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也不是啥好人，张家在的时候他都不叼他们，更别说张家都没了，谁还管你找男找女，人生这么长，一辈子能碰到这么一个相当的不容易。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
就是，嘿嘿嘿嘿，拂林儿啊，你没孙子喽～～
黑瞎子笑嘻嘻的抽出根烟递给张拂山，抬头就看见蛇女在对面竖起两根手指，随手扔了一根过去。
“不乐意抽这个，没劲儿。”张拂山接过，边说边把烟撕开，烟叶放进嘴里开始嚼。
梁川眼巴巴的看着张拂山的动作，这玩意还能吃呢？
张拂山瞅了一眼安静的小族长，指指点点，“看看人家小齐多有眼力见儿，再看看你一点都不会来事儿。”
黑瞎子后退两步，飞速的眨眨眼睛。
人活的久了接受能力这么强？不是说张家封建刻板么？
变异的张家人竟恐怖如斯！
张拂山没管几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张瑞林给我传口信儿了，回来拿钥匙，过段时间我得去看大门了。”
张启灵愣了一下，无数条思绪在脑中翻转，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或许是在想他多大岁数了？
或许是在想他这么一个爱说话的人进青铜门待十年出来还会嘴碎么？
又或许是在想他出来……会失忆么？
“到你了？”
“可不是嘛，老家伙们要死绝了，就得轮到下一代喽。”
张家自有一套内部的运行机制和联系方式，除非重大事件需要族长决断，多数情况下并不需要族长安排，依旧能照常运转。
而族长的行踪也属于被保密的状态，小辈找不到，长辈不会找。
张启灵抿着嘴，没说话，他是自责的。
历史长河运行中，关键节点已经到了，他原本打算九门接替张家作为青铜门的守护者。
哪怕他在张家的记忆并不好，但他希望追随他的张家人能由此解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原以为张啓山作为张家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族内的情况，再加上之前来族地换血救过他一次，他能促成此次合作。
结果没想到他对张家的恨，对权利的渴望，对长生的妄想已经达到了顶峰。
自从那次四姑娘山后，九门失信，原定的每十年出一人守门，结果现在还是只能靠仅存的张家人守门。
张家的力量已经被消耗殆尽了，能用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不过百年的时间，青铜门将彻底失守，张家千年的努力将功亏一篑。
“棒子边界那张瑞琰和张海洋在，目前没听说有情况。”
“俄国这边没啥问题，有几个需要长期关注的点，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安排人监控了。”
“我进去之后，这边和俄国的联系就全交给云山和铭山，他俩在漠河那边有驻扎点。”
“小族长你有事就吱一声，找他俩就行，指定能给你办，别傻了吧唧的自己干，咱老张家散是散了，但你招呼一声谁能不给你干？”
张云山和张铭山安静的站在后面，点点头。
“张家那么多驻扎点的人，不用白不用，正经能省不少事呢，你要是不好意思就找张瑞琮，他岁数大他可以不要脸，让他往下传达。”
“我以为哑巴纯光杆司令呢，没想到居然也有追随者。”梁川在一边好奇的插话。
张拂山吧嗒吧嗒嘴，“诶，大小也是我们老张家的小族长呢，也就是赶的时候不好，没享福，竟吃苦了。”
其实不是没有族人追随族长，而是每次天绶伴随着失忆，他不记得到底有多少人还在。
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追随的族人已经尽可能的去寻找族长了。
即使张家覆灭，族长不在，张家的几处档案馆依旧能正常运转，剩余的族人始终坚守自己的职责，监测最终事件，守护终极。
而至于其他分散的族人，能让他们不回来就尽量别回来了，张家死的人够多了。
张启灵沉默的听着，瞟了一眼瞎子。
黑瞎子转头跟哑巴对视，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哑巴在想什么，他尊重哑巴所有的决定。
张启灵再次抬眸，眼神里全是认真，斩钉截铁的说，“我去。”
黑瞎子眼神中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只是安抚的捏捏哑巴的手腕。
这就是他认识的哑巴，会把所有人当成自己的责任，哪怕自己再苦，也希望能帮族人解脱。
十年而已，就算是一辈子，瞎子也等得起。
张启灵感受手腕传来的热度，心底漏了一拍，那只手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捏了两下。
他能清楚的认识到，瞎子是在安慰他，并支持他的决定。
张拂山吐掉嘴里的烟叶，嘿嘿一乐，“傻小子竟说那胡话，这是我要去，你替我，那下次别人去，你替不替他？替这个去替那个去，你咋不直接住里头？”
“人要担起自己的责任，不是说你替我去，就能抹除我需要承担的义务。”
“小族长啊，这对你不公平，人还是得多为自己考虑。”
看着开始自责的小族长，豪爽的拍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小族长，张家人还没死绝呢，别总自己扛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这是身为每个张家人的责任，连自己的责任都担不起的人，不配称为张家人。”
梁川咂舌，这人一旦聊起正事，感觉像换了一个人，身形都高大起来了。
明明感觉他也不是啥对家族有归属感的正经人，怎么就老老实实的要去守青铜门了呢？
眼瞅着小族长还是自责，张拂山一瞪眼睛，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这么小个岁数咋责任心那么重？我就说张家教育有问题，你这出门在外不得让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别人给你两口吃的是不是还感恩戴德？”
“我就说张拂林脑子缺根弦，这咋还带遗传的？你能不能随点好的？咋跟倔驴似的？”
梁川瞅瞅这个大哥，又看看那头倔驴，一拍手，赞同道，“是吧是吧，大哥你别看哑巴犟，他说话还难听呢！跟他说话可费劲了，我要干啥他都不同意。”
“但是大哥你也别怕，哑巴他卖不上好价，只有卖给瞎子的时候才值钱。”
张拂山一下子卡壳了，象征性的清清嗓子，“也不能这么说吧……”
张启灵眼睛一眯，看着这夹带私货的人，直接抬刀就抽。
“哎呦。”梁川捂着屁股，怒瞪倔驴，“哑巴你变态吧，往哪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