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初秋。


    黑瞎子怎么也没想到，吴邪会这么快找过来。


    眼镜铺里，吴邪和方秋水站在店中间，身旁是一大一小的两个行李箱。


    “稀客啊。”黑瞎子笑着招呼人，坐在柜台里完全没有要起身迎客的意思。


    吴邪顺着柜台在店里转一圈，最后在黑瞎子面前停住，“给我一副你们店里最便宜的墨镜。”


    “800。”


    吴邪一本正经，“太贵了，打个骨折。”


    “那就——”，黑瞎子勉强没有笑出声，“2400。”


    “东家，这是家黑店，我们报警吧？”后面的方秋水说着，还假模假样地拿出手机。


    “我这家店上面可是有人的啊。”黑瞎子面不改色，“最好不要惊动我上面的人。”


    “得了吧，我知道这家店是秀秀家的产业。”


    黑瞎子好笑得不行，总算起身走出来，“看你们这些行李，该不会是要住我这里？”


    “没错。”吴邪点头，看着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我问过秀秀，她说这里的房间挤挤还是够的。”


    黑瞎子冲方秋水示意，“我跟那姑娘挤挤？”


    “你想得美。”吴邪指着自己，“我跟你挤。”


    黑瞎子提前闭了店，带着吴邪和方秋水回到后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小二层的复式。


    “一楼是仓库。”黑瞎子介绍道，“二楼住人。”


    院子不算小，种着不少仙人掌，方秋水忍不住侧目，没搞懂黑瞎子为什么会养那么多仙人掌在家里。


    仿佛是看出方秋水的疑惑一般，黑瞎子解释道：“这玩意儿耐旱还省心，我出去十天半个月不管也没关系。”


    吴邪称赞道：“家里还搞绿化，生活情调不错。”


    三人来到二楼，见到非常简单的一厅两室，厨房和卫生间靠着阳台，东西看着不多但家具齐全。


    黑瞎子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给吴邪他们，“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身家那么大还住不上酒店？”


    方秋水拿着水去到阳台，这里的视野非常好，可以看到附近的弄堂和不远处的商店街。


    “不用这么着急聊正事。”吴邪自觉地坐下，“刚到北京，歇两天再说。”


    黑瞎子笑着点头，果然没有再继续追问。


    “在北京这么一套小复式加上外面的铺面。”阳台传来方秋水的声音，“要多少钱？”


    “你问租金？”


    “当然是问租金。”方秋水回到大厅里，“难道我敢问买下来要多少钱？”


    “这边都是老房子，四千块钱一个月。”


    听到这个价格，吴邪微微挑眉，“秀秀还挺厚道。”


    晚饭是黑瞎子下的厨，三人边吃边聊，很快把吴邪此行目的聊了个明白。


    “你想找人学些本事？”黑瞎子脸上的笑意完全掩不住，“那何必跑来北京找我，不是还有个贴身保镖吗？”


    “我是保镖没错。”方秋水早已想好由头，“可我不会当老师，所以教不了吴邪。”


    “你当保镖之前不是书法老师么，怎么不会当老师？”


    黑瞎子的话一出，吴邪和方秋水全都转头去看他。


    “我可以教吴邪书法。”方秋水恢复得很快，“可是他好像不用我教，自己就写得很好。”


    黑瞎子只是笑，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吴邪问道：“你调查过阿水？”


    “查过。”黑瞎子十分诚实地点头，“二爷给的报酬可不低，只不过最后得到的结果却很一般。”


    “把钱给我啊，我能带着自己的简历去面试，保证比叫人去查我效率更高。”


    吴邪将话题扯回来，“瞎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黑瞎子没有表示。


    “我不需要变得多厉害，你不要以为我是想变得可以打败阿水或是你。”吴邪继续说道，“我只需要自己能在危险的情况中活下来，在一些危险的境地中有自保能力。”


    “你有贴身保镖，何必非要吃这个苦？”


    “一些极端情况下。”方秋水无奈地叹气，“我未必能一直在吴邪身边保护他。”


    “没错。”吴邪点头，“所以最保险的还是我有自保能力。”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黑瞎子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吴邪，对于身份的转变他适应得非常快。


    “第一课。”黑瞎子满脸认真，“把碗筷收拾好，厨房记得打扫一遍。”


    吴邪看向黑瞎子，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是想要骂人的意思，“......好。”


    “当了少爷这么多年，没干过家务活儿吧？”黑瞎子笑得十分欠揍，“现在来到我这里，你的少爷身份得放一放了。”


    吴邪懒得反驳，真的开始收拾碗筷。


    “或者你还可以使唤自己的保镖？”


    方秋水面不改色地开口，“申明一下，我是保镖，不是保姆。”


    闻言，黑瞎子的笑声在大厅里响起。


    “别看不起人，我在家里会干活！”说完，吴邪动作麻利地收拾好饭桌。


    饭桌上，方秋水和对面的黑瞎子相顾无言，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其中还掺杂着碗筷碰撞在一起的响声。


    “逗他很好玩对不对？”


    方秋水转过头去笑了一声，“我没你这么恶趣味。”


    于是，吴邪和方秋水在黑瞎子这里住了下来。


    黑瞎子非常迅速地制定好训练计划，他并不打算给吴邪提前预告，只告诉吴邪要按照他的节奏来走。


    第二天早上。


    方秋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吃着吴邪买回来的油条豆浆，看底下黑瞎子给吴邪“特训”。


    “你觉得按照你现在的本事，我需要多少步才能把你撂倒？”


    吴邪想了想，他知道黑瞎子的厉害，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自信能撑一个回合。


    “应该不会被秒杀？”


    黑瞎子只是笑，“实践出真知。”


    “对，来吧！”


    看吴邪摆出架势，黑瞎子笑着点点头，“你数到3我们开始。”


    “好，3—2—1——”


    吴邪话音还没落停，下一刻就人仰马翻躺到地上，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没能立刻起身。


    黑瞎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吴邪，“徒弟，你的反应太慢，这三秒钟可以让你死上百八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