,若被见着,不好意思解释,正想躲起来,小竹已然惊叫:“是青衣人!” 他坐在床前,准准地可以看见外面那株白杨树,正飘出一身青衣者,小勾闻言惊诧,顾不得一身青衣,即刻追出窗外,天蚕勾打向那人,却被闪脱,只勾着白杨树,小勾一拉扯,人如电光射去。 那青衣人逃得也不慢,一直维持在小勾前面五十丈左右。 小勾自服下黑白兰花汁液,身体变得轻多了,追掠之际轻功更见功力,每一掠腿点物,即再逼近数丈。 那人顿觉小勾轻功了得,不得不尽全力奔驰。 霎时天空划出两道青光,后光直逼着前光,直往后山方向掠去。 巡逻中的秋封侯夫妇自也瞧及,两人即刻追赶,然而两人轻功似乎比这两道青光微弱,越追青光飞得越远,两人却不放弃,穷追不舍。 “怎会变成两人?难道你我所见不相同?”夫人不解地问。 秋封侯说道:“也许吧,可惜他们走得太快,不易追着啊。” 他想若追着,即可问个水落石出。 夫人不忍丈夫失望,说道:“我们尽力就是。”两人仍是追奔不弃。 而小勾追向山林,借着轻功及天蚕勾之方便,已追及那人不及十丈。 那青衣人赞不绝口:“几天不见,你功夫又精进不少。” “多谢夸奖,你也不差。” “彼此彼此。” “你好象是为九龙神功而来?” “那天躲在暗处的人是你?” “不错,你还没有回答我。” “其实以九龙神功之妙法,人人都想学,老大也不例外喔。” “你来找谁?” “当然是好友。” “她也知道九龙神功?””“大概吧。” “她是女的,对不对?” “你说呢,说不定她是男的,而假装成女的声音。” 小勾暗自警觉,也有这种可能,若真如此,更难找出那人。 “逮着你也一样!” 小勾猝然又打出天蚕勾,直取那人背心,他还抖着天蚕丝形成一圈圈大圆套,往那青衣人套去,自己猛劲纵身,又逼近数丈,相差十丈之近,那青衣人竟没躲过圈套,被扣住三四圈,小勾喝笑,正得意往回拖,岂知那人身形倒转,有若陀螺,咻然又将丝给旋掉,猛点前面一棵巨松,故意踏断枝千,砸向迎面而来的小勾,他已窜逃开去。 小勾不得不出掌劈枝干,方能追掠,这一耽误,青衣人已扭开数丈距离,小勾冷笑: “大爷今晚跟定你了!” “不要凶巴巴,老夫今夜善意而来。” “你会这么好心!” “老夫非恶人,当然好心。” “那你为何而来?” “你不是想要知道十二星相之事?” “你知道他们下落?他们还活着?” “全在这里!” 青衣人忽然射出一张白纸,直冲小勾,人在树稍飞掠,突然直线下坠,逃得好快。 小勾一时惊急,不知该追人,还是先抓纸条,眼看那纸罩向脸部,不抓不行了,当下伸手扣去,再施展千斤坠,落往树底,只一-那,青衣人就此失踪,小勾喝叫:“有胆别逃!” 哪有回音? 他不得不找个方向追去,然而全无结果,小勾已困笑着,他知道,若非青衣人计划在此脱逃,就是他轻功确实比小勾更厉害,方才只不过想引他出来而已。 他知道追人已无望,万才想起那张纸,打开一瞧,惊心不已。 “他竟然知道二十星相下落?连兔女在天口城坐牢,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么说十二星相全部没死?” 他数著名字,十二人,一个不少。“他会是谁?”小勾来不及猜想,又有两道劲风掠来,小勾一眼望去,已想出是秋封侯夫妇,即刻收起名单,干笑地站在那里。 夫人首先发现有人,急道:“青衣人在那里。”两人出剑,小心翼翼地逼来。 小勾干笑道:“青衣人己逃开了,这是假青衣人。” “是丁少侠?” 秋封侯及夫人已瞧及小勾面目,惊诧收剑行来。 夫人问:“少侠,怎会是你?” 她眼神对小勾总存着几许感激。 小勾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曾经引过两人,说道:“那青衣人潜入我住处,惊醒在下,所以在下就追出来啦,没想到还是被他逃脱。” 秋封侯恍然:“老夫和夫人也有同样遭遇,只是轻功不济,只追出围墙就被逃脱了。” 夫人问道:“少侠可有瞧清那人面貌?” “没有,他蒙着脸,还没来得及扯下他面巾。” “可知道他为何而来?” “好象是九龙秘籍。” 夫人轻叹:“我这会那有这种东西呢?” 小勾淡笑:“他当然要试试才知道,宫主可将昨夜之事告知夫人?” 秋封侯颔首:“说了,她也知道青衣人和一女子交谈之事。” 小勾道:“可是方才青衣人说,那女子也有可能是男人装出的声音,我看是更难找人了,呵呵,我本想冒充青衣人引那人出来,没想到来了真的青衣人,一切都别搞啦!” 瞧着自己一身青衣,小勾笑得甚是无奈。 秋封侯夫妇对于有恩于他们的小勾,自是不敢生疑心,还道小勾对此事尽如此大力量,实让他们感激不尽。 小勾只能干笑:“人都走了,我也毫无功劳可言,天快亮啦,咱们还是回去睡个晚觉吧!” 秋封侯夫妇再次内疚让小勾劳累不成眠,三人这才返回鱼肠宫,在路上还说了些有关青衣人种种猜测,小勾却对十二星相名单只字不提。 回到鱼肠宫,三人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夜更深,人心则更乱。 小勾回到客房,未来得及休息,小竹已追过来,问道:“追到青衣人没有?” “追到啦。” “人在哪里?是谁?” “在这里,是我。” 小勾站得笔直,一身青衣仍在,一脸捉谑的神情尽展无遗。 小竹瞪眼:“人家说真的,你还开人家玩笑!” “我也是说真的,你没瞧见我一身青衣。” “我是说引你出去那个青衣人!” “早说清楚嘛,他跑啦?” “连个特点都没瞧见?” “有,屁股很有弹性!” 小竹又斥叫起来:“你还在胡言乱语。” 小勾嗤嗤地笑着:“没有啊,我一直追在他后边,只瞧着屁股,也只有特别注意那个部位了。” 小竹叱笑:“整天色——,连老男人你也要。” “哼哼,未查清真面目之前,最好不要妄下断言,说不定他是女人化妆的呢。” “你慢慢等吧,最好跟在他后边一辈子,瞧个够。” “何必那么辛苦,他留下情书给我。” 小勾拿出白纸,促狭地晃两下。 “你敢!” 小竹登时激动,伸手即抓-然小勾早有提防,咻然抽手,小竹喝叫,抽出随身宝刀就想切过去,那宝刀生寒,让人觉得杀气沉重。 小勾急叫道:“好啦好啦,动不动就想谋杀亲门主,将来还得了,这不是什么情书,是一份名单。” “我不信!” 小竹一手抢过去,瞧了几眼,登时惊诧:“是十二星相藏身之处?” “不错,是那青衣人给我的。” “他为何要给你?” “那当然是要我去我他们。” “他是何用心?” “猜啊,不过绝不会是好事。” “也许他想利用二十星相除去你,或是以你除去他们。” “或者他想知道九龙秘籍下落,故意引出十二星相以至于找出武则天。” “武则天不是死了吗?” “在青衣人来说,他不肯那么容易相信。” 小竹讪笑:“若是武则天还在,保证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呢。” 小勾瘪笑:“还是不活过来才好,否则最吃不完的一定是我。” 小竹捉谑地笑了几声,骂了几句话该,才问道:“你要去找他?” “不找行吗?我想到还有皇帝门余孽不断出现,我就寝食难安。” “那,从谁开始?” “当然是梦丹丹了,她快放出来,而且又好找。” “你敢回天口城?” 小竹觉得想笑。 小勾抽抽嘴角,窘中带得意笑着:“总是我风光过的地方,走走也好。” 小竹冷道:“你若敢再去看脱衣舞,我第一个就去告密!” 两眼一瞄,威胁中带挑战。 小勾也是斜眼过来:“我再去看,一定保密得很好,决不让你知道。” 小竹冷哼着,两人一时互别苗头,心中想了种种招式。瞄眼一阵,两人各具信心,小勾拿回名单,小竹取起宝刀,已各自回床睡觉。 虽然有秋雨婚期之约,但小勾觉得还是先料理十二星相之事较为重要,遂在第二天巳告退秋封侯,取道往天口城行去。 第二十一章 美猴王与蜘蛛精 七日后。 天口城已在眼前。小勾临城心怯,想起上次那穿短裤游街之事,心头总是带着窘困。 “其实我还真怕有人认出我呢。” 小竹斥笑:“谁叫你做了坏事,这是报应。” “报应归报应,总该进城吧?替我想个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再丢人一次啦。” 小勾瞪眼:“我丢人,你在我身边,难道就不丢人?” “哼,我会离你远远,才不会让你波及。” 小勾无奈:“看来只好改装了。” 于是他拿出头巾把散乱头发束起来,再将假胡子粘在嘴边,那胡子浓浓的一排黑,倒让人觉得十分突兀。 小竹瞧得直发笑:“什么妆?人家一瞧就知道是假的。” 小勾瞄眼:“假的又如何,只要认不出我本来面目即可,何况天口城戏子不少,常常有人未下妆就四处逛,我跟他们比起来,自是小巫见大巫。” 小竹轻笑:“你的事,我管不着。” 于是小勾就挂着那假胡须进城,小竹实在不敢跟他一起走,闪到远远角落。 小勾进城,虽引来不少人注意,有的为其打扮而发笑。还好,都没人认出他就是上次那位游街的少年,小勾得以安心四处逛着。 虽是午时,许多戏班仍上演着,街道十分热闹。 明天才是梦丹丹出狱的日子,小勾得以先行住后,等待明天清晨再说着,于是找了一家清静的客栈,先安下身,晚上则再逛逛戏场,方自回房,直到三更,小竹才敢找到客栈,眼见床位已被小勾故意霸占,他只好和衣而眠,睡在椅了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仍在沉睡中,外边已传来乱糟槽的声音,把小勾给吵醒。 小勾一脸惺松:“什么事?大惊小怪?” 他发现小竹睡在椅子上,已然笑起来:“不时想背叛我,看我如何修理你!” 他走向小竹,拿出一颗黑药丸,运功将其烘干,变得跟碳丸似的,轻轻往他两道眉毛画去,就像猴眉般两道呈波浪状相连。 “呵呵,让你变成孙悟空传人。” 小勾还想加画,写字,小竹已伸懒腰,快醒过来,小勾立即收起黑丸,喝声大叫:“天亮了!” 他声音把小竹从椅子上震得跳起来,以为遭了意外,两眼直瞪小勾,双手抓得胸口紧张,惊叱道:“你非礼我!” “算了,又不是什么花容绝色,胴体迷人,活像个孙猴!一屁股红,我才没兴趣。” 小竹稍安,斥叫道:“没兴趣,为何吓人!” “喂,要有兴趣,才吓人?那好啊,我兴趣马上来呢!” 小勾伸手抓去,小竹已吓得逃开,直骂道:“色狼,心理变态。” “就算我是色狼,也不动你这孙猴子!”小勾笑得更捉谑。 小竹却不知道眉毛变了样,冷斥道:“你才是孙猴子,装模作样,耍绳子吊树枝,十足泼猴一只。” “谁是泼猴,出去叫人指认就知道了!” “来呀,谁怕谁?” 小竹一脸捉弄,大有让小勾出丑,立即推门,行往外边。 小勾暗自窃笑,叫道:“有胆就比屁股,看看谁比较红。” 小竹讪叫:“不必了,只要看你那张脸,就能真相大白了。” 小勾捉笑:“我只是闻到你的猴骚味,也知道泼猴一定属于你!” 两人一句句针锋相对,迎向走廊。 不知怎么,今晨人群起得是特别早,许多人已往来慌张而脸带笑容地往外边行去。 小竹一时想让小勾出丑,拉来一位三十上下的文士,含笑问道:“这么位先生,你瞧瞧我们两人,哪位较像猴子?” 那中年文士一眼瞄向小竹,光瞧那两道弯弯的粗眉就想笑,他仍忍着,往小勾瞧去,小勾那道假胡须已失色多了。文士终于忍不住笑着直摇头:“我不知道,这年头怎么疯子那么多?”抽笑中,他径自离去。 小竹甚是得意:“听到没有?人家说你是疯子。” 小勾讪笑:“你疯还是我疯?” 又有一位中年商人行来,小勾立即问道:“大先生,你瞧他像不像孙悟空?” 中年商人瞧及小竹,登时发笑:“像,很出色,若是红屁股就更像了?” 笑声中,他直摇头,已行去。 小勾斜眼瞄来:“怎么样,只差没瞧及红屁股,否则都俱全了呢!小竹斥叫:“那是你逼人家这么说,我也会!” 他瞧及一位老员外走过来,立即追问:“员外郎,他像不像猴子?” 那员外郎瞧及小竹的眉毛,笑逗道:“蜘蛛精都快出盘丝洞了,你这么孙猴王还在这里耍宝?快去看精彩的吧!” 员外郎兴冲冲,决步行去。 小竹怔住了:“还有蜘蛛精?” 小勾忽然想到那些人潮这么早起来,原来想瞧梦丹丹出狱,算算时间已差不多,当下捉笑:“没时间跟你玩孙猴王,快去看蜘蛛精吧!” 小勾快步追向人群,小竹犹豫一下,仍自跟上,他倒忘了洗脸照镜子,否则会发现小勾说的不是假话。 方出门,小竹已发现许多眼光往他瞧来,那表情似乎在看猴戏般,暗自谑笑着。他以为是跟在小勾身边原故,于是躲向远处,那些眼光仍是不放过,而且越来越多,他躲无可躲,干脆不再躲了,挺着身体反瞪他们,果然那些人在窃笑中,都不敢再直眼瞧来。 “我不相信压不了你们?!”小竹一时得意,昂首阔步行去。 在他前边者都在窃笑,在他后边者,早已捧腹大笑,直道蜘蛛精未出门,孙猴王就已出现了呢。 小勾挤至衙门前,人潮已把衙门围得八分满,只留居中一条小信道,足可让梦丹丹飞舞而过。 衙门口卫兵已多派四人,加起来有八人,为防意外他们仍通报县太爷,得到结果,仍是要放人,总不能因为人多而牺牲梦丹丹的人权。 群众准时得知放人的消息,立即传来一阵鼓掌,哗声不断。 时间已差不多,有人开始倒数:“五分钟……三分钟……,一分钟…… ……差不多了!快放人……” 声音方落,一片掌声又起。 县太爷果然准时放人。 只见梦丹丹身穿一般妇女的衣衫,步法娥娜多姿,含情高雅地走出来,一个月未见阳光,她肌肤显得更白,她背后跟着捕快,及三名捕头,战战兢兢地看着这思想怪异的女人。 众人见她一身整齐,甚是失望,这并非他们所要等待的,有人叹息,蜘蛛精被感化了,再也没有看头了。 “艺术是不能妥协的,努力表演啊!” “加油,加油,我们都是为艺术而来的,小妖精,别让我们失望啊!” 不少人喊话,他们却学乖了,没有人再喊脱或是挨上色情字眼,免得像上次一个屁股被打得开花,两个耳朵被老婆扯几乎多出三寸长,就快拖到肩头,另一个更惨,当街裸身游行呢! 梦丹丹目光淡然地瞧着群众,冷然说道:“粗俗之辈,我才不会跳给你们欣赏!” 距离甚远,她说的并不大声,群众没听见。 只见到梦丹丹已踏出衙门外一步。 群众掌声连连。 梦丹丹习惯地瞧往天空,一股重获天日的心情涌向心头,她深深地吸气,似在享受自由的空气。 小勾瞧她这模样,暗自觉得梦丹丹似已恢复正常,和一月前相比,实在冷静许多。 捕头冷道:“这次出去以后,希望你好自为之。” 梦丹丹冷哼一声,冷冷说道:“专制太守,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我要抗议到底。” 捕头道:“你不服,可以到巡案大人那里告状。” “我不但要告,还要告到皇上那儿!” “你有办法,尽管去。” 梦丹丹冷哼一声,已开始脱身上衣服。 群众登时睁大眼睛,鼓掌叫好。 捕头脸色一紧:“你想干什么?” “还这套臭衣服,它不是本姑娘的,我有权利不穿它,哼!还是臭官送的!” 梦丹丹猛劲一扯,胸口露出大截,奶子已现了一半,群众又自叫好。 捕头大惊:“快拉她衣服,别让她脱了。” “我要脱掉此身脏衣,你们没权利叫我穿,抗议,抗议!……官府用暴力,抗议判诀不公,害我冤狱三十天……” 梦丹丹猛脱,那两名捕快猛替她穿衣服,拉拉扯扯之间形成一幅怪异的情景,而群众却睁大眼晴满脸通红地盯紧那随时可能暴光的精彩地方。 “抗议啊……抗议官方欺压百姓,抗议官方欺压善良民女!……抗议官方逼着接受不愿意的东西,这是霸权,是土匪恶行……” 群众有人起哄:“对啊,人家不穿官方送的衣服也不行,还用强迫手段,这哪是清官,简直霸王官!” 一声哄,声声哄,群众逼着要官方要尊重人权。 捕头冷道,“她脱下衣衫就已光溜溜,岂不又犯了妨碍风化罪?” 有人冷斥:“人家有权爱怎么做,她要犯罪,再治她,哪有未犯罪先压迫,是霸王官,土匪作风。” 梦丹丹得到群众支持,扯得更厉害,一时间衣衫被扯得千孔百疮,胸乳妙处又已忽隐忽现。 这更使得群众心绪倍看,叫嚣不断。 捕头不知所措,眼看衣不成衣,当下喝令:“快把她带回来。” 两名捕快立即拖着梦丹丹返回,梦丹丹挣扎叫着非法逮人,两名捕快眼看拖不动,只好扛在肩头,直往衙门内部奔去。 “非法逮人啊……公理安在,我抗议……!” 梦丹丹吼叫声不断。 群众眼看等了一早上,好戏就此落幕,甚是不甘,已大声叫喝:“非法逮人,无法无天!” “欺压百姓,天理安在?” “霸王官,百姓伤!” “为官不仁,百姓难忍,无罪不放,拼命抵抗!” “快放人啊……否则要冲进去救人了!” 群众且掌声一句话,已连成一气,大有冲往衙门逼进之意。 此时押人进去的捕头已再跑出来,拱手道:“诸位乡亲别激动,王大人一向清廉,自不会乱抓人不放,只是梦姑娘不肯穿大人送的衣服,只好带她进去更换,马上会将她放出来。” “这像才话,我还以为大人黑了心呢,快鼓掌!” 有人追问:“她有衣服在衙门?多或是少?” 登时有人回答:“当然有啊,就是那身皮喔,不多也不少?” 群众又是笑声连连。 捕头苦笑:“她有一件篷布,能不能罩住,就看她造化了,她若当街裸露,本官还是会把她以妨碍风化罪办理。” 群众喝声:“那是她的事啊,最好是每月一次,如此天口城保证名扬天下了!” 一阵喝声连连。 又有人说:“这不妥吧,若真如此,全天下岂不把本城男人看成色狼?” “唉呀,哪个男人不风流,该是风流,不是色啊!” “对对对,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别的地方男人想瞧还瞧不到呢!” 群众七嘴八舌,总离不开风流话题,惹得笑声此起彼落不停。 此时梦丹丹已换上那件篷布,一晃一晃地走出来,那篷布未缠腰带,有若披肩般罩着,胸口拉得甚深,若是一阵风来,保证将其吹掀,裸相立即暴光。 群众见状,叫声又起,有的更鼓嘴吹气,真希望有满身功力,可把十丈外远的篷布给吹起。 梦丹丹表情恬静,视群众于无睹,径自往外行去。 捕头与她擦身而过,淡声道:“姑娘好自为之。” “你没资格跟我说话!”梦丹丹冷斥了过去,连看也不看一眼。 捕头也不愿多谈,端看她表现了。 梦丹丹行出大门时,群众又已鼓掌欢迎。 有人说道:“恭喜,姑娘争取人权胜利。” 梦丹丹冷道:“有何好恭喜,我追求的是艺术,你们尽是下流之辈。” 那人碰了一个软钉子,斥谨道:“你就多高贵?充其量也就是个脱衣舞女罢了?” 梦丹丹登时怔怒:“你敢侮辱我?我要控告你,快把那人抓起来,我要告他妨害名誉!” 捕头冷冷道来:“是哪位啊,我可没见着。” “那位,穿玄衣者!” “妨害名誉为告诉乃论之罪,你先将他姓名记下,最好找个证人,写状纸送来,县太爷一定替你审理。” 梦丹丹慎怒:“他是现行犯,人人都可抓他。” “你为何不自己抓?本官可没听着什么,而且也没看着那玄衣人。” 骂人者早已开跑,梦丹丹找不到人,怒火更炽:“是你掩护罪犯,公报私仇,是恶贼……” 捕头冷哼:“走吧,少再丢人现眼,自己先骂人下流,还道人毁你名誉。” “你们全部都是玩弄法律之辈,我要抗议……”梦丹丹一时激动,又想脱下篷布。 群众为之大叫:“抗议得好,抗议有理!” 捕头冷道:“只要你敢脱光身子,本官照样把你逮捕!” 梦丹丹一味激动地欲褪篷布。 那小勾见状直叫头痛。她若再被拖进去,少说也要再等一个月,什么事也不必做了,当下喝叫,天蚕勾打向梦丹丹,将她围绑起来,也往她行去,他干笑着说道:“这女子害我当众游街,我得找她算帐才行。” 群众已有不少人认出是小勾,笑声更大。 有人叱叫:“罚她跟你一样,裸着上身游行啊,保证比你更轰动。” 小勾瞄眼邪笑:“你敢看吗,我会当面作证,换你取代我的位置如何?” 那人登时闭口,看人表演很高兴,但若落在自己身上,那万万使不得。 梦丹丹连手也绑在篷布里,根本挣不脱,厉叫不断:“臭小子,你敢干涉姑娘自由?我要告你!” 小勾淡笑道:“别傻啦,艺术家,你老是要告别人?何不自己考状元,当大官,时那你爱怎么样玩就怎么样玩,何必让人家判你罪?” 梦丹丹一愣,似乎觉得有道理,又自大叫:“不错,我会去考状元,自己当法官,自己玩法,谁也管不了我……哈哈!你们这些捕头都该死了。” 捕头冷笑:“等你考上后再说吧!” 小勾道:“要有机会考状元,第一步就是跨出天口城,你也真是,明明知道此城大人不支持你的艺术,你老是找他申诉,抗议,有个屁用。” 梦丹丹已渐渐恢复冷静,恨恨说道:“我非要争到底不可。” “那走吧,从别地方争回来,一定更有效!” 梦丹丹终也甘心地跟小勾离去。 群众不禁失望,小勾捆了她,梦丹丹根本没机会再展露身材,想一饱眼福都难。 有人叫道:“小子!别管闲事,我们支持她抗议,你为何捆她走?” 小勾瞄向那人,邪笑道:“要支持可以啊!站出来讲话,躲在后头放马后炮,怎么支持?” 那人起哄道:“不只是我,在场所有的人都是,还管你什么前后?” 众人为了再看精彩表演,立即吹喝小勾放人。 小勾点头邪笑:“好啊,我放人。” 他立即将天蚕勾从梦丹丹身上解下来。 群众立即鼓掌叫好。 “姑娘你继续抗议吧,我们支持你!” 小勾邪笑:“要支持她,可以,没问题,不过为了表明真诚,你们最好跟她一样,裸露相见。” “可以啊,只要她先裸!……” “一起裸好了!”小勾忽而喝叫,掠身冲前,只见双手乱甩,天蚕勾猛扣向十数人叫得最凶者,一拖一扯,十数件衣裤连连飞空而起,吊成长虹般,成堆甩落衙门前。 那十余人一阵尖叫,衣衫竟然被扯之已尽,全身已赤裸裸,他们哪顾得再吹喝,急往人群蹲去,而那人群本就为看热闹而来,有此机会,怎肯失去,立即闪向他处,害得那裸体者东奔西逃,甚是狼狈。 梦丹丹见状已嗤嗤笑起:“真是丑陋,一点儿艺术修养也没有。” 小勾则喝叫着:“快捉人啊,有人裸体了,集体妨碍风化啊。” 好事者已起哄,那捕头不得不下令先把裸身的抓起来,他则瞪向小勾,冷道:“你用什么方法,使得他们全身衣衫变光?” 凭他那丁点眼力,怎能瞧得清小勾快速的手法? 小勾淡笑道:“这叫浑混初开术,只要念咒语,再划几下,什么人也都清溜溜,你要不要试试?” 手指往捕头点去,吓得他赶快逃开,并下令守卫:“拿下他,妖人妖术,危害人间更巨,留他不得!” 卫兵立即枪杆围来。 小勾见状,还是别再耍的好,天蚕勾又套住梦丹丹,急道:“走吧,男人裸奔,你瞧得那么清楚,不怕被罚?” 梦丹丹被他拖着走,又自斥叫,要告小勾妨碍自由,小勾不理她,先拖出城再说,梦丹丹无力阻止,被拖得两脚车轮般奔腾,累得满身大汗。 暗处的小竹见两人走了,也快马加鞭地追赶过去,至于他那两道眉毛,始终未发现,奔驰之间,还被人指点个不停。 群众失去女主角,目标落在那些裸男身上,如玩官兵捉强盗般,躲着的裸男却故意挡着官兵,使得现场一片春光无尽,欢笑连连。 小勾直把梦丹丹拖出城外五里山坡上一间古庙,方启停步下来。 梦丹丹由于武功自行封闭,已上气接不了下气,脸色苍白的直打咳。 小勾捉笑着:“跳一夜的舞都不累,跑个五里路就喘死了?” “还不放开我,太热了,我要去洗澡。” “要洗还不简单,我帮你洗就是!” 小勾手拿着天蚕勾,把梦丹丹拖向左侧不远处的山涧。 “你要把我甩下去?” “有何不可,你不是要洗澡,去吧!” 小勾不顾梦丹丹斥叫,仍把她甩落山涧中的一个水池,梦丹丹唉呀惊叫,人已落水,还好不痛,凉水涌起,她已一身舒畅,还哼起小调洗起冷水澡。 此时小竹已追来,忽见小勾瞧着人家洗澡,登时脸红,斥叫:“色狼,偷窥狂!” 一巴掌就打过来。 小勾早知他会有此招,立即闪开,一声谑笑:“你没看过是不是?我就让你看个够?” 一脚扫向小竹臀部,他唉叫一声,已摔落六七丈深的山涧,还好他武功未失,临急找向溪石落脚,得以幸免当落汤鸡。 他现在正好面对梦丹凡,始发现梦丹丹并未光着身子,这才知道误会了小勾,心头升起一丝歉意。 梦丹丹已瞧及小竹脸上大眉毛,已呵呵笑起:“我以为逼入了花果山水廉洞,竟然有孙猴王出现?” 小竹反驳蔑笑:“我以为进入了盘丝洞,不然怎会有蜘蛛精在洗澡声?” “蜘蛛精至少比你漂亮多了,真不知你一张猴脸怎么活过来的?” “谁一张猴脸?”小竹斥道。 “敢情你还以为是人呢?水就在你面前,照照你自已,别把猴相当人脸呢!” 小竹一时惊诧,为何从一起床开始,每个人见到他,说的都跟猴子有关,难道…… 他赶忙往水中照去,倒影中,脸相不怎么清楚,但那黑幽幽的粗东西却在他额头跳动着,他惊心不已,换一处较静的水面,再照,唉呀,那不是一张猴脸是什么? 他惊诧往额头摸去,手指黑黑一片,他登时惊叫。 难怪小勾会找人指明谁较像猴子? 难怪路人会指指点点? 自己还冷目瞪过去,还昂首阔步,这有多丢人? “羞死人了!”小竹满脸通红,立即吼叫:“丁小勾你实在太可恶!” 纵身追向小勾,举掌就想修理。 小勾笑中带谑,淡然地说道:“请维护形象,先把猴脸弄干净再说!” 愤怒的小竹竟然一呆,叫声“等一下”。随即跳入山涧,捧水洗脸,待脸洗干净,才又气冲冲掠上来,继续算帐。 小勾淡然一笑:“美猴王当得过瘾吧?” 小竹怒叫:“你敢捉弄我,我宰了你!” 双拳双脚猛踢过去。 小勾却闪避不接招,淡笑:“你想个最恶毒的方法来报复我如何?我现在还有事待办呢!” “我要把你整张脸画乌龟,还写上王八两字!” “那容易,庙里面有木碳,你找来画我即是。” 小竹一愣:“你甘心让我画?” “要还债,当然要甘心!” “好,不怕你耍赖!” 小竹冷笑着,掠入破庙,果然抓出一块大木碳,往小勾脸上涂去,小勾并未躲避,竟然乖乖地让他画。 小竹怔诧:“你当真不躲?” “你不是画了吗?” “好,我就画个够!” 小竹立即乱涂,眨眼七八只乌龟已出现,小勾额头也写了王八两字,小竹才呵呵地笑着停手。 “你叫我当猴子,我就叫你当王八!” “很公平,谢谢赏赐,仇报完了吗?” “差不多了!” “高不高兴?爽不爽?” “当然爽!” “那我也很爽啦!” 小竹实在想不出小勾为何如此甘心让自己报仇?他总觉得不对劲,却找不出原因在哪里。 小勾甚有礼貌地道声谢谢,立即纵入山涧,几把水已将碳灰洗净,还他清白面貌,得意地又掠回崖顶,他两眼含带耍弄地瞧着小竹,笑声不断。 小竹惊诧:“你怎么这么快就洗掉?” “你都报了仇,我还留它在脸上作甚?” “我是要你留很久,给很多人看。” “你神经病!” “什么神经病,你还不是一样,让我出丑了老半天!” 小勾捉笑:“我画你,有叫你出去街上示众吗?是你高兴这么做,我可没这个胆子。” “你,你耍我!” 小勾黠逗一笑:“太快报仇也不好,很容易失去好机会的。” “我不管,我还要报仇?”小竹有点儿耍赖。 小勾淡声笑道:“讲讲道理嘛,输人就耍赖,以后谁敢跟你混!” 小竹张了张嘴,终于狠狠地咬牙:“算你奸诈无比,迟早会让我逮到机会,非整死你不可。” “欢迎,我最喜欢让人整死了。现在你可以到一边想毒计,我要审问蜘蛛精了。” 小竹恨恨地咬牙,不甘心地走到一边,当真开始想,该如何暗算这诡计多端的家伙。 小勾则探往山涧,那梦丹丹已陶醉在冰凉的池水之中,小勾抖抖丝绳,轻轻笑道: “喂,梦小姐,美梦做完了没有,该办正事啦!” 梦丹丹被抖醒,瞪眼道:“煞风景!” “其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的风景就完美无缺了!” “什么问题,快说,烦死人了!” “我想知道是谁救你们出来?” “不清楚,我醒来时已躺在一张床上,根本没见着救我的人。” “那地方在哪里?” “天凉山的一间古宅。” “后来呢?谁跟你联络?” “蒙面人。” “是青衣,还是黑衣?” 梦丹丹瞪眼:“你管那么多,他衣服随时可以变。” “我是说你见着他的时候?!” “在晚上,看不清楚!” “宝剑是他给你的?” “没错。” “他要你拿到通宝楼拍卖?” “他叫我拿去卖,换点钱,如此而已。” “他来拿钱了?” “不清楚,钱放在天口银庄,你自己去问。” 小勾邪笑:“会是任青云?” 梦丹丹脸色一沉,斥道:“谁叫你提他,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小勾瞄眼道:“你不是跟他有一腿?” “说话客气点,谁跟他有一腿?” “是鼠精说的。” “这奸诈的家伙,下次看到他,非杀了他不可!” “你们一直没再联络?” 梦丹丹斥叫:“别再烦我,有什么话,自己问他们,我要静静地想想,如何考状元,非判那些人重罪不可!” 就此,她已闭口,任由小勾怎样问,她就是不肯答话。 小勾心想这兔女心思怪异,固执起来,什么都可不顾,看她也知道不了什么秘密,还是找别人问去,于是已抖收天蚕勾,招招手,笑道:“以后别乱表演啦,会欣赏艺术的毕竟不多,还是想办法考状元,一举成名天下知啊!” 梦丹丹回瞪一眼,仍自不理。 小勾这才领着小竹扬长而去。 梦丹丹等到他们走后,才冷哼道:“若非你叫我考状元,我才懒得理你,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她脱下篷布,露出晶滑肌肤,一寸寸悠哉悠哉地柔抚着,似在欣赏自己无尽完美的曲线雪肤,也沉醉在自己心织无尽的美梦之中。 ※※※ 熊耳山内,有个天鼠洞。 洞有三坑四道,就如老鼠洞般弯而长。 小勾已照名单上指示,找到此山此洞,洞外全是长草掩盖,若非小勾也是个中高手,想找出此洞,还真要点运气不可。 洞内除了一自然信道可以低着头直进去之外,其它都得用爬行,小勾这才知道,这是鼠精特别找的洞穴,以能利用他的特长,活动自如,别人就得吃大亏了。 两人查探一阵,决定朝洞内探去,里边通风良好,似不只一处出口,行约五十丈,腹地较大,已瞧见简单的炉灶,以及盖有干草的窝。 小勾邪邪一笑:“没错,就是这里。” 小竹道:“他会回来?” “应该会,东西都刚布置不久,而且炉中碳灰还是温温的,表示用过的时间不长。” “咱们如何捉他?守株待兔?” “不,捉鼠才对,这老头精得很,咱们得特别小心,什么东西都别动,就藏在信道的两头,看他从何处回家。” 小竹会意点头,于是两人各自找地方躲藏,准备活捉鼠精。 时间分秒地流失,两人来时近黄昏,此时已是三更天,小竹等不及,已沉沉入睡,小勾则趁此打坐练功,他一直觉得皇帝门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功夫若不练好,将来可就惨了。 