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雪菲科技顶楼会议室的灯已悄然点亮。


    李雪菲从休息区走出来，披着外套，手中捧着一杯刚泡好的黑咖啡。她的眉眼略带疲惫，却依然清醒有力。


    沈君泽一夜未眠，正坐在屏幕前浏览来自金融监管部门的回函。昨晚临时冻结决议生效后，沈家内部格局已开始松动，连锁反应一触即发。


    “她们开始动作了。”李雪菲一边将传真放到他面前，一边开口，“你猜谁第一个联系你姑姑？”


    沈君泽接过，视线落在传真页眉：“瀚宇资本在香港的授权人，沈映秋的小学同学。”


    “她们知道我们已经握住证据，但又不敢直接反击，说明她怕了。”


    沈君泽合上资料，神情淡然：“但她不会坐以待毙，她会试图反扑。”


    “所以该给她下一剂引诱药了。”李雪菲语气冷静。


    沈君泽走到电子白板前，调出一份流程图：“我们要用她的焦虑做杠杆。”


    “你确定要用反间计？”李雪菲望着他，“以她的警觉，一旦识破，你可能永远无法翻盘。”


    “她最怕我回归。”沈君泽淡声回应，“所以我要让她误以为，我真的要回去。”


    她若有所思：“你回归的代价，是将自己置于火力最密的中心。”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信。”


    李雪菲沉默数秒，终于点头：“那就由我公开宣布你将以‘战略顾问身份’参与沈氏过渡事务，并由她‘特邀磋商’。”


    “旧宅。”沈君泽果断指定地点，“她只会在她掌控的空间做决定。”


    李雪菲调出时间表：“后天早上十点，我放出第一波舆论。”


    两人迅速进入密谋模式，战术协作仿佛已成为他们新的语言体系。她调配公关资源，安排财经自媒体发文，内容标题为：《沈君泽或将重返沈氏：内部整合阶段现曙光？》


    与此同时，配图用的是他在审计会议上与李雪菲并肩而立的照片。


    短短三小时，该文章已登上财经热搜。


    沈君泽则主动联络旧部，通过一个早年信任的律师向沈映秋释放“愿意听听她建议”的信号。仅过半日，沈映秋果然应声，透过老秘书提议安排私会。


    “她终于出牌了。”沈君泽看着收到的回复，“时间，后天上午十一点，沈家旧宅书房。”


    “她以为你会独自赴约？”


    “她从没把我当对手，只当我是动摇的继承人。”


    李雪菲冷笑：“那就让她见识一下被低估的后果。”


    会前一晚，天色沉沉。


    沈君泽站在阳台，窗外雨丝斜织。他穿着衬衫，神情疲惫却坚毅。


    李雪菲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


    她递了一杯过去，淡声说：“今晚你可以睡一会，明天会很消耗。”


    “我睡不着。”他低头笑了笑，“我在想，我已经不是那个十年前无所不能的沈君泽了。”


    “但你比十年前更清楚自己想守护什么。”她坐到他旁边。


    他望着远方沈氏总部的灯光，眼神复杂：“我以为我不会再踏进去。”


    “这次，不是你一个人。”她轻声说。


    他回过头，认真看着她，良久，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额头轻抵着她的鬓角，他声音极轻却极真：“谢你，没走。”


    她闭上眼，没说话，只是微微抬起手，握住他的手指。


    她知道，这句话，等了太久。


    风雨夜中，所有未曾说出口的誓言，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