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仔没理会江鱼受到暴击的心，小嘴叭嗒叭嗒开始点菜，“我要吃昨天的炸薯条、炸鸡块、生拍黄瓜………”


    江鱼呶呶嘴，要求真多。


    是不是胖子脂肪多，脸皮也跟着变厚。


    她将手中的大碗塞到小胖仔的手里，再将食品袋塞给他，“干活！”


    反正食物抵了工资，使用童工，木会良心不安。


    谭胜亮觉得弟弟丢脸，扔下他，跑去帮江冬阳洗菜。


    江家老宅是因80年代末马路扩建，才形成现在的沿街房。


    91年大伯回家，给了一笔钱翻新过，特别是厨房厕所加贴了瓷砖，虽然是20x20的小瓷砖，但是宽敞明亮干净。


    大门是两扇厚实的木门，进门先是堂厅，中间是天井（竖井）采光，两边是厨房和厕所，穿过天井是饭厅，后面是江老太的房间。


    二楼是小叔、江冬阳和江爸的房间。


    三楼一半是大伯的房间和杂物房，一半是晾晒用的天台。


    洗菜都是蹲在天井这个地方。


    这地方宽敞，排水又方便。


    “冬阳哥、靓仔你们洗完菜后，记得要滴干水份再切成丝。”


    “知道啦，江大厨。”


    “好的，听老板的。”


    钱是打工人的灵魂，一切行动听老板，指哪打哪。


    江鱼先把部分青菜擦盐，静待腌出水份。


    再调个凉拌汁。


    凉拌汁里蚝油是关键。


    这个时候会用蚝油的人不多，县城没有卖的，这一罐蚝油还是托舅舅帮忙找来的。


    江鱼的舅舅，谭承明，南山村人。


    现在谭家就剩江妈和舅舅姐弟俩。


    舅妈怀二胎时，为了躲避计生办去了羊城。


    江鱼的大伯就在羊城，他把舅舅介绍到一家卖海鲜干货的店里干活。


    等小表弟百日后，他们夫妻俩才抱着小表弟谭胜文，返回县里。


    为了给小表弟上户口，舅舅借了一大笔钱交罚款。


    为了还债，在外头长见识的舅舅，将村里的地租了出去，在县里做起小买卖，毕竟做生意比种地来钱快。


    他在菜市门口开了家杂货店，专门到各个村庄低价收购农副产品，然后再拉到县里来卖，挣点中间商的差价。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自己的生计问题，又方便了村民，生意还不错。


    像大米、调味品、咸菜……这些江鱼都是找舅舅先赊账。


    “对了！”江鱼想起一件事。


    “靓仔，我托舅舅帮找的野生小青桔，你跟他说了没？”


    “说啦说啦。”


    “昨晚我回到家里，马上就跟我爸说了。今天我爸回村里收鸡蛋，会顺便帮你采些回来。”


    他皱了皱眉，“这果子酸叽叽的，都没人吃，你要来干嘛？”


    “哎呀，你不懂啦，这果子，我要来做凉拌涝汁的，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哦。”


    如果有西柠更好，可惜县里没人种这个。


    小青桔的酸味，带着浓郁的果香，前世常用来做凉拌捞汁。


    啊，对啦！


    还差个压榨果汁的工具，赶紧找人订制。


    做涝汁时，只加果汁，不放入小青桔果肉，以免秘方过早暴露。


    这里是九十年代，不是二十年后，各种做菜小技巧网上随手可查，还有视频手把手的教你。


    这秘方能捂住一天是一天。


    只要是挣钱的生意，肯定会有人抄作业。


    江冬阳边刷着白萝卜，边跟江鱼聊天，“外面日头太晒，今天你守粥摊，我去揽客。”


    “嗯呐，好的，冬阳哥真好！”江鱼笑眯了眼，小美女也怕晒。


    江冬阳汗颜！


    因为行人道上种有绿化树，粥摊这个位置，西晒不到，还算比较阴凉。


    昨晚江建西等小鱼儿回房后，特意来找江冬阳，“太阳那么晒，让个小姑娘跑来跑去，你这个做哥哥的好意思？”


    “小鱼儿白白净净的，不像你皮糙肉厚耐晒。”


    “反正你已经黑八度，再多晒点颜色也没啥变化………”


    老爸，说话别“人参公鸡”。


    主要江鱼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让人下意识的忽略掉她实际的年龄。


    这时，江老太气鼓鼓的从外面走进来，“隔壁老陈，生儿子没屁眼，我们卖粥她也跟着卖粥，我呸。”


    一早，黄阿婆就来找江老太告密。


    江家隔壁分别是陈家和黄家。


    陈阿婆特喜欢跟江老太抬杠子，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吵上一天。


    黄阿婆跟江老太是吃瓜两人组，每天都要碰头交流情报。


    “靠……”谭胜亮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跟在江冬阳后头，也丢下手中的活跑了出去。


    很快两人又跑回来。


    谭胜亮叫呱呱：“那个老太婆昨天到我们粥摊，来回走过好几遍，我还以为她是回家恰好路过，原来是偷师。”


    江冬阳脸色暗沉，对江鱼说道：“他们的白粥也是5毛一碗，小菜任吃，不过每样小菜都加了猪肉进去炒，现在摊位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抢了我们的客。”


    “我们的小菜品种多是纯素菜，最好的是加了油渣，要不要也跟着买些肉回来加进去一起炒？”


    江鱼嘴角上翘，一脸的淡定，这是无法避免的现象，跟风仿制这个优良传统，原子弹、手机都能山寨出来，卖粥本来就没什么技术含量，她早就预料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名气和口碑还没打出去。


    “小菜不是加肉进入就会好吃，没这么简单，我去看看。”江鱼解释道。


    她把刚炒好的土豆丝盛出递给江冬阳，顺手解下围裙。


    她要勘查敌情。


    江鱼出了江宅，往陈阿婆摊位走去。


    陈阿婆看她走过来，眼神警惕，脸露不悦。


    江鱼选择性无视。


    快步走到陈阿婆粥摊前，笑着打招呼，“陈阿婆早上好！”


    陈阿婆阴阳怪气道：“你们家今天都来我粥摊好几回了，怎么你家可以做这买卖，我家就不能做啦，没有这个道理！”


    心由相生，大家都是隔壁邻居，黄阿婆一张圆脸看着和善，陈阿婆一张马脸看着欠债的。


    江鱼心里嘀咕着，脸上还是笑咪咪。


    “陈阿婆你误会啦，我还巴不得这条街上多开几家，吸引更多的人来吃，说不定还会成为这里的一大特色，有钱大家一起赚，个个都发大财。”


    陈阿婆疑惑的看向江鱼，那个眼神不像在说谎。


    江老太这个孙女不是来砸场子的，不过小小年纪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小。


    还一起发财，有这么好心？


    鬼才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