功行两周天,小勾忽而听到有细碎搬动石块的声音,他耳朵贴壁听去,果真有人搬动石块,当下朝斜角的小竹望去,他仍沉沉入睡,于是拣来小石块,朝他脑袋敲去,吁的一声,小竹惊醒过来,以为有状况,立即抽出滴血勾想应敌,却发现小勾向他嘘声。他窘然一笑,已知有状况,马上找妥藏身处,宝刀抓得紧,随时可以突击。 不久,大信道没人,小信道也没人,忽见那洞穴左右岩壁上一颗嵌陷的岩石突然被抽空,露出一双眼晴,贼溜溜地转瞧一阵,觉得无状况这才放心又抽下更多岩石,鼠精瘦小的身躯已挤进来,他又将岩石恢复原状,才听得他尖锐的笑声:“收获不错,含香楼的骚娘们平白的陪了我一夜,还送我一大堆珠宝!” 他点燃烛台,从腰际拿出小布包,轻轻打开,里头摆着十几副手镯、耳环及戒指,珍珠项链等。这在小勾看来,简直不屑一顾,那鼠精却如数家珍,一样样朝烛火照去,那模样跟守财奴差不多。 “这些换换银子,也有百余两了吧,够我花一个月,外面风声紧得很,那小子听说把兔女整惨了,接下来不知轮到谁?哼哼,这贱女人,叫她别卖骚了,偏偏不听,现在让那小子知道十二星相没死,保证缠个没完,唉,也不知哪来这煞星,把皇帝那般高手都整死了,害得我们四处流窜。” 鼠精何无救叱骂了一阵,又欣赏起那些珠宝,轻轻叹笑:“情况不同啦,想当年,银子一箱箱的花,哪眨过一个眼,现在!却要算银两过日子!真是自作孽,不过久了,反而习惯啦,毕竟还是老命重要。” “对呀,老命没了,要钱何用?” 鼠精猝闻声音,头也不回,就已转往另一头,想逃跑。他却发现小竹挡在那里,急急地又钻退转来。小勾已立在信道口,轻轻笑着:“何无救,好久不见啦,我以为你无救了,谁知道又得救了?” 何无救虽是一脸惊诧,仍是露出笑意:“恶军师真是妙算,能找到这么里来。” “怎么样,吃惊吧?” “有一点儿,却不意外!” “怎么说,你已想到我迟早会找到这里?” “喔!” “那你已想好要怎样对付我罗?” “有想过,但你来得太快,还没想出万全的方法。” 小勾轻轻地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是老实点,回答我的问题,说不定你会活得更逍遥。” “军师请问,小的知无不答,答无不尽,我一定乖乖的,还有,这珠宝就孝敬您吧。” 何无救将珠宝推出,腰已弯下来。 小勾冷道:“你最好什么都别动。” 他知道鼠精精得很,随时都有突发事的可能。 何无救一时僵住,不敢动,如驼背老人定在那里,他苦笑:“军师多虑了,我只是…… 想把珠宝交给你,摆……在地上……” 小勾并未回答,鼠精慢慢地将珠宝置于地面,小勾扣着天蚕勾,他随时可以将鼠精勾住。 猝见鼠精-落珠宝,整个人斜扑向草堆,小勾登时射出天蚕勾,打向他的腰际,那衣衫竟然全部脱落,小勾惊叫不好,直扑过去,鼠精已钻入草堆,不见了。 小勾猛抓开草堆,一口米斗大的小洞摆在那里,小勾想钻都得费一番工夫,他只能苦笑:“太狡猾了,他怕正面向着我,没办法金蝉脱壳,才假装送珠宝,而且还可缩短倒入洞中的距离。” 话未说完,右石壁露出一口小洞,鼠精谑笑:“完全答对,可惜慢了一步。” “可恶。”小勾一掌打出,石洞又闭上,不仅如此,四处信道都传来喀喀声,皆落下重重的石块,封住去路。 小勾直叫苦,这跟斗栽得太大意了。 左斜方石壁又现出鼠精的贼脑袋,谑笑不己:“恶军师你好好享受坐以待毙的滋味吧!” “坐你的头!”小勾一掌打去,石壁又恢复原状。 小竹抓紧滴血勾,恨道:“我来!” 他靠上壁角,准备收拾这狡猾的鼠精。 鼠精突又出现壁顶,小勾不让他有开口机会,一掌劈得他赶紧关石门。 “你来左,我就来右,你来上,我来下!”鼠精又谑叫地出现四处,小勾掌势乱劈,逗得鼠精哈哈大笑,突然开往小竹旁边的洞口,谁知笑声未起,小竹手中宝刀狂戳下去,他一声唉呀,已被切中左脸颊,痛得他急急地逃开。 小勾叫道:“快挖!” 小竹滴血勾猛朝石洞捣去,已切出大洞,他赶在前头追去,小竹立即跟进。 那洞有若漏斗,越朝前头越小,直到后来,只能用爬行,若非有滴血勾切去凸岩部份,两人还得被刮得肘膝全是伤。 挖得十分痛苦,小竹已吃不消叫道:“行不通啦,快退转回去!” 小勾苦笑:“跟灌香肠一样,想调头爬都难,想办法挖通行不行?” “前面要是没通路,是陷讲怎么办?” 小勾一时惊慌,这并非不可能,苦笑道:“好吧,慢慢退,别踢着我了,唉呀!” 小竹惊问:“你怎么啦?” “有人打我屁股!” 小勾急得要命,根本调不了头,屁股岂非被人打定了? 外头传来何无救的冷笑声:“砍我一刀,我打你十下,让你屁滚尿流!” 何无救左脸贴着一块膏药,双手却拿着长竹竿,猛打小勾的屁股,打得他唉唉乱叫。 小勾斥叫道:“何无救,有胆决一胜负,如此行径,算什英雄?” “我要是英雄,也不叫老鼠了。嘿嘿,恶军师你终也会上当,入了我的天鼠洞,除非你是老鼠,否则别想活着出来,你觉悟吧!” 何无救戏谑地打着,小勾哎叫,突然嗤地一声,放出响屁,小勾呵呵讪笑起来。 “打我也要有代价,先吃我几个屁再说!” 鼠精装模作样揪着鼻子,讪笑道:“好臭啊,我快被毒死了,救救我吧!” “放我出去,我就不臭死你!” 鼠精突然捉谑地大笑:“什么话?放个屁就想救你一条命,想得好美啊,那放把屎,岂不是要升天了?快拉啊,我也好让你上西天!” 竹竿又自打来,小勾唉喊着,登时运出功力抵抗,一时也较能忍受。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我在竹竿头上加把力,要你屁股大开花!” 鼠精戏谑的笑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小勾更是焦急,向小竹屁股摸去,小竹没命尖叫:“色狼,你敢非礼我,我杀了你……” 他两脚直踢着,想阻止小勾非礼。 小勾苦笑道:“别乱动嘛,小心毒气啊!” 小竹斥叫:“你再乱来,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小竹也觉得脸红。 小勾叫道:“我屁股都不保了,没时间吃你豆腐,你屁股给我逼紧,我要运功打去,不这样,我退不出去啊!” “不行!”小竹直觉地回答。 小勾恳求:“行行好,否则我完了,下一个就轮到你。” 小竹想到那见不着又抗不了的竹竿,心头就发毛。不得不狠下心来,窘困地说道:“小力点,会痛啊!” “忍忍就过去了!”小勾立即运出真劲,并将双腿并紧,准备朝小竹臀部拍去,见着圆圆臀部,他忍不住又笑起来:“世上再没有这种顺手打屁股的姿势了。” 小竹窘斥:“你再不快点,我就不答应了。” “不答应行吗?再怎么闪也闪不掉。” “小勾……你想死啦……”小竹怒斥,双腿又乱踢。 小勾还想捉笑,此时外头又有冷笑声:“挂上利刀,保证你更过瘾。” 小勾又觉得危险上身,急道:“憋好啦,就这样一击!” 小竹闹归闹,危急之下,他还是担心小勾安危,当下急运功憋向臀部,喝叫:“憋好了!” 小勾猛力击出,双掌双拍屁股,轰得小竹哎呀叫痛,一股劲流把他挤进三尺,小勾则如弹丸般倒射出去。 鼠精根本没料到小勾会用此招,以为是网中捉鳖,悠哉地想把竹竿朝洞中伸,突见弹丸撞来,他身材矮小,但在此洞中,也只能半蹲,眼看双脚撞来,竹竿又来不及刺过去,惊叫地想转身逃走,已嫌太慢,被小勾撞及胸口,也如弹丸般弹开。 小勾认为可以转身了,但转动之下,洞口直径虽较大,却因身躯是直的,仍无法转过,他不得已,又引力朝后退冲,希望赶快逃离这香肠洞。 鼠精被撞得头晕脑涨,满眼金星,哎哎痛叫之余,仍想到要截住小勾,于是双手尽朝上打,石块纷纷落下,将外口给封住,他才又起了冷笑声:“打不死你,闷也要把你给闷死!” 小勾退到这里,已是无路可退,不禁大叫:“何无救,你给我好好地活着,别让我出去,一定整得你无泪可流!” 何无救直笑:“到地狱去等吧,那里会有很多人等你去还债呢!” 他猛敲不停,似想从头到尾,全部封去。 小勾甚是焦急,眼看此处已差不多可以跪起来,只差无法旋转,他想到小竹身材较小,又有宝刀可用,当下又追向内洞,急道:“小竹快过来,宝刀快给我。” 小竹喝叫:“你可以用冲的,我拿啥冲?还比我快?” 前面无屁股可反击射退,他只有慢慢用手推退了。 小勾一时也想通,干笑道:“对不起,没安排好料在你面前,害你无用武之力,没关系,我拖你出来。” 他没追向小竹后脚,用手去拖,那样岂不也是跟他一样了?他打出天蚕勾,扣住小竹右足踝,猛力一扯,小竹如溜滑梯地退来。 一连两次,小竹也挤向较大洞口,活动空间加大,他喘口气:“吓死人了!” 小勾急道:“大气等一下再喘,先挖四边,转过头再说,外边早被埋了。” 小竹闻言不敢缓慢,手中宝刀猛朝左边切去,一刀一块地接连十几刀,终于将洞身加大,他得以转身过来,见着小勾趴在地上,已呵呵地捉笑,一手敲他脑袋:“刚才敢打我屁股,现在我可修理你响头了。” 谈话间,他仍为刚才那幕而窘红着脸。 小勾苦笑:“别玩了,命都快没了,还玩?” 小竹又拍了一记响头:“谁叫你平常多作怪,我终于想到,这是整你的最好方法。” “你敲吧,但是别忘了替我挖石壁啊!” 小竹只在自己身前乱挖,急得小勾直发慌,小竹讪笑:“都是你吵吵吵吵,吵得我忘了还有这一招!” “哪一招,你快说啊,否则就来不及了。” “这一招,要先挖好大洞再向前爬,不就可以调头了吗?” 小竹虽耍嘴皮子,他可知道时间宝贵,宝刀从没间断过,一时捣出个大洞,再把小勾拉向前头,小勾果真可以调头了,他不禁赞扬道:“我从来不知道宝贝门除了门主外,还有这样聪明而又有头脑的副门主,真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你可要为门主位置担心了,的确很难保得住!” “我会小心预防,滴血勾快给我,我要学老鼠打洞啦!” 抓过小竹手中的宝刀,小勾充满无限的希望-只见他运功朝石堆捣去,又如疾风车辗面粉般刷得尘灰四起,他却一节节地迅速深入,这全得因为他这把百炼精制的宝刀,以及他那持续无尽的内力。 小竹瞧他臀部向着自己,一时窘羞,但想想,忽而两掌猛过去,小勾为之惊叫:“你干什么?吃我豆腐!” 小竹捉笑着,有一种报仇的快感:“没啥,咱们彼此彼此!” “乘人之危,算啥英雄好汉?” “你还不是一样?” “怎会一样?那是救命,救你命,还有我命!” “我不管那么多,现在不讨回,要待何时,何况你打得痛得多!” 忍不住,小竹又是两掌,打得小勾唉唉叫,他方消心头之气而呵呵笑起。 小勾又骂道:“你怎可以多打一下?” “利息啊!” “可恶!” 小勾咬牙切齿,却不敢言,好汉不吃背后亏,若再说错话,倒霉的可是自己。 他只好拼命地朝前挖,把气出在石块上,一时速度又加快不少。 挖了十余丈,前头已传来石头卡卡落地声,小勾心知就要追到精鼠精了,已冷笑:“何无救,你真的无救了。” 何无救惊诧:“这么近?他们突围了?” “现在才知道,太慢啦!” 小勾算算厚度,不及一丈,于是快马加鞭地直捣宝刀,他本想发掌碎石,却又震动过大,再垮下来怎么办?幸即宝刀管用,猛力一捣一刺,终于刺穿封石。 何无救见宝刀刺出,哪还顾得再击石埋洞,惊叫着大事不妙,抽腿即逃。 “朝哪里逃?” 小勾再捣宝刀,最后几片石块碎裂散去,他立即追冲过去,然而此洞为鼠精所有,他随便一转,又已潜向别处信道去了,小勾防于此次受困,不敢再追,免得又遭暗算,多划不来。 信道已通,小勾和小竹很快退回鼠精居住的洞穴,两人方嘘口气,终于死里逃生。 “鼠精呢?我还得剥他的皮!”小竹叫嚣着,这笔帐,还算得清,可惜四壁空空,哪来的人? 小勾说道:“敌暗我明,先退出去再说。” 于是小勾找向较大的信道,抽刀挖开挡路的石块,弯弯曲曲地退出,直到见天,夜风吹来的凉爽,两人才真正喘口大气。 “终于脱险了!”小勾干脆扑在草堆里,先休息再说。 小竹则急于找水源,一身泥灰,不洗干净,太难受了。 小勾轻笑:“别忘了,百丈给我喊次话啊,好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小竹瞪眼:“我岂不变成疯子?” “哎呀,我另有目的嘛!” “捉弄人的目的?” “没错,不过是捉弄鼠精,他可能另有进出洞穴,你现在到处乱喊,他在里面,摸不着我们的藏身之处,或听到有动静,一定不敢出来,等到天一亮他就死定了。” “要是他单离开此洞,我这样乱喊,岂不变成疯狗?” “这是愤怒的吼叫,你就当它是一种发泄好了。” 小竹瞪了一眼,也想笑:“你的理由怎么会这么多?” 小勾轻笑:“没有啊,我是实话实说而已,快去吧,别把你的花容月貌耽误了。” 小竹斥笑一声,终也行去,果然每隔百丈就喊一次。 小勾安然一笑:“有了会叫的狗看门,我可以安心睡觉了。” 他当真倒地,大张四肢地舒服休息。 其实经过折磨,两人出来时,已近五更天,没多久,天就亮了。 小竹也洗净脸容,甚至衣服也用清水沾洗过,看来清爽许多,他一回来,看小勾睡得呼声连连,一时想气又想笑:“这小子,要我当狗叫,自己却在这里倒地大睡,最可恶的是,呼声竟然比我的叫声还大!” 小勾呼声仍是不断,小竹一脚已踢过去:“喂,睡够了没有?” 小勾哎呀爬起,瞧着小竹已回来,干窘一笑:“这么快就回来了?” 惺松睡眼,还有几分睡意。 小竹斥笑:“我不回来,全熊耳山的鸟都快死光了。” “为什么?” “全被你的呼声吓死了。” “这么严重?”小勾瘪笑:“我的呼声有这么大吗!” “只差没天打雷劈而已。” “呵呵,这也是守洞的方法之一啦!” “起来起来,天都亮了,再不抓人,就等当着门狗好了!” 小勾这才起来,瞧及小竹洗得干干净净,已说道:“换你睡,我去学狗叫。” 说着就朝左侧小径行去。 小竹捉笑:“去啊,洗我的洗脸水,保证白白又胖胖。” 小勾不去了,瞪瞄小竹一眼:“自私,也不留一半给我啊!” “有啊,我在洗的时候,把水池割一半给你,谁知道你的一直向我这么边流,我想阻止都不行,结果把我的水都给偷去了。” 小勾瘪着脸:“连我的水都会偷你的水?” “对呀,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小勾苦笑:“人贼,连水都贼啊。” 小竹笑得甚得意,终也在口语间点了便宜。 “脸洗不成了,只好认真捉老鼠了!” 小勾已向四处瞧去,找出地形特点及可能的出口。 小竹问道:“你确定老鼠在洞内?” 小勾点头:“大概吧,以他狡猾的习性,就跟老鼠一样,喜欢打洞,而且害怕见光,当时已快五更天,他若逃出来,走不了三十里,天就亮了,那时可比躲在洞中更危险,我想他不会冒这危险才对。” 小竹道:“可是里头千洞百道,再进去,不一定能找到他,而且有可能再受困。” 想到两人被挤在小洞中,动弹不得,臀部又被修理,小竹脸颊已热起来。 小勾吃吃笑道:“其实我还蛮怀念当时情景呢。” 小竹斥叫:“去你的,下次你在前头,看我如何修理你!” 说完,脸颊更热。 小勾讪笑道:“在后面也未必好受,就像竹竿在打树上云雾一样,挺难受的。” 小竹窘斥道:“别说啦,我再也不进去了。” “我也是!” “那,怎么捉人?” “我们不进去,只有让他出来了!” “你有办法?” “当然,用毒烟熏他出来,呵呵,这跟灌悉蟀,抓毒蛇一样,咱们先找洞口,然后再熏烟。” 小竹觉得这方法不错,遂和小勾立即往四处寻洞口,小小的天鼠洞,竟也含盖千余丈方圆,两人认真找寻,已找到六处洞口,其它是否另有出路就不得而知。 小勾瞧瞧地形,此山形不高,有若倒扣锅子,山上的林木不少,四周则是杂草齐生,因而变得隐秘,为了随时能瞧及鼠精脱逃,小勾决定先将东南边的杂草给砍烧。 小竹不解:“怎么不全部烧光?” 小勾得意道:“留点退路给人走嘛,咱们将东南边的草给砍掉,拿到西北边堆集,然后一举点燃,封住东南边通路,剩下西北边,咱们再我来熏蚊草熏他,现在吹的是西北风,保证省时又省力。” 小竹亦觉得有理,两人遂分工合作,小勾手持宝刀,砍草有若砍秧苗,一扫过去,就是一大片倒塌,倒是小竹搬得十分劳累,到后来,小勾做完,还得过来帮忙。 花了一个时辰,方将事情弄妥。 小勾遂又找来大堆熏蚊草,堆在西北方向三处的缺口,他吃吃贼笑: “你要他享受什么?来点儿咳嗽药如何?并加点搔痒药,呵呵,治眼睛的也放一些。” 他从腰际拿出不少药包,一一加在熏蚊草上边,那笑声甚是捉谑,有若疯医生在整病人般。 小竹也笑了:“来点屁股痛如何?” 他想报复鼠精害他臀部被修理之仇。 小勾一时皱眉:“这就考倒本医生了,没听说什么烟吸入以后,屁股会痛……加点抽筋的如何?还加上软脚的,让他爬着出来。” 小竹防防笑道:“也好,爬出来再叫他屁股痛。” 于是小勾又加了两味药,这才算大功告成。 小勾笑得更邪:“本医生的药一向很灵,就看病人适不适应啦!” 他转向洞内,喝喊:“何无救,限你三分钟内出来,否则你会觉得世上怎会有这么奇怪的医生?没办法啦,我是兽医,只好乱医啦,希望你能忍受才好。” 小竹也大叫:“出来让大爷揍两下,算你聪明,否则爬出来就没好过了。” 小勾吃吃邪笑:“我知道要让你这么甘心出来,根本无效,所以也只是例行公事,喊着高兴罢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大难去啦!” 一声喝令,小竹已掠往东南方,点燃那一大堆草,秋天已临,杂草大都枯黄,这一引燃,立即窜烧四处,形成一片火海。 而小勾也点燃三处洞口的熏蚊草,这草木就以轰蚊而得名,白烟特别多,方点燃,已被送进洞中,而此洞似乎和东南方相通,此时东南方大火熊熊,引起对流甚强,把这头白烟全吸进去了。 “不知道有无效果!”小勾想着自己加的药,效果不知如何?已探头往白烟送去,白烟只一扫面,他唉呀惊中,立即猛打咳,眼泪直流,还麻痒难当,急得他赶忙拿出药物往脸上抹。 小竹回来,见状已逗笑:“真是,拿自己当试验品,天下就有这么笨的人。” 小勾痒痛中,仍带得意:“没有笨的人,哪有伟大的发明,看这药劲,何无救不到半刻钟,一定受不了。” “要是他自行封闭穴道呢?烟根本进不去!” “封到后来还是要打开通气,咱熏蚊草随时可以加,足够烧一个大白天啦。” “那白烟熏入洞中,不到半刻钟,四处岩缝又冒出不少,那可能都是通路,只是被鼠精加以掩盖罢了。” 算算,竟然有十三处之多,连半山腰都有。 “老鼠就是鼠,这么会打洞!” 小沟不得不佩服鼠精打洞的功夫,实非常人所及。 果然,半刻钟一过,里头已传出不停地咳嗽声。 小竹惊喜道:“他果真在里面,而且还中了毒。” 小勾得意耸耸肩:“大师出手,岂能失手,真是妙手,而且是天生好手!” 第二十二章 巧脱阴阳界 小竹瞄他一眼:“我也有功劳,你当我是什么?” 小勾对答如流:“得力助手,弄姿搔首,三八太守!” “你想死啦……” 小竹顿时慎叫,追得小勾四处逃窜。 小勾谑笑不断:“还没说你衣冠禽首-兽)已算同情你的啦!” “你才是衣冠禽兽!” 小竹追得更急,小勾逃得更险。 忽而洞内传来鼠精的声音,把两人给引住:“我输啦……咳咳……大侠……饶命……” 小勾惊喜道:“他要出来了。” 声音传至左上角山腰处,两人立即向那里纵去,那里只不过是手臂大小的裂缝而已。 “大侠……饶命……好痒……咳咳……这是什么药……快救我啊…… 我四肢无力……爬不动了……” “爬不动也得爬,刚才警告你,不听,现在尝到了后果了吧!”小勾谑笑着。 小竹笑道:“快躲啊,最好别出来,否则屁股准开花。” “那也比这滋味好受……快救我出去……痒……” 小勾往缝隙扳去,一块大岩石脱落,白烟扑来,小勾及时闪开,只见着得白雾中,十余丈远,鼠精瘦小身形抖抖抽抽,抓抓扣扣地慢慢爬出来。 他眼泪直流,猛打咳:“救我……” “救你,方才你怎么不救我?来啊,只剩十丈远,忍忍就出来啦!” 何无救咬紧牙关,勉强又爬出四五丈,小勾看他不行了,才用天蚕勾把他勾出来。 小竹立即喝叫:“坏东西也有这下场,先还我一百大板再说!” 他抓起一旁手臂粗的树枝,猛朝鼠精屁肢打去。 鼠精此时如中了毒的落水鼠,手如鸡爪,身形弯曲,全身抓得发红,两眼滴泪,而又猛咳,似乎所有痛苦都能从他身上找出来,谁知小竹打他,他反而叫好。 “打我……那里痒麻……快打……” 小竹一愣:“你不痛?” “痒啊,快打……” “什么话嘛,把我打你当抓痒?” 小竹不打了,气冲冲地瞪着鼠精,直骂痒死你算了。 小勾捉笑道:“何无救,你自己搞砸了,把名字取成无救,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了。” “不不,快救我……我痒麻啊……” “你没听过,痛有药,痒难治吗?而且你又痒又麻,更难治啦!” “我求你,大军师我什么都说……快给我解药……” “你当真肯说?” “说,一定说,我受不了了!” “好,那你先说说看,谁救走你们?” “先给解药。” “不给,先说。” “是一个黑衣人……” “是男是女?” “男的。” “他为什么要救你?” “不清楚……给我解药……” “不说不给……” “我知道他住处,你们自己去问他,先拿解药来……” “住在哪里?” “不清楚,给我解药,我带你们去……” “不怕你耍赖,我这就给你解药了。” 小勾突然想脱掉裤子,呵呵讪笑着。 小谅诧:“你要干什么?” 小勾讪笑:“尿尿啊,这是麻痒最好解药。” 小竹窘红着脸:“没有其它办法?” “有。” “什么?快用。” “好啊,换你尿。” 小竹斥叫:“你下流,讲些下流话。” 小勾冷笑道:“解药真的如此,你不解就站一边去!别耽误我救人。” 小竹慎窘地闪向一边。 鼠精却急叫着撒尿,小勾当然不客气,淋向鼠精,洗淋过后,鼠精已好过许多,然而小勾却皱着眉头:“骚骚地,还要跟他去找人,实在受不了。” 遂又拖起鼠精走向山泉,把他丢入泉中浸洗一番。 泉水洗去尿液,鼠精又叫着:“快撒尿啊,还很痒!” 小勾嗤嗤地谑笑道:“我又不是自来水,说来就来?刚才淋了也差不多了,剩下的部位,你自己慢慢忍吧。”(自来水也搬来了。) 鼠精不得已,只好勉强运功忍下,双手仍抓个不停。 小勾喝他爬出水面,讪笑道:“第一关报仇完毕,第二关正式开始,我看你左脸刀疤一大撇,看来很不协调,我再在你右脸划一刀,让你生个两撇大胡子,从此更像大老鼠精了。” 鼠精急叫道:“大侠饶命,我认输了,你饶了我啊。” “这么好混,一认输,什么罪都可抵过去?” 小竹此时扛来长竿,笑着:“小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勾见着竹竿,兴趣就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招,何无救,你是甘愿找洞钻,还是我替你钻?” “大侠饶命……” 小竹道:“不必他找,我已挖好了!” 他往右边指去,山面已现出新洞,大小正好可以塞下何无救。 小勾不管鼠精同不同意,立即把他提起,塞入洞中,只留臀部在外头,鼠精这才感到那种见不着的报复的恐俱,他直叫饶,可借两人被整得太冤枉,非报复不可。 “我先来!”小竹抓着竹竿就往鼠精撞。鼠精麻痒已去不少,换来疼痛,已唉唉大叫,不停地挣扎。 连撞十几下,小勾才接过竹竿,谑笑地撞着:“何无救,当初你不是要撞死我?我没那么残忍,撞得你屁滚尿流就行了。” “不必撞,我已忍不住了!” 鼠精想逼着肚皮,一拉了事。 小勾一愣:“还没撞就来这招,不行,给我憋着,撞烂屁股也不能放个屁-否则我换尖刀,多挖你几个洞。” “我憋我憋,大侠千万别换尖刀。” “这才是男子汉嘛?” 小勾连撞二十余竿,撞得鼠精唉唉叫痛,臀部已肿胀不堪,只能趴在地上,一翻就叫痛。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暗算本门主!” 小勾丢了竹竿,斥道:“说,那黑衣人住在哪里?你现在可以带我去了。” “在东边七十里的山谷中,我行不动啊……” “行不动,要我拖你?还是用爬的?” 小勾抓出天蚕勾,又想勾向鼠精,他急忙尖叫不必了,要是拖了七十里,不把肉磨掉才怪,勉强找来树枝当拐杖,一拐一拐地往前走。 小竹皱眉:“以这种速度,走到那里,第二个太阳就出现了。” “不然如何?你背他?” “我撞他!”小竹一抽宝刀,往鼠精撞去,眼看就要倒霉,鼠精哪还顾得痛,没命地拔腿即逃,步法虽蹒跚,速度却快得多了。 小勾不禁鼓掌:“好方法!” “哪里哪里,你也来一刀吧!” 小竹也往小勾捅去,吓得小勾惊叫,往前进去:“你干什么?暗算门主?” “没有啊,只是手痒而已。” 小勾也吃吃地笑起来,故意反整小竹,偶而臀部推得高高,待小竹宝刀捅来才做闪躲,起初几次倒把小竹整得发怒,但捅了寸数刀,总有一次中奖,小勾被划出血痕,再也不敢玩,远远藏在一边,直道着:“以肉试刀,怎么玩都不划算。” 行约十数里,已近黄昏,山区本就晚得较早-一片金光中,三人似乎已踏上云层。 然而这却是在谷中。 鼠精已经停下来,指着前面一片金光,说道:“救我的黑衣人就住在里头。” 小竹瞧得甚是悦目:“好漂亮的湖水,一望无际,湖光闪闪,就算洞庭晚霞也不过如此。” 小勾注视几眼,说道:“那不是湖,面是沾了水的泥巴,就像沼泽。” “可是看起来也很亮啊?” “跌下去,可就不好受了。” 鼠精道:“人就在里头,爱去就去,我任务已完,可以走了吧?” 小勾邪笑:“谁知道你有无说谎?所以只好请你再领路。” “可我的轻功不够好,会跌入泥巴中。” “没关系,我会勾你上岸,走吧。” 鼠精无奈,只好赶鸭子上阵。三人又往沼泽行去,及至泥沼边,小勾始发现并无一般沼泽地臭气冲天,而泥巴也不深,就算跌下去,也能爬得起来。 这里似乎有人故意放置石块,可以落脚,或圆形,或扁形,皆十分自然,不易看出是人为。 “走吧!你在前头,掉入泥巴才有人救。” 小勾催着,鼠精只好一跳跳地往落脚石跳去。 小竹捉笑:“钻洞鼠变成袋鼠了。”(李凉可真会开玩笑,把澳洲袋鼠都搬来了。) “你呢,一跳跳的,变成僵尸了吧?” “我才不用双脚跳,多难看!” 小竹蜻蜓点水般点过去,姿势自然优美。 小勾道:“和神偷的燕子十八抄差不多嘛,那老头何时把这功夫传给你的?” 小竹微微紧张,弄笑道:“你可以偷学别人功夫,我为何不可?不过这几招倒是他亲手教的,怎么样,他看我顺眼,不行吗?” “行啊,不过别在我面前施展,很不给我面子,也很不给自己面子。” “怎么说?” “因为你是妙贼的手下,用的却是神偷的武功,这样我很没面子。因为我轻功很高,你拿神偷的雕虫小技来耍,实在很不给自己面子。” “哼,你耍得过我?来呀!” 小竹一时兴起,突然掠飞如燕,快捷地往前方掠去,眨眼已去了数百丈,轻功自是不弱。 小勾岂能认输?喝叫着,也往前掠追,两人一前一后,追掠如风,很快就把鼠精-在后头。 足足追了一刻钟,小勾终将逮着小竹,嘿嘿冷笑:“你逃啊,我现在就叫你吃呢巴!” 天蚕勾就要打出去。 小竹登时叫输,停顿下来,他可知道天蚕勾的厉害,急急叫道:“我认输,你赢了,你轻功胜我许多,请把天蚕勾收起来好不好?” 小勾一时得意地耸耸肩:“知道认输就好,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蚕勾示威地甩向小竹,倒将他吓了一跳,小勾这才张狂地收起来,得意笑着:“你很识相,那何无救可就要人救了,这地头落脚石很宽,他非得要我勾他不可。” 转身往何无救瞧去,他已在数百丈开外,几乎只剩下一个黑点。 小勾向他招手:“快过来啊,真的袋鼠也没像你跳这么慢的。” 那何无救竟然不跳了,反而向小勾招手,笑着说道:“恶军师,天色已晚,我要回家啦。” “你敢?我随时可以把你追回来。” “试试看啊,不过我劝你别试的好,否则会把命给玩掉呢。” “这么严重?” “否则我还会在这里跟你说再见吗?” “只差个几百丈,你就如此大胆?” “几百丈可以让你走一辈子例,哈哈……你知道这里叫啥名字?叫阴阳界,过了几百丈,就到了阴间啦!” 小勾不禁惊心,这鼠精敢这么大胆戏落自己,若无十成把握,他根本不敢如此。 难道真的中计了? 小勾往四周寻去,那落脚石都还在,于是往不远处掠去,眼看就要落到那石块,谁知足尖一点,石块竟然吃力不住,往下沉去,他惊异之余,立即掠回原位。 谁知这石块也沉下泥沼中。 小勾更是掠诧,全凭一口真气又拔高数丈,落向小竹那块垫脚石,方将身形稳住。 他惊诧地直喘气。 鼠精笑声又传来:“相信我的话了吧,那些石头只能踩一遍,第二遍就全看你福气了,哈哈……没想到精明的人,也会上当。” 小勾心关叫槽,言语仍是淡然:“你踩了石块,回去还不是一样走不了。” “这你就不知啦,从我前面开始,才有奇阵变化,我的后面,照样安全得很,否则怎有阴阳界之分?” 小竹怒道:“我早该杀了你!” “机会已失,等你转世投胎再说吧!” 小勾道:“你倒是很阴险,不过这里一定有退路,否则你不敢走在前头,我们未必就会受困。” 何无救笑道:“也许吧,不过老夫可也不知道如何出来,我只想来到阴阳界线,再跳入泥中,你勾我,我再脱一次衣服了事,如此你仍然会往前行,对不对?” “你很阴险。” “不阴险,怎会当上十二星相之首?” “这么说,也没有黑衣人一事罗?” “有,但不是住在这里,嗯,说不定有,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真正藏身何处啊,你们慢慢找吧,找不到就到阴间去等,迟早会等到啊!” 鼠精突然纵声大笑。 “可惜你忘了一件事!” 小勾猝然打出天蚕勾,直往数百丈的何无救打去,又快又急,咻地一声就已扣住鼠精腰带,他大惊想闪开,小勾更快,猛回扯,他能射出数百丈远,但要控制灵活却不易,虽将何无救扯向前头,却无法控制他双手,只见他唉哟惊叫,人已往前扑,他宁可使了千斤坠,撞落泥巴,双手往腰带扯去,让其被勾子勾去,他已反身往后抓爬。 