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村民们没有排队买完布就被迫离开的一天。
赵有财此刻正怒瞪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儿媳，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他容易吗？
好不容易找了个可以让村民们开始对自家改观的好买卖，结果呢？
连续在家卖了两天的布，连续出了两天的事！
二儿媳是脑子抽了？专挑自家人嚯嚯！
“你到底要干啥？说吧，到底想咋的才满意。是不是非得把我老赵家掏空了，全都给你们冯家人才甘心！”
此时的赵有财气势太足了，别说二儿媳了，就是整个赵家人都怕的不行。
二儿媳也知道自己理亏，头垂得更低了。
她心里十分清楚，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让自家男人和自己离婚。要是真离婚了，她根本没地方去。
就算她想要去警察局陪爹娘哥哥们一起坐牢都没用，估计他们都得恨死自己。
而且她大字不识一个，脾气差嘴巴又刁。离开了赵家能去哪儿生活？
总不能跑得远远的，随便找个老光棍嫁了吧？
“爹啊，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此刻的老二媳妇放下所有骄傲和自尊，突然跪在地上对着赵有财砰砰磕起响头来，惊得赵有财连忙往一边躲。
年轻人不讲武德！
这是认错吗？这是想把他老头子送走啊！
赵有财那叫一个气，眼角余光扫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赵老二身上，手指颤抖地指向地上那发疯一样开启自动磕头模式的二儿媳。
“把你媳妇儿弄走！别在这儿给老子找晦气！”
赵老二苦涩一笑，不敢忤逆老爹，心不甘情不愿地一把拽住自家倒霉媳妇儿的头发，直直地往外拖。
二儿媳妇嗷的一嗓子痛呼出声，哭着喊着被二儿子给拽出去了。
这一幕看的赵有财心惊肉跳，觉得自己头皮都跟着隐隐作痛了。
好家伙！
原本以为家里只有老大一个家暴狂热爱好者，没想到老二是个家暴隐藏款！
可他根本没心思像说老大一样拦着老二，毕竟在他看来，老二媳妇那样的人是该好好教训教训的。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就她那些所作所为，早就脱离人的范畴了。
小树不打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既然她爹娘不好好教育她，那她男人就代劳吧。
也省得二儿媳妇不长记性，再跑出去干些丢人的事情，影响了他赵有财的名声。
赵有财看着三儿子，总觉得这小子瞒了自己什么事情。
不然就他那嬉皮笑脸老惦记着在自己手里抠好处的性子，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和其他儿子儿媳杵在一起当木头桩子。
再一想想老二媳妇上来就是一句二儿子要和她离婚，还丢人现眼的搞跳河自杀那一出。
仔细回忆一下，只有老二和老三出去过。赵有财有一种直觉，这个三儿子怕是知道点儿什么。
赵有财对另外两对夫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被留在原地的赵建华有些慌，心跳的那叫一个快。
“爹，我先把侄子给二哥两口子送回去，一会儿我再回来。”
赵有财喊住他，“你二哥二嫂忙着呢，孩子送过去也没人顾得上。万一再被吓哭了就不好了，先抱着他在我这儿呆着吧。”
赵老三叫苦不迭，内心越发不安。
可老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总不能迈开腿二话不说就是溜吧？
万一把老爹气着了，明天赚钱的买卖泡汤了怎么整！
赵老三屁股才挨到炕沿边上，就听自家老爹轻飘飘地砸出来一个问题。
“说吧，你和你二哥还有二嫂，在家里忙着卖布的时候，在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老三心里猛地一个咯噔。
完犊子了！
可仔细想想，这件事和自己关系不大，说了也就说了。
反正二哥二嫂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口大黑锅总不能让自己背。
要是因为这件事让爹生气了，不让二哥和自己一块儿卖布了，没有人在边上看着他，说不定还能多赚一份钱。
但为了保险起见，赵老三还是先给赵有财打了个预防针。
“爹你得先保证，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生气，最起码不能晕倒。”
万一真把爹给气晕了，那可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有财此刻脑子里也嗡嗡的。
自家这不着四六的三儿子都这么说了，看来事情真的不小。
赵有财伸手揉了揉额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缓开口。
“说吧，我听听能有多大事儿。”
他倒是想要把去李家以后的事情给憋在心里当成个秘密，可李家人是什么脾气他不是不知道。
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让老爹做好被李家人找麻烦的心理准备。总比从李家人听到消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来得好。
于是，老三赵建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包括两兄弟送李家妹子回去后的事。
赵有财此刻看着赵老三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那是帮着解决问题吗？那是巴不得事情发展的更严重吧！
还娶人家李家姑娘。
连个礼都不送，嘴巴一张就要娶？
他要是李家人，都得以为赵建华是去威胁人家的。
眼睛一闭，脑子里就浮出一个画面。
赵建华吊儿郎当地往人家院子里一站，小腿儿一抖，嘴巴一歪。
嘴里说着：你们李家人听清楚了，要是不想让你们妹子被我二嫂扒光了的事情传得十里八乡都知道，就懂点儿事，把你们妹子嫁给我。
……
赵有财无语，光靠想象都知道李家人现在的火气得大到什么程度。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只能上门赔礼道歉了。”
接着认真选了好几匹布料，又去厨房一趟，拿着一只菜篮子，装了十几个鸡蛋，又去地窖装了些白菜豆角和土豆，喊上老三一块去李家。
真是服了这堆孽子了，一天天就给他找活儿干！
好在天色渐晚，村里也没什么人在外面转悠。赵有财带着三儿子提着重礼往李家来的事情没人知道。
此时的赵有财努力扯出一抹笑，伸手敲响了李家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