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傍晚，沈家老宅·西苑花厅。


    檀木圆桌上，菜品精致，红烛高挑，十余位沈家直系亲属悉数到场。


    沈母坐在主位，身着深色织锦旗袍，眉眼之间尽是威严与不悦。


    李雪菲缓步走入，一袭淡蓝素裙，妆容恰到好处，既不刻意讨好，也不张扬冒犯。


    沈母微微点头，语气沉稳：“来了。”


    李雪菲礼貌应答：“伯母好，家里各位叔伯好。”


    沈芷晴斜眼一瞥：“你这沈太太当得还挺自在。”


    她没理，只是落座在最末位。


    **


    席间，沈母面色平淡，却字字带锋。


    “雪菲，你嫁进沈家也有些时日了，今日大家在场，也该谈谈规矩。”


    “沈家讲长幼有序，内外有分。”


    “你现在既是沈太太，就应明白——一个家族的女主，不光是能说会道，更要知礼守分。”


    李雪菲端起茶盏，姿态从容：“伯母说得极是。”


    “不过我一向以为，守分守的是自己的本分，不是让别人划出我的边界。”


    沈母眯起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很尊重家族，也明白您对沈家的用心。但我嫁进来，是为了过日子，不是接受审判。”


    沈家二婶冷笑：“听说你最近直播打脸芷晴？我们沈家媳妇什么时候这么‘张扬’了？”


    沈母不动声色：“你在沈氏太过高调，是非就多，别怪别人说你‘不稳重’。”


    李雪菲放下茶盏，轻声开口：


    “如果一个人沉默是错，说话是错，站出来是错，退让还是错——那是不是说明，问题不在我？”


    沈家亲戚脸色齐齐一变。


    沈母语气沉了下来：


    “李雪菲，你可知沈家是什么家？这里讲的不是你的职场道理，是几代传下来的规矩。”


    “你若只想做个风风火火的项目经理，那就别妄图坐上太太的位置。”


    李雪菲起身，走到沈母面前，神色平静：


    “伯母。”


    “我尊重您，也知道沈家百年基业不容戏言。”


    “但我也想请您记住一件事——”


    “我是嫁进沈家的，不是嫁进一个法庭。”


    “我可以承认错误、承担责任，但我不会在一个本该称之为‘家的地方’，低到尘埃里求认可。”


    “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是李家人，不是因为我是沈君泽的太太。”


    “是因为我叫——李雪菲。”


    一时间，全桌寂静。


    沈母眉心微动，却未再言。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沈君泽大步走入，西装未解，显然是听到消息便急赶而来。


    他目光扫过满桌，最后落在李雪菲身上，声音沉稳：


    “谁敢羞辱她，就是羞辱我。”


    他走上前，站到她身边，看向沈母：


    “母亲，她是我选的妻子。”


    “不是沈家的女仆，也不是你们随意评判的儿媳。”


    沈母目光一滞，眼中掠过一丝怒意，但最终未再发作。


    “你胳膊肘永远往外拐。”


    “我不是拐出去。”


    “我是在护我自己的太太。”


    李雪菲低头轻笑一声。


    不是得意，是轻松。


    她第一次，在这个家真正被站在了身边。


    **


    饭局草草收场。


    回程车上，沈君泽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晚到了。”


    她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倒退的夜色，轻声道：


    “但你来了。”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