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看见那个青年的一瞬间。
眼镜蛇便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绝对不会错的。
这家伙就是恶魔。
他强装镇定：
“我吗？我就是个纯路人，碰巧路过，对，碰巧路过……”
“纯路人？”
云泽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带着一丝戏谑。
他缓步上前，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眼镜蛇的肩膀。
“一个喜欢在背后放高利贷，闲着没事还兼职当杀手的纯路人？”
“不得不说，你的业余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轰！
眼镜蛇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片空白！
他放高利贷的事情，在道上不算什么秘密，被认出来，他不意外。
但是……
但是自己【咖啡屋】杀手的身份，对方怎么会知道？！
这可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
别说是那些手下，就连他最亲近的人，都对此一无所知！
能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咖啡屋】内部，而且是权限极高的人员！
一个让他遍体生寒，几乎要窒息的可怕念头，在他脑中疯狂闪过。
难道……难道说……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死死盯着云泽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
云泽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看来，你猜到了。”
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
“没错，【咖啡屋】在d市的那个据点，已经被我顺手给连根拔起了。”
“至于你的情报嘛……还是多亏了那位‘白面具’先生，‘热情’地友情提供。”
白面具！
据点被端了？！
眼镜蛇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豆大的冷汗，如同雨下，浸湿了他的衣衫。
但眼镜蛇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在最初的极致惊恐过后，他反而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他很清楚，面对这种级别的怪物，任何反抗和逃跑的念头，都只是徒劳的挣扎，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更惨。
既然对方直到现在都没有直接动手，而是不紧不慢地跟自己“聊天”……
那就说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恶魔……恶魔大佬！”
眼镜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您到现在都没对我出手，想必……想必是留着我这条贱命，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云泽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变。
“我的要求很简单。”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
“用你的占卜能力，把【咖啡屋】派来追杀我的其他杀手，他们的位置，一个不漏地，全部告诉我。”
眼镜蛇闻言，眼神微微闪烁。
他快速地在脑海中权衡着利弊。
眼镜蛇很快就做出了答复：
“没问题！”
眼镜蛇的回答，干脆利落，甚至有些出乎云泽的预料。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哦？”云泽挑了挑眉，“说说看。”
眼镜蛇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
“恶魔大佬，这次您要饶我一命。”
“当然，我要的不是口头上的承诺，”
说着，他从怀中摸索了片刻。
掏出了一张卷起来的，散发着淡淡柔和光晕的古朴羊皮纸卷轴。
卷轴展开，一股神圣而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秩序天使的契约书】
云泽的眼神微微一凝。
这玩意儿，他可认得。
在游戏里，这可是相当稀有的道具。
通过它签订的任何承诺，都将受到百级npc秩序天使的见证。
一旦任何一方违背契约，便会立刻招致秩序天使降下的“天罚”！
那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
轻则属性永久削减，重则直接抹杀！
这家伙，居然有这种好东西？
看来，这个眼镜蛇，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云泽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
“不过，我的条件是，签订契约之后，从现在开始，一个月之内，你不得再对我，以及我身边的人，使用任何形式的占卜探查能力。”
对于这种会占卜的敌人，云泽向来是优先处理。
虽然暂时留他一命，但必要的限制，还是得有。
“没问题！成交！”
眼镜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不能占卜一个月而已，跟小命比起来，这算得了什么？
双方当即不再废话。
在【秩序天使的契约书】上，迅速写下了契约条款：
一，眼镜蛇必须提供所有追杀云泽的【咖啡屋】杀手成员的准确位置信息，不得有任何隐瞒和错漏。
二，云泽在一个月之内，不得以任何理由对眼镜蛇出手。
三，眼镜蛇在一个月之内，不得对云泽及其同伴使用任何占卜类技能。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
“嗡——！”
羊皮纸卷轴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圣洁光辉！
一道模糊而威严的六翼天使虚影，手持一柄象征着公平与秩序的巨大天平，凭空降临！
天使虚影的目光，淡漠而公正，扫过云泽和眼镜蛇。
随后，祂伸出手，轻轻一点。
契约书化作两道流光，分别没入云泽和眼镜蛇的眉心。
紧接着，天使虚影收走了悬浮在半空的羊皮纸卷轴，身影渐渐淡化，最终消失不见。
契约，成立！
云泽感受着脑海中多出的一道无形束缚，嘴角微微上扬。
他看向面前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眼镜蛇，语气平淡。
“好了，契约已成。”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那些‘同伴’，都躲在哪里了吧？”
夜色如墨，d市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却照不亮城市中每一个滋生罪恶的角落。
一辆黑色轿车在车流中穿梭。
驾驶座上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面容普通，眼神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狠。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烦躁地将通话结束的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上。
“妈的！”
男人低声咒骂，声音沙哑。
“这个眼镜蛇，真是个废物！让他查那个‘恶魔’的位置，查了半天屁都没放一个！老子还指望他提供点准确情报呢！”
【咖啡屋】的杀手，代号“黑蝎”，此刻心情极度不爽。
组织上下都对那个悬赏高达十万生命之币的“恶魔”虎视眈眈，他自然也不例外。
可目标行踪诡秘，那个负责情报的术士“眼镜蛇”又迟迟没有消息。
让他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就在他分神咒骂的瞬间。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突然从车头传来，伴随着剧烈的震动，方向盘都险些脱手。
“操！”
蝮蛇脸色一变，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怒火中烧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一股脑地骂了出来：
“什么几把玩意儿！横穿马路不知道看车吗？他妈的被撞死活该！”
这年头，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以为马路是他家开的。
撞了也就撞了，晦气！
他骂骂咧咧地走到车头，想看看是哪个倒霉蛋，顺便处理一下“手尾”。
然而，当他看清车前的情况时，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瞳孔骤然一缩。
车灯的惨白光芒下，根本没有什么行人。
只有一个……怪物。
那东西身高不足半米，佝偻着身子，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面目狰狞可怖，一双猩红的小眼睛闪烁着残忍的光。
它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小锈蚀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