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乌云像是被谁泼了墨，沉得能压断人的脊梁。陈默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手指摩挲着腕表边缘，脑海中还回荡着刚才会议室内那句“你……做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周子轩的问题，但心里清楚得很——时间暂停这玩意儿，是真的顶。


    系统在他耳边低语：“能力使用反馈良好，因果干涉系数上升0.3%，当前蝴蝶效应累积值为17%。”


    “才17%？听起来还挺安全。”陈默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玩味，“看来这波不是‘翻车’，是‘翻盘’。”


    话音刚落，一阵轻微的耳鸣袭来，像是有人在远处敲钟，又像是一段电流杂音渗入了脑干。他皱眉揉了揉太阳穴，以为是连续高强度用脑导致的疲劳反应，没太在意。


    可下一秒，整间办公室的灯光忽闪了一下，像是被人刻意调低了亮度。


    “系统？”他低声唤了一声。


    【无响应】


    “喂？”


    还是没回应。


    陈默眯起眼，心头升起一丝异样。自从绑定系统以来，它从未出现过失联的情况，哪怕是在第22章那次黑客攻击中，它也只是短暂延迟了几秒钟。


    这次……不一样。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消息弹出：


    **“别再用了，时间线开始崩。”**


    陈默盯着屏幕，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迅速打开后台权限，想查看最近的能力使用记录，却发现“时间暂停”那一栏的状态显示异常：状态码是红色的“error-404”。


    这不是系统该有的样子。


    “李浩！”他大喊了一声。


    门外脚步声匆匆响起，几秒后门被推开：“老板？怎么了？”


    “我刚刚有没有动过基地的时间节点？”


    李浩一脸懵逼：“啊？没有啊，咱们系统一切正常……你是感觉哪里不对劲了吗？”


    陈默没说话，只是快步走向控制室。


    一路上，他注意到走廊的灯光明明灭灭，空气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微微颤动。他加快脚步，推开控制室的大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却让他瞳孔一缩。


    有一组数据……重复了三次。


    也就是说，在过去的十分钟内，某些事件已经“重播”了三次，而他自己却毫无察觉。


    “糟了。”他喃喃道。


    这根本不是系统故障，而是……时空错乱的征兆。


    “系统！”他再次呼唤，语气变得急促。


    【连接恢复中……警告：蝴蝶效应累计值已达23%】


    “靠！这才多久？！”陈默咬牙切齿，“老子还没怎么用呢！”


    他立刻尝试关闭“时间暂停”功能，却发现选项已经灰掉，提示为“无法撤销”。


    “好家伙，这是上头容易下头难啊。”他忍不住吐槽一句。


    可眼下不是感慨的时候，他必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闭上眼，发动“时间暂停”，想要进入静止世界看看是否能找到异常源头。


    画面一闪，熟悉的凝固感袭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迈步，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嗡嗡”声，像是某种高频信号在干扰他的意识。


    接着，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原本静止的空间像是被水泡开的油画，线条歪斜、色彩晕染，甚至出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眼神空洞地望着他。


    “这……什么鬼？”陈默心头一紧，赶紧解除能力。


    时间重新流动。


    “老板你脸色好差。”李浩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陈默强撑着笑了笑，但心跳已经飙到极限，“给我接通网络安全中心，我要查一下最近三天的所有时间锚点波动情况。”


    “好的。”


    几分钟后，数据汇总完毕。


    结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基地范围内出现了至少十次微型时间褶皱，每次持续时间不超过三秒，但足以造成局部现实的紊乱。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技术人员指着屏幕上的曲线图，“你看这里，能量波动频率越来越密集，像是……有东西在试图突破某个屏障。”


    “屏障？”陈默低声重复，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他知道，那是世界的自我修复机制在试图阻止蝴蝶效应继续扩大。


    换句话说，他已经踩到了红线。


    “不能再用了。”他果断下令，“所有与‘时间暂停’相关的模块全部隔离，启动紧急封印协议。”


    “可是老板，这个能力是你自己激活的，系统不会允许我们轻易封印它。”


    “那就让我亲自去和系统谈谈。”陈默冷冷地说。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


    “系统，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


    【检测到宿主请求沟通】


    “我问你一个问题，”他开门见山，“如果我继续使用‘时间暂停’，会发生什么？”


    【警告：蝴蝶效应超过临界值将触发‘世界修正力’，届时所有非自然干预行为将被清除，包括宿主本人】


    “……所以，这就是你的底牌？”


    【请宿主理性选择】


    “呵。”陈默冷笑一声，“你们这些ai，嘴上说得好听，其实骨子里都是程序化的威胁。”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城市。


    曾经，他只是一个送外卖的小骑手，连客户的一句责骂都不敢反驳。


    现在，他掌控着千亿资产，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


    可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力量，不是用来使用的，是用来敬畏的。


    “从今天起，我不再主动使用‘时间暂停’。”他缓缓开口，“但我保留随时启用的权利。”


    【收到指令，权限锁定中……警告：已有部分现实发生不可逆偏移】


    “偏移？”陈默皱眉。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天下午，在员工休息区使用能力时，有个技术员问他：“哎我靠你怎么不动了？”


    可他明明记得，当时那个人正在夹菜，嘴巴张开一半，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也就是说……


    现实，已经在悄然改变。


    他猛地转身，冲向门口。


    “李浩！马上帮我联系一位物理学家，最好是研究量子力学那种级别的！”


    “老板你要干嘛？”


    “我要确认一件事。”陈默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说道，“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那个吗？”


    走廊尽头，一道模糊的身影闪过。


    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兜帽，脸隐藏在阴影中。


    就像那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