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有理想啊。”灯光映入江明煦的眼底，“荡哥他从小的理想是想成为国际刑警，他是因为身体问题才不得不放弃，哥哥你喜欢计算机，小星星想当老师，盛风更不用提了，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优秀的钢琴家，你们都在努力，只有我浑浑噩噩的，每一次考试能及格，就无比庆幸了……”


    江明彦安静地听他说自己的心事。


    “一开始想考体大，完全是因为教练说，体大是运动员的终极目标，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将来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侥幸考上体大之后要做什么。”他只是随波逐流。


    江明煦吸了吸鼻尖，“那天江民德来闹事的时候，我就在想，警察怎么还不快点来啊。”


    要是警察快点来的话，妈就不会被人这么欺负，高幸也不会受伤。


    “哥，我不想考体大了。”


    江明煦说，“就算我考上了，我也找不到自己的意义。”


    江明彦耐心的问，“那你想考什么？”


    “我……”江明煦无比纠结的咬着嘴唇，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我想考公安大或者警大，你们都在保护我，以后我也想保护你们。”


    他想像沈姨那样厉害，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他身边的家人和朋友了。


    江明彦提醒他，“这些学校都是很难很难考的。”


    以江明煦的成绩，考体大是最保险的决定。


    江明煦又耷拉下脑袋，“以我现在的成绩考公安大或者警大，确实难如登天。”


    “但一切皆有可能啊。”江明彦摸了摸他的脑袋，“要想做成一件事的前提，你知道是什么吗？”


    江明煦略直起身，“什么？”


    “是首先笃定自己能够做到。”


    江明彦，“如果自己对自己都没信心的话，勇气和运气也会被你吓跑，你的信念比任何事都重要。”


    江明煦深深吸气，“对，我能，我想试试。”


    他不想让江明彦失望。


    更不想辜负自己。


    江明彦唇角轻缓的扬起一个笑容，“好。”


    透过门缝的文晴看着这一幕，轻轻拢好披肩，嘴角微微抿着，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房间。


    “对了哥，今天我认了高幸当妹妹。”


    江明彦正起身，准备回床休息，陡然听到这话，转身看江明煦认真的表情。


    江明煦说，“那天要不是她，我这条腿八成就废了，我以后一定要把她当亲妹子一样疼！”


    他都想好了，今后好吃的好玩的先紧着他同桌。


    谁要是敢欺负高幸，就是跟他江明煦过不去。


    听到这话，江明彦站在原地，看他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江明煦挠了挠头，“哥，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我有说错什么吗。”


    江明彦沉默了半晌才说，“没什么。”掀开被子，躺回床上，“你对她好，我挺开心的。”


    闭上眼睛休息，估计是太晚了，眼眶有点干涩。


    江明煦点头，“哥，我认小星星当妹，以后肯定也是你妹啊，你得多多照顾点儿。”


    江明彦眼皮颤了颤，没回他了。


    房间又传来窸窸窣窣的翻书声，江明煦想把这几个公式背熟再睡。


    ——


    盛风洗完澡，盘膝坐在床上，低头默记着放在膝间的琴谱，边随手拨弄几下半湿半干的头发，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把琴谱放进书包里，又走到衣柜跟前。


    推拉门打开，衣柜里的蓝色包装盒特别醒目的立在最中央，上次林荡送她的礼服熨烫好后，她妥善地放回盒子里了，依偎在它旁边的是个同样大小的灰色包装盒。


    盛风抱出来灰色的包装盒。


    后天就是林荡的生日。


    这是她准备送给林荡的礼物。


    用纸巾把纸盒上的落尘一点点擦干净，想象着他收到礼物时会有的表情，盛风唇角不自觉弯起。


    手机震动了几下。


    是新进来的微信。


    林花花：【睡了吗？】


    林花花：【我睡不着。】


    盛风把大纸盒放回原处，盘膝坐在床上，瞧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回他的消息：【紧张？】


    林荡以为这个点儿她早就睡了，只是试探性发过去消息的，没想到她秒回。


    沈楠和林青岚他们都睡了，客厅里关了灯，明天要去一高参加汇演，zain住在林荡和盛风家比较方便，林荡是不可能让他住盛风家里的，把他强留在自己家里，但他也不可能跟zain睡一张床，照旧抱着被子苦兮兮地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林荡余光瞄了眼在狗窝里打呼噜的浪浪，指尖很快的敲字：


    【紧张倒是没有，就是太吵了。】


    盛风小朋友：【吵？】


    屏幕荧光映得他敲字的指骨泛白好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复：【zain睡觉磨牙打呼。】


    怕她不信，掀开被子从沙发上下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狗窝跟前，把手机悄咪咪地凑到浪浪嘴边，录了一段音频。


    盛风点开语音，里面的呼噜声简直震天。


    omg，那林荡还怎么睡？


    盛风扶额：【你马上把他叫醒，让他在我家睡，我家有两张屋子都是空着的。】


    林荡看到这条消息，很轻的啧了一声：【男女有别懂不懂？不要轻信任何一个与你力量悬殊的男性。】


    盛风完全没这种顾虑，因为zain有贼心没贼胆，有贼胆也打不过她。


    还没等盛风回复，他又发来一条：【你也失眠？】


    盛风的睡眠其实还好，但她指尖不听话似的回：【嗯……】


    然后她看到林荡回了句：【浪浪会后空翻。】


    盛风：【？】


    林荡：【它真会。】


    盛风：【这个点儿……它还没睡吗？】


    林荡瞧了眼呼噜声震天，睡得四仰八叉的浪浪，回复：【没，它没睡。】


    【给你表演个睡前节目，你的睡眠质量或许能好一点。】


    林荡发完这条微信，没穿拖鞋，踮着脚走到浪浪的零食柜前。


    打开柜子，从里面缓慢地静悄悄地，拿出两个肉罐头，生怕碰到柜子边缘发出声响，显得格外谨慎。


    拉开罐头的扣环时，狗窝里的浪浪就敏锐地动了动粉色大耳朵。


    睡梦中，仿佛有条无形的绳子在勾魂摄魄，它咂巴着嘴，哈喇子已经留了一地。


    最后实在撑不住的睁开眼睛，狗主人半夜不睡觉，那只漂亮修长的手正拿着一个肉罐罐在他鼻尖晃！


    妥妥的钓鱼执法。


    它困得要死，又被诱惑的直流口水，嘴巴张开，刚准备抗议的骂他一顿，林荡另一只手就握住它的嘴巴，不让它叫出声。


    还循循善诱的说，“嘘，别叫，晚上给你加餐，开不开心？”


    浪浪黑珍珠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转。


    还有这么好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