小勾一击不中,又想抖勾鼠精,他却立即潜入泥中,让小勾找不到目标,小勾只好把勾子逼向鼠精落脚处,借以当桩,可把给人拖过去。 谁知道鼠精立即出现落脚石,猛用真力一掌打得它稀烂,遥遥地招着黑泥手,谑笑道: “永别啦,咱们地狱再见。” 看他逃得真快,小勾心急如焚,却奈何不了他,因为他又逃出百余丈,已是天蚕勾的极限,再也扣他不着。 眨眼间,鼠精已走得无影无踪。 小勾苦笑:“完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死,还落个跟泥巴相混,实在死得不甘心。” 小竹急道:“那老鼠可以落身行走,这边泥沼该不会太深吧?” 小勾收回天蚕勾,将前头绑上一锭银子-往下沉去,细线一直深入泥中,少说也有一二十丈未见底,小勾苦笑。只好抽出来:“说不定还跟流沙一样呢,泥面瞧不着一片泥叶枯枝。” 小竹撕下一片衣角,往泥沼摆去,果然立即沉入里头,眨眼没了踪影。 小竹见状大骇:“怎么办?若找不到出路-这石块若沉下去……” 小勾苦中作乐:“没那么槽吧,这一定是奇门阵势,否则在流沼,这么石块怎么会浮起来?” “它真的不会沉下去吗?”小竹惊问。 “试试看就知道了,你先跳向前边那石块。” 小竹依言飞落斜左侧二十丈远的石块,立身站好后,留个空隙,让小勾得以掠来。 小勾准备妥当,立即纵高三尺,又落下石块,它竟然支力不住,就此沉入泥中,那反弹回脚光力量就如羽毛那么轻,小勾一时抽身不易,左脚尖陷入泥沼三分,他立即打出天蚕勾,急叫小竹接着,小竹焦急接手,猛往回扯,方将小勾揪了过来。 他大气初定,笑得甚健…s“不好玩啦,怎么会如此?” 小竹直焦急:“怎么办?太阳就快下山了……” 小勾心一急:“咱们往前头行去,说不定会有尽头,就可上岸。” “要是失败呢?离岸边更远!” “数百丈和数千丈差不多,要能通过,就一定能,要是不能,就算十数丈,也寸步难行。” 小竹没办法,只好跟着小勾掠前,死马且当成活马医了。 两人又追掠一二里,这泥沼湖似乎无止境,除了天际远的山区外,已空无一物,更糟的是,太阳一下山,泥沼已开始渗出雾气,眨眼就快将湖面全裹住,形成一片雾海。 还好,小勾当机立断,掠寻一颗如桌般的石块,得以停身。 眼看雾气已罩住四周,两人只好死心,等天亮雾散再说了。 人不能动,小勾只好用喊的:“救人啊,有人在四周吗?快拿绳子来救人啊!” 喊了许久,小勾觉得口干舌燥,不得不停止,笑容更苦了。 小竹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不是一向运气很好吗?” “也一向运气不好,没有凶,哪来逢凶化吉?” “能化吉就好了,怎么凶都没关系。” 小勾苦笑:“这次是最凶的一次,没有刀枪,没有武斗,只有静静的雾,静静的泥沼,就把我困住了。” “一定会有出路的,等夜一过,雾散去了之后……” “那只有等吧……好久没舒舒服服地睡过了。” 小勾躺下来,也不敢用太大力道,免得震动石块,连最后的床都没有了。 小竹想了一下,也躺下来,只有桌般大小的石块,只能容下两人平躺,只要微微一伸手,就碰着对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四处静得可怕,两人睁大眼睛,这怎么睡得着? 似乎只听得对方心跳声,扑通扑通,均匀而快速。 小勾已察觉,带点捉笑道:“小竹啊,你的心跳声很乱嘛,是不是我躺在你身边的缘故呢?” 小竹微窘斥道:“别胡思乱想,我在担心黑乎乎的,不知会不会有妖怪出现!” “你怕?” “有一点儿。” “那抱紧我,就不用怕了。” “少臭美,一身泥灰沾满身,还想人家抱你?” “这么说,我洗干净了,你就会抱我?” 小竹狡猾道:“你洗吧,保证你越洗越黑!” “嘿嘿,我才没那么傻,用泥沼洗脸。” “所以你永远是脏的。” “我能洗干净,你信不信?” “不信。” “打赌如何? “到现在,你还有心打赌?好,来赌吧。” “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随便你,哼,哼,我根本不会输。” “那可说不定,我若输了,也随便你处置。不过你若输了,只要告诉我,你是男还是女的。” “你不是验明正……”“身”字未出口,小竹已窘羞,斥道:“你老是占人家便宜。” 小勾防防笑道:“因为你太像女孩了,所以我信心末免动摇。” “真是无聊!” “你到底赌不赌?” “赌就赌,我输了,告诉你便是,若你输了,以后不准再问这问题。” “好,一言为定,你输定啦!” 小勾已宽衣解带,就在眼前,小竹可瞧得清清楚楚,急叫道:“你想干什么?” “脱衣服呀!” “你……你下流,暴路狂,不准过来。” 小竹缩在角落,就快陷入泥沼。 小勾捉笑道:“别躲啦,再躲也只是三寸之隔,在这节骨眼里,我可没那么大的心情去表演脱衣舞,我只是想赢这场打赌而已。” “赌就赌,还脱什么衣服?” “不脱衣,怎能洗净身子?别瞎说啦,我得为我的赌注奋斗呢!” 小勾又捎回岩面,双手把衣服抓住,然后运起九龙神功轻轻吸向空中的雾气。 小竹不明究理,小勾在耍何花招。但见雾气先是缓缓被吸,随即快速吸向衣衫,那雾气本就有水分,如今经过过滤,久而久之,那衣衫就湿了起来。 小竹见状已知小勾如何取水,登时叫着:“不算,不算,我不知你会用这一招。” 小勾瞄眼:“江湖三两绝,说破变成贼,我还跟你赌个屁,输就输了,还耍什么赖?” 小竹一时慎叫:“你赢了没,全身还脏得很呢?” “那还不简单,多吸几次不就得了?” 小勾将衣服揉揉搓搓,先弄去泥灰部位,再拧出脏水,勉强往身上擦去,呵呵笑着: “这叫干洗,懂不懂,接下来就有水冲凉罗!” 他又自运功,吸向雾气。 小竹已窃笑,伸手,张嘴,猛将雾气拨开,让小勾吸之不易。 小勾怔诧:“你耍了诡计?” “谁规定不能拨雾的,嘿嘿,让你吸到明天,一滴水也没有。” “来呀,谁怕谁?” 小勾拼命运起神功吸雾,小竹拼命地吹,两人各自相争,就快扭成一团。 然而小竹功力毕竟比小勾差,持续许久后,终于败下阵来,仍让小勾吸得大量的湿气,又把衣衫给弄湿,小勾得意地往身上擦去,倒也能将污尘给除去。 小勾禁不住,洋洋得意:“你输了,服不服?” “输就输,有什么了不起。” “那就付出赌注,是男还女?” “男的。” “男的?我不信。” “不信又如何?我已说实话。” “我检查。” 小勾欺扑过去,就想替他宽衣解带。 小竹窘羞尖叫:“你敢,我就往泥巴里滚!” 他真的会滚向边角,只剩半身搭在岩面。 小勾一时愣了手,干笑道:“别反应过度,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小竹斥道:“谁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滚下去。” “别生气嘛,我发誓,决不乱来。” “发誓呀,喊大声些。” “呵呵,在这里发誓最爽了,拼命喊都没人听到。” 他昂起头大叫:“本门主小勾大侠在此发誓,如果再动副门主,保证下地狱?”转向小竹:“这样行了吧?” 小竹微微放心:“最好给我守规矩,否则我会叫你下地狱,退一边去。” 小勾移动身躯,逗笑着:“其实能把你变成女的,让我下地狱也甘心。” “少贫嘴,给我睡好,我累了,也要休息了。” 小竹径自闭上眼皮,不再理会小勾,然而他的脸却是窘红的,心跳更加急促。 小勾也想躺下来,忽然似乎听及嗡嗡之声淡淡传来,他惊诧地又坐起来。 “会是什么声音?” 嗡嗡之声渐渐响起,似乎冲着他们而来-好象蜜蜂震翅之声,可是听其劲道,并非那么小。 “难道会是蜂群?” 小勾焦急了,若真的是蜂群,他和小竹无处藏身,可有得受了呢! 小竹惊心不已:“要是五毒蜂,那就惨了?” 他想到上次挨针之事,心头就害怕。 嗡嗡声音越来越急越大,小勾不得不把衣衫抓在手中,准备迎敌。 忽然咻地一声,一只拳头大的晶白蜜蜂已冲来,那嗡嗡声正是出自那么手掌大的翅膀。 “这是什么蜂?” 小勾恐惧地挥着衣衫,想把它击落,然而这蜂不但速度快,反应更敏捷,小勾连连数次扑打,却被它闪开,它似乎在寻找什么,不停绕着小勾不放。 小勾眼看衣衫挥打不着,还好只有一只,立即运掌打去,掌劲走处,狂雾猛揽,若是石块,早被击碎,那巨蜂竟然懂得躲避,钻着掌风空隙,退退前前,竟也穿过了强劲掌风。 小勾惊骇不已:“你我无冤无仇,快走吧,我不惹你了……” 他不敢再攻击,深怕巨蜂发怒,那时自己未必会打输它,但挨针之事可就无法避免了,瞧它那么大一只,毒针少说也有几寸长吧,被蛰着,那么还得了? 他改用守势,免得惹怒巨蜂。 巨蜂但见小勾伏在地上,也未加攻势,绕着他头部转了几圈,口中吱吱地叫着。 小勾苦笑着:“你要跟我说话?我又不是懂蜜蜂语言……” 巨蜂仍自吱吱地叫着不停。 小勾苦中作乐:“你是不是问我,什么地方的肉最甜?我跟你介绍,小竹不错,白白胖胖的又带香气,一定让你很满意。” 小竹惊急:“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没有呀,你的肉确实比我好。” “这也不必你来介绍。” “我是怕这蜜蜂是近视眼,把人搞错了。”(古人很少近视眼,老花眼还差不多。) “它就是要找你,因为你是坏人……” “别说啦,就只我们两个,蜂大侠,你爱选谁就谁倒霉,如果不想打针就请回去,如果想救人,就请去找救兵,把我们从阴阳界拉回来如何?” 巨蜂忽又吱吱地叫了两声,盘旋空中几圈,随又立即飞入雾中。 小勾这才嘘口气:“要命,哪来这么大的蜂?别说挨一针,我看只挨半针就差不多了……” 小竹道:“它好象听得懂人语呢……” 小勾邪邪地一笑:“我看你是被吓得语无伦次,脑袋短路了。”(这么时代那来的电器呀?) “你才短路,不然它会听你说完就走了?” “也许是被我的真情给打动了。”小勾摆摆手:“睡觉吧,算时间,光是吸雾凝水就花了两个时辰,又闹了一阵,该三更啦,等天亮再说吧!” 他着实也累了,倒下来,就想呼呼大睡。 小竹也跟着往下躺,只是两手仍抱在胸口,两眼凝视小勾不放,似乎在预防小勾随时可能的突击。 夜已静下来。 小勾已然沉沉地入睡。 小竹心头却怦怦地乱跳,望着小勾,他总是流露出含羞又带甜蜜的表情,不知不觉中他也闭上了眼晴。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 一道阳光投向两人。 小勾为之惊醒,一张开眼睛,浓雾已消失,只剩淡淡的一层,在泥沼上,四面又是一望无际的金光闪闪,他自语说道:“嘿!天亮了!不知现在在何方?” 他早已失去方向,勉强从日出处,认定为东方,然而下一步又该如何? 小竹也醒来,发现自己双手仍抱胸护着衣衫,心中稍甜甜一笑,才瞧着向小勾,发现他两眼正瞧着自己,而且还出邪笑:“都快没命了,还怕人知道你是男是女?” 小竹一时窘困斥道:“谁怕,我明明是男的,你为何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你任何表现都让人觉得你根本是女的嘛。” “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 “好吧,我不管你,但是憋了一夜的尿,我总可以自由撒吧?” 说着,小勾已准备撒尿。 小竹一时困窘,又不便再喊他憋着,情急之下,立即掠向二十余丈远的那块小石块,把头转向远方,干脆把眼晴闭上了。 小勾弄笑了几句,也着实甚急,先撒完再说,随后又瞧向小竹,呵呵笑遭:“你忍耐功夫不错嘛,不知道能憋多久。” 他不禁吹起嘘嘘之声。 小竹本是忍得好好,但是被小勾这么一弄,也觉得难以忍受,嫩脸更红,忽而斥道: “不准你过来!” 他连连飞掠十数颗垫脚石,方自蹲下身来解手。 小勾远远瞧着,笑个不停:“说你是女孩就不肯承认,连撒尿都用蹲的,不是罪证确凿吗?” 小竹不理他,窘红着脸,待解手完毕,立即顿跳这石块,让它沉入泥沼中,也借此溜向他处石块,又踏了十数处,已离小勾百丈余远。 小勾怕他溜得太远,要是分开了,就不妙,遂绕着往他追去,花了半刻钟,方自追着小竹,出口就笑出声音:“其实吃喝拉撒睡是人之常情,你害燥什么?” 小竹斥道:“谁像你这样没水准?不准再说这些,否则我不理你了!” 说着他就想逃往远处。 小勾捉笑着:“不说不说,我吹口哨总可以了吧?” 他嘘嘘地吹着,惹来小竹困窘非常,又自避开。 “呵呵,母亲的口哨声永远是最灵的。” 眼看小竹已逃开,小勾吹着口哨急起直追。 反正他们只知往东方掠去,追赶或慢行都差不多。 然而奔掠一阵,小勾怔诧,往自己落脚石瞧去:“这石块不是我昨夜试着点过的那一个?” 他为了试试鼠精所言,往石块蹬了两次,第一次就曾蹬下一块细石块留下缺口,正好可以让脚法踏得稳,它本该在很远地方,怎会在这里出现? “难道我们一直在打转?” 若真的如此,跳一辈子也跳不出去的,小勾苦笑着,他想瞧瞧是否有昨日情景,却不可得。 小竹看他停下来检验石块,但觉得奇怪,也就停下来,相差有十余丈,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又踩了昨天踩过的岩石了。” “有这回事?那表示踩过后,还可以再踩了。” “不太对吧,是踩沉以后,再浮出来,才可以再踩。” “奇怪,石头这么重,怎会再浮出泥面呢?” “想通此点,咱们就可以出关了。” “现在呢,要如何走?” “继续走,看能否找到一个沉下去又浮起来的石块。” 小勾掠往小竹,两人不再追逐,于是慢慢地往四处寻去。 此时两人踩石块,都故意弄沉,以能增加浮出之机会,而且小竹还故意用宝刀做了记号,以证明曾经踩过。 从早晨直至中午,两人又累又饿,实是难挨,然而又有什么办法?小竹有气无力地叹息着:“再过样下去,我们死定了。” 小勾苦笑:“奇迹不知怎么才出现?” 他目光扫向天空,十月的太阳竟会那么残烈,照得两人脸颊发红,口渴不必说,唇皮都干得脱皮,他舔舔口角,往四处寻去,仍是千里远山蒙蒙,除此之外,一无他物,这令人非常沮丧。 忽而他目光落在五六十丈远,一座小山屏的岩石上,勉强挤出笑意: “奇迹终于出现了。” “在哪里?” 小竹希望地找着。 “在那里。”小勾往那小山屏指去,稍带逗笑:“你的私人马桶。” 小竹突瞧,虽是脸颊被晒红,却也掩饰不了窘困形态,然而他却无力再斗嘴,窘然说道:“又浮出来了……” 小勾笑得更苦:“完啦,当真在打转。” “不会吧,我们不是朝着东方走?” “谁知道那是否真的东方?说不定是影像。” “可是太阳那么烈,难道是假的?” “假是假不了,只是这地形怪异,我们好象落在会动的马灯,以为一直向前,却转个不停。” 小竹叹息:“可是停下来也不行呀,岂不等死?咱们以远处山峰的形象作目标,再试试看如何?” “我是怕那山也是动的……好吧,不试,永远没有办法可想。” 两人遂找向远处像五指山的山峰形状,又开始往前掠了过去。 从中午,一直跳到黄昏,两人发现不少踏过的石块浮出泥面,却总是到不了那山头。 折腾一天一夜,两人已筋疲力尽,肚饿、腹空、口渴,连汗都快流光了。 他们希望雾气快点儿来,能弄少许水喝喝。 至于能否逃出去,他们似乎已快绝望了。 夕阳,渐渐远去,泥沼褪成大片暗红色,有若地狱血池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小勾还是想办法找到较大的石块,以便再度过残酷的第二个夜晚。 两人倒在岩石上,已没有昨夜的嬉笑斗骂,只有疲劳和恐俱。 小竹突又回光返照般,望着天空:“如果天上有星星,那该多好,它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小勾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只要一杯水。” 小竹含情地注视着小勾:“如果我是女孩子,你会不会喜欢?” “怎么喜欢?” “很喜欢……” “这不够,再说明白些。” “爱你入骨,总可以了吧……” 小竹嗤嗤一笑,心中一甜,正想更靠近小勾一些,却发现他喃喃欲眠,于是又斥叫着: “你说话根本就有口无心。” 小勾苦声道:“我累得说不出话来,哪还有时间跟你在说梦话?你又不是女的,问这些做什么?如果你真的是女的,再让我仔细告诉你好不好?你让我休息一下,待会儿才有力气凝雾成水嘛!” 小竹叫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男是女?” “是女的,你却不承认。” “你不会暂时把当成女的?” “是呀,你已是女的了……” 小勾已闭上眼皮,无力再说话。 小竹努着嘴,却无处发泄,忽而往衣衫抓去,带着赌气带着窘:“你爱看就让你看,反正过了今夜,恐怕就见不着了,看了就知道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横了心,将胸襟馒慢拉开,洁白肌肤透着清香淡淡地袭来。 小勾却真的疲劳了,仍是闭着眼晴,喃喃说道:“是女的……可以了吧……” “你看一眼嘛……” 小竹窘红着脸,没想到自己临死要证明身份,小勾竟会懒得看,他有些嗔意。 “你不是说,我是女的,你就要仔细告诉我,怎么喜欢我吗?” “喜欢……” “你睁开眼晴看我一眼嘛……” 小竹斥吼着,正要拉开胸衫之际,忽见得前方天空一片黑云卷卷飞来,还带着轻轻的奔雷声,双手也忘拉开胸衫。 小勾被他吼得受不了,勉强睁开眼晴往他瞧去,也没瞧到什么,冷问道:“你叫我看什么?” “你看,那边……” 小竹往前指去。 小勾蹬眼:“你不是叫我看你,还是要解开衣服让我看看是男是女?” 小竹现在又不想了,窘困斥道:“快看那边乌云来了,可能会下雨。 “他忽又怀有希望:“若下大些,咱们就可游过去脱困了。” 小勾瞧他如此认真,也移目往其所指方向瞧去,那黑云如蝌蚪,头圆大,尾巴却细不大长,而且甩得厉害,小勾一愣,已坐起来。隆隆之声渐渐加大,而且甚急。 他已惊惧地叫道:“那不是云,云的尾巴不可能那么尖还散不去,并且速度又这么快。” 小竹急问:“哪会是什么?是蝗虫?” “我看是蜂群。” 小勾仔细听,那隆隆之声被嗡嗡声取代,不错,正是成群蜂震翅掠飞的声音,他更焦急:“槽了,一定是昨夜那只巨蜂回去找伴,要把我们当食物吃了。” “怎么办?一只都对付不了,却来这么一大群!” 小勾苦笑着,他似也无能为力。 小竹惊急:“我不要让它们吃掉,我宁可跳泥沼淹死!” “我先对付看看,若没办法,只好如此了。” 小勾勉强再抓起衣衫,直立起来,将小竹保护着,面对蜂群,他不停祈祷上苍保佑。 那蜂群果真快速非常,刚才还远在天边,呼地一声就团团逼来,嗡嗡之声震如万马奔腾,还夹带一道劲风扑扫过来,泥沼被扫得也翻起浪花,天空一片压黑,直如暴风雨来临,却比暴风雨更可怕。 小勾、小竹被劲风吹得遍体生痛,不停打抖,一股寒意直蹿心头,两人从来没这么阴冷过。 嗡嗡之声揪紧了两人的心神,全身肌肉为之暴胀,血液就要喷出血管般,比迎战任何敌人都来得恐怖。 蜂群近了,小勾一眼瞧去,虽末见得只只拳头大,却见得只只腹部发白,全身通黑,只只拇指大小,那凶残本性,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五毒蜂!” 小勾完全绝望,他和五毒蜂早结了下深仇大恨,上次捣了人家的窝,这次人家倾窝并出来报仇了。 干千万万只,如何对付呀? 小竹也见着是五毒蜂,全身鸡皮疙瘩暴起,昨天才讲,今夜就应验了,他吓得已说不出一言半语。 小勾已发现领头者正是那只拳大的晶白巨蜂,心中暗自后悔,昨夜没杀死它,今夜却死在它手下。 “来吧,别的不杀,杀你一只就够了!” 小勾右手衣衫,左手天蚕勾,准备和巨蜂决一生死-蜂群飞掠过来,嗡嗡停在空中,并未发动攻势,却是张牙利针,形态十分恐怕。 那巨蜂则是吱吱叫着向蜂群打转,随即单只冲往小勾,当真想单挑对手。 “有种!” 小勾看它冲来,大老远天蚕勾就射出。他在此勾上下功夫之深,岂是白练?寻常高手难逃攻击,何况是蜜蜂?这一打出,巨蜂惊怔旋飞闪避,却仍闪不及,被扫中肚皮,若非它腹皮甚硬,非得穿破肚不可,小勾更是惊骇,这一勾竟刺不破对方肚皮,莫非它不怕刀枪?于是又抓来小竹手中滴血勾,准备扑杀巨蜂。 那巨蜂被击,闷叫地往下落,蜂群见状焦急,齐往巨蜂? 冲去,另一小群立时攻往小勾。 眼看双方就大战,那巨蜂又稳好身子,吱吱大叫,猛冲先锋部队,它速度比小蜂快一倍,立即拦动它们,吱吱叫几声,蜂群果真惟命是从,退回原位。 那巨蜂随即对小勾吱吱叫声,不敢再靠近,叫过之后,飞回蜂群,指领着一切行动。 霎时一群蜂堆涌来,不敢太靠近小勾,飞抵他们上空,突然投下蜂窝,然后飞去。 小勾先是惊诧有变,立即宝刀攻去,蜂巢裂成两半,粘香蜂蜜流了出来,他大惊:“会是蜂蜜?” 肚子饿得很,来得正好,立即伸手抓着左边一半,但右边那半就快掉人泥沼,天蚕勾一射差半寸沾泥,把它勾回来,欣喜地交给小竹。 “快吃吧,吃了才有力量斗蜂群。” 两人立即狼吞虎咽,蜂巢壁也不必剥,咬在嘴里猛吸,有若野人。 蜂群却好好地呆在空中,看他们吸食自己辛勤工作的结晶,而未作任何攻势。 那巨蜂则已吱吱怪叫,神情似乎显得高兴。 小勾和小竹哪顾得看蜂群反应,肚子饿得发晕,狼吞虎咽地抢食着,眨眼间,已将斗大蜂巢蜜汁给吸个精光,小勾拍拍肚子,方露出满足快感。 那巨蜂见状,又吱吱叫了儿声,一群蜜蜂再次飞来,再-下另一巢蜂窝。 小勾接过手,欣喜叫着:“这些毒蜂今天发高烧,竟然猛将补品送给仇人吃,管它的,食完再算帐也不迟!” 他又分一半给小竹,吸了一巢已算饱,再吸第二巢,不及三分之一,两人肚子已然胀得可以,再也没先前那股狠劲,小勾目光才对那蜂群有所察觉,它们仍自停在空中有规律地震翅轻鸣,尤其那巨蜂,表情甚是欢悦般地不停旋飞。 “怎会这样子?” 小勾感到意外,这巨蜂明呀是来救人的,他却想不到为何形成这种状况? 小竹也察觉了:“那巨蜂好象对你不错,一直朝着你吱吱叫……” 小勾干笑:“该不会是先礼后兵,让咱们喂饱了,再想办法食咱的肉吧?” 小竹瞪眼道:“你以为蜜蜂也会像你这么狡铡…t”小勾干笑:“可是我想不出它为何要对我-媚眼,呵呵!难道看上我了?” “你少臭美,它要看上你,准把你肉食光。”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勾仍自不解。 小竹忽而想到什么,惊笑道:“我想到了,上次那蜂王不是褪壳褪不出来,你救了它?” 小勾也想起上次在山谷中,蜂王脱壳,缺了水分,挣扎十分痛苦,自己临时喂它一口口水,使它脱壳之事,他不禁想笑,就为了那口口水,这么……不大可能吧? 小竹轻笑:“怎会不可能,你救了它的命,它当然要感恩图报了。” 小勾怪笑着:“不知是真是假,我来试!” 转向巨蜂,招招手:“喂,蜂皇后好久不见了,你是不是来报恩?想不想再食我口水?” 巨蜂未必全听懂人语,但小勾一张嘴哪得高高,像要亲人似的,那巨蜂见状,甚是高兴,翅膀更是拍得嗡嗡作响,一股子往小勾冲来,当真往他嘴上撞去。 小勾唉呀惊叫,想往后退,又无退路,想举掌打去,又不忍,只是思索,嘴巴已被亲着,巨蜂还绕着小勾吱吱叫个不停。 小勾掠诧,已带着欢悦,他终于明白巨蜂是来报恩的,他表情显得怪异而兴奋。 “没想到我的口水也能征服这要命的五毒蜂?真是莫名其妙。” 小竹欣笑:“这叫傻人有傻福!” 小勾瞪眼:“你在骂我傻瓜?” “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让你占便宜也没关系,反正你也食过我口水,呵呵,被傻瓜征服的人叫什么?傻傻瓜,还是傻瓜瓜?” 小竹笑容一敛,斥道:“谁食过你口水?” 小勾讪笑着:“多啦,上次沉在江底,我亲你数小时之久,你敢说没有?” 小竹窘困着脸红:“可恶小人,用卑鄙手段,休想征服我!” 小勾邪笑着:“手段并不重要,我只注重效果。” “卑鄙手段,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不跟你争啦,反证事实是不容抹杀的,对不对,蜂皇后?” 小勾问向巨蜂,它已欣喜地吱吱叫着,绕着两人盘飞不止。 小竹一时也不找出话来反驳小勾,瞪了几眼,也无可奈何笑起来。 天色渐晚,雾气渐渐升起,小勾在促狭之余,再次意识到受出的境遇,促狭之心再也升不起来,然而愁容满面,瞧着巨蜂:“蜂皇后,你是来救人,可是光靠你蜂的蜜,也维持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我们救出去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怪阵?如何才能破解出困?” 巨蜂似能会意,吱吱叫了两声,随即就飞退去,掠向蜂群,吱吱叫个不停,那蜂群得到指示,一大群又飞往小勾,它们投的不再是蜂巢,而是一块块细小黑石,如雨般落了下来。 小勾和小竹感到惊讶,蜂群为何乱投石块,还好,落石速度不快,而且甚小,两人随即伸手去抓。 “是磁石?” 小勾惊讶地望着手中黑石,本就是零碎的大小块,现在都连结在一起,甚至结合小竹手中黑石,而变成一团不小的黑石块。 蜂群投完后已飞回原处,那巨蜂则飞回来,绕着磁石吱吱叫个不停。 小勾不解:“破此阵,要用磁铁?” 巨蜂懂得不多,仍叫着不停。 小竹道:“看来是如此了,否则它们怎么千里送来这玩意儿。” 小勾也觉得有些可能,当下哺哺说道:“磁石对此阵有何功用?” 他瞧着手中磁石,百思不解。 小竹道:“它们带来磁石,会不会要咱们做成针,如此就可以辨别方向。” 小勾道:“若真如此,一颗就够了,何必带来一大堆?” 小竹想想,也有道理,只好摆手:“那样我就猜不出它的用意了。” 小勾自嘲一笑:“想不通,只好用最后一招啦,给我们石头,咱们就来个投石问路,说不定还有效啊!。 他拿来个磁石,往泥沼丢去,扑通一声,磁石沉入泥中,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边没路,想必在另一边吧?” 小勾有些自我解嘲地往反方向-出磁百,只见磁石往右前方射去,突然却被直角式地吸往左前方,不仅如此,磁石还被定在离泥沼三尺高的空中。 小勾惊讶不已:“怎会如此?一难道泥沼下面也有磁石? 话末说完,只见得磁石定位处渐渐浮出一块岩石,和那些没人泥中的石块一样,自然而然地又定在那里。 这一发现,小勾自是欣喜不已:“原来真能投石问路,这磁石真能引出石块,咱们出困有望了。”小竹虽惊喜,却不敢高兴得太早,说道:“不知那石块能否落脚?” “当然可以,不信,我试给你看!”小勾立即掠向那岩石,果然能站人。 小竹道:“然后呢,再跳一下,看是否会下沉?” 小勾立即照办,猛往上掠,再蹬回此岩,岩块被蹬,顿时下沉,小勾赶忙掠回原位。 而那下沉石块已消失无踪,只见飘在空中小磁石凌空被拖走十数丈,斜斜地方插入泥沼之中,很明显地指出岩块漂流方向,小竹不解:“怎会如此?” 小勾若有所思:“难道这泥沼中会是个大磁场,带动整个阵势,尤其是浮石……” 他觉得有此可能,立即找向左侧方二十丈远一块掌大岩石,天蚕勾不打岩百,而是朝岩块下方打去,一连数次,他已感觉出底边已有东西被勾着,他猛力一拖,一颗巴掌大石块已拖出直往小勾射来,小勾伸手接去,那浮在泥面的石块则被沉入泥中。 小勾终于激动大叫:“我知道啦,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竹看着他手中岩块,茫然道:“知道什么?知道如何找出岩块?” “当然找得出,只要方向对了,一定能脱困。”小勾激动地说道:“原来这泥沼真的有磁场,而且是平均分布,就如蜂巢般一个坑有两个石块,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在阴极,一个在阳极,两个若取得均衡,就能站人,但站过之后,经重量挤压,阴阳只要一有异动,下面的石块必定会被磁场吸往别处,而浮在泥面的石块缺少磁力支持,只好沉入泥中,直到再次找到那颗垫脚石,方能浮出泥面。 小竹已然有所了解:“这么说,这些磁场是有规律的变化了?” 小勾点头:“想是如此,而且还可能东边沉入一块,西边浮出一块,又如阴阳两极,生生不息。” “可是照你这么说,磁场变化永远在阵中,咱们照着它方向行走,永远都别想走出来了。” “当然。” “那怎么办?还是走不出去。”小竹又忧上心头。 小勾胸有成竹:“蜜蜂都救命来了,咱们岂会走不出去?你等着收拾那老鼠精便是。” 他立即转向巨蜂,笑容可鞠地说道:“蜂皇后啊,快起雾了,你就找个方向,带我们离开吧!” 巨蜂会意,吱叫几声,已掠往空中,它飞的方向,正和夕阳相反,那么群毒蜂也跟了过去。 小勾瞧向那里,泥沼一片平坦,若非巨蜂引路,他俩岂会知道要纵往这方向。 小竹思索着:“百丈无石块落脚,怎么走过去?” “只好试试磁石了。” 小勾抓起小磁石,往那方向打去,磁石果然被吸往一处,眨眼间,那么儿已浮出石块。 两人激动之余,欣喜地往石块掠去,惊叫道:“得救了?” 那巨蜂则不停吱吱长叫,引住两人投石问路,直往背阳方向掠跳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跳掠多少岩块,夕阳已失,换来一片漆黑和浓雾,直到后来,已伸手不见五指,小勾除了-磁石,还得请巨蜂停在浮出水面,以声音辨别位置,两人方能安然找寻落脚石。 直觉上似乎又跑了数百颗岩石,每颗以二十丈计,也该走了近十里路,两人都有些劳累,但想及脱困有望,心神仍自高昂,又跳了几块岩石,那巨蜂不再停在某处,而是到处乱飞,吱吱大叫。 小勾一时找不到落脚石,叫声又起:“大皇后别那么骚行不行?