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苏翰决定利用庆帝的妻子即皇后好好反噬回去。


    如果单纯用暴力手段强行达成目标固然可行，却少了些许趣味性。


    借助太子作为关键筹码显然是更完美的策略，这才携李承乾一道拜会皇后。


    否则，凭借自身武艺本领，完全可于退出皇宫后再悄然混进来。


    “乾儿，他所言是否属实？”


    皇后听闻此语大吃一惊，攥着酒杯的手一时松劲，致使杯子坠落地面发出清脆响声。


    转头望向仍然跪伏自己眼前的爱子，脸色寒凝地质问道。


    毕竟自当年母族为了一己之私，在叶轻眉临盆之时竟对她痛下杀手开始，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她的母族，在一个夜晚就被陈萍萍等人率领的黑骑几乎斩尽杀绝。


    他们甚至闯入了她的寝宫，将她双眼蒙住，强迫她在现场目睹整个母族的覆灭。


    从此以后，皇后便对黑暗充满了恐惧，即便是白天，也要让瑶华宫里燃满蜡烛。


    她借酒浇愁，试图麻痹自己。


    与此同时，自从母族遭此大难，皇后渐渐明白叶轻眉事件背后的真相——若非当年太后的暗示与庆帝的默许，又怎会让她的母族参与暗杀叶轻眉？皇后看穿了庆帝不过是利用她当作工具，只是为了铲除母族背后的势力，彻底将她和太子李承乾控制在手中。


    这段痛苦的记忆让她对庆帝充满怨恨，母族灭亡后，她便一直蛰居于瑶华宫，再未踏出一步，也未与庆帝再次见面。


    而庆帝也同样再也没有踏入过瑶华宫半步。


    在这孤独的日子里，皇后始终关注着儿子李承乾的一切。


    作为如今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李承乾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她悄悄在东宫安插了耳目，了解太子平日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得知李承乾在东宫内创作了许多描绘无面女子的画作后，皇后对此感到隐忧，但尚未来得及警示太子时，就察觉到李承乾已经停止了此类创作，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事情并不止于此，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李承乾竟染上了花柳病这种污名之症。


    一旦外人或庆帝得知太子身染此疾，后果将极为严重，很可能会因此被废掉太子之位。


    皇后心中对李承乾的行为更加失望。


    感染疾病本就够糟糕，竟然还让旁人知晓，更不幸的是被当今权势滔天、深受皇帝信任的苏翰得知此事。


    于是，皇后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为何苏翰得知这一重大秘密后并未公开宣扬？他也没有选择向庆帝或者二皇子李承泽告发，而是亲自带着李承乾前来瑶华宫找她这位已无实权的皇后？他的目的何在？


    \"母后，苏将军所言……千真万确。”


    跪在皇后面前的李承乾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愧疚，重重点头确认。


    “苏翰，你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


    皇后微微蹙眉看向苏翰，声音冰冷，直言问道：“虽然我贵为皇后，但现在不过是个空有其名而已。


    我没有权势，更无金银财物可赠予你。”


    “若是想官场得意，我可以命令乾儿全力支持你。”


    她坦言道，作为当前的皇后，实在拿不出多少实际利益给予苏翰，况且她也无法相信那些寻常的东西足以打动苏翰这样的人物。


    毕竟关于苏翰的事迹早已传至耳中——他不仅拥有九品以上的强大力量，且才高八斗。


    就连昨夜祈年殿所发生之事，即便身为皇后的她亦有所听闻。


    此外，依据皇后所掌握的传言，苏翰竟还涉足了一桩名叫 ** 的营生，其收益颇为可观。


    相比之下，虽她身为一国之后也掌有些许财物，但远不能与苏翰匹敌。


    皇后推测，苏翰必定有所图谋，想从她这儿得到些什么。


    否则他怎会特意带着太子李承乾前来寻她？


    “娘娘果然睿智过人，我久闻娘娘姿容绝世（bicj），今日得见，方知名下无虚。”


    苏翰缓步走到皇后身前，伸手抬起这位气场全开、冷艳高贵的皇后下巴，淡然说道，“我所需之物，不过就是娘娘您本人罢了。”


    即便如苏翰这般人物，也不得不承认，皇后的气质冷艳而不失高贵，着实令人心动。


    这又是与李云睿那般成熟妩媚截然不同的风韵。


    “大胆！本宫乃是一国之母！你怎敢出此妄言！就不怕陛下责罚？”


    皇后冷怒而起，抬手拂开苏翰的手掌，站直身子瞪视着他厉声质问。


    她不解，为何苏翰胆子如此之大？难道不怕被降罪？


    “责罚？可有人能做证吗？如今这殿内，除了我与皇后娘娘外，就只剩下太子了，其余人都已退下了。”


    苏翰非但未因皇后的行为生气，反倒轻笑了一声，移至皇后身后，轻嗅着她的幽香后淡然反问：“就算你现在去告诉陛下我的话，甚至拉上太子作证……”


    “皇后娘娘认为陛下会信吗？是否会觉得你们拉拢我不成反而设局陷害呢？”


    且不说苏翰是否会阻止皇后将此事禀报庆帝。


    以庆帝一贯的老练性格，他大概率也不会轻易相信皇后的一面之词。


    毕竟，在常人眼中，苏翰不仅前程似锦，还深得庆帝信赖，掌管着两支重要的军队。


    这样的重臣又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悖德逆天之事？或许就连庆帝也会认为这是皇后与太子拉拢失败后的蓄意诬陷。


