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梦鱼刚洗漱完，低头看着一身红衣，脑中不自觉想起神茶的话。
“黑红么……”
她纠结一会，起身进了房间，没一会换了一身黑色外衣。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红色里衣配着黑色外衣。
鹿梦鱼发觉是好看了些。
“难怪那家伙总说要相信男人的眼光，有点门道……”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鹿梦鱼收好情绪，淡淡道：“进。”
一位丫鬟走了进来。
“什么事？”
“天墉城找您。”
“东方凝兰？有没有说什么事？”
丫鬟摇头。
“行，我一会过去，下去吧。”
鹿梦鱼盯着镜中自己看了会，飞身离开。
天墉城。
鹿梦鱼赶到时，小巷子中的地面趴着一个脑袋，而阳光已然照进小巷子，一丝阴暗的地方都没有。
那颗脑袋脸上的血肉已经开始脱离，这恐怖的一幕，即便是认识的人也不敢靠近，只能口头猜测。
“那是神茶吧？”
“应该是，怎么搞成这样……”
“不是说他脑袋脱离的时候是无敌的吗？”
“我看是秘密看多了，遭报应了吧？”
“……”
突然一股凛冽的剑意划过，黑衣女子冷声道：“闭嘴！”
众人噤声，鹿梦鱼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冷冷道：
“你怎么搞成这样？”
神茶嘴唇动了动，牙齿脱落下来，滚到鹿梦鱼脚边。
神茶苦笑道：“带我离开好吗，我不喜欢被人围观。”
鹿梦鱼点点头，随后伸手将血肉模糊的脑袋抱起，飞身离去。
见人离开，吃瓜群众立刻议论纷纷。
“卧槽，鹿梦鱼怎么穿黑衣服了？”
“人家换个衣服怎么了，我更好奇她和这颗脑袋是什么关系？”
“嘿嘿，新来的吧，这可是个大瓜！”
“说说看。”
“……”
玉楼，顶楼上。
鹿梦鱼将脑袋放下。
神茶立刻道：“你就不能抱一会我吗，我要死了……”
鹿梦鱼抿唇，收拢衣摆坐下，将神茶抱在怀中。
“哎，你今天换衣服了，看起来你听进去了我的建议。”
“不过我说的是，里黑外红，你穿反了……”
“闭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鹿梦鱼声音有些冷，听不出来情绪。
神茶愣住，脸上的肉又脱落一块，苦笑道：
“我的身体没了，回不去了。”
“谁干的？”
“我昨晚和你说的那个人，他不知如何知晓我身体所在，大概是烧了吧。”
鹿梦鱼的手指猛然收紧。
“疼疼疼……你想快点送我去死吗？”
闻言鹿梦鱼的手指松开了些，但神茶脑袋上又少了些血肉。
“长什么样？”鹿梦鱼的声音有了怒意。
“长……”神茶说到一半愣住，苦笑道：“一个人的样貌你让我怎么形容。”
“……”
“不过……”神茶话锋一转，继续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刚从东方家出来。”
鹿梦鱼愣住，随后脸色有些难看。
东方凝兰！
“应该和东方凝兰无关，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朋友。”
鹿梦鱼：“……”
“行了，梦鱼，我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
“那个人进来白玉京，我有不太好的预感，我死后我希望你和你的朋友离开白玉京，抗击魔族什么的，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落到一群年轻人身上。”
“责任太大，你们扛不住的。”
鹿梦鱼抿唇，未应。
神茶继续道：“九重天有不少老家伙，若魔族真的入侵，他们会出手的，听我的，走吧。”
“另外，是我个人的事。”
“我本散漫的精怪，梦鱼是你让我看见了更广阔的天地，这些年，我无比庆幸跟你来了白玉京。”
“白玉京好多人，好多秘密啊……”
“我一直找花想容治病，是希望我正常后，你不那么嫌弃我。”
“其实我知道，我这不是病，治不好的。”
“……”
神茶剩余的血肉开始大幅度掉落，声音也越来越弱。
“梦鱼，不要生气……”
“我以后不会吓你了……”
“……”
光秃秃的头骨从鹿梦鱼手中滚落。
喜欢窥视秘密的神茶，在阳光照射下彻底死去。
鹿梦鱼看着手心残留的血肉怔怔发呆。
“你不是自称无敌吗？”
“怎么会死在阳光下……”
当年，鹿梦鱼游离九重天时，在一小溪边洗漱，然后水中飘来了一颗脑袋。
鹿梦鱼大惊，抬剑便砍，却不想伤不着那脑袋。
“嘿嘿，我神茶是无敌的。”
这是两人初次见面，神茶说的话。
后来神茶便一直跟着鹿梦鱼，结识了一群好友，最后来到天外天，遇到魔族，建起白玉京。
神茶也在白玉京昼伏夜出，窥视众生的秘密。
鹿梦鱼回神时，玉楼上空来了不少人，都是她的好友。
也是神茶的。
从龙奕欲言又止，“节哀，我已派人去寻了。”
鹿梦鱼没理他，视线落在一女子身上。
“东方凝兰，你如何解释？”
东方凝兰皱眉，“我昨晚未见过他。”
鹿梦鱼冷声道：“那你东方家一定有问题！”
东方凝兰沉默。
昨晚，她去送余火了，根本不在。
见到好友视线都看过来，东方凝兰叹了口气。
“那各位与我一同前往，探个究竟。”
“我正有此意！”
鹿梦鱼冷哼一声，率先离开。
其他人见状，也相继跟上。
众人离开后，江枫现身，盯着那颗头骨，沉默不语。
昨晚回天龙城的路上，他遇到了神茶。
神茶笑着说他是去监视人的。
可未曾想，这竟是永别。
江枫想给神茶安葬，但想到鹿梦鱼，便放弃了这想法。
这家伙应该想鹿梦鱼来处理吧。
唉。
片刻后，江枫看了眼天墉城方向，随后将视线落在琼楼那边。
会是你么，王桥？
我这就来亲自会会你。
天墉城。
众人赶来时，正看见鹿梦鱼盯着城门发呆，身上剑意涌动。
只见那城门上，正挂着一具无头尸体。
尸体伤痕累累，上有烈火焚烧。
众人眉头，好狠的手段，杀人诛心。
鹿梦鱼突然伸手插入自己胸口，随后一把血色的长剑被她拿了出来。
剑身鲜血缠绕，上面绣着血色的蔷薇花。
鹿梦鱼偏头看向东方凝兰，眼中满是恨意。
“东方凝兰，我今日便看看你这天墉城到底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黑衣女子持血色蔷薇剑冲入天墉城，所过之处，建筑纷纷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