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杜九仙跟另外几个回梦宗高层，脸色全都是一变。


    杜九仙刚要询问江澈，突然感到脑海中一阵刺痛。


    这种刺痛仿佛深入灵魂，由内而外，无从查起，就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剧痛！


    “啊——！！”


    随即杜九仙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迅速双手抱头，又疯狂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倒地打滚，五官扭曲，脸色煞白。


    “宗主！”


    “九仙！”


    “师兄！”


    旁边本来就很紧张的几个高层，全都被吓了一跳。


    顾不上江澈的面如金纸，全一窝蜂涌到了杜九仙身旁。


    秋伊水的母亲，立即把杜九仙扶了起来，再去看杜九仙时，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就这么短短的三秒钟。


    杜九仙这么一位十一品先天的武人，竟然因为扛不住这种痛苦，直接被痛到昏死。


    江澈也不好受。


    那片血色眼看着都要被他的山川龙气清除干净了，却突然顺着他的山川龙气，仿佛从虚空中钻出来一样，直接刺痛了他的识海。


    他感受到的痛苦，并不比杜九仙低。


    此时的江澈，浑身不停的颤抖，双拳紧握，面容狰狞扭曲，却死死地咬着牙，没有惨叫出声。


    他全身的山川龙气都被调动，疯狂运转，已经没有了气脉的他，直接控制着山川龙气一股脑涌入了自己的识海。


    如同杜九仙的识海一样，他自己的识海也是一片白色的浓雾，看不真切，但随着这股山川龙气涌入，他立即就感知到了自己的识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片血色......


    反噬？


    还是在远程操控蛊术想要以此来控制自己？


    江澈强忍着剧痛，山川龙气涌入自己的识海后，直接就冲着那片血色去了。


    也许是那男子还是低估了山川龙气的效果，亦或是江澈高估了这血色蛊术的强度。


    山川龙气将那片血色包裹住后，那血色迅速蒸发，识海中的剧痛也随之减轻。


    不仅如此，江澈想到了荀元雅教给他的修灵体系中的一种本事。


    从肉体凡胎踏入无垢之体，也就意味着踏入了修灵者的大门。


    这种无垢之体只是相对于肉体凡胎来说，并不意味着肉身已经成仙了，那还差得远呢。


    而无垢之体后面的一步，就是凝练出紫府。


    意识海不再是这种朦胧的浓雾状空间，而是一片清明的朗朗乾坤，就跟晴空万里的旷野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这片旷野中的意识之力，会凝练出灵识，这是精气神中的‘神’的力量。


    他们现在习武，内力也好先天气也罢，都属于精气神中的‘气’。


    至于‘精’的力量，其实可以通俗的理解为肉身。


    肉身之精，成为无垢之体后，就代表着达成了这一步。


    再凝练出紫府，诞生灵识。


    就意味着精气神三种力量全部凝练完毕，后面要做的，就是精气神三者合一，其实跟习武中的气脉融合肉身的路子很像。


    说到底，修武也好修灵也罢，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


    只不过现世武人没有到那种唯独，即便像九幽这种十二品先天的顶尖强者，知道下一步是要融合气脉，也只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个脚印。


    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是踩在石头上，还是踩在了淤泥里陷进去。


    但江澈现在不一样。


    已经有人告诉了他前路该怎么走，怎么从修武跨越成为修灵者。


    江澈此时就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山川龙气涌入自己的识海之后，那片血色根本逃不出去，也无法达到控制他心神的效果，被山川龙气迅速蒸发。


    但这片血色像是被人为操控着。


    在蒸发的过程中，居然带着江澈的识海一起消融！


    血色早已融入了这片识海浓雾，江澈蒸发血色蛊术，连带着自己的识海浓雾也在消散，那一刹那，难以言喻的剧痛传遍全身，发自灵魂深处的疯狂颤栗！


    这不是在自杀。


    而是在自己覆灭自己的灵魂！


    这片浓雾的识海，一旦被他当成血色清除，哪怕只是清除掉其中一部分，他也会面临着识海崩溃，殒命当场的风险！


    最不济，也是意识陷入沉沦，变成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可江澈没有任何迟疑，依旧在炼化这片血色！


    秘境中。


    那男子坐在自己的洞府内，通过自己的蛊术察觉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惊疑了一声。


    “嗯？”


    “这小子疯了？”


    男子都觉得有些惊悚。


    他这蛊术通过杜九仙的识海反噬给了江澈，而且是更强的蛊术，江澈的山川龙气是可以清除，但代价也是极其凶险的。


    甚至可以说，这就是在逼江澈做出选择。


    正常人肯定会惜命，不是说怕死不怕死，面对这种选择，不用选都知道要先停下手，继续下去完全是脑子有病。


    可江澈偏偏就是脑子有病的这类人。


    不破不立！


    男子眉头紧锁，他的本意是控制江澈，而不是杀了江澈。


    这样一个人，如果能够控制下来，作用会比回梦宗这群所谓的‘后人’强太多。


    甚至他还可以利用江澈能够掌控山川龙气的特性，来反哺给自己。


    跟荀元雅的方法类似。


    只不过不是结合，而是用蛊术把江澈炼制成一具供血傀儡，自己想恢复了，就去江澈身上抽取山川龙气。


    荀元雅没用这种法子，本意还是合作的心思大过其他的。


    加上本身是女子，阴阳结合属于天地大道，此法才能行得通。


    现在面临着傀儡要自杀的局面，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忽的开口说道：“哼！我的蛊术与你的识海已经融为一体，你再不停下，将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声音倏忽的响起在江澈的识海中。


    跟心境天地的效果类似，但男子这是利用蛊术传达的意念。


    其手段确实非现世武人所能理解。


    神乎其技。


    江澈不闻不问。


    依旧在用山川龙气清除血色，连带着自己识海的浓雾空间都被清除掉了一部分。


    而他整个人，正在不停的颤栗。


    回梦宗那几个高层，看到杜九仙已经陷入了昏死，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就都看向了江澈。


    结果就看到江澈倒在地上，四肢蜷缩面容扭曲，疯狂颤抖。


    而且脸色煞白，豆大的冷汗疯狂从头顶冒出，浑身都被打湿了。


    这模样太吓人了。


    像是普通人的病情发作，问题是江澈并非普通人，堂堂十一品先天的强者，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位十一品先天这么痛苦？


    难道是江澈也要被秘境中的那位‘先祖’给控制了？


    还是即将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