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气氛安静下来，山骨也不再言语，人性就是这样，他坚信人性本恶。
人性的卑劣在于其难以预测的阴暗面，在利益面前，人性的贪婪将会发挥的淋漓尽致。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隐藏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而已。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真正能做到不在意的人，无非两种，一个是绝对实力，另一个就是超脱生死。
他其实对于梁川这么在意这两个人多少是有点诧异的，梁川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那感觉就像家里狗出趟门又给自己找了个主人一样怪异。
如果是他自己帮忙的话，还可以理解为小孩心性，但是现在把他们都叫过来，那性质可就变了，这是彻底纳入管辖范围了。
他可太了解梁川的狗脾气了，少年人意气风发，总觉得自己一腔热血可以拯救世界。
但也无所谓，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天塌了还有队长顶着呢。
而且，最最最主要的是什么？是带！薪！休！假！
一个字，爽！！
瞎子脸上依旧挂着笑，他其实并不在意是否有人算计他，他只是在嘲笑自己。
他以为自己看得懂，算得清，实际上眼盲心瞎，他甚至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是他卦中的一环。
或许他曾经真的把齐铁嘴当过亲人，又或许是那一丝仅剩的师徒之情，总之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往日里总是插科打诨的瞎子，此时却格外异常安静。
看着瞎子脸上格外刺眼的笑容，张启灵薄唇紧抿，捂住胸口，感受着心底异常难受的情绪。
随着生机的注入，灵台清明，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过往的记忆，但是他似乎能感受到更多的情绪了。
张启灵不知道怎么安慰这样的瞎子，言语太过轻描淡写，配不上瞎子现在的痛苦。
只能像之前瞎子安慰自己一样，伸手轻揉了一把瞎子的脑袋，柔软的发丝带着一丝凉意。
“我在。”
“一直在。”
黑瞎子咽下嘴中的苦涩，扯扯嘴角，一脑袋砸向哑巴胸口，来回一顿乱蹭。
“哑巴……瞎子只有你了。”
张启灵眼神清澈的要命，安抚的拍拍瞎子的后背。
以他现在贫瘠的小脑瓜，根本想不到有些人是在趁机装可怜。
山骨撞撞梁川肩膀，低头凑到耳边小声问道，“你不生气？”
帮了这么多，结果人家心里根本没你。
梁川无语的瞟了一眼这大直男，叹了口气，拍拍山骨的肩膀，“你个傻逼。”
氛围都到这了，看不出来人俩那是小情趣么？
可怜的小哑巴，不知人间险恶，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在安慰这十里八村心眼子最多的人。
别以为他没看见，瞎子那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哇……”
蛇女立马捂住妹妹的嘴，看就看，怎么还出声了。
妹妹一脸激动的转身握住蛇女的手，上下晃动。
刚磕上，我的cp就发糖了，嘻嘻～
只有山骨一脸不在状态，平时队里磕cp他就纯属凑热闹，实际上他根本get不到他们的点在哪。
“卦衍万千，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生机你已经拿到了，你们在难过啥？”
妹妹不笑了，晃动的手卡在半空，转头死死盯着山骨。
“阿姐，天凉了，该让山子破产了。”
梁川飞速移开，远离危险地带，这傻逼迟早挨揍。
“瞎子学的那些，还能用么？”张启灵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山骨。
这事都不用山子回答，梁川直接说了。
“能啊，这不是治好了么，瞎子体内的生机足以让他挥霍一辈子，不够再补呗，咱又不是没这条件。”
黑瞎子脑袋抵在哑巴的胸口，怔愣一瞬又突兀的笑了，是啊，眼睛都好了，这算得了什么。
他只不过是陷入自己的思维怪圈里，钻牛角尖了。
感受胸口传来的震颤，张启灵眼睛一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伸出手指把瞎子的脑袋怼起来。
黑瞎子飞速眨眨眼，收起笑容以示自己的无辜。
“那祭品又是怎么一回事？”
“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家族的异状被发现了，被动承受，这个概率太小，你想想，世间万物，奇珍异宝能人异士不要太多，人还分个三六九等，怎么就能这么倒霉挑中他了呢？”
这话说穿了就是，他还不够格。
“另一种就是交易，主动选择，里面的说法可就太多了，自古以来，祭祀均有所求，古人求神拜鬼，祈求风调雨顺，消灾避祸，本质上是原始宗教的行为。”
“天地万物均有灵性，而人为万物之灵，所以人才会被作为祭品，每个古老的文明种族起源之时，都会有着人祭的现象。”
“原始宗教本质上大多发源于石器时代，准确的说，是部落的宗教，而且和部落间的战争密切相关，部落形成国家，从仰韶文化到龙山文化，到后面殷商时期。”
“我个人倾向于是进行了什么交易，不然赋予你长寿干什么，而这个交易内容，还是得问黑爷你自己了。”
“因果关系大概是，眼睛出现异常，然后会被列为祭品，最后获得长寿。”
山骨仔细看了两眼黑瞎子，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实在说不上来。
这事，黑瞎子确定不知道么？
“能找到源头么？”
“很难，但我猜测应该是原始宗教体系内的古神或者被供养出来的邪神。”
“毕竟正统宗教体系内的神一般也不需要人祭，人家都是吃香火供奉，谁会吃人啊，那不脏了自己的道行。”
“而相对完整的原始宗教体系，我相信黑爷应该比我更清楚。”
“体系里的古神虽然又杂又多但也好说，最起码有来源，最怕的就是莫名其妙出来的邪神，你想归根结底都找不到。”
梁川一咂舌，源头都找不着这还怎么玩？
“算也算不出来么？”
山骨没忍住又多看了两眼黑瞎子，他要是能算早就算了，他总觉得这中间还有点其他的事。
“你也太看的起我了，你要不睁眼睛看看呢？我现在什么情况，你觉得祖师爷是先帮我，还是先灭了我？”
“而且，就算我舔个脸试试，我这异地登陆，祖师爷也不搭理我呀。”
如果是生前，他大概还能帮帮忙，现在，得了吧，祖师爷不弄死他，都算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了。
“那瞎子这怎么解决？”
山骨一摊手，“被打上标记的祭品，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解决，现在我也没什么好办法，算又算不出来，找又找不到，要不就等到祭祀时间点的时候，直接弑神。”
这口气说的太大，徒惹的黑瞎子和张启灵两个人多看了几眼山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