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行驶在依旧是灯火通明的道路上。
穆晴雪从鬼市出来，就一直没有说话，杨帆也能感觉到穆晴雪表情的凝重。
但杨帆心中虽然有些疑问，但更多的是沉浸在某种暗自兴奋之中，原因无他，那个铜疙瘩！
他之所以选择这铜疙瘩，自然是因为那废铜烂铁的不凡之处！
他寻思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穆晴雪这时候才开口道：“抱歉，今天本来是我们家的私事，牵扯到你。”
杨帆摇头道：“穆小姐你也是想我多点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遇到这些人。”
抛去今晚那块废铜的收获，杨帆不仅见识到了十五的鬼市的繁华，也见识到了书里所没有的东西。
“古玩收藏就像赶路，山一程，水一程。”杨帆微微有些感慨。
穆晴雪有些讶异地看了杨帆一眼，她没想到杨帆年纪这么轻，入行都没多久，就有这样的感悟。
“确实，古玩收藏本来就艰难，其中的风险和不确定性更是难以估量。每一步都可能遇到陷阱，甚至有可能走错一步，就陷入万劫不复。”
“当然你今天遇到的局都是简单的，只要你越是在这一行呆得久，以后你会遇到更多各式各样的局，后面就见怪不怪了。”
“倒是那个蒜头瓶，当时连我也没有轻易辨别出来。”穆晴雪赞赏地道。
杨帆言简意赅地道：“运气好。”
运气好？
穆晴雪轻轻一笑，也没有反驳。
古玩界里更多凭借的并不是所谓的运气，而是能力。
“我本来也只是想去试探一下虎军，没想到东西真的是他们劫走了！”
穆晴雪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接着道：“按照鬼市的规矩，亮过相的物件只能通过赌斗赢回。”
杨帆这才算是明白，道：“其实虎军并没有所谓的买家，他就是故意引你来，想要和你赌斗的。”
穆晴雪略显深沉地道：“确定东西在鬼市这帮人的手里，我就不怕，至少比被别人抢了强。”
“别人？谁？”杨帆问道。
穆晴雪摇了摇头，没有说太多，杨帆也没有问太多。
按照之前穆晴雪对自己培养的意向，还有对自己的照顾来看，穆晴雪是不想自己卷入太多的斗争当中的。
但在杨帆看来，自己只要深耕这一行，那就必然会和更高层次的人打交道。
毕竟对于父亲手札笔记所记载的那些绘声绘色的古玩世界，他一直都是十分神往。
穆晴雪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杨帆，问道：“你好像知道赌斗？”
“听说过，赌斗在古玩兴盛的明清时期，就常作为行家之间比拼鉴宝能力的比试，不过我只是在我父亲的笔记上阅读过，没有真正见过。”
“没事，到时候我会带你一起去。”穆晴雪说道。
“好！”杨帆脱口而出。
赌斗因为是一种高风险的活动，其实在现代正规交易中已经不提倡，只能听过地下，或者某些渠道。
这是一个可以和更多鉴宝师交流学习的好机会！
穆晴雪看出了杨帆的兴奋，低沉道：“不要高兴这么早，你既然听说过赌斗，也应该知道在其中有一种局叫生死局，以虎军的性格，他不会轻易让人把手伸入他的裤袋里的。”
“而且大概率会是鬼市的二当家出面。”
“那我更要见识一下了。”
穆晴雪越是这么说，杨帆就变得越是兴奋。
穆晴雪心里也七上八下。
但无论如何，她自己去的话，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有杨帆在场，她会安心许多。
这次穆家运宝车队失窃，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因为有些东西对穆家来说是重中之重！
而且等虎军约好时间，至少还有几天，回去和爷爷商量一下对策，确保万无一失也未尝不可。
暂时抛去这件事，穆晴雪才问道：“刚才你选的那块废铜，你瞧出了什么了吗？”
果然！
穆晴雪还是问了。
不过杨帆也预料到穆晴雪会问，点头道：“需要研究一下。”
似乎生怕穆晴雪误会，杨帆又补充道：“我暂时还不确定是什么，但看铜锈，应该有点年代。”
穆晴雪笑道：“别紧张，我还巴不得你捡漏呢，这样也能气一气虎军那个大老粗。”
“再说了，这段时间，你在小鬼市应该也有点收获吧？”
这女人真是聪明！
杨帆点头道：“淘了个鼻烟壶，卖了点钱。”
“卖了多少？”
“十万！”
穆晴雪吃了一惊。
也不知道为什么，和穆晴雪交谈，是少数的人中可以不用藏着掖着的。
不仅因为穆晴雪冰雪聪明，很多事都瞒不过她，也因为穆晴雪对自己推心置腹，杨帆也不想有所隐瞒。
“都说古玩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很快你就会自立门户了。”穆晴雪半开玩笑的道。
杨帆苦笑道：“风险太大了，现阶段，我只想做好本职的工作。”
穆晴雪微微点头，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有能力的人，从来都不会甘心寄人篱下。
杨帆虽然还没成名，但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你虽然是琅琊阁的首席鉴宝师，但是我还是很人性化的，你不用一直在店里，有需要回来就行。我甚至还想你多点出去走走，给自己增增名气的同时，还能让我们琅琊阁蹭蹭你的人气呢。”穆晴雪笑着说道。
杨帆心中无限感慨。
虽然很多事穆晴雪没有明说，但穆晴雪已经给了杨帆很多很大的自由度。
比如鬼市捡漏，出售古玩物件。
再比如弹性的工作时间，没有任何束缚的自由度。
试问，这样的老板，这样的雇主，在现在社会哪里找？
说是绝版也不为过。
“好啊！等我功成名就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忘记当初是穆小姐你提携我的！”杨帆也是笑着回应。
穆晴雪整了一下，看着这张年轻的脸，不知怎地她心跳有些就是，脸上竟有些微红。
“好了，以后不要叫我穆小姐了，把我叫老了，你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晴雪吧。”
晴雪？
杨帆也感觉脸上有些发烫，车上的气氛有些古怪，甚至，有些暧昧……
回去了琅琊阁，穆晴雪让杨帆等她电话，然后就匆忙回去了。
杨帆回去了之后，就立即拿出了废铜块研究了起来！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只是刚开门，忽然杨帆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