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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死而不僵

    “四哥?”


    程朝扣了几下门,屋内人安静无回应,她推开虚掩的门扉,床榻上空余歪斜的锦被。


    坏了!


    月光在飞檐间投下相间交错的暗影,屋内烛火倾泻而出,程朝贴着墙根闪入院顶。


    “程四公子,这是账目还请你过目。”


    程朝透过瓦片的破洞向下望去,居然是永安钱庄的老板?!


    案头摊着泛黄的账簿,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许多,距离太远,程朝难以看真切。


    四哥在查什么?


    程忠季的贴身侍卫丛长立攥着腰间剑柄,白日里那位布衣妇人绞着褪色的衣角,两人皆是眉头深锁落在案前执笔的身影上。


    “程四公子,白日里的大火摆明了就是给您的警告,若是你执意继续查下去恐会惹来杀生之祸。”妇人犹豫劝到。


    “岚洲之战,金木将军马革裹尸,将军夫人自刎殉国!皆因睿襄王克扣军粮致十万将士冻饿而死,流民饿殍铺满官道,易子而食的惨状...”


    程忠季重重掷下笔,墨汁在纸上晕开狰狞:“如今,他还敢假借圣意加重徭役,明日我便将证据呈给御史台!”


    丛长立扑通跪地,额头贴住冰凉的青砖:“公子!安陵主官徐琅玕乃宰相嫡子,是他力保睿襄王脱罪。那徐探花深得陛下赏识,新科状元郎的头衔...”


    “火烧身又如何?!”


    程忠季拍案而起,震得烛火剧烈明灭,映出他眼底血丝通红。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长立,那些百姓他们相信朝廷,相信陛下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幼时他在程府书房诵读达则兼济天下,总以为那是书中遥不可及的箴言,直到亲眼目睹民生疾苦才知箴言早已无声刻进了骨血。


    “我若为求自保而缄默,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英灵?!”


    什么?!睿襄王不是已伏法...


    夜风卷着窗纸簌簌作响,无声的呢喃消散在风里。


    程朝久久不能回神,怎么会是徐琅玕保下了他?!


    那个曾经与她说为天地立心的少年,是兄长口中颠倒黑白的佞臣...


    “公子小心!”


    丛长立的惊呼声将她拉回现实。


    “啊!”


    油灯的火苗突然诡异地倒向一侧,蒙面杀手裹挟着腥风破窗而入,直奔案上那叠血迹斑斑的账本。


    “小心!”丛长立暴喝着抽出腰间软剑横劈过去。


    蒙面杀手旋身骤然扬手撒出把砂砾,细密的砂砾刺痛双目,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鼻腔炸开。


    “公子!”


    混乱中,程忠季死死按住账本,蒙面杀手趁机欺身上前取他咽喉。


    “四哥快走!”


    千钧一发之际,程朝挥剑格挡,剑锋擦着蒙面杀手的耳畔掠过削断几缕发丝,剑刃相交迸出火星。


    “阿阳?!”


    剑尖抵住蒙面杀手手腕,月光恰好穿透蒙面黑巾的缝隙,剑尖有一瞬僵住。


    居然是睿襄王王府书房遇到的那个刺客?!


    呵,还敢分神。


    就在她呼吸凝滞的刹那,蒙面杀手膝盖猛地撞向她肋下。


    “嗯!”


    程朝闷哼着倒飞出去,余光瞥见对方抓起账本就要破窗。


    “砰!”


    太平剑划破夜空追去,剑尖堪堪挑住刺客衣摆。


    啧!


    那人不得不弃窗回身,太平剑离他的喉咙愈发逼近,蒙面杀手退无可退将账本抛向熊熊燃烧的油灯。


    “阿阳先救账本!”


    火舌卷着纸张腾空而起,程朝手腕一转太平剑精准挑向半空翻飞的账本,回头时,窗外的夜色早已吞没了蒙面杀手的身影。


    丛长立捂着渗血的肩头踉跄上前:“公子,你没事吧!”


    “无事,不过摔了一下,好在账本无恙。”程忠季撑着案几缓缓起身。


    他弯腰拾起半焦的账本,泛黄的纸页还在散发着呛人的烟气。


    烛火在程朝眼底跳跃,将睫毛的阴影投在紧抿的唇上:“四哥,事到如今,你总要告诉我了,你究竟在查什么!”


