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难道不知道生孩子危险吗?
他当然知道。
虽然平时不太关注这些事,但也听说过不少女子因为难产而丧命的例子。
毫不夸张地说,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一遭。
至于损耗元气这事,李世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
怀胎十月本就辛苦,生产时更是九死一生,要说对身体没损耗才怪。
曾经,长孙皇后生下李承乾和李丽质他们时都没出什么问题,加上李世民最爱的便是长孙皇后,临幸次数最多,所以一直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直到今天被陈衍点破,他才恍然察觉。
长孙皇后握着丈夫的手,语气温和道:“二郎,莫要自责,身为妻子,为你孕育子嗣天经地义。”
“身体亏空可以补嘛,反正咱们有子安这位小神医在呢。”
“臣妾记得陛下说过,子安连得了肠痈、已经病入膏肓的蔡国公都能治好。”
“臣妾只是身体差些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越是这么说,李世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定了定心神后,他看向陈衍道:“子安,你觉得现在该如何?”
陈衍立刻回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娘娘保持心情愉悦,吃好睡好,安心养胎。”
“其他的交给臣来办。”
长孙皇后已经怀上,肯定不可能打掉的。
只能等孩子生下来,然后再叫李世民以后注意点,别让长孙皇后继续生下去。
他费点心思,总能给长孙皇后养好。
李世民听到他的话,心情好转许多,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丝笑容,“有你这句话,朕放心多了。”
对于陈衍的本事,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正如皇后所说,陈衍连病入膏肓的杜如晦都能治好,调理身体算得了什么?
陈衍见话全部说完,没有留下的必要,便打算告辞离开,“陛下,既然皇后娘娘无事,那臣先回去了。”
李世民挥挥手,示意他走。
不过,就在陈衍快踏出立政殿门时,李世民想起什么,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等!”
陈衍脚步一顿,搞不懂李世民又要干嘛。
“子安啊!”
他快步走到陈衍面前,神色和蔼道:“朕听丽质说,今天酒楼开业生意很好。”
“不知,到现在总共赚了多少钱?”
说话的时候,李世民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今天李丽质回来告诉他,酒楼开业没多久,就收入了七八百贯。
七八百贯呐!
一天下去,那不得三千贯打底?
李世民当即算了笔账。
一天三千贯,十天三万贯,一个月九万贯。
一年不得百万贯?
按照他拿六成利润,那就是六十万贯。
当然啦,他知道这样想太过天真,毕竟里面没算成本。
买食材做火锅,买粮食酿酒都要花钱。
最后减来减去,能剩下二十万贯就谢天谢地了。
但即便这样,他也非常满足。
这可都是他自己的钱,不需要入户部,而是直接入他的内帑。
他怎么能不满足?
陈衍看着面前的李世民,忍不住想笑:“陛下,今天第一天开业,准备得不充分,导致关门比较早。”
“收入只有五千多贯出头。”
李世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五千多贯?”
陈衍点点头。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此时皆愣住了。
他们想过酒楼一天能赚很多,没曾想居然这么多。
李世民绷不住了,“你管五千多贯叫只有?”
想当初,他连从内帑拿一千贯出来都心疼的不行。
陈衍竟然管一天赚五千多贯叫只有!!
“陛下,臣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陈衍解释道:“五千多贯里,大部分皆是会员收入,酒钱和火锅钱占比很小。”
“明天的生意肯定依旧会很好,却不会再有这么多钱了。”
“因为会员等于是客人把钱暂时存在酒楼,下次来吃饭客人就不用再给钱了。”
“而不是说我们今天收到多少钱,就赚了多少钱。”
李世民闻言兴奋感褪去,冷静下来后,问道:“那你觉得,酒楼一天大概的收入有多少?”
陈衍思索片刻,说:“如果不开其他分店的话,单算醉仙楼一天的利润,大概在一千贯上下吧。”
李世民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一千贯也很好,反正你不是说等开了酒庄,茶店和其他酒楼才真正开始赚钱吗?”
“你放心去做,朕支持你。”
接着,两人聊了一会儿,陈衍嘱咐长孙皇后几句后,提出离开。
李世民把无舌叫进来,让他带着陈衍走。
然而,在他和无舌离开立政殿不久,李丽质忽然追了出来。
“渭南伯请留步。”
第二次被叫住的陈衍无奈转身,“公主殿下有事吗?”
李丽质似乎很踌躇,手中握着什么东西,正欲开口时,想起无舌还在旁边。
她立即给了无舌一个眼神。
后者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公主殿下,天色已晚,渭南伯身为男子,这里又位于后宫,老奴恐怕不好退去......”
立政殿位于后宫核心,附近居住的大多是后宫妃子或者公主。
大晚上的,他哪敢让陈衍独自在这儿走动?
李丽质当然明白无舌的顾虑,平静道:“无舌公公请放心,本宫会亲自把渭南伯送出皇宫,你不必担心。”
“公主殿下......这恐怕不符合规矩......”
“本宫已经跟父皇和母后说过了,无舌公公不必担心规矩。”
李丽质直接搬出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无舌这下彻底没辙了,只好退下。
等无舌走后,陈衍看着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轻声询问道:“公主殿下,现在可以说了吗?”
他不知道李丽质要干嘛,但总感觉她表情不太正常。
似乎......十分紧张?
陈衍懒得去深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回家吃牛肉。
李丽质佯装镇定道:“其实没什么事,有些问题想让渭南伯解答罢了。”
“行,边走边说吧。”陈衍指了指离开的路,随后放慢脚步,自顾自走着。
月色如水,两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交叠又分开。
李丽质轻提裙摆,莲步轻移间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幽香。
“公主殿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臣定当知无不言。”陈衍率先开口。
李丽质故作随意般问道:“我想问问渭南伯,你对和高阳的婚事怎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