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寒衔着花汁染红的发带，仔细地将他散乱的红发束起。


    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楚星焕忽然抓起胭脂盒，眼睛放光：“给你也描个花钿。”


    两人追逐间，不小心打翻了药柜，当归混着喜糖，滚落了满地。


    楚星焕被按在晾晒草药的竹匾上，腕间红绳与林疏寒的银铃缠作一团。


    晒干的忍冬花沾在汗湿的颈侧，随着他的喘息，簌簌坠落。


    “喜服……”少年扯开对方衣带的时候，还不忘含糊的抗议，“要皱了。”


    暮色渐渐漫过山脊，楚星焕趴在温泉池边，专心喂着锦鲤。


    林疏寒的玉冠沉在池底，楚星焕调皮地用脚趾勾起，笑着问：“你猜它们会不会亲……啊！”


    话没说完，就突然被拽进池中，大红婚服在水面散开。


    楚星焕扒着对方肩膀浮起来，湿发缠上冰凉的腰封，打趣道：“清虚观的祖师爷怕是要气活了。”


    水面忽然凝出冰阶，林疏寒抱着他踏上月华。


    楚星焕望着漫天星子，兴奋地伸手去够，腕间银铃与北斗七星同频闪烁。


    他好奇地问：“当初你捡我回来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耳畔，林疏寒将他冻红的脚揣进怀中，轻声说：“那日你爪子上沾的龙葵草……”


    “是故意蹭的。”少年咬开他衣襟系带，狡黠一笑，“早算准你会心软。”


    更漏声滴答，滴到三更，楚星焕抱着喜烛，像个活泼的小精灵，满屋乱窜。


    林疏寒握着刻刀，认真雕着合衾杯，被他偷走木屑，撒在枕间。


    红绸铺就的喜床上，两只胖狐狸木雕紧挨着脑袋，尾巴缠成解不开的结。


    “还差对眼睛。”楚星焕趴在他肩头，轻轻哈气，“要琉璃珠的。”


    刻刀突然转向，林疏寒抓着他的手，精心雕出笑眼。


    木屑纷纷扬扬落在交叠的衣摆上，混着少年得逞的轻笑：“这只像我，眼角要翘些。”


    晨雾惊散雀群，道观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卖花娘挎着满篮芍药，满脸笑意，非要给“仙君道侣”编花环。


    楚星焕蹲在石阶上挑拣，突然将一朵芍药插进林疏寒的发冠。


    \"礼尚往来。\"他晃着脚咬蜜饯，\"昨夜你在我腰间..……\"


    话未说完就被塞了满嘴的松子糖，林疏寒耳尖红透的模样惹得香客窃笑。


    楚星焕趁机摸走他袖中的罗盘，在芍药丛里布下迷踪阵，非要道侣亲自来寻。


    日影西斜，林疏寒终于在桃林深处寻到了正酣睡的少年。


    落花覆了满身，他怀里还抱着偷藏的合卺酒。


    他俯身欲抱，却被勾着脖颈跌进了花海。


    楚星焕醉眼朦胧地数他睫毛，指尖绕着垂落的发丝打转：\"找到我，有赏。\"


    晚风卷着酒香，将未尽的话吻进星夜。


    远处道观飘起炊烟，惊起的花瓣掠过纠缠的指尖，最终停驻在十指相扣的缝隙里。


    春溪潺潺，裹挟着碎冰，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响。


    楚星焕赤着脚，稳稳地踩在溪石上，全神贯注地捞着青虾。


    林疏寒的玉冠被他随手挂在柳枝头，在山风的吹拂下，晃出一片耀眼的碎金。


    眼瞧着竹篓快要装满了，楚星焕忽然瞥见水面倒影里，一道青灰道袍的身影一闪而过。


    “偷看我？”


    他猛地回身，奋力甩出水花，颈间的玛瑙珠飞速晃动，拉出一道残影。


    林疏寒眼疾手快，两指精准地夹住扑面而来的青虾，可袖口早已被溪水浸透。


    他轻声说道：“后山的桃林开了。”


    楚星焕一听，湿漉漉的裤腿都顾不上，立刻扑了过去，冰凉的指尖调皮地往林疏寒领口钻，笑着说：“要编花环。”


    声音里满是笑意，晶莹的水珠顺着他下颌滑落，滴进衣襟。


    日头缓缓爬上竹梢，两人并肩站在桃林深处。


    楚星焕踮起脚尖，伸手去折桃枝，宽大的衣袖随风飘动，勾落簌簌花雨。


    林疏寒稳稳地扶着他的腰肢，看着少年将那有些歪斜的花环，轻轻扣在自己发间。


    楚星焕歪着头，笑着问：“清虚观第三十六代掌教……这般模样可好？”


    花瓣轻轻擦过他唇角，更添几分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