    “阿阳,徐家,徐琅玕就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程忠季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得近乎破碎。


    他何尝不知阿阳对徐琅玕有情,可当岚洲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浮现在眼前,当金木将军的忠魂在噩梦中泣血,这份真相即便剜心剔骨也不得不说。


    “......”


    话音落地,厢房内一片死寂。


    程朝只觉耳边嗡嗡作响:“不可能...四哥,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


    “证据在此!”


    程忠季猛地将账本拍在桌上震得油灯都晃了晃,火苗剧烈跳动。


    “这些账目、密信,桩桩件件都指向睿襄王!岚洲之战的惨败,金木将军的冤死,还有那些饿死街头的百姓!阿阳,背后都有睿襄王在推波助澜。”


    而徐琅玕保下了睿襄王!


    “阿阳,徐府曾收睿襄王黄金千两!”


    “砰!”


    程朝后退撞上身后的桌案,浑身血液都在翻涌,几乎要站立不稳。


    “......”


    程忠季见她身形摇摇欲坠,不由朝前走了一步:“阿阳,你...”


    袍袖未及触及单薄的肩膀,被她推手挡住靠近。


    “四哥,我信他不是这样的人。”她听见自己低沉地呢喃。


    手攥住腰间的太平剑,程朝抬起通红的眼眸盯着程忠季:“他们已经对四哥你起了杀心,我必须和你一起查保护你的安危,你放心。”


    她挥剑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满地狼藉的账册上。


    “我程朝在此立誓,若徐琅玕与这事有关,程朝定亲手取下他项上人头,祭岚洲万千冤魂!”


    ...


    “快!”


    程忠季怀中的账本还带着焦糊味,密道里霉湿的砖石蹭过脊背,犹不及身后追来的杀气渗人。


    程朝挥剑斩断垂落的蛛网:“四哥,你先回程家我小心!”


    反手拽住程忠季的衣袍,密道尽头黑影遮蔽月光,高墙上黑衣刺客成型围拢。


    “呃!郡主...”


    身后传来丛长立的闷哼,她瞥见他肩头绽开的血花,后路已然被堵死。


    “交出账本,留个全尸。”


    杀光这些人闯出去对她来说并非难事,可今夜来的显然不止眼前这些。她能感受到暗处还有更多的气息蛰伏伺机而动。


    况且丛长立已受伤,四哥又不会武,她如何能不分心?


    夜风卷起她的衣角,带着血腥的气息弥漫开。


    难道真的要葬身在这荒郊野岭?她不甘。


    “首领,有呃!”


    黑衣刺客还未及反应,弩箭早已贯穿胸口。


    是谁...


    血气擦着耳畔钉入身后树干,带起的劲风掀乱鬓边碎发。


    “何方宵小!”


    转头望去,飞檐之上玄色劲装猎猎,手中劲弩森冷血腥。


    “小心!!”


    眨眼间,程朝拽着程忠季滚向一旁,三支弩箭破空而来精准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原本围堵的刺客们顿时阵脚大乱。


    “你是谁派来的人!”


    呵。


    弩箭狠辣而精准,每次扣动弩机伴随着的必是惨叫。


    他虽箭无虚发,却始终刻意避开她们三人,可见并无杀心!


    “四哥,长立!快走!”


    借着这混乱的局势,程朝当即挥剑逼退近身的刺客。


    九阳郡主还真是聪明。


    程朝边战边退,余光中屋顶的蒙面杀手在飞檐间辗转腾挪如履平地,手中劲弩的弓弦不断震颤将围堵的刺客们压制得抬不起头。


    “咻!”


    破空声骤歇,最后一支弩箭穿透黑衣刺客咽喉,蒙面杀手旋即弃弩拔剑俯冲而下。


    “长立护好四哥!”


    程朝剑锋横扫逼退右侧来敌,余光瞥见那抹黑影凌空旋身直取试图包抄的三名杀手。


    “该死,他究竟是谁的人!”


    程朝挡下刺向程忠季的弯刀,反手一剑削断敌人手臂,蒙面杀手已掠至她身后,刀剑相击之声震耳欲聋。


    程朝不由惊讶,自己与他未发一言,竟也能如多年并肩的战侣。


    他剑走偏锋时她封死退路,配合之默契比朝夕相处的亲卫更甚。


    为首黑衣刺客见势不妙,突然甩出淬毒烟雾弹。


    “砰!”


    蒙面杀手屏息挥剑劈开毒雾,惊觉后腰一紧被股力拽着向后疾退。


    咳!


    待毒雾散去,程朝持剑护在他身前,剑尖滴落的血珠混着毒水。


    “放箭!保护九阳郡主!”


