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二字，杨爸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杨妈就扑过去打他。
“什么叫和我过不下去，这些年我任劳任怨，我为你吃尽苦头。
现在苦尽甘来了，你就想甩我，你不想和我过，你想和谁过？
村头的李寡妇，还是xx路的那个陈大妈，啊？”
杨妈歇斯底里，将杨爸曾经在各种场合见过的妇女都yy了个遍。
杨爸呼哧呼哧喘气，捂着心脏，难受得不行。
他手抖地想吃药，杨妈一巴掌拍飞他手里的药。
“吃什么吃，你死了才好，你居然想抛弃糟糠妻，你不得好死！”
杨爸头晕目眩，不断深呼吸，深呼吸。
经过修补的心脏在疯狂地运转，好似残破的旧风箱，仿佛下一秒就会咔的一声，停止运转。
杨妈仿佛也反应过来，用力推杨爸：“死鬼，你别吓我！”
“药，药。”
她趴在地上把药给捡起来，用力塞进杨爸的嘴里，又到处找水，给他灌下去。
一大杯水直接泼脸上，口鼻都喝，杨爸本来缓过一点了，这下差点没被她送上西天。
她鬼哭狼嚎的声音也特别聒噪，像无数根针刺破耳膜，痛不欲生。
杨妈慌得六神无主，又给杨晓玲打电话。
“晓玲啊，你爸又晕了，我该怎么办。”
杨晓玲：？？？
“爸好好的怎么会晕。”
“我……你问那么多干嘛，你是觉得我害了你爸吗，在你心里妈妈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信妈妈，妈妈以前对你不好吗，啊？！”
杨妈心虚，却理不直气也壮。
她错了吗，她哪有，明明就是她们都不信她！
杨晓玲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也没法和她掰扯，救人要紧。
但她现在在月子中心，怎么赶回去？
让萧乘风赶回去也太远了，怕耽误时间，只能又一个电话打给杨志良：“回去看看，快！”
杨志良满脸痛苦，他根本不想见到杨妈！
可杨爸在为他善后，他不能不管亲爸。
“好，马上。”
王志杰又去了趟公司，王叔应该是出去和其他老友钓鱼去了，只有王婶在家。
杨志良硬着头皮问：“婶，我爸妈好像又吵架了，你能和我一起回去一趟不，帮我劝劝我妈，我照顾我爸。”
王婶正准备煲汤呢，见此连忙解下围裙：“快快快，赶紧回去，你爸妈这闹得哟，你爸刚做完搭桥是不，腿也刚好没多久，可别又厥过去啊。
这人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的，很容易熬不过去。”
人老了，身体各方面机能下降，恢复能力也没有年轻人好。
伤筋动骨，要半条命的。
两家离得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杨志良有钥匙，直接进去。
杨妈还在嗷嗷哭，杨爸倒在沙发上，没有动静。
她看到杨志良和王婶，瞬间找到主心骨。
“志良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快看看你爸。”
杨妈想上前拉杨志良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避开。
“爸，爸？”
杨爸呼了口气，眼珠子转着，声音有气无力。
“我缓……缓。”
吃了药，再加上他有意调整，倒没有直接不省人事。
但也好不到哪去，为了以防万一，杨志良还是开车送他去医院。
杨妈想跟着，但被王婶给拦住。
“哎哟月香啊，你就别跟着了，老杨那有志良就行了。”
杨妈被拖住，杨志良将杨爸扶上车，系好安全带，然后启动车子。
他给杨晓玲打了电话：“爸没啥事，保险起见我现在带他去医院再检查下，别担心了，你也别过来，免得落下月子病就不好了。”
杨爸也虚弱开口：“爸好着呢，你别操心。”
杨晓玲的听着他那气若游丝的声音，眼泪一下子绷不住了。
“她又做什么了，她说话好难听啊，爸，她真的就改不了了吗？”
杨爸闭上眼：“狗改得了吃屎吗？”
也许能改一时，但改不了一世。
杨爸去医院查了，没啥大碍，但也要格外注意，不要再被气了。
杨爸不乐意住院，杨志良给王叔打了个电话，将杨爸带到了王家。
杨爸格外不好意思：“小的住你家麻烦你们，我这老的又来咯。”
王叔搀扶着他下车：“见外咯，人多热闹啊，等会咱下棋，也好久没钓鱼了，过两天咱去钓鱼。”
“好好好。”
王叔有一儿一女，小女儿王艺璇去年结了婚，大儿子王志杰忙得很，也不是贴心小棉袄的性格，话少，所以偌大的别墅里其实是很冷清的。
可能这也是很多家庭的通病，孩子大了，都出去闯了。
只剩下父母，在身后仰望着，期盼着，等待他们偶尔有空归家。
王婶今晚没回来，说在杨家开解杨妈。
杨妈算是又逮住垃圾桶吐槽了，抓着王婶的手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啊。
王婶嘴角抽搐，好半晌才等到她说完。
“月香，你看我家志杰都三十多了，我不也没催吗，现在没孙辈，我和老王别提多轻松了。
他想去钓鱼就去钓鱼，想去下棋就去下棋，想去爬山就去爬山。
我呢，想去跳广场舞就去跳广场舞，想跟老姐妹出去逛街就去逛街。
可一旦志杰结婚生孩子，那我作为奶奶不得搭把手啊，好累的哟，就不自由啦。”
杨妈：“那累也是值得的啊，实在不行请个育儿嫂一起带，又不是没钱，含饴弄孙才幸福啊桂丽。”
王婶全名陈桂丽。
王婶继续劝：“现在保姆带娃出事的新闻那么多，不放心交给外人的，还不得自己操心。”
“那怎么办，绝后啊，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懂事了。”
王婶真想说你闹这么一出，杨志良都伤透了，就算能治好，他也未必愿意生。
虽然王婶偶尔也发愁王家没下一代可咋整，但王志杰说：“咱家又没皇位继承，有没有下一代很重要吗。
实在不行，咱把家产给小外甥也行啊，老妹生的，不也有一半王家的血脉吗。”
王婶也时常气得打王志杰，但，她没法天天催，也做不出杨妈这样的事。
“那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什么福，就是不懂事。”
王婶：……
麻了，劝不动。
“现在也不早了，你这一天的也累了，洗个澡休息吧。”
杨妈叹气：“我哪里睡得着。”
王婶：……你睡不着，我困得眼皮打架了！
“那你刷会手机，我去洗澡。”
王婶去了厕所，给王叔打电话：“劝不动，死脑筋，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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