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阵骚动。


    庄先生带着几位翰林院同僚闯进来，见状连忙打圆场。


    \"程公息怒！砚舟才学冠绝今科，皇上亲口赞他国之栋梁......\"


    \"栋梁？\"程丞相指着楚星焕，\"要娶个男子为妻的栋梁？\"


    楚星焕走向书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推开笔架，按下暗格机关。


    咔嗒一声，墙上弹开个隐蔽的抽屉。


    里面整齐码着几十幅画像。


    \"丞相明鉴。\"楚星焕取出一幅展开，\"公子情深，小人不敢负。\"


    程砚舟耳尖红得滴血，却大步上前与楚星焕并肩而立：\"请父亲成全。\"


    老丞相颤抖着手去翻那些画像，在最后一幅前停住。


    画中楚星焕伏案而眠，案上摊着的书册有程砚舟的题跋：\"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庄先生突然清了清嗓子：\"程公可记得先帝时的谢安与王珣？\"


    满座哗然。


    谢王之事是朝中秘辛，当年两位重臣结为契兄弟，先帝非但未责罚，还赐了\"金兰同心\"的匾额。


    程丞相沉默良久，突然看向楚星焕：\"你可知男子相恋，无后为大？\"


    \"丞相有三位公子。\"楚星焕不卑不亢，\"砚舟这一脉，可以过继。\"


    \"好个伶牙俐齿！\"程丞相冷笑，\"若老夫执意拆散呢？\"


    程砚舟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砚片，在掌心狠狠一划。


    鲜血顿时涌出，滴在状元红袍上，黑红交织触目惊心。


    \"此生非星焕不娶\"。


    \"逆子！\"程丞相踉跄后退，撞翻了多宝阁。


    珍玩碎了一地，如同他固守的礼教。


    楚星焕撕下衣袖为程砚舟包扎，却被公子一把搂住。


    在满座惊骇中，程砚舟低头吻住他，血腥气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五年的隐忍全部倾注其中。


    门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圣旨到——\"


    满室人慌忙跪迎。


    宣旨太监展开黄绢，抑扬顿挫地念道：\"新科状元程砚舟才学过人，朕心甚慰。闻其与楚氏星焕情投意合，特赐''契若金兰''匾一面，择日完婚。\"


    死寂。


    程丞相瘫坐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


    程砚舟接过圣旨的手抖如筛糠，却将楚星焕搂得更紧。


    楚星焕悄悄掐了自己一把。


    疼，不是梦。


    宣旨太监凑到程丞相耳边低语几句。


    老人脸色变了几变，终于长叹一声：\"皇上连先帝的金兰匾都找出来了......\"


    他疲惫地摆手，\"罢了，随你们去吧。\"


    程砚舟拉着楚星焕重重磕了三个头。


    起身时，公子突然从碎砚堆里拣了块龙尾砚残片，塞进楚星焕手心：\"定情信物。\"


    他声音哑得不成调，\"碎都碎了，正好一人一半。\"


    回府的马车上，楚星焕靠着程砚舟的肩膀，数他掌心的纹路。


    公子突然问：\"怕吗？\"


    \"怕什么？\"


    \"怕......\"程砚舟摩挲着他腕上的红绳，\"我父亲方才的眼神，像要活吞了你。\"


    楚星焕仰头，吻在公子下巴的淤青上：\"公子为我抗旨时，怕吗？\"


    程砚舟不答，只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里跳得又快又重，隔着状元袍都能感受到震动。


    楚星焕忽然想起系统，调出光幕一看，心动指数赫然停在99%。


    \"还差一点。\"他小声嘀咕。


    程砚舟耳尖一动：\"差什么？\"


    楚星焕笑而不答，从怀中掏出本小册子。


    是他模仿程砚舟笔迹写的情诗集。


    公子翻了几页，突然将人按在车壁上：\"''砚舟腰瘦不胜衣''？\"


    他耳根红透继续读道，\"''唇薄偏能惹相思''？\"


    \"公子不喜欢？\"楚星焕佯装去抢，\"我烧了......\"


    程砚舟将册子塞进贴身的暗袋：\"我的。\"


    他拇指按在楚星焕唇上，\"你也是。\"


    马车突然颠簸，楚星焕整个人栽进公子怀里。


    程砚舟就势搂住他的腰，在耳边低语：\"今晚别想睡。\"


    他热气喷在楚星焕颈侧，\"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


    \"公子！\"车夫在外头喊，\"到府了！\"


    程府张灯结彩，下人们看楚星焕的眼神全变了。


    程砚舟一路攥着他的手不放，经过祠堂时突然拉他进去，在祖宗牌位前上了三炷香。


    \"列祖列宗在上。\"


    公子声音庄重，\"程砚舟今日与楚星焕结为契兄弟，生同衾，死同穴。\"


    楚星焕眼眶一热，跟着跪下。


    香火缭绕中，他恍惚看见程砚舟眼角有泪光闪动。


    晚宴时，程夫人称病未出。


    楚星焕穿着那身吉服坐在程砚舟身侧，看公子一杯接一杯地挡酒。


    有位翰林借着酒劲调侃：\"砚舟兄娶了个男妻，夜里可怎么......\"


    程砚舟摔了酒杯，眼神凶得能杀人：\"李大人醉了，送客。\"


    夜深人散，楚星焕扶着微醺的程砚舟回房。


    公子脚步虚浮，却还记得护着他后腰。


    寝殿里红烛高烧，锦被上绣着鸳鸯戏水，显然是下人临时凑合的。


    \"星焕......\"程砚舟将人压倒在床榻上，酒气混着沉香扑面而来，\"我终于......\"


    【啊啊啊啊！！！恭喜宿主！！！任务目标心动指数100%，任务完成啦。】


    006捂着眼睛尖叫着。


    而此时，楚星焕正被吻得晕头转向。


    程砚舟的唇移到他颈侧，犬齿不轻不重地磨着血管：\"想什么呢？\"


    楚星焕抬头，望进公子盛满星河的眸子。


    他勾住程砚舟的脖子，将人拉向自己：\"想公子......教我凤求凰后半阙。\"


    帐外，那对绣得歪歪扭扭的鸳鸯被烛光映在墙上，倒真像活过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