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
倒计时的电子音在狭小的公寓走廊里回荡，像极了齐岳此刻疯狂跳动的心脏。
苏沐晴的反应比他快0.5秒——她一脚踹翻茶几，抓起笔记本电脑挡在面前，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八百遍。
\"你拿电脑当盾牌？！\"齐岳震惊。
\"军工级防爆本，\"她淡定道，\"上次炸鱼剩下的。\"
\"2…1…\"
齐岳闭眼，准备迎接爆炸。
\"叮！\"
预想中的冲击波没来，快递盒盖子缓缓弹开，一阵欢快的生日歌响起，盒子里弹出一个小丑玩偶，手里举着块电子屏：
[惊喜！你被耍了！]
[来自赵世凯的温馨提醒：下次记得检查包裹~]
齐岳：\"……\"
苏沐晴：\"……\"
小丑玩偶继续扭动，突然\"噗\"地喷出一股粉色烟雾，电子屏切换成赵世凯的实时视频：
\"齐总，喜欢我的恶作剧吗？\"他笑得像个刚在同事椅子上放图钉的办公室混蛋，\"别紧张，真要杀你，我会用更有创意的方式——比如往你咖啡里加香菜浓缩液。\"
齐岳抄起沙发靠枕砸向屏幕：\"你特么——\"
\"对了，\"赵世凯突然凑近镜头，压低声音，\"陈明让我转告你，他挺想你的，尤其是你办公室里的保险柜密码。\"
视频戛然而止，小丑玩偶\"咔嗒\"一声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u盘。
苏沐晴用钢笔戳了戳u盘：\"赌五毛，里面要么是病毒，要么是你的黑历史照片。\"
齐岳冷笑：\"我赌是陈明的辞职信——用血写的。\"
u盘插入电脑，自动弹出一个文件夹，名称是《致我亲爱的老同事》。
里面是段录音文件，点开后，陈明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齐，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演技还不错。\"他的声音比记忆里沙哑，\"赵世凯以为我真是为了钱背叛你……但其实，我是为了这个。\"
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声，陈明继续道：\"我黑进了他的服务器，找到点有趣的东西——你那个预知系统，根本不是林雅茹做的。\"
齐岳和苏沐晴同时坐直了身子。
\"真正的开发者是赵世凯的父亲，二十年前的实验项目，代号''先知''。\"陈明语速加快，\"林雅茹只是被安插在你身边的''测试员''，目的是收集数据，让系统更了解你……\"
录音突然被刺耳的干扰音覆盖，陈明最后几句话断断续续：
\"他们……不止你一个实验体……小心……''收割日''……\"
文件自动粉碎，u盘冒出一缕青烟，彻底报废。
齐岳盯着冒烟的usb接口，脑子里的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警告：检测到同类信号]
[附近存在其他eof用户]
[建议操作：快跑，或者先发制人]
苏沐晴猛地合上笔记本：\"这栋楼不安全了。\"
\"等等，\"齐岳按住她的手，\"陈明说的''收割日''是什么？\"
\"eof系统的终极测试。\"苏沐晴快速收拾装备，\"所有实验体数据会被强制上传，优胜劣汰——字面意思。\"
齐岳太阳穴突突直跳：\"所以我是……养在笼子里的小白鼠？\"
\"不，\"苏沐晴把枪塞进后腰，\"你是即将被收割的韭菜。\"
五分钟后，消防通道里。
齐岳喘着粗气爬楼梯，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你……到底……惹了多少人？\"他扶着膝盖问。
苏沐晴脸不红气不喘：\"正常社交范围。\"
\"正常人社交不会被人拿冲锋枪追！\"
\"那是电击枪，\"她纠正，\"赵世凯喜欢玩文明人那套——等等！\"
她突然拽住齐岳，两人险险刹在顶楼门前。透过门缝，能看到天台边缘站着三个黑衣人，正用望远镜监视楼下。
\"n b？\"齐岳小声问。
苏沐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辣条。
\"你饿了？！\"
\"声东击西。\"她撕开包装，把辣条扔向远处。
包装袋落在铁皮水箱上，\"啪\"地一声脆响。三个黑衣人同时转身举枪——
\"现在！\"
两人冲出门，苏沐晴一个滑铲放倒最近的黑衣人，齐岳抄起消防栓砸向第二个，第三个刚举起枪就被苏沐晴的甩棍击中手腕。
\"你们赵氏集团的员工培训不行啊，\"苏沐晴踩住掉落的武器，\"连辣条诱敌这种基础操作都防不住。\"
黑衣人刚要反击，齐岳的手机突然外放响起《最炫民族风》，音量max。
\"什么情况？！\"
\"[紧急避险模式已激活]\"手机语音助手欢快地说，\"[检测到危险环境，自动播放广场舞神曲扰乱敌方心智]\"
趁着黑衣人被魔性旋律震得表情扭曲，苏沐晴利落地补了三记手刀。
最后一个倒下前，衣领里掉出张金属卡片。齐岳捡起来，上面刻着：
收割日倒计时：47:32:15
\"两天后……\"他皱眉，\"他们到底要收割什么？\"
苏沐晴突然脸色一变，拽着他扑向水箱后方。下一秒，原先站立的位置被红色激光点密布。
