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玄冥。”王母直言道，“如果真如你所说，燃灯正藏在那十二颗定海神珠里，祂的底牌，绝非祂自己的战力。”


    “那还能是什么？”江源问道。


    王母没有回答。


    “让罗睺出来，问问祂。”玄冥建议。


    “罗睺…”江源眸光微动，取出银镜，并握住镜柄。


    幽黑的涟漪在镜面泛起，一双幽黑的眼眸显现。


    罗睺。


    “这里是？”罗睺轻语。


    “混沌海。”江源道，“我们回到了原来的时空，刚从八卦炉那边逃离，我现在有新的疑问，希望您能帮忙解答。”


    “说说看。”罗睺一边盯着前方的无尽混沌，一边随口应了句。


    祂的眼眸里，正有星空起伏幻灭。


    江源简单讲述燃灯的情况，以及佛门的情况，和自己的担忧。


    “其实，佛门跟魔祖你有很大的因果。”王母忽然开口。


    “祂是王母，现在算是我的道侣之一。”江源简单介绍一句。


    “道侣？”玄冥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刚刚祂只推算出瑶池成了‘后世’天庭的王母，完全没推算出，瑶池竟会变成江源的道侣。


    罗睺沉默片刻，问道：“佛门在西方？”


    “不错。”王母说道，“当初因为你的缘故，西方变得贫瘠枯败，气运薄弱，西方那两位成道者，成道之前，立下大宏愿，要兴西方，以此来借取天道功德，进而成道。”


    “这种方式的成道者，真的会很强吗？”罗睺冷笑道，“祂们欠天道功德，天道或许会庇护祂们不死不灭。


    但祂们的成道之基，在哪呢？”


    “成道之后，因果不沾身。”王母道，“至于你所说的成道之基，等到成道之后，祂们自然会补全一切。”


    “先别管祂们的强弱了。”江源开口，将话题引到燃灯身上，“魔祖，您觉得这燃灯会出什么手段？”


    “真正出手段的，肯定不是你所说的燃灯，祂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罗睺淡淡道，“真正出手的，必然是西方那两位成道者。”


    “祂们要对付我？”江源皱眉，感觉自己应该还没到那个级别，需要两位圣人暗中使用手段对付。


    “你太天真了。”罗睺道，“祂们自然不会将你放在眼里，祂们一定是谋划未来。


    但在这过程，你一个不慎，便会沦为祂们的棋子，任由祂们摆布。”


    “您这样说，我就懂了。”江源懂了，好奇问道，“那您觉得，祂们的计划里，针对我的部分，会是什么？”


    罗睺没回答，而是说道：“燃灯送你的东西，全都取出来。”


    “好。”江源照做，取出燃灯送的舍利子和十二颗定海神珠。


    “这颗晶石当中，有一道神念。”玄冥说道。


    罗睺盯着十二颗定海神珠，说道：“这十二颗定海珠，全都是无主之物，第六颗里，有一道身影。”


    江源、玄冥齐齐看向第六颗定海神珠。


    一道白衣身影，自定海神珠里涌出，悬立在虚空。


    看到这道身影，江源忍不住眨了下眼。


    这是一位穿着白衣素袍、身材高挑婀娜、丰满成熟的绝色女子，在她的眉心，点有一颗鲜红的朱砂。


    在她手上，持着一个纯白的羊脂玉瓶，瓶子里有一根青翠柳枝。


    南海观音菩萨。


    江源在第一次踏足凌霄宝殿的时候，曾短暂的扫视过一眼。


    在白玉屋里，帮诸位天神捎带礼物的时候，江源还曾期待过这位观音娘娘的到来呢。


    结果没等来观音，反倒是等到了燃灯。


    而此刻，原本猜测中的燃灯没出现，出现的反倒变成这位南海观音菩萨了。


    “怎么是你？”江源盯着观音问道。


    南海观音没第一时间回答，屏着呼吸，先是打量了眼祖巫玄冥，又看向银镜里的罗睺面孔。


    “祂是佛门的南海观音菩萨，在佛门地位挺高的。”江源介绍。


    罗睺道：“祂并不算多强。”


    “确实不强。”玄冥亦淡淡说道。


    江源顿了顿。


    南海观音菩萨强吗？


    肯定很强的。


    虽鲜少出手，但每次出手，都显得高人风范十足。


    即便是大圣在这位菩萨面前，都像个弟弟。


    然而。


    若是跟罗睺、玄冥相比，南海观音还算强吗？


    即便是如来佛祖，在罗睺眼中，只怕也算不得强。


    “罗睺。”南海观音轻语，目光落在玄冥身上，又看了眼江源。


    江源会意，当下介绍道：“这位是祖巫玄冥。”


    “玄冥…”南海观音诧异。


    “你为何会出现在定海珠里？”玄冥冷冷问道。


    江源也看向南海观音，心里有些好奇。


    隐约感觉，这位观音菩萨出现在定海神珠里，可能并非燃灯的意思。


    “我为宣扬佛法而来。”南海观音轻声道。


    “这话，你自己信吗？”江源吐槽，观音菩萨的滤镜，正在消散。


    南海观音微笑道：“自然是信的。”


    “祂确实是为了宣扬佛法。”罗睺忽然说道。


    江源、观音、玄冥都是一怔，齐刷刷的看向罗睺。


    罗睺说道：“我从祂的身上，看到了愿力，祂所在的佛门，应该是依托于众生愿力而存在。


    如果祂能在这方时空宣扬佛法，收集的愿力达到一定程度，可以联系上那两位成道者。”


    “直接喊名字联系不到吗？”江源好奇问道。


    “当你不够资格时，即便知道名字，也得不到回应。”罗睺说道，“按照你们之前所说，西方的两位成道者，发下了大宏愿，祂们多半是被困在了西方。”


    “成道者也会被困住？”玄冥皱眉，并不相信。


    观音安静的看着罗睺，心中无法平静，这魔祖差一点就猜到祂真实的意图…


    江源想到女娲主动避居于江山社稷图，隐约能理解罗睺所说的‘被困在了西方’这句话的含义了。


    “成道者如果什么都做得到，那这天地就不会毁灭了。”罗睺冷笑道，“你虽然也去了另外一个时空，但你并未在那里现身，没看懂那边的情况。”


    “什么情况？”玄冥问道。


    罗睺再次看向观音，意味深长的问道：“此刻，这位佛门弟子，是在变强，还是变弱？”


    江源、玄冥都是一怔，齐刷刷的看向观音。


    观音微微屏息，看着罗睺，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魔祖这是何意？”


    “天地的真相之一，就在于此。”罗睺淡淡道，“你所处的时空，和我曾经活跃的时代相比，天地变小了太多。”


    “魔祖是想说，从龙、凤、麒麟三族争霸，到我刚穿越的那个时代，天地不断变小，生灵的实力也是在不断变弱的？”江源沉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