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佛头大概二十几公分的高度，其面容清瘦，线条流畅而简约，眉眼疏朗，鼻梁直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超凡脱俗的微笑，仿佛能感受到一种超脱尘世的静雅之气。


    “北魏时期的佛首？”有人惊呼！


    “秀骨清像，淡泊宁静，超凡脱俗，妙啊！”


    在场不少人都是惊叹了起来。


    可是杨帆扫视了一眼，就一阵皱眉。


    北魏佛首在20世纪初的时候经过大规模的盗窃，哪怕后来经过一些华人的许多努力，追回来了一些，但后续还有上百件的石窟文物散落海外。


    虽然两尊佛头并排放置，但一尊鎏金剥落处露出青黑铜锈，另一尊则通体覆着均匀的绿锈。


    展台上有两份证书，一份是故宫研究院认证左侧佛头为真品，右侧则标注着“日本私人收藏“。


    在杨帆看来，这两份证书放不放上来都是一样。


    “杨大师，你上去看看？”沈三炮笑着说道。


    因为有了之前对徐东一事的揭露，众人对杨帆都有了一定的信心，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已经跃跃欲试了。


    杨帆虽然早就看出了什么，但还是走上前去。


    他先观察左侧的佛头，端详了一会道：“这件仿得很妙。“


    杨帆指向耳后，“但北魏工匠不会用银焊料补铸。“


    接着他拿起来颠了颠，道：“而且重量也只有16公斤左右，和真品差了2公斤。”


    沈三炮笑而不语，道：“右边那个呢？”


    当杨帆转向右侧佛头时，沈三炮突然道：“杨大师可知这尊的来历？“


    他掀开底座锦缎，露出“龙门石窟第138窟“的阴刻铭文——正是公安部通报的失窃文物编号！


    沈三炮盯着杨帆，似乎想要从他表情上看出某些变化。


    但杨帆却不动声色，拿出了放大镜，停在了铭文的边缘。


    “北魏刻工用錾子斜凿，这却是电动雕刻机的平底痕，但造假者见过真品，铭文位置分毫不差。”


    显然这也是赝品！


    在场人都是一惊。


    “沈老板，你怎么拿出来的这两个都是赝品啊？”


    “是啊，你这让我们怎么拍？不是白高兴一场么？”


    就连赖正宏，戴启瑞和老鬼秦三人都是皱眉，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和沈三炮关系很好不错，刚才也配合做了一场戏，但沈三炮这人隐藏太深，谁也不知道他手上的佛头有多少，是真是假。


    但如果是真的，他们绝对会立即出手买下！


    沈三炮大笑鼓掌：“不愧是杨大师啊！厉害！“


    “各位稍安勿躁，我这也是看看杨大师对真的佛头是否有没有研究么？”


    说着他拍了拍手，居然又让人拿出了第三尊的佛头！


    “杨大师不如再看看这个？”沈三炮看向了杨帆，目光有些异芒。


    众人都是看向了杨帆。


    全场下来，杨帆的鉴定能力显然已经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认可。


    而且前面两尊佛头，在场的一些收藏爱好者，乃至故宫退休专家王老都有些迟疑，但杨帆立即指出了造假之处。


    沈三炮也在等待着杨帆最后的回答。


    杨帆感觉到，房间里的几个地方的保镖，锐利地仿佛毒蛇一样的目光早已经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但凡杨帆说错结果，等待他的，也许就是杀身之祸！


    忽然，戴启瑞皱眉道：“杨先生该不会是鉴定不出来吧？”


    沈三炮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顿时消失了，他冷冷地盯着杨帆。


    “杨大师，是否还需要点时间？”


    沈三炮在等待杨帆最后的生死抉择。


    至于杨帆，他又何尝不是你在等？


    “真品。”杨帆开口说道。


    沈三炮悬着的心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他脸上挂着极其灿烂的笑容。


    “大家听到了吧，这佛头是真品，底价300万！”


    “400万！”


    “500万！”


    “700万！”


    价格一直推高，最后价格直接到了2100万的高度！


    沈三炮笑容满面，可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


    “全部不许动！警察！！“


    伴随着一声暴喝，就见到一窝蜂的惊诧直接冲了进来，枪都分别指着在场的所有人。


    也得亏沈三炮的展厅很大，容纳上百人都没有问题。


    为首的人，赫然就是沈耀辉！


    而在沈耀辉的身后，跟着的是王晓琳！


    王晓琳一脸担心地看着杨帆，当看到杨帆没事的时候，她也松了一口气。


    沈三炮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种情况，他眼神一冷，扫视了在场的人。


    沈三炮脸色骤变，但很快恢复镇定道：“警官，这是私人收藏交流会，合法合规。”


    沈耀辉冷笑道：“合法？那这些佛头怎么解释？”


    展台上的三尊佛头，就连在场的警察见了都有些震惊。


    虽说在场的人没有见过真品，可还是被佛头的那种姿态和气势所震惊。


    “就是工厂艺术品罢了，和一些朋友欣赏，这也有罪？”沈三炮面带淡然。


    说着，沈三炮看向了他们这帮朋友们。


    “是啊，这就是艺术品，我们就是围在这里交流而已。”


    “警官，不是这样都犯法了吧？”


    沈三炮笑容可掬。


    他早就提前和大家打过招呼了。


    一旦有警察上门的话，他们就窜口供，这样就万无一失。


    “这可不是工艺品。”


    忽然，老鬼秦开口了！


    杨帆不禁诧异地看向老鬼秦。


    在他印象中，老鬼秦一直都是因阴森森的家伙，很少说话。


    “刚才他们在私下拍卖物品，而且我也有转账的记录。”


    老鬼秦指向了杨帆。


    沈三炮脸色聚变！


    就连赖正宏，还有戴启瑞都是脸色惨白！


    他们的脑海中，同时想到了一个词——


    内鬼！


    “老鬼秦，你……”沈三炮全身发颤，根本没想到自己合作了这么久的伙伴。


    沈耀辉冷哼道：“沈三炮，束手就擒吧，老鬼秦已经是转做了污点证人了！”


    沈三炮脑袋轰鸣炸响，但他还是咬牙道：“来啊，抓我啊！就算你们能起诉我，顶多告我贩卖国家一级文物，我懂法律的，最高也就10年而已！”


    沈三炮不愧是亡命之徒，他早就想好了退路。


    北魏的佛头是国家一级文物，到时候他请好点的律师，再走点灰色地带，顶多三五年就出来了，到时候他手上多的是钱，东山再起，又是一条好汉。


    “如果，伪造并倒卖国家一级文物，还有诈骗呢？”杨帆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