救人救到底,你再安分一些行不行?” 巨蜂吱吱乱,还绕着小勾头上跳飞。 “怎么?发骚啦?还是那岩石甚大,随便跳都可以。” 巨蜂吱吱叫,似告知小勾答案。 小勾皱眉:“总该表示一下距离吧,要是跳得太近,掉入泥中,如何是好?” 巨蜂盘飞叫了好儿声,已飞往雾中-小勾听其震翅声,和五毒蜂差不多,于是算好距离,拉起小竹,猛地掠去,两人暴蹿数十丈,雾气突然尽失,小竹猝见满天星星,唉呀惊叫,小勾被吓着,急道什么事,谁知还未来得及反应,前头横枝挡前,两人只注目天空,拦胸撞向横枝,再唉呀一声,双双跌落地面,小竹摸地软柔,登时惊喜:“是草地,我们脱困了!” 虽是草地,但摔跌下来也够瞧了,小勾一脸苦相:“脱困就脱困,一定要拉我跟你一起跌着出来吗?” 小竹这才见到小勾摔跌的丑状,也感觉出臀部疼酸酸的,脸容不由地窘热起来:“脱困了,当然要高兴啦,你看星星,还有树木、花草。” 小勾随着他手指瞧去,一时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吸引,顾不得再责怪小竹,已仰躺在地上,嘘气直笑:“大难不死,真是三生有幸,连口水都能救人一命!” 第二十三章 野鸡陆三三 小竹四处瞧瞧,发现那雾区实是奇特,有若一座白墙挡在前面,浓得化不散,却也超不过泥沼旁边一尺半寸。心想若非巨蜂引路,他和小勾岂能走出此怪异的阵势,实是惊险万分,他不禁对空中的蜂群投以感激的眼神,他忽而想起那可恶的鼠精,已喝道:“非剥它的皮不可!” 小勾被他声音喝住,移眼瞄向他,冷道:“请你尊重门主在休息,说着话别用吼的行不行?” “我生气啊,那死鼠精,差点儿害得我们没命,你难道还忍得下?” “忍不下。” “那快找他报仇啊!” 小勾瞪眼道:“我忍不下有人这样对我吼吼叫叫,我要找他报仇!” 小竹但觉不妙,登时掠开,差点儿被小勾翻身压在地上,他逃过一劫,更是得意:“想报仇,也得看我有没有空,你不去就留在这里享受怒火烧心,我去泻恨了!” 他摆摆手,抓着那把滴血勾,往山区方向搜去。 小勾瞪眼:“你搜啊,还得你爬着回来,看谁厉害!” 他懒得理小竹,折腾两天两夜,不累才骗人,倒在地上,不久已呼呼入睡。 那巨蜂见及小勾睡着,也指示蜂群各自飞向树林栖身,四面八方地护着小勾,免得他有意外。 ※※※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已亮。 小竹拖着倦意身形蹒跚走回,瞧他表情,不必说,一定是瞎摸了一夜,什么也没有摸着,他瞧及小勾睡得如此安稳,不禁觉得自己是有些笨,放着舒服事不做,而在山上折腾了一夜,他有些不甘:“喂!起床啊,老鼠来了!” 小勾被他吼声吵起,睁开眼皮,身躯连动都懒得动,冷道:“只有你这只大老鼠在哼,我看你能睡到什么时候?” 小竹讪斥着离开,不久手捧着一张芋叶,里头冷水晃动,促狭地走回来,往小勾脸上就泼去,泼得他一脸湿。 小勾唉呀跳起,慎叫道:“你想死啦,敢用冷水泼我?” “没有啊,这是特别服务,给你捧洗脸水的啊!” 小竹笑声不断。 小勾挽袖擦脸,也着实发现大片污渍,遂也原谅了小竹,嗤嗤地笑道:“真是好部下,侍候得无微不至。再来两盆如何?我让你完成报仇的心愿。” 小竹瞧他不生气,这招又失败了,慎叫道:“最好泼你搔痒水,让你搔个没完!” 小勾邪笑着:“怎么,找了一夜,没找到人,把气全出在我身上了?” 小竹瞪眼:“都是你,明明知道这地方地形怪异,还让我去找?” “哟,恶人先告状?我跟你一起出来的,我想知这里是何地方,是何地形?你爱逛,脚在你身上,我能怎么样?” “我就是不甘心,换你去逛,找人不着再累死回来!” “好吧,我去,你好好休息,我逛累了再回来,拜拜!” 小勾接着抖了抖双肩:“听你的尖叫声,比什么都痛苦!”说完,他已扬长而去。 他一走,那群毒蜂也跟着嗡嗡飞去。 “哼,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到地头,你能找得到?非累死你不可!” 小竹正得意自己报仇有望,捉笑声不断。然而笑了几声,他又觉不妥。 “他怎会答应的如此爽快?难道不想回来了?他不回来,那我……” 小竹一张脸又变了样,哪还顾得再留在这里,登时斥叫又追向小勾。 然而小勾有意躲着他,竟然钻着崎岖的山径,硬找那些难行的地区来走,可把小竹累个半死。 好不容易,小竹才追着小勾,老远地就叫吼道:“小恶魔,你敢耍我?” 小勾回瞪一眼:“小鬼别叫好不好,我还得捉老鼠呢!” “你胡说,分明是挑难行的路来整我。” “你不是要休息睡觉,怎么,没有我,你睡不着?” 小竹稍带困窘,声音仍自尖辣:“我睡着,岂不让你诡计得逞,你根本不会回去。” “不是说好,找得到人再回去,我现在就快找到人了。” “你胡说,专爬怪路,也找得了人?” 小勾瞪眼:“小声点儿行不行?像叫魂似的,就算找到地头,也被你的声音吓走了,你没看到蜂皇后带头在前,还以为我喜欢走那些短命路?” 小竹一时惊诧,瞧向巨蜂,它们似乎一直都在领路,顿有所觉:“你叫它们带路?” 小勾得意耸肩:“人说笨的人,两条腿特别勤劳,看来是假不了呢。” 小竹斥道:“你说我笨?”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特别勤快而已。” “还不是拐弯地骂我?”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啦!” “可恶!” 小竹登时追杀过去,小勾早已逃得远去。 两人一阵追赶,小勾始终未偏离巨蜂的飞行方向。追久了,小竹也觉得想笑,毕竟自己脑袋是有点儿不灵光,白白走了那么多冤枉路。 掠过一座山头,小勾忽而见及那倒如锅盖的山形,那儿还有一片黑焦的枯枝灰草。这正是小勾所燃烧的杰作。 突见地头已到,小勾、小竹伏在隐秘处。方才斗嘴的情景立即沉默,免得让鼠精给发现了。 小竹道:“那鼠精会躲在里边吗?” 小勾道:“会吧,他以为我们出不了阵,自会高枕无忧。” “怎么引他出来?一些草木都烧光了。” “这倒是问题……” 小勾东瞄西瞧,目光忽落在毒蜂身上,已邪笑起来:“真是!巨蜂带着我们来此,自表示那鼠精一定在这里。没东西可烧,这些蜂群钻洞功夫可厉害得很。” 小竹也露出促狭地笑意:“你要蜂群入洞,逼出鼠精?” “这还用说,不打他几针怎消心头之恨?” 小勾立即向巨蜂支支吾吾说了几句,巨蜂会意,马上下令,只见得千万只毒蜂,如雨点般地四面八方钻向山洞,眨眼全都不见了。 小勾和小竹则握紧了拳头,待逼出鼠精,非给他好看不可。两人也渐渐逼往山洞口。 果然,洞中已传来惊叫声。 “怎么这么多蜂?唉呀,是毒蜂?哇,好痛,哇……闪开啊……救命啊……” 尖叫声不断,直往右侧一出口送去,小勾和小竹知道鼠精逃走的方向,立即奔过去,等待猎物的出现。 未等几分钟,只见得鼠神双手掩头,没头没脸地逃出洞口,他身后追掠着大群毒蜂,嗡嗡之声足将他胆子吓破。 小勾见及鼠精出现,冷笑不已:“何无救,你真的无救了!” 何无救闻声猛抬头,骤见两位邪精恶煞,这要比见着毒蜂还惨。 “你们没死?我完了!” 顾不得蜂群挡封,他转身就想往洞口反钻。 那蜂群岂能让他如愿,一阵扑来,毒针猛螫,至少有七八针钉在他脸上,他唉唉痛叫,摔地直打滚,一颗脑袋已肿得如释迹牟尼的佛头。 小勾引身前欺,一手把他抓起,谑声道:“你行啊,敢坑我,现在就让你变成没毛老鼠!” 狠狠揪他头发,猛力揪了一大撮,那鼠精唉痛惨叫,却无人可救。 “你还敢叫?用计困了我们两天两夜,不剥你的皮,岂能消我心头恨!” 小竹也不客气,拳脚全落往鼠精身上,打得他哇哇尖叫,鲜血喷口而出。 “饶命啊……大侠……小的无意骗你们!” “这叫无意?那什么才叫有意?对不起,我也是无意扯下你的头发,实在不好意思!” 小勾又猛力疾扯,那鼠精只有痛叫的分。 揍了几拳,小竹方泄去不少怒气,冷喝道:“说,你还坑过多少人,这笔帐一起算!” “小的没有啊……只此一次……” “不说就打死你!” 小竹不甘心,又揍了几拳,何无救叫得更凄惨:“大侠饶命啊,小的不敢了……” “要饶你,可以,说出救你出困那人的下落!”小勾冷笑地逼问。 “小的真的不知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住在何处……” “怎么?针打得还不够?来大的?” 小勾向巨蜂一招手,那巨蜂本就有意爽快螫人,只是搞不清人类支支吾吾地在说些什么,现在有了指示,登时欢天喜地,在空中示威式地转了一个大圈子,然后朝何无救冲去,本是要扑向门面,但见他脸面全肿,表现不出自己功力,当下专螫胸口。只见他贴向鼠精的胸部,尾针一吐,足足有尾指粗,闪闪晶光,直如魔鬼尖牙,猛向胸肉螫刺。 哇地一声惨叫,鼠精全身抽搐,这针要比挨上其它毒蜂千百针还来得刺骨爆肉,鼠精一时挨不了,已昏死过去,其胸肉已肿红如拳,伤口开始溃烂,肿红的毒汁渗流不停。 小勾皱眉:“这么不管用?一针就没救了?” 那巨蜂意犹未尽,通常蜜蜂螫出毒针后,其针必脱落尾肚而身亡,但这毒蜂天生异种,竟能轻易抽回毒针,再次螫向另一部位。那针飞落肌肤,连昏迷的鼠精都感到疼痛,身躯又抖颤起来。 小勾连忙制止巨蜂:“差不多啦,你先休息一下,看你那么大的针,别人哪能挨得了几针?” 巨蜂这才示威式地旋转飞起来,一旁掠阵。 小勾伸手拍打鼠精脸颊,将他唤醒,邪邪谑笑:“喂!你还想打针吗?我劝你还是老实说的好,下一针若打你的眼晴,保证你一辈子变成瞎老鼠。” 何无救抽搐着,他终于感到真正的恐俱,嘴巴张了张,却因受伤过重,吐不出任何只字半语。 小竹见状甚是生气:“要死的人,嘴巴都还这样硬,再叮他儿针!” 他一挥手,那巨蜂犹豫着,是不是该听他的话。那群毒蜂则是叮上了瘾,只要有动作,登时又扑叮过来,螫得鼠精唉叫连连。常人要是挨上几针,性命就有危险,何况是满身满脸? 任鼠精能耐有多高,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就在群蜂猛螫之际,忽有一道白影掠冲而至,一手挥赶毒蜂,一手竟轻巧无比地将鼠精从小勾手中夺过来,倒身反纵,一闪已十数丈开外。 小勾惊愣着,他没想到此时会有人出手劫走鼠精,更没想到此人功夫如此轻巧?在怔愣之际,也忘了追赶。 那巨蜂自是察觉,立即电射扑前,那白影一掌反击,打得巨蜂吱吱痛叫,跌落地面。白影感到意外,没将巨蜂击碎。但时间不允许他再次追击,他立即挟着鼠精逃之夭夭。 小勾虽是一愣,却立即醒来,大喝别逃,天蚕勾猛射过去,人也飞追向前。 那白影似早知天蚕勾的厉害,闻声猛逃,终让天蚕勾落空,他趁此机会已逃开百丈,眨眼遁入林中。 小勾喝喝大叫,追了数百丈,已失去对方踪影,不得不苦笑,放弃追击。 “会是谁?身手这么好?”小勾-闷地自言自语。 小竹追来,见不着对方,立即追问:“他是不是救走十二星相的人,此次又来救走鼠精?” “大概吧。” “他为何要把人救走?” “你问我,我问谁?”小勾道:“我实在搞不清楚。如果那人先前在黑殿中把人救走,就没有必要再让十二星相各自分开啊,因为这未免弱了他们势力。” 小竹道:“或许他们不同人吧。” “不同人,为何又要救人?” 小勾百思不解,小竹亦是满头雾水。人已被救走,两人也没戏可唱了。 小竹道:“怎么办?又多出一位白衣人,事情更复杂了。” 小勾瘪笑着:“去吃大餐吧,反证有的是名单,再找其它人探个清楚,我不相信每一个,那白衣人都赶得及救人。” 小竹无奈,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小勾折回,瞧及那巨蜂已无大碍,仍能掠飞空中,方才白衣人这么掌并未伤得了它。小勾轻笑:“多谢你帮忙啦,我救你一命,你也救我一命,算是扯平了。我现在另有事要办,只好离你远去,以后有机会再见啦。” 小勾招招手,对这巨蜂也有一股莫名感情。然而他还搞不清巨蜂个性,留在身边总是提心吊胆,万一他恩将优报,突然来一针,光看鼠精吃它那支指大的利针,一命差点儿呜呼,他可挨不起,找个机会离开蜂群,自为上策。 巨蜂似知小勾将离去,依依不舍地旋在小勾的头顶,小勾感到威胁加身,挤出笑脸,还是招手告别。 小竹见状说道:“蜂皇后对你那么好,不留在身边?” “这很好,但是那支针,你受得了?” “要是它跟着你不放呢?你可千万别触怒它。” 小勾闻言,不得不又对巨蜂报以可爱笑容:“蜂皇后你若想跟着我,就秘密跟在远地方,我会知道你的存在,你若有事要办,就尽管去,不过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如何?这决定你满意了吧?” 巨蜂闻言,欣甚跳飞着,它似乎很满意小勾安排。 小勾又说了些浓情蜜语,也不知巨蜂能会意多少。他已领着小竹往山下行去,直到出了山区,巨蜂才在依依不舍中,领着蜂群返飞回林中,小勾心中的威胁终告解去。 “我看看,下一位轮到谁?” 小勾拿着青衣人所给的名单,除了梦丹丹及鼠精外,另有十人可选。 “历山城的万花楼,呵呵……陆三三躲得真是得体!” 小勾目光正落在野鸡陆三三,笑的甚促狭。 小竹问:“你笑什么?” “你不懂万花楼?” “不知。” “就是北国最有名的天香、如意、万花、浓情的四大妓院啊。” 小竹登时窘困:“你要上妓院?” “否则怎能抓得那只野鸡?” “不准你去!” “奇怪啦,你是门主,还是我是门主?你不去,我可以原谅,但我不去,我根本不会原谅我自己。再见,我先走一步!” 小勾大步跨去,很是风光。 小竹窘困中,仍自追着小勾,口中直叫着不准去,却说不出任何理由,又怎能阻得了小勾? 两人追追拖拖地已往历山县城奔去。 ※※※ 历山城,上通京城,下达太原、保定要地,交通方便,故而生意兴隆。街道百余条,条条热闹非凡,光是酒楼、妓院就有二十余家之多。当然,最有名者即为城西万花楼了。光是楼面三层高,二十余丈宽,足足比衙门大上一倍,也知其气势不凡。 “烟脂河、百里香!” 这正是形容万花楼中美女无数,光是洗脸水就能流香百里之遥。听这么口号,不知让多少寻花问柳之客沉溺其中而乐不思蜀呢。 只要有钱,任何货色都有,这是万花楼名为万花的宣传口号。 小勾没来过,本以为大不了象样而已,谁知道竟然会是这样,大门宽得连马车都可以进去,人潮往来比菜市场还热闹。 “真是企业化经营,当妓女的,越来越风光了。” 小勾赞不绝口地说。 小竹始终羞窘着脸,他瞧及进出的人潮实在太多,跟想象中的并不一样,窘态稍去不少,但是能不进去就别去的好,遂道:“人这么多,怎么找?还是别去的好。” 小勾道:“来都来了,岂可空手回去,大不了一间间的找,终会找到那婆娘,你怕就留在外面!” 他已大步跨进去。 小竹窘困地哼了一声,想前去把他拖住。谁知道方进门,几名年轻貌美的老鸨子围上来。 “小客官你没来过吧?我跟你介绍,东院姑娘的不错,服务又好……” “谁说的,含香楼今天来了一位玉碧姑娘,又温柔又体贴,包你小公子满意。” “公子哥,别听他们胡说,你们刚来,怎能找生手呢?咱南湘馆的红红姑娘是这里大牌,要他来侍候你小嫩哥,最好不过了。” 原来万花楼里边另分四大馆,各自有姑娘,有老鸨子,她们也得相互竞争拉生意推销自己手下的姑娘。瞧她们的模样,个个说话甜美,甚懂顾客心理,常常让客人恨不得分成四份,各自跟他们去算了。 小竹怔愣愣地,窘困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勾则适应得快,已从方才的怔愣中醒来,瞄向几名老鸨,邪邪一笑道:“我是来找我妈的……” “哟,原来是孝子啊,这里妈妈多的是,你要几个就有几个。” “有奶便是娘,我替你找一个奶子粉得透红的妈如何?那可很够味的晴。” “你妈一定很疼你了?月西楼月姑娘最是让你满意了,要不要试试?” “你妈长得如何?到北楼去找吧,那里的妈妈好多情啊!” 小勾没想到自己说一句,老鸨子就能说上千百句,真是专靠嘴皮子吃饭的。他捉笑两声:“你们误会啦,我是来找我妈妈的妹妹的表姊的干妹的堂姊的妹妹啊。” “唉呀,早说嘛,就在西楼啦,找什么姊,要什么妹都有。” “妹妹是南湘馆的特产,到那里错不了啦……” “可是她有个外号叫野鸡……” “哟哟哟,看你年纪还一把轻,就会打起野食了?真是,我还以为是嫩鸡呢?没关系,要野鸡,包在我身上,东屋什么没有,就是野鸡最多了,我帮你挑一个如何?” 小勾看他们说得天花意乱,自己又不便说出陆三三的名字,否则惊动她,可就捉不了她,于是拿出几锭金元宝交给几名老鸨子。 这里的豪客不少,但一次给四名老鸨各一锭金元宝,倒是不常见。老鸨子惊喜若狂,她们都是过气女人,全靠抽成赚钱,要实实在在地抓元宝那可不容易啊。当真遇上了肥羊,于是更加殷勤地,什么大牌小姐都点出来,有的还是第一次接客的呢。 小勾举起手,邪邪一笑:“元宝赏你们,只有一个要求。” “小公子,财神爷你说就是,别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咱还不是言听令从,唯公子爷马首是瞻。” “小的要求就是不必向我推销小姐。” “这容易,咱不说了,带你一个一个挑也可以。” “可是万花楼少说也有千名小姐,你要从头挑到尾,恐怕要挑到三更半夜呢!” 小勾又赏了四人各一锭元宝,拿得老鸨子有些发抖。 “公子爷你这又是?” “其实我是来找相好的!” “唉呀,早说嘛,害得我们费口舌,你说她有何特征,只要你说出来,老娘就能替你找出来。” “谁那么有福气,当了你的相好啊?想必长得美如天仙吧?” “跟你们差不多啦,两眼会勾魂,嘴唇喜欢抹得血红红,我就知道这么么多啦。” “公子爷,你该不会暗示要找我们吧?其实我们才是最好的真材实料,若非老顾客,我们还不做呢。” “公子爷的元宝简直打动我们的心,今天就算给了你啦,要什么,公子吩咐就是。” 四位老鸨子尽展姿色,那模样可不比一般女人差多少。 小勾瞄眼,怎么:“又来了,连自己都要推销?” 四位女人见及客人表情不对,她们立即转得快,连忙说是开玩笑,再次追问那女子的特征。 小勾对野鸡那张肌也没多大印象,至于特征也只有先前所说的,想再更仔细描述,并不容易。他忽而想到什么,瞄向小竹,嗤嗤地笑起:“她比较喜欢童子鸡,我是带弟弟来找她的。” 小竹一时嫩脸飞红,斥叫着小勾乱说。 那些老鸨子则已贪婪地瞧着小竹,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原来是童子鸡啊?这是每个女人都喜欢的啊?” “谁有这福气,要帮这小鸡鸡破身哩?老娘用这两锭元宝倒贴也甘心。” 小竹冷斥:“不准你们胡说,否则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窘红着脸,仍可瞧出怒意。 四名老鸨子可不敢自讨没趣,立即说出几位徐娘女子,介绍给小勾。 “她大约只来一两个月。” 那就更好找了,四院楼加起来,约有二十余名。 小勾又赏了四人一绽元宝,把四人塞得笑歪了嘴,门口生意也不拉了,亲自带着小勾,往内院行去。 房间果真上千间,间间又大又宽敝。四楼成口型排列,面对面相望,居中挑空,更显气派豪华。过往莺燕实让人目不转睛,若第一次来,没人带路,准会迷失自己。 找了东院换南院,再转西院,已找过十几人,都不是。小竹开始担心,要是找不着,小勾必定会重来,自己可就要待得更久了。 西院的老鸨子也已找了四五名徐娘妓女,总不对人,她忽而想到一人:“怡心房那娘们,一个半月前来的,后来就被城南的李员外包下来,这么李员外最难侍候,怎会突然对怡红妹特别照顾,想是她有一套功夫了。” 小勾道:“看看也好,最好是她,省了我不少麻烦。” 老鸨子立即带领两人往怡心房行去。那位置在三楼靠左处,还未进门,已传来淫狎声。 “小冤家,你怕什么?那老头三两下就不行了,来陪我玩玩。” “可是员外要知道,会惩罚我的……” “怎么罚,看他睡得像死猪,就算揍他两掌,他还以为是周公敲的鼓呢!快来,一回生、二回熟嘛……” 那男人似乎禁不了诱惑,也传出淫浪笑声。 老鸨子瘪笑几声:“她是被李员外包了,不过对员外的跟班也兴趣不减,小公子找的人若是她,我可要躲开,免得坏了规矩。” 小勾也感到兴趣,遂轻轻推开门缝,想瞧个究竟。 谁料门方动,里头已发出声音:“谁?”浪笑声也没了。 小勾心念一闪:“她会武功?” 若非会武功,又怎会对此细小的声音如此敏感? 小勾又出言试探:“是我,我跟你……以前好过……” 里头女人闻及是小鬼声,浪笑声又起:“原来是小鬼,怎么,食髓知味?还想销魂是不是?” “大姊。”小勾回答得骚痒痒地。 那女子笑声更是淫荡:“好吧,老娘今天破例,一起侍候你们两人,进来吧。” 小勾应声是,已推开木门,里头纱帐蒙蒙陇陇地现出一位中年美女和一小男孩裸体相对情景。 小竹见状啊地一声,赶忙逃向外头。 小勾却一眼已认出,正是找寻多时的野鸡陆三三,嘴角露出了邪邪地怪笑。 那陆三三淫笑着:“来都来了还带伴,他是童子鸡吗?” “是啊,特别为你带来的。” “小冤家,想得真周到,待会儿让你更爽些,快把他也带进来吧。” “他跑得快,恐怕要大姊亲自出马,我追不着……” “看你人小,倒是一肚子鬼主意,你是……” 那陆三三这才发现小勾有点儿眼熟,她却一时想不起来,遂掀开白柔纱,光裸的身子外露,她却已两眼发直,惊惶失色:“恶军师?” 小勾邪笑:“好久不见,亏你还记得我?” 陆三三干笑:“军师找我有事?” “有啊,想跟你上床。” “当真?那老娘可要使尽功夫招呼你了,这小鬼不要也罢!” 陆三三慢慢抓推那个厮,猝然将他揪扯过来,猛砸向小勾,人已往后撞去。 那小厮一时惊吓,骇然尖叫,双手乱抓却够不着物,眼看就要撞向小勾,还挡了他的视线。 幸好小勾早有防范,身躯斜闪右侧,左手抓人,右手天蚕勾猛打出去,直取陆三三的腰际,将她缠住,硬将她从撞烂的石墙中给揪回来。 陆三三惊惶中,顾不得出掌打人,双手急往天蚕勾抓去,一手解线,一手解勾,终将困身丝解去,反身蹿往外头。 这一耽搁,小勾早将小厮丢在一边,纵身追去,猛用九龙的神功吸字诀,想吸来陆三三,谁知她逃得不慢,已溜出墙洞,使得小勾吸来一大堆砖石,不得不再发掌打去,将砖头当暗器,砸得陆三三唉唉痛叫。 小勾疾掠过去,已挡住她的去路,那里原是后院阳台,楼下已引来不少人围观。小勾一时觉得不妥,又把她逼回屋内。 此时已有保镖大声吆喝,想是知道出事,要赶来解决。而那几名老鸨子见及小勾是来寻仇,早就远远地躲开,免得惹祸上身。 小勾疾掠,速战速决,冷声道:“陆三三你是跟我走,还是我带你走!” “恶军师,老娘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不放过我?老娘跟你拼了?” 陆三三怒火攻心,运起功力,能排上十二星相,武功自是不差,提起猛劲,亦非泛泛,扫得小勾遍体生寒。 然而小勾自认制她死死,故意闪让两招耍帅,再一掌反切,准确地印在她的胸腹,打得她倒撞大门,摔出门外,嘴角已挂血。 她想逃,小竹却围过来,忽见她一身光溜溜,呵啊尖叫,哪还顾得攻招,先掩双眼再说。陆三三趁此一掌把他击退,差点儿跌落楼下。她纵身飞空,想逃。 小勾见状甚是生气:“什么嘛,看见女人光溜溜,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挖苦小竹,却未忘记抓人,天蚕勾再次射出,凌空将陆三三又揪了回来,一连两掌打得她身痛肉肿。 “你说,是谁把你从黑殿救出来?” “不知道?” “讨打!” 小勾又自连发数掌,最后一掌还将她摔-空中,还想把她扭着玩。 谁知道陆三三弹飞而起,猝又见一道白光射来,猛将陆三三揪扣手腰,直往后院射去。 “又是这家伙!” 小勾如此重揍陆三三,本就有意引出白衣人。突见此人出现,他早有准备,天蚕勾更是准确扣射过去,直取那人腰身。 谁知那白衣人也早有防范,只见得他身躯由右向左一旋,白色外衣顿时被勾落,他仍多穿一件白衣,来个金蝉脱壳,安然无恙地逃开。 “可恶!” 小勾一击失败,天蚕勾又再次打出,速度更快一倍,那白衣人身手更是不慢。他为了避开天蚕勾,不敢直线奔出,竟然直冲屋顶,破瓦而出,又将陆三三给救走。 小勾追赶至屋顶,早已不见半丝人影,只有自嘲地苦笑:“这白衣人分明是对上我了,真是,两次都栽了筋斗。” 他还在猜测白衣人来路。下边已传来小竹惊叫声:“让开,否则我不客气了,小勾你快来啊。” 小勾一时警觉,立即掠回屋内,才发现小竹被几名衣衫半露的女人围着,说什么他和小勾在此捣乱,招来人给喝走,要他赔偿损失。 平时呼喝有声的小竹,碰上了这群光身女人,窘得他无处可躲,却哪还有招架的余地。 小勾见状,嗤嗤地笑着:“损失有多重啊?” “我的十两银子……” “我的元宝一锭,我更惨了,他还说要送我一颗大珍珠,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女人七嘴八舌,要债如要命般。 小勾笑的更邪:“对不起,我可没那么多钱赔债,只有把我弟弟留在这里,让他替你们还债吧!” 小竹闻言惊窘斥叫:“可恶,你敢出卖我?” 小勾笑的弄人:“没办法啦,谁叫咱家穷,只有卖弟还债了,各位姐妹们,人在你们手中,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有没有搞错?他是男的,怎么卖?怎能还债?” “唉呀,看他细皮肉嫩,扮成女的,一定很出色,骗骗老花眼,说不定管用哩!” “老娘看他是童子鸡,今晚就陪我啦,就算还债,说不定老娘还会包个大红包给你呢!” 女子们长嘴尖舌地说个不停,愈说愈带劲,有的还想伸手解开小竹的腰带呢。 小竹惊急而怒:“住口,走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哟,敢情还是嫩子鸡呢?” 女子们抓抓摸摸,摸得小竹鸡皮疙瘩直起,抱胸缩成一团,哪还顾得了出掌教训? “小勾快救我啊!” 不得已,他只好求助小勾了。 小勾则是捉笑不断:“平常凶巴巴,原来是纸老虎一只,管看不管用?” “你到底救不救,看我如何修理你!” “奇怪了?敢对我凶,却不敢对她们凶?拿我当什么?连女人都不如?姐妹们,上啊,他口袋里多的是银票元宝,抢得了准发财。” “唉呀,不早说,急死人了!” “有银子好办事,老娘前帐可收,后帐就算免费啦!” 女子们一窝蜂拥向小竹,千手百爪抓个不停,眼看就要将小竹掩压地面。 “小勾快救我啊!” “你还敢对我凶?” “不敢啦,快救我!唉呀,别扯我腰带!” 小勾瞧他被吓得差不多,才嗤嗤地笑着:“小鬼别卖骚了啦!不敢吃娘们豆腐,不会逃吗?” “她们挡住了我的去路了啊。” “什么路?你不走,我可走啦!拜拜!” 小勾招招手,转头即走。小竹一时失去依靠,这还得了,惊吓中,突来神力,急叫等等我,双掌猛推女人,那些女人全都不会武功,又怎是小竹对手,被推之下,纷纷跌倒,小竹找到空隙,没命地蹿射出去,逃得比小勾更急更快。也不敢落向前后院,冲向屋顶,落荒而去。 现在换小勾直叫等等我,只能跟着小竹在后头赶着人。 眨眼间,两人走个精光。 那这万花楼保镖早就知道非两人对手,否则又怎会让娘们把人围住而已?更不谈追人要债,只有自认倒霉,希望这些煞星别再来惹事,已是烧了香,拜了佛呢。 小竹直到逃出历山城外,方自定下心来,窘红着脸,直拍胸脯:“吓死人了,那些女人比什么都厉害!这辈子,再也不敢进妓院。” 小勾在后头嗤嗤地笑着:“有什么好怕?,她们又没有把你吃了。” 小竹瞪眼:“都是你,见死不救!” “你死没?我想感觉不出,你性命受到威胁?” “你没看到她们要脱我衣服?” “有啊,难道脱衣服就要你丧命?” 小竹两眼瞪得更大:“你跟她们都一样,色情狂!” “你还心理变态呢,一碰见女人,简直比狗熊还不如!” 小竹想起方才的那幕情景,心头着实窘困难安,也不敢再想。斥骂道:“谁像你,猪狗样,见了女人就色胆包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总比你鼠胆包地好,呵呵,差点儿被剥光包在地面,可真风光呵。” “你少损我!”小竹想再骂人,却又觉得再骂下去,必定更让自己难堪,只好硬将这口怨气忍下,斥道:“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现在又如何?陆三三已被救走,下一位该换谁?” “当然是脱得越光越好,史脱乐啦!” 小勾玩得起兴,马上将名单拿出,想找找看史脱乐藏在何处。 小竹急道:“要是再藏身妓院,你自己去吧!” “最好不过啦!”小竹打趣地笑着,两眼瞧寻名单:“史脱乐,羊骚是藏身京城应王府……” 他突又喝了一声:“应王府,不就是上次拍卖会中那油头滑面的小王爷他家?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 小竹也听出兴趣:“不知他们买下的铜雀是否送给皇上了?” “我倒是对史脱乐藏在应王府特别感兴趣,她到底混到应王府有何目的?” 想到此,小勾更是迫不及待,连同小勾又急急赶往京城,想解开真相。 ※※※ 贵为王府爷,自是豪华非凡。 然而应王府上下最近并不好过。原是应小王爷胡搞乱整,花了七十万两黄金买下铜雀台上的铜雀。应王爷听得这消息,当场昏倒。 还好,那是应小王爷和其它两名贴心弟子合买,否则应王府保证立即破产,得变卖家产还债。 应小王爷着实挨了一顿骂,现在连零用钱都没了。 最倒霉的还是把铜雀送给皇上,不但连个赏也没有,还找来一顿骂。 原来消息已传入皇上耳中,花如此高价买这礼物,是何居心?要拍马屁也得小心地拍,如何弄得全京城都知道,皇上岂能收得欢天再地?不责言几句,岂非失了皇上教臣无方的口实? 应王府可说是倒霉透顶。 不过,最近却是访客连连。