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落在金融街最顶层的会议室中，一切看上去仿佛波澜不惊。


    李雪菲坐在会议桌一端，身姿笔挺，一手轻抚小腹，面前摆着新一轮融资计划书。她今天穿得更为正式——白色西装外套配浅灰长裙，将孕期微隆的身形收得干净利落。


    她知道，今天会来的人是谁。


    ——沈氏集团投资部三位代表，外加沈清晗本人。


    这不是简单的投资意向会，而是沈家首次以“官方身份”对她抛出合作橄榄枝。


    甚至连会议邀请函上的措辞都改了口吻：


    “沈氏资本战略合作者身份邀约。”


    他们终于开始重新正视她。


    会议室里，沈清晗率先开口：“李小姐，恭喜你。”


    “datanest上线后，我们团队做了详细评估，你的产品确实表现不俗。沈氏愿意作为天使轮后期的引导方，为你提供总额不超过1500万的资金支持。”


    她语气大度，笑容得体。


    “你离开我们后做得比我预期的好得多。”


    “现在，我们可以合作了。”


    李雪菲淡淡一笑，反问：“合作？”


    “是。”沈清晗轻轻一笑，“你知道的，这世上，真正的资源不会因为情绪断绝往来，沈氏资本很成熟，我们不会因为个人关系放弃一个好项目。”


    李雪菲不动声色：“所以你是来做‘救赎’者的？”


    “不是救赎。”沈清晗依旧温和，“是看到了价值。”


    “而你，也需要我们。”


    “毕竟，你还在怀孕，团队仍不稳定，未来竞争者会盯上你，你需要更强的资本护航。”


    她话音刚落，李雪菲缓缓合上面前的计划书。


    会议室忽然一静。


    她的语气轻柔，却一句句落地有声：


    “沈氏确实强大。”


    “但我李雪菲，已经不是那个在董事会门口，等你们施舍资源的女人。”


    “你说我需要沈氏？”


    “可你们今天坐在这里，不是因为我需要你们，是你们意识到，我已经成了你们绕不过去的对手。”


    沈清晗脸色微变。


    她原本只是来走一个高姿态收编流程，没想到李雪菲根本不给台阶，连过场都不配合。


    “你别忘了，你离开沈氏，不过几个月时间。”


    “你的底子……”


    “我底子清不清，你们不是已经派人查了吗？”李雪菲淡笑，“需要我把你们调查我核心代码结构的ip地址也一并转给舆论媒体？”


    沈清晗眉头拧紧。


    李雪菲一手拿起那份融资协议，指节分明，语调平稳：


    “这份协议，沈总请带回去。”


    “我不需要沈氏的钱。”


    “雪菲，”沈清晗冷了几分，“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步是给足你面子。”


    “你拒绝沈氏，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李雪菲平静看她一眼，唇角微扬：


    “我们，没关系了。”


    “你们撤我的项目、封我的权限、拿我父亲旧账压我、在我怀孕时断我资金——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着。”


    “今天你们来，说我表现不错，愿意重新投资。”


    “可你们忘了，我不是靠你们上来的，我是从你们脚下站起来的。”


    空气凝固。


    沈清晗站起身，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她没想到李雪菲会拒绝得如此果决，甚至连基本的政治润滑都不给。她带来的不只是钱，是代表沈母的“台阶”，是一种豪门的“赦免权”。


    可李雪菲不稀罕了。


    会议就此结束。


    沈清晗摔门而去，留下桌上的协议孤零零地躺着，仿佛一场迟来的施舍，被当众打碎。


    当天下午，《金融界》记者匿名获得内部消息，发出一则短讯：


    【李雪菲当众拒绝沈氏投资，原话：“我们，没关系了。”】


    评论区炸开——


    “她疯了吧？敢拒绝沈氏？”


    “这个李总，越来越有点东西了。”


    “真飒！以前我还觉得她被沈家‘踢出’，现在……她不稀罕！”


    “女人不是只能靠男人翻身，她靠自己。”


    晚上十点。


    李雪菲坐在产检候诊区，陪自己等下一次胎心监测结果。


    小王发来微信：“李总，投资圈都在传你今天的回绝金句。”


    她回了五个字：


    “不是金句，是事实。”


    护士叫她名字时，她站起身，挺着肚子走进去，脸上没有得意，只有笃定。


    她知道今天这个决定有多冒险。


    但她更知道，她已经不想再靠任何来自“过去”的东西前行。


    她要干干净净地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哪怕再难——


    也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