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适应得如何？”
顾凡松开捏碎的测试仪手柄，金属碎片从他指间簌簌落下。
实验室的地板上已经散落着各种被他们无意破坏的设备残骸。
班纳活动着肩膀，眼中闪烁着科学家特有的好奇与兴奋。
“肌肉纤维密度增加了十几倍，但协调性反而更好了。”他做了个标准的芭蕾舞旋转动作，白大褂下摆飞扬。
“这不符合生物力学常理。”
“你这个动作，我应该拍下来上传到网络上。”顾凡轻笑，黑色共生体物质在他指尖流动，化作一柄唐刀又迅速收回。
“理论需要实践检验，博士。”他走向实验室中央的空地，双脚离地三寸悬浮。
“来场实战测试？”
“现在？在这里？”班纳推了推歪斜的眼镜。
话音未落，顾凡周身突然涌现出淡蓝色光晕。
生物力场如同涟漪般扩散，将实验室的纸张吹得哗哗作响。
“郊外。”他简短地说，右手划出一道玄奥轨迹。
班纳感到有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托起自己。
左手按在班纳肩膀上，下一秒，他们来到了古董店上空，纽约的夜空映入眼帘。
顾凡像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班纳被力场包裹着紧随其后。
夜风呼啸而过，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在脚下缩成橘色光点。
“上帝！”班纳的惊呼散落在千米高空的云层里。
他的白大褂猎猎作响，却发现呼吸丝毫不受影响。
顾凡的生物力场过滤了狂暴的气流，只留下恰到好处的风压让他保持平衡。
三分钟后，他们降落在纽约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
生锈的铁门在月光下投下阴影，混凝土地面裂缝里钻出丛丛野草。
顾凡落地时连尘埃都未惊起，班纳则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准备好了吗？”顾凡露出微笑。
班纳深吸一口气，摆出格斗架势。
他的双脚开立，沉肩坠肘，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如抱球，目视前方，气沉丹田。
这是这段时间的特训成果。
月光下，他能清晰看到顾凡随意站立的姿态，那放松的样子简直破绽百出。
“我准备好了。”班纳说。
顾凡点点头，右手轻轻一勾：“来。”
班纳瞬间爆发，强化后的肌肉将地面踏出一个浅坑。
他的右直拳迅即如发，发出嗖的尖啸。
这一拳足以击穿钢板，却在距离顾凡鼻尖三寸处戛然而止。
顾凡只是微微侧头，就让这致命一击落了空。
“太直白了。”顾凡点评道，同时左手迅速探出，食指在班纳手腕轻轻一点。
班纳整条右臂顿时酸麻难当。
他闷哼一声，侧拳随即跟上，却被顾凡用小臂外侧轻松格挡。
啪的一声脆响，班纳感觉像是打在了一根钢柱上。
“力量不错，但缺乏变化。”顾凡说着，突然切入班纳内围。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班纳却完全来不及反应。
一个轻柔的寸拳，班纳就像被卡车撞上一般倒飞出去。
班纳在空中调整姿态，双脚在树干上一蹬，借力反弹回来。
这次他改变了策略，连续三记低扫腿攻向顾凡下盘。
前两腿被顾凡轻描淡写地抬膝格挡，第三腿却突然变线，直取腰侧。
“聪明。”顾凡赞许道，却只是微微扭腰，让班纳的脚尖擦着衣服掠过。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成爪，扣向班纳咽喉。
班纳急忙后仰，却见顾凡的攻势突然停滞。
那只手停在半空，五指张开又合拢，分明是在等他反应。
“别发呆。”顾凡提醒道。
班纳猛然醒悟，迅速拉开距离。
他喘着粗气，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顾凡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就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继续。”顾凡招招手，“试着预判我的动作。”
班纳咬牙再上。这次他采用虚实结合的战术，先是一记假动作佯攻面部，实则突然下潜抱摔。
他的双臂如铁钳般扣住顾凡腰部，腿部肌肉暴起，想要将这个深不可测的对手掀翻。
顾凡纹丝不动。
班纳感觉自己像是在撼动一座山岳。
他抬头，正对上顾凡似笑非笑的眼神。
“发力点不对。”顾凡说着，右手轻轻按在班纳后颈。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班纳被迫松手，整个人被按趴在地上。
尘土飞扬中，班纳迅速翻滚起身。
他惊讶地发现，顾凡始终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乱。
“你太依赖蛮力了。”顾凡缓步向前，“血清给了你强大的身体，但武术讲究的是四两拨千斤。”
他突然出手，动作看似缓慢，班纳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那只手轻轻贴上他的胸口。
然后…..
“砰！”
班纳倒飞出去，撞断三棵小树才停下。
他咳嗽着爬起来，发现胸口连个红印都没有。
这一击的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巅，既让他感受到威力，又不造成实质伤害。
“明白了吗？”顾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班纳猛地转身，看到顾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背后。
这种神出鬼没的身法，简直…
“这不科学。”班纳喃喃道。
顾凡笑了：“武术本身就是一门科学。”
他突然压低身形，“现在，认真看。”
接下来的时间里，班纳体验到了什么叫绝望。
顾凡将力量压制到与他相仿的水平，却总能以最微小的动作化解他的攻势，又以最精准的反击让他吃尽苦头。
一记手刀停在班纳喉结前，带起的风压让他吞咽困难。
“你的进步很快。”顾凡收手，“但还需要更多实战。”
班纳喘着粗气，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他看向东方泛白的天空，这才意识到他们竟然打了一整夜。
“谢谢。”班纳真诚地说，“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学会这些。”
顾凡拍拍他的肩膀：“记住这种感觉。力量和技巧需要平衡，就像科学需要理论和实践。”
晨光中，班纳看着自己的双手。
有着血清的进化能力和学习能力，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不再只是浩克的载体。
那些精妙的招式，那些战斗的本能，正在成为他的一部分。
“老实说，如果不依靠共生体和血清，你和美国队长谁更厉害？”班纳突然问。
顾凡轻笑：“你猜，或者你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两道身影再次在晨光中交错，拳脚碰撞的声音惊起林间飞鸟。
这一次，班纳撑得更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