难道这都是些雪中送炭之人?礼物倒是有,却非那所谓的雪中送炭。 第二十四章 羊骚史脱乐 小勾和小竹已赶来应王府,小竹不敢再面对这疯狂女人,坚持不肯进入应王府,只好留他在外间。小勾匹马单枪,大步跨向应王府。 他发现怎会访客不绝?于是找来一人寻问。 “你不知道啊?应王府最近来了一位绝色美女,不但人美,而且随时都有惊人之举,不瞧瞧焉能安心。” 那人说得一脸神秘的模样,异样地向小勾瞄了一眼,似乎有此机会乃非一般人所能拥有。飞了一眼,他已扬步跨入红门,手中的礼物耍个不停,这该是观赏的代价吧? 小勾闻及他所言,已明白是怎么回事,轻轻一笑。“原来是那羊骚在作怪,难怪应王府会有这么多不速之客,我得进去瞧瞧。” 他折入街道,不久捧着一箱不算小的元宝盒,径往府门行去。 守卫瞧及小勾是生面孔,立即拦人,一名间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另一名守卫冷道:“王爷近日喜欢清静,无事请别打扰了。” 小勾含笑道:“在下是代表威阳总兵秦将军前来拜应王爷,烦请转告。” “是屡立战功的那位秦将军?” “正是。” 小勾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位说得出口的大官,抬他出来是该有效,瞧这卫兵如此反应,自是没错了。 一名卫兵说道:“既然是秦总兵派来的,咱为你通报就是。” 卫兵嘴巴如此说,目光却瞄向那口元宝箱。最近应王府快周转不灵,薪响只发一半,他们不得不另找出路。 小勾眼尖,立即会意,已拿出两锭元宝,塞给守卫笑道:“二位辛苦了,咱们都是跑腿的,你别客气,收下就是。” 两名卫兵眼看元宝又沉又重,掂在手里,甚是称心,收了那么久,这次最丰富,立即眼笑眉开。 一名说道:“官爷该听过小王爷买下铜雀之事吧?可把应王府给整惨了,咱两个月来,连养家糊口都出了问题呢” 小勾道:“有这么风闻、所以秦将军才叫我送点儿礼物过来,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公子心肠好,王爷必定感激不尽。多谢你的元宝,可算是及时雨,解了小的危机。这样好了,你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就由小的带领你去。王爷被气出病,还没痊愈,不克收你大礼,就先交给帐房,免得小王爷又拿去乱花。” “多谢大哥相助。” 那卫兵频频说着别客气,立即亲自引人入内。小勾觉得两锭元宝太少了,又多加两锭,可把卫兵给收得心花怒放,什么话都说了。 “公子可想及应王府为何来了这么多访客?” “也许是知恩图报者吧?” “不是啊,那是因为应王府不知何时来了一位金发女人,长得漂亮的没话说,她却喜欢不穿衣服,那些人多半是欣赏她而来的。” 小勾眼睛一亮:“真有此事?” “你来了,自有机会见着。” “应王府不管她脱衣服吗?” “管啊,可是她有恩于王爷,又美如天仙,小王爷对她早深陷不能自拨,只有任她摆布了。” “她会有恩于王爷?” “说的也是,就在小王爷乱花金子买下铜雀,王爷知道此事,一气之下就倒地不起,什么神医、国医都无效,突然来了她这个金发姑娘,不知怎么弄的,三两下就把王爷弄醒了,王爷感恩之余,就留下她┅┅”卫兵忽而转小声:“听说还有意纳她为夫人呢。” 小勾瞄眉直笑:“那他不是跟儿子在争了?” “问题就在此,金姑娘对谁都一视同仁,谁想要她,她似乎都肯接受。” “王爷难道不管她如此放荡?” “管啊,但是管得了一天,管不了十天,后来又累倒在床上,只剩下小王爷可管了。” “既然如此,应王府还让访客迸来?” “本就不允许,但应王府最近缺钱,看在礼物的分上,只好通融,而且此事王爷还不知道,否则他是不肯丢这个脸的。” 小勾淡笑着:“这女人好像很特别┅┅” “来了就瞧瞧嘛,小的带你去客房,金姑娘喜欢往那儿钻,你必能瞧见,不过千万别提是小的说的。” 小勾会心一笑。 那卫兵也就放心,先带他前去帐房送礼,再带往客房,交代一些该注意事情后,方自离去。 迎客楼,客人不少,但地方甚宽,更不觉得拥挤吵闹,小勾测览四周,楼阁亭台、假山水池筑造得各有特色,不愧是王爷府。 景色尚未欣赏完毕,访客已有了骚动:“在天水院,天水院,快走啊。” 一行十数人全都快步往天水院行去。 小勾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何用意,也跟在人群堆中,赶去瞧瞧。 天水院设计奇特,有一座十数丈高假山,居中飞瀑渲泄而下,流水婉绕湖,四周植满花木,有若世外桃源。 人群方至,就已瞧及羊骚史脱乐在飞瀑下裸身洗澡。 小王爷和几名家丁拿着白布急得满头大汗水地想遮住春光,免得外泄。 然而家丁被命令往内瞧,只能凭印象遮人,再加上风吹布动,又怎能拦住春光?何况史脱乐还有意显露健美的身材,东飘西闪地,总是让人有机会一饱眼福。 访客就不客气地四散开来,各自找空隙瞧瞧这位金发女人。 小王爷又急又窘:“各位来得不是时候,请回避如何?” 一人回答:“唉呀,应兄也太自私,有此国色天香,不拿来大家分享,太说不过去了吧?” “她是应家的未来夫人,怎可跟你们分享” 那史脱乐媚眼一挑:“别说笑啦,我可没答应嫁给你们,怎能说我是夫人?” “可是我准备要娶你啊。” “你这么自私,想独占我,我怎会嫁给你呢?” “不是自私,是自古一女只能嫁一夫。” “那是错误的,你们男人可以娶一大堆女人,我当然也要嫁一大堆男人,这才公平啊——” 史脱乐风骚地飞眼给群众:“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做爱呢?” 群众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回答的全是愿意。 “愿意就过来啊在凉水中,多刺激。” “我来,我来” 已有三四人想冲行飞瀑。 小王爷却冷喝:“不准过来,太不给本王面子了” 那群人只不过唱唱戏,要他们现场表演、他们还没那个胆子,闻及小王爷喝话,只有垂头丧气:“没办法啦,小王爷极力阻止,我们去不了了。” “你来不了,我过去就是啊” 史悦乐甩甩金发,当真爬上水池,光溜溜往人群行去,每走一步,酥肢颤动几下,抖得那群人眼珠子快掉了出来。 小王爷甚是焦急:“快遮住她,快拦住她。金姑娘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我爹想想,你有可能是我未来的五娘啊。” “做五娘又如何?你不也跟我上了床?别那么自私,盘古开天以来,男女就享有自由的性爱,何必拘于槽枢之中?看开点儿大家都快乐。” 史脱乐武功在身,很容易地闪过小主爷,朝人群行来,欣喜着:“喜欢我的来啊,还等什么?” “快快快,可以摸的?” 一名识途老马喝叫,一马当先冲过去,紧跟着数名色迷心窍者也拥上了,伸手直抓着史脱乐胸乳腰肢。惹得史脱乐呵呵直笑:“怎么样?我解放你们,将来可要选我当皇上了,如此你们就自由了。” “一定一定,岂只是皇上,连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也让你当个够。” 史脱乐更是乐不可支,逢人就亲、就吻。瞧得小王爷一肚子嫉火,又自拦上来,合着家丁扯拖访客,形成一副奇怪的画面。 小勾看在眼里,怪在心里,暗自怪笑:“这是什么世界?一妻多夫?盘古开天就已性解放?亏她还想得出这么堂皇的理由。这小王爷也真是,被她搞得神魂颠倒,这种女人也死缠活缠地不肯放手?” 拉扭许久,小王爷好不容易才把众人逼开,白布裹住史脱乐,扛着她,往屋里头钻,这才结束这场闹剧。 访客有的意犹未尽,还想找机会吃吃豆腐,有的则大呼过瘾,值回礼物,今天就放他一马,待晚上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跟佳人共渡春宵呢? 他们品头论足,津津乐道,方自散去。 小勾也走了,他还另有计划。 ※※※ 二更已至。 丑时,银星满天。 小勾很快地潜向史脱乐住处。 这里只和小王爷住处相隔不及百丈,而且是面对面相望,只要一有状况,小王爷立即可以发觉。 为了怕史脱乐到处乱跑,他还加派卫兵围住引花阁,免得她又溜了。 以小勾的身手,自是不易让卫兵发觉。他潜向其楼窗口,里头灯光通亮,却未见史脱乐人影晃动,小勾伸指点破纸窗,往里边偷瞧。 史脱乐仍光着身子,坐在化妆台前,在玩弄她那迷人的金发,奇怪梳子梳个不停。 “头发是滑的,怎梳得如此起劲?” 小勾感到奇怪,又仔细瞧得清。始发现那梳子也是金黄色,而且还不停沾向桌边一碗金色东西,小勾若有所悟:“她的金发是染的?” 只瞧得史脱乐梳得小心翼翼,梳子过处,发色更显得晶光,直到十分满意,她才娇声说道:“好漂亮的金发,迷死人了” 她忍不住亲吻着自己的秀发,随着娇媚地照着铜镜,姿态实是迷人。 小勾忽而一指打出劲风,往右侧窗口射去,喀地发出一声脆响,那史脱乐登时紧张,立即将梳子和金碗藏于箱子中,冷声叫着是谁,移步往那窗门闪去,未发现任何异样,方始媚笑:“连风儿都想吃我豆腐,真是天生尤物啊?” 她自满地抖起身躯,让胸乳晃个不停,媚态更是勾人,小勾不得不赞赏,她确实有傲人的本钱。 史脱乐带上窗子,开始起舞,陶醉地说道:“性爱是自由的,我爱死了天下男人,天下男人也爱我,多好啊有一天能解放他们,天下男女就有福了。以前真笨,在街头游行,效果不大好啊,还亏梦丹丹要考状元,为艺术抗争到底,我找上王爷府,施展我的媚力,把他们迷住了,以后再迷住公卿、宰相,甚至皇上,如此我的理想和目标就能达成了啦,呵呵,何必像梦丹丹等上三年考状元,而且未必考得上呢” 她跳得更是高兴。 小勾却瘪笑在心,没想到羊骚看来呆呆笨笨,却粗中有细,想出如此奋斗方法,可比梦丹丹有效多了。 “全是疯子,一个为艺术牺牲,一个为性解放,还亏她们想得出这奋斗目标?” 小勾想想,已挺起胸口,伸手敲向门窗:“开门啊” 史脱乐诧惊:“谁?” “性解放的来了。” 史脱乐掠向窗口,小勾已把窗子推开了,一张笑脸已现。史脱乐乍见小勾,谅心万分: “是你?” “怎么,我不能来解放吗?” “你真的要解放?” “否则我何必大老远赶来找你。” 小勾掠入窗口,史脱乐惊心地闪走,小勾色眯眯抱了过去:“别走嘛,你不是说任何男人都能占有你。” 史脱乐虽是闪躲,却仍被小勾抱个正着,小勾也着实不客气,往她胸乳猴急地猛亲,亲得她戒心尽失,换来浪笑不已。 “小鬼早说嘛,否则何必等到现在?那天在皇帝门,差点儿就被你害死了呢?” 史脱乐不再拒绝,任由小勾摆布了。 小勾将她抱起,直往床上扑去,猴急叫着:“以前还不,现在长大啦,懂得什么叫性解放了。” “你赞成它?” “否则我想会来找你?” “对嘛,你也相信我的想法是证确的了。” “正确,非常正确,我想把你们救走的人,也支持你才对,你见过他吗?” “没见过,那天我被压得一身伤,瞧不到什么人。” “是不是有什么黑影、青影或白影晃来晃去的?” “这倒有,也不知我是眼花了,还是天色太暗,瞧的全是黑影,还不少人呢” 小勾心神一怔,若她瞧的是真实情况,那救走他们的该是另一个秘密组织了。” “后来呢?那些人救走你们,又如何安顿你们?” “后来就分开啦,各自想办法疗伤,除了一些传言消息,我们未再联络过。唉呀?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先替你解放,其它事,还管得着吗?” 小勾还想再问,史脱乐却等不及了,反手抱起小勾,又亲又吻,还想解他衣衫呢。 小勾一时慌了手脚,解也不是──可失了童贞,不解也不是──套不到秘密。 正为难之际,忽而窗口大开,一股冷风袭来,将灯火全部吹灭,屋内一片漆黑。小勾惊叫不妙。 突闻史脱乐一阵挨叫,已被人痛揍一顿。 小勾心念一闪,以为是小竹临时赶来揍人,这样也好,解了自己危机,他还暗笑骂着小竹是醋缸子。 那人来得快,揍人也快,去得更快,一闪退,灯火又通亮。 史脱乐全身上下都青紫肿胀,不成人形,尤其两胸乳更被抓出血痕。这让史脱乐瞧着,简直发疯。 “小恶贼你敢暗中找帮手来揍我?老娘跟你拼了” 她顾不得再性解放,狠命扑向小勾,拳打脚踢,已大打出手。 小勾为之掠慌:“别误会,我没有呀┅┅” 话未说完,左脸已被指甲抓出四五道血痕,小勾也火了:“他妈的你发什么骚 敢向我动手?我抓得你全身毛光光,肉翻沟” 小勾也拼上了,虎豹般扑上,将史脱乐按压床上,十指如勾猛抓猛扭,那血痕一条条出现史脱乐全身肌腹。抓得她唉唉痛叫,仍自奋力反斗,两人为之扭打不分。 应小王爷自是听到惨叫声,心知有变,抓起长剑,领着守卫急忙赶来,见得有人在心爱女人床上,怒火更是高涨,喝着找死,长剑就刺出。 小勾但觉背部生寒,赶忙一掌打得史脱乐昏昏沉沉,右手反抄背部,两指夹向剑尖,冷谑直笑:“想跟我玩刀剑,再练十年吧?” 手指一带前,一推后,迫得就小王爷跟跑跌撞退去。小勾再扫剑身,倒飞小王爷,叭地一声,剑柄火辣辣打在他脸颊,印出一道粗血痕。 “你爱美人,就给你抱个够?” 小勾抓起史脱乐猛往小王爷砸去,压得两人唉唉痛叫。 小勾五要抓起床巾将两人捆住。突又一道白光射来,屋内一片漆黑,有人抄起史脱乐,就往窗口射去。 “妈的,又是你” 小勾喝叫着,天蚕勾再次打出,想扣住对方,然而仍被对方技巧地避开,一闪眼又逃得无踪。 小勾恨恨地走向小王爷,猛敲他几个脑袋,斥叫:“妈的,色小子,敢坏我大事,来啊,我叫你长瘤” 又是几个硬指扣,敲得小王爷抚头痛叫。他仍破口大骂:“你敢打我,来人啊,杀了他┅┅” “我不但敢打你,还叫你全家破产什么玩意儿,敢跟我作对?看清楚点儿,我是谁?” 小勾双手猛扭他耳朵,逼得他不得不注视这位煞星,不瞧还好,这一瞧,原是害得自己花冤枉钱买下铜雀的仇人,他又骇又怒地直发抖,比见到阎王爷还来得让他丧胆三分。 小勾得意谁笑:“这笔怅以后再算,我要是抓不回史脱乐,你就准备去当乞丐吧他妈的” 小勾又狠狠敲他脑袋,方自扬长而去,临行前还作势扑向守卫,吓得他们四散逃开,小勾这才掠窗离去。 “恶贼,我要练武功,杀了你” 任由小王爷没命吼叫,回答的只是小勾一连串嘲笑声。 如若小勾再多来几次,应小王爷恐怕武功就要高强了。 愤怒的尖叫声足可穿金裂石啦 小勾很快地追出应王府,小竹就已迎过来,他急声说道:“在西北方?” 两人马不停蹄,重即追掠过去。 他们似乎非得追上白衣人而后始甘心。 追行数十里,小勾若有所觉:“这方向好像是往九尊盟,小竹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啊,味道就朝这边来。” 小竹特地再往林里的枝叶嗅去,更能肯定,追的方向没错。 “不然就是你把我的药,弄错别人身上了” 小勾道:“怎么会,我亲自抹在史脱乐身上,连衣服都省了。” “什么?你摸着她光溜溜的身子?”小竹睁大眼晴叱叫着。 小勾干笑:“史脱乐一向很少穿衣服,我只好随事随办,这样也好,省得别人倚她衣服,害我们追错了方向。” “色狼,男人全不是好东西” “别忘了,你也是男人呵” “我┅┅” 小竹瞪了两眼,张了张嘴,硬是吐不出一个字。 “怎么,你不是男的?那把衣服脱下,我勉为其难再为你验一次身” “色狼?”小竹窘红着脸:“满脑子色思想,还不快追史脱乐?” 小勾笑的邪:“追她就不色了吗?” “可恶” 小竹一时忍不住,追打过去。小勾谑笑着逃开,风凉话说个不停,惹得小竹又爱又恨,恨不得揍他两拳。 再追二十里,九尊盟已隐约可见。深秋已临,此处结若冰霜,星光下闪闪生辉,别有一番情景。 地头已到,两人随即静下来,小心翼翼地潜了过去,直到那千层石梯前。小竹才说道: “到这里就没味道了。” 原来小勾色眯眯地抱着史脱乐,不只是要套口供,而且还将小竹的追踪药物涂在她身上,如此就算白衣人能将人救走,他俩照样能跟踪找到对方。 然而跟到这里,小勾不兔吃惊:“难道救走十二星相的白衣人,会跟九尊盟有关?” “不清楚,不过那味道确实到这里才消失。”小竹回答。 “怎么消失?突然就没味道了?” “也不是,是被九尊盟特有的药味掩去,好像是七里香之类的味道。可能是九毒魔君刻意种值的药草所发出的味道。” “这倒是有可能,那老毒物最喜欢搞这些玩意。可是如此一来,我就不敢确定白衣人真和九尊盟有关了。” “怎么说?” “因为那味道若是草木花卉所发出,必是常年所有,只要白衣人知道这秘密,他为了防止别人追踪,故意转来此地,如此不管沾上任何药物,皆会失效,他可以安然无虑地躲起来。” “他发现了史脱乐身上的追踪药物?” “也不尽然,也许他会小心行事罢了。” “现在如何呢,味道没了,根本无法追人。” 小勾沉思半晌,说道:“看来九尊盟主也脱不了嫌疑,因为上次我也在此碰过青衣人,非查个清楚不可?” “其他的十二星相呢?不查了?” “以后吧,我发现白衣人比他们更重要呢” “你还敢进入九尊盟?” “怎么不敢,上次安然地走出来,这次更安全了。不过┅┅” 小勾邪眼瞄了过来,小竹已有所觉,戏笑道:“不过如何,是不是要我躲在外面,随时准备救人啊?” “救人倒不必,我是怕你没任务,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死要面子,上次还差点儿跟我撕破脸,这么快就忘记了?” 小勾干笑:“吓吓你而已啦。别多说,咱们四处寻寻,若无线索,天亮我就到九尊盟鬼混” 他不想再谈此事,拉着小竹已寻往四周。小竹免不了又嘀咕几句,笑声不断。小勾倒也能容下他作威作福,因为若再进入九尊盟,他确实需要小竹帮忙,这个瘪,如何窘困,也要咬紧牙根吞下去。 寻了一圈,天色已亮,并无再发现任特线索,两人只好照约定,小竹等在外头支援,小勾已往九尊盟探去。 直上万阶石梯,守卫已发现小勾,冷喝:“是谁?” 小勾淡笑:“路过,走累了,想到此吃早餐。” 守卫冷道:“你可知这里是何地?” “知道啊,北武林的圣地,不过我跟你家主人很熟,替我通报吧,就说试药的来了。” “原来是试药的早餐恐怕吃不了多久啦” 卫兵冷冷一笑,仍自替他通报。 不久,九毒废君亲自赶来,欣再不已:“哪个家伙要老夫试药?” “是我,相好的。” 九毒魔君骤见小勾,甚是惊心:“怎又是你,走开走开,老夫的药,不必你来试、准糟踏了。” “别那么没信心嘛,我吃过黑兰花,你不想知道它的反应?” 九毒魔君兴趣又起:“有何反应?” 小勾淡笑:“很爽” “废话,灵药当然爽,我是说其它反应。” “特别甚欢吃早餐,我现在又饿了。” “怎会有此反应?” “先弄早餐给我,否则我说不出所有的感觉。” “进来进来,真是麻烦,什么药到了你身上都变了样,有一天得把你剖开来瞧瞧。” “那也得吃饱后再说吧。” 小勾已大步踏入,跟着九毒魔君前去吃早餐。 那卫兵却觉得怪异,小勾并非那种被受制而前来试药者,否则他怎对二盟主呼喝自如? 小勾转过花林小径,见着那九层高碧玉宝塔,忽而大声叫道:“九命太岁起床啦,客人来了” 九毒魔君怪笑:“我大哥你也敢惹?” “不是惹,是报恩啊,上次他放我走,这次来了,总该跟他打个招呼吧。” 话声未落,塔中已掠出一尊灰影,直射地面,正是脑袋半秃的铁追命,他瞧及小勾,甚是惊诧:“你又来了?” “来讨饭吃。” “你当九尊盟是救济院?” “至少不会穷得没饭吃吧” “可恶,上次放过你,你还敢来捣乱,二弟把他绑起来。” 袁百刀道,“他吃完饭就走,不必那么技手脚吧” 小勾嗤嗤地邪笑:“我可没说吃一餐就走。” 袁百刀一愣:“你想白吃白喝?这当然要绑起来” 手掌一掠,准备抓人。 “不必费手脚啦,爱绑就来绑。是否还要困在塔顶?” 袁百刀和铁追命顿觉意外,小勾为何如此甘心受缚? “你到底有何用心?”铁追命斥问。 “没有啊,只是讨口饭吃而已。” 袁百刀问道:“你当真是神剑老人的传人?” 这乃是上次铁追命放走小勾的最大原因,他得问个清楚。 小勾当然不是,然而又不便说明,神秘一笑:“你问问你大哥不就明白了。” 衰百刀立即问铁追命:“他是不是神剑老人的传人?” 铁追命斥道:“胡说,神剑老人死了,这小子还未出生,怎可能是他的传人。” “可是师兄上次说过,有此可能。” 铁追命为之一愣:“我说过吗?” 小勾斜眼瞄道:“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 “就是因为如此,才让你骗过去了。师弟快把他抓起来”铁追命恼羞成怒地吼着。 袁百刀却不从:“说话颠颠倒倒,自己抓人” “他甩头就要走远。” 铁追命冷喝,登时发掌迫向小勾,九尊掌本就阴寒冷烈,扫得让人透骨生寒。 小勾却有意试他,九龙神功喝喝出手,右手引带对方劲流随即涌向左手打出。叭地一声,铁追命所有劲道全被引回,打得自己火辣辣。 他惊叫:“这是什么武功?” “盟主可忘得真快呵不知是在装傻,还是在戏我” “你以为老夫怕了你?” 铁追命当下不再一对一硬碰硬,改采游斗,招式化为千百掌影,攻向小勾四面八方,应实莫辨,让小勾无处引力。果然一闪招之际,一掌印向小勾背心,打得他唉唉痛叫,连撞数步,方自稳住身躯。 小勾抽扭背部,火辣辣地,并不好受,再也不敢开玩笑,瘪苦着脸:“我只是要一顿早餐,你不给,我走就是。” 说着已往回走去。 铁追命冷喝,“站住,九尊盟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那又要我怎么办?” “留在这里,老夫要查明你的身分,再决定如何处置你” 铁追命掠身欺前,连点小勾数处穴道,封去了他的武功。 袁百刀则已折回,捉笑道:“师兄忘了上次这小子能自行冲穴,跟本不怕九耳盟的独门手法。” 铁追命脸色一沉:“练了一身邪功,不得好死封穴不成,就看你的毒了。” “我的毒也不行,他偷吃不少灵药,普通的根本治不了他。” 铁追命为之怪笑:“世上也有你毒不死的人?” “毒死人并不难,但要制住人,就得凭真功夫了。在未了解这小子前,我不愿糟踏我的药。” 袁百刀玩毒玩上瘾,又如玩剑高手对宝剑一样爱不释手,怎能又胡乱糟塌呢? 小勾叫道:“真是,要制住我还不简单,找条绳索,把我的手绑起来,关在高塔上,不就得了?” 铁追命恍然:“有道理,找链条,纵然你冲开穴道,也扭不断精铁的链条。” 袁百刀点头:“就这么办。” 小勾催促着:“快去拿链条,还有,别忘了早餐。” “当阶下囚,还这么嚣张” 袁百刀捉笑说着,还是前去拿东西。 不久,他果然拿来手链,还有几个熟馒头,算是小勾的早餐了。 “勉强啦,荒郊野外,吃馒头要比吃肉难,这早餐就这么算了。” 小勾只顾啃馒头,双手被铐得烯哩哔啦,他也不管。 随后铁追命将他拉往高塔,小勾仍自大步跟他行去。 方行数步,那一身深白的铁追阳已赶来,他左耳仍带着青玉耳环,威风凛凛行来,见着小勾,一股莫名怒恨的喜悦涌向心头。 “爹。该孩儿照顾他,孩儿跟他还有帐要算。” 小勾闻言一转头,目光直落铁追阳右耳垂那打x的记号,捉谑地笑道:“怎么,我送你的耳环还满意吧?” 铁追阳想起此事,怒火即起:“有一天我会割下你的双耳,拿来喂狗。” “那也得我落入你手中再说。” “落在我父亲手中,跟我手中没什么差别。” 小勾瞄眼向铁追命,轻轻讪笑:“掌门人老啦,你儿子已经可以支持一切大局,我看还是向他求情,免得我耳朵不保。” 说着小勾已想行向铁追阳。 铁追命突然喝叫:“放肆” 他是对小勾吼。 小勾却邪邪地笑着:“你只敢对我吼?不敢向儿子放个屁” “胡说,在九尊盟,谁敢不听老夫的话?” “我当然不敢,否则怎会让你扣人,可是你儿子就不一样了┅┅” 铁追命有些恼羞成怒,喝着铁追阳:“你的帐以后再算,在爹还未查清楚他身分之前,不准你私下找他报仇。” 任由铁追阳气焰高涨,此时也得含怒低头应是,他恨不得一口把小勾给吞了。 小勾一脸佩服:“盟主好威风,小的错怪了。请把我关起来吧,免得你们父子为了我而反目成仇。” “放屁,你算什么,也想干涉九尊盟的事?给老夫爬上去” 铁追命一扫掌,打得小勾双膝跪地,只好爬着上高塔,然而他却笑声不断。让铁追阳听得怒气难消,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迟早我会收拾你” 铁追阳见及父亲和小勾进入高塔,这才恨恨地说道,悻悻离去。 袁百刀却抬头往高处瞧,他脑海中仍自想着要如何利用小勾试药,然而想到的千百种药物,似乎都无法克住小勾,因而大伤脑筋。 铁追命将小勾绑在最高的塔楼里,冷笑地道:“上次让你撞破塔顶,老夫特地加了铸,你可以再试试,若不想受皮肉苦,最好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小勾笑道:“你安心去吧,不等你回来,我想舍得走呢” 铁追命惊诧:“你知道老夫要走?” “是你说要查清我底细,难道待在这里,就能问出名堂?” 铁追命脸容稍安,冷笑道:“老夫只是不愿逼你,否则早问出你的身分” “多谢盟主大恩大德” “知道就给我识相点儿免得老夫临时反悔” “你可以让我安心吃早餐吗?话说多了,我有点儿累。” 铁追命冷哼一声,方自走往下层,远远的冷笑传来:“吃完了早餐就舒服睡吧,要是逃出去,我儿子准会割下你耳朵?” “唉呀,盟主爱说笑,我都被铸住双手,还能逃到哪里去?你安心去办事就是了。” 回答的只有铁追命一连串的冷笑声,他并未马上离开,打坐在那里,静静练功。 小勾双手被套铸在左墙上,勉强可以抓馒头喂入口中,行动并不算方便。他想探探铁追命是否走人,也探不着,只好边吃边唱,倒也道遥自在。 铁追命听得心烦,斥叫道,“再唱就把你的口给封起来” 小勾立即闭口,干声一笑:“你走时再通知一声,到时,我再唱如何?” 铁追命冷哼一声,懒得回答。 小勾不敢再唱,只能哼着小调。也许是一夜未眠,有些累了,不知不觉中已沉沉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脸颊忽然一辣,吓得他惊醒过来。 那要命的铁追阳不知何时已爬上高塔奸笑着,那巴掌正是他所赏的。 小勾惊心不已:“你敢暗算我?老头子,你儿子闯入禁地啦,快把他轰出去” 铁追阳奸笑着:“你叫吧,叫破了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我爹早走了,这笔帐,咱有得算了?” “他┅┅他何时走了?” “你是谁?也敢问我?” 啪啪两响,小勾又吃了两个耳光,打得他两颊发红,怒不可遏:“贱男人,有种放开我,一决雌雄。” “凭你,也有资格跟我动手?舔我脚趾,我都嫌臭呢?” 铁追阳又狠狠地掴来两记耳光。 小勾被打得泪水直流,不得不大叫不已:“救命啊┅┅杀人啦老太岁、袁百刀,快来救人啊┅┅” “你叫啊,不叫我还不过虑呢。我爹走了,我二叔也恨死你,要我重重地教训你,他不会来救你啦” “一定是你用计把他骗走的” “何必呢,我只说要从你身上弄出太阿剑的下落,他就答应了,你就认命吧” “哇哇,我完了、惨了,大少爷你饶了我吧?”小勾一脸苦相,求着铁追阳,惹得他恶态毕现,狂笑不已。 “要我放了你?可以啊,跟在我身边当狗耍,也许会饶你一命” 小勾突然不叫了,邪邪一笑:“这么难,我不干啦,也不玩啦?早说他们不在了嘛,我也不必多挨两巴掌。” 铁追阳瞧他语气转得如此之快,心头一凛:“死到临头还嘴硬?大爷就是要打烂你的嘴” 他虽疑惑,却仍举手想再掴两巴掌。 小勾突然运起九龙神功,将他掌力全吸过来,铁追阳登时惊惶,欲退已是不能,叭地一响,硬被小勾左掌给掴了个大巴掌,五指深深地现出红痕。 小勾嗤嗤地谑笑:“如何,不比你的差吧。” “你找死?” 铁追阳怒不可遏,眼看掌劲讨不了好处,立即摘下腰际的佩剑,抽出利剑猛刺过去。 小勾见状惊心苦叫:“槽了,玩得过火了手链还未解开啊” 他不得不两腿蹬向墙壁,双手猛揪扣在墙上的铁链。 铁追阳见他背向自己,更是谑笑,利剑猛刺过去,想切下他臀部下的两块肥肉。 岂知小勾突然摇动背脊,以背扫剑。这做法并不聪明,因为背脊若被刺伤,有可能连带伤及内腑五脏,要比臀部受伤来得危险,然而他却如此做了。 铁追阳见状冷笑:“你想玩命,我成全你?” 利剑不再专取臀部,往那背部一大片刺去。小勾冷喝扫背,轰然一响,铁追阳手中剑竟然被震成两段,他大骇地弃剑跳开。 “怎么跳开,知道我乌龟扫背的厉害了吧?” 小勾并末停止动作,立即将背部倒贴墙上,可见一把晶莹的短刀刺入墙上,位置五好在铁链下方,他双手往下猛拖,铁链卡入短刀,叭地一响,短刀已将铁链切断。小勾得以自由,翻落地面之际,已抓出原来藏在背面的宝刀。 铁追阳见状惊叫不好,拨腿就想跑。 小勾哪能让他如愿,天蚕勾猛射过去,扣住他腰带,人已平飞而至,凌空三指,戳得铁追阳软跪地面,他不得不喊救命,小勾却喊得比他大声,而掩去了他的声音。 “你叫啊,叫破喉咙看是否有人会来救你?” 小勾动作甚快,将手中铁链脱下,反铐住铁追阳的双手,铁链已斩成两段,他只好解下铁追阳腰带,穿过铁链孔,再绑于墙上的扣环。 铁追阳何曾想到过自己会受囚,谅骇大叫。然而小勾仍同时大叫,将他声音给掩去了。 “如何,我的声音比你管用吧?不过也不能老是陪你这疯子鬼叫。” 滴血勾一挥,切下铁追阳衣角,揉成一团塞在他口中,铁追阳只能闷闷地呜呜叫了。 小勾此时才有心情开玩笑,瞧瞧铁追阳因腰带被解,外裤落在腿间,露出花红的内裤,讪笑声已不断。 “什么嘛,大男人穿什么花内裤,还是大红色的?真是出色,呵呵,不知是颜色的色,还是色狼的色,既然要出色,我就让你更出色” 滴血勾猛地乱扫,那红色内裤已百孔千痕,惨不忍睹。 偶尔还扫中铁追阳双腿肌肤,痛得他唉唉呜叫,两眼瞪得快暴裂。 小勾捉笑着:“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自己皮痒,要找来这里讨打,我没有理由不接受啊” 他突然一巴掌打过去,打得铁追阳泪流满面。 “不只我会哭嘛,你也是多情种子流的多情泪,多感人哪我实在替你感动呢?” 突然又落掌如飞,打得铁追阳双颊肿如两片屁股肉,小勾才歇手。 “敢打我?也不问问现在是几月?都快腊月啦,帐当然要还得快啊” 任由铁追阳咬牙切齿,此刻也吭不出一个屁来。 小勾斜眼而笑:“没时间陪你玩,有痛苦就有快乐” 一指戳向铁追阳笑腰穴,登时让他感受到又痛又酸笑的滋味,身躯扭得不成人形。 “别笑得那么夸张,害我有点儿嫉妒”小勾摸摸他脸颊,无奈地道:“没办法,我有事在身,不能分享你的快乐,我走啦,请好自为之。” 小勾为了追寻铁追命,不敢耽搁,已快快地溜去。 铁追阳双目瞪大,充满血丝,身形扭抖不已,口中呜呜乱叫,无尽的怒火简直就快把他烧病了。 小勾潜出高塔,并未发现九毒魔君,心头稍安,随又找寻小径,翻墙出去,直往林中掠去。 不久,小竹已找上来,见着小勾,说道:“铁追命往山区掠去,要跟吗?呵呵,你的嘴巴怎么肿肿的?” 小勾自得一笑:“这还小意思,有一个人比我还惨,脸上长馒头而已。” 小竹捉笑:“龟笑鳖无尾,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没时间跟你争,快追铁追命,否则你我都要变鳖了” 第二十五章 真假太岁 不敢耽搁,小竹立即领着小勾往山区追去。 山区愈来愈高,树木渐少,换来一片雪地,小竹不得不更小心追踪。 因为小勾偷偷抹在铁追命身上的药物,在冰天雪地里,味道显得淡多了。为了免于追错方向,小勾也不愿催小竹,两人就此慢慢地搜寻。不知不觉中,寒夜又临,还好雪地一片青白,能见度也不算差,两人并未停止搜寻。 直到二更。 两人搜至一处断崖旁,忽有声音从下边传来。 “那小子来了?” “喔。” “他有何目的?” “不知道,他只来要早餐。” “要早餐?我看不会如此简单吧。” “我也这么想,所以想来查查他的身世。” “他何时来?你这么快就来找我?” “今天清晨。你放心,我已把他铐起来。” “你制得住他?” “是他自愿让我铐的。” “不好,一定有原因,快回头瞧瞧” 话声方落,即闻得两道劲风射向崖面。 这下换小勾急叫不好,拉着小竹就往转角处凸岩闪去,两人动作虽快,但在雪地里,难免带出痕迹。 这还没关系,在闪入凸岩之际,方始发现这是雪冰所堆成,两人疾速闪动,难免带出风声,而且闪落许多雪。 虽只一点点闪落声,但对铁追命这绝顶高手,已是足足有余。只听得一声“有人” 两道人影已往反方向遁去。 “不必躲啦,快追” 小勾心知行迹败露,不必再躲藏了,当下立即返追。顾不得小竹轻功较差,一马当先地穷追两人不放。 他自服得黑兰花汁液,轻功精进不少,追掠之间,并未差对方多少,若非他们纵崖而逃,小勾早已瞧及两人的面目。 就在悬崖尽头,转向一片高原之际,小勾猝而瞧及除了铁追命之外,另有一名青衣老人正闪入岩角处。 “会是他?” 小勾已经恍然,这青衣人一直和九尊盟有某种关系,上次自已本可脱逃,最后仍被他给挡回来。 他到底是谁?和九尊盟到底又有何关系? 他为何要给自己十二星相的名单? 小勾搞不清,脚步追得更勤。数十丈一纵即至,掠到岩角处,青衣人已失,只剩铁追命疾掠而去。 显然青衣人的功力要比铁追命高得多了。 小勾总得追着一位来问问,当下拼命追赶,在雪地中东掠西窜,追赶十余里之外,方自逼近百丈。他不得不佩服铁追命轻功也不差。 铁追命似乎觉得已甩脱不了小勾,突然顿下身形,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逃?这小子凭什么追我?” 他顿在那里,等着小勾前来。 小勾看他停下来,脚步也放慢,一步步逼近,嗤嗤地笑着:“盟主好大的乐趣,三更半夜起来玩捉迷藏” 铁追命冷道:“你跟踪老大?” “不是,我是跟踪青衣人,谁知道你也在场。”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你不是被老夫锁住了吗?” “那得多亏你儿子,他同情我,把我放了。” 铁追命脸色一变:“你把他怎么了?” “没有啊,他说要当替身,我只好如他所愿,否则他会杀了我的。” “你把他关在哪里?” “奇怪,你绑我,都不知道地方?”小勾疑神地望着对方。 铁追命斥道:“老夫问你把他绑在哪里?” “你说呢?” “谅你也不敢整死他。” “这我倒是真的不敢,不过我倒对你很感兴趣。” 铁追命冷哼:“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性命要紧。” “你要杀我灭口?” “凭你,要你死,还不必老夫动手。” “那我就安心啦,是不是因为我是神剑老人的传人,所以你才不敢向我下手?” “别以为这能唬得住老夫,任何人只要冒犯九尊盟,作恶重大者,老夫照样取他性命。” “这就是啦,刚才为什么逃得那样快?做贼心虚?” “胡说,老夫不是贼,何来心虚” “还有秘密,怕我知道?” “该老夫问你才对,为何跟踪老夫至此。” “我是跟踪青衣人。” “胡说,你明明冲着我来” 小勾斜眼邪笑:“既然如此,你我也不必打哑谜啦,你把你的原因说出来,我把我的目的讲给你听,如何?你来找青衣人,是为了什么?” “你先说,我老夫有何目的” “说你也未必相信,我是想从你身上找到青衣人,结果全不费工夫。” “你早知老夫和青衣人的关系?” “到方才才知道。” “那你错了,他不是穿青衣,是白衣,因为在夜里雪地反光,才变成青色。” 小勾嗤嗤地笑着:“是白衣人更好,我真正要寻的就是他。怎么样,青衣人都上了榜,你随便挑一个吧” 铁追命脸色一沉:“你在耍老夫” “非也非也,铁大盟主,我自有理由。” “最好能让我相信” “这当然,盟主知不知道我为何找上九尊盟?原是为了跟踪白衣人,因为他三番两次救走我的仇人,所以我非得抓着他不可。” “你的仇人是谁?” “这个嘛┅┅”小勾想想,还是说了:“告诉你也无妨,是十二星相那群妖魔,他们本都是皇帝门的手下,后来又被人救走,为了高枕无忧,我还得花个时间去收抬他们。” “原来是这群人┅┅你又如何找到九尊盟?” “这个嘛┅┅咬,奇怪?”小勾忽而觉得铁追命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怎么没了。 铁追命见他眼神怪异,已有警觉:“你找什么?”小勾顿时惊醒,这秘密岂能随便泄露,他不露痕迹轻笑:“我觉得你跟那白衣人,身材差不多” “你怀疑老夫?”铁追命斥道:“老夫近几天都未出门,你敢怀疑?” 小勾干笑:“也许眼花了,其实白衣人武功跟你差不多高,咻的一下就不见了,我看的并不清楚。” “以后再乱说,休怪老夫责你之罪。” “不会了啦,我会特别小心,免得让你蒙上不白之冤。” “你还没说如何跟踪白衣人到九尊盟?” “这┅┅不好意思说啦┅┅” “不说就是在耍老夫。” “可是┅┅唉呀,说就说,不过盟主听了可别见笑啊。是因为我抱过史脱乐,她身上有一股羊骚味,所以┅┅所以才┅┅” “你跟羊骚作过爱?” “没那么严重,只是不小心被她抱着而已。” 铁追命露出怪异表情:“老夫还以为她是你仇人,又是你爱人?” “还好我未成年,否则会经不起诱惑呢” 铁追命沉思一下:“你怀疑白衣人藏在九尊盟?” “盟主认为呢?” “九尊盟除了老夫和儿子,及魔君师徒外,就剩下二十名护卫,这很容易查清。”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不敢希望会从九尊盟找到白衣人。” “老夫是要证明给你看,就此回九尊盟。” “好啊,反正多一项证明,总比没有澄清的好。” 小勾遂跟在铁追命后头,漫步往回走,他仍未忘记要问清有关方才白衣人或青衣人之事。 “盟主方才所见,当真是白衣人?” “他是青衣人,方才为了阻止你多问,才说成白衣人,谁知两样都逃不过你的追问。” 铁追命淡笑着,似乎称赞小勾精灵难缠。 小勾也笑的得意:“既然是青衣人,我就得以青衣人的问题来问你了,你找他有何事?” “因为你突然来到,有关你会九龙神功,老夫不得不打探清你的来历,所以才找青衣人问个明白。你该知道老夫最近足不出户,许多江湖事都不知道。那青衣人正好可以告诉老夫许多消息。” “他又是何来历?” “隐士奇人,很少有真名实姓。” “这么说你对他仍是一知半解?” “没错。” “你们又认识多久了?” “这还多亏你的出现,从他上次拦你开始,老夫花了半月时间,才找到他。” 小勾自嘲一笑:“没想到毛病还出在我身上呢?”笑了笑,他又问:“你们发现我来此,又何必逃得那么快?” 铁追命冷道:“若知道是你,老夫决不会走。” “可是你们确实逃了。” “老夫不希望跟青衣人交往之事被人发现,如此而已。” “是吗?” “你不信?” “信不信倒在其次,我确实想找青衣人,盟主有空替我转告一声可好?” “有机会一定转告,见不见你,那是他的事。” “只要盟主转告,我就心满意足啦” 铁追命冷哼一声:“若非看在神剑慕容春秋的分上,老夫早就把你给废了” 小勾伸伸舌头:“这么说,盟主和神剑老人有所交情了?” “那是老夫的事,后生小辈不需要懂” 小勾听他口气甚凶,也不敢再问,心想神剑老人和他齐名南北,自有相同的分量,才会买对方的帐吧。 小勾再问些有关青衣人问题,铁追命却显得不耐烦,不回答。小勾显得没趣,不再问了,心中暗自盘算一下步骤该如何进行。 没了问题,两人遂加快了脚步,返奔九尊盟。 沿途上,小竹已发现两人回奔,他本就是暗棋,故而仍躲在暗处,等两人掠过之后,才远远地跟在后头。 几乎又到了清晨,小勾和铁追命方返回九尊盟。两人未经大门,直接掠墙而入,直奔碧玉高塔。 塔中一片沉静,小勾邪邪一笑:“这混蛋现在不知爽够了没有?” 铁追命闻言,已知儿子被囚在上边。遂冷喝,直蹿高塔,穿窗而入,想救下铁追阳。然而他蹿的是第八层,当然找不到儿子。 小勾捉笑:“搞错啦,第九层,真是,自己关人何处都搞不清楚” 铁追命这才又翻窗而出,倒纵第九层。终于见着爱儿昏沉沉挂在墙上,他不得不大骂小勾下手狠毒。 然而小勾却听不见,在地面捉笑着。 铁追命很快解下儿子,让他躺于地面,戳指替他解穴,不点还好,这一摸,铁追阳立即笑出声来,身躯扭着,泪水又流下来。 “这小子竟然点他笑腰穴?而且手法怪异?” 铁追命不得不用另一种手法解穴,试了三四次,才将穴道解开,铁追阳得以醒来,他双手发抖地抓出嘴巴布巾,未说话,直流泪,被整了一夜,他好委屈。 “先睡一下吧。” 铁追命瞧不得爱儿痛苦的狼狈样,一指点向他睡穴,先让他睡一觉再说。 他掠窗飞落地面,冷斥道:“以后若对我儿子出此重手,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小勾嗤嗤地笑着:“你不是说过,你儿子够坏,要我出手教训教训?” “要你教训,可没有要你整死他” “说清楚嘛,我差点儿搞错了呢” “可恶,快查你的白衣人,查完了,立即给我滚蛋” “一个一个查,未免太慢了吧,你把人叫出来,我一次查清,你我都省事” 冷哼一声,铁追命立即下令,不多时,十多名守卫已匆匆赶来,连同袁青萍也以为发生大事,急忙奔来。忽见小勾,她已猜出为何事情。 “大伯,出事了?”袁青萍问。 铁追命点头:“这小子要瞧瞧你们到底是不是白衣人,我想你该不是才对,到九楼去照顾追阳吧。” “是┅┅” 袁青萍应声,目光移向小勾,目露一股含情的眼神,步向高塔。 铁追命冷道:“除了我师弟和两名卫兵,人都在此,你自己找吧” “多谢啦” 小勾两眼扫一下,即点头轻笑:“找完了。” “这么快?” “我有火眼金晴,当然快。” 铁追命冷笑:“人已找来,你既然瞄一眼即已知道他们不是白衣人,那你可以走了。” 小勾暖昧地一笑,勾情般地向铁追命飞了一眼,方自移步离去。 铁追命冷狠地笑着,立即又将守卫遣散。再盯往小勾,却见得他眼神不停飞勾,似在暗示什么。铁追命冷哼更重。 小勾连勾数眼,就快靠墙,仍不见对方反应,不得已伸手招来,细声说道:“喂,还不过来,方才答应我的事,你忘了?” “老夫答应你什么?”铁追命一脸狐疑。 “重要事啊,快走,否则来不及了。” “真有此事?” 铁追命虽忘了有这么回事,见及小勾已掠向墙头,心下决定,还是跟去瞧瞧。他追出高墙,又问:“老夫到底答应你何事?” “你忘了九龙神功?快来啊”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竟然忘了。” 铁追命已然想起,立即追向小勾。两人又向山区掠去。不久,终又回到冰天雪地之中。 “你是要告诉老夫有关九龙神功的秘密?” “对呀,盟主不是对它很喜欢?我懂得一点儿,就传给你,不过这不能让人知道,免得麻烦连连。” “其实老夫只是好奇而已。” “没关系,反正我学的也不全。” “那┅┅那就到山崖那边如何。那里保证没人知道地方。” 小勾点头。 铁追命立即领他掠过几处高低不平山岩,来到若山谷的隐秘地方。 小勾频频点头,表示这地方不错,随即将九龙神功口决大略念了几句,并要铁追命实际运用。 “这动功手法有些反常┅┅” 铁追命喃喃地说着,仍自暗暗运起。 小勾轻笑:“不同的神功,当然要有不同的运功方法了,你试试,我也一起来” 两人面对面,马步半蹲,开始运功。 铁追命虽依样照做,其实暗地里仍防范着小勾,这诡计多端的小鬼,不知是否在耍自己什么花招? 小勾则已闭上眼晴,一副认真模样,口诀直念:“三山五岳大洪流,捣尽江山又复还,追天掠地通八方,太极无极两边开┅┅” 口诀似真似假,唬得铁追命也禁不了诱惑而暗运真力行动。 “奇斩八脉会天关,冲啊,直冲玉枕穴,小力冲即可。” 玉枕穴乃是要穴,大力冲来,若失控,必会丧命,但小力冲穴,以铁追命深厚的内功修为,自该无伤大雅,他也试着冲穴,谁知就在汇集八脉劲流引道冲脱之际,那劲流竟然失控般往后脑蹿,他大为惊慌,赶忙撤功,以免走火入魔。 就在此时,小勾突然惊叫,“冲啊,不冲我替你冲” 双掌一推,直贴铁追命胸脯,铁追命大惊:“不可,不要,不好” 他先拒绝小勾帮忙,突又发现小勾不是在帮忙,而是在引功伤人,惊悸变化,使他措手不及,掠叫一声不好,登时再运真劲抵挡。小勾动作更快,一眨眼已不及七寸,他只得运功硬挨。 叭地一响,铁追命被打得倒撞七八步,胸口疼痛不已,显然已受内伤。 “好小子,你敢暗算老夫” “你死定了” 铁追命怒吼,扬掌就打,他盛怒而发,掌劲何等威力。 然而小勾早就计划好如何收拾老魔头,见他吐掌过来,九龙神功立即引动,右掌吸他劲道,反从左掌打出,叭然又是大响,打得铁追命跟跑连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地面,嘴角已挂出血丝。 他一脸惊慌:“你练了邪功?” “什么邪功,这正是你见过的九龙神功啊你没见过是不是?你是假的九命太岁对不对?” 小勾谑笑,岂肯让对方有喘息机会,立即扑前,双掌齐下,外带天蚕勾,非制住对方不可。 铁追命狂厉大吼:“老夫就是老夫,岂会是假的,你找死” 他连受两掌,受伤过重,但此时全力反击,困兽的威力大展,一时跟小勾已扭成一团,打得难分难解。 此时暗中又出现尾随而来的小竹,他见状立即扑入战圈,怒吼着猛抓猛扣,终将铁追命给扣压地上,小勾更快地捆住他腰身双手,还截了十数处穴道,方自喘口气,苦笑不已。 “老不死的,一把年纪,还这么拼命,把我的脸又打病了。” 昨天被铁追阳修理的双颊还肿着,现在又被铁追命揍了几下,更形红肿了,小竹看得都想笑。 “馒头落在你脸上了。” 小勾干瘪一笑:“也罢,馒头迟早会消化,要制老魔头,却只有一次机会。” 小竹道,“你怎么发现他是假的?” 铁追命虽被制,仍可说话,怒气煞人,厉吼:“老夫就是九命太岁,你们找死,敢暗算我老人家,还不快松绑,老夫可以饶你们不死” 小勾捉笑:“算了吧,我用尽心机才逮住你,你以为两三句话就可以威胁我放人?要是真的铁追命,才不会笨到这种程度。” “你们统统该死,老夫不会放过你们” “这样更不能放开你了,假盟主” “老夫隐居此地十数年,岂会是假的?” 小勾将他扶正,笑的更是促狭:“是真是假,我揪胡子就知道了” 他以为铁追命两道灰长八字胡须是假的,却扯得铁追命哇哇痛叫,胡子是掉了不少,却也揪出了血斑。 小勾为之干笑:“这胡子是真的┅┅” 铁追命厉吼:“既然是真的,还不快放人” 小勾笑的更邪:“慢来慢来,胡子是真的,可未必表示你的人也是真的,以前秋封侯也找来一名面貌相似之人冒充,现在也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我敢确定,一定有两个铁追命” “你胡说,气死老夫了” “少装啦,你不敢承认,我非叫你承认不可”小勾冷道:“你若是真的铁追命,为何不知道九龙神功的妙用?上次你就是因为我的九龙神功才放我走的啊而且方才我根本和你没约会,我只不过试着向你招手,结果你立即上当,跟我出来,这又是什么原因?” “老夫年老,偶尔难免记错,你怎可以此论定老夫是假的?” “记错?宁说你们没套好吧” “明明只有我一人,你是不会承认的” 小勾猛然伸手揪向铁追命长胡子。铁追命唉唉痛叫几声,胡子已去了大半,他更是厉吼,扬言要剁了小勾。 “剁了我?我先剁了你” 小勾从小竹手中接过滴血勾,喝喝怪叫,一刀切向铁追命的咽喉。小竹惊叫不可,铁追命则吓得两眼翻白,全身抖颤。 小勾利刀突然一翻,闪向肩头,拖过背部,往他臀部刺去,呵呵笑道:“一刀砍死你,太便宜了,我先让你屁股开花,然后由下往上,一寸寸地收拾了你” 宝刀往肌肤割去,刷刷两刀,割得铁追命痛彻心肺,冷汗直流,厉吼声又起:“你敢,九尊盟永远饶不了你┅┅” “我不是在做了吗?再不说,我割你鼻子” 小勾动了怒气,宝刀疾挥,就想割下他鼻子,晶光闪处,触向肌肤,铁追命骇命尖叫,全身抽缩:“我说我说┅┅” 小勾劲力一偏,只用刀尖割出一道红小血痕,铁追命算是保住鼻子,他自得一笑:“我就不相信整不过你,三两刀就行了,说吧,你到底是谁?” 铁追命喘口气,突又冷斥:“老夫就是老夫,谁也假冒不了” 小勾一愣,随又菇笑:“看你老人家,骨头倒是挺硬的,我就成全你” 宝刀再次切出,铁追命厉叫,眼看就要没鼻子。 忽而有声音传来:“放开他,没错,他是老夫的替身。” 不知何时,另一个铁追命已飘落二人背后十丈远。他表情要比受制那位沉稳冷静地多了。 小勾和小竹闻言惊心不已,立即跳开,摆出架势,准备迎敌。然而两人都明白,方才铁追命若突下杀手,两人可能难逃毒手,还好铁追命并没这么做。 小勾瞧他未出手,心头稍微安定,轻轻一笑:“我说嘛,你们一定有一个是假冒的,果然不出我所料。” 后来的铁追命淡声说道:“他是老夫替身,放了他,有何问题,冲着老夫来便是。” “你的替身好骨气,鼻子被削,都不肯露口风” 那替身冷哼着,不肯再吐半字。 铁追命则对他表情感到满意。 小勾很快收回天蚕勾,替他解了穴道,那替身方能站起来。 铁追命安慰道:“你回去吧,先疗伤,一切事我会处理” “是。” 替身也不多说,拱手为礼,然后瞒珊离去。 直到他消失无踪,铁追命才淡淡露出笑容:“老夫低估了你。” 小勾自得耸肩:“很多人都如此,到后来都死得很惨。” “你是说包括皇帝门的皇帝?” “勉强算啦,不过他是疯子,心肠直得很,没像你,足智多谋,让我绕了个大圈子。” 铁追命淡笑,“最后还是被你找出毛病,老夫倒很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出在哪里?该不是为了九龙神功吧?那是你起疑之后才试探他的。” 小勾邪邪一笑:“当然不是,这还得谢我的副门主呢。” 小竹惊愣:“我?我立了功?” 小勾笑道:“你那什么追踪粉起了作用,我才知道有两个九命太岁啊” 铁追命道:“你们在我替身上下了追踪粉?就像羊骚身上那种粉一样?” 小勾点头:“答对啦,什么羊骚味,那是骗人的。” 铁追命道:“当时你追赶我们两人,后来我的出现,已没有那种味道,你立即起疑了?” “没错。后来你进入宝塔又跳出来,那味道又出现了,我自是猜想你们在这里头又相互换过来,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 小竹终于明白原因出在哪里,欣喜地笑着:“歪打正着,小兵也立了大功。” 小勾捉笑:“多立几次大功,我自动降级,门主由你当如何?” 小竹窘红着脸:“不要,当副门主就心满意足了,当门主就没得领赏啦。” “真贼,赏什么,香吻一个如何?” “不要最不正经”小竹斥骂着,嫩脸更见羞红。 小勾嗤嗤地邪笑:“不要多可惜,这是天下难得的奖赏啊,不过现在有任务在身,以后再赏给你啦。” “不要,不要” 小竹窘困地叫不要,小勾却笑的甚邪,似乎非让他接受奖品不可。然而铁追命在场,他得办正事,轻轻一笑,朝铁追命说道:“我的副门主比较女性化,请多多见谅。” 铁追命淡笑:“他看来脑筋也不坏。” “贼得很呢否则怎会助我破此案。”小勾邪邪一笑:“盟主可否告知,为何要找替身?” 铁追命轻轻一叹:“其实也没多大原因,只是我师弟举止时常反常,老夫无法长时间与他装疯卖傻,所以才想到找人代替,十几年来,也落个清静。” 小勾点头:“这倒是情有可原,魔君疯疯颠颠,很少人改变得了他那纠缠的性格。” “多谢少侠能谅解。” 小勾捉谑地一笑:“你的替身之事,我可以不谈,不过这张东西,你该不会陌生吧” 他拿出张纸晃着。 “这是什么?” “十二星相的藏匿名单。” 铁追命稍稍动容:“这跟老夫有何关系?” “不是你给我的?” 铁追命一时答不上口。 小勾邪笑:“你不但是九命太岁,而且是青衣人,也有可能是白衣人,对不对?” 铁追命一脸冷静:“何以见得?” “因为我瞧见你的替身和青衣人一同逃走。因为上次我要逃开九尊盟,就是你出面把我拦下。因为我们绕了一大圈,又跟踪到此,这些够了吗?” “总缺少直接证据。” “因为你方才说过。你追我们两人,后来你出现,就没追踪粉的味道,这两人不就是指着你跟你的替身,也就是说铁追命和青衣人了。” “这┅┅” “别不承认啦,我这副盟主还瞧着你脱下青衣,一变就变回铁追命,你还有何话说。” 小竹哪曾见过,但小勾目光送来,他心念一闪已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立即迎口说道: “就在转角处,我看得一清二楚,不信,我可以带你回原地。” 铁追命冷目地瞄向小竹,终于淡然笑起:“你们果然不简单,把老夫之事查个一清二楚。” 小勾瞧他已承认,心中暗自高兴,表情却极力镇定:“我倒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扮成青衣人,阻止我逃走,这是正常,可是你又何必给我名单,要我追杀十二星相?” “这也是帮助你啊,你不是急于想找到他们。” “找到有何用,全被你救走了。” “你怎会想到是老夫救人?” “不是你,也一定跟你有关”小勾冷道:“你最好还是说个一清二楚,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铁追命沉默半响,已说道:“老夫只提供你名单,并未把人救走。” 小勾惊诧:“这么说,白衣人另有他人?” “不错,他才是你要找的人。” “可是,他怎会找到九尊盟?” 铁追命反问:“如果老夫真的是白衣人,会如此笨地把人带回九尊盟” 小勾瞄了他几眼,说道:“你是不笨,不过你也有疏忽的时候。” “老大自认没有骗你的必要。” 小勾眉兴跳了几下,点头道:“好吧我相信你,你只要告诉我有关名单的事就可以了吧。” 铁追命道:“不瞒你说,那名单也是一位陌生人──说不定是那白衣人暗中射给老夫的,当时老夫发现这秘密,并不认为是真实的,故而并不在乎,直到碰上你,才想起他们就是皇帝门的门徒,他们未死,你必定很感兴趣,所以才丢给你,让你自个去求证。结果这名单并非作假,实让人感到意外” “那为何要抛此名单给你?” “也许他知道我对皇帝门很感兴趣吧。” “这又为何?” “因为几年前,皇帝门也曾经强迫老夫加入,后来老夫把那人杀了,这事一直到现在还没解决。” “难怪我毁了皇帝门,你一脸高兴。” 铁追命淡笑:“多亏你,否则老夫又得多费一番手脚。” 小勾道:“你猜想那人给你名单,用意何在?” “我又不是他,不能了解他的心思。” “猜猜看啊。” “也许要老夫除掉他们吧。” “这么说,跟救人的白衣人不尽然为同一人了┅┅”小勾又问:“你觉得白衣人为何要救那些人?” “也许他们另有用处吧。” “把十二个混蛋加起来,恐伯要比少林派还来得管用呢” “这么说,那白衣人很可能也是从皇帝门救走他们的人了?” 小勾点头,“大概吧,除了他,我还想不出有谁这么热心。” 铁追命道:“难道他也想成立另外一个皇帝门?” “有此可能啦这事等我找到他再说,瞎猜也不是办法,倒是你,上次为何去鱼肠宫,还找了一位黑衣人,还谈到有关丸龙神功秘籍之事。” 铁追命冷目盯向小勾,沉默一阵始说道:“这事全由你而引起。” “怎么,你也对九龙神功有兴趣?” “它原是神剑老人慕容春秋的东西,我不得不查明。” “这又为了什么?” “慕容春秋跟老夫齐名,他的死,老夫自是痛心,而你又会九龙神功,老夫自然有查明此事的必要。” “你也想找出杀死慕容春秋的凶手?” 铁追命点头:“老夫该为老友尽儿点心力。” “你看那人又是谁?” 小勾凝眼逼人。 铁追命冷目反瞧,两人各怀心思。 小竹道:“当时我听到声音,是女的,不过也有可能男扮女声。” “你们当真想知道她是谁?” 小勾道:“不想知道,我何必问你” 小竹道:“快快说出来,免得我们多费口舌。” 铁追命冷目瞧着两人,终于说道:“我不说,你们是不会放过我了?可是说了对她却造成负担。” 小勾道:“你说啊,有必要,我会保密。” “你们可知四大剑派,除了鱼肠、太阿、干将之外,还少了一支。” “你是说莫邪剑?” “不错。” 小勾惊心不已:“你是说那黑衣人是玉茹茵?” “嗯。” 小竹急道:“不可能啊,她已经死了。” 小勾道:“玉前辈临死前还将莫邪剑交给神偷,难道神偷说谎。” 小竹更急:“不会,神偷不会说谎。” “你怎知道,你又不是他” “我┅┅我┅┅我跟他相处过一段日子,我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小勾瞄眼:“你连神偷有几只手都搞不清,还想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小竹登时斥叫:“我说真的就是真的,爱信不信,随便你” 小勾再瞄几眼,还是问清楚些再说:“铁盟主你也听见了,我的副门主说玉茹茵早死了,又怎会多出另外一个跟你会面?你该不会看错吧” 铁追命道:“老夫一直跟她都有联络,至于为何会发生此事,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小竹斥道:“不可能,你说慌。” 铁追命道:“玉姑娘一直把老夫当长辈看,为了追查凶手,她一直在要求老夫帮忙。” “我不信。” 铁追命看他如此坚决,也懒得再解释。 小勾则是满脸苦笑:“你们说的都有可能,可惜我未亲自碰上玉前辈,已弄得满头雾水,这该叫我如何是好?” 左想右想,他终于还是决定相信铁追命,否则这场戏就没得唱了。 “铁盟主,你一直都跟玉前辈有联络?她为何又在鱼肠宫出现?” 铁追命轻叹:“这本是神剑门的家务事,但玉茹茵为了找出凶手,她也说出种种原因。 在未找出真凶之前,所有的人都该有嫌疑才对。” 小勾道:“她潜伏在鱼肠宫,自是为了找凶手?” “该是如此,不过她并非一直都在鱼肠宫。” “只要她还活着,自会有碰面的一天。” 小勾表情似乎有意想把人找出来的模样。 铁追命道:“少侠方才说过,必要时,要保守此秘密” 小勾稍愣,不错,若不小心搞出玉茹茵身分,那岂不害了她?干笑两声:“真是有头没脑,放心,我替她保密就是,如果万不得已,我也会私下找她谈。” “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她跟你联络这么久,可有找出有关神剑老人之事?” 铁追命摇头:“这凶手十分狡猾,二十年来一直隐藏得很好,想找他出来,并不容易。” 小勾对此事似乎起了兴趣:“有机会,我也帮帮她,免得凶手逍遥法外。” 小竹冷道:“你还是先找白衣人吧,那档事,只怪你慢生了二十年,赶不及啦” 小勾憨然一笑,心想小竹说的也有道理,时下当然是白衣人较为重要了。 他说道:“前辈既然跟皇帝门有仇,当然愿意帮助我找出白衣人了。你可有线索?” 铁追命道:“你找向其他十二星相之后,说不定他会再出现救人,如此你就可以再用计谋逮住他了。” “可是,这名单若出自他手中,不知有无其它阴谋?” “任何阴谋,只要他落网,一切都失效。” 小勾恍然:“这倒是了,好吧,就照此计划进行。” 铁追命报以赞成的笑容,随又问道:“少侠的九龙神功,到底是跟谁学的?” 小勾想及此事就想笑:“不瞒你,我是跟那疯皇帝学的,可惜没学全,起不了多大作用。” “听说那疯皇帝是练此功而走火人魔死的?” “是啊,百会穴冒出血柱如冲天的火花,不到三秒钟就翘辫子了呢” 铁追命稍为动容:“好厉害,却不知毛病出在哪里?” 小勾道:“我知道就好啦,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不敢练。” “如此邪功,不练也罢┅┅” 小勾整整衣衫,说道:“事情也弄明白啦,对不起,把你儿子搞成这样子,这事以后再还他公道。” 铁追命道:“你们年轻人的恩怨,你们自行解决,老夫不过问。” “要是他不小心死在我手中呢?” 铁追命稍愣,随即回答:“如果手法正当,只怪他技不如人。” 