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别墅书房，夜十一点。


    李雪菲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未干透，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她打开门，沈君泽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居家深灰色衬衣，手里拿着一份信封文件。


    “你要给我看财务报表？”她调侃。


    “婚姻守则。”他语气平淡，把信封递给她，“我起草了一份，明天前签好。”


    她接过，打开翻阅。


    【沈李婚姻协议·补充条款】


    各自事业独立，不互相干涉决策；


    双方公开场合如需共同出席，需提前通知彼此；


    不主动制造婚姻话题、不接受采访、不炒作；


    婚姻期间，不得主动干涉私人感情事务；


    若一方有意解除婚约，需提前十五日书面提交申请；


    ……


    李雪菲翻了两页，轻笑出声：“这像是一份商业并购合同。”


    “本来就是。”沈君泽毫不避讳，“我们的关系，建立在交换之上，就要保持清晰边界。”


    “这也太冷血了。”


    “冷血能长久。”


    她合上文件：“你怕我越界？”


    “我希望你清楚——我们的关系，不容混淆。”


    “那你也该清楚，”她语气一转，“我不是签什么都不看的‘合作方’。”


    沈君泽挑眉：“你想加条件？”


    “当然。”她起身，从桌上抽出笔和便签纸，潇洒地写下几条。


    写完，她递给他。


    他低头看了看：


    本人不接受感情试探、精神操控与道德评判；


    若协议期间发生公开羞辱事件，视为婚姻结构不稳定，可要求即时公正声明；


    不接受‘试探’、‘考验’或‘公开否认’作为默认手段；


    李雪菲拥有一切合理离场权利；


    婚姻若解散，双方财务互不追溯，但尊重对方声誉。


    沈君泽看完，神情有些复杂。


    “你很理智。”他说。


    “我只是不想再被动。”她淡淡道，“你给了我制度，那我也给你规矩。”


    “你不怕我觉得你太强硬？”


    “如果我软弱，你早就把我收回棋盘之外了。”


    他没否认。


    “那你同意？”她问。


    “你已经写了。”他轻轻将便签纸收回信封，“我可以接受。”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那就各行其道，各不干涉。”


    “可我们毕竟还住在一个屋檐下。”


    “没关系。”她淡淡一笑，“我们可以学会有距离地共存。”


    —


    第二天上午。


    李雪菲把签署好的协议放在沈君泽办公桌上。


    “我签了。”


    他点头，收起：“副本我会让法务备份。”


    她轻声问：“你觉得我们这样算婚姻吗？”


    他顿了顿：“也许不是，但至少——公平。”


    她没说话。


    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


    这一天之后，他们开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和平”模式：


    共同出现在公司时，不再互动；


    回到家，分房睡，各过各的节奏；


    面对媒体，不回避彼此，但也绝不承认情感存在；


    在旁人眼中，他们像极了一对“完美契约夫妻”——相敬如宾、互不打扰，却毫无情感波澜。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那份“守则”，如同刀锋，将他们之间所有可能靠近的情绪都拦在冰墙之外。


    —


    晚上，李雪菲独自在阳台看书。


    她翻到一本小说里的句子：


    “感情最大的失败，不是争吵，不是背叛，而是用规则阻挡靠近。”


    她想了想，合上书本，抬头望向对面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她知道，沈君泽也还没睡。


    他大概也知道，她在看他。


    可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再走近一步。


    那份守则签下的一刻，也许不是规则的开始，


    而是感情……暂停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