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
正在员工食堂大口扒饭的凌放，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见是一个陌生号码，凌放担心会不会是客户打来，迅速接听道：
“你好，我是凌放，请问是哪位找我？”
对面马上传来一个女子礼貌的回应：
“是凌先生吗？
我是您预约的豪华商务车车主，是这样的，我刚刚接儿子放学，顺道开启接单，可我儿子还在车上。
您若介意的话，可取消订单，再重新预约一辆，如果不介意，我会在十二点半准时到达上车点。”
“我知道了，我不介意，请你按时到上车点接我，谢谢！”
说完，凌放便挂断电话。
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介意，只不过这次叫车系统给他安排的是一辆高配版埃尔法商务车啊。
明星保姆车，飞机头层舱座椅，外表炫酷拉风，乘坐安静舒适......
凌放之前从未坐过。
只能在手机里或大街上，偶尔过一把眼瘾。
刚才见有人接他单，一看竟是这台心头好，当时就喜不自胜。
“不就多个小孩子嘛，无所谓。
嗯，司机是个阿姨，听声音还蛮舒服的，说话也很礼貌，想必不会让人反胃。”
一边抓紧吃饭一边自我安慰道。
为了体验埃尔法，凌放做了一次一般情况下不会让步的让步。
十二点半，当一台看上去几乎和新车没啥区别的，锃亮的珍珠白丰田埃尔法停在鹏马店门口时，引来无数店内外人的目光。
“卧槽！是谁啊？”
“是来看车的客人吗？有这车还买鹏马？”
“你懂什么，鹏马车的用途和埃尔法完全不同，多几台车怎么了？”
......
“接我的车来了，走啦！”
与孙浩褚岩峰打过招呼，凌放背着双肩包，拉着行李箱出了展厅，同时举起手机对着埃尔法司机位置招了招手。
来到车后，后备箱徐徐打开，待凌放放入拉杆箱，又慢慢自动关闭。
在孙浩和褚岩峰面面相觑中，凌放钻入埃尔法一侧车门，坐进宽敞的头等舱沙发，随着车门无声关闭，埃尔法绝尘而去。
“这家伙那么奢侈的吗？”
“你管人家，卖出几十台车，有资格享受一下。”
鹏马展厅内，众多销售还在喋喋不休。
“凌先生好，现在去鹏马汽车大厦对吗？”
“是的阿......呃......大姐，大概多久到？”
本来想叫阿姨，可是从侧后见到女司机半张脸，那声阿姨被他硬生生咽下。
“导航显示一路畅通，一小时十五分钟便可抵达。”
“太好了，那就麻烦你。
嘿，小家伙长得好帅！”
瞥见前排副驾驶的小男孩，凌放竟脱口赞道。
“不麻烦，应该的。
小阳，向叔叔问好。”
“叔叔好！”
小男孩很听话，马上礼貌招呼。
“小阳你好，上几年级了啊？”
非常难得，凌放竟主动和小男孩交流上了。
大人和孩子，有时候就像人和宠物，看对眼很关键。
有些小孩，不说那种人人讨厌的熊孩子，一看就不舒服。
可有的孩子，无论男女孩，一眼之下便产生亲近感。
刘铄阳就是这样一个男孩。
“六年级。”
“六......”
凌放简直不敢相信，又朝女司机瞅一眼，摇头笑道：
“大姐，儿子都那么大啦，可我一点也看不出你的年纪。”
女司机好像来了兴致，笑问道：
“你看我多大？”
“嗯......看上去二十几岁，但是你儿子都六年级了，我猜你其实有三十多岁吧？”
凌放这话一点没有恭维。
因为他发现，女司机一张脸素面朝天，没化一点妆，淡妆都没有。
齐肩短发在脑后扎一个小辫儿，前刘海中分垂在两颊。
朴素的短袖白衬衫，没有蕾丝荷叶边蝴蝶结这些花哨点缀，朴素到不能再朴素，下身一条黑色七分裤。
没有用香水，车内散发的是一种高档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一个淡雅如菊的宝妈。
“你在这家新开的4s店上班吧，那么会说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好像话都被你说去了。”
女司机微笑道，似也挺健谈。
“去鹏马汽车谈工作吗？”
“不，约了朋友出去玩儿。”
“哎，年轻就是好，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你也年轻着呐。”
“我就不谈了，什么事都要放在儿子后头，被他牢牢绊住啦。”
女司机说着，伸出右手轻轻抚摸刘铄阳小脑袋，目光中爱怜横溢。
不知怎地，此刻凌放从女司机身上看到母亲周小芬的影子。
“这车生意很好吧？”
凌放仍对埃尔法赞不绝口，东张西望东摸西摸的问道。
“是，只要打开软件，生意一般就不会停。”
“我想问一下，你这台车带司机租一天的价格是多少？”
“1400元，怎么，你想做租车生意啊？”
“不不，我就问问，这么说来，一个月岂不是要四万多？”
“租整月当然会比单租一天要便宜些，但也在三万六以上吧，看车况和对司机工作时间的要求。
起先我就想做整租的，可是谈了几个老板，他们的上下班时间和我接送儿子的时间相冲，做不了。
后来我把儿子转来这里的全住宿制国际学校，每周接送一次，就为了方便工作时间。
却不想，后来遇到的几个老板我觉得看着不舒服，于是暂且作罢，平时有空就在网上接接单。”
女司机一番介绍，把凌放听得有些晕头转向。
给他感觉，女司机生活条件应该不差，像个全职主妇。
她开车接单，更像是为找一件事做，而不是为了赚钱。
看想租她车的老板不舒服，索性就拒绝？
真特么牛气。
埃尔法上了中环，一路朝虹桥方向飞奔，又快又稳。
“大姐，你车技很棒！”
“谢谢夸奖，我没念过什么书，能拿得出手的，除了日常缝缝补补做做饭，也就开车啦。
你一定想不到，我20岁那会儿，又开叉车又开集卡，嘿嘿。”
女司机一番话，再次惊掉凌放的下巴。
人还真的不能貌相，任谁都看不出这淡雅如菊的女人，年轻时尽干些大老爷们的活儿。
咽一口口水，凌放突然来一句：
“大姐，我想租你的车，你看成吗？一个月收我多少租金？”
系统不支持买车买房返现，在凌放看来，那是在把他引向外国佬的生活习惯，什么都靠租。
作为一个苦逼的汽车销售，上班就在为别人服务，下班还不能享受一下别人服务啊？
连人带车，租了！
女司机一双大眼睛从后视镜与凌放对视一眼，笑道：
“真的假的？不带玩我的哟。”
显然，她认可凌放这个租客，却又担心凌放在跟她开玩笑。
租埃尔法的钱，一年下来bba中档车型可以随便买。
可凌放不能这样算。
租车不是买车对吧？
租车是为自己消费对吧？
他花一百万买车，就是真金白银花出去了，但若花一百万租车，就会多出几百万来，换你怎么选？
一个在4s店工作的年轻人，开口要租一台月租金四万左右的豪车，也难怪女司机不信。
“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这是我名片，下周联系你，你考虑一下，如果可以，我们从九月一号正式开始，成吗？”
女司机一把接过名片，点头道：
“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先付一个月租金，我们先试一个月。
如果我觉得一切合适，接下来你想签半年一年都行。”
“没问题，一言为定。
大姐，冒昧问一下，你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