    呛人的硫磺味还在鼻腔翻涌,忽闻此起彼伏的呼喝。


    “咻!”


    数百支羽箭破空而来,将剩余刺客逼得连连后退。


    “三哥!”


    程朝转头望去,三哥程忠叔身披玄甲率着金吾卫如潮水般涌来。


    “阿阳退到一边去!”


    为首黑衣刺客突然甩出最后一枚烟雾弹,借着浓烟转身欲逃。


    “还想跑!”


    程朝提剑追去,身侧的黑影比她更快,蒙面杀手如鬼魅般掠过众人头顶,瞬间将黑衣人咽喉割裂。


    “慢了一步!”


    待她赶到时,只余温热的尸体倒在血泊中。


    “程忠季,你小子又在搞什么!”程忠叔甩蹬下马,他大步跨过满地断刃与箭矢,腰间金吾卫令牌随着步伐撞出冷硬声响。


    程忠季将半焦的账本往衣领里塞,踉跄着爬起身:“没什么,就是得罪了些仇家。”


    程忠叔看着这个弟弟,眉峰瞬间紧蹙道:“一天天不着调!你知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对不住,给三哥你添麻烦。”


    程忠叔盯着满地狼藉,玄甲上的鎏金兽首仿佛也在震怒。


    天子脚下皇城不宁,皇城戍卫形同虚设,他身为金吾卫大将军难辞其咎。


    “三哥,此事不怪四哥,是他们突然冲出来要杀我们,我们为了自保才反击。”程朝扯裂衣襟为丛长立包扎后走过来。


    “自保?”


    “阿阳,你当皇城是你撒野的地方?上次程忠...”程忠叔怒极反笑。


    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下,喉结滚动间溢出冷笑:“哼!那孽障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如今倒好,又给我惹出这摊子烂事!”


    如今父亲年事已高,二哥驻守兖州未归,家中就数他最为年长,这堆烂事只能是他去处理干净。


    金吾卫单膝跪地,手中托着染血的人皮:“将军,这是从那些尸体上搜到的。”


    程忠叔微微眯眼,人皮上的青黑色刺身是他未曾见过的。


    “你们三个都给我滚回程家去,等我回家在和你们算账。”


    鎏金兽纹的护腕一挥,指向蜷缩在墙角的幼娘与颤巍巍的钱庄老板:“把这两个带回金吾营!”


    “娘亲,不要带走我娘亲!”


    怀中的孩童突然放声大哭,稚嫩的嗓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你这个坏人!你欺负我娘亲!”


    幼娘吓得浑身发抖,手掌慌忙捂住孩童的嘴:“贵人恕罪!贵人恕罪!孩子还小不懂事!”


    “娘亲,我不要和你分开!爹爹,爹爹救命!”孩童挣扎着伸出小手,只抓住母亲一缕断发。


    幼娘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出声,唯有肩头剧烈颤抖。


    “够了,三哥!”


    程忠季推开拖拽幼娘的金吾卫,将浑身发抖的母子护在身后:“我随你入金吾营牢房,你要问什么尽管问我就是!”


    “呵,程忠季你还真长本事了。”


    刀锋挑起程忠季下颌,寒光映着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你可知妨碍金吾卫办事,按律我可当场将你斩杀。”


    “三哥!”


    程朝上前死死攥住兄长握刀的手臂:“孩子还小离不开娘亲,要不我和她一起去。”


    “胡闹!你们还可知这是什么地方?!长安!天子辇舆之地!”


    程忠叔甩脱她的手,怒不可遏:“眼下横尸遍野,刺客公然犯禁,你们还当是在后院唱大戏呢!”


    “可是...”


    她还欲争辩,被兄长暴喝打断:“闭嘴!”


    “显山!将她们所有人都带去丢进金吾营牢房里!”


    金吾卫令牌撞在甲胄上发出冷硬声响,铁靴重重碾过满地兵刃离去。


    金吾卫古显山搀扶起险些跌倒的程朝:“郡主殿下,将军一时气话您别往心里去。属下护送您和程四公子回府。”


    “显山,你一直跟着三哥,你最了解他了。”


    程朝抬眸看向古显山:“烦请你告知我,三哥最近在朝廷上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无事,还请郡主殿下放心。”古显山神色平静,抬手捻去她裙摆的草碎。


    无事?


    不,四哥有事瞒着她,三哥也是。


    无奈此时追问定是并无结果,沉默片刻后,程朝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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