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珠冷着脸离开。
跟着她的丫头忍不住道：“殷晚汀害死的是少帅的亲生骨肉，少帅这也太是非不分了，照这样下去，要是殷晚汀怀上孩子，岂不是更糟糕了。”
紧了紧拳头，甄宝珠冷笑，“她有福气怀，只怕没那个能力生，吩咐下去，让人紧盯着殷晚汀，一有什么情况，必须来及时禀报。”
“柳漾那边...”
“柳漾就是个不中用的废物！”甄宝珠面带嘲讽，“不得周鹤庭喜爱，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被殷晚汀那个贱女人搞流产，盯着她也没用。”
丫头点了点头，“那我就让咱们的人紧盯着殷晚汀。”
甄宝珠揉了揉太阳穴，“我累了，去歇会儿。”
丫头扶甄宝珠回了院子。
第二天，丫头给甄宝珠带来了一个消息，“少夫人，柳漾被赶出去了。”
甄宝珠正坐在梳妆台前涂着雪花膏，闻言，她神情一顿，“消息准确吗？”
“柳漾一大早就被送出府了。”
“真是够可怜的。”甄宝珠继续往脸上涂抹着脂粉。
刚流产，身体都没养好，就被赶了出去，她都替柳漾感到可悲。
丫头道：“是柳漾自己没用，活该被赶出府。”
“殷晚汀那边怎么样？”甄宝珠问。
丫头一脸愤怒，“少帅不仅不跟殷晚汀计较，昨晚还留宿在殷晚汀的院子里，听里面的下人说，少帅还特意送给殷晚汀一条昂贵的项链，为的就是让殷晚汀安心，这也太纵容她了。”
不仅仅是纵容，简直可以用鬼迷心窍来形容。
甄宝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罢了，你紧盯着她就是了。”
“是。”
*
柳漾被送回了之前住过的那栋别馆。
卧室里的东西没有动过。
还是以前的装潢。
周鹤庭给柳漾买的衣服，还原封不动放在衣柜里。
齐妈道：“少帅特意嘱咐我，让我带人连夜打扫一遍，里面的衣服都重新洗过，又熨烫了一遍，穿着会很舒服。”
柳漾身子有些笨重，她扶着腰坐在床边，“多谢您费心。”
齐妈瞧着柳漾隆起的肚子，越看越喜欢，她感慨道：“再过五六个月，少帅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想必大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高兴的。”
“大夫人？”
“就是少帅的亲生母亲，如今的二夫人是大夫人的亲妹妹，也就是少帅的姨母。”
柳漾问：“周鹤庭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吗？”
“是啊。”齐妈叹气，“之前周家还没有进驻奉城时，敌人很多，大夫人被敌人抓走，最后死于非命，这件事对少帅的刺激很大，也让少帅和大帅父子二人出现隔阂。但少帅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承受着丧母之痛，拼着命才走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顿了顿，齐妈道：“不过少帅现在有了柳小姐你，他相较于之前，要更加有人气，这个形容有些怪怪的...应该说有了人情味，可见少帅有多喜欢柳小姐你。”
柳漾苦笑一声，“是吗？”
“是。”齐妈一脸笃定，“少帅一见到柳小姐你，眼里总是带着笑。虽然我只是一个下人，但少帅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眼中的欢喜藏不住。”
“但是我想要的，他给不了我...”柳漾喃喃道。
她只奢求过平静的日子。
而周鹤庭，却给她带来许多风波。
齐妈叹气，“柳小姐，我并不是要替少帅说话，只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和少帅是两心相悦的，既然如此，在有限的时间珍惜彼此，才是最应该做的。”
柳漾细细琢磨着齐妈的话，片刻，她笑了笑，“是啊。”
既然周鹤庭解决了她最烦恼的事，她最近或许可以放宽心些。
傍晚，周鹤庭过来。
柳漾还在睡。
他过来抱起她。
柳漾迷迷糊糊，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下。
她乖得有些出乎意料。
周鹤庭故意闹她，她也不恼，他忍不住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柳漾缓缓睁开眼，“渴了！”
他递过来一杯水喂她。
柳漾慢慢喝下。
等柳漾喝完，周鹤庭将杯子放到一边，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今天心情不错，怎么不给我脸色瞧了？”
想到齐妈说过的话，柳漾没有说什么，她道：“饿了。”
“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越来越难伺候了，齐妈说你一个小时之前刚吃完东西。”周鹤庭掂了掂柳漾。
重了许多。
柳漾从他身上蹭下来，“我下去找吃的。”
“不能吃。”周鹤庭几次问过医生。
医生说柳漾现在营养过剩，要适当控制一下饮食。
柳漾嘟囔道：“嘴巴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吃就吃...”
她要开门下楼，被周鹤庭揽过肩膀，直接抱了回去，“耍什么横？”
柳漾侧过身，不理会他。
任凭周鹤庭说什么，她都一声不吭。
周鹤庭只好道：“我陪你去院子里走走，走累了我再让齐妈给你熬些肉粥吃。”
“真的？”
周鹤庭拨了拨她的发丝，“真的。”
柳漾起身，跟周鹤庭下了楼。
齐妈笑着说：“柳小姐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人也一天比一天懒，得亏少帅过来，不然这会儿柳小姐要么在睡觉，要么就是在吃东西，我都管不住了。”
周鹤庭扶着柳漾的腰，“齐妈，她现在的胎有些大，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她性子来，她不听话，你强硬些。”
“用不着你说。”柳漾推他。
周鹤庭接过齐妈递来的外套，披在柳漾身上，“乖乖的，别闹。”
他牵着柳漾的手，去了院子里散步。
柳漾走三步停一会儿，周鹤庭耐心等她。
约莫半个小时后，周鹤庭才让齐妈弄了肉粥来。
柳漾吃得心满意足，开始犯困。
周鹤庭抱起她，“上楼睡一会儿吧。”
柳漾仰头看着他。
他眼底下有淡淡的乌青，显然最近并没有好好休息。
犹豫片刻，柳漾开口道：“我自己一个人睡不安稳，不然你今晚留下来陪我。”
周鹤庭没想到柳漾会主动留他，他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