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站住脚，半信半疑接过蘑菇：


    “多少钱？”


    “两毛一斤，买一斤送一把。煮面条，溜肉片，煮汤都好吃。”


    “两毛也不贵，你带一斤尝尝，我手里的送给你。”


    大姐想了下。


    “行吧，你给我来二斤，好吃下次再来。”


    叶小川赶紧道谢，让江翠儿收钱，自己把蘑菇放进大姐篮子里。


    江翠儿见怪不怪。


    叶富贵和四表哥都看呆了，蘑菇还能这样卖？


    他俩有样学样儿，拿着蘑菇就冲了出去。


    没多久，就一人拉回来一个买家。每人买了一包。


    这会儿的人还很朴实，碰到这么热情的，都不要意思不买。


    “小川？”


    叶小川抬头。


    老胡一个拳头砸了过来。“真是你啊。”


    叶小川轻轻一让，老胡的拳头砸了个空。


    怎么谁都爱来一下？


    “哎！伙计们，我兄弟来卖蘑菇了，都过来买点！”


    他这一喊不要紧，旁边的小摊贩都凑了过来。


    后边人看见前边被围了，纷纷凑了过去。


    很怕自己看不上热闹。


    瞬间，蘑菇摊儿被围得严严实实。


    “小同志，我来一斤。”


    “我二斤。”


    有人怕抢不到，从人群后边挤进来：“我五斤，我五斤。”


    边说边把钱塞给江翠儿，顺手抱起五个蘑菇袋子。


    撒腿就走。


    就这样，不到片刻功夫。


    两担蘑菇卖得干干净净，后边还有好多没卖到的。围着摊子不想走。


    “大家回吧，明天还在这地儿卖，大家早点来。”


    众人这才离开。


    老胡送来了四张葱油饼，一大瓶胡辣汤。


    叶小川要给钱，他说什么都不收。


    叶小川就收下了。明天让富贵给他带点猪肉、蘑菇。


    几个人收拾好东西，赶着牛车回家。


    路上大家趁热吃了葱油饼，喝了胡辣汤。


    他们到大棚的时候，大家都回来了，正聚在塑料大棚里，一个个垂头丧气。


    地上放了八担蘑菇，只有两担卖完了。


    剩下的几乎都没动。


    看见叶小川，大家眼睛一亮：


    “小川，你们的蘑菇卖完了吗？“还有老四，富贵，你们的怎么样?”


    早上大家摘了十二担蘑菇，按提前商量好的。


    叶小川和江翠儿去县里，叶富贵和四表哥去小磨公社。


    剩下有去附近公社的，附近县城的，村子的都有。


    大家挑着蘑菇忙了一天，除了二婶子那组买完了。


    三叔那一组买了点，剩下的几乎都没动。


    叶富贵抬高了下巴，把空篮子高高举起来。


    篮口朝下。


    “看看，看看，一根都没了。全卖完了。”


    然后又拿起另一个篮子，叶小川一把扯住他。


    “行了行了。”


    “知道你最能干，别显摆了。”


    大家干笑起来，情绪都不太高。


    叶建设也有点丧气：


    “小川，蘑菇种了这么多，咱们天天吃也吃不完。”


    大家纷纷符合。


    哪里是吃不完，大家都想赚钱。


    叶小川笑了：


    “大家别急，酒香不怕巷子深，咱们有好东西，还愁卖不出去？”


    “我碰到富贵哥的时候，他和四表哥还没开张呢。”


    “不也一小会儿就卖完了？”


    “今天剩这么多蘑菇，放久就不好吃了。


    这样，我们打火锅怎么样？让富贵哥给大家传授一下经验。”


    “我刚好买了大白菜，土豆和红薯粉条。再回家拿条猪腿，保证好吃。”


    大家的眼睛瞬间亮了，却有点不好意思。


    怕叶小川太破费。


    这段时间，跟着小川吃香喝辣，不要太滋润了。


    叶富贵儿可不怕，立刻张罗着择菜洗菜，还叫四表哥去村里拉大锅。


    “大家快点儿啊，等会儿我教你们卖蘑菇。”


    大家这才积极起来，洗菜的洗菜，生火的生火。


    盖大棚的时候，叶小川怕室内温度不够，在大棚里砌了两个灶台。


    刚好用来打火锅。


    江翠儿留下干活，叶小川回家拿猪腿。


    吃火锅没有底料怎么行。


    叶小川掏出刀，对着猪腿咔咔咔砍了起来。


    很快，猪腿上的肉被削成了薄薄的肉卷儿。


    腿骨上还留了很多肉。叶小川把腿骨敲碎，放进篮子里。


    他起火烧锅，倒进去半罐子獾油。


    等油烧开，放进去葱姜蒜大料，炸焦后捞出，又放了香叶辣椒花椒胡椒进去炒。


    瞬间。


    火锅的香味升腾而起，散在整个村子里。


    引得村里人都探出了头。


    “又是小川家那边儿，他又吃什么好东西了？”


    “你们不知道吗？他昨天好像打了一头大野猪。我看见叶建设拿肉回来了。”


    “哎~”


    “听说他们要在塑料大棚里吃火锅，要吃半扇猪……”


    “你说咱们现在去找小川，跟着他种蘑菇，还来得及吗？”


    ……


    叶小川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把锅底端到院子里降温，等快要凝固，才倒进了罐子里。


    收拾好东西，他挑着担子去叶建设家。


    江叶儿还在三叔家呢。


    叶小川刚出门，就被人拦住了。


    “小川，你这是去哪儿，挑这么多东西？”


    “闻着这么香？”


    叶小川淡淡笑了笑：


    “去塑料大棚煮火锅。”


    大娘看着叶小川笑，等着他说话。她脸都笑僵了，叶小川也没说话。


    她只好讪讪的走了。


    叶小川无语。


    这个大娘天天和何静混在一起，还想去混吃混喝。


    做梦呢。


    叶建设家大门口。


    “叶儿，小兵小豆，我们去吃火锅咯。”


    小兵小豆从屋里跑出来，一人一边抱住了叶小川的腿。


    “小川叔，火锅是啥？”


    “是着火的锅吗？”


    三婶推着江叶儿出来，笑眯眯的：“路太远了，叶儿还是推着吧。她腿刚好，走不了那么远。”


    叶小川还没到大棚，就听到了叶富贵的声音：


    “大姐，你看看我这蘑菇，刚从大棚里摘下来的，又鲜又嫩。”


    “回去和肉炒一炒，能鲜掉舌头。二毛一斤，买一斤送一把，你带点尝尝？”


    二婶拍手叫好：


    “我怎么没想到，这法子可以。”


    大家很兴奋，都想去演练一下：


    “该我了该我了！”


    “富贵，你当买蘑菇的。”


    叶小川勾唇笑了。


    “肉来咯，可以煮火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