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场景： 依然是老年李卫国在学校大礼堂的报告会。他讲述完xx高地的血战，台下的气氛已经完全被他那沉痛而又带着血性的回忆所感染，鸦雀无声，只有一些学生在偷偷抹着眼泪。）


    李卫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那股因为回忆而翻涌的悲愤和激荡稍微平复一些。他看着台下那些因为他的讲述而神情凝重、甚至眼圈泛红的年轻学生们，心里既感到欣慰，又有些……不忍。


    欣慰的是，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孩子们，似乎……真的开始理解了战争的残酷和和平的珍贵。


    不忍的是，他用如此血淋淋的、真实的记忆，过早地撕开了他们对世界的美好幻想，将战争那狰狞而丑陋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xx高地那一仗，”李卫国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是我们‘敢死营’打得最惨烈，也是……牺牲最大的仗之一。从那以后，我们营的番号虽然还在，但实际上……已经算是打残了。”


    “我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被送到了后方一个临时的野战医院进行救治和休整。那段时间，我每天除了养伤，就是……发呆。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战场上的情景，是那些牺牲的弟兄们的面孔……王铁山连长，林峰排长，还有柱子，老杆子，‘鹰眼’，‘蜘蛛’……那么多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


    他的眼圈又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台下，有几个女学生已经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但是，”李卫国话锋一转，眼神中再次闪烁起那种属于老兵的坚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战争，它不会因为你的悲伤而停止。敌人，也不会因为你的眼泪而发善心。我们是军人，我们的使命，就是战斗！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


    “在后方休整了大概半个多月，我们这些伤势相对较轻、还能继续战斗的老兵（其实也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又被重新编组，补充进了其他正在前线作战的兄弟部队。”


    李卫国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南疆战场。这一次，他所在的，是一支正在向越南北部更纵深地区——例如，靠近红河中上游的某个重要城镇或交通枢纽——进行穿插作战的部队。（可以设定为之前提到的，如攻打柑塘或沙巴地区的后续战斗，或者是一个新的、同样具有战略意义的地点。）


    “我被分配到了第xx师侦察营（可以设定为之前周卫国连长所在的那个侦察营，但周卫国可能已经调离或牺牲，李卫国将遇到新的指挥官和战友），担任一个侦察排的……代理排长。”李卫国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实话，当时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只是个步兵出身，虽然打过几场硬仗，但跟那些专业的侦察兵比起来，差得太远了。更何况，我手下带的兵，大部分都是……刚从国内补充上来的新兵蛋子！”


    “那些新兵，最大的也就十八九岁，最小的甚至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稚气，眼神里充满了对战场的好奇和……恐惧。让他们去执行危险的敌后侦察任务，简直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但我没有办法。前线部队减员太严重了，有经验的老兵和基层指挥员奇缺。我这个‘打不死’的孤狼，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我记得，我们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渗透到敌人后方约二十公里处，一个叫做‘白马岭’（虚构地名）的山区，侦察并摧毁越军隐藏在那里的一个小型弹药库和通讯中转站。”


    “那地方，地形极其复杂，到处是悬崖峭壁和原始森林，而且据说是越军特工部队经常活动的区域，非常危险。”


    “出发前，我对那些新兵蛋子进行了最后的训话。我没有跟他们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喊什么空洞的口号。我只是……把我之前在战场上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经验，尽可能地告诉他们。”


    “我告诉他们，战场上，没有英雄主义，只有活下去才是硬道理！要学会观察，学会思考，学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和条件来保护自己，消灭敌人！”


    “我告诉他们，不要相信任何教科书上的条条框框，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只有灵活应变，才能死里逃生！”


    “我还告诉他们，上了战场，就把自己的命交给我！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平平安安地带回来！”（这句话，他之前也对柱子说过，这里可以体现出他对战友的责任感和承诺的延续）


    “那些新兵，看着我这个满身伤疤、眼神凶悍的‘老兵’（其实我也没比他们大多少），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出声，但眼神里，却也多了一丝……敬畏和……信任？”


    “就这样，我带着我们排这三十多个几乎没什么实战经验的新兵，外加几个从其他部队抽调过来的、同样伤痕累累的老兵骨干（比如，可以设定之前“狼牙”小队幸存的“军医”或“铁牛”，因为专业技能被加强到这个侦察排，负责技术支援），如同带领着一群嗷嗷待哺的狼崽子，一头扎进了那片危机四伏的……白马岭。”


    李卫国讲到这里，台下的学生们都听得入了神。他们仿佛也跟着李卫国，一起进入了那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敌后丛林。


    “‘白马岭’的渗透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李卫国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那些新兵，虽然在训练场上表现还行，但一到真实的战场环境，各种问题就都暴露出来了。”


    “有的因为紧张，走路发出太大的声响，差点惊动了敌人的暗哨；有的因为缺乏经验，差点踩中敌人布设的诡雷；还有的……在看到牺牲战友的尸体或者血腥的战斗痕迹时，会忍不住呕吐或者发抖……”


    “我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不仅要观察敌情，还要照顾这些‘拖油瓶’。好几次，我都想发火骂人，但看到他们那一张张因为恐惧和疲惫而扭曲的年轻脸庞，我又……心软了。”


    “我只能耐着性子，一遍遍地教他们如何在丛林中辨别方向，如何利用地形隐蔽，如何进行无声的战术移动，如何在遭遇突发情况时保持冷静……”


    “幸运的是，这些新兵虽然缺乏经验，但都还算听话，也……肯学。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和几次小规模的、有惊无险的遭遇（比如与敌人的巡逻队擦肩而过，或者成功排除了几个简易的陷阱）之后，他们也渐渐地开始适应了这种紧张的敌后作战节奏，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兵了。”


    “特别是其中一个叫陈皮（引入新的、有特点的新兵角色，可以设定他比较机灵，或者有某种特殊的观察力）的小子，虽然一开始也吓得够呛，但脑子特别灵光，学东西也快，很快就成了我的得力助手，帮我分担了不少压力。”


    “就这样，我们这支由‘老弱病残’（我这个伤兵）和‘新兵蛋子’组成的、看起来极不靠谱的侦察排，竟然……有惊无险地，在预定时间内，成功渗透到了‘白马岭’的核心区域！并且……找到了那个隐藏在深山密林之中的……越军弹药库和通讯中转站！”


    “那是一个用天然溶洞改造的、极其隐蔽的据点！外面有重兵把守！里面……更是戒备森严！”


    “我们……能成功完成任务吗？”


    李卫国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目光扫过台下那些聚精会神、一脸期待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