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一号班的负责棋师和鱼云浅如何诧异，但经北学棋院院长一提，两人多少也跟着起了怀疑试探之心。


    而等三人一出来的时候，却瞧见了一道意外的身影。


    此时，站在屏风后面的一号班负责棋师余光扫过左意生，院长默认着左意生跟着来看，也不知是何用意。


    事实上，一号班的负责棋师误会了，并不是院长想让左意生来看，而是发现这件事的人，正是左意生。


    真正有意试探桑南衣实力的人，是左意生。


    院长也不过是左意生的传话筒，虽左意生未提试探之事，但左意生难得会注意旁人，院长自然留心。


    眼瞧着左意生跟了上来，院长面容更多了几分笑意，看来他是猜对了。


    屏风另一侧的桑南衣正看向对面的鱼云浅道。


    “鱼师姐既不是要罚我，寻我至此又是为何？”


    鱼云浅冷笑：“你既能逃我的课，想必实力自然在我之上，寻你至此，自是想同你对弈一局，你若赢了我，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桑南衣忙摇头：“师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比你厉害？”


    虽然桑南衣在外面已然打上了阎楼二层，但她刚上二层，遇到的都是些侥幸上二层的棋手，桑南衣能感觉出来，这些人的实力约莫最高也只有五品。


    便是上回那位桃花笑，算是她在阎楼遇到的最厉害的棋手，对弈下来，也只有五品的实力。


    围棋不比其他，五品就是分水岭，五品再往上，每一个品阶的晋升都十分艰难，好些人少了那道开窍门，终其一生也只能止步到五品。


    鱼云浅见桑南衣笃定的模样，心中有些动摇，可又想起北学棋院院长的话，便道：“但你逃了我的课。”


    桑南衣有些不好意思：“师姐，你讲的那些四品理论课，我提前看过类似的。”


    先前她赶上过一次阎楼的拍卖会，捡漏了一本四品棋手写的经验总结。


    听见桑南衣如此说，鱼云浅和屏风内的一号班负责棋师做恍然大悟状，鱼云浅心中便觉不用试探。


    可屏风后面的人说的话才作数，屏风后面的人并没有让鱼云浅停下来，鱼云浅等了片刻，却没等到停下来的指令，只能又道。


    “虽是如此，但来都来了。”


    靠着刻在大周百姓骨子里“来都来了”四个字，桑南衣还真就坐在了棋桌上，只是看着棋盘，桑南衣眼皮子直打架。


    “鱼师姐，你这有茶吗？”


    鱼云浅：“没有。”


    她不爱喝茶。


    鱼云浅也瞧出了桑南衣犯困的样子，便道：“我一会速战速决些，你也可早点回去休息。”


    桑南衣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温暖的房间更让她困意席卷全身，刚没下几颗子儿，便已然打起了哈欠。


    看得鱼云浅都跟着有些困了。


    鱼云浅并不是快棋选手，但想着桑南衣也赢不了她，为了让桑南衣快点回去睡觉，她也能早点交差，鱼云浅这回走了快棋的打法。


    可是没想到，桑南衣还是没能坚持住，两人行至中局的时候，鱼云浅见桑南衣举棋思考，便也耐心等待。


    可等着等着，桑南衣还是没落子，鱼云浅眉心微蹙，低头凑近。


    神色顿时哭笑不得。


    桑南衣竟然坐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