小勾捉邪一笑:“我会记着你的话,以真功夫领教他。” 铁追命道:“老夫也会再认真调教他。” “就这么说定啦,咱们以后见。” 小勾招招手,已和小竹跨步离去。 铁追命并没留难,目送两人渐渐远离,直到两人消失,他才露出淡淡地笑意:“我不但要你认输,连我儿子也要蠃过你。” 淡笑中,他也折回九尊盟。 行在路上。 小竹斥叫不已:“喂,大门主,你没发现铁追命说话漏洞百出?你还这么相信他。” 小勾道:“你说漏洞百出,是哪里漏了?” “这┅┅这┅┅”小竹这时答不上口,斥叫道,“至少他还说玉茹茵前辈还活着,我就敢肯定他撤谎。” “也可以说你为神偷的谎言做掩。” “你这是什么话?太可恶了” “好啦好啦,别生那么大的气,我也相信你,这总可以了吧?” “你是口是心非。” “真是难侍侯,我是说,说不定玉前辈为了某种需要,把神偷也瞒了,这不就有答案出来了?” “可是神偷亲自葬了她啊。” “秋剑梧还不是亲手葬了他爹,结果秋封侯又复活,这该怎么解释?” 小竹为之一愣,死而复活,并非不可能啊。 小勾道:“就算铁追命有所撤谎,在未找出证据之前,他岂会承认?今天被我揪出他是青衣人,已经够丑了,若再逼下去,说不定他恼羞成怒,一下子把你我给宰了,你不觉得他武功深不可测?” 小竹欣喜:“这么说,你还是怀疑他所说的话了?” 小勾道:“未经证实,我为何要相信。” “我说嘛,你几时变得大笨牛一只?” “我还记得要赏你大功劳呢” 小勾突然猛扑过去,抱住小竹,张嘴就亲。小竹一时不察,被亲个正着,唉呀尖叫满脸飞红,又羞又窘地甩着小勾,好不容易才把他甩开,整个人已逃得远远,直骂小勾色狼,骂声中竟也传起笑意。 小勾轻拍嘴唇,大言直夸:“赏得好,我就没这福气,接受这份神圣礼物哩” 小竹斥笑,“要不要脸,亲男人的嘴,也这么高兴。” 小勾邪笑,“你算男人吗?我快把你当女人处理啦。” “神经病” 小竹骂了两句,也甜甜笑了起来。 小勾哇哇大叫,又自追前,惹得小竹没命逃开,一时又在雪地中追追掠掠,还打起雪球,直到累坏了,方才收起这场“男女”之争。 “现在呢?从何开始查?” 小竹倦声问着。 “这么累,还查个屁”小勾忽而灵光一闪:“秋雨不是要嫁吗?咱们去讨讨喜气如何?” 小竹白眼一翻:“你是不是又想找秋寒谈情说爱?” “唉呀,男女事,强求不得,何况回到鱼肠宫,还可以查查玉茹茵的事,正好一举数得,好啦走啦” 小勾拖着小竹,两人已往南方行去。 小竹百般地不愿,却也没办法。 “不准你再单独跟秋寒在一起。” “好啊,只要你看得紧,我不去就是” 小竹露出邪恶的笑容,暗暗发誓,非得盯死小勾不可。 算算日期,秋雨订在十五出嫁,也只剩三天,路还长远得很,两人不得不快马加鞭,连夜赶回鱼肠宫。 第二十六章 抢亲 不知是两人要嫁,还是秋雨要嫁,小勾直叫着比谁都急都累。 两人赶回鱼肠宫时,已是十五日午时。 只见得鱼肠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正在宴请宾客。 “新娘呢?” “早在清晨就被接走了。” “这怎么可以,我是特地赶回来道贺的,新娘竟然不见了。” 秋封侯夫妇只有困笑:“人都嫁走了又能如何?”然而对小勾这稀客,欢迎都来不及,又怎能让他失望?但事实上却无法不让他失望了。 宾客中还有神偷,他直道两人来晚一步,没办法啦。 “怎会没办法,我赶去祝贺” 小勾硬是不肯错失良机,连午餐也不肯吃,甩头就走。 神偷李花笑声不断:“年轻人就是喜欢此事,凑着热闹也过瘾。” “我也去” 小竹向神偷飞瞄一眼,也追向小勾,他似乎也兴致高昂。 秋封侯瞧得叹笑不已:“老夫若知道丁少侠会赶来,说什么也得让秋雨晚些嫁出门,免得他又多跑一趟。” 李花笑道:“别人可以等,这小鬼不必等,还好他没说,否则等下去,婚礼就会泡汤了,他做事全凭所好啊。” 秋封侯只能以笑声回答。 “希望他能追到才好。” “这当然,我倒希望他追到以后,甘甘心心地送礼即了事,否则这趟婚礼又热闹啦” 李花意味深长地笑着。 秋封侯陪笑几声,也为忙于招待客人而无暇想得太多。 轿子是以马车慢慢拖行,若非行向干将堡要三天光景,轩辕家人也不必大老早就把人娶走。 赶了半天路,也只不过走了几十里。以小勾追掠的脚程,不必一个时辰就可追上。 远远地,小勾即已瞧见一路花红的人马浩浩荡荡晃在路上,爆竹乐器响个不停。 小勾突然停下来,后头小竹差点儿撞上他,也急忙煞住身躯。 “你发神经啊?到了地头又煞住,不怕被人撞死。” 小勾不在意他说的话,只露出邪怪笑容:“一辈子才结一次婚,这样未免太单调了。” 小竹似感觉出他又有鬼主意,追问:“你想如何?” 小勾邪笑:“抢亲啊” “抢亲?” “对啊,抢了新娘,看那轩辕书绝到哪里去找老婆。” “你抢了新娘,你不就变成新郎了。” “没那么严重,你去不去?” “我……人那么多……” “你不去,我去啦” 小勾立即拿出黑布巾,将脸蒙起来,追了几步,又觉得露出头发和上额并不妥,干脆把布巾解下,将整颗脑袋包起来,只挖两个眼洞,如此他才安心潜去。 小竹瞧他的贼模样,嗤嗤地笑起,千脆有样学样,也拿出白丝巾穿两个眼洞,套在脑袋,紧跟后头潜过去。 车队不知大难临头,仍自欢天喜地一路行去。 小勾潜得很近,已瞧清陪嫁娶的全是年轻人,男方来了轩辕书绝和书羽兄弟,女方则有秋剑梧。奇怪,怎会有三顶花轿?小勾想想,大概是秋家两姊妹也陪嫁,否则方才在鱼肠宫没见到人? 他更肯定轿上坐的是秋家三姊妹。 “秋寒最大,该在第一轿,秋雨当然在中间的了,嗯,错不了,居中为大,就向她下手。” 至于第三轿的秋水,他死命也不会去碰,免得倒霉十辈子。 目标想定,他得找合适的地形,目光往前路瞄去,大约五里外,有一片小山丘,丘后有一片竹林,若抢着之后,那是最好的退路。 他已决定在那里动手,遂绕道潜向该处。先把竹枝扳弯,或扣于其它竹枝之间,或压在地上,待会儿可以用来声东击西。 一切弄妥,他才安心潜伏山坡暗处。 此时小竹也赶来。 小勾见他模样,呵呵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像萝卜坑在马桶上?” 小竹反斥:“你呢,更像布袋里的老秃驴,秃得没脸见人?” “呃呃……” 小勾忘了自己也是包着黑布,被小竹反斥,一时也自嘲起来:“原来萝是有黑白的?” “知道就好,别顶着秃驴骂萝卜,自找没趣。” “不跟你争啦,我还是抢我的新娘要紧,呵呵,秃驴抢亲,这会是怎么回事?” 小勾盯向渐渐逼近的车队,笑的甚是促狭。 小竹自得耸耸肩,很久没让小勾吃瘪了,那种战胜的快感使他十分过瘾。 车队渐渐逼近,两人不敢再说话,静静地注视目标。 小竹也发现来了三顶轿子,而且都一样的豪华,不知怎么选目标。 “小勾,怎么下手?” “当然是中间的,你没听过居中为大?” “可是通常新娘都在最前头。” “你见过三顶花轿连排的?” “这……这倒是没有。” “你三加过婚嫁?” “也没有。” “既然都没有,还敢批评本门主的推断?你没看到轩辕兄弟和秋剑梧都在中间花轿旁,新娘不在那里,在哪里?” 小竹又瞧几眼,但觉也有道理,干窘一笑:“也许你说对了。” “本来就对,还也许什么?待会儿你假装先劫第三顶花轿,引开他们,我再劫走新娘。” “那样我不就成了箭靶。” “你觉得吃亏是不是?那好啊,我当箭靶,你负责把新娘给我扛着满山跑” 小竹但觉那更苦,干笑一声:“我还是引人好了。” 小勾瞪眼:“给你好处,还以为我占了便宜,真是活见鬼。” 小竹反斥,“你再说,我就不玩了。” 小勾赶忙拉他回来:“来都来了,不玩多可惜,算我多嘴行不行?” 小竹这才白眼地甘心再玩下去。 节骨眼儿里,小勾也不敢再惹他,免得出差错,想玩都没得玩,立即将注意力引向车队。 只见一百余人渐渐逼近。 乐队奏着乐声,个个笑脸迎人。尤其是轩辕书绝本就英俊,现在又穿上新郎装,更形出色,显然是车队的注目焦点。 名门正娶,又无其他人介入,他们想都没想到会有人来抢亲。 若论江湖恩怨,四大剑派二十年未出武林,更谈不上跟谁结怨,若有,也只是自己兄弟的太阿殿。 他们是铁了心,如此重大的喜事,也不派人三加,只送来贺礼。既然还有心意,自不会撕破脸来捣乱婚事吧? 所以除了几名护卫外,全都未配刀剑,配了,未免杀气过重。然而他们并非未带,而是放在骡车里头,以防万一。 瞧他们一团和气地说说笑笑,己逼近小山丘。 小勾待他们走近正中央位置,才喝令小竹动手。 小竹自来轻功不弱,而且又有意引开对方之下,自是武功尽展,射如一道寒光,直落第三顶花轿。半空中他冷哼一声,以引人注意。随即扑近花轿不及三丈。 那冷哼声煞住所有欢笑声。 秋剑梧第一个反应不妙,急道:“不好,有人劫轿” 他和轩辕兄弟手无兵刃,登时发掌斜追封小竹。出招即是拼尽全力,威力自是不小。 小竹感到劲风逼人,不得不先闪向花轿后侧,先避开正锋再说。 轩辕书绝冷喝:“你是谁,敢劫四大剑派的花轿” “不是劫轿,而是抢亲” 突见小勾大喝,身如电光,快得让人目迷眼花,咻地如飞箭,直冲第二顶花轿。 秋剑梧见状大惊:“上当了,快保护新娘” 他和轩辕兄弟不得不硬撤掌力,反身倒掠,再扑回来。 然而小勾动作何其之快,从右边撞入花挢,见人就抱,顿时从左边撞出。 “嘿嘿一抱定江山” 那女子被抱个正着,想挣扎,却被点了穴道,动弹不了,急得尖叫:“快放开我,我不是新娘啊” 小勾闻言,惊诧抬头往她瞧去,登时诧愣:“是你,秋寒?” 他抱的正是美如天仙,冷若冰霜的秋寒。而秋寒正也讶异对方所说的话,声音竟是如此熟悉,而且还认得自己。她急问:“你是谁?” “我……我……搞错了” 小勾窘笑,又想把秋寒放回花轿,秋寒似已认出他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小勾,情不自禁地已把脸颊靠向小勾。 这亲热举止落在小竹眼里,这还得了。早忘了方才协定,一口骂来:“丁小勾你在干什么?” 他掠向轿顶,双手插腰喝指,一副吃人的模样。 然而已无人欣赏他的威凛动作,早被他喝出的名字给震住。 秋剑梧本就一掌要劈出去,突闻名字,己愣在当场:“你是丁小勾?” 轩辕兄弟也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勾登时慌张:“臭小竹你敢坏事……呢,我不是丁小勾,我是抢婚的” 他喊出小竹名字,不就是证实了他的身分?当下顾不得秋寒,把她放地上,正不知该往哪个花挢抱新娘之际。那第三个花挢已闪出身穿红衣,两条长辫甩胸的辣女人秋水,她大喝:“快把他抓起来……” 小勾见状,立即反扑第一顶花轿,趁着众人还在发愣之际,抱着一身凤冠霞披的秋雨,急忙冲出逃逸。 秋雨显得激动:“你是小勾?你在抢我的亲?哇迷死人了,我刚刚才在幻想着被抢,果真的你就来抢了?” 小勾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秋雨,凤冠也不必摘下,连忙点她穴道,扛着就往山区里跑。 秋雨肚腹横于肩头,跑起来自是十分难受,已苦叫:“别把我放在肩头,好难受啊” 小勾想换背肩,揽腰或抱于胸,都觉得很不方便,只好一指点向她的哑穴,轻笑道: “忍忍就过去啦,逃命要紧,舒服倒在其次” 他还摘下风冠,免得掉落地上,扛着秋雨,跑得更快。此时秋雨再也陶醉不起来,呜呜唉叫,却没有人听得着了。 新娘被抢,众人还是诧愣未醒,因为劫走新娘的竟是丁小勾……这位是四大剑派的恩人啊。 他们来不及反应该如何处置。秋水却是满脸怒火,厉道:“喂,还发什么愣,新娘不见了,你做新郎的还在欣赏风景,还不快抢回来,把那恶徒绑起来教训一顿” 她一马当先追去。 轩辕兄弟闻言,也觉得实在不妥,登时掠身而起,也跟着追过去。 现场只留下呆愣的秋剑梧及坐在地上的秋寒。 两兄妹心情各异。 秋剑梧想不通小勾如此做法是为了什么?但他相信秋雨一定不会受损,这正是他没去追的最大原因。 而秋寒心头总是甜甜的,纵使小勾是劫错人,并非为她而来,但她并非把自己抛在地上,而是轻放下来。这表示小勾仍爱惜她,不肯让她受苦,只要有这些许爱意,她就心满意足了。 场中的小竹则是最不受重视的一员。他也觉得方才吼声太过火,对不起小勾。吼完也怔愣在那里,突又见众人注意力全被小勾引去,自已也摸摸鼻子,先逃开再说。免得众人想起他,把他捆了起来,这就更槽啦。 他不敢逃向竹林,而是反方向逃去,免得碰上小勾,找来一顿挨揍。 “或许那人不是小勾呢” 秋剑梧不得不如此找藉口,他解开秋寒穴道,要她看着车队,自己追向竹林。 然而追向林中,已见得轩辕书绝、书羽兄弟窘困脸着走回。 “怎么了?”秋剑梧问。 轩辕书绝苦笑:“我们追失了他的方向。” 轩辕书羽道:“他在竹林弄了机关,这里动、那里动,我们追错一个方向,想再回头,已无迹可寻。” 秋剑梧无奈:“看来是小勾没错,若真是他,也只有请我爹出面解决,咱们还是先赶回鱼肠宫再说。” 轩辕书绝也觉得在此丢脸,倒不如回去想办法,于是同意回头。三人遂返回车队,遣马返往。 先前乃为了弄喜,大家行得慢,现在新娘不见了,他们可无心情晃,快马加鞭,直往鱼肠宫赶去。 行路中,众人实是哭笑不得,却又莫名想笑。小勾此举实让人糟在心里又莫可奈何。唯一完全高兴的,恐怕只有秋寒了吧? ※※※ “什么?你把新娘给抢回来了?” 秋封侯夫妇睁大眼晴,瞧着小勾身上的新娘,一脸惊慌不知所措。 小勾自得一笑:“唉呀,结婚百年事,多几次,更值得回味嘛。” 秋封侯苦笑:“书绝他们呢?” “还在团团转,找老婆。” 秋夫人哭笑不得:“才嫁出去就回门,这该如何是好?” “再嫁一次,不就得了” 神偷李花道:“又不是要你出嫁,说得那么容易。” 小勾笑的甚邪:“要是我出嫁,麻烦就更多啦。秋大侠,新娘都回门了,你就重头再来一次如何?” 秋封侯能说什么,苦笑着:“少侠又不会再抢一次吧?” 小勾轻笑:“不会啦,现在赶得及了,不必再抢啦面巾给你,我要抢都得有脸见人” 他将秋雨置于太师椅上,解下脸上蒙着黑巾,交给秋封侯,总算完成任务。 秋封侯苦笑:“你抢走新娘,他们不是急死了” 神偷急道:“他们认出你了?要是以为别人,岂不更槽” 小勾这才想及方才事,恨根叫道:“本来是认不出,可是我被出卖了,可恶” 他想找小竹算帐,一转身,发现小竹也已赶回,正躲在门缝偷瞧。小勾己大喝:“臭小子你敢吃里扒外,泄我的底?” 小竹见他如此凶,也不服地跳出来:“谁叫你不遵守约定,抱向秋寒,太不给我面子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当场拆穿我。” “我……我忍不住嘛” “我也忍不住” 小勾突然扑向小竹,喝声又起:“我忍不住要揍你一顿” 小竹一时惊慌,并未闪脱,被扑个正着,还来不及还手已挨了几个响头,打得他唉唉痛叫。 “放手啊,否则我要说出你宝窟的秘密。” “你敢,我叫你说不出话来” 小勾吸来左窗口茶几上的小杯,硬想塞住小竹嘴巴,小竹更慌了。 “不要,不要,神偷老爹快救我啊” “叫谁也没用,吃里扒外,罪无可恕” 小勾当真将小杯塞入他口中,逼得他鸣鸣乱叫,说不出一句话来。,神偷李花见状,赶忙追前,急道:“贼大王你就暂时将怒气忍一忍,今天是秋家大喜日子,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小勾嗯了一声,转头瞧往秋封侯夫妇,两人皆以无奈的眼光瞧来,满脸困笑。小勾知道失礼了,干笑道:“余兴节目马上就结束了” 暗暗又揍了小竹两拳,方自将他放开。 小竹虽只是皮肉伤,却也够他受,唉唉痛叫中,还想找小勾算帐。 神偷李花急道:“别闹了,你出卖他,就是你的不对。” 小竹斥叫:“可是他乱来,我才忍不住的” 小勾叫道:“说好是中间花轿,谁知道变得第一顶花轿,我有什么办法?” “我明明说过第一轿,你偏不信。” “谁知道新郎官老是靠在中间轿?我出了错是不得已,你却害我泄露身分,罪加一等。” “我就是要害你,如何?” 小勾捉笑:“反正被我揍的是你,我没关系。” “你……” 小竹仍想揍扑过去,神偷李花急忙拉住他:“揍不过他就别过一去,而且你还缺理,这笔帐,以后再算吧。” “谁说我打不过他?” “既然打得过,方才为何叫救命?” “这……这……因为他偷袭我嘛” 神偷李花语重心长说道:“聪明的人就把他偷袭回来,何必便宜他了?” 小竹想想也对,狠狠瞪了小勾两眼:“我要让你活在生命随时都受到威胁之中。” 小勾捉笑:“请便吧,我在皇帝门待过了随时要暗算人的把戏,我全会啦” 他故意转头往内行去,才踏出两三步突然又转头,喊道:“立即突击最有效”见着小竹并未动手,呵呵笑起:“功力差多、差多,你只能暗算小朋友而已。” 小竹恨恨地咬牙,决心要让他好看。神偷则传授了不少绝招,却不知管不管用。 小勾懒得再理他,转向秋封侯,笑道:“算算时刻,你的笨女婿也该回来,婚礼也该重新开始啦。” 秋封侯无奈,只好准备重来。 小勾已伸手解开秋雨穴道,并将凤冠替她带上。 秋雨能动了,第一个动作即是抚着胸腹,唉唉痛叫:“闷死我了,小勾你也真是,蹦了我百里路,差点儿断成两截。” 小勾道:“你这么容易就被娶走?真是便宜货” 秋雨痴醉的模样又露:“你有更好的方法?唉呀,教我啊,我正愁婚事这么快就结束了呢?” 她已幻想着无数让人痴醉的结婚方式,那才值得回味啊。 小勾也有了兴趣:“你真的要来新鲜的?” “好啊,这么平淡无奇,回想起来多么没味道。” 秋雨一脸希望:“能不能透露一点儿消息?” “那好,你先回房,待会儿我说什么,你就答应,保证你的婚礼生色不少。” “说了就少劲啦,你还是先躲起来吧。” 秋雨看他不说,也没办法,只好答应小勾要求,拜别父母,已往闺房行去。她仍不时回头,猜想着小勾想了何花招,要让婚礼生色不少? 秋封侯夫妇也在想,然而两人全是喜中带忧。因为小勾总是做出非常之举,若太过分,可能会让双方难堪。 小勾也注意到此点,喃喃地念着:“要让它有趣,又有效果,还得动动脑筋,怎么搞啊?……” 想着想着,他突然笑起来,匆匆地又奔出大庭,径自想办法去了。 小竹也想跟去,但碍于方才吵过架,不好意思。他忍不住问向神偷:“小勾会耍什么把戏?” 神偷道:“我怎明白,他脑中想的,除了他自己知道外,呆子才会去猜。” 小竹有点儿后悔吵了架,否则何必等那么久,现在就能知道啊。 他们在猜想着。 外头却又传来骚动声,原来是车队赶了回来。 秋剑梧焦急地先奔进门,见着父亲,急急说道:“爹,新娘被劫走了,有可能是丁少侠所劫的。” 秋封侯含笑点头:“答案正确。” “爹知道了,那该怎么办?” “等啊。” “可是新娘不见了,婚礼如何举行?” “新娘早回来啦。” “真的?这么快?” 秋封侯拿出黑巾,晃向儿子:“丁少侠只是觉得婚礼太过急促,所以才想重来一遍,你妹妹已经回房了。” 秋剑梧这才完全放心,又出莫名笑容:“孩儿这就告知他们,免得他们紧张。” 秋封侯道:“叫书绝重来,结婚百年事,多一遍,多过瘾一次。” “是,孩儿照办。” 秋剑梧拜礼后,立即奔往大门外,向轩辕兄弟说明经过。只要新娘安全回来,他们自是安心了,至于再娶一次,并不太难。 秋剑梧道:“轩辕兄弟你可别大意,来了小勾,你要娶走我妹妹,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轩辕书绝惊问:“他会出何难题?” “不清楚,我还没碰上他,你还是好自为之,我无能为力啦” 轩辕书绝感到棘手地苦笑着。 轩辕书羽道:“走一步算一步,总会把嫂子娶过门的嘛。” 轩辕书绝点头:“只好如此了,剑梧,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秋剑梧想想:“也好,小勾要整你,你也不必按牌理出牌,娶了人就走,最好让他赶不及。” “有道理,开始鸣炮啦,接新娘过门啦” 轩辕书羽代哥哥喊话,那陪娶者亦知好戏上场,鞭炮点得特别来劲,奏乐吹得更响。大群人已扛轿走入广场,准备接新娘。 在暗处的小勾闻及鞭炮声,心知双方已接过头,自己得及时赶过去才对,于是手把一盒木箱,匆匆忙忙地追了回来。 轩辕兄弟动作不慢,一下子已抵大庭,照规榘地拜见秋封侯夫妇,准备请出新娘。 这事己落在秋寒身上,她将妹妹扶出闺房。秋雨却直问着小勾准备好把戏没有。秋寒只能轻笑,她连人都没见着。 “那我不出去了。” “为何?” “我不甘心这么简单就嫁了啊。” 秋寒轻笑:“小勾一定会替你复杂些,咱们走慢些,别说不动,那对爹,娘不好交代。” 秋雨没办法,只好由姊姊陪同,慢步走向礼堂。 轩辕书绝此时有若分秒如年,目光不时来回瞧往大门及后门之间,却总是瞧不出结果,心头乒乒乱跳。 轩辕书羽则要哥哥镇定些,既来之则安之。然而规劝效果并不好,轩辕书绝额头还是冷汗直冒。 走得再慢,还是会走到。 秋家姊妹终也走出礼堂。 秋雨红布遮脸,不得不斜着布缝瞧寻,却找不到小勾踪影,她急问:“来了没有?” 秋寒淡笑:“还没有。” “那我们再走一遍。” 秋雨当真拉着姊姊往回走。 此举让众人愣停住了,尤其轩辕书绝,本是满面春光,突然如浸冷水,冻住了。 小竹忍不住窃笑起来。 秋剑梧想笑,却硬忍笑意,想拦人地叫声妹妹,却未敢再有进一步行动,毕竟父母在场,没他说话的分。 秋夫人见状,若让女儿再走回头,这对女婿并不好,说道:“雨儿,过来拜堂吧。” 这话有无上威力,任秋雨不甘,也不敢违抗,只好努着嘴走了回来,还好红布遮脸,掩去了她那张尖嘴。 秋寒淡笑道:“妹妹,一路顺风啊。” 她扶着妹妹走向轩辕书绝,轩辕书羽立即将红球彩带牵向两人的双手,现在只要拜堂,就算过关啦。 此时众人不禁往门外瞧去,为何小勾还不来? 尤其是秋封侯,他还想找出理由延后呢,以免小勾又失去这次机会,很有可能演出第二次抢亲。 “来啦来啦结婚百年事,急什么嘛” 小勾终于匆匆忙忙捧着那口木箱子,小心翼翼地奔入礼堂。 秋雨忍不住已尖叫:“啊啊你来了” 她的声音顿时吓住所有的人,目光齐往她瞧来。 似乎新娘子很少有这么激动的。 秋雨叫出口,布缝中已发现无数眼睛盯来,她已知失言,满脸为之通红,还是那红布救了她,少出一点儿丑。 小勾嗤嗤地笑道:“新娘子你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我……我……你说要帮我的……”秋雨更窘。 “帮你尖叫?” “不是啦,帮我嫁得更有趣。” “你是不是小时候玩家家酒玩上瘾了?” 这话顿时让众人暗笑,却让秋雨更窘:“你自己说好让我的婚礼不一样嘛” “话是没错,可是不能这么说啊。要说:结婚百年事岂可草草率率,平平淡淡?” 秋雨欣喜:“对啦,我的意思就是如此。” 小勾邪邪一笑:“今天你最大,我当然听你的。我有备而来啦。彩带别牵得那么快,轩辕兄,这段路,够你走上三年” 秋雨很快将彩带放掉,心头则是满心期盼,想瞧瞧小勾如何出招。 轩辕书绝苦笑不已:“丁少侠手下留情啊。” “放心,姻缘好事,宜结不宜解,我只不过是送来一批礼物而已,聊表心意啦。” “多谢少侠大礼。” 众人都想瞧瞧小勾木箱装的是何物,小勾却故作神秘,不给他们知道。 “轩辕兄,你刚才的鞭炮好像放得很急,似乎很猴急地想把新娘娶过门,你等不及了?” 轩辕书绝困笑:“没有啊,在下都照一般程序来。” “那我是误会你啦。没关系,今天是大喜日子,再大的事,也可以化去,唯独一件事不能马虎。” “少侠所指的是……” “当然是你对新娘的爱啦。你认为你爱她吗?你疼她吗?你会跟她白头到老一辈子吗?” 轩辕书绝稍窘,仍点头回答:“在下若不喜欢她,就不会娶她过门了。” “这可不一定,婚前笑哈哈,婚后苦哈哈,依统计,现在每十对男女结婚就有四对离婚,这数目很惊人。”(我的妈呀李凉净是混杂年代。) “在下愿和她白首一辈子。” “他们结婚时,都会这么说,结果全不管用。” “我是真心话。” “说的要让人相信啊,你有证明吗?你能具体地表示出来吗?” “我可以发誓。” “好啊,发来听听看。” 轩辕书绝立即仰天立誓,说什么违背誓言,天诛地灭。众人已感受他真诚,小勾却笑的捉人。 “发得好啊,结果你天诛地灭,秋姑娘却痛苦一辈子,这不管用的啦。任何事情都要讲求实际,你想白头携老,但过不了几天,一场大病,肚子泻了三天就翘了,如何去白头携老?你说真情不变,但若禁不了诱惑,到头来还不是另结新欢?所以在你发誓之后,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定力、能力和体力,这才是我要替秋姑妒争取的。” 他说的歪理,听起来却有道理。只是把轩辕书绝说得苦笑不已,没想到誓言之后,还有这么多的附带条件。 小勾捉笑:“不是每个人都有发誓的条件啊。” “少侠认为我呢?” “这得经过测验才知道,呵呵”小勾笑的更邪,目光瞄扫众人一眼,又落向轩辕书绝,含带促狭地笑道:“你禁得起诱惑吗?酒色财气,你禁得了几项?还有生老病死,你自认过得了几关?我就用这八字掂掂你的斤两如何?” 轩辕书绝愣住了,这问题未免太难应付了吧? 众人却暗自叫好,谁若过得了这八关,别说婚姻,就是性命都可以逍遥无虑呢。当然,他们最想知道的还是小勾到底要用何种方式测试?想必一定十分精彩吧。 小勾又问:“你愿意接受测试?否则这婚姻可要接受更久的考验了。” 轩辕书绝牙根一咬,终点头:“在下愿意应试。” “很好,有诚意,我服了你啦。其实也不会太难,第一关就喝酒吧。喝酒有很多种。有的人不喝,有的人喜欢喝,有的人被强迫喝,这都没关系,我只是测验你在醉的时候,是否乱性,是否有危险性。否则秋姑娘嫁过去,岂不遭殃。” 秋雨忽而说道:“要是他喝醉了乱来,我就死定了。” 轩辕书羽道:“我哥哥酒量不错,而且不喜欢喝酒,他该不会醉。” “是吗?没醉过才要醉一遍,呵呵,我早有准备。只要封住他内功,只要三滴玉露飘香,准叫他醉得舒服。” 轩辕书绝红着脸,终于自闭武功,朝弟弟说道:“要是出丑了,你要阻止我。” “我会的。” 得到弟弟的答复,轩辕书绝向小勾拱手:“少侠你的酒就赏给在下几滴吧。” “好啊,把嘴张开。” 小勾从木盒拿出一小瓶东西,往轩辕书绝口中滴去,他还数着一滴二滴三滴,果真三滴即收手。 小竹瞧得奇怪,为何他没见过这种酒?难道会是小勾临时配出来的? 轩辕书绝舌沾酒滴,但觉甜味钻人,而香味并未如想象中清香,只是那甜味似会游动,立即钻向内腹及四肢百骸,使得他心跳加快,一张脸已通红起来。尤其那香味一冲鼻,他已昏昏沉沉,当真醉了。 “我……我好醉啊……” 话未说完,他双脚瞒珊地扭走几步,双手抓了抓,脸上想挤出笑容,却只翻起白眼,哼哈几声,倒在地上,醉死过去了。 小勾惊诧:“失败了” 望着手中瓷瓶,他暗自想笑。原来这哪来玉露飘香,乃是他临时从厨房找来的配菜酒,运功将其浓缩,再加上一点儿迷药,就算成品了。瞧瞧对方昏得那么快,自是失败了。 迷药放得太多。 他瞄向众人,幸好没人发现这秘密,他又自挺起胸脯,欣笑着:“丈夫是好丈夫,醉了就倒,不发疯,不呕吐,而且倒的姿势还很标准呢” 神偷想笑:“醉倒还有标准姿势?” “怎么没有,他是双手先落地,你没听过有人四脚朝天,后脑勺打地而翘辫子?有的脑袋顶向墙头,咽喉噎住了闭息死亡?” 神偷是没听过,但他却频频点头说有理,事实上小勾说的也有道理。最重要的是节骨眼儿里,他可不想自找没趣。 小勾为自己临时想出来的理由感到得意,呵呵笑起来:“第一关算是通过了” 轩辕书羽立即扶起哥哥,还替他解了穴道,并运功替他逼出酒气。 “喔,怎会醒不了?” 照理来说,酒气被逼出,轩辕书绝该醒来才对,然而他仍昏迷着。 小勾见状,急忙扶过去,干笑道:“玉露飘香特别醉人,要喝些醒脑药,醒得较快” 他拿出解药,并要来一杯茶,让轩辕书绝服下。方自拍手,直叫成了。 果然三分钟未到,轩辕书绝悠悠醒来,一张眼就问向弟弟:“我出丑了?” “没有。”书羽回答。 小勾呵呵笑道:“醉得很标准,顺利过关了” 轩辕书绝稍露笑意,却不敢高兴太早,下面还有七关要过呢。 小勾已说道:“至于色嘛……可惜梦丹丹和史脱乐都没来,试不出水准。随便考你一题便是,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黄色……” “哦?”小勾睁大眼眼:“你喜欢黄色?” 轩辕书绝也是随口说说,闻言已知说错了,立即改口:“不不不,我喜欢红色。” “什么,你喜欢危险的颜色?” “不不不是,我最喜欢还是白色。” “在结婚喜事里,你喜欢白色?” “呢呢,橙色如何?” “它跟黄色差不多嘛?” “那那绿色好了。” “你不怕戴绿帽子?” 轩辕书绝急得直冒汗,没想到颜色的禁忌还那么多,一时也不知该选那种颜色。 “蓝色可好?” “你要跳海是不是?” “那只剩紫色了……” “怎么,你有性别歧视,只要子(紫),不要女?” “那……那就无色可选了。” 轩辕书羽瞧及哥哥的窘态,立即要哥哥选“无色,这下总对了吧?” 谁知小勾仍有一番道理:“选无色?你是要你哥哥去当和尚?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结婚啦” 轩辕兄弟为之一愣。 弟弟马上干笑:“是我的想法,不关哥哥的事。” “你去当和尚也划不来啊。” 轩辕书绝笑得更干,小勾实是不好惹。 秋剑梧不忍书绝窘态,说道:“少侠,他似乎选什么都不妥,你有好的色彩可让他选?” 小竹突然欣甚说道:“还有水色呵,水最温柔,选他准没错。” 小勾瞄眼邪笑:“你水性扬花呵?呵呵,准错不了” 小竹如被塞了十天馒头,愣在那里,一时答不上话,晕红已渗向脖颈,窘得他无处藏身。 轩辕书绝暗自庆幸自己没跟着回答,否则准错了。 小竹恼羞成怒:“你根本在为难人家,任何颜色在你嘴中,准变了样,还敢用它来骂人。” “谁骂了人?又不是你接受考验,说什么水色,呵呵,我看你再下来,会说秀色了呢? 