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霖伸出手捅了一下赵欣的腰，赵欣刚要说出的话被生生打断。
“你们也看到了，他加班到今早才回来，所以他不饿，他只想睡觉。”
赵欣小声嘟囔：“他们都已经知道西方地狱的事了，再让他们知道‘吃枣药丸’和鬼魂的存在，能有什么影响。”
其他人没有听到赵欣这话，但孙霖可是听得真切，心里犯嘀咕：“真的是我太紧张，小题大做了吗？”
突然，私房菜馆内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声音沉闷，像极了枪声。
紧接着，刺耳的尖叫声划破空气。几人对视一眼，本能驱使下，朝着声音来源跑去。
转过两个回廊，一间包间外已经围满了人。
穿黑色制服的女服务员站在门口，提高音量：“客人们，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们这边已经做了报警处理。”
人群中有人不耐烦：“都死人了，谁还有心情吃饭啊？”
服务员深吸一口气，语速平稳：“给各位客人带来了不愉快的用餐体验，我们深感抱歉，如果您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就餐，可以选择离开，我店为您的这餐免单，但请不要挤在案发现场，在警察赶来之前，请保护好现场。”
服务员说得入情入理，这些有钱人也并不是什么地痞无赖，虽然想继续看热闹，但也只得听从服务员的话。
围观的客人陆续散开，孙霖一行人被挤在人群外，什么都没看见。
回到餐桌前，桌上只有几套餐具，菜还没上，也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后厨还会不会继续做菜。
邻桌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没离开，一人压低声音说：“我看到了，有个大肚子男人脑袋中枪，血溅得到处都是。那人我好像在新闻里见过，好像是市立银行行长。”
邻桌的议论还在继续，“我也看到了，和他一同就餐的那个女生，看上去比他起码要年轻个二十多岁，应该是他包养的情人吧。”
另一个人扯松领带嗤笑：“不好说，现在老夫少妻多了去了，是他老婆也不一定。”
孙霖转着手里的茶杯，杯底在木桌上蹭出细微声响。
她瞥了眼通往包间的走廊，为什么市立银行行长会在餐馆这种人多的地方遭受枪击？难道就是那个年轻女生干的？
很快，有一个身着制服的警察赶到了，在别墅区附近的餐馆，能这么快赶过来的，不用说，只有可能是就住在别墅区的陆城。
陆城跨进餐厅，他一眼瞥见坐在角落的孙霖，因为公务在身，他只是朝着孙霖点了点头，嘴角快速扯出个弧度，算是打了招呼。
还没等孙霖回应，服务员已经小跑着迎上来，白色工作服在急促动作中泛起褶皱：“警官这边请，现场一直守着呢。”
等了很久，也不见有服务员给他们上菜。
“算了，走吧，回去吃预制菜。”孙霖叹了一口气。
赵欣依旧不死心，“要不再等等？”
孙霖不想再搭理赵欣这个大馋丫头，招呼着孙雷雨、舅舅还有表弟离开了餐馆，赵欣也只得无奈跟上。
别墅内，赵欣手中的筷子在陶瓷碗上敲出清脆声响，她低头对着碗里的米饭和预制菜猛扒，腮帮子鼓得老高。
舅舅和表弟的吃相也没好到哪去，碗筷碰撞声此起彼伏。
孙霖和孙雷雨握着筷子悬在半空，看着餐桌上狼吞虎咽的三人，生怕这点饭菜压根不够塞他们牙缝。
舅舅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混不清地嘟囔：“味觉回来了！味觉回来了！”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孙霖默默放下筷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人吃饭吃得这么“拼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配吃饭了。
就在这时，陆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孙霖！”
孙霖抬头，满脸疑惑：“你怎么来了？案发现场不用盯着？”
陆城抹了把脸，解释道：“同事们接手了，我过来看看你。怕现场那些东西吓到你。”
孙霖挺直腰板，硬撑着说：“我见的怪事儿多了，这点场面算什么。”
可她心里清楚，要是真亲眼看见满墙血迹，恐怕腿都得软。
“案子有进展吗？”孙霖问。
陆城摇摇头，神色凝重：“怪得很。死者额头中枪，但监控显示现场只有他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凶器、弹壳全都找不到。子弹就像凭空冒出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这次恐怕还得你们‘吃枣药丸’帮忙查查。”
孙霖原本以为就是普通凶杀案，听陆城这么一说，心里也犯起嘀咕：“不会又和西方地狱那摊子事儿有关吧？”
这时，方舟铁青着脸从楼梯上走下来，脚步拖沓，怨气升腾。
孙霖见状，调侃道：“方舟？消息这么灵通，案子才发生你就知道了？”
她太了解方舟这副表情，每次有新任务，他都这副被生活压垮的样子，看得她忍不住想发笑。
方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整个‘吃枣药丸’安保部，怕是只有我一个人干活。”
说完，怨气十足地往门外走，还大喊了一声，“生活为什么总是以痛吻我！”
孙霖一叉腰，“那姐就和生活打kiss打到惹火！”
方舟回过头瞪了一眼孙霖，“加班的又不是你。”
孙霖目送方舟越来越远的背影，为这个要么在加班，要么就是在加班路上的勇士默哀。
回过神的孙霖随口问了陆城一句：“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本就是随口客套，没想到陆城直接应了声好，大大咧咧地走到餐桌旁。
陆城扫了眼桌上的剩饭剩菜，皱眉问：“孙霖，你们已经穷到吃泔水了？”
孙霖翻了个白眼：“要是你家也有几个大馋丫头，也得这样。”
陆城掏出手机，边拨号边说：“反正我们两家离得不远，我让我家厨师过来做一顿饭吧。”
这话刚落，赵欣原本伸向最后一块预制红烧肉的手僵住了，犹豫两秒又缩了回去：“那我先不吃了，留着肚子等大厨的菜。”
其他人也放下了筷子。确实，很快就能拥有大厨做了菜了，谁还愿意吃这些快要凉透的预制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