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衣起身准备离去，离开的时候，平静地同左意生对视了一眼。


    不管左意生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此，反正眼下，她对三皇子已无任何企图，桑南衣心中坦荡的紧。


    这倒让左意生心尖更蒙上一层疑虑。


    四大暗卫曾言，桑南衣总会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举动，左意生现在对这话有了实感。


    左意生看了一眼桑南衣离去的背影，三皇子的声音忽而闪过耳侧。


    “桑姑娘怎么就认输了？我们这盘棋并没有分出胜负。”


    左意生眼睑微掀，目光垂下两人的棋盘，思索着先前桑南衣留下的话，脑海中似有一条看不清的线，他想抓住，却总仿佛又差了那么一点。


    左意生难得看不透一个人。


    ***


    桑南衣离开三皇子的清风居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小院，反而去了李大厨开的酒楼。


    酒楼新开，李大厨手艺也不错，生意尚算可以。


    轻语数着铜板乐开了花，两人去到后院，高高兴兴同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桑南衣汇报今日收入后，却见桑南衣脸上并没有太多笑意。


    李大厨纳闷，试探问道：“小姐可是觉得钱赚的太少了？”


    桑南衣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李大厨和轻语一时没看明白。


    桑南衣这时却长叹一声。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三皇子竟不想当皇帝，那她的从龙之功也就化作天上的云飞走了。


    毕竟，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人，她都不想辅佐。


    此路不通，她就得另筹谋她的青云路。


    譬如眼下酒楼所赚的钱财，若她能成为三皇子的左膀右臂，现在李大厨赚的钱财当然是足够的。


    可现在目的不同，没了三皇子的助力，这酒楼便成了桑南衣赚钱的一大门路。


    桑南衣本身不擅经商，想要把酒楼做到极致，成为京师第一酒楼，想来并不可能。


    而且，士农工商，商人在末，就算她成为天下第一首富，同京师这些权贵相比，依旧低人一等，这并不是她想走的“青云路”。


    而除了辅佐三皇子之外，另一条青云路……


    桑南衣视线缓缓垂下，看向了眼前的棋盘。


    过了会，桑南衣抬头问向轻语和李大厨两人。


    “大周真的很重视围棋吗？”


    轻语和李大厨认真点头，轻语道：“当然，厉害的棋手，好比棋圣，可是比宰相还厉害。”


    “除却棋圣之位，下又设棋道十大宗师，虽是虚衔，但若真入主朝堂，地位不比那些一品大官差。”


    虽桑南衣身处大周数月，也感受到大周百姓对围棋的狂热，但她毕竟还有以往的思虑，总觉得重拾老本行，她会走得很顺畅些。


    眼下看来，是她自己限制了自己，既已然来到了新的王朝，她也可以换一种活法了。


    至少，她下棋比做生意厉害些。


    桑南衣放下手中棋子，好看的面容再次洋溢微笑。


    “从今日起，你们小姐我要认真地走围棋之路了！”


    ***


    桑南衣本就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早些时候，心思都在三皇子身上，所以，听一号班棋师讲课，听听过耳，现在可是课课做记录，时不时还会举手同棋师交流。


    一号班本就有两座大佛坐镇，使得一号班学生脑海常年绷着一根弦，眼下见只有五品的桑南衣如此积极学习，更使得众人仿佛火烧屁股般急迫，一时之间，一号班学生们纷纷都效仿桑南衣，狂热地学习了起来。


    而对于一号班的棋师而言，却是甜蜜的“负担”，他们一号班的棋师是整个北学棋院下学最晚的棋师。


    无他，学生们实在是太好学了。


    北学棋院的院长也耳闻了这件事，听见一号班棋师说是桑南衣带起的风潮，北学棋院捋捋胡须，想起了桑南衣那张令人难忘的脸，夸赞道。


    “倒是勤勉好学。”


    一号班的一个棋师有些遗憾道。


    “就是只是五品，无法参加山海棋赛。”


    山海棋赛便是替补，最低也要棋力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