    “你……”


    皇后感到苏翰这个陌生男人靠近自己时神色骤冷，紧皱眉头却无法言语。


    苏翰之前的话不错，若不是让宫女们离开了，有她们在旁佐证，确实有可能治苏翰罪。


    而眼下，只有她和太子作为人证，在她看来，庆帝定不会接受如此荒谬的理由。


    “况且，在入宫前，我已经命人在京都各个角落安排好了。”


    苏翰走近李承乾，转向皇后明目张胆地威胁道，“如果没有我的制止，明日整个京都就会流传太子殿下感染花柳病的 ** 传闻。”


    “皇后娘娘，您说如果陛下知晓太子得了这种病，还会保留他的储位吗？会不会借此废掉他的资格呢？”


    随着此言一出，皇后神色骤变，目光陡缩。


    倘若李承乾患花柳病一事真的传遍京都，其后果必将难以设想。


    即便李承乾是她这位皇后亲生的嫡子，对于极度看重体面和声名的庆帝而言，若得知实情，也必定会废黜李承乾的太子之位。


    这一瞬间，皇后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一方面，她身为一国之母，怎能做这般违背伦常之事，去屈就一名臣子如苏翰？另一方面，如果拒绝苏翰的要求，不仅李承乾将失去太子身份，甚至自己与李承乾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这些年来，李承乾与二皇子李承泽一直在明争暗斗。


    倘若太子之位易主，李承乾还能有什么资格再与李承泽相抗衡？当李承泽登基为帝时，又怎会对曾经的敌人母子心慈手软？


    “母后，请帮帮我！之前我已向苏将军表明，只要您愿意委身于他，苏将军就不会泄露我的病情，并且还能治愈它。”


    李承乾边说边向着皇后膝行几步跪求：“二哥现在时刻都想取代我，这太子之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我若被废，死不足惜，却怕连累了您啊！”


    “我现在真是无路可走了，母后！”


    皇后的神情微滞，未曾想到儿子竟会说出如此言语。


    原来李承乾早已与苏翰就此事有所商议。


    对于苏翰精湛的医术，皇后早有所闻，传说他的技艺几乎能达到起死回生的程度，治好了李承乾的重病并非难事。


    想必苏翰之所以知晓李承乾患了这种病，就是因为李承乾前去找他医治的缘故。


    皇后还察觉到，李承乾言辞中的每个细节都在表明他对保住太子之位的渴望。


    她心中清楚，尽管话语残忍，可却是事实，这也使她内心略有触动。


    “母后侍奉苏将军也不算是委屈您，苏将军相貌堂堂，更有九品上的深厚功力，假以时日定能晋至大宗师境界。”


    李承乾见母亲有些动摇，随即夸赞起苏翰种种好处，同时引用了皇后曾教诲过自己的话：“母后不是从小教导我要达成大业就要不计代价吗？而且，母后，我可是您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说着，李承乾跪伏在地上泪如雨下。


    听到“亲人”


    二字，皇后心中震颤，凤目深邃地看了一眼面前哀求的儿子，又瞥了一眼苏翰，依旧没有立刻回答或是拒绝。


    的确，在她的宗族近乎全部遭灭后，李承乾便是她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一点牵挂了，再无其他。


    美丽的容颜上滑下一滴清泪，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酒葫芦，拨开木塞，微微阖眼饮了一口，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得没错，我很高兴，原来你才是最像他的人。”


    把酒葫芦随意放置一边，皇后神色复杂地凝视着跪拜在前的李承乾，眼中透出一丝满足感，声音冷静道： “我同意了，你出去吧，确保任何人都不要接近这里。”


    此刻，皇后心底实则感到颇为欣慰。


    成就伟大事业之人、想坐拥皇位者，必然需要冷酷无情。


    方才李承乾的话，虽显得极端冷漠无情，但这正是成为一个王者不可或缺的特质。


    正如当今天子庆帝那般决绝。


    直到此时，皇后方才察觉，李承乾竟是庆帝众多子嗣里，最与庆帝相像的一个。


    而且，李承乾刚才所言确实颇具合理性。


    苏翰并非外貌粗鄙之人，相反，他容颜极为俊朗。


    若是自己委身于他，也算不上吃太大的亏。


    然而，即便如此，皇后心中仍感受到巨大的屈辱——她毕竟是一国之母，如今竟要向苏翰这名臣属低头。


    “儿臣，多谢母后成全！”


    见到皇后应允，李承乾满脸欣喜地起身快步迈向瑶华宫外，并对苏翰说道：“苏将军，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等李承乾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皇后美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冷漠。


    她拿起旁边的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冷冷看向苏翰：“开始吧。”


    即便决定顺从苏翰，她也难以主动去讨好侍奉他。


    “皇后娘娘，您这样的冷淡姿态我并不喜欢。


    若您能够好好侍奉我，不仅可以治愈太子的病痛，我还将鼎力相助太子对抗二皇子。”


    苏翰走近皇后笑了笑，抬手轻抚了下皇后娇美的面容，又捏住她的下巴，目光深邃承诺道：“有我的协助，太子将来必定登上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