对面大楼，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过。
\"赵世凯的私人武装，\"她咬牙，\"连''清洁工''都出动了。\"
齐岳的视野突然泛红，系统弹出紧急提示：
[死亡预知触发：4秒后狙击]
[规避路线生成中…]
他本能地扑倒苏沐晴，子弹擦着发梢射入地面。
\"你怎么——\"
\"别问！\"齐岳拽着她翻滚到空调外机后方，\"接下来每3秒换一次掩体！\"
第二发子弹击碎水箱，水流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借着水幕掩护，两人冲向逃生梯，身后子弹撞击金属的声音如同死亡鼓点。
下到五楼时，苏沐晴突然急刹：\"接应点到了。\"
她踹开某户人家的窗户，拽着齐岳跳进一间……情趣酒店房间？
满墙的镜子和圆形水床让齐岳脚下一滑：\"你管这叫安全屋？\"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苏沐晴拉开衣柜，里面挂满cosy服装，\"快换装。\"
五分钟后，齐岳穿着皮卡丘连体睡衣，戴着墨镜和假胡子，生无可恋地问：\"你确定这样能混出去？\"
苏沐晴调整了下女仆头饰：\"相信我，狙击手不会想承认自己跟丢了穿成这样的人。\"
酒店后巷，一辆垃圾车缓缓停下。
\"上车。\"司机降下车窗——是陈明。
齐岳差点一拳挥过去：\"你还敢出现？！\"
\"没时间解释！\"陈明脸色惨白，袖口有血迹，\"林雅茹发现我叛变了，现在全城监控都在找我们！\"
苏沐晴直接拉开车门：\"先离开这。\"
垃圾车驶入主路，齐岳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酒店，突然发现顶楼有个人影。
即使隔着百米距离，那双发着淡金色微光的眼睛也清晰可见——和林雅茹在一起的那个瞬间如出一辙。
\"[检测到同类信号增强]\"系统突然提示，\"[目标已锁定：eof用户003]\"
人影举起手机，齐岳的手机同步震动，收到一条短信：
「游戏好玩吗？下次见面，送你真正的惊喜。」
附件的gif动图里，是齐岳公司大楼的3d模型，顶楼用红圈标出，日期显示……收割日当天。
陈明猛打方向盘避开摄像头：\"坐稳了，我们要换个交通工具。\"
垃圾车冲进地下隧道，在某个急转弯处，陈明突然打开后厢门：\"跳！\"
三人滚进准备好的下水道入口，垃圾车继续前冲，五秒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昏暗的下水道里，齐岳抹了把脸上的污水：\"现在能说了吗？你到底站在哪边？\"
陈明苦笑：\"我哪边都不是。\"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电子纹身——和齐岳系统界面完全一致的logo。
\"我也是实验体，编号eof-002。\"
苏沐晴的甩棍瞬间抵住他喉咙：\"证明。\"
陈明叹了口气，瞳孔突然泛起数据流般的蓝光。下水道的灯光开始频闪，老鼠集体转向他们，齐岳的手机自动播放起《生日快乐》钢琴版。
\"[权限确认]\"齐岳的系统弹出提示，\"[识别为二级用户，权限不足，建议保持警惕]\"
\"我的能力是''电子共情''，\"陈明眼中的蓝光消退，\"可以短暂操控智能设备，但副作用是……\"
他突然咳嗽起来，指缝渗出蓝色荧光液体。
\"脑脊液数据化，\"苏沐晴皱眉，\"典型过载症状。\"
齐岳突然抓住陈明衣领：\"当年是你建议我信任林雅茹的！\"
\"那是系统指令！\"陈明痛苦地闭上眼，\"我们都被操控了，直到三个月前我才发现真相……\"
下水道尽头传来脚步声，陈明猛地推开他们：\"走！他们追来了！\"
\"一起走！\"
\"不行，\"陈明转身面向黑暗，\"我得给你们争取时间……记得查赵世凯的童年病历，关键在……\"
他的声音被一阵尖锐的电子干扰音覆盖，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瞳孔完全变成蓝色。
\"[检测到远程格式化]\"齐岳的系统警报狂闪，\"[警告：同类信号即将消失]\"
陈明最后的表情定格在苦笑上：\"……原来我才是可弃子。\"
下一秒，他的身体像坏掉的全息投影般闪烁几下，彻底瘫倒在地。
苏沐晴拽走呆住的齐岳：\"没救了，走！\"
两人冲入岔路时，身后传来冰冷的机械音：
\"[eof-002回收完毕，收割进度1\/3]\"
临时藏身处，齐岳盯着陈明临死前塞给他的纸条。
上面是串坐标，和一行小字：
「去找''医生''，他能帮你解除后门程序——如果你能通过他的''治疗''的话。」
苏沐晴擦拭着枪管：\"听说过''数据医生''吗？\"
\"没有，但听上去不像正经职业。\"
\"确实不正经，\"她拉开窗帘，远处摩天大楼的led屏突然变成血红色，显示着倒计时45:12:33，\"因为他是个疯子，最爱给ai做脑前叶切除手术。\"
齐岳的手机突然自动关机，再启动时，锁屏变成一行猩红大字：
「亲爱的实验体001，收割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