说不定连肉色也用上了” 小竹想发作,神偷李花立即拉住他,低声劝他,别接他话尾巴,免得遭来无妄之灾。小竹咬咬牙,终也将这口气忍下来,终有一天要跟他算这笔帐。 ocrbyhxh 第二十七章 奇特的婚礼 小勾战胜地耸耸肩:“谁说所有颜色都变了,我要是新郎,一定会选紫色,能生儿子总比没得生好得多,不能两全,只有任选,懂不懂?” 小竹没有回答,轩辕书绝已如获重释,直道喜欢紫色。 小勾邪眼瞄过来,嗤嗤地笑着:“你反应不慢嘛,算你过关啦接下来是财……” 他拿出一块铜板问道:“这是什么?” 轩辕书绝不大敢说话,但仍回答:“是钱。” “真的?你再瞧清楚些。” 轩辕书绝不得不睁大眼睛再瞧去,还是觉得它是钱币没错。 小勾则嗤嗤地笑起:“眼晴睁的那么大,是不是见钱眼开?” 众人暗自好笑,因为轩辕书绝上了当。他窘困地直摇头:“不,我没这意思。” “可是我看见你眼晴睁得那么大啊。” “那是要辨别这硬币是不是钱。” “呵呵,任何睁大眼晴看钱的人,一定不会忘记这个功能。” “我……我……” “唉呀,人总有小毛病,见钱眼开也不是什么坏事,过不过关,就由秋姑娘决定好啦。” 秋雨一阵紧张,她只顾着看戏,却忘了自己才是主角,一时也答不了话,右手直揪着秋寒衣角,要她解危。 秋寒瞧得轩辕书绝可惜,淡然一笑:“能瞧清钱币,自不会收到假钱,妹妹不说话,自是接受啦。” 小勾立即高唱:“这也是我宝贝门的特长。” 轩辕书绝哭笑不得,猛点头地打哈哈。 “接下来是气” 小勾忽然不作声,只是偶有动作。突见得轩辕书绝鼻头直皱,整个脸变得怪模样,想笑不敢笑,想躲又不敢躲,甚是窘困。小勾则已露出怪异的笑容。 众人见两人表情,感到狐疑不解,不知小勾欲用何招试探? 然而静默中,只见得轩辕书绝脸色渐红,似在忍耐什么。 小勾则已呵呵笑起:“过关……轩辕兄的忍耐功夫真是到家,小的佩服佩服。” 他双手拱拜不停。 轩辕书绝拱手回礼,窘红着脸直道过奖了。 小勾一脸认真:“这可是真的啊,天下没几个人办得到哩” 说完他又呵呵笑着。 轩辕书羽不解:“少侠试过我哥哥了?” “嗯”小勾光荣地点头。 众人一脸纳闷,如何过了招? 神偷实是搞不懂:“贼小子,你光瞪眼,没有实际接触,就能测出他忍耐功夫?” 小勾又得意喔了一声。 秋封侯也不解,问道:“少侠能否说得明白些?” 小勾回答甚是弄人:“很简单啊,既然是气,是忍耐功夫,我放了一个屁让他闻,不就什么都试出来了?” “哇……” 众人立即闷叫掩口,满脸皱成一团,直避着小勾这放屁者。有的还退走数步,似乎仍感觉出那股屁味仍浓浓不散。 秋封侯和夫人坐在太师椅上,不便闪避,也不便掩口,憋着气,鼻头直跳动,禁不了也露出了怪异的脸容。 而一些年轻人都忍不住窘笑起,又得忍住笑意,表情都走了样。 他们终于知道方才轩辕书绝为何有那种表情。而当时,他们聚精会神地在注意一个放屁者,一个闻味者,变化多端的表情,想来就觉得窘热。 小勾笑得更得意:“我说嘛,轩辕兄,你的忍耐功夫天下少有啊。看他们都扭成这模样,比起你可差多了。” 轩辕书绝更形困窘,早已红透耳根。 小勾瞄向众人:“好啦好啦,早就烟消云散,还装得比什么都严重,也不瞧瞧宫主和夫人风度多好,坐得端端正正,哪象你们临危大乱” 众人瞧向两老,再也不敢夸张掩脸鼻,不过闷笑仍在。而秋封侯和夫人被他这么一说,也困窘起来,这不是指着两人忍耐功夫也不错? 秋封侯不得不干笑,说道:“少侠好方法,不过以后请别说出来,我们宁可不知道来得好些。” 小勾怪笑:“没办法啊,你方才不是要我说明白些?” “老夫知错了,接下来,你又要如何测验?” 小勾邪邪一笑:“生老病死,其实都差不多,总归一点要身体强壮,这生嘛……我另有办法,至于老嘛,每个人都会老,生病若不死,自能医好,就从最后一关先来。” 他想拿什么东西,却找不着,于是转向秋剑梧,说道:“腰带借一下。” “腰带,你要用?” “不是我要用,是你妹婿要用。” 秋剑梧莫名地已将腰带解下,交给小勾。 小勾扭了两下,立即将一买抛向屋梁。 秋剑梧见状大惊:“少侠你这是……” “上吊啊”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神偷急道:“大喜日子,少侠似乎不该如此。” “不是要来特别的?放心只是测验一下,看他能吊几分钟不死” 秋夫人急道:“不可如此。” “怕什么,就像荡秋千一样,很舒服的。” 小勾已结好腰带,竟然套向自己脖子,双脚一弹,左右摆动,果真似在荡秋千,那腰带根本吊不死他。 “看见没有,我最大的麻烦就是死都死不掉,不知轩辕兄有没有这本领。” 其实只要内力修为够,将功力逼到脖颈,支持个把钟头并不难。 轩辕书绝自不愿弱了威风,遂点头:“在下未必能不死,但吊上几分钟该无问题,我来试试。” “好啊,试愈久,愈有本领。” 小勾手不抓腰带,利用摆劲,倒翻入腰带环中,整个人已脱出腰带,飞落地面,露了一手清纯的轻功。 轩辕书绝无此功力,只好先掠高,抓住腰带,再让脖子挂去,终也吊了起来。 小勾见状立即叫好,众人也为他功夫表示赞许。 岂知小勾突然一指点向他,制住他武功,只见得轩辕书绝嗯了一声,猛吐舌头,脸色涨红,两眼已翻白。 众人一阵惊叫。 小勾动作却更快,扑过去,猛扭书绝双腿。他已失去功夫,又加上小勾扭腿,这还得了。 众人尖叫不可,全部扑过去救人。 小勾更狠地猛扭,喝地一声,竟然将腰带扭断,唉呀惊叫,他已被书绝压在下面。 众顾不了他,全部往新郎官抓去,有的推穴,有的打脉,全都急叫着他的名字。 轩辕书绝老实说并非吊死,而是吓晕了,在众人叫喊下,悠悠醒了过来。 小勾也趁此爬起,唉唉痛叫地责怪书绝那么重,压得他好痛。 不过他见着轩辕书绝大病初愈的模样,已欣笑起来:“他终于度过了生死玄关,有资格娶老婆啦。” 秋雨也觉得小勾玩得过火些,稍有责言地说道:“你差点儿把他弄死了。” 小勾嗤嗤地笑着:“没那回事,我早将腰带割破不少,只要一用力,自会断落,何况有那么多人在场,你们怎会让我吊死他?” 秋雨想想也对,不禁又有笑容:“可是你为何要如此试他?” “一方面是让他尝尝上吊的滋味,以后你们吵架,他就不敢上吊了。再则可以试出他上吊多久才能断气,你要惩罚他,可以算算时间再救他。” “要是上吊的是我呢?” “那也没关系,因为他已了解上吊是多么痛苦的事,他一定会把你救下来。”小勾轻叹:“唉世上多少人不知上吊的痛苦,硬是不理对方而造成悲剧” 秋雨恍然,甚是感激:“多谢你替我解决这问题,这试验实在太重要了。” 小勾轻笑:“不错,以后女人要试男人忠心,先吊他一下准没错。” 轩辕书羽苦叹着:“若是男人要结婚先上吊,我还是打光棍好了。” 小勾笑的更弄人:“眼光正确啊,其实连上吊的勇气都没有,你又怎能有勇气把女人娶回家?” 轩辕书绝被人推拿一阵,脸色有些苍白,闻及此言,勉强挤出笑意:“我已经上了吊,我可以娶走新娘了吧?” 小勾嗯了两声,立即激动地叫道:“可以,当然可以,你不能娶,天下就没人可嫁啦—— 请受小弟一拜,伟大的男性” 小勾当真单膝落地,拱手用力真诚地拜去。 此举又让人觉得唐突而想笑。轩辕书绝直呼不必了,他最怕的还是小勾不知是否另有招式。 “剩最后一招啦,就是我的礼物,不过这得等你们拜礼过后,我再送给你们。” 小勾起身走向秋雨,凑向她耳朵,轻轻说道:“我试过你未来的老公,觉得还算满意,你是否愿意嫁给他?” 声音虽小,却能让众人听及。 小勾此举,只不过是演戏罢了。 秋雨轻笑回答:“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不愿意就只好去当尼姑啦”小勾逗人直发笑。 众人亦是暗笑不断。 秋雨表情甚是怪异:“那我只好愿意嫁给他了。” 小勾满意点头:“对嘛,如此伟大的男性,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他移步轩辕书绝,大声说道:“你真是爱心感动天,就此过关啦” 轩辕书绝苦笑:“我觉得感动你,比感动天还重要。” “没那么严重吧?” 小勾虽想极力否认,却掩不住一股自得神情。 在催促下,秋封侯夫妇已回坐太师椅。 秋雨和轩辕书绝重新拉上彩带,准备拜礼。 神偷李花已唱高调:“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上花轿啦” 新郎新娘恭敬拜礼,二次重来,倒有些像在扮家家酒,秋雨不时露出窃笑声。 小勾纠正她:“新娘你太兴奋了吧,要表现父母养育之恩,应该忍不住要流泪才对啊——” 秋雨仍是忍不了笑意,不过她回答也有理:“早上哭过了。” 小勾一时语拙:“这……这……好吧,有哭就好,反正是喜事,能笑尽量笑。” 说到后来,他也自个儿笑起来。 神偷又唱:“拜别兄姊家亲,该上轿啦……” 他目光瞄向小勾,又瞧他手中木盒,表示也该上礼了。 小勾已嗤嗤地笑起:“人生才结一次婚,平平淡淡结了,实在无味,所以应新娘要求,来点儿新鲜的,所以你们也不必上轿啦。” 这话又引来在场诸人惊诧,不知小勾又使出何花招。 轩辕书羽急道:“不坐轿,要坐什么?” “坐窝。” “窝?” “不错,孵蛋的窝。” 此语一出,果然惊动众人。 尤其是轩辕书绝:“你要我们孵蛋?” 小勾一脸认真:“不错,你忘了还有“生”字一关未过。那不是看你活得很好即可,而是要测你是否会生儿育女。你知不知道,结婚除了找伴之外,最重要的是传宗接代?” “话是不错,可是孵蛋……” 小勾神秘地笑着:“这可开玩笑不得,我在宝贝门待了那么久,任何宝贝我都瞧过了,其中就有这么一篇秘招,就是孵蛋,如此即可测出你们是否会生育,生出来的是男是女,保证准确无比。” 神偷李花半信半疑:“这么神奇?” 小勾自得一笑:“当然,否则就不是宝贝门的秘招了。” “怎么用?” “很简单,奥妙全在蛋上面,他们只负责孵,若孵出公的,将生男孩,孵母的,即生女孩,孵不出来就别指望生孩子啦” 秋雨甚想尝试:“拿一个让我孵,我想要女儿啊。” 小勾瞄眼:“新娘子请保持风度好不好?要含蓄些,免得你公公婆婆吃不消。” 秋雨顿觉又失态了,伸出的手立即收回,再也不敢开口。 书绝不忍:“这种方法不错,试试也好。” 秋雨听得甚是高兴,想以眼神传达感激之意,却被红布挡着,只好作罢。 小勾则瞄向两人,含带谑笑:“轩辕兄,试试是可以,最重要的是你有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否则一连孵上三天,很累人的呢” 轩辕书绝仍是一口答应:“照你所说,一辈子才结一次婚,岂可平淡度过,在下多谢少侠替我想出新招,实是感激不尽。” 小勾瞧他如此感兴趣,不禁稍怔:“你该不会是想讨好新娘子吧?” “不瞒你说,这次是在下甚想尝试的。” “这个……想不到你倒也是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嘛” “跟少侠学的,只有不知新娘子……”。 秋雨哪肯放弃,登时点头:“我孵啊,我老早就想要知道会生男的还是女儿。” 小勾频频点头:“很好,夫妻一起来,就更灵了” 他已将木盒打开,里头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余颗蛋,他弄笑着:“不知你们喜欢什么蛋?” 轩辕书绝问:“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就像选儿子一样,有人喜欢生龙儿,就选龙蛋,喜欢凤女,就选凤蛋。” “那我就选龙蛋吧” “对不起,太多人要龙蛋,我刚好缺货,这颗蛇蛋如何?蛇是小龙,凑合凑合吧” 小勾拿起一颗拇指大,带点儿青的圆蛋,晃向两人。 秋雨立即急叫:“不要蛇蛋,想到蛇,我心头便怕。” “好吧,换成鼠蛋……龟蛋如何?呵呵龟蛋可长命百岁” 小勾抓出一颗带紫斑点花蛋,已笑歪了嘴。 秋雨困笑:“不要不要,龟蛋多难听” “可是它真的可以长命百岁哩” “不要不要,生出来,人说龟儿子,多难听。” 这话也引来群众欣笑……小勾名堂真不少,连龟蛋都弄得来。 小勾无奈:“是你们没福气啦,其实龟跟龙都是帝王相,你们不要,只好让有缘的去享用啦” 秋剑梧道:“少侠可以留来自己孵啊。” “是这么想过,可是我专吃鳖的,龟鳖不同宗,要是生出鳖儿子来,你叫我怎么收抬?” 瞧他一副认真样,秋剑梧也拿他没办法,一张嘴老是笑不合口。 小勾又喃喃自语:“蛇蛋不要,龟蛋也不要,那驴蛋如何?” 神偷说道:“你想让他们生个笨儿子?” 小勾轻笑:“其实傻人有傻福,驴子也没什么不好,它拖得重。” 秋雨说道:“不要啦,要是女儿驴驴的,我怎么向人交代?” 小勾弄笑:“好吧,反正看你也孵不出大驴蛋,再换一个……鸡蛋啦这最普遍了。 呵呵,长大了当野鸡……” 他已想起在妓院的野鸡陆三三。 小竹已嗅哼了一声,神偷立即想起鸡蛋暗喻并不好,说道:“贼小子你有什么好蛋,就拿出来,他们孵得也会起劲些,老是鸡鸭鬼蛋,登不了大雅之堂。” 秋雨说道:“对呀,你找出很有诗情画意的蛋,我们会很愿意孵的。” 小勾瞄眼:“这可不能怪我,鱼肠宫的好蛋并不多,有情调的就更少了。” 秋封侯一时也觉得有点儿窘,因为小勾似乎话中有话。他说道:“天鹅湖中的天鹅也许下了蛋,老夫这就去瞧瞧。” 他想动身,小勾却叫他:“不必啦,若非还有这两颗好蛋,鱼肠宫真的就要完蛋了。” 他拿出两颗稍带肤白,拳般大小的天鹅蛋,晃向秋封侯及新郎。 秋封侯已然轻笑:“少侠早找来了,正好少了老夫一番手脚,就让小女孵此蛋吧。” 秋雨登时欣笑:“天鹅好了,孵出来雪白可爱,就跟女儿一般,好美啊。” 小勾道:“好好孵啊,别让赖蛤摸给吃了” 他伸出左手食中指,学扎童般在天鹅蛋外壳画了秘符,还念了咒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耍得有模有样。画完后,才将两颗蛋分别交给新郎和新娘:“小心啊,好蛋最难孵,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干将堡为止,一共有三天时间,你们要抱好,不得弄破了,而且还要保持温度,天鹅才会破壳而出。生男生女单看你们努力了。” 秋雨接过天鹅蛋,爱若骨肉,孵得甚是小心。 然而轩辕书绝大男人一个,想孵蛋化天鹅,就显得笨手笨脚。不过他还是甚感兴奋地孵着,希望三天后即会有结果。 小勾手中还有十几颗蛋,立即向众人推销:“你们要不要来一颗?孵出心得后,保证你们名声大振,轰动大江南北。” 神偷李花讪笑道:“怎么轰动?变成孵蛋先生,还是龟儿子专家?” “都可以啦” 小竹听得想笑而嗤嗤地笑起。 小勾的蛋已没人敢要,他只好自己留着,至于抱不抱,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花轿已不用,换来两辆平台马车,车上以麻草和棉花结了一个如鸟巢的窝。 礼轿变得如此,实在有些突出,但新郎和新娘早答应在先,又为了别开生面和兴趣,终究还是坐上大鸟巢。当真如大鸟在孵蛋。 礼车是单调些,小勾特别再绑上绿竹、花簇,添来彩带,如此瞧来已变得喜气洋洋。在爆竹、奏乐声中,车队这才缓缓驶离鱼肠宫。 虽是第二次,但秋家双亲见及女儿又走了,心头亦是酸楚着,直到将人送到大门老远,他们才返回。 又得开始准备晚宴,也好,只要一忙,即会忘了酸楚之心而换来喜气。 除了神偷,年轻人都跟了过去,连小竹也不肯留下,他虽跟小勾吵架,却不甘,跟去瞧热闹也好,而且若有机会,他还想报一箭之仇呢 多了几辆礼车,行路速度较快。 “孵蛋可要小心喔,不能太热,那会把蛋烹熟了,不能轻重孵,否则一边熟一边不熟,不能太用力,那可会流产喔要细心地孵,勤翻动,那样孵出来的天鹅才会活泼可爱。” 小勾总是很小心地指导两位新郎新娘孵蛋,惹来不少笑声,随行者有的觉得好玩,也要了小蛋径自孵着,可惜耐心不够,只不过玩玩罢了。 秋雨和轩辕书绝则是全神贯注,尽心照料,两人甚至还较量起来,各自研究技巧,而且还私下讨教周遭看来较有经验者,那种不停倚头嘀嘀咕咕的情景,倒是构成一副甚是有趣的画面。 进行中,小勾当然是最威风的一个,他昂首阔步而行,还不停检查两位新人的怀中蛋,他似乎也希望把戏变成真,天鹅真的孵出来呢。 这动作瞧在秋寒眼里,不知疼爱多少,总是含情地笑着。 然而小竹心头火可就有一把没一把地扇着,他最看不惯小勾和任何一个女人亲近了。 车队仍是热闹前行,行约几十里,就到了中午的出事地点。秋剑梧这才想起还有一位妹妹自从追向小勾就不见了, 他不得不问:“丁少侠,我小妹呢?” 小勾闻言呵呵笑起:“她追向周公殿了,现在不知醒了没有?” “她在哪里?” “竹林后面的一棵锌树上。” 秋剑梧深怕有变,立即飞身离去,直落竹林。 不久他已将一脸迷糊的秋水给带回来,瞧她的模样,似乎是受了迷药才被制,被哥哥泼了冷水才醒过来。 她忽而瞧及车队变了样,新娘新郎都坐在窝中,不禁想笑:“这是怎么回事?” 秋剑梧道:“婚礼不过瘾,他们改变方式,孵蛋去了。” “孵蛋?真好玩,我也要试试。” “可以啊,你向他要去。” 秋剑梧指向小勾。 秋水乍见是他,旧仇新帐都翻起来,怒冲冲地喝道:“他还敢在这里?我揍死他” 一个箭步,她就想冲过去揍人。 秋剑捂立即拉住她:“小妹,喜事当前,有什么帐,以后再算。” 秋水虽任性,她对哥哥的话,也不敢不听,何况今日的局面也不一样,只好硬将脾气给压下,恨恨往地上打了两掌,算是暂时把情绪给发泄。 “这小子,算你走运,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小勾知道秋水今天是作不了怪,故作迷糊而亲切地向她招招手。 “喂,要不要个蛋孵一下?” “孵你的头” “试试嘛,说不定你会孵出老虎蛋来呢” “什么,你说我是母老虎” “没有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秋水气得双手直掐,想象着扣住小勾的脖子,硬想把他给掐死。 小勾呵呵地笑着,自言自语道:“身体语言,正是最好的表现哩……” 此时秋水正在张牙撩齿,若非母老虎,也相差不远了。 她恨得牙痒痒。 小勾则已闪向前头,不再理她,露出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着就生气。 秋水咬牙一阵,得不到对手反应,也没了兴趣,自言自语地骂着,骂久也会累,这才开始注意车队,怎么讨论的全是孵蛋之事。她忽而笑起,小勾鬼主意最是恶作剧。不知不觉中,她也想起那幕曾经和小勾同床共枕之事。虽然是被他耍了,但那滋味却是又甜又怕又刺激啊,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瞄着小勾背影,她心头竟然乒乒抖起,脸容也热起一片红晕。 他们预备在半途住客栈,换了马车,时间自是耽搁不少。 圆月初升中,他们已住入平西镇天庐客栈。 那里早有人料理一切,原来是全被包下。 然而却另有客人。 不瞧还好,这一瞧,小勾两粒眼珠差点儿掉出来。 他发现里头坐了那浓眉生刺的南宫云,而他旁边竟然是长发披肩,黑纱罩身的梦丹丹。 “你们怎会凑在一起?” 小勾实在想不通,梦丹丹怎么又找上了南宫云,这实在不可能,然而却发生了。 小竹也张着嘴,以为瞧错了人,眼睛睁大再瞧,不错,这女人确实是梦丹丹,除了黑纱遮的肉较多外,其他全都如假包换。 南宫云一身今色的锦袍,还带了玉扇,一扇一扇地,极力作出风度翩翩的模样,他已含笑拱手为礼:“鱼肠宫和干将堡的喜事,我这子弟帮怎可不前来道贺呢?来迟一步,请见谅” 轩辕书绝立即还礼:“多谢南宫兄,小弟心领了。” “客气、客气,都是自己人,分什么彼此。先前那份礼是家父送的,我的礼还没给呢—— 来来来,新郎新娘都有” 南宫云从口袋掏出两个红盒,打开来,一个置有碧玉麒,另一个是彩凤玉簪,论其货色,皆是上品。 轩辕书绝和秋雨犹豫了,因为南宫云突然前来,送的礼物又是珍品,不知是何居心? 南宫云道:“怎么?礼物不吸引你们?还是看我交情不够?” “南宫兄别误会……”轩辕书绝急忙回答。 小勾已然淡笑地说道:“难得他亲自赶来,四大剑派本是一家人,收下任何礼物也是应该,秋少官主你说对不对?” 秋剑梧自知若不收下,今后恐怕真的要跟太阿殿割地绝交,这岂是他所愿意的,立即含笑点头:“南宫兄的诚愿,咱两家哪能拂却?妹子,你们就收下吧。” 轩辕书绝恭敬地接下两口红盒,并把彩凤交给秋雨,两人谢声不断。 “好,很好,真是郎才女貌” 南宫云哈哈畅笑,有意无意地把手搅向梦丹丹的肩头,形态更显优越,不知在说新娘新郎才女貌,还是在说自己和梦丹丹。他眼尾还不停地瞄向秋寒,似乎在暗示,不只是她漂亮,梦丹丹也不差啊,他南宫云岂是没女人要?而且还是美女。 说来梦丹丹也长得不差,称得上美女两字,然而若跟秋寒相比,只有一句话:不必了。 光是秋寒冷漠不语的表情,冷傲的气质,就足以压得梦丹丹变成凡花俗粉,两人又怎能相比呢? 秋寒觉得连看人都是种侮辱自己眼晴,已移开目光,死也不肯再瞧南宫云一眼。 看来南宫云特地赶来此,无非想把新交的美人梦丹丹呈现给在场诸人,更有意刺激秋寒。然而秋寒反应竟是如此平淡。他甚是不服,笑声更是狂妄,可惜理他的人并不多。 小勾暗自催促秋剑梧将不必要的人安置客房,他还有事要办。 秋剑梧此时身分代表父亲,自有权指挥大局。 他心知小勾必有原因,遂以主人身分,招待众人休息。 秋寒走得最快,藉口扶着妹妹,径自溜掉了,只留下男士。 小勾这才瞄向梦丹丹:“喂,艺术家,你不去考状元,跑到太阿殿做什么?” 梦丹丹冷目瞟来:“谁说我不考?我不会放弃理想,我只是要找个安定环境而已。” “这么说,你是在利用南宫云了?” “胡说,他喜欢我,我也对他顺眼,大家心甘情愿,谁说我利用他?” 南宫云谅诧:“你们认识?” 小勾笑歪了嘴:“岂是认识,恐怕全天下的男人,至少一半认识她哩,你知道她是谁? 她就是十二星相之一的兔女梦丹丹,坚持为艺术牺牲者,也可以说是不穿衣服的前辈。” 南宫云怒斥:“你胡说” “不信,你可以问她自己啊。” “何必问,她现在明明穿着衣服。” “音乐来了,她就不要衣服啦” 梦丹丹斥叫:“谁像你那么粗俗,我是有原因的” 小勾嗤嗤地笑着:“你爱怎么样,我管不着。我只是觉得奇怪,像你这么喜欢脱衣服的女人,也懂得谈情说爱?” “谁脱光光,你再说,我对你不客气。”南宫云斥道:“太阿殿的事,不必你管,你的话,我不信,告诉你也无妨,我准备跟她结婚,你又奈我何?” “好好一对佳偶”小勾猛鼓掌:“上天有成人之美,像你这种公子,也只有这种美人配得上你。别忘了结婚时告诉我一声,我会送你一个大布袋,保证你受用无穷。” “太阿殿多的是东西,无须你的烂礼物。” “唉呀,你别小看我的布袋,这是经过精心设计,包准你用起来甚方便。” 秋剑梧不解:“那布袋有何功用?” “多啦消极的可装东西,积极的,可以发挥罩人功能。要是他老婆突然又想为艺术牺牲,脱光身子满街跑,他就可以拿着布袋东围西罩,保护他私人财产和隐私权啊。” 秋创梧听得想笑,却得忍下声音。 南宫云斥道:“丁小勾你三番两次找我麻烦,太阿殿和你誓不两立” 小勾淡笑:“我早就不想跟你立在一起,以免人家误会,我也有为艺术牺牲的毛病。” 梦丹丹怒斥:“臭男人,我考上状元,第一个判你死刑” 拉着南宫云,她已想离去。 小勾逗笑:“祝你鸿运当头,一举中榜,我好想让你判我死刑啊呵呵,你死拼活干,就没羊骚史脱乐聪明,她吊到了应小王爷,马上就快提升皇后啦” “谁要靠那种裙带关系,我要靠实力” “呢我忘了,你们根本无裙带可言,用的全是实力啊。” 梦丹丹再哼一声,甩头就走,南宫云也被拖走。 小勾高吊声音:“别走那么快嘛,喜酒都还没吃就走人,多失礼啊?请两位留下接受我真诚的祝福,如何?” 南宫云怒道:“这笔帐,以后一起算。” “唉呀,只说了两句,瞧你就已脸红脖子粗,要是到了京城,你不被活活气死才怪?” “那是我家的事” 南宫云再骂几句,已和梦丹丹走得无影无踪。 他走了,轩辕兄弟和秋剑梧已嘘了口气,否则他们还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位不能得罪的人呢。 秋剑梧问道:“那梦丹丹当真是十二星相之人?” 小勾道:“岂只如此,她还敢当街表演,虽然是为艺术牺牲,但那行为,恐怕只有南宫云会接受。” 轩辕书绝道:“是否要告知他爹,免得他为情所迷。” 秋剑梧道:“有空我派人去一趟,也算是为四大剑派尽一份力。” 小勾嗤嗤地笑着:“我看没那么简单,梦丹丹跟南宫云看来很熟,她又口口声声说要找安定地方考状元,看来南宫太极已见过才对。既然见过,就非你们三言两语劝得了的。” 秋剑梧点头道:“只能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小勾捉笑:“实在搞不清楚,南宫云怎会搭上梦丹丹?难道梦丹丹也用上了媚功?不知比起史脱乐又如何?” 小竹瞪眼:“你只会想这些事情吗?也不问她是否碰上白衣人,尽是些邪恶思想” 小勾一愣:“对啊,怎么忘了这个?你怎么不早说?” “谁叫你跟我吵架。” “真是,吵架归吵架,怎可误了大事?” “跟你吵架,就是我的大事” “神经病” 小勾瞪他一眼,懒得理他,转向秋剑梧,说道:“我得赶去问清楚。” 未等秋剑梧回答,他已穿窗而出,众人想要他吃完晚餐再去都来不及。 没人可吵,可小竹更觉得难挨,恨恨地斥叫:“最好别回来,我切了你……” 右手掌刀往桌面切去,他不是有意,却因用力过猛“叭”地一声,把桌角给切下一大块。唉呀一声,他赶忙捧接过去,已凑不回去啦,耳根已红了起来。 秋剑梧忍住笑意,说道:“没关系,换张就行了。” 当下叫来伙计,将桌子抬走,换来新的,方解去小竹的窘困。 宴席就此开始,男女双方大约百人,凑上十余桌,热闹气息已起。 ※※※ 圆月如银。 果真花月良宵。 小勾仍想追着梦丹丹,然而追向一处隐秘的树林,一道白影轻轻掠来。 “白衣人?” 小勾以为碰上了那神秘的白衣人,喝叫出口,天蚕勾猛打过去,人也冲掠追前,岂可让他脱逃。 然而那白衣人并未还手,静静让小勾拖回来,他始终身形不变。 小勾将人拖近,这才瞧清来人,已是惊窘吐舌怪叫:“娘,是你?” 白影美若天仙,一脸慈祥,不是小勾他娘,是谁? 她淡然一笑,将左手食指的天蚕勾轻轻拨还小勾,关怀地说道:“好吗?” “托娘的福。” 小勾困窘地将天蚕勾收起,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娘。 白衣女人安慰地一笑:“娘亏欠你了。” “别那么说,没你抚养,怎会有小勾?” 白衣女人抚摸着小勾的头发,那五指幻出来的深情流露,直让小勾陶醉其中。 “娘有事?” “喔。” “你说。” “你练了九龙神功?” “嗯。” “你也见着练它的人,百会穴冲血而亡?” “喔,就是武则天,皇帝门门主。” 白衣美女沉默下来。 小勾想到什么,将怀中玉牌拿出:“娘,这是装着九龙秘籍的玉盒盖,上面刻有图案和口诀,也许武则天不知这秘密,才会喷血而亡。” 白衣美女接过玉牌如视珍宝,双手有些抖动,忍不住已伸出手指轻抚着。 小勾见她模样,也不敢出声,静默等待。 白衣美女抚摸一阵,似已知失态,即时醒来,歉声说道:“原谅娘,这东西,娘曾见过一次,现在又见着,难免失态。” 小勾以笑声回答,他眼神却有了疑问。 母子连心,白衣美女已说道:“是你爷爷给我瞧的,当时娘才三岁,若非这些龙图,我还记不清它,后来就再也没瞧过了。” “爷爷会是九龙真人的传人?” “不清楚,不过他武功很高。” “娘武功高,爷爷当然武功高了。” 白衣美女轻轻一叹:“你爷爷仙逝好久了。” 小勾也为之沉默。 “娘,这玉牌就送给你如何?” “你不用了?” “孩儿都记熟啦。” 白衣美女颔首,又瞧了玉牌几眼,说道:“神功并不会喷血而亡,可能有地方错了。若有秘籍,娘也许能帮你的忙。” “没啦,全跟武则天掉落深渊,我记的又不知对或错。娘若要,孩儿再抄一份给你。” “不必了,娘只想帮你。看来你只好小心练功,别走火入魔。” 小勾耍了两招,呵呵笑起:“我耍得差不多啦,倒是把他人吸来的功力,不知能否留在体内?否则我就一日千里啦” 白衣美女道:“据我所知,你爷爷曾说过,九龙神功能施展出九道劲力,有若九条猛龙同时出现,就如九位绝顶高手一同出手。那份劲道并非一般人苦练所能修来。也许就如你所说,可以吸取他人功力,你可以试试看。” 小勾欣喜不已:“多谢娘指点,呵呵,现在我看谁不顺眼,就把他武功给吸光。” “凡事不能太过火,你得小心为是。” “孩儿知道啦。” 白衣美女这才将玉牌收入怀中,整理一下思绪,已道:“你得去少林一趟” 小勾惊诧:“少林出事了?” “还没有,但快要了。” “怎么说?” “你可知恶佛陀?” “他也没死,而且藏入少林?” “嗯。” “这恶和尚,还敢拿少林开刀?” “他似乎有备而去,你要小心。” 小勾耸耸肩,甚有信心:“娘放心,我会把他揪出来。” “好好照顾自己,娘走了。” 白衣女人再次深情地望着爱儿,轻声一叹,已飘身离去。 小勾总是目送母亲消失后,才会有所反应。他也无奈地叹息,对于母亲的一切,他仍不敢过问,不过他感觉出,母亲一直活在苦闷之中,很难瞧得她露出笑容。 “我该长大了吧?娘你为何不让孩儿分担你一些忧愁呢?” 小勾自言自语地说着,当然,他娘是不可能回话。整理一下思绪,他已决定先上少林。 至于梦丹丹,就由她去吧。 而小竹呢? “既然吵架,我就把他放鸽子,呵呵,连那些人也全部放啦” 母亲难得让他办事,小勾自是不敢耽搁,当下立即赶往洛阳,准备再上少林寺。 那群嫁娶之人呢?恐怕只有空等的分了。 (正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