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非常的压抑，江鱼抿抿嘴。


    点头回应，“知道了，爸。”


    有外人在，江爸没有继续抓着江鱼不放。


    招呼起江冬阳吃菜，“你做的卤猪蹄味道真香，很入味，平时都不见你下厨，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江冬阳心虚的瞟了一眼江鱼。


    江鱼埋头吃饭，头都不抬一下。


    早点吃完，早点超生。


    “可能是天赋，看书学的。”


    跟小鱼儿待久了，江冬阳的脸皮也跟着变厚。


    江爸很诧异，没想过这个答案。


    看书就会，人人都成大厨。


    屋子里一阵沉默。


    江爸夹了块鸡背肉，吃了两口，又问道：“你这次来市里进啥货？”


    江冬阳夹菜的动作悄悄顿了一下，恢复自然，淡然开口。


    “我不是开了家小吃店嘛，县里的东西不齐全，要来市里采购。”


    回来的路上，江鱼跟他串好了口供。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生意还行吗？”


    江冬阳真心笑了，“还不错。”


    江爸听闻，有些意外，沉思片刻，“做买卖不是长久之计，赚钱不多还很辛苦，回头我跟你爸聊一下，有机会还是进厂子的好，踏踏实实过日子。”


    想了想，又补充道：“跟着你爸学做木工，也好过做厨子，说出去好听些。”


    江冬阳面色一僵，一阵不自在。


    这话虽然是对着他说，但生意其实是江鱼的。


    说他和说江鱼没啥区别。


    江冬阳担心地看向江鱼，尴尬一笑，“谢谢二伯关心，我觉得做个体户挺好的，也没觉得做吃食有什么不好，凭本事赚钱，不丢脸。”


    气氛有点微妙。


    江妈推了江爸一下，江爸没再说话。


    侄儿不是自家闺女，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江鱼朝江冬阳眨眨眼，示意自己没事，别把她供出来。


    别人喜不喜欢关我屁事，我自己喜欢就好。


    管别人那么多干嘛？


    接下来倒是安静了，只是这饭食之无味。


    吃完饭，江鱼收拾桌子，江燕洗碗。


    江爸回屋写材料。


    江鱼为了耳根子清净，早早洗漱回房间休息。


    ………


    三天时间眨眼就过去。


    江鱼把该买的都买了，该订的货也订了，能托运的都托运回了县里。


    就不愿意继续待在那个压抑的家里。


    订了早班车票，上午就坐车回到了县里。


    下了班车，走过马路。


    看到江家老宅，江鱼觉得特别亲切。


    在门口跟谭胜亮他们打了声招呼后。


    就走进屋里，边走边喊：“阿奶，我回来啦！”


    “有没有想我呀？”


    “想，这么快就回来啦，还以为你们会待到下午呢。”


    江老太正在饭厅看电视，里面传出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听不懂。


    江鱼跑过去跟她坐一起，弯腰抱住江老太。


    还将头轻轻靠在江老太腿上。


    江老太摸了摸江鱼的脑门，“怎么了？”


    江冬阳拎着行李走在后面，帮江鱼解释道：“车上烟味汗味很重，令人作呕，她晕车了。”


    江老太将江鱼身子扶正，“等着，我去冲杯柠檬水给你。”


    柠檬水用的不是西柠，而是本地土柠檬，果子是胖胖的圆形状，一层果子一层盐，最上面用紫苏叶覆盖起来，慢慢的柠檬就会浸出水来，泡制的时间最久最好。


    阿奶家的腌制柠檬，已泡制十多年，果肉已起胶质，成果冻状。


    很快，加了白糖的柠檬水，端了出来。


    江鱼接过，小口小口抿着，酸酸甜甜很好喝。


    “谢谢，阿奶！”江鱼冲着江老太露出个甜甜的笑，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江老太看到江冬阳走来走去，在归置行李。


    撇撇嘴，“你不累吗？过来坐一下，歇歇脚。”


    “不用啦，阿奶，我还要到车站拿托运的货物。”


    说完，江冬阳到门口叫上两个小工，跟他到去对面车站搬东西。


    江老太搂着江鱼，问道：“肚子饿不饿？”


    “有点，不过刚下车，人还晕呼呼的，等下再吃。”


    柠檬水喝下肚，压制住反酸的胃，江鱼觉得活过来了。


    “阿奶，我在市里给你买了件衣服，我去拿给你看。”


    江鱼起身，放下茶杯，走去翻开她的行李袋。


    扯出一件翻领开扣外套，蓝底有些暗红色的花纹。


    “阿奶，你穿穿看，合不合身。”


    江鱼拿着衣服在江老太身上比划比划。


    江老太接过穿上，左看右看，稀罕的不行，脸上笑开了花。


    正好，小叔小婶婶从外头回来。


    江老太嘚瑟地看向吕梅娟，“怎么样？”


    吕梅娟伸出大拇指，“小鱼儿的眼光可以，在县里我没见过这种款式，不突兀合适老年人穿，又特显富态，好像年轻了十岁。”


    江老太心里甜如蜜，嘴角咧开笑成一朵花。


    江鱼又跑去翻她的行李。


    “小叔，你的夹克。”


    “小婶婶，你的风衣。”


    “吆，我们都有啊！”


    江冬阳搬货回来，炫耀道：“小鱼儿还给我买了一套西装。”


    立即惨遭到吕梅娟的无情拍打。


    “你做哥哥的，还管妹妹要东西，要不要脸啊。”


    跟着进来的谭胜亮，脸色一僵，放下手中的纸箱，默默走出去。


    丢脸的人也有他一份，听说表妹给他买了一套运动套装，改天再试。


    江冬阳为了躲避老妈的降龙十八掌，嘴瓢暴雷，“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前两天的摸底考试，小鱼儿考了年级第一名。”


    13 号学校出通知，江鱼心里痒痒的，好想知道她重生回来，第一次考试能排到第几名。


    就在街上找了个公用电话，按照夏老师给的电话号码，直接打电话回去询问。


    她不知道，学校里炸开了花。


    “哇塞，笑人家不懂，早早交卷，原来小丑竟是自己。”


    “除了语文被扣一分，政治被扣五分，其余科目都是满分，哇，这不是人，是神。”


    “说的不错，就是学神，第一名跟第二名总分相差了 27分，我靠，好牛笔。”


    江鱼以最早交卷出道，又以几乎满分的成绩成了县一中的传奇人物。


    “哎呦喂，我滴乖乖，这么厉害！等着，阿奶给个红包，奖励一下。”


    江老太快步走进房间，没一会儿返回，手里拿着个红包，乐呵呵的塞给江鱼。


    “对对对，小婶婶也给个红包，我家小鱼儿太棒啦！”


    小叔挺直腰板，一脸骄傲，“这么聪明的孩子是我家的。”


    小鱼儿双手接过着红包，笑的只剩下眯眯眼。


    啧啧啧，怪不得，自己喜欢阿奶和小叔小婶婶多一点。


    这话夸的甚是开心。


    昨天自己得到信息后，第一时间告诉江爸江妈，只换得一句话，“偶尔碰到一次，不要骄傲自满。”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