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啊,梁沁啊,再不济还有个热情似火的黎久。
刚落下这句话,就感觉身侧的位置陷了下去。
盛风掀动眼皮,偏过头,看到林荡正静静地躺在她身侧的位置,双手放在身前,一动不动的,显得很矜持。
他放着她这么漂亮的姑娘不看,眼睛正看着天花板放空。
盛风很想把他这样故作平静的模样戳碎,这么想也就做了,一条长腿踢开被子,搭在他僵硬的腿上,林荡喉结微微滚动着,但他还是看天花板,装模作样的当没反应,盛风又把胳膊搭在他的腹部,隔着薄薄的布料隐约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手朝他一侧的腰伸展,直至手臂完全圈在他的腰身,把他当成大型抱枕那样,整个人都跟着贴向暖源。
抱着好舒服。
“林荡。”
“……嗯?”
“紧张吗?”
明明他身体都硬成铁板了,她还坏坏的问。
林荡垂下眼,唇抿紧,尽可能让嗓音散漫,“放心,尽管抱,我这人很靠谱。”
中午她醒的时候什么没拉开窗帘,阳台的窗帘依旧拉得死死的,隔挡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只有室内这盏昏暗的床头灯亮着,映照着他精致又撩人的侧脸轮廓。
盛风听到这话想笑,到底是刑警和消防员家庭培养出来的孩子,嘴上说得再撩人,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人品比路边的电线杆还直。
“你这么靠谱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脸颊贴在他的手臂一侧,又往他怀里凑了凑。
距离他这么近,连他吞咽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盛风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嘀咕,“还说不一样,你这不跟四年前一样吗。”
一样的纯情,碰一下都僵硬得不行。
他脑海里空荡荡的,没听清,“什么?”
盛风,“我说,这就是追我的方式,你要尽快习惯。”
然后得寸进尺地把他当枕头,脸枕在他的胸口。
林荡感觉呼吸不畅,眉头不明显地皱了下,“追你的人都可以这样吗。”
“只有你可以,你是唯一特权。”
她想也没想。
林荡刚微微提唇,就感觉到她搭在他大腿上的小腿蹭了蹭,他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身体蔓延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异样,那股轻轻吸了一口气,手撑在床上朝外刚挪了下,她的腿勾缠得更紧,“别乱动。”
盛风眼皮都没掀,“再动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林荡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
“林花花,哄我睡觉。”
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又好闻,盛风忽然想到心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费洛蒙,意思是当你非常喜欢一个人,而对方又恰好喜欢你的时候,你就会闻到对方身上特殊的香气,这个味道只有你能。
不只是性格没变,他身上的气息也没变。
林荡的注意力还在女孩搭在自己腿部的腿和勾住他腰身的手上,呼吸有些错乱,“这也是追你的方式?”
她把脸颊往他怀里埋了埋,敷衍一声,“嗯。”其实不用他哄,她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毕竟没什么经验,林荡还在想怎么哄她睡觉,盛风就等不及了,“林花花给我唱首歌吧。”她说,“你不是德语过了b2吗,能不能用德语给我唱一首勇气。”
林荡低声,呼吸声还有些重,“好。”
盛风闭上眼睛,周围寂静,只有他低磁悦耳的嗓音:
“ich will dir folgen egal wohin du gehst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mir ist r so einfach ist es nicht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und mein herz uberzeugt immer wiederholt mich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hab angst davor dass du erst aufgibst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如网上说得那样,他声音好听、唱歌好听,不,是比视频里的还要好听一百倍一千倍,而现在这样的声音仅属于她。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林荡低头安静地看着她。
她小猫儿似的窝在他怀里,手和脚都搭在他身上,安心而温暖的感觉似能将心脏里的崎岖尽数填满。
怕右手的腕表硌到她,又不敢动作太大,担心把她吵醒,于是克制着动作侧过身体,把被她枕着的那只手上的腕表摘掉,紧接着释放的双手揽着女孩的肩膀,将她紧紧地毫无缝隙地搂入怀中。
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梦里的一切都实质感的发生着。
垂下眼帘时,他餍足地无声笑起来。
这个如烟似雾的姑娘,终于稳稳地在他怀里了。
好像是他抱得太紧了,埋在他怀里的脑袋微微动了动,林荡屏住呼吸,松开一些箍紧的手臂,让她自由调整姿势,睡得更舒适一些。
动了几下,她又在他怀中平稳的睡去。
林荡看了她好久,久到完全失去时间观念,久到手臂从麻木到毫无知觉,也一直看着。
唇瓣缓缓地克制地贴在她的额头。
又大胆的想要奢求更多一些。
于是沿着她的鼻尖一路无声地吻下来,直到在她红润的唇瓣上空短暂停留。
好想吻她啊。
林荡想说服自己。
就当一次坏人好不好。
哪怕下辈子下地狱,这辈子他也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