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凝随后也学着陈远的口吻，说道：“二叔，给你拜年了。”


    陈二龙喜上眉梢，“好好好，发财发财，今年跟小远一起努努力，年底让我抱上侄孙。”


    突如其来的话让沈雁凝脸颊发红。


    正巧这时候苗翠红从厨房出来。


    锅里的汤圆已经煮好了。


    不过大年初一吃的汤圆，应该叫“元宝”。


    陈远看到苗翠红赶紧说道：“婶婶，给你拜年了。”


    沈雁凝也紧随其后的给苗翠红拜年。


    苗翠红看着欢喜，笑着说道：“发财发财，早生贵子。你们先进屋坐，一会儿吃元宝。”


    陈远点点头。


    苗翠红来到堂屋，朝着楼梯间上面喊道：“陈竖，几点了还不起来啊？”


    “来了来了！”


    陈竖着急忙慌的在楼上应道。


    一出门看到乔雅，连忙喊道：“伯母，给你拜年了。”


    乔雅笑着点点头，“好好，新年好。”


    乔雅和陈竖一起从楼上下来。


    陈远和沈雁凝上前给乔雅拜年。


    陈竖又去给自己父母拜年。


    一套程序结束后，陈二龙在外面摆好鞭炮，点燃斗香，来到厨房盛上一碗‘元宝’，拿着一张塑料方凳，来到外面祭祀。


    磕三个头，拜一下，起身放鞭炮。


    鞭炮声结束后，端起‘元宝’，拿回凳子。


    流程结束后，苗翠红招呼众人落座。


    今天所有人都穿上了新衣裳。


    家里也变得格外喜庆。


    根据上湾村习俗，今天盛在碗里的‘元宝’必须是双数。


    且不能全部吃完，也得留双数在碗里。


    两个也好，四个也罢，六个也行。


    总之就得留个双数。


    这个规矩陈远昨天就跟乔雅和沈雁凝交代过了。


    她们也记在心里。


    这天早上不方便说太多。


    昨天晚上，陈远还和沈雁凝说了很多大年初一的规矩。


    比如说，大年初一早上起来刷牙洗脸的水，不能泼在外面，得存在家里的泔水桶里。


    寓意财不外流。


    当然，现在有的人家已经不讲究这些了。


    而且现在家家都有自来水，都安装了水台。


    刷牙洗脸不再和以前那样，端个水舀或者拿个刷牙杯子去到外面，洗脸也不用在刻意拿个洗脸盆，倒上热水。


    吃完‘元宝’后，苗翠花把家里的瓜子花生糖果糕点水果什么的，都拿出来摆在桌上。


    按照习俗，吃完‘元宝’后就到了串门拜年的时候。


    这天的拜年，主要就是宗族内的人员相互拜年。


    但陈二龙这一家却没有出去。


    陈二龙祖上并不是上湾村人，是他爷爷那辈逃荒，来到了上湾村。


    他爷爷来上湾村时，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没有任何亲人。


    后来在上湾村娶了媳妇，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就是陈大龙和陈二龙的父亲以及两个姑姑。


    两个姑姑嫁去了隔壁镇。


    陈二龙父母早亡，陈大龙一手把他拉扯大。


    现在哥哥陈大龙也在几年前去世。


    在上湾村，陈二龙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站在门口，看到来来往往串门拜年的人，陈二龙神色中带着几分黯然。


    甚至都能听到从别人家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初一上午除了拜年，几乎不会有人随意串门。


    中午过后，村里的麻将扑克各种花样就开始了。


    往年这时候村里一些人就会过来叫陈二龙去打牌，但是今年家里来了人，两辆豪车停在门口，很多人只是看看，也就走了。


    大好时光，沈雁凝有点坐不住，悄悄对陈远说道：“老公，我们下午就在家里坐着？”


    陈远问道：“那不然上街玩？”


    沈雁凝一阵疯狂点头。


    陈远不作声，去问乔雅，“妈，雁凝说要上街去玩，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雁凝坐不住，其实乔雅坐不住，一阵暗暗点头。


    陈远心下明白，随即就去问陈二龙一家三口，问他们要不要出去玩。


    陈二龙和苗翠花摇摇头。


    陈竖有点想一起去，但是又觉得不太合适。


    陈远笑了笑，喊他一起上车。


    陈竖迟疑的看了看陈二龙和苗翠花。


    见两人没有反对，笑呵呵的坐进车里。


    直到傍晚时分，一行四人才从镇上回来。


    陈竖显得尤为兴奋。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二龙跟陈远说道：“小远，初三你们不走吧？”


    陈远点头，“嗯，初三不走，想初五走。”


    陈二龙说道：“那正好，你二姑奶家孙子初三结婚，腊月二十几就打电话通知我了，忘了跟你说了，你爸不在了，你就是一家之主，你二姑奶跟我说，你过年要是回来不着急走，就一起去。”


    陈远点点头：“行，知道了。”


    陈二龙看向沈雁凝，笑着说道：“雁凝，你是陈家新媳妇，初三你也一起去。”


    沈雁凝爽快应道：“嗯。”


    乔雅这时说道：“他二叔，我就不用去了吧？”


    陈二龙沉吟道：“去也行，不去也行，不去的话你就跟翠红和陈竖在家。”


    “对了，还有件事……”


    陈二龙接着说道，“明天……我要去老丈人家，翠红和陈竖也要一起去，明天你们自己安排。”


    陈远点头：“知道了。”


    ……


    次日。


    陈二龙一家三口骑着摩托车去了老丈人家里。


    乔雅本来说把自己的车借给陈二龙用，但陈二龙一家谁也不会开车。


    实在没办法。


    陈二龙一家走了之后，陈远看着乔雅和沈雁凝问道：“我们怎么说？”


    乔雅想了想，说道：“我们出去玩吧，中午不回来吃，等晚上，你二叔他们就回来了。”


    三人一拍即可。


    当即就开着车去了县城。


    直到下午天快黑了，三人才回到家里。


    陈二龙一家早早回来了。


    往年这时候，陈二龙一家都会留在老丈人家过夜，到初三下午再回来。


    但今年陈远在这里，初三还得去姑姑家，索性就回来了。


    ……


    次日。


    上午十点。


    陈远、沈雁凝、陈二龙一行三人来到隔壁洋桥镇。


    一套繁琐的拜年后，八十多岁的陈恒玉拉着陈远的手，左看右看，泪眼朦胧：“这孩子一晃这么大了，听你二叔说，你结婚了？”


    陈恒玉耳背，陈远怕她听不到，大声点头：“二姑奶，是的，年底刚领证，还没办婚礼呢！”


    说着，陈远就把沈雁凝拉到她面前，“二姑奶，这就是我媳妇。”


    沈雁凝喊道：“二姑奶！”


    陈恒玉一愣：“哦哦，知道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鞭炮声响起。


    有人喊道：“接新娘的回来了！”


    话音落下，沈雁凝兴致勃勃的要去看新娘。


    陈远和二姑奶说了两句后，就跟着沈雁凝一起去外面看新娘。


    七八辆婚车在门口的路上一字排开。


    新娘也从车里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新娘身上。


    唯独陈远的目光锁定在新娘家随行的一个亲戚身上。


    “王茜？！”


    陈远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