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几下有几条消息过来，张海客摁灭屏幕，转过椅子看着在床上昏睡的张一念，目光是无语中夹杂着恨铁不成钢。
多让人糟心的孩子。
赚了几千万住老破小区水泥房，身体还营养不良。
张海客突然觉得族内通婚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对某个不争气的张家人来说。
还可怜唧唧地余情未了，被吃干抹净都记得人家的好。
不争气的死孩子。
咦？人怎么还醒了？
张海客在人努力尝试着睁开眼睛的前一秒，两根指头摁在她脖后穴位上，温声道
“睡一觉，乖，再过几天我带你回家。”
语气自然毫无边界感，完全没有让张一念继续学业的罪恶感，在张海客看来，学业生活，都没有她的安全重要，没有身手的张家人在外面行走和一块没人捡的金子丢在大街上没区别。
只要谁想，分分钟捡回去。
至于许琼，张海客给人盖好被子后摸了摸她的头，张海盐已经把事件全部都给整理成文档发了过来，他们不打算现在插手。
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张一念，等她实在是解决不了再以保护者的姿态帮忙，外加上家人滤镜，得到她信任并且答应跟他们回去的可能性更大。
另一方面，现在网上铺天盖地关于她的事情真假难辨，他们需要时间证实和判断她过往经历。
张海客点起一根安神香放在窗边，张家特制的香，香灰很轻，微风就能把它吹散在房间中，被人发现的几率小得很。
在房间中耽搁十来分钟后的张海客从窗户下去前专门拧紧了螺丝。
九门解家老宅。
无邪焦躁地点起一根烟，还没来得及塞嘴里就被张启灵迅速拿下，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的无邪讪笑
“哈哈哈，张海客怎么还没回来？”
今天晚会结束后他就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是再次回到在地下室的制定计划的时候，一时居然忘了小哥在身旁打算点根烟。
黑瞎子痞笑着扶了扶墨镜，一只手搭在解语臣肩上，随口答
“总要找个方便的时候才好脱衣服看有没有纹身，张海客总得等人家睡了再说，再等等，哑巴在呢，肯定会回来报消息的。”
前半句带着黄色意味的玩笑开得相当自然，语气中别样的停顿更是让人浮想联翩，没人觉得有什么，在场都是土夫子，熬了夜不要太正常。
三点快四点的时候，张海客才回来。
对着族长简单说完身份确认和打算，张启灵点头，尽管觉得不太好，但张海客确实最大程度保证张家利益。
无邪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你，还以为你打算出手帮忙，结果是打算推波助澜，等人没招再帮忙，对自家人够狠。”
说完没理会张海客铁青的脸色就靠在沙发上掏出根棒棒糖叼在嘴里，心里冷笑，张家人对小哥是这样，洗脑加控制，估计也是看上那小丫头的血脉外加好拿捏的性格。
张海客语气不爽道
“网上消息纷繁复杂，我们需要时间查看她的身份，海外张家能成长到现在的地步不容易，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已经派人过去了。”
妈的，居然敢当着族长面拆台，迟早要弄死无邪。
张海客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毛病，帮忙可以，愿意回张家他让张海洋给五千万都行，但平白无故他告诉人家说要让她跟着走，精神没问题都知道拒绝。
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按兵不动，等到关键时刻再帮，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张一念的身份。
正想着呢面前飞过来一个黄色档案袋，张海客下意识接住。
对面无邪抓紧让手底下人找出来的档案，里面还重点标注关于许琼的部分，张海客翻阅过程中越看越皱眉。
无邪无奈道
“张一念原父母在她六岁时失踪，资料显示她还有个哥哥，后来被邻居收养，养父母在十六岁非正常结束收养关系，同年，大她六岁的许琼出现，后来两人成了男女朋友。”
边说无邪还点出不正常的一点
“我对养父母解除收养关系的原因很感兴趣，按理来说，正常人一般会等十八岁成年解除，资料中显示他们处的不错，解除收养关系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翻阅着资料的张海客懒得搭理自说自话的无邪，见他还试图骚扰族长才没好气地回复
“张家十六岁放野。”
厚厚一沓资料看得出来无邪相当用心，张海客的目光锁定在她高二下半学期举报班主任性骚扰上，皱眉继续看，处理结果只是将班主任调换岗位，看得出在学校那位班主任有点关系。
选了几张关键信息拍照发给张海盐，捎带手发了条消息。
【多照顾一下，自家人。】
随便租了辆两三万的车在底下喂蚊子的张海盐一看到张海客发的消息就来劲了
【放心，刚才你都不知道多少人问我累不累，需不需要换岗，啧啧啧，还有些人说给我送点吃喝，实际上都是打着搭关系的旗号，小姑娘多俊还幽默，搁我我也喜欢，张家都是一群闷葫芦，谁能受得了他们。】
【哎呀，申请个事，我打算去她律师那边应聘个律师助理，不管怎么说都有个正当理由见面啥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天才的想法？】
……
张海客看着密密麻麻的消息就头疼，很直接说出自己打算关键时刻帮忙，先给她点历练机会，张海盐想跟着也行。
月亮西沉，屋内的安神香在凌晨微风吹过时悄无声息地散在房间各处，比普通的灰尘还细腻，月光流泻，床上的人即使在睡梦中也不老实地踢被子。
第二天，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张一念就听见王有道的砸门声和手机铃声。
“一念，醒了应一声，我在楼底下等你，今天得出去搜集证据。”
感觉睡得落枕的张一念勉强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将手机界面扒拉上去，有气无力道
“别砸了，我马上就好，你在楼底下等我半小时，小区门口有早餐店。”
说完没等对面回复直接一头砸在枕头里试图休息最后五分钟。
门口王有道对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据说今天刚入职的助理张小言说道
“我不是跟我爸说了，没必要派人来，真是的，父子之间的信任呢？”
张海盐丝毫不为所动，直接转述王总原话
“报告王律师，王总说这位客人签了全风险代理协议，律所不出意外能赚七百万的案子他怕你搞不定，正在和另外几位合伙人打擂台，还有其他律师正在找张小姐的联系方式。”
王有道瞬间老实，他一审打得没啥问题，但奈何对面尽出邪招，直接给拖了大半个月的休庭补充证据的时间，只能跟着张海盐一起等在楼下，颐指气使道
“你，去门口买份早餐，叫什么来着？”
“张小言。”
半小时后，扎着丸子头的张一念穿着灰色针织镂空上衣和牛仔裤，脚下踩着杂牌运动鞋按时下来，淡妆依旧赏心悦目。
三人坐上车，没一会就到王有道约好的私人包厢。
王有道殷勤递上根据自家亲爹人脉得到的消息，在张一念翻阅空档开始解说
“许琼个人收入月入在3~4万，算是高水平收入，但我查他名下银行卡流水发现他有许多不正常的消费，尤其是这个地方，也就是我们今天要查的。”
他的手精准点在纸上的某处地方，旁边助理张海盐早就把看到的地址发给张海客。
张一念凝眸不自觉皱眉。
新月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