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莫瑞斯的声音将他思维拉回现实。


    “走，吃饭了。”


    莫瑞斯家


    暖黄灯光下，小心正盯着碗里微微晃动的汤出神。


    莫瑞斯突然放下勺子，“小心，西区就暂时交给你了。”


    小心抬起头，暗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错愕。


    “我？”


    “我和齐末要长时间待在实验室。”


    小心微微皱眉：“你可以让别人管。”


    “别人？”


    齐末突然笑出声，叉子在空中划了个夸张的弧度。


    “真正有管理能力的，整个西区就我和莫瑞斯。”他凑近小心，压低声音，“那群家伙连基础能源分配都能算错...”


    “不难。”莫瑞斯打断齐末的喋喋不休，“就是批改文件，偶尔调度资源。”


    “四区合会时让副官去，你不能露面。”齐末补充道。


    半小时后。


    在两人一唱一和的“劝说”下，小心最终点头答应。


    吃过饭，齐末立刻瘫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啊对了！”他突然弹起来，“我好像还没正式自我介绍过？”


    莫瑞斯翻了个白眼，转身上楼。


    “你好！”齐末煞有介事地坐直，“我叫齐末，男，69岁，相貌25。”


    小心握着水杯的手一顿。


    暗红色的眼眸里写满了“这人是不是疯了”。


    “还有！”齐末突然双手合十，压低声音，“你批文件的时候，记得在我的假期上多批几天！”


    小心露出困惑的表情，“造假？”


    “你在带坏小心？”


    莫瑞斯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冷得像冰。


    “没有！”齐末立刻挺直腰板，“我这是在交代管理工作细节！”


    “是吗？”


    莫瑞斯踩着楼梯下来，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箱子。


    “千真万确！”齐末指天发誓，眼珠子却不安地转动着，“我骗你干嘛？又没什么好处...”


    “最好是。”莫瑞斯在沙发另一端坐下，箱子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否则你的假期会变成负数。”


    打开箱子，取出一枚镶嵌着蓝晶的银色手环。


    “给你虚构了个身份——西区二号顺位掌权人。”


    手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内侧刻着细小的符文。


    “所有权限都转移过去了。”莫瑞斯将手环递给小心，“包括能源调配、防御系统、实验室准入...以及...”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齐末，“人员休假审批。”


    齐末表情瞬间垮下。


    小心接过手环，银色的金属自动调整尺寸，完美贴合他的手腕。


    蓝晶亮起又熄灭，显示权限认证完成。


    “嗯。”


    莫瑞斯开始交代注意事项，声音压得很低。


    当齐末借口上厕所溜走时，他突然话锋一转： “关于齐末的休假申请...别给他批。”


    “嗯。”


    两人的对话被洗手间突然传来的喷嚏声打断。


    齐末揉着鼻子走出来，狐疑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怎么会呢。”莫瑞斯转头，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清晨·中心实验室


    小心站在伽罗舱体前，淡绿色液体中的身影依旧安静。


    伸出手，指尖在玻璃上停留片刻，眼中情绪翻涌着。


    他就像被困在梦境里，找不到醒来的路。


    “小心，该走了。”


    莫瑞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心收回手，转身时暗红色的眼眸已经恢复平静。


    实验室大门缓缓闭合。


    小心转身走出实验室。


    站在门口，手环突然发出柔和的震动。


    抬起手腕，手环投射出全息导航界面。


    【西区平面图】


    【当前定位：中心实验室正门a号通道通道】


    【目的地：莫瑞斯办公室（新权限已激活）】


    莫瑞斯的私人办公室门前，识别系统发出柔和的提示音：


    【身份验证通过】


    【欢迎，二号顺位掌权人】


    门扉无声滑开，感应灯自动亮起。


    房间比想象中要小，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的实木桌，桌面上堆满各式东西。


    小心走到桌前，注意到桌下阴影处堆积的文件箱。


    弯腰查看时，灰尘扬起，最上方是一张被红笔圈出：未批阅文件


    直起身时，手环碰到桌面的全息启动键。


    唰——


    上千份文件同时在空中展开。


    小心站在全息屏前，暗红色的眼眸倒映着密密麻麻的未批文件。


    每一份文件都标注着紧急程度，最高优先级的已经堆积三个月。


    伸手点开最上方的一份： [南区联合演习申请 - 逾期未处理]


    [东区能源贸易协议 - 逾期未处理]


    [北区技术共享条款 - 逾期未处理]


    指尖悬在半空，小心突然明白莫瑞斯那句“西区就暂时交给你了”的真正含义。


    根本就是让他处理这积压数月的烂摊子！


    “滴。”


    手环突然亮起，齐末的通讯请求跳了出来： [齐末：看到桌上的“惊喜”了吗？(￣▽￣*)ゞ]


    小心沉默片刻，回复了一个简单的问号。


    对方秒回： [齐末：实在是忙的，没来得及批阅。]


    [齐末：顺便一提，批文件的时候记得——]


    消息还没显示完，另一条加密通讯强行切入： [莫瑞斯：别理他。先处理标红文件。]


    小心抬头看向全息屏，987份文件中，有386份被标成刺目的红色。


    次日清晨·中心实验室


    莫瑞斯盯着恢复正常运作的西区文件系统，眉毛微挑起。


    所有标红积压文件全部处理完毕。


    37项搁置议案得到完美解决方案 。


    甚至连南区拖欠的量子矿石都追回了。


    齐末调试着营养剂口味走来，“这效率牛啊！”


    “机器调试的怎么样了？”


    “放一百个心！”


    七天后清晨


    小心正在审批西区内的资源调度情况。


    突然，一条加密通讯请求跳出：[齐末：给我批三天假！！别忘了！！]


    小心指尖顿了顿，想起莫瑞斯的话，点了拒绝。


    深夜·中心实验室内


    “第八次失败。”


    莫瑞斯仰头灌下整瓶营养剂，喉结滚动间，液体顺着下巴滴在衣服上。


    实验台上散落着无数基因图谱，每一张都标记着刺目的红色“error”。


    齐末瘫在墙角，抓着头发的手指间